仙凡道全文阅读

第十一节 破道上人

    “在下有道上人。”

    老者身材魁梧，浓眉虎目，声音极其宏亮，震耳欲聋：“你的话听似头头是道，其实是狡辩之词，哼，身为人类，不谴责妖魔的凶残，不为死去的仙友报仇，反而竭力维护象魔，其行可疑，其心可诛。”

    陈凡脸色一变，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冷冷的说道：“你身为人类，本应通情达理，没想到出口伤人，蛮横无理，与禽兽有何区别？哼，其行诡异，其心有鬼，有道名不副实，表里不一。”

    有道上人被他的目光所笼罩，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又被陈凡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冷嘲热讽，气得浑身发抖，老脸涨得通红。

    众仙都愣住了，没想到陈凡如此胆大包天，毫不退让，言语比有道上人更加激烈，灵仙虽说互以仙友相称，以示人人平等，但各个境界之间地位悬殊极大，修至紫灵的都是老前辈，高高在上，其他灵仙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有道上人顿时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厉喝道：“大胆狂徒，小小的白灵仙竟敢对老子无礼，去死吧！”右手高举，掌心冒出一丝紫光，气流激荡。

    黑剑眼露凶光，杀气大盛，随时准备猛扑过去，将有道上人撕得粉身碎骨，血刀扫视其余人仙，防止他们蠢蠢欲动，陈凡冷笑连连，不屑一顾，心道：“想动手？哼哼，动得好，我正想给你们一个教训。”

    “五弟，不可。”其余四人惊呼一声，无道上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下他的手掌，另一人慌忙将有道上人扯到一边，他们均经验老到，两鸟的厉害不必说了，还有尚未现身的天马等十八灵，真正打起来，两百多位人仙也讨不了便宜，至多两败俱伤。

    突如其来的，陈凡全身一松，尽管对除妖会没有好感，但内心深处并不想与人仙争斗，同类相残，也许将成为心中最大的隐痛，也许这就是人性与兽性的区别。

    有道上人满目狰狞，双目赤红，狂吼道：“无知小儿，你等着，老子一定要宰了你这个败类，你不是人，勾结象魔，残杀人类，与妖魔无异。”

    陈凡毫不客气的敬以颜色，厉声说道：“持大义之名，行龌龊之事，表面堂堂正正，内心自私自利，这就是替天行道？这就是你的天道？这就是几百万年的领悟？哼，我看你连禽兽都不如。”

    这些话更是言词锋利，有道上人被骂得狗血喷头，也许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反而僵住了，傻愣愣地看着陈凡，很久也没反应过来，其他人同样呆了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无道上人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陈凡，缓缓地说道：“华仙友，且不谈你是否为黑水林之主，但尊贤敬老的道理应该知道，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以为这两个扁毛畜牲天下无敌，永保你的安全。”话中隐含威胁之意。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陈凡没有丝毫服软的迹象，仍然是针锋相对：“对待讲理的，当然要尊敬有加，你敬我一尺，我敬一丈，礼尚往来，但有些人，哼，不知是天生粗暴无礼，还是做贼心虚，再多的道理也讲不通，唯有以牙还牙，至于尊贤敬老嘛，哼，我觉得他只有老，没有贤，老而昏庸罢了。”

    一扫众人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对于除妖会我有所耳闻，顾名思义，应该除的是妖，而不是人类吧，如果各位觉得其他人不顺眼，或者意见相左，就可以仗势欺人，痛下杀手，诛灭异己，哼，我认为直接改个名字，还是叫除人会最为恰当。”

    无道上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涌起一丝无力之感，口舌之争一败涂地，越辩越被动，陈凡倚仗强大的实力，态度出奇的强硬，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使得他进退维谷。

    思索良久，话锋忽然一转，拱手道：“华仙友，三弟性情鲁莽，刚才太过冲动，一时失言，请仙友见谅。”

    “二哥，你……”有道上人只说了三个字，立即被他人捂上嘴巴，悄悄耳语一句，有道上人奇迹般的低下脑袋，沉默不语。

    陈凡看也不看他一眼：“仙友的道歉我接收，他确实理亏，我的话却不想收回，因为那是我的肺腑之言。”暗忖道：“这家伙心机很深，又在耍什么花样。”

    不顾无道上人难看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太玄七灵，各不相同，自古以来就冲突不断，相互残杀随处可见，恩怨纠缠不清，很难分清谁对谁错，黑象杀害人仙，当然是罪大恶极，这一点勿庸置疑，但是，人仙就完美无缺，问心无愧吗？不见得吧。”

    无道上人毕竟修为高深，使劲咽下一口吐沫，很快冷静下来，心念急转，说道：“仙友又有什么惊人之语？请讲。”

    陈凡看了看他的姒鸟，再抚摸黑剑血刀，不紧不慢的说道；“黑象祖居黑水林，可是有少人偷偷入境，试图捕捉小象，禽兽皆有情，象群奋起反击，保护自己的孩儿理所当然，长此以往，黑象对人类恨之入骨，难道仙友认为它们连自卫的权力也没有？”

    “不，仙友错了。”无道上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管比较难看，态度却大为缓和：“在下从不否认，确实有个别仙友擅闯黑水林，但黑水林是有名的魔窟，绝大部分仙友不敢靠近，被象魔成群结队出林猎杀，惨不忍睹，其中就有我的两位老友。”

    眼中满是悲切，又隐含一丝得意，言多必失，他自以为陈凡露出了破绽。

    “禽兽就是禽兽，一旦失去理智，肯定是疯狂到极点，连龙风也不例外，历史上的教训比比皆是。”陈凡微微一笑，轻飘飘的一带而过：“在下也不否认黑象的罪行，可那是以前，现如今，它们已经洗心革面，再旧事重提恐怕不妥吧？呵呵，姒鸟王号称妖王，同样罪孽深重，如果有人向它发难，为死去的旧友报仇，不知仙友如何处理？”

    无道上人眉头紧锁，姒鸟是他最大的软肋，陈凡的话非常明确，象鸟都是妖魔，同样手沾人仙的鲜血，岂能厚此薄彼？如果要对黑象赶尽杀绝，首先要杀的就是姒鸟。

    夜风习习，冥月高悬，洒下亿万道皎洁的光芒，天地间一片萧瑟、阴冷，众人一声不吭，纹丝不动，陈凡也含笑不语，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等待无道上人的反应。

    许久，无道上人长叹一口气，嘴唇微动，忽然间，脸色一喜，远处传来一个更加苍老的声音：“二弟，哪位仙友是黑水林之主？”话音刚落，一只青鹤急驰而至，飘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黑剑血刀早就感应到老者，当即提升功力，戒备森严，陈凡暗自赞道：“好厉害，不知是不是双心人？嘿，几个家伙拖延时间，原来是等待援兵。”此人身具九昧真火、灵水，修为不在虚化上人之下，童颜鹤发，目光柔和，颇有仙风道骨。

    “大哥，你来得正好。”众人喜不自禁，份份拱手示意，无道上人更是大喜过望，急促的说道：“这位是华中生仙友，自称收服了黑象。”飞快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

    此人很有耐心的倾听，不停询问细节，陈凡亲自在场，无道上人不敢歪曲事实，基本上实事求是，十分详尽。

    足足过了半刻钟，无道上人长舒一口气，抹去额头的汗水，说道：“小弟不敢轻举妄动，请大哥前来作主。”

    “好，我都清楚了。”此人略一点头，目光扫视众人，最后定在陈凡身上，神色肃然，抱拳道：“在下破道上人，郑重向仙友说明一下，此次行动规模很大，我们经过周密的调查，黑水林之前确实是魔窟，所以才下决心铲除，没想到仙友抢先一步，居然收服了象群，在下兄弟只有敬佩……”

    “大哥……”众人大惊失色，破道上人分明在认输，承认陈凡的所有权，陈凡也是深感意外；“他是什么意思？以退为进？”

    破道上人轻咳一下，声音虽小，却充满了威严，众人立马闭嘴，不敢插话，他眼中精光四射，仔细打量着陈凡，继续说道：“黑象暴戾，野性十足，嗜血如命，仙友神通广大，此举前无古人，绝对是一大功德，遗憾的是，我们兄弟孤陋寡闻，不知情况有变，所以发生了冲突，在下代表所有的弟兄向你道歉。”说着作一长揖。

    “仙友不可。”陈凡忙不迭的摆手，说道：“既然是误会，大家都没有错，无需客气。”

    破道上人余光一瞥无道：“二弟，快将小象还给华仙友。”

    无道上人愣了一下，见他的语气异常严厉，不容置疑，连忙拱手道：“小弟遵命。”招呼姒鸟飞身而下，其他人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有道上人狠狠的瞪着陈凡，喷出足以杀人的怒火。

    破道上人眼中露出笑意，慢悠悠的说道：“华仙友，我年纪大一点，可否称你一声老弟？”

    陈凡笑着拱手道：“小弟深感荣幸。”

    “我老眼昏花，但心里亮堂得很，老弟不简单，将来必是真道中人，老哥我远远不如。”破道上人哈哈大笑，捋着长须说道：“我乃太玄闲人，居无定所，四处游历，本不想过问一切俗事，奈何几位弟弟参加了除妖会，唉！”

    陈凡立有明悟，认真的说道：“老哥逍遥自在，通悟天道，成真有望，小弟岂能相持并论？”心想：“难怪在太玄默默无闻，真正的高人从不出世。”

    “天道？”破道上人轻叹一声，摇头说道：“谈不上悟道，只想破道而矣。”目光一扫众仙，苦笑道：“除妖会本质上并没有错，只是声势浩大，行事偏激，经常一意孤行，失去了本来面目，将来必生祸端。”

    众仙颇不服气，有道上人争辩道：“大哥，除妖降魔难道有错？它们逆天行事，残杀无辜，难道就任其自然？连仙友的仇也不报了？”忽见破道上人冷眼一瞥，吓得他缩了缩脖子，声音细不可闻。

    破道上人重新转向陈凡：“除妖会的魁首，大部份骨干均有旧友被妖魔所害，心中仇恨太重，所以行事不择手段，几位弟弟也是如此，唉，其实人类的罪孽并不逊于妖魔，我们组织了除妖会，妖魔为什么不能组织灭人会？其结果就是七灵大战，历史重演，灵界大乱，两败俱伤。”

    正说着，无道上人领着几十只鸟灵，三十六头小象躺在鸟背，沉睡不醒，破道上人目光一扫，说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老弟尽可放心。”

    “谢老哥。”陈凡长袖一甩，所有的小象凭空消失，众人大为惊奇，破道上人笑了笑，拱手道：“黑象臣服，黑水林即为老弟的仙府，老哥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人打搅，老弟可安心修炼。”

    “不但是黑水林，还有绿木林。”陈凡向四周抱拳，跳上鸟背笑道：“绿木林的妖魔鬼怪也完全臣服，拜托各位通告其他仙友，从现在起，两林合二为一，望所有仙友不要误入。哈哈，再见了！”

    黑剑血刀迅速远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余音杳杳：“老哥哥，希望能有机会再次见面。”

    众仙面面相觑，神色怪异，无道上人小声问道：“此人藏头露尾，形迹可疑，大哥，小弟觉得……”

    破道上人凝视着远方，眼放异彩，摆手道：“龙藏于海，凤隐于林，华仙友乃奇人异士，非你我所能比拟，唉，你们啊，一念之差，深入泥潭，执迷不悟。”

    争执顺利解决，陈凡心情大好，万里之外，天鹏与白云早在等候，不由笑道：“怎么样？看你们的脸色，应该手到擒来吧？哈哈，我这里也是大功告成，走，咱们边走边说。”

    天鹏与白云坐上血刀的后背，两鸟竭力东飞，天鹏迟疑了片刻，小声说道：“黑水林一战，绿木林的伤亡比想象的还要惨，紫灵仙全军覆没，只剩下一百三十五个灵仙，而且伤势极重，土麒麟心丹尽碎，白天刚刚断气。”

    白云补充道：“小的只晚去了三个时辰，整个绿木林群龙无首，余下的灵仙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我们一网打尽，几位老哥正在抓紧救治。”取出两麒麟的尸体递给陈凡，叹息道：“它们都是成真在即，可惜啊，唉！”

    尸体经过处理，外表原封不动，还能看出累累伤痕，陈凡抚摸良久，将它们纳入乾坤袋，摇头叹道；“好厉害的手段，好歹毒的心肠，一箭双雕。”

    两灵讶道：“谁？难道是人仙指使？”天鹏的反应最快，脸色微变，急促道：“凤凰，只有它们才能指挥麒麟。”

    陈凡重重的点头，心里一直有疑惑，现在更加不解，凤凰台协议太倾向于人类，不仅限制了十八灵的行动，而且要除去以往最嚣张的几个，那些天大王能够横行一时，其实力绝对雄厚，在潜洲各岭首屈一指，凤凰为什么如此爽快？

    在凤凰的眼里，实力就是一切，可人类的实力有限，并没有达到威胁其霸主的程度，最大的可能就是，凤凰的实力受到极大削弱，或者有外敌压境，自顾不暇，需要人类的帮助，不得不作出巨大的让步。

    想到这儿，陈凡耸然一惊，能与凤凰匹敌的只有神龙、地层怪物等，难道它们准备入侵潜洲？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人类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其中肯定有秘密协定，也许虚化上人承诺帮助凤凰度过难关。

    “主人，到了。”天鹏打断了陈凡的思路。

    陈凡俯视大地，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河网密布，湖泊众多，这里的树木与众不同，出奇的青翠，偶尔有几座小山脉，方圆均不超过千里。

    落在一座大湖的草地上，所有的伤兵都聚集于湖畔，鸟兽齐全，品种繁多，陈凡飞快扫视，心丹确实严重受损，奄奄一息。

    “老弟，又死了五个，还有三十九个非常危险，黑象的战斗力太强了。”紫马王面色黯然。

    “不要难受，尽力而为吧。”陈凡将众灵收入地球灵界，六重天没入地层。

    伤势最重的安排在另一座森林，陈凡立即施救，足足花费了三天，救活了二十五只，摇头叹道：“可惜，它们死得太冤了。”

    抬头看到两马神色有异，心知它们从天鹏那里听到一点风声，苦笑道：“事件太复杂了，超出我们的想象，更深的隐秘只有当事人心里有数。”简单扼要地叙述了光明岭之行、凤凰台协议。

    “好你个扁毛畜牲，妄为太玄至尊，居然为了自保，不惜抛弃这么多生灵，老弟，等你修到紫灵境界，一定要去凤凰台，将那些狗杂种斩尽杀绝。”红马对凤凰本就没有好感，现在更是怒火中烧。

    “三弟，住嘴。”紫马王轻喝一声，制止红马暴怒，摆手道：“潜洲的凤凰大体上还算不错，很少有太过份的举动，只是近期有些反常，老弟分析得对，它们应该有说不出的苦衷，也许形势非常危急，只好向人仙妥协。”

    “还是二哥通情达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陈凡感慨万份，想起了虚化岭的一幕，那只凤凰亲自邀请虚化上人，曾经很伤感的说过，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难处，由此可见，它们也是身不由己，形势使然。

    不由其来的，陈凡心中闪过一丝迷惘，暗自苦笑道：“难道这些困难可以成为借口？唉，其实对错很难分清，大家都在维护自己的地位，扩展生存空间，也许是一种本能罢了。”

    “主人，我们怎么办？”天鹏眼巴巴的盯着陈凡。

    陈凡心中一动，端详了它几眼，问道：“你还能拖延多长时间？”

    “百年左右，再长就很危险。”天鹏低下了脑袋。

    “不要担心，百年绰绰有余。”陈凡略一思索，毅然说道：“咱们在此滞留几十年，大家安心修炼，凤凰的事就不要我们操心了，我相信它们自有解决之道。”

    “既然是霸主，实力非我们所能想象，关键时刻可以调动全洲的力量，不会轻易倒下。”紫马王点头赞同，它心里比较矛盾，龙凤尽管有很多不是，但某种程度上维持了灵界的稳定，假如有一天两尊消失，太玄又是另一番景象，十之八、九战火四起，生灵荼炭。

    “谢主人，小的去了。”天鹏满脸感激，拱手而去，它想在临走前尽力调教彩鹏，让孩子修至丹道。

    “两位哥哥，你们回天马原看看。”陈凡向两马挥挥手，目光转向白云，打趣道：“你的任务最重，多生几个小白云，呵呵，希望数万年后，白象能超过黑象。”

    “没问题。”白云信心十足，腾空而起。

    “你们呢，唯一的任务就是照看伤员。”陈凡看着黑象王，说道：“以前的恩恩怨怨都过去了，不允再提，今后都是兄弟。”

    黑象王犹豫了一会，看看六象不自然的表情，叹道：“小的并不糊涂，我们都是牺牲品，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各位弟兄，算了，大家同病相怜，日后同在地球灵界修炼，还是和睦相处吧。”

    六象对望了一眼，目光复杂，沉默了许久，勉强说道：“主人有命，小的无有不从，从此以后，不再找它们报仇。”

    土麒麟入侵，黑象死亡近二十万，象灵十不存一，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浩劫，惨剧距今只有两个月，血淋淋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它们当然对绿木林的灵仙恨之入骨，可主人之命不敢不遵，做兄弟是不可能，唯有老死不相往来。

    “世上本无恨，全由心中生。”陈凡欣慰的点点头，仇恨很难在短期内根除，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忘，逐个拍拍它们的肩膀，柔声说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心宽自然静，好好修炼吧，争取跨入真道。”身形一闪，出现在一座小山谷，吩咐黑剑血刀升至高空。

    北侧的山腰一阵轻响，三条身影破洞而出，飘落谷底，陈凡大笑道：“三位仙友修为大进，可喜可贺。”自从上次见面后，风雷电三仙开始闭长关。

    火雷上人得意洋洋：“陈凡仙友，我的进展还不错吧？哈哈，几百年就跨入金灵后期。”

    “厚脸皮，就你这速度，还敢在陈凡仙友面前夸耀，你仔细看一看，陈凡仙友已经是飞仙了。”紫电上人白了他一眼。

    “小弟不敢与陈凡仙友比，自己感到满意就行。”火雷上人咧开大嘴，嘿嘿一笑。

    柳风上人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我们三兄妹修为低浅，暂时帮不了大忙，只能等日后再报。”

    “仙友客气了，天下人仙是一家，不分彼此，一人有难，众人相助。”陈凡微微摇头，满脸诚恳：“我飞升至今，得到了许多仙友的无私帮助，那些老哥古热心肠，不求回报，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他们有一半的功劳。”

    摆手制止三仙再辩：“来，我们坐下说，谈谈你们的想法。”

    四人就地盘坐，围成一圈，柳风上人首先问道：“陈凡仙友，这里是什么地方？”

    火雷上人忍不住了，抢过话茬：“十年前，我们出过一次关，曾经在四周转了一圈，最远到达三百万里外，发现这里非常奇怪，特别是妖魔鬼怪，不但不与我们争斗，还很友善的打招呼。”

    柳风上人也是惊奇不已：“我在容洲游历一千多年，妖魔与人类势不两立，当然，除了后来的天鼓岭，那是有乌云与金云两位天大王压抑，难道这里是第二个天鼓岭？”

    陈凡对三仙的行动了如指掌，笑吟吟的说道：“你们听说过九重天吗？”

    “九重天？”三仙一脸迷惘，异口同声：“九重天是什么？是一个地名？”

    “不，是一件法宝。”陈凡简洁的介绍了万能五宝。

    三仙满脸诧异，更多的是羡慕，火雷上人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陈凡仙友，太了不起了，佩服！哈哈，万能五宝不敢想，此生能炼成一峰就心满意足了。”

    陈凡笑了笑，说道：“三位仙友，不知你们下一步有何打算？如果想重开仙府，我在潜洲有一处庞大的森林，纵横千万里，算得上是太玄最大的人类仙府。”

    三仙迟疑不语，相互用眼神交流，火雷上人问道：“除了我们之外，地球灵界还有其他人仙吗？”

    “目前没有。”陈凡摇摇头。

    “太好了。”火雷上人一跃而起，兴高采烈，手舞足蹈：“这里比太玄好，反正同样是修行，到哪儿都一样，我们就赖着不走了。哈哈，陈凡仙友，我们是第一批定居者，一定要挑一座最大的山脉。”

第十二节 老鬼六劫

    “何为本，何为末？”

    “道为本，术为末。”

    “何为道？何为术？”

    “天理为道，六艺为术。”

    关于道与术的关系，陈凡始终在苦苦思索，紫马王与天鹏的答案惊人的一致，也与厚土修士界的看法如出一辙，不过，从实际情况来看，仙凡两界均是道术并重，两者互为一体，道虽为本，但六艺的修炼无所不在，没有人只修道不炼术，唯一的区别就是六艺各有侧重。

    陈凡盘坐在珠穆拉玛峰顶，仰望虚空，默念所有六艺秘诀，思索千门万法，回忆自己的悟道历程。

    道为虚，丹道与灵道的心法全靠各人领悟，同一个世界，同一片虚空，每个人看法不同，万竹上人以竹入道，万蜂上人以蜂入道，天马王以飞翔入道，天原上人以幻术入道，清水上人以水入道，烈火上人以火入道，各有特色，可意会而不可言传。

    术为实，依据六艺之诀，演化出不同的技艺，千人千器，万仙万艺，但无论是器丹阵，还是符咒觅，包括幻术在内，总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万变不离其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凡微微一笑：“世上本无道，也无术，道悟于宇宙，术源于自然，也许……两者并无本质的界限。”一跃而起，平衡之力瞬间流遍全身，长袖微挥，万米范围内的空间稍稍扭曲，九彩闪耀。

    沉吟片刻，空间稍稍颤抖，好像一潭静水波纹微荡，忽然间，水波突变，凭空化着千万道小火焰，仿佛夜空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又飘浮不定，若有若无。

    “万物皆幻，象由心生，无中生有。”陈凡口念法诀，手指连点，火焰骤然聚合、分开，凝实，变成石柱、山峰、树木、花草、烟雾，千奇百怪，它们以一定的规律排列，形成一座庞大的幻阵。

    再变，幻阵慢慢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隐有风雷之音，并有乌云翻滚、闪电纵横，接着是磅礴大雨，眨眼功夫，电收雷消，连续不断变出数百座幻阵，形态不一，威力不等。

    “道可为术，术可为道。”

    幻阵骤然而止，又还原为火焰，略有黯淡，红光忽闪，凝结成一把百丈巨剑，通体血红，剑面射出点点青白光芒，排列成一座厉害的幻阵，杀气冲天，令人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陈凡飘然而动，身形逐步模糊，似乎虚化为亿万粒子，慢慢的，用肉眼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到达剑面时，居然与剑身融为一体，人就是剑，剑就是人。

    巨剑缓慢移动，御风而行，黑剑血刀得到吩咐，站在山顶一动不动。

    千里之后，巨剑渐渐加速，越来越快，最后达到日行六千万里，仿佛一颗流星划过长空，在灵界转了大半圈，几乎所有的灵仙都发现了异常，大为震惊，特别是众多紫灵仙，份份腾空而起，穷追不舍。

    尾随的灵仙越来越多，声势浩大，蔚为壮观，可惜它们的速度太慢，很快就被甩出老远，无奈放弃，唯有天鹏与紫马王更为快捷，在太平洋上空冲到前面，厉喝道：“何方妖孽，快快停下。”

    红马缀在后面不远处，一边全力追赶，一边狂吼道：“二哥，天鹏大姐，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肯定是一把邪剑的器灵，杀气极重，抓住它。”

    “不要急，是我。”剑头微扬，现出陈凡的脑袋，大笑道：“不好意思，我在试验一种法术，让你们受惊了。”话音刚落，巨剑恢复了原状，急驰而去，三灵面面相觑，神色怪异。

    到达北美洲一座荒山的高空，陈凡急闪而出，右掌一推，巨剑以光速下落，在途中又变成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好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

    “轰！”巨响声惊天动地，万米高峰粉身碎骨，碎石四溅，尘土飞扬，大地在剧烈颤抖，如同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巨大的冲击波扩散到十万里外，等到尘埃落定，地面出现一座直径百里、深达千米的大坑。

    “道就是术，术就是道，两者同出一源，岂能人为分割？”陈凡凝视下面的地缝，心情十分舒畅。

    根据陈凡的领悟，六艺互通，道与术也可以互换，万术均由道而生，修道即炼术，炼术即修道，虚就是实，实亦为虚，相辅相成，并无矛盾可言。

    万法归宗，一切均出于平衡之力，在此之下，可六艺转换，甚至于化身千万，瞬息万变，无所不能，不仅突破了六艺的界限，也将道与术合二为一。

    以道观术，占据了术的至高点，不知不觉中，原有的六艺提升到灵道最高境界，几乎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融会贯通。

    当然，这只是初步领悟，需要更长时间的静修、更多的顿悟，才能真正独创技艺，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心念忽动，陈凡轻笑道：“好家伙，有两下子，确实有恒心，了不起。”下一刻出现在青木林。

    “嗷！”震鬼王蹲在青木叶上，竭尽全力仰天长啸，一股浩然正气脱口而出，化成巨大的音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小半个青木林为之震动，入定的鬼灵全体惊醒，惶惶不安，再吼一声，群鬼吓得浑身颤抖，目光极其恐惧，气血翻涌，软瘫如泥，一动也不能动。

    “怎么样？”震鬼王得意洋洋，一瞥身旁的诛妖王与伏魔王，悠然自得的说道：“服了吧？不到百年，好像只有八十几年吧，嘿嘿，说话算数，快拜老大。”

    两王相互对望了一眼，毅然点头，同时伏倒而拜：“小弟见过大哥。”

    “哈哈，两位弟弟，起来吧。”震鬼王兴高采烈，拍拍它们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震鬼神功目前只是初成，将来不但震鬼，所有的妖魔鬼怪，就连龙凤也闻之丧胆，嘻嘻，想不想学？大哥我倾囊相授，决不藏私。”

    “不想。”两王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的摇头，挺起了腰杆，大声说道：“等我们开窍之后，炼制的诛妖剑、伏魔棒不比你差，到时候咱们再比一比。”

    “好，有志气。”陈凡缓缓落下，拍手赞道：“各人自有领悟，各有各的绝技，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三猴喜不自禁，一跃而上，跳到陈凡的头顶与两肩，欢蹦乱跳，震鬼王急促的问道：“主人，您觉得震鬼神功怎么样？”

    “化虚凝实，化气为音，化音为器，了不起的创举。”陈凡赞不绝口，想起了天鼓岭的鼓天王，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鼓天王的鼓音应该是天赋本能，想了想，话锋一转：“限于你自身的修为，对付龙凤比较困难，它们的强悍程度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主人说得对。”诛妖王连连点头，指了指青木林深处：“天底下除了主人之外，只有大王才可匹敌，难道你比大王还要厉害？”

    “你不要不服气。”震鬼王趴在头顶，满脸不高兴，陈凡摸摸它的小脑袋，笑呵呵的说道：“龙凤是灵界至尊，神通广大，不过，如果想超越它们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必须更加刻苦修炼，也许在将来，震鬼神功会改名震龙神功。”

    震鬼王眼睛放光，精神大振：“主人说得对，它们只是天生禀异，只要我下定决心，一定会成功的。”纵身跃出千米，瞬间翻出上百个跟头，大笑道：“主人，小的去闭关了，不到金灵后期决不出关。”

    两王尺迟疑了片刻，齐声说道：“小的也去，主人再见。”份份跳下肩膀，消失在丛林之中。

    “等等，把其它弟兄叫过来。”陈凡招招手，暗自赞叹：“不愧是玉猴，意志力不同凡响。”心神微动，群鬼恢复了平静，重新入定。

    几十年来，灵界的紫灵仙渡劫两百三十一人，除了麒麟、象灵之外，青木林里更是全部渡完，可惜只成功了一只鲨鱼精、一只鹰灵、一头虎灵、白狮王，其它灵仙一切良好，灵猴王入定未醒，陈凡也短暂醒来几次，轻松渡过了三毛、二王的百年劫，还有二王的千年劫。

    “主人，小的来了。”群猴“呼啦”一声，从远处的青木跳跃而至，个个喜笑颜开，有的翻着筋斗，有的抓耳挠腮，有的七嘴八舌：“主人，小的进展怎么样？”“小的是不是很快就要跨入新境界？”“小的什么时候炼制法宝？”

    看着它们一张张幼稚的小脸，坐立不安的猴样，陈凡笑道：“很好，进展都不错，呵呵，大家快坐下，不允动，我给你们传功，肯定比现在厉害多了。”

    “谢主人。”群猴喜不自禁。

    足足花费了两个半月，二十一只玉猴全部变成了九色火球，陈凡精神略有疲惫，平衡之力在体内连转一圈，瞬间恢复如初，心中忽然一怔，立马跃上高空，鬼影子飘出手心。

    “六劫圆满，恭喜，恭喜。”陈凡哈哈大笑，分别了近一百八十年，倍感亲切，老鬼精神抖擞，气势大盛，修为最起码提高了一倍。

    “小的拜见主人。”老鬼恭恭敬敬的连磕三个响头，激动万份。

    “好了，起来吧，让我看一看。”陈凡将它扶起，端详了许久，满意的点点头：“六劫名不虚传，与龙凤相差不远了，再加把劲，一口气修到九劫。”

    老鬼也盯着陈凡，惊奇不已：“主人，您的修为进展更快，好家伙，接近了紫灵境界，小的已经不是对手了。”其实它早有心理准备，但陈凡的速度还是出乎想象。

    “咱们俩现在差不多吧。”陈凡喜气洋洋，说道：“白灵好修，紫灵难进，这一步至关重要，说快就快，说慢就慢，必须有一个好的机缘，也许明天就成，也许万年再无寸进。”

    老鬼点点头：“确实如此，紫灵是一次脱胎换骨，特别是您，只要跨入这一步，立即与龙凤相当，一线之差虽小，却有天壤之别。哦，对了，这些年有什么情况？外界的变化不小吧？”

    “年年大变，一言难尽。”陈凡顺手一抓，化出两片凝实的九色云团：“来，我们坐下谈。”老鬼经验丰富，六劫之后更是如虎添翼，许多记忆开始恢复，他们虽为主仆，在陈凡心目中，老鬼却有半师地位，闭关之初还有些不习惯。

    “主人不仅修为大进，连技艺也突飞猛进，独树一帜，嘿，小的自愧不如。”老鬼心里亮堂得很，这一手连它也做不到。

    “刚领悟不久，这叫……叫万法同源，目前只是初创。”陈凡笑了笑，临时起了个名字。

    “万法同源？”老鬼两眼放光，稍一思索，坐在对面说道：“天下技艺千千万，各有特殊神通，如果能追根溯源，任何法术、法宝均可化解，反过来说，又可以千变万化，新创技艺信手即来，甚至于无中生有。”

    “理论上是这样，实践操作非常困难。”陈凡并不是谦虚，简单的法术没问题，更复杂就感到吃力，距离化出实体法宝境界遥不可及，摆手道：“其它的暂且不提，我先介绍一下万年劫后的情况。”

    从万年劫、神龙入侵冰雪岭、容洲之变，潜洲的经历、龙凤的举动、人仙的行为，再到凤凰台协定、六峰合一，详详细细，无一遗漏。

    老鬼神色凝重，听完后叹道：“沉睡百年，沧海桑田，超过以往百万年，唉，看来太玄正当多事之秋，也许是亿年来最关键时刻，巨变的前夜。”

    “说得是啊。”陈凡感慨万千，做为亲历者，感受更为强烈，最大的震撼就是龙凤，龙掀浪，凤危急，其中的隐秘不得而知。

    老鬼沉吟良久，语气缓慢：“主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凤凰能向人仙让步，毫无疑问，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但是……”

    它顿了顿，目光看着陈凡，认真的说道：“不管出现什么外敌，龙凤都不会轻易倒下，它们毕竟称霸了亿万年，其实力深不可测，特别是经过几次大难，肯定有应对之道，不到最后关头不会露出杀手锏。”

    陈凡颇有同感，龙凤久经风浪，根深叶茂，那些青木灵就是一股庞大的力量，外人根本不了解到底有多少，倘若一百个青木灵同时出手，神龙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协定确实对人仙有利，但福祸难测。”老鬼语出惊人。

    “此话怎讲？”陈凡大吃一惊，他同样想到了这一点，却对秘密条约一无所知，也就无从猜测。

    “巨大的利益，伴随着同等的风险。”老鬼目光一呆，若有所思，边想边说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用，也许另有更深的用意，借此削弱人仙的实力，妖魔貌似强大，其实人仙的整体实力仅此于龙凤，只不过大部分高人隐而不出，个别人甚至于与龙凤相差无几。”

    “双心人。”陈凡脱口而出。

    “什么双心人？”老鬼一脸疑惑。

    “有些飞升仙天生双心，实力超人一等。”陈凡心知它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也许某些方面永远遗忘。

    “小的不记得了。”老鬼眉头紧皱，苦思苦想，摇头道：“其实最神秘的不是龙凤，而是人仙，谁也不了解太玄隐藏了多少高人，我有一点前生的印象，大概是千万年前吧，有一位绝世高人隐匿修为，长期混迹于散仙中，直到有一天，众散仙误闯凤凰别府，此人连毙五个青木灵，凤凰传功也无济于事，散仙们脱险后，他却消失得无用无踪。”

    “那是你的仙府吧？”陈凡打趣道：“当年是不是恼羞成怒，满天下追捕？”

    “只追捕了百年，后来就放弃了，而且是悄悄的查找，其实龙凤对人仙也心存忌惮，这些高人数量不多，但神出鬼没，很难对付，我们轻易不敢得罪。”老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立即转移话题：“小的有一点建议，主人可以慎重考虑。”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假客气。”陈凡笑骂一句粗话，心中大为痛快。

    “以不变应万变。”老鬼感到很是亲切，笑道：“再大的困难龙凤也经历过，假如这一次遭受重创，甚至于全军覆没，太玄还是太玄，不会出现想象中的大乱，即使有也是暂时现象，七灵还是照常修行，灵界还是按照自有规律运转，很快就恢复平静。”

    “你的意思我明白。”陈凡微微点头，争斗是永恒的，平衡也是永恒的，每个人只代表自己，灵仙都是骄傲的，独立性极强，自由自在是天生的本性，否则不可能成灵，也许在它们内心深处，根本就不需要救世主。

    老鬼开颜大笑：“我们只是万灵中的一员，唯一的区别就是修为高一点，灵界不同于凡间，万灵有别，各有特色，想当救世主？表面风光，其实处境最为尴尬。”

    “六劫，呵呵，果然不同于五劫，许多观念与以前不同，好像是大彻大悟。”陈凡注目老鬼，开着玩笑：“看你的神采，有成真的迹象，哈哈，这一次该不会修成正果吧？”

    “小的也感到不安。”老鬼拍拍脑袋，愁眉苦脸：“这一劫成不了，七劫就比较危险，唉，也许真的与九劫无缘，梦想难成。”

    “哈哈，有意思。”陈凡有一种滑稽的感觉，成真是每个人的梦想，它却反其道而行，最害怕成功，想方设法渡劫失败。

    “算了，顺其自然吧。”老鬼的心境确实超越了五劫，眨着眼睛说道：“小的跨入紫灵以来，一直在考虑那地层怪物，终于有了一丝模糊的记忆。”

    “快说。”陈凡精神大振，显得迫不及待。

    “记忆非常零散，只想起它的名字叫作太岁，又称地藏王，所以有‘龙在海，凤在天，岁在地’之说。”老鬼努力回忆，下意识的摇摇头，忘却了关于太岁的其它记忆，叹道：“也许七劫更清晰一点。”

    “太岁？地藏王？”陈凡呆了呆，感到莫如的怪异，这两个名字并不陌生。

    太岁是华夏民间信仰中最著名的凶神，“太岁头上动土”，这句俗语几乎无人不晓，意思是说，太岁是不能触犯的，否则就要遭受灾难。

    另据史料记载，太岁是古人假定的一个天体，它和岁星(木星)运动速度相同，而方向相反，太岁到了哪个区域，相应的就在哪个方位地下有一块肉状的东西，它就是太岁的化身，在这个方位动土就会惊动太岁。这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会有灾祸”的由来。

    太岁还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偶尔被人发现，在古籍中有详尽的记载，称其为“肉芫”，“视肉”等，有人解释为：“聚肉形，如牛肝，有两目。”又称其为“本经上品”，具有“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的特点。

    地藏王更是大名鼎鼎，既是幽冥教主，掌握地狱，收留天下鬼魂，还是佛教中的菩萨，全称“南无大愿大孝地藏王菩萨”，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完，方登菩提”的大宏愿。

    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与地有关，陈凡感到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名字太巧合了，也许地球的传说就来自于灵界，也许龙凤的传说同样如此，包括天马、麒麟、天鹏、龙蛇、九尾狐、九头狮等等。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陈凡表面如常，饶有兴趣地说道：“岁在地，顾名思义，管着最深的地层，那里是它的领地，难怪神龙无力脱困，也许它们只能在那里生活，无法来到地面，所以不为人知。呵呵，有没有其它厉害的生灵？”

    “有！”老鬼郑重点头，却说道：“直觉告诉我，肯定有，但没有任何印象。”

    “不急，等你修到七劫、八劫，肯定有印象，很快，几百年一恍而过。”陈凡面色一正，说道：“小鬼已经进入三劫，但是龙鬼出了意外。”

    老鬼神色大变，方寸大乱，道心失守，急切的问道：“什么意外？”

    “我有一定责任，它未能圆满就渡劫化形。”陈凡连叹三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至今还在沉睡，没有苏醒的迹象。”

    “完了，二弟，你四世修为毁于一旦，可怜的二弟啊。”老鬼僵住了，眼含泪水，满腹悲切。

    “不过，我感应到了，它的生命烙印还在，并没有完全消散。”陈凡一字一顿。

    “烙印在？太好了，还有救。”老鬼打了个激灵，转而狂喜道：“小的去看一看。”

    “去吧，好好检查一下。”陈凡将它收入震魂尺。

    三天后，老鬼重新出现，喜中有忧：“四劫有八成把握，只是需要漫长岁月才能苏醒，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万年，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五劫呢？成真有没有影响？”陈凡满脸焦急。

    “劫数越高，危险越大，七劫至多只有五成，唉，其它隐患小的就不清楚了。”老鬼抹去眼泪，镇定了一下心境，说道：“按理说，鬼王圆满才能重修，少一个灵魄就永远沉睡，成为死魄，幸运的是，二弟本为龙魄，又领会了主人的大山意志，再有青木之气的熏陶，生命力出奇的顽强，唉，八劫就不要想了，只要四劫能成真就是天大的奇迹。”

    “我心中有数，无论如何也要让它成真。”陈凡使劲点头，对于三劫鬼王的意外，一直耿耿于怀，心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认主，我承担一半心劫，它成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主人，外界的情况很复杂，二弟也需要照顾，小的想暂停重修。”老鬼眼巴巴的看着陈凡，它既担心形势剧变，陈凡独木难支，又害怕三劫鬼王再出意外。

    “放心吧，据我预测，二百年内出不了大事，只要你能到达七劫，我们的实力大涨，足以对付任何强敌。”陈凡抚摸着它的脑袋，心中一阵感动，沉声说道：“龙鬼有我照顾，若是烙印出现异常，我有办法维护下来，等你七劫圆满，大家再想办法。”

    老鬼沉默良久，左思右想，内心十分矛盾，始终下不了决心。

    “我现在大约有龙凤七成修为吧？再有六重天，青木灵，呵呵，打不过也相差不远，只要不正面对抗，逃跑是没问题的。”陈凡满脸轻松，长袖一甩：“进来吧，希望能早日见面。”

第一节 天马归宗

    纪念抗日战争爆发七十周年!!!

    老鬼成功化形，陈凡放下心来，即便自己能很快跨入紫灵，对付龙凤也是深感吃力，它们不但单打独斗厉害，而且是一个庞大的种族，统管太玄所有妖魔鬼怪，目前来看，老鬼是最合适的帮手。

    两马与天鹏连襟而至，红马大喊大叫道：“老弟，你修炼了什么法宝？居然能人剑合一，好厉害啊。”

    它的表情特别夸张，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静思了几十年，有一点小小的领悟，让三哥见笑了。”

    紫马王与天鹏目光一滞，盯着陈凡看了片刻，若有所思，紫马王竖起了大拇指，放声大笑：“好家伙，老弟，了不得，很快就要与龙凤比肩了。”

    “不好说，也许快了，也许需要万年。”陈凡看看天鹏，笑吟吟的说道；“还有十几年，时间来得及的，呵呵，我们现在就去青洲。”

    “小的不急，建议主人先去一趟飞兽场。”天鹏一瞥两马，摇了摇头。

    “大姐，算了，你的事最为要紧，如果大劫提前降临，后悔莫及。”两马一脸迫切，又显得迟疑不决。

    “飞兽场？”陈凡扫视三灵，立即明白了它们的意思，点头笑道：“飞兽之源，名扬天下，我早就想开开眼界，既然到了潜洲，岂能错过机会？走，顺便拜访一下那里的天马王。”

    “在飞兽场内部，它们不叫天大王，被尊为族长。”紫马王解释道：“意为五洲天马之长，也是所有飞兽的家长，我们才称为天大王。”

    六重天迅速上升，跃至十万米高空，向西南方向急驰而去，陈凡顺手化出虚空镜，笑道：“族长更亲切一些，天大王太过威严。”

    绿木林一望无际，郁郁葱葱，鸟飞兽吼，陈凡暗自赞叹，入定之前，六重天收取了大半生灵，短短几十年又是生机勃勃，可见其恢复力极其顽强。

    天鹏问道：“两林纵横千万里，这是一块很大的地方，已经完全属于主人所有，估计潜洲的人仙、凤凰都得到消息，应该不会有人轻易深入，您打算怎么处理？”

    陈凡沉吟半晌，说道：“暂时搁置，有机会回来一趟吧，嗯，人仙一般都是依山开府，最好还是作为鸟兽的乐园，顺其自然。”

    “天堂比较恰当，咦！”天鹏观察得非常仔细，奇道：“您看看，下面的鸟兽修为不高，以先天与丹道为主，却还有不少地仙，估计是从其它山岭跑出来的。”

    陈凡神识一展，哑然失笑：“那些家伙胆大包天，居然偷偷入境，在我的地盘上开山立府，肯定是原来的大王残暴无道，它们拖儿带口，弃暗投明，哈哈，来吧，热烈欢迎，多多益善。”

    两马一直沉默不语，目光盯着前方，神色略显紧张，陈凡拍拍它们的肩膀，小声问道：“你们从没来回去过？”

    两马重重的点头，颇为伤感，红马说道：“我们是被遗弃的孤儿，所有人都想回去看一看，可成行的寥寥无几，只有历代族长才有资格认祖归宗，而且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唉，魂牵梦萦，多少次仰望这里的天空，没想到这辈子能看到故乡的草原。”

    它说着流下了两行泪水，连紫马王也嘴唇微动，叹道：“族长在飞兽场呆了百年之久，大哥接任时间太短，没有来得及拜祖就成真了，它心胸开阔，毫不在乎，可我们却感到特别遗憾，无论如何也要了却心愿。”

    “七灵有情，它们与人类同样恋旧。”陈凡受到强烈的感染，一股思乡之情涌上心头，几百年过去了，那颗蓝色的星球怎么样了？也许已经被严重污染，也许被核战争毁灭，也许已经冲出摇篮，遨游宇宙，移民外星，建立了第二故乡。

    “主人，您快看。”天鹏打断了三人的思绪，陈凡顺着它的手势俯视大地，青木林深处冒出一道耀眼的青光，一股庞大的浩然正气向外扩散。

    “猴老弟。”两马与天鹏又惊又喜，喜的是，灵猴王竟然真的跨入青灵境界，惊的是，浩然正气太过浓郁，三灵禁不住飞远百里。

    陈凡哈哈大笑，落在灵猴王身边，看着眼前的青光团，所有的惆怅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喜悦。

    青光越来越强烈，仿佛一颗青色的太阳，令人无法直视，足足过了三个时辰，光芒骤增强百倍，如同核弹头爆炸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悄无声息。

    陈凡眼睛一花，青光消失，灵猴王显出真身，浩然正气在全身缭绕，双眼向上扫视，两道闪电划过虚空，一金一白，凌厉之极，直冲云霄，两马与天鹏心神微颤。

    在这一刻，陈凡有一种错觉，面对的不是石猴，是一位正义之神，光明正大，正气凛然，任何隐密、阴谋活动、鬼蜮伎俩也逃不过它的眼睛。

    石猴不是王者，而是正义的化身，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峥峥铁骨，不畏强权。

    灵猴王的目光定在陈凡身上，大步上前，精神抖擞，略一躬腰，拱手道：“谢主人成全。”它的容貌已有十八、九岁，九色长尾缩小了一半，剑眉倒竖，星目闪烁，可惜猴身未变，皮肤微黑，否则就是一位热情奔放、顶天立地、豪情满怀的翩翩少年。

    “很好。”灵猴王这一次没有下跪，陈凡并不生气，石猴比龙凤还要高傲，不会屈服于任何人，幸亏由自己渡化成灵，心灵互通，否则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

    “主人，小的已经通灵成功。”灵猴王收敛了气息，两手一翻，炼炉与丹炉凭空出现在手心。

    陈凡满脸诧异，它将两炉当作寻常法宝修炼，植入了生命烙印，奇迹般的融入体内，接过来略一察看，讶道：“灵性大大增强，接近了极品中的极品，乖乖，再进一步就有成灵的可能。”

    其实陈凡的绿香与墨芒灵性更强，炼化了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绝大部分世所罕见，特别是龙凤两宝，可遇而不可求，炉器的灵性快速增长，达到了灵器的极限。

    不过，器皿成灵相当困难，灵性充足只是最基本的条件，需要其它机缘才能跨入最关键的一步，太玄顶极法宝、炉具不在少数，百万年也成不了一个。

    “恭喜猴老弟。”灵猴王的正气一收，两马、天鹏很快就赶来，异口同声：“一劫成青灵，老弟好大的机缘，灵界前所未有。”

    “谢两位哥哥、天鹏大姐。”灵猴王逐个抱拳，面带微笑，三灵连称不敢，它们对石猴天生畏惧，如果不是自己人，早就避而远之，越远越好。

    “嗨，你们不要捧得太高。”陈凡交还两炉，神色肃然：“机会只有一次，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修行还需自己努力，苦修方能成正果。”他视灵猴王为自己的孩子，起点太高的话，很容易好高务远，自高自大，目空一切。

    “主人教诲，小的一定铭记于心。”灵猴王聪明绝顶，感应到陈凡的关切之情，心中一片温暖，在它的心目中，早就视陈凡为父，只是不善表达而矣。

    红马眼珠一转，说道：“猴老弟不是普通的石猴，而是灵界新的至尊，与龙凤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应该有一件像样的法宝，想炼什么尽管说，三哥我有几种难得的材料，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谢三哥厚爱。”灵猴王高举两炉，一本正经：“这就是小弟的法宝。”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怪异，红马挠着后脑勺，感到不可思议，疑惑道：“炼炉只能炼器，丹炉只能炼丹，你怎么打架？除非……”

    “器灵？！”紫马王与天鹏脱口而出。

    “不成灵也能打。”灵猴王右手一抛，炼炉飘至高空，头下底上，炉盖分开，转眼间膨胀千倍，散发出丝丝青光，炉口对准红马，冒出一股强大的旋转，红马竟然被吸力拉升，慌忙闪开一边。

    “哈哈，别出心裁，在灵界绝对是独一无二。”紫马王大手一拍，赞不绝口：“猴老弟，如果能炼到极至，不但收天下法宝，连敌人也炼成丹药，确实厉害。”

    灵猴王招回炉具，笑道：“小弟刚有些心得，并不成熟，所以威力有限。”

    天鹏想了片刻，取出十几只玉瓶递过去：“猴老弟，两炉需要进一步炼制，增加一些功能，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几种材料非常有效，多余的可炼一只乾坤袋。”

    “猴老弟，我们的也不差，呵呵，如果两器成灵，威力可与万能五宝相媲美。”两马同时取出各自的宝贝，灵猴王犹豫不决，用目光向陈凡请示，陈凡含笑点头；“拿着吧，它们都不是外人，就不要客气了。”

    “谢两位哥哥、天鹏大姐。”灵猴王将物品全部收入丹炉，郑重其事的拱拱手。

    “哈哈，自家兄弟，不分彼此。”红马非常开心，灵猴王能够收下，它感到很是荣幸。

    “小猴子，必须再通一次灵才能重炼。”陈凡取出另一尊炼炉递给灵猴王，沉吟道：“法宝解决了，但你修为尚浅，当务之急是炼制法衣，嗯，法诀要改动一下。”握着虚化上人的玉简，闭目沉思。

    过了两天三夜，陈凡睁开眼睛，翻出上百只玉瓶：“比不上百变法衣，但有三十六种变化，可攻可守。”最后取出火雄麒、木雄麒、容海的龙鱼王、龙血、凤血，包括玉简在内，一股脑的塞到灵猴王手里，笑道：“这几件最为关键，你自己处理一下。”

    三灵均是识货之人，讶得说不出话来，红马抢过玉瓶，嘿嘿笑道：“老弟，你的宝贝层出不穷，连龙凤之血也信手即来，呵呵，对猴老弟太便爱了吧？”

    灵猴王一阵感动，眼含泪水，趴在地上向陈凡连磕三个响头，起身说道：“小的去了。”

    “去吧，抓紧时间。”陈凡挥挥手，又化出虚空镜：“飞兽场马上就到。”

    两马盯着远处的大草原，喜不自禁，陈凡对天鹏说道：“飞兽场是飞兽的天下，你就不要出面了，耐心等待几天吧。”拉着两马闪出地球灵界。

    两马现出真身，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竭力向草原狂飞，陈凡眼疾手快，立即坐上红马的后背，大笑道：“两位哥哥莫急，好容易来一趟，咱们多住一段日子，让你们看个够。”

    到达草原的边源，两马稍稍平静下来，速度大为缓慢，仔细观看大草原的美景，整个天地尽收眼底。

    飞兽场位于中潜洲的南部，南北八千多万里，东西连绵九千万里，面积比容洲还大一半，也是太玄最大的草原，非天马原所能比拟，真正的一望无际。

    这里的草原特别的茂盛，青翠欲滴，恍如一张绿色地毯向天边延伸，奇花异草，五彩缤纷，仿佛地毯上美丽的刺绣，溪流密布，千里之内必有大河，大小湖泊数不胜数，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与天马原相似的是，飞兽场一马平川，几乎没有大型山脉，偶尔有几座低矮的小山丘。

    两马满脸激动，又有一丝胆怯，落下地面，深吸一口气，神情陶醉，闭上眼睛在草原上奔腾，狂吼不止：“飞兽场，我回来了，龙马湖，我们来了。”

    离家多年的游子回到了故乡，空气格外甜美，泥土是那么的芬芳，无一不美到极点。

    陈凡与两马相处很久，却是首次骑着马而跑，与空中飞翔不同，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它们的速度比风还快，脚一沾地便跨过万米，也许这就是风驰电掣，恍惚中，四周的草原变成了一匹绿布。

    “嗷！”千万里后，前面传来阵阵狼嚎，两马骤然而止，马头高扬，踏上半空，齐声长嘶，震动千里。

    不一会儿，一群飞虎急驰而至，在两马千米处突然停下，眼中又敬又畏，领头的飞虎王飘到两马面前，凭空拜倒：“两位天大王巡视草原，小的有失远迎，罪该万死。”偷偷抬头一瞥陈凡，目光中满是惊奇，飞兽场是人类的禁地，它从来没有见过人仙来到这里，而且与天马同行。

    “虎王不必如此。”紫马王心情舒畅，摆手道：“我们不是本地的天马，而是来自容洲的天马原，特来认宗归祖，麻烦大王指引一下。”

    “容洲？”飞虎王很是机灵，态度还是恭恭敬敬，起身说道：“不管两位天大王来自何方，小的一切遵命！”当即发出一枚飞符。

    不到半分钟，眼前出现一个虚影，飞虎王伸手一抓，躬腰说道：“恭喜两位天大王，天马族长亲自出迎，请跟小的过来。”

    两马更是喜笑颜开，紫马王抱拳道：“谢大王，有劳了！”

    飞虎王受宠若惊，吩咐虎群自由活动，自己在前带路，不厌其烦地介绍飞兽场的情况，它有几百万年道行，知道四洲天马归宗之事，也曾经见过天马王。

    两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询问各方面细节，好像初出茅庐的小马，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沿途遇到各式各样的飞兽，无不恭恭敬敬，它们对天马的敬仰发自内心。

    飞兽场幅员辽阔，面积太大，直到初月升起，陈凡才感应到上万匹天马迅速逼近。

    没过多久，两马也反应过来，满脸兴奋，情不自禁地加速而飞，陈凡连忙飘下马背，紧跟其后。

    马群越来越近，两马忍不住大声嘶鸣，万马齐应，山崩地裂，山河失色，呼声又是欢天喜地。

    飞虎王与陈凡立即停止，却见万马奔腾而至，仿佛一股钢铁洪流，连绵百里，它们排成一个庞大的方阵，多而不乱，步调一致，整齐划一，又按照不同的毛色，分成上百座小方阵，如同一支无敌军队，气壮山河，让人望而生畏。

    飞虎王停在原地，凭空跪倒，低着脑袋不敢观看，陈凡也定在它身边，微笑不语，飞兽场不愧是天马的故乡，这些天马都是灵仙，加上丹马与先天境界的，不会低于百万匹，而整个天马原仅有几千。

    当先一马通体金黄，王气毕露，威严十足，最奇特的是双耳深紫，咋一看好像是龙角，耳边还有一片金色鳞片，类似于龙鳞，毫无疑问，它正是天马族长，隐有龙气波动，九昧合一，身具灵水，修为远超过十八灵。

    族长高嘶一声，群马突然而立，两马踏着碎步飘近，同时跪拜，紫马王将一块白色玉牌举过头顶，声音宏亮，却微微颤抖：“容洲天马王前来归宗，请族长验令。”

    族长接过玉牌，鉴别良久，微一点头，郑重地交还紫马王，含笑道：“天马王，欢迎你归宗。”群马再次欢呼，气氛热烈。

    “谢族长。”紫马王起身，指着红马说道；“这位是我三弟，对故乡思念太深，前来参拜祖地，请族长见谅。”

    族长眉头微皱，说道；“按规矩，它不得进入龙马湖一步，不得拜见龙马老祖，只能在湖外停留。”

    “没关系，只要能看到龙马湖，晚辈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红马连续磕头，高兴异常。

    “好，既然有这番孝心，我就成全你。”族长厉光一瞥陈凡，语气忽变：“天马王，你可知罪？”杀气隐现，飞虎王浑身一颤。

    紫马王神态自若，拱手道：“族长息怒，晚辈了解飞兽场的祖规，除了龙凤与飞兽之外，其它生灵不得入内，可此人不同寻常，族长肯定会网开一面。”

    “哦？”族长奇道：“说说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紫马王嘴唇微动，传音道：“日月同体，名叫陈凡，挽救了天马原的众灵，包括所有天马。”

    族长大为震惊，它当然知道容洲之变，对陈凡也有所耳闻，接到飞符时还有些奇怪，天马原已毁，众马不知所踪，两马又突然出现，不过，族长毕竟是族长，反应极快，毫不迟疑地飘向陈凡，拱手笑道：“贵客临门，喜从天降，哈哈，欢迎你来到飞兽场作客。”

    陈凡抱拳回礼，露出灿烂的笑容：“在下不懂规矩，来得鲁莽，让族长见笑了。”

    “老弟有所不知，飞兽场禁止外人，但灵界至尊可随意进入。”族长主动改变了称呼，显得很是亲热：“你是有史以来第二个人类贵宾，呵呵，上次是很久很久之前。”

    “第二个？”陈凡顿有明悟，第一个肯定就是天宏上人，点头笑道：“谢族长！”

    族长看了看飞虎王，柔声说道：“今天记你一功，去吧！”

    飞虎王喜形于色，连磕三个响头：“为族长效力是小的荣幸，小的不敢居功。”始终不敢抬起脑袋，倒飞而退。

    “老弟，天马王，请！”族长右手一摆，领着陈凡与两马向草原深处飞去，群马紧紧跟上。

    大部队以半速前进，龙马湖是天马的圣地，群马面色严肃，鸦雀无声，陈凡心中很是好奇：“龙马老祖？难道是第一代天马？应该是亿万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还在？嗯，估计是一尊塑像，以此作为天马族的象征。”

    冥月落山，暗月初生，前面出现一座巨大无比的湖泊，方圆不下于三十万里，巨浪冲天，狂风呼啸，波澜壮阔，好像一座小型海洋，应该就是龙马湖了，湖心有一座岛屿，面积足有十几万平方公里，群峰林立，烟雾缭绕。

    马群降至湖，族长对红马说道：“你在这里呆着，严禁乱跑，不得大声喧哗。”

    红马罕见的老实，认真点头：“晚辈明白。”跪在湖边，凝视着龙马岛，纹丝不动，目光特别虔诚。

    族长目光转向陈凡与紫马王：“你们与我一起进龙马岛。”摆手制止陈凡插话，说道：“灵界至尊百无忌讳，老弟前来参观，我们是求之不得，请吧！”

    龙马岛自成世界，有山、有水、有林、有湖、有草原，唯一缺少的就是生灵，不仅没有鸟兽，连天马也寥寥无几，到达岛中央，陈凡稍稍一愣。

    那是一座小湖，面积不过千余平方公里，四周被万米高峰环抱，弥漫着一股祥和之气，湖心耸立着一座巨型塑像，龙头马身鱼尾，高达百丈，跃身而起，似欲腾空而起，栩栩如生，龙眼如电，龙嘴大张，王气极盛。

    陈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灵泉岭，那一尊神龙的真身与此相似，是神似，如果都是塑像的话，绝对出于同一个人之手。

    南侧的山顶盘坐着十八匹紫灵马，颜色各异，修为均不下于族长，陈凡暗暗吃惊：“这些天马估计是专门守护圣地，从不出世，默默无闻，乖乖，飞兽场实力太强大了，就凭它们就能与龙凤相抗衡，甚至于对付两龙、两凤，难怪人说潜洲藏龙卧虎，高人辈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众马并没有起身，只是向族长略一拱手，目光定在紫马王身上：“容洲的天马王？”声音压得很低。

    紫马王一揖到底：“晚辈见过各位前辈。”

    “好，很好。”说话的是一匹白马，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目光转向陈凡，眉头紧皱，脸色不悦，族长连忙说道：“各位长老，这位是陈凡上人，继天宏前辈之后，灵界第二个日月同体。”

    众马耸然一惊，眼放异彩，陈凡略一运气，现出脑丹气息，又迅速收敛，抱拳微笑：“晚辈见过诸位前辈。”

    “不敢，不敢。”众马同时起身，拱手回礼，白马欢喜道：“没想到又有日月同体降世，实乃太玄之幸，万灵之幸，我们更是幸运。陈凡老弟，请坐！”

    “谢各位老哥。”待众马回坐，陈凡盘坐在一边。

    白马举手示意：“族长，开始吧。”

    紫马王自动跪在山顶，面朝龙马老祖，神色壮严。

    族长盯着塑像，声音清朗：“你自愿归宗吗？”

    “是！”

    “从现在开始，你正式列入天马族谱，刻入龙马老祖的牌位。”族长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幽静深远。

    “谢族长！”紫马王喜极而泣。

    “依祖制，进入圣地的经历将成为你永久的秘密，不得向任何人吞露。”族长的语气极为严肃。

    “晚辈遵命！”紫马王使劲点头。

    “入……圣……地……”族长的尾音拖得很长，紫马王腾空而起，缓缓地飞向塑像，一刻钟后投入龙马老祖的嘴中，消失不见。

    “天马王需要静修八十八年。”族长转过身来，微笑道：“老弟可在这里入定几天，大有好处。”

第二节 雷岭

    三年后，陈凡醒来，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用心体会内外的变化。

    小湖上空弥漫着祥和之气，仿佛凝结成实质，浓郁而奇异，湖中碎波荡漾，按照一定的节奏拍打着湖岸，空气缓慢流动，形成数不尽的微型旋涡。

    最为奇特的是，感应不到龙马老祖的塑像，只剩下一团凝实的星云，好像庞大无边，又像小如尘埃，似动非动，似静非静，繁星闪烁，仿佛是一个独立的宇宙。

    体内真气醇和而浓密，两丹外围的星星九彩份呈，自成两个小宇宙，修为并没有增长，但满心喜悦，浑身无限清爽，飘飘欲起，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却又无法言表，只感到说不出的舒坦。

    “恭喜老弟。”许久，陈凡睁开眼睛，族长的笑脸跃入眼帘，小声说道：“这里有龙马老祖的气息，不是每个人都能感应到，各人自有机遇，大部分天马只能静坐一年，老弟与天马族有缘，成真后还会见面的。”

    “小弟有些糊涂了。”陈凡看着湖心的塑像，疑惑不解，成真后的变化神秘莫测，灵界怎么会知道真道？难道那是龙马老祖的真身？

    “此乃天机，不可说。”族长摇摇头，目光神秘，笑着说道：“老弟想在飞兽场停留，还是继续游历太玄？”

    “它还需八十五年，嗯，我俗事缠身，不能久留。”陈凡转身向众马道别，它们正闭目入定，奇怪的是，换了五匹天马，修为稍低一些，白马不见踪影。

    “五位长老渡劫了。”族长神色如常，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似乎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或者司空见惯。

    “天马行空，也许是最接近真道的生灵。”

    陈凡感叹不已，仔细打量着族长，却见它与上次大不相同，散发出一股淡雅的韵味，举止投足之间，无不亲切自然，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一双紫耳晶莹剔透，两片鳞角消失不见，脸庞与人类完全一样，拱拱手：“老哥很快就是真道中人，可喜可贺。”

    “老弟若不是日月同体，早就跨入了真道。”族长淡然一笑，起身道：“我送你出去，老弟一直向西走，到潜海通过六重天去青洲，日后若有心结，可来龙马岛静修，咱们随时欢迎。”显而易见，它已经知道了容洲大灾的前因后果。

    龙马湖畔空荡荡的，只有红马盘坐不动，神情安祥，见到陈凡出岛，连忙一跃而起，向族长躬身行礼，对陈凡说道：“老弟，我暂时留在这里，等二哥醒来后，你来接我们。”

    陈凡心中一愣，轻笑道：“好啊，这儿是难得的修行圣地，趁机闭一次长关，最好更进一步，跨入紫灵后期。哦，对了，那些天马是否也要留在此地？”

    红马连连摇头：“天马原归天马原，飞兽场不接收四洲天马，那里是它们最好的归属，几十年一恍而过，我与二哥很快就回去的。”它对陈凡有绝对的信心，在地球灵界里，天马群万无一失。

    “既然如此，你们就安心修炼吧，百年之内，我一定会再来飞兽场。”陈凡缓缓升空，拱手说道：“老哥，三哥，小弟走也。”

    “一路顺风，注意安全。”族长与红马异口同声。

    清晨的草原一片凉爽，晨日初生，冷艳而耀眼，空中薄雾飘荡，奇花异草清新爽目，沾着点点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光芒，空气更加甜美，丝丝灵气在周身缭绕，似乎用肉眼就能看清。

    陈凡不慌不忙，在低空飘飘而行，欣赏着草原的美景，偶尔回头看看远处的龙马湖，心中若有所悟，天马也分很多种，族长的龙脉最明显，天生禀异，也许当年的龙马老祖近乎于龙凤。

    “嗷！”阵阵虎啸迅速逼近，陈凡哑然失笑，加速迎面而去，拱手笑道：“飞虎大王，咱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领头的正是那只飞虎王，又惊又喜，毫不迟疑的凭空跪倒：“小的见……见过……大人。”它十分机灵，能让族长笑脸相迎，而且听到“灵界至尊”四个字，心知陈凡大有来历，态度极其恭敬。

    陈凡将它扶起：“大王不必客气，相见便有缘，呵呵，我们以兄弟相称即可。”

    飞虎王犹豫片刻，见陈凡满脸诚恳，大为感动，拱拱手，迟疑道：“小弟见过大哥。”对于它来说，十八灵级别就高不可攀。

    陈凡稍稍一愣，哈哈大笑：“好，我就认了你这个老弟。”一瞥铺天盖地的虎群，赞不绝口：“飞虎族人丁兴旺，成灵者数千，气势磅礴，老弟，你这个大王当得好。”

    飞虎王眼中满是得意，一点也不谦虚：“小弟掌管本族之初，飞虎不足十万，灵仙两百八十只，在飞兽场只是小族群，仅仅过了一百多万年，如今虎群三百五十七万，虎灵六千，成为大型族群，名扬整个草原。”

    “老弟确实能干，称得上飞虎族一代雄主。”陈凡拍拍它的肩膀，满口夸奖，心道：“这些飞虎杀气极重，由此可见，飞兽场并不是世外桃园，同样肉弱强食，只有强者才能立足并壮大。”

    飞虎王微一弯腰，兴高采烈地说道：“大哥，请到小弟仙府作客。”

    “很抱歉，我正赶往青洲，下次吧。”见飞虎王有些失望，陈凡笑吟吟地说道：“下次一定去，时间不会太远，我保证。”

    飞虎王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大哥要事在身，小弟就不勉强了，呵呵，小弟送大哥一程，望大哥莫要推迟。”

    “行，我就不客气了。”陈凡不假思索，点头含笑。

    “请大哥上座。”飞虎王展开双翅，示意陈凡跨上虎背，向西急驰，虎群紧紧跟上。

    飞虎在草原上确实威风凛凛，大部队浩浩荡荡，沿途的其它兽类无不避让，惊恐万份，飞虎王滔滔不绝，讲述草原的各个族类、自己的成长历程，重点就是百万年来的英雄史，也就是战争史。

    它说得津津有味，兴致勃勃，陈凡深切的感受到兽类的残酷与血腥，杀戮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每天都有百万生灵重入轮回，这里的飞兽天生为战斗而生存，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早就对死亡不屑不顾。

    昏日渐渐西下，终于到了大草原的边缘，陈凡飘下虎背，拱手道：“谢谢老弟，大哥去了。”

    “希望大哥日归来，小弟每天翘首以待。”飞虎王依依不舍，抓着陈凡的双手，使劲摇晃了几下，郑重其事的说道：“大哥神通广大，天下均可去得，但附近有两个地方千万不要靠近。”

    “什么禁地？”陈凡兴趣顿生。

    “首先是凤凰台。”飞虎王神色严肃，缓缓的说道：“大哥去青洲，应该直向北穿越潜洲到达湖海，但飞兽场北面就是凤凰台，八千万里范围内被划为禁地，估计族长也没去过。”

    “凤凰台？”陈凡眼前一亮，那是太玄最神秘的禁区之一，的确无人敢入。

    “第二个为雷岭。”飞虎王目光恐惧，牙齿禁不住“咯咯”作响，传音道：“凤凰台西侧即为雷岭，那里是天雷的世界，比凤凰台还要恐怖，传说在很久之前，凤凰曾经进山探险，却被打得重伤而回，绝对是太玄第一禁地。”

    陈凡大吃一惊，对于雷岭并不陌生，上古时期，百雷上人在山中修炼成真，自创五雷诀，罗浮上人也曾经数次冒险前往，不到一刻钟就狼狈而逃，现在看来，第一禁地名不虚传。

    飞虎王使劲咽下一口吐沫，稍稍镇静下来，声音压得很低：“大哥先向西一百八十万里，才能折向北，切记，切记，万万不可大意。”

    “为兄明白了。”陈凡十份感激，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有位老哥送给我一只飞虎，目前是白灵后期，可惜从小调教不力，养尊处优，以至于野性全无，胆小如鼠，能否在你这儿寄养百年？恢复飞虎的本性？”

    “这……这个……？”飞虎王有些为难。

    “老弟，不要有什么顾虑。”陈凡摆摆手，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跟着你们在战斗中成长，每次打仗冲在前面，干最苦、最累的活，只要留下性命，随便你怎么摆布，呵呵，我要的是真正的飞虎，不是肥头胖脑的花猫。”

    “有大哥这句话，小弟心中有数。”飞虎王雄心顿起，高声说道：“大哥放心，不出百年，保证还你一只飞虎王。”

    “老弟办事，我放心。”陈凡长袖一挥，花猫出现在眼前，目光一扫，很快扑向陈凡，泪流满面：“主人，是您救了我？呜呜，小的被恶魔抓去了几百年，呜，差点死在大沙漠里，我好苦啊。”

    陈凡摸摸它的脑袋，说道：“不要哭，一切都过去了，你看看，它们是谁？”

    花猫抬头看看飞虎王，再瞧瞧远处的虎群，喜不自禁：“哈哈，飞虎，这么多飞虎，主人，咱们是不是在天马原？”

    “这里是飞兽场。”陈凡指着飞虎王，轻笑道：“它是真正的飞虎王，威风吗？”

    飞虎王故意双翅尽展，王气大盛，目光如电，长啸一声，虎群齐声呼应，山崩地裂，气贯长虹，花猫脸色微变，全身颤抖，紧接着两眼放光，兴奋不已，拍手叫道：“太威风了，主人，我也要当飞虎王。”

    “没问题，你很快就梦想成真。”陈凡递给飞虎一枚飞符，眨眨眼睛：“有困难联系我。”

    飞虎王将自己的飞符交换了一下，坏笑道：“困难不小，大哥给小弟出了个难题。”

    “嘿，你肯定有办法，我走了。”陈凡身形一闪，加速而去，后面传来飞虎王的吼声：“小家伙，我命令你立即去飞狼群，限暗月之前，抓一只小狼回来。”

    花猫尖叫道：“我也是飞虎王，凭什么……”话音未落，“啪啪啪”的几声脆响，飞虎王厉喝道：“混蛋，现在增加任务，两只小狼，时间为一个初月，否则自断右腿。”

    “别打了……主人……救……命……啊……”花猫鬼哭狼嚎。

    “狗杂种，挺起腰杆来，再哭就增加……”飞虎王的话还没说完，花猫像见了鬼似的，大声说道：“大王，小的去，现在就去。”

    “哈哈，这才是飞虎的生活。”去了一块心病，陈凡心情舒畅之极，闪进地球灵界。

    天鹏定在青木林上空，陈凡笑道：“等急了吧？”天鹏摇了摇头，神态自若：“小的大约还能支撑十年，时间非常充裕。咦，它们呢？”

    “它们留在祖地修炼，我们办完事回来。”陈凡俯视大地，缓缓下降：“小猴子的法衣炼成了？”

    “早就大功告成，连它的法宝也全部完工。”一提起灵猴王的两炉，天鹏忍不住笑出声来：“猴老弟的法宝非常厉害，称得上奇门技艺，让人防不胜防，连我也大感头疼。”

    “主人回来了。”灵猴王的感应力极其敏锐，化着一道青光跃上高空，喜气洋洋，它身穿一件浅绿色的道袍，前胸后背燃烧着熊熊大火，四周是一道道闪电，下摆为白蓝相间的水波纹。

    陈凡仔细察看，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最起码达到上品。”

    “极品，十八种变化。”天鹏毫不犹豫地纠正，它经验丰富：“龙鱼相当于水麒麟，如果再增加金土两麒麟，就能达到灵道的极限，仅次于百变法衣。”

    “百变法衣就不要想?。”陈凡想起了万灵鼎，始终没有突破性的进展，总感到特别遗憾，想了想，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去过凤凰台吗？”

    “小的没去过。”天鹏露出一丝惆怅，摇头道：“太玄两大凤凰台，一个在飞兽场北面，一个在西青洲的东部，神秘莫测，小的曾经壮着胆子在远处观望，却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陈凡当即转移话题，笑问道：“雷岭呢？”

    天鹏脸色一惊，急促道：“主人想去雷岭？不，千万不要，那里太恐怖了。”

    “我知道。”陈凡摆摆手，心想：“想跨入五雷，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雷岭，再大的危险也要试一试。”灵界内的杂交鸟兽太多了，近些年死亡了大半，特别是龙兽、凤鸟，生命烙印混乱不堪，幸而沉睡不醒，生命力强悍，领悟雷咒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主人，雷岭有这么厉害吗？”灵猴王颇不服气，跃跃欲试。

    陈凡点头道：“天下第一禁地，当然厉害，龙凤也不敢深入。”一瞥天鹏焦急的神情，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鲁莽行事，只想在外围开开眼界。”

    “小的也想去。”灵猴王眼巴巴的看着主人，目光热切。

    “也行，这里距离凤凰台太近，你收敛气息。”陈凡沉吟片刻，传授老鬼的秘法，石猴虽说天生强者，但需要在实际战斗中磨练，否则有成为第二个花猫的可能。

    灵猴王青光连闪，缩成米粒大小，躲在陈凡的头发里面，陈凡大笑道：“这样最好，走！”立即闪出地球灵界，天鹏成真在即，最好远离天雷，否则就有引发紫灵劫的可能。

    初月高悬，天地间一片银白，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森林，夜鸟群飞，猛兽怒吼，嘈杂无比，灵猴王伸出脑袋，好奇的张望：“主人，这就是太玄灵界？怎么到处都是撕杀？”

    “不要动。”陈凡轻斥一声，灵猴王慌忙缩回原地。

    不多久，鸟兽渐渐稀少，远处出现一座雄伟的山脉，连绵十多万里，空中雷电闪烁，隐隐传来阵阵雷鸣。

    “雷岭？”灵猴王又忍不住，急切的问道：“主人，到了？”

    “马上就到。”陈凡快速前进，神识一展，两万里范围内的一草一木尽收心头，越靠近雷岭，生灵越少，接近万里时，地面是赤红的岩石，寸草不生，仿佛来到了荒凉的异星球。

    “轰轰轰！”雷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陈凡定在雷岭百里之外，不由呆了呆。

    雷岭是高峰的世界，数不尽的山峰傲然耸立，最外围的就不底于万米，里面的更是高耸入云，好像一根根擎天柱，整座山脉如同一座硕大无比的石林，没有树木，没有河流，没有生灵，这是一片死地。

    上空乌云密布，红蛇飞舞，密密麻麻，仿佛虚空中裂开了无数道缝隙，每一道闪电都伴随着一道惊雷，巨响声不绝于耳，满眼焦黄，那是雷电留下的痕迹。

    最令人惊奇的是，空中弥漫着浓浓的雷精灵，神识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只能延伸千米范围。

    “天雷世界，名不虚传。”陈凡赞叹不已，罗浮上人介绍过，这里的天雷不同那处，专门对付入侵的生灵，不管是先天，还是紫灵，无不闻之丧胆。

    “四周没有人。”灵猴王情不自禁的跃出头顶，现出真身，紧盯着鲜红的闪电，眼放奇彩，战意渐起。

    陈凡问道：“你修到了几诀？”灵猴王不好意思的说道；“小的修为太低，只有三雷。”

    “敢不敢进去试试？”陈凡半真半假。

    “当然敢！”灵猴王全身微抖，道袍变成了一副鱼鳞状的铠甲，一半翠绿，一半火红，右手托着炼炉，迫不及待的奔向雷岭。

    “慢。”陈凡连忙阻止，却为时以晚，灵猴王化着一道青光远去，瞬间接近了最近的一座山峰，“轰！”一道天雷急射而下，劈向灵猴王的脑门，威力不低于万年劫。

    “来得好。”灵猴王大喝一声，左掌朝天，同样发出一道天雷，两雷相撞，响彻云霄，还没等它收手，三道天雷接踵而至，后面的连续不断，威力越来越大。

    “不好，快回来！”陈凡竭力高呼，仅仅挡下第五波，天雷的威力就超过了紫灵劫，更厉害的是，每一波都是数以百计，恍如瓢泼大雨，灵猴王手忙脚乱，气喘嘘嘘。

    “小的没事。”灵猴王不服输，铠甲发出强烈的光芒，射出百道天雷与真火，将所有的天雷同时挡下。

    没想到的是，虚空闪电大盛，天雷的数量倍增，从百道，到两百、三百，成为真正的雷雨，威力也随之增长，劈头盖脑，大有不将入侵者劈死不罢休之势。

    “鬼东西，来吧。”灵猴王仰首望天，铠甲恢复如常，双眼射出耀眼的强光，浑身喷发出浩然正气，炼炉升至头顶，膨胀百倍，炉口对准天空，冒出丝丝光华，将雷雨全部收取。

    “嗡嗡。”收取天雷越来越多，炼炉光华越盛，发出密集的闷响，开始微微颤动，温度快速升高，不到五分钟时间，炉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小猴子，好厉害。”陈凡心中暗惊，这还在山外，里面的岂不是厉害得不可思议？又大笑不止：“小猴子，不能再收了，你的宝贝吃不消了，回去好好炼化一下。”身形闪到它身边，长袖一甩，收入地球灵界。

    “轰！”目标消失，数百道天雷对准了陈凡。

    “好，我来试试。”陈凡涌起了好胜之心，右掌向天，冒出九彩光华，空间微微扭曲，平调之力果然不凡，天雷遇之即消，只听到雨点般的响声。

    “哈哈，不过如此。”陈凡开心不已，毫不迟疑地向深山奔去。

    踏上第一座山顶，天雷忽变，化成一把巨大的利剑，威力猛增三成，超过了冥王的紫灵劫。

    平衡之力一颤，陈凡胸口升起一口浊气，当即提升到七成功力，飞行速度不减。

    “轰哒！”每越过一座山峰，天雷越强，到达第十五峰时，陈凡几乎竭尽全力，再也不敢深入，定在山顶，暗忖道：“再过三峰就是龙凤境界，雷岭最中心估计连真人也挡不住，大自然的奇迹，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忽然间，灵光一闪，笑道：“这么强的天雷，正好是天然的雷咒，呵呵，何需骑马找马？”右手一收，六重天顶替上阵，也发出平衡之力，万能五宝不同凡响，只使出五成功力，威力却是原先的一倍。

    左手一翻，两个光团与龙兽、凤鸟出现在眼前，张嘴吐出九昧真火，两鸟兽顿时熊熊燃烧，化成两个巨大的烈火团，肉身迅速虚化。

    撤回六重天，烈火团与光团飘上头顶，一道道天雷落在上面，如同爆炸了几颗核弹头，火花四射，发出耀眼的强光。

    天雷接连不断，永无休止，陈凡哈哈大笑道：“老狮子，你的办法不错，我现学现卖，不需要什么五雷合一，借助天威就行了。”

    渐渐地，烈火团与光团逐步融合，三、四个时辰之后，龙兽与凤鸟身中雷咒，空中只剩下两个光团，陈凡清晰的感应到，它们的生命烙印与丹蛇、黑云、孔雀、狮虎兽在一起，而且都陷入沉睡。

    一举成功，陈凡精神大振，正欲再接再厉，忽觉天雷猛增，已经达到自己的极限，连忙换成平衡之力，收起光团。

    “轰哒！”这次落下的是铁拳，仿佛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向陈凡，威力前所未有。

    陈凡心中一震，快速换作六重天，出人意料的是，天雷的威力也在增加，间歇时间越来越短，眨眼功夫就是十几道，陨石的体积越来越大，六重天很快爆出剧烈的强光，三波之后，化着一团九色火焰。

    “乖乖，再这样下去，龙凤也挡不住，三十六计，走为上。”陈凡气血震动，当机立断，飘向山外。

    让他惊骇的是，天雷并没有减弱，还在增强，一道高于一道，好容易越过最后一座山峰，忽然心头一震，虚空裂开一道大口子，那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天雷，好像要将大地劈成两半。

    牙关一咬，黑剑血刀、八个青木灵倾巢出动，左手六重天，右手平衡之力，奋力最后一搏。

    “轰！”短暂的失聪，两鸟与八灵立受重伤，六重天不停的颤抖，陈凡心脏狂跳，张口喷出一口热血，好像炮弹似的飞出百里，途中忍痛收回众灵。

    定在进山前的原地，陈凡闭目调息，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幸运的是心丹无恙，只受了点轻伤，抬头看看雷岭，依然心有余悸，突然僵住了。

    空中还是电闪雷鸣，大片的闪电却在扭动，恍惚中，它们组成一张人脸，朝陈凡得意的一笑，瞬间消失不见。

    陈凡擦拭眼睛，一切还是老样子，好像刚才做了一个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由长叹一声：“见鬼了。”下意识的低头一看，眼前出现一个虚影。

第三节 雷灵

    “谁的飞符？天原？笑脸？蓝衣？万鸥？”陈凡大为惊奇，伸手一抓，很快就脸色大变，心神大乱，大叫道：“老哥，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小弟马上赶到。”当即发出一枚飞符，慌忙转身，沿着雷岭边缘向西急驰。

    来信的是黄木上人，近两百年，他们与湖洲的人仙经常争斗，互有死伤，三天前罗浮上人身受重伤，心丹破裂，奄奄一息，二十天后将有一场更大规模的群殴，一战定胜负。

    “老哥啊，你们好糊涂，兄弟相熬何其急？”陈凡暗自叹息，大家同为人类，分居两洲，无论有什么旧怨都不应该兵戎相见，自相残杀，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于隔海而治，不踏入对方的地盘。

    更多的是忧心如焚，为罗浮上人的安危，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黄木上人却在此时发讯，说明罗浮的伤势严重到极点，形势也危急到极点，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不得不紧急求援。

    容洲众紫灵仙之中，他与罗浮、黄木的感情极深，从弃场传艺，到万竹岭相交、赠送精石、联手铲除冥王，两人对陈凡总是无私帮助，结下了深厚的兄弟情义。

    虽有清水上人的劝告，陈凡不想卷入私人恩怨，但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们的邀请，幸亏万竹上人及时解围，分别至今，偶尔想来心情非常复杂，也许是内疚，也许是惋惜，总而言之，始终惦记着两位老哥的安全。

    千里之后，陈凡顿了顿，拍着脑袋，心境平稳下来，自责道：“冷静，冷静，再冷静，关键时刻，不能自乱阵脚。”当即闪进地球灵界，心灵习惯性地向外扩展，察看四周的异动，不由一愣。

    雷岭外围散落着大量褚红的巨石，其中有一块高达五十多丈，距离山峰只有七、八十米，后面躺着一位人仙，面目全非，为数不多的发须一片雪白，道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气息极其微弱，显而易见，心丹受到重创，随时都将咽气。

    “他是谁？五雷诀并非罗浮老哥所创，他能得到，别人也有可能，嗯，应该是修雷的仙人，十之八、九被雷电劈伤，无力逃跑。”陈凡心念急转，疑惑又生，此人离雷岭那么近，为什么天雷视而不见？而灵猴王在千米之外就遭到雷雨。

    “不管那么多，救人要紧。”六重天迅速靠近，光芒闪烁，远远的将人仙收入地球灵界，又飞快的回到原地，继续向西三十万里，六重天深入地层，以最快的速度北移。

    青木林，天鹏面色焦急：“主人，您没事吧？那人是谁？”陈凡勉力一笑，摆手道：“我没什么大碍，它们怎么样？”

    天鹏稍稍安心，长舒一口气：“黑剑血刀心丹开裂，需要静修三、五年，猴老弟只是脱力，内伤很轻，已经完全恢复，正在炼化器炉。”目光一闪，壮着胆子说道：“雷岭太恐怖了，不是灵道所能对抗，主人日后还是不要冒险。”

    “的确恐怖，名不虚传。”陈凡拍拍胸口，仍然心有余悸，喃喃道：“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天雷，没想到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前是孤陋寡闻，觉得紫灵劫已经是极限，与雷岭相比却是小儿科，差得太远了。”罗浮上人能够坚持一刻钟，已经相当了不起，凤凰狼狈而逃并不是传闻，应该确有其事。

    心念一动，想起化成人脸的闪电，嘴唇微动，打算询问天鹏，又摇摇头，天鹏从来没进过雷岭，当然是一无所知，轻叹一声：“算了，救人要紧。”

    天鹏聪明绝顶，明白了陈凡的意思，也叹了一口气，连龙凤都不敢抗衡，自己更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只期望主人畏难而退。

    那人平躺在青木叶上，陈凡脱光他的道袍，略一察看，顿时骇然失色，伤势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四肢全无，五官残缺不全，两耳被撕去了一半，双眼只剩下两个血洞，天灵盖也削去一小块，全身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令人惨不忍睹，内脏基本上成为碎肉，所有的骨胳都断成几截，心丹消散了八、九成，气游一丝。

    天鹏经验丰富，默默的说道：“此伤已经拖延了一、两百年，幸好他修为深厚，意志力顽强，及时自闭神智，而且胸中有一股怨气，觉到自己死不瞑目，否则早就撑不住了。”

    “是啊。”陈凡点点头，神色黯然，强行塞下一枚疗伤丹，两手贴着胸口，一边输入大山的意志，一边缓缓地输入真气。

    许久，陈凡收手，连道：“佩服，佩服！”

    此人最起码有三、四百万年道行，修为不逊于清水、烈火，身具九昧真火、离水，与十八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本以为他是双心人，没想到只是普通人仙，通过自己的努力修成大神通，遗憾的是，若想再进一步，九昧合一就难上加难。

    “主人，此人不是伤于天雷，而是与人争斗致残。”天鹏小声提醒。

    “是啊，他不是修雷仙，而是跑到雷岭避难。”陈凡淡然一笑，暗忖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连龙凤也不敢靠近，更没有人能够想到此地。”

    “太重了。”天鹏摸摸那人全身的伤疤，眉头微皱：“伤痕很复杂，被三十九种法宝击中，大概受到了许多灵仙的围攻，穿的是上品法衣，因而抵消了大部分攻击，得以保留一口元气。”

    “不少是仙禽抓伤的痕迹。”陈凡盯着裸露的胸膛，白骨森森，想道：“以一敌众，还能逃出性命，此人的战斗力超出想象，也许危急关头爆发出最大的潜力，超水平发挥，会不会是除妖会的魁首？”

    天鹏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百年之内醒不来，除非金童他们出宝。”一瞥陈凡意动的神情，摇头道：“小的问过了，金莲与黄金菇不会这么快，估计还需七、八十年。”

    “等就等吧，急是急不得的。”陈凡自我安慰，其实心中很是失望，本想用至宝抢救罗浮老哥，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稍感欣慰的是，黑剑血刀气息平稳，它们修为太深，经过脱胎换骨，肉体极为强悍，心丹只裂开一条缝隙，陈凡输入一半功力，两鸟的状况大为好转，天鹏露出了笑脸：“主人一出手，伤势立好一半，两年内必能痊愈。”

    “用不了一年。”陈凡对两鸟了如指掌，颇为自信，想了想，起身看着天鹏，神色严肃：“情况有所变化，必须先去一趟湖洲，我有急事要办，希望你能理解。”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事件的经过。

    “您办正事要紧，小的还有十年，时间绰绰有余。”天鹏满脸轻松，毫不在意，它对陈凡有绝对的信心，肯定能在大限之前兑现承诺，况且以六重天的速度，至多半个月就能到达西青洲。

    “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保证做到。”天鹏通情达理，陈凡既高兴又感动。

    天鹏不同于众鬼、七云、灵猴王，修为就不必说了，更重要的是历经沧桑，饱受忧患，性情沉稳，在太玄灵界算得上一代前辈高人，陈凡与它相处时间越长，越是没有主仆之分，现在的关系其实是朋友。

    “这次冒险并不是得不偿失，其实收获巨大，看到了吧。”陈凡取出光团，压下心中的急躁，故作轻松：“龙兽与凤鸟有救了。”

    天鹏反应极快，脱口而出：“雷岭，雷咒。”陈凡笑着点头：“正确，以它们的修行速度，十年二十年就会大功告成，呵呵，达到紫灵后期即可破禁而出。”

    天鹏也兴奋起来，眼放异彩：“乖乖，倘若成功的话，不，肯定能顺利融合，灵界又多了两大新至尊，不在猴老弟之下，不过……”稍一沉吟，目光有些复杂：“它们本性暴戾，即便成就紫灵也很难根除，主人小心为上，小的建议不要放出太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有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旦受到外界的诱导，很有可能兽性复发，搞得天下大乱，就让它们在地球灵界修行吧。”陈凡点点头，感应到两怪已经苏醒。

    经过雷岭的炼化，光团的雷咒增强了数倍，空间里雷电更盛，原先的平衡被打破，水火风三种精灵立处下风，基本上成了雷精灵的世界。

    孔雀、狮虎兽等五灵早就习以为常，纹丝不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龙兽与凤鸟初入光团，惶惶不安，在雷电的持续打击下，四处飘荡，心灵在呐喊、嚎叫，那是对天威本能的恐惧。

    陈凡的一些烙印也在里面，当即全神贯注，迅速与两怪取得了联系，进而融为一体，紧接着输入了大山的意志，安抚它们的情绪，平息两颗道心。

    两怪虽有金丹期修为，却天生禀异，极为强悍，长期受到青木之气的熏陶，意志力更加坚如磐石，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平静下来，安安稳稳的跨过了第一关。

    不是所有生灵都能忍受雷雨的冲击，在里面意志力是最重要的，稍有软弱便是魂飞魄散，生命烙印消失，连重入轮回的机会也没有，当年七云等也有同样的经历。

    五天后，陈凡睁开眼睛，顺手将光团收入囊中，忽见灵猴王站在一旁，问道：“你的法宝炼化得怎么样？”

    “灵性增加不少，而且可以施展五雷诀。”因祸得福，灵猴王喜笑颜开，精神抖擞，眼中闪烁着坚毅的目光，语气铿镪有力，满含强大的信心：“待小的修行有成，再与主人联手入山。”

    陈凡哈哈大笑：“好，没问题……”话还没说完，陡然神色剧变，仰头观天。

    “怎么啦？外面有强敌？”两灵大吃一惊，它们从没见过陈凡如此失态。

    “不是外面，它进入了地球灵界，就隐在我们周围。”陈凡一脸凝重。

    “什么？”两灵骇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重天是完全封闭的空间，除了陈凡之外，包括龙凤在内，任何人无法随意进出，上次凤凰传功，青木灵也只能接收小部分，此人居然悄悄潜入，其神通惊世骇俗。

    天鹏失声叫道：“不可能，岂不是远超过龙凤？”

    陈凡是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事实，点头道：“灵界以龙凤为尊，但不代表它们天下无敌，强中更有强中手，更厉害的生灵不止一个，只不过隐而不出罢了。”

    “在哪儿？”灵猴王大喝一声，跃升高空，厉目四顾，浩然正气扩展到极限，天鹏心中一颤，连忙运功相抗。

    陈凡飘到它身边，轻斥道：“小猴子，不允乱动！”灵猴王收敛气息，天鹏也飞到高空。

    三人俯瞰灵界，阳光普照，春光明媚，生灵照旧生活修炼，一切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现象，宁静而祥和，但在此时，他们都感到一丝紧张。

    “主人，它是谁？”灵猴王盯着陈凡，目光炯炯，一字一顿。

    “我也不知道。”陈凡苦笑一声，心神扩展，掠过整个地球灵界，天上、地下、海洋、亿万生灵，无一遗漏，边想边说道：“无影无形，捉摸不定，无所不在，我只能感应到它的确存在，却无法察觉到任何气息，有点像精神烙印，应该是一种奇特的灵仙。”

    天鹏见闻广博，苦思良久，眼中射出恐惧的目光，声音微微颤抖：“九劫鬼王？禁制灵？器灵？真人？小的只想到这四种。”

    “九劫鬼王？”灵猴王毛发倒竖，战意顿起：“不管是八劫，还是九劫，小的不惧它。”玉灵天生克鬼，石猴更是克鬼王，即使九劫也要避让三分。

    “九劫鬼王的可能性很小，五洲的鬼王寥寥无几，基本上都在龙凤的监视之中，为了防止旧事重演，不会让它们修至七劫。”陈凡摆摆手，目光一扫天鹏：“禁制灵只是十八灵，没这么大的神通吧？你亲眼见过？”

    “禁制灵只闻其名，也许只有龙凤见过。”天鹏沉默了片刻，说道：“您不要小看它，禁制本就无影无形，据说成灵后比鬼王还要诡异，神出鬼没，无孔不入。”

    “听说有些禁制吞噬生灵，它们成灵应该更加厉害？”陈凡真气一转，心境瞬间平静如水，镇定自若。

    “是！”天鹏打了个寒颤，四周张望了几眼，传音道：“吞灵的禁制会产生变异，一旦成灵，将拥有其它灵仙的部分神通，相当于禁制灵、鬼灵、器灵的混合体，虽不如龙凤，但比龙凤更加头疼。”

    “哦？”陈凡心中一揪，心神继续搜索。

    “上古时期，曾经出现个一个禁制灵，传说它偷偷吞噬灵仙，几个十八灵、一个五劫鬼王也遭到毒手，最后胆大包天，吞下一条紫灵初期的神龙。”天鹏脸色连变，声音压得极低：“龙凤大为震惊，联手追查，翻遍了五洲五洋，却一无所获，至今不见踪影，有人怀疑它躲在龙宫凤巢的禁制里。”

    “器灵呢？”陈凡不动声色，禁制灵的原身就是禁制，任何一座仙府都有大量禁制，只要融为一体，没有人能够察觉，龙凤不可能搜遍所有仙府。

    “器灵同样棘手。”天鹏微喘一口气，说道：“法宝一成灵，神通立涨五成，原身越厉害，神通越大，据说上品的就是十八灵，修到极致可以夺取灵性，使法宝易主，进入地球灵界轻而易举。”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器灵是法宝之王，任何法宝都奈何它不得，某种程度上比龙凤还要恐怖，如果它想夺取六重天，估计自己也大感头疼，甚至于眼睁睁地失去六重天，为他人做嫁衣。

    “也许是真人，您再感应一下。”天鹏眼巴巴的看着陈凡，颇不自信。

    陈凡将心神集中于一点，来回扫视灵界，几分钟后睁开眼睛，摇头苦笑：“与真人的烙印有所不同，百分之百是灵仙。”

    天鹏闭目不语，沉思默想，过了好长时间才睁眼，惧色尽去，冷静的说道：“不管它是何方神圣，修为有多高深，肯定有致命的缺点，否则早就一统太玄。”

    灵猴王紧握双拳，全神戒备，不停扫射大地，厉声道：“主人，这家伙是个祸害，无论如何也要将它拿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凡微微点头，忽然一声冷笑：“既然进来了，就不要想回去，哼，只要不是真人，到了我的地盘，连冥王也要伏首称臣。”大手一挥，吩咐道：“你们在旁护法，我将它逼出来。”

    心念连动，所有的生灵陷入沉睡，暂时关闭了意识，双手向天，手心冒出九彩光华，仿佛两道彩虹直冲云霄，六重天停止前进，外表被平衡之力团团包裹，地球灵界里，生之道与天之道同时大盛。

    天鹏与灵猴王一左一右，飞离陈凡百里，将功力提升到极限，灵猴王化出铠甲，右手托着炼炉，浩然正气在周身缭绕，几乎凝成实质。

    没过多久，生之道与天之道剧烈搅动，一股强大的平衡之力从东到西，好像一道前所未有的飓风，上达最高处的虚空，下至最深处的地层，迅速横扫灵界，所过之处的空间开始扭曲。

    这里是陈凡的世界，不管是九劫鬼王，还是禁制灵、器灵，包括龙凤、太岁，至多只能发挥三成修为，而平衡之力可无限制的增强。

    “鬼家伙，哪里跑？”搜索到太平洋上空，陈凡高喝一声，平衡之力骤然一变，化成一个巨大的九色气团。

    “主人，找到了？”天鹏与灵猴王心中一跳，异口同声。

    “不要动，我去也。”陈凡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气团边。

    气团直径千里，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充斥着平衡之力，完全扭曲变形，甚至于连时间也停滞不前。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里面有一个小亮点，散发出强大无匹的气息，它在快速膨胀，又以闪电般的速度横冲直撞，试图冲出包围。

    “还想溜？哼，晚了。”陈凡神色冷峻，左手一招，气团缩成乒乓球大小，被紧紧的握在手心，平衡之力猛增百倍，心灵也随即探了进去。

    亮点突然爆出强光，化着一道鲜红的闪电，仿佛一把斩天之剑，无坚不摧，气势磅礴，想一举劈开气团。

    闪电的力量出乎想象，气团猛烈颤抖，几乎四分五裂，九色光芒扭动，陈凡也是全身抖动，气血翻涌，一口热血冲上嗓门，连忙强行压下，立即使出全部功力，平衡之力快速增长，气团稳定下来。

    陈凡却是震惊不已，离开雷岭时就有一点怀疑，现在基本上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这家伙是雷电成灵，威力远超过龙凤。

    雷灵的声势越来越浩大，平衡之力增加一分，它也随之增长，气团时散时紧，一时间僵持不下。

    陈凡心有所悟，雷灵不同于其它灵仙，本体就是天雷，也就是死之道的化身，与平衡之力有一半同根同源，随时可以融为一体，也能从中吸取能量，永远没有力竭的时候。

    一人一雷相持了两天两夜，谁也奈何不得谁，陈凡暗忖道：“既然是生之道，唯一的克星应该就是生之道，呵呵，鬼家伙，任你修为通天，今天不服也得服了。”

    正想着，雷灵忽然大叫道：“不要再打了，算你厉害行不行？我认输了。”声音粗犷而洪亮，活脱脱的雷鸣声。

    “好啊，认输就行。”陈凡笑道：“你无故入侵我的世界，该当何罪？”

    “我向你道歉，实在不行，就认你做老大。”雷灵大笑道：“在这里你最厉害，老大当之无愧，哈哈，打不过你不算丢人。”

    “好，我就认了你这个小弟，出来吧。”陈凡手心一松，撤去平衡之力。

    “谢谢老大。”一道强光从眼前闪过，雷灵大声叫道：“到了外面我就是老大，哈哈，再见了。”气息凭空消失。

第四节 战书

    陈凡大笑道：“老小子，我早就料到你有这一手，想跑？没那么容易，还是回来吧……咦！”心神扩展，面色惊异，六重天被生之道重重包裹，雷灵没有逃跑的迹象。

    “主人，鬼家伙在哪里？”此时，天鹏带着灵猴王飞到，异口同声地问道：“它是谁？抓住没有？”

    灵猴王急促道：“是不是九劫鬼王？还是禁制灵、器灵？”

    “呵呵，这小子确实厉害，不过，我们有些高估它了。”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瞥两灵，问道：“你们听说过天雷成灵吗？”

    “雷灵？”两灵一脸讶色，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天鹏小心翼翼地说道：“按理说，万物皆可成灵，但天雷成灵闻所未闻，这……难道它就雷灵？”

    “是啊！”陈凡略一点头，眉头舒展，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当年在花鱼湖与千潭岭的地层，青木灵为什么害怕天雷诀？因为它是凤凰的大敌。

    雷岭与凤凰台比邻而居，凤凰早就知道它的存在，而且吃过不少大亏，很久以来，雷灵好像一把斩天之剑悬在半空，随时都会落下，恐惧已经深入生命的烙印，估计神龙也是如此，特别对突如其来的天雷，几乎达到闻雷色变，不敢抵抗。

    天鹏见主人神色喜悦，迟疑道：“抓住它了？”

    陈凡摇了摇头，手指天空：“它还在这里……呵呵，你们不要担心，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它神通虽高，却没有达到来去自由的地步。”暗自长舒一口气，六重天还是安全可靠的，也许最大的威胁来自于器灵。

    两灵下意识地四周张望，灵猴王眉头紧皱，说道：“我们初次与它打交道，不了解其善恶，最好不要留在里面，一旦野性大发，无人可制，后果不堪设想。”

    天鹏也说道：“猴老弟言之有理，外敌好御，内患难防，您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咦，对了，既然它无力进入，又是怎么进来的？”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老小子应该没什么恶意，至于进入地球灵界嘛……”陈凡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它是附体而入。”

    两灵相互对望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天鹏满脸诧异：“躲在那人身上？”灵猴王恍然大悟，一个劲的点头：“而且小的认为，那人伤势重到极点，却能奇迹般的活到现在，肯定有雷灵的一分功劳。”

    “说得对。”陈凡连连赞许，灵猴王成灵很短，涉世尚浅，但智商极高，天鹏心服陈凡，爱屋及乌，一有机会就竭力调教，近期内进步神速，经常性的举一反三。

    天鹏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自己，忧心忡忡，陈凡明白它的意思，摆手笑道：“你不要想得太多，雷灵应天而生，非善非恶，率性而为，我估计它很少出雷岭，这一次出山另有原因，呵呵，在我的世界里，不可能任其胡作非为。莫急，莫急，我警告它一下。”

    顿了顿，心灵扩展到极限，整个空间微微颤动，生之道大盛，一道微弱的音波在灵界响起：“雷老弟，你听好了，如果想出去，我不阻拦，若是想留在这儿，双手欢迎，不过，你必须老老实实，不可打搅灵界的安宁。”

    话音刚落，极远处的虚空划过一道血色闪电，鲜艳夺目，瞬息万里，一连串惊雷响彻云霄：“谢谢了，我想玩一段时间再走，哈哈，不错，不错，够意思，我说话算数，暂时认你为老大。”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闪点出现在眼前，迅速凝结成人形，又瘦又高，发须深红，皮肤却是雪白无色，穿着红黄蓝三色道袍，眼窝深陷，眼珠完全深紫，仿佛了刚刚融化的紫玉液，热力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它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雷精灵，单凭肉眼就能看到闪电纵横，雷鸣不止，气势极盛，天鹏惶恐不安，急退数百里，这是妖魔鬼怪的本能，连龙凤也不是对手，它当然避而远之。

    也许是强者相斥，无畏者无惧，石猴则纹丝不动，死死地盯着雷灵，目光炯炯，如临大敌，浩然正气喷薄而出。

    雷灵饶有兴趣的看着灵猴王，雷电骤然增强，数不尽的血蛇纵横交错，形成一股汹涌澎湃的钢铁洪流，向对方滚滚而去，气势汹汹，似乎可以毁灭天下万物，天鹏心惊肉跳，尖叫道：“猴老弟，千万不要硬撑。”

    “妖孽！”灵猴王还以颜色，厉叫一声，腰杆挺得笔直，浩然正气随之大涨，仿佛凝结成实质，丝丝轻烟飘逸缭绕，又化着一股飓风狂飙席卷。

    正气无影无形，雷电鲜红刺眼，两者在中间相遇，三千米范围内爆出点点火花，飘而不散，快速旋转，变成一个硕大无比的圆球，好像一具万花筒，又像爆破了一枚核弹头，绚丽多彩，脆响密集，不绝于耳。

    雷灵修为太深，虽说只用了极少的功力，灵猴王却很快落入下风，仅仅半分钟就挡不住对方凌厉的攻势，全身微微颤抖，脸色涨得通红，咬牙强行支撑，奈何悬殊太大，功力消耗巨大。

    陈凡心有所悟，雷灵拥有雷力，威力超越龙凤，而玉灵的浩然正气也是一种至强的力量，只不过普通的玉猴与石猴限于资质，无法修至大成，灵猴王却不然，经过脱胎换骨，将来开真后将有巨大的变化，估计不在雷力之下。

    “小猴子，认输吧？”雷灵狂笑不止，逐步加深功力。

    灵猴王压力大增，很快就到了极限，身形连晃，几乎要跌下云端，一口鲜血冲上嗓门，张口欲吐，可是它生性刚烈，意志坚如磐石，即便拼着重伤也寸步不退。

    陈凡飘飘而行，不经意地从两人中间穿过，火花球瞬间消失，雷收电散，两灵同时收手，陈凡似笑非笑：“雷老弟，点到为止吧，呵呵，何必以大欺小？小猴子成灵不足百年，你是胜之不武。”

    灵猴王抓紧时间闭目运气，连转几个大周天才压下翻滚的气血，体内虽然余波未了，心境却恢复了平静，雷灵飘到它身边，笑声震耳欲聋：“好一个石猴，与前两个大不相同，哈哈，没想到石猴能有这么大的神通，而且生就人面，了不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陈凡心道：“石猴绝迹已久，它曾经见过两个，可见其修行了漫长岁月，听它的口气，正常的石猴应该是纯粹的猴样，灵猴王产生异变，因而成就人面。”

    灵猴王敌意不减，冷冷地说道：“天雷并不是天下无敌，等我修到紫灵，咱们再较量一次，不死不休。”

    “好，有志气。”雷灵嘴里夸耀，眼中却闪过厉芒，毫不隐饰自己的杀气：“你知道那两个石猴的下场吗？居然跑到雷岭撒野，哼哼，不知天高地厚，第一个跑得快，只留下了半条命，第二个呢？哼，本神当然不会心慈手软，仅仅三道天雷就打得它魂飞魄散。”

    灵猴王眼中怒火更盛，好像看到了平生大敌，牙齿缝里冒出丝丝冷气：“你等着，任你修为通天，总有一天让你尝尝石猴的厉害，重入轮回。”

    “有种！”雷灵不怒反喜，仰天长啸，啸声震动万里，雷电激荡，天鹏再次后退，陈凡当即将它送到青木林，灵猴王受到平衡之力的保护，安然无恙，神色冷峻。

    长啸许久，雷灵停下来一瞥灵猴王，目光满是不屑：“就凭你？你虽然与众不同，将来能超越龙凤，却永远不是我的对手，嘿，想打败我？这辈子不要痴心妄想，下辈子再努力吧。”

    灵猴王自知现在不敌，不愿作口舌之争，飞到陈凡身边，双眼还是盯着雷灵，目光坚毅，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将来的决战不可避免。

    陈凡大力鼓掌，笑吟吟的说道：“好威风，雷灵一出，龙凤臣服，灵界至尊非你莫数，不过嘛，我到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在太玄默默无闻？”

    雷灵昂首挺胸，傲气十足：“神龙、凤凰？只能在低贱的生灵面前耀武扬威，哼，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小小爬虫、扁毛畜牲而矣，我已经超越灵道，成为雷神，唯有真人才配做我的对手。”

    “吹牛。”灵猴王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修到真道，你还呆在太玄干什么？早就到宇宙苍穹称王称霸。”

    陈凡深以为然，雷灵确实厉害，龙凤难敌，雷神之称名副其实，可还在灵道境界徘徊，至多一只脚跨入了真道，不过，以它的修为与地位，正常情况下，没有必要自我吹嘘，也许另有隐情。

    “小猴子，你懂个屁，等你修到紫灵才有资格说话。”雷神看也不看灵猴王一眼，仔细打量着陈凡，目光复杂，惊讶又震惊，还有一丝畏惧与厉色：“上一任雷神曾经见过天宏前辈，没想到我有幸遇到第二个，好，好，不虚此生。”

    “哦？上一任？难道雷神还有前任与后任？嘿嘿，有点像凡间的一派掌门。”陈凡兴趣顿生，也明白了它进入地球灵界的目的，原来在雷岭时，它就感应到自己日月同体，想暗中探听底细。

    灵猴王反应极快，立即抢过话茬，冷嘲热讽：“妄自尊大，井底之蛙，可惜碰到了日月同体，狗屁雷神只有乖乖投降，威风尽失。”

    “你……”雷神恼羞成怒，怒目而视，灵猴王毫不示弱，直面相对：“难道我说错了？无论是神还是鬼，在主人面前都不堪一击。”

    雷神呆了呆，罕见的没有反驳，迅速偏开脑袋，目光重新转向陈凡，说道：“灵界生灵亿万，奇人辈出，各有神通，但我觉得只分两类，以龙凤为界限，低于它们的是低等生灵，而我们属于高级生灵。”

    “嘿嘿，高见，高见，我是首次耳闻。”陈凡感到好笑，又觉得很正常，其实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到达它们这个境界，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不仅是普通灵仙，十八灵都不屑交往，甚至于不屑抛头露面。

    雷神傲色更重，问道：“到目前为止，高级生灵有六个，合称六尊，不知你了解多少？”

    “既然以龙凤为界，它们应该算两个。”陈凡笑了笑，边想边说道：“鬼王修到七劫与龙凤相当，九劫成真，肯定也算一个，还有你，对了，地层有个太岁……”

    “你……你知道太岁？”雷神脱口而出，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怎么？我就不应该知道吗？”陈凡笑嘻嘻的看着它。

    “不可能的，太岁深在地府，自成世界，从不现身，除了有限的几个之外，没有人了解它的存在，凭你现在的修为，连禁区也进不去。”雷神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我不但知道，还亲眼见过。”陈凡指指下方，笑意昂然：“在它的大本营，乖乖，的确厉害之极，有一条神龙被困得死死的，呵呵，好象有不少年了吧。”

    雷神愣了许久，深深的看了陈凡一眼，叹道：“不愧是日月同体，我小瞧你了。”

    “雷老弟，你应该不比太岁差吧？”陈凡开着玩笑：“雷神高高在上，太岁躲在地府，按理说没有碰头的机会，你怎么不去比个高下？”

    “它不是我的对手。”雷神傲色又起，缓缓地说道：“六尊也有高下之分，人鬼神，太龙凤，这是公认的排名，太岁只比龙凤稍高一点点。”

    “如此说来，鬼指的是九劫鬼王了？”陈凡疑惑又生，龙凤与太岁相差无几，但是在虚化岭，那只凤凰却恐惧之极，难道排名与事实不符合？太岁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八劫鬼王与太岁相当。”雷神略一点头，灵猴王插话道：“人鬼神，哼，你只在第三位，主人天下第一，你差得太远了。”

    雷神并没有生气，而是面色微黯，老老实实地点头：“有史以来，九劫鬼王传说已久，可惜雷神当年还没有降世，未能一比高下，雷神突现，本来打遍太玄无敌手，没想到天宏前辈横空出世，他老人家路过雷岭，上代雷神坚持决一雌雄，没想到半个时辰就拱手服输，唉！”一声长叹，颇感失落，又是敬佩不已，对天宏上人心悦诚服，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灵猴王听得热血沸腾，眼中异芒连闪，陈凡更是心驰神往，胸中豪气顿起，天宏前辈是一块丰碑，在太玄修炼的时间虽短，却给灵界留下了深远的影响，特别是各大至尊、十八灵，对人仙不敢再有半点轻视。

    想到这儿，为自己的明哲保身感到惭愧，不由暗自发誓，此次前去湖洲，一定要彻底解决两洲人仙之间的争斗，如果有机会，竭尽全力改变除妖会之类的组织，让七灵和睦相处，最不济也要化解大部分仇恨。

    灵猴王冷笑几声，说道：“你找到主人，是不是不服气？想为上代雷神报仇雪恨？”

    “报仇？”雷神哈哈大笑，捋着红须说道：“公平比斗，愿赌服输，哪有仇可报？”声音一冷，全身电光大盛：“雷神代表着上天行道，没有个人恩怨，但此战为上代雷神留下了终身遗憾，成真之前还耿耿于怀，哼，我不服气，雷神怎么可能只排名第三？九劫鬼王已成绝唱，再也不可能出现，幸运的是，居然找到了第二个日月同体，哈哈，太好了。”

    “原来你是专门来下战书，呵呵，想什么时候比试？”陈凡眯着眼睛，悠然自得的问道：“现在？还是另定日期？”

    “等你一千年。”雷神眼睛一翻，射出两道强劲的闪电，直冲虚空，雷声山崩地裂：“按照你的速度，千年足以修到紫灵后期，我也恰好成真在即，地点就在雷岭。”

    “好！”陈凡举起右手，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言为定，不管我能不能达到紫灵境界，保证会在期限内赴约，咱们击掌为誓。”

    “啪！”两掌相交，陈凡只用了虚劲，忽觉一股大力汹涌而至，连忙换作平衡之力，猛一发力，两人同时剧震，后退百里，空间扭曲，大面积塌方，成千上万道巨响同时爆发，幸而灵猴王反应很快，一口气退出三百里，否则立受重创。

    雷神一阵欢喜，大笑道：“这才是至尊的风度，哈哈，六尊之中，龙凤最不是东西，打不过就群殴，本神最看不起它们，丢人现眼。”

    陈凡飘近，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同列六尊，肯定是各有优劣，强手相争，扬长避短，各展其能，它们势力庞大，手下众多，群殴也无可非议。”心神微动，亿万生灵全部苏醒，六重天继续前进。

    “哼！”雷神紫芒忽闪，不屑道：“妄为至尊，不好好修炼，只想在低级生灵面前称王称霸，亿万年来始终没有寸进，甚至于一代不如一代，我看用不了几代，它们很有可能失去龙力、凤力，沦落为低级生灵。”

    “六尊各有不同，它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轮不到我们操心了。”陈凡心中暗惊，雷神不会胡言乱语，估计有根有据，也许这就是龙凤最大的危机，想了想，笑问道：“灵界藏龙卧虎，难道就没有其它生灵挤身至尊行列？”

    雷神明显一顿，思索片刻，摇头说道：“按理说有，但可能性几乎为零，特别是雷神，只要我们愿意，任何灵仙渡劫都有所感应，却至今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看了看灵猴王，点点头：“万事皆有例外，石猴距离至尊差得太远了，但小猴子将来肯定超出太岁，嗯，还有龙蛇。”

    “对，龙蛇。”陈凡心中一动雷神的见闻比老鬼、虚化上人还广博，当然不会放过绝好的机会：“龙蛇号称四爪神龙，应该勉强达到至尊境界吧？”

    “不，它只拥有少量龙力，谈不上至尊。”雷神对各类灵仙了如指掌，滔滔不绝：“龙蛇乃十八灵之首，也是低级生灵之王，最大的缺陷就是火与水，九昧虽然合一，却无法成灵，天生灵水，不可能修成龙水，更不要谈龙水成灵，所以龙力的威力有限。”

    “水火成灵？”陈凡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神龙的真火与龙水都修成了灵身？”

    “不一定，但神龙若想成真，水火成灵是必具条件。”天雷摇摇头。

    “凤凰呢？”陈凡暗自咋舌，难怪神龙如此厉害，两灵在身，相当于两个强大的化身，凤凰炼有九昧真火，但天风也可成灵吗？真火修到成灵太难了，所以它们在火焰岭捕捉火灵，自行炼化。

    “你说呢？”雷神眨眨眼睛，露出狡猾的目光，不答反问。

    “两尊齐名，我想差不多吧。”陈凡笑了笑，雷神已经反应过来，不再卖弄见闻。

    “将来遇到凤凰，它们也许会告诉你的。”雷神仰头大笑，一指西方的火山岛：“这个九重天不简单，竟然有神龙存在，可惜修为太低，否则我就客气了，哈哈，最起码将它揍得半死。”它只关注强者，连彩鹏、黑剑血刀之流都不予理会。

    “想不想见它？呵呵，你来得恰到好处，刚刚出关。”陈凡长袖一甩，小龙出现在眼前，道袍金光闪闪，容貌略有长大，眉目间成熟了一些，修为更是大进，向陈凡拱手：“见过大哥。”目光却不离雷神与灵猴王，神龙毕竟是神龙，第一时间感应到两灵的可怕。

    神龙威名四播，两灵也齐刷刷的看着它，三双目光来回交错，火花四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令人窒息，空气仿佛即将燃烧。

    陈凡暗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些家伙天性孤傲，谁也不服谁，甚至于没有朋友，又是相互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忽然间灵光一闪，也许雷神离开了雷岭，战斗力就大打折扣，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并不占有绝对的优势。

    小龙还没有龙力，只有龙气，其实就是龙力的雏形，竭尽全力施放，石猴王同样身不由己，浩然正气也随之而出，它们不约而同的联手对付最厉害的雷神。

    雷神只发出点点雷电，在周身缭绕，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龙猴的攻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冷笑道：“想和我斗？哼，差得太远。”雷精灵强光一爆，一股巨力冲向龙猴，强大无匹，两灵抵挡不住，瞬间荡出数万里。

    “人见到了，战书也送到了，不虚此行。”雷神飘到陈凡面前，右手猛拍他的肩膀：“我擅闯你的世界，理亏在先，雷神顶天立地，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些补偿绰绰有余，我们两清了，我在雷岭等你。”

    它的速度太快，陈凡来不及躲闪，只感到一道电流入体，瞬间流遍全身经脉，连忙说道：“慢！”

    “还不够？”雷神目光闪烁。

    “哪里，哪里，雷神光临，我是求之不得，谁当老大都无所谓。”陈凡郑重其事，拱手道：“你年长，我称你一声老哥也是应该的。”

    “不必了，将来决出胜负，我们再按修为排序。”雷神摆摆手，眼中却有一丝喜色。

    “最后一个问题，我感到好奇，不问不快。”陈凡神色一松，嘻笑道：“百雷前辈曾经在雷岭修行成真，不知他老人家与雷神什么关系？”

    雷神沉吟片刻，传音道：“百雷上人以雷入道，成为第一代雷神，当年恰好是万年劫，天威聚增。”

    不等陈凡回过神来，它一声雷笑：“至于其它隐秘，如果你胜了，我知无不言，哈哈，我是不会手软的，你不要心存侥幸。”化着一道电光冲上虚空，消失不见。

    陈凡愕然，尽管撤去了平衡之力，还是低估了它的神通，居然凭空出了六重天，想起了百雷上人，顿有明悟，确实有一次万年劫不同寻常，太玄的灵仙死伤惨重，很长时间才恢复了元气，原来是雷神降世的天兆。

    “嗷！”远处传来一声龙吟，陈凡回头一看，小龙现出真身，巨眼如电，吐出一个硕大的火球，熊熊燃烧，恍如一个耀眼的小太阳，向对面的灵猴王急射而去。

    灵猴王也膨胀到百米高，怒目而视，右手举着炼炉，“砰”的一声巨响，将火球收入炉中，左手的丹炉也冒出丝丝光华，厉喝道：“小爬虫，服不服？”

    小龙只是金灵初期，被巨力吸向炉口，奋力挣扎，却还是无法摆脱，陈凡飘然而至，脸色一板：“强敌既去，你们就开始内讧，胆子不小。”

    灵猴王收起两炉，满脸不服，大声说道：“是它先挑衅，辱骂我们玉灵。”

    小龙变成人身，垂头丧气，很快又扬起龙头，向灵猴王略一拱手：“猴老大，暂时算你赢，不过，哼，有种的咱们百年一比，赢者为大。”

    “好啊，我没问题。嘿，龙老弟，再比还是你输。”小龙低头，灵猴王兴高采烈。

    “到了。”陈凡神识外展，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出去。”

第五节 欢迎

    两灵又惊又喜，灵猴王兴奋不已，手舞足蹈：“太好了，谢主人，小的早就想出去转转，开开眼界。”

    陈凡笑道：“太玄不比这儿，高人辈出，危险无所不在，很多事件无法控制，但是你们成灵这么长时间，一直在地球灵界，也应该出去锻炼一下，积累战斗经验，见识更多的灵仙，否则对修行不利。”

    一听到打架，小龙两眼放光，有陈凡支持，当然是胜?在握，连忙说道：“大哥对付紫灵仙，其余的小鱼小虾就交给小弟，无需你亲自动手，小弟保证手到擒来。”

    “狂妄自大。”灵猴王两眼一翻，认真的说道：“醒醒吧，凭你的修为，至多能打败普通地仙，飞仙就不要想了。”

    小龙气极，怒目而视：“你也仅仅是青灵初期，比我高明不了多少。”灵猴王老老实实的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坏了主人的大事，白灵仙是我的极限，若是遇到十八灵，只能对付青灵后期，再强就无能为力了。”

    “小猴子说得对。”灵猴王头脑清醒，陈凡很是高兴，摆手制止小龙再辩，转而神色严肃：“无畏无惧是好事，但不能盲目自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对任何敌人都不能小视，必须全力以赴，特别是你们，初次出道，没什么打斗经验，稍不留神就会阴沟里翻船，遗憾终身。”

    小龙心里还是不服气，却不敢顶撞陈凡，不情愿的点点头：“小弟明白，不会给大哥丢脸。”

    “明白就好。”陈凡对它的心思了如指掌，摸摸它的脑袋，语重心长：“神龙一出，万灵伏拜，但那是妖魔鬼怪，人仙不一定买你的账，还有他们驯化的仙禽仙兽，完全听从于主人，所以从现在起，你必须收敛龙气，任何时候都不得泄露，况且湖洲是凤凰的天下，它们的感应力惊人，一旦有所察觉，我们只能逃跑。”

    小龙本来聪明绝顶，陈凡的一席话让它冷静下来，满脸诚恳：“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一定铭记于心，没有您的命令，小弟绝不敢轻举妄动，多观察其它灵仙的动向。”

    “这就好，这一次不需要你们动手，多看少说，嗯，现在就收敛气息。”陈凡欣慰的笑了，当即传授老鬼的秘诀，神龙与石猴关系重大，若是传将出去，整个太玄都会为之轰动。

    忽然间，陈凡怔了怔，心丹的阴阳鱼略有骚动，一双鱼眼电闪雷鸣，爆出一道道强大闪电，连续不断，击向全身每一条经脉、每一个角落，仿佛万箭穿心，巨痛欲裂。

    陈凡心灵福至，雷神临走时输入了自身精元，也就是雷电，一直隐藏在心丹之中，现在完全爆发，当即闭上眼睛，平衡之力流转全身，炼化所有的雷精灵。

    雷电越来越猛烈，强大无匹，无坚不摧，电精灵充斥了所有的细胞，将火精灵、风精灵、水精灵全面压制，若不是平衡之力，细胞很快就被电精灵同化，陈凡将成为又一个雷神。

    此时此刻，陈凡周身电光缭绕，雷鸣声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响亮，灵猴王与小龙惊讶万份，不知所措，禁不住雷电的气势，不断后退。

    没过多久，陈凡的身形开始虚化，变成了一道闪电，外表变幻无穷，时而拉长千里，时而不足半寸，鲜艳夺目，在虚空中来回穿梭，雷声震动万里。

    两灵面面相觑，神色不安，灵猴王想了想，咬牙切齿道：“肯定是那个雷神搞鬼，哼，我早就说过，它不安好心，如果主人出了什么意外，将来我一定将雷岭铲平。”

    小龙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凡，默不出声，也许太过专注，对灵猴王的话置若罔闻，目光非常复杂，有震惊、疑惑、不解，还有一丝莫名的高兴，更多的是迷惘。

    其实它阅历极深，飞升前在巨岩星就是一方霸主，到了太玄却处处碰壁，没有了以往的威风，形势所迫，夹着尾巴老实做人，偶尔装疯卖傻，而且与陈凡相处时间很短，并没有太深的情谊，内心深处想脱离陈凡，又不敢在太玄独自修行，一旦失去靠山，肯定又是东躲西藏，十分矛盾。

    闪电纵横交错，瞬息千万里，大片乌云凭空而起，几乎覆盖了整个灵界的天空，与石猴降世非常相似，众灵惊愕，惶惶不安，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好像又看到了世界的末日。

    三天后，一声更大的惊雷炸响，虚空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闪电爆出强光，一闪数亿里，瞬间又回到了原地，大幅度收缩，电精灵凝结成人形，陈凡现出真身。

    “主人，您没事吧？”灵猴王狂喜，拼命地飞到陈凡身边，讶道：“您……您的眼睛……”

    陈凡的眼珠洁白无瑕，好像两炉刚刚融化的玉液，隐约射出白色的闪电，令人不敢直视，陈凡精芒一闪，恢复如常，朝天拱拱手，大笑道：“雷老哥，谢谢了。”

    雷神不同于其它灵仙，管辖天下雷电，打雷闪电是它的强项，不经意间，在陈凡体内输入了一个成灵在即的电精灵，不知是它自身拥有，还是从虚空中招来，刚才就是成灵过程。

    经过平衡之力的炼化，雷灵成为陈凡的一部分，与火灵有异曲同工之妙，无形之中，五雷诀跨入大成境界，不仅达到五雷，而且五雷合一。

    在这一刻，陈凡明白了，天雷成灵是五雷合一的唯一途径，也是一个新的起点，随着修为的提高，天雷的威力也相应增长，紫灵期即为雷神。

    小龙赶了过来，见陈凡精神抖擞，气质略变，不由心生狐疑，陈凡笑了笑，说道：“马上就去外界，你应该取个名字，呵呵，你自己想吧，快点。”

    灵猴王抢着说道：“很简单，叫金龙上人。”陈凡摇摇头：“不能带龙字，否则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大哥说得是，没水平就不要多嘴。”小龙瞥了灵猴王一眼，眼珠一转：“水火怎么样？无所谓真假，干脆今后就用这个名字。”

    “水火上人？”陈凡忍不住笑出声来，点头道：“好吧，算是恰如其分，但是你不要暴露身份，至多能表现五昧真火与灵水境界，威力太大会引人注目。”

    “小弟明白。”小龙腰杆挺得笔直，一脸激动。

    “哈哈，咱们走！”陈凡长笑一声，一手拉着一个，正欲起身，心神突然一动，在遥远的青木林，黑剑血刀冒出点点雷电，显而易见，雷神同样注入了雷精灵，只是两鸟没有阴阳心丹，暂时承受不了成灵的冲击，所以雷精灵的修为差一点，需要长时间炼化，慢慢融为一体，估计百年后才能成灵。

    “好家伙，老雷还真大方，也许是因为它们受伤，给点补偿，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太大了，嘿，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对于雷神的目的，陈凡心中有底，看看两灵莫名其妙的表情，笑道：“各人自有机缘，哈哈，你们也不差，走！”三人闪出地球灵界。

    地层上面是海水，三人跃出海面，升到高空，此时初日高悬，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巨浪滔天，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亿万道金光。

    小龙最为兴奋，情不自禁地长啸一声，龙吟之音震动了大海，所有的鱼精都露出脑袋，目光恐惧。

    “你想干什么？让天下人都知道，一条神龙飞升太玄？”灵猴王厉眼一扫，狠狠的瞪着它。

    “对不起，小弟错了。”小龙自知理亏，慌忙作一长揖，赔礼道歉。

    “快走！”海面波涛大盛，升起几条鱼类飞仙，陈凡轻喝一声，三人向北飘出万里。

    “主人，这里是湖海吗？湖洲还有多远？”灵猴王首次面对太玄的大海，其实也感到新奇。

    “看到了吧？那里就是。”万里之外隐现一条黑线，湖洲近在眼前，陈凡再察看一遍两灵，基本上没有破绽，大为放心。

    湖州越来越近，可以清晰地看到海边的山脉，五条人影定在空中，陈凡凝神一看，正是黄木上人、博凌上人、百鸣上人、黑白兄弟，不由加快速度，大叫道：“五位老哥，小弟来也。”

    五人大喜，奋力迎面而来，黄木上人拱手道：“盼星星，盼月亮，我们五天前就在此等待，终于盼来了老弟。”

    陈凡略一扫视，五人均面色憔悴，神色忧虑，苍老了许多，黄木与博凌更是身带内伤，中气不足，不由心里暗叹，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既感特别亲切，又是一片酸楚与苦涩，郑重抱拳：“各位老哥受苦了，小弟深感惭愧。”

    “老弟不必如此。”博凌上人摆摆手，眼放异彩，惊喜交加：“老弟啊，你跨入了白灵后期？好，哈哈，太好了。”

    其余四人也是喜不自禁，兴高采烈，精神大振，百鸣上人笑得合不拢嘴来：“日月同体，白灵后期仅次于龙凤，太玄无敌，哈哈，老弟以一挡百，可横扫湖洲，十八灵也不在话下，咱们赢定了。”

    “老哥过奖了。”陈凡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小弟近年来游历了潜洲，深感太玄高人众多，奇人辈出，没有人敢自称天下无敌，小弟更是不敢当。”

    “老弟不必谦虚，日月同体就是灵界至尊。”黄木上人脸现红光，眼中的阴影一扫而空。

    “罗浮老哥怎么样？现在哪里？”陈凡最关心的还是罗浮上人，一脸迫不及待。

    “他……他……唉！”五人神色一黯，黄木上人收起笑容，眼含泪花，满目悲愤。

    “老哥究竟怎么啦？他……他还在吗？”陈凡心中一跳，紧抓着黄木的双手，目光急切。

    “还在，只是心丹伤势太重，始终昏迷不醒，详情等会儿再说。”黄木上人微一点头，陈凡手劲太大，他龇牙咧嘴，额头上直冒虚汗。

    “老哥，对不起，小弟一时情急。”陈凡慌忙松手。

    “没什么，老弟情真意切，不但我们欣慰，罗浮老哥也会开心的。”黄木上人又露出了笑意，分别多年，他本来忐忑不安，不知陈凡还有几分兄弟情谊，如今看来，当年没有看错人。

    “小弟想立即见到罗浮老哥，其它事件暂且搁置。”陈凡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老弟请。”博凌上人右手一摆，与百鸣上人在前带路。

    “老弟，我们居住在千仙岭，距此不到八十万里。”黄木上人手指北方，介绍道：“那是一座山脉，方圆近二十万里，幅员辽阔，目前是咱们的大本营。”

    “千仙岭？”陈凡虽没到过湖洲，却对太玄的名山有所耳闻，可从没听说此名。

    “原名三狼岭，盘据着花黑白三种异狼，一百五十年前，我们集中了大部分力量，将狼魔一举歼击。”黄木上人阴云又起。

    “哦？小弟听说过。”陈凡恍然大悟，三狼岭是南湖洲的一座魔窟，虽然没有十八灵，但花狼、黑狼、白狼天生禀异，凶猛残忍，嗜血如命，而且成群结队，实力强劲，很难对付。

    “容洲大变后，所有仙友流落湖洲，一部分前往潜青两洲，一部分重开仙府，还有一部分寄宿在朋友府中，但太玄的山脉大都有主，其余仙友只有四处流浪。”黄木上人叹息一声，默默的说道：“湖洲不同于容洲，妖魔鬼怪更加厉害，许多仙友人生地不熟，经常性误入妖府，甚至于被无故攻击，特别是地仙，伤亡最为惨重，为了让大家有个安身之地，我们被迫采取了行动，现如今，已经有九百七十九位仙友聚集山中。”

    陈凡拍拍后脑勺，所谓千仙岭，其实就是大型难民营，不由自责道：“都是小弟的错，当年考虑不周，想得太天真了，以为他们到了湖洲就安全，没想到处境还是险恶。”

    “不关老弟的事，人数太多，谁也无力解决。”黑白双峰为人内敛，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忽然插话，竖起了大拇指，异口同声：“老弟阻止神龙肆虐，挽救亿万生灵，如今大名传遍五洲，不但人仙赞不绝口，连妖魔鬼怪也争相传诵，无比敬佩。”

    “哪里，哪里，小弟修为有限，大难没有彻底根除，隐患尚在。”陈凡并有丝毫喜悦。

    “是啊，本来想让众仙友搬回容洲，我们曾经回去察看，许多地方都成为火山，地层不稳，地震频繁。”黄木上人摇了摇头，说道：“听说那条孽龙还藏在容洲，只好放弃，唉，那里是太玄最荒凉的地方。”

    “孽龙不除，谁也不敢冒险回容洲。”凌博上人突然回头，目光定在灵猴王与水火身上，欲言又止，五人早就感到好奇，特别对灵猴王，人面猴身，闻所未闻，只是两灵躲在陈凡身后，一声不吭，他们也不好追问。

    陈凡向两灵使了个眼色，它们心领神会，同时拱手：“小的灵猴王、晚辈水火，见过各位前辈。”小龙很不情愿，却装得像模像样，恭恭敬敬。

    “前辈就免了吧，咱们都是老哥，否则就太过分生。”百鸣上人生性开朗，大部分时间都是笑呵呵的。

    不知不觉中，越过一片大森林，前面出现一座雄伟的山脉，空中飘着大批人仙，黄木上人说道：“老弟，那就是千仙岭，众仙友已经等不急了，每天翘首以盼。”

    “陈凡老弟来了！”黑白双峰竭力大喝。

    众仙欢声雷动，全部向双峰飘来，山中又升起了几十人，他们一涌而上，将黄木等人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陈凡与两灵。

    “各位仙友，这就是陈凡老弟，我们容洲的骄傲。”黄木上人笑逐颜开，眉飞色舞，指着陈凡大声说道：“日月同体，灵界无敌，他是第二个天宏上人。”

    “日月同体，灵界无敌。”众仙喜气洋洋，神采飞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气氛十分热烈，份份向陈凡拱手：“欢迎陈凡上人。”

    “谢谢各位仙友，小弟不敢当。”陈凡感应到火一般的热情，真诚的目光，心中一阵感动，逐个抱拳回礼，基本上都是生面孔，余光飞快扫视，忽然愣了一下，凌虚上人与青莲夫妻定在最外围，笑眯眯的看着陈凡，开心不已。

    足足过了一刻钟，陈凡寒喧完毕，飘近三人，一揖到底：“三位前辈，很不好意思，上次有所隐瞒，晚辈……”

    “谦虚谨慎乃一大美德，哈哈，我们完全理解。”凌虚上人红光满面，眼睛笑成一条缝。

    “凌虚前辈本来要去潜洲，听说老弟要来，立即改变了行程。”青莲上人神色稍稍凝重，小声说道：“我们能不能在湖洲立足，就全靠老弟你了，希望老弟为我们争一口气。”

    陈凡愕然，一瞥远处的黄木等五人，疑惑顿生，心念急转间，说道：“青莲前辈，一百多年前，我曾经在潜洲偶遇青衫仙友，她一直在打听你们的下落。”

    “衫儿？”红花上人一惊，急切的问道：“她现在哪里？”

    “据我所知，应该在北潜洲的五麒岭互市。”陈凡露出放心的笑容；“她的情况很好，修行进步神速，亲口对我说过，准备在互市等待你们。”

    青莲夫妻激动不已，相互对望了一眼，取得了默契，红花上人毅然点头；“衫儿脾气倔强，现在肯定还在五麒岭，我们现在就走。”两人转向凌虚上人，齐声问道：“既然见到陈凡老弟，前辈是否前去潜洲？”

    “不，你们去吧。”凌虚上人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我留下来，哈哈，主要想陪同陈凡老弟。”

    “那也行。”两人朝陈凡拱手：“老弟，谢谢了，咱们随时都会打听你的消息。”

    目送两人离去，陈凡心中喜悦，一家分离了两百年，终于能够团聚，黄木上人飘然而至，说道：“老弟，咱们去见罗浮老哥吧。”

    “对，小弟糊涂。”陈凡回过神来，当即对凌虚上人说道：“前辈，等会再聊。”匆匆而去，众仙紧随其后。

    三狼岭山高谷深，地形复杂，许多万米高峰、大型山谷都居住着人仙，其密度在太玄堪称奇迹，陈凡的到来早就轰动全岭，所有的飞仙与青灵仙都腾空而起，在四周飞行，越聚越多，气势磅礴，无力飞行的金灵仙也是各施其能，或骑着仙禽，或站在山顶，高声呼唤。

    整座山岭沸腾了，处处仙影，也许长期生活在失落与郁闷之中，终于看到了希望，平时的温文尔雅、仙风道骨全然抛开，个个喜笑颜开，欢声笑语，甚至于疯狂的吼叫发泄。

    黄木等人放慢了速度，陈凡只好一一应诺，脸上笑容灿烂，心中却莫名涌起了一种压力，不由暗叹：“老哥啊，老哥，你们真是用心良苦，可这是何必呢？是非曲直自有公道，过犹不及啊。”

    十万里路程飞了三个时辰，直到初日落山，大部队停在一座大山谷上空，黄木上人挥挥手，让众仙散去，说道：“老弟，这里叫容洲谷，罗浮老哥就在下面的湖心岛，你下去吧。”

    陈凡见他们没有下落的意思，不由大为好奇，博凌上人说道：“老弟，我们在此等候就行，下面有人接应。”

    黄木拍拍陈凡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弟，你责任重大，一切以容洲为重，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你，不要让他们失望……去吧！”

第六节 守护者

    容洲谷方圆三千里，以森林与山丘为主，黄木上人所说的湖心岛就座落于最大湖泊，岛屿面积不过五、六百平方公里，薄雾缭绕，飘而不散，隐约看到点点绿意、座座高峰，那是罗浮上人所擅长的雾阵。

    陈凡刚刚到达岛屿的上空，幻阵忽然一阵波动，烟雾向两侧飘舞，分出一条通道，两条身影腾空而起，瞬间定在面前。

    领头的是一位是老者，青袍破旧，后面一位是女仙，身穿艳丽的花裙，他们面带喜色，拱手道：“陈凡老弟，你可回来了，快请！”

    当年在罗浮岭时，陈凡曾经见过两人，一边跟着下降，一边左右抱拳：“阳泉老哥、锦绣大姐，好久不见。”

    “是啊，两百年了，唉，我们都老?。”阳泉上人面色黯然，原本鹤发童颜的他，几乎变了一个人，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中带着血丝，洁白胜雪的发须，如今是枯黄稀疏，苍老不堪。

    “老弟，有事等会再说，你先看看罗浮老哥吧。”锦绣上人同样如此，花容憔悴，精神萎靡，外表老了十几岁，白嫩的皮肤毫无光泽。

    陈凡感慨万千，流落异乡，长期战斗，时时刻刻生活在仇恨与恐惧之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们已心力交瘁，这就是江湖催人老，灵仙也不例外。

    落在一座小山谷，北侧山峰开有一座山洞，另一位白发老者盘坐洞口，双目微闭，陈凡略一躬腰：“浮尘老哥！”

    老者睁开眼睛，寿眉直抖，挤出一丝欢喜的笑容，手捋着长须，连续点头：“好，好，老弟很好，进去吧。”

    穿越千米通道，连拐十几个大弯，阳泉上人解开上百道禁制，到达一座大厅，陈凡跨入厅门，不由一愣。

    大厅足有百十亩，八十七人正在入定，个个内伤在身，脸无血色，气息紊乱，左右两侧各有六道小门，显然是静室，阳泉上人小声说道：“他们只能算是轻伤，重伤的在里面。”

    进入右侧的一座静室，陈凡呆了呆，嗓子眼里一阵颤动，罗浮上人平躺在地上，面目枯黄，骨瘦如柴，下肢全断，右臂只剩上半截，气游一丝，随时都会断气。

    “老弟，去吧！”锦绣上人轻叹一声，扯了扯陈凡的衣襟。

    陈凡眼含泪水，心如刀割，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到罗浮上人的面前，蹲下来抓着他的左手，哽咽道：“小弟来迟，老哥，你受苦了……”

    此时此刻，心中一阵酸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无论罗浮上人为什么受伤，无论是对是错，分别时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可是现如今，直挺挺的躺在眼前，一只脚跨入了鬼门关，所有的不满与责备烟消云散，只剩下满腹悲切。

    “我们已经尽力挽救，可是……”阳泉上人声音略显嘶哑，顿了顿，说道：“虽说没有生命之忧，但心丹受损太严重，最起码需要数百年才能痊愈。”

    陈凡打了个激灵，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当即抹干泪水，察看罗浮上人的体内，五脏六肺全部破裂，经脉十不存一，骨胳碎裂大半，后胸有一个拳头的大血洞，心丹消散九成，意识封闭。

    情况与雷岭那人差不多，陈凡稍稍思索，强行塞入一枚疗伤丹，缓慢的输入一道真气，过了半个时辰才收手，抬头说道：“罗浮老哥需要静修，不能有丝毫打搅。”

    “老弟所言极是，不仅是他，还有十几位仙友也是如此。”锦绣上人微微点头，神色黯然：“湖洲虽大，却无容身之处，我们只有一座千仙岭……”

    “不要紧，我来安置。”陈凡毅然起身，说道：“还有谁？我负责治疗。”

    另外十一座小室，总共有十七人重伤，与罗浮上人相仿，都是心丹严重破裂，四肢残缺不全，体无完肤，其中就包括神扇夫妻，陈凡花费了大半天时间，逐个稳定了伤势，又将大厅的伤员察看一遍。

    不知何时，黄木、百鸣与浮尘站在一边，陈凡冷静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各位老哥如实指教，小弟想了解全部真相。”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黄木上苦笑一声，摆手道：“故事很长，我们到洞外说，让他们静修吧。”

    一条小河穿谷而过，两岸花红草绿，景色宜人，异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众仙却无心欣赏，分坐于河岸的巨石，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黄木上人身上。

    黄木上人沉思半晌，首先问道：“老弟游历潜洲，应该听说除妖会吧？”

    “不但时有耳闻，还与几位魁首打过交道。”陈凡不慌不忙，神态自若：“怎么？你们是容洲的除妖会？”

    “我们不是除妖会，而是守护者。”黄木上人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只有潜洲与临洲有除妖会，青洲为人仙盟，湖洲叫天剑池。”

    “名字不同，实质上没什么区别，目的都是斩妖除魔。”陈凡淡然一笑。

    “不，老弟错了，大错特错。”黄木上人很是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凡：“我知道老弟一直有心结，认为我们因为个人私利来到湖洲，连万竹老哥也产生了误解，咱们今天就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向老弟解释所有的内幕。”

    锦绣上人神色一正：“太玄最早的人仙组织就是守护者，遍及五洲，所有的成员都是紫灵后期，身份绝对保密，入会者必须考察百年之久，而且需要三位成员推荐，其目的不是与六灵为敌，也不参加人仙与妖魔的单个冲突，唯一的任务就是监视所有妖魔鬼怪的动向，防止再次发生七灵大战，一旦妖魔有联手对付人仙的迹象，守护者才能出手，力挽狂澜。”

    “守护者，创始人就是天宏前辈。”黄木上人眼睛一亮，忽然变得神采奕奕：“最后一次七灵大战，天宏前辈横空出世，平息了太玄大乱，人仙得以续存，为了防止惨剧再次发生，成真之前召集余下的高人创建了守护者。”

    “宗旨很明确，我们不主动挑衅，但吸取以往的教训，妖魔稍有异常，全体守护者迅速出动，给予蠢蠢欲动者毁灭性的打击，将阴谋扼杀于萌芽之中。”百鸣上人红光满面，闪烁着兴奋的目光，对守护者深感自豪。

    “我们考虑的是灵界大局，不是某个人仙的安危，七灵之中，人仙的实力并不弱，法宝层出不穷，而且非常团结，唯一的弱点就是仙府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守护者聚集了大半精英，反应快捷，短时间内就可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连龙凤也敢对抗。”浮尘上人眉飞色舞，拈着长须说道：“亿万年来，守护者总共出动一百零九次，也就是说，避免了一百零九次大乱，灵界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四人滔滔不绝，轮流解释，配合默契，试图化解陈凡心中的疑惑。

    阳泉上人也说道：“近年来，除妖会在潜洲声势浩大，老弟肯定是了如指掌，应该能分辩出他们与守护者的区别。”

    陈凡眉头舒展，沉吟道：“天宏前辈深谋远虑，防患于未然，不谋一时之利，而谋太玄的全局，守护者相当于人仙的保护神，也是灵界的稳定因素，利剑不出鞘则矣，一出便是雷霆万钧，小弟佩服。”

    “老弟说得对，一针见血，就是这样。”见陈凡大为意动，众人兴高采烈，连连点头。

    黄木上人笑逐颜开，继续说道：“组织全称守护者，其成员也叫守护者，必须自愿加入，不能强迫，我曾经邀请万竹老哥加盟，被他一口回绝，成员也可中途退却，只要严守秘密就行，呵呵，我们没有高下之分，所有的大事都是平等协商，当然，为了方便协调行动，每洲设两个首领，每百年调换一次，众人轮流担当。”

    “这个制度好。”陈凡笑了笑，点头道：“大家都需要闭关修炼，寻找天材地宝，炼制法宝，不可能长期奔波，而且避免了权力过大，出现弊端。哦，对了，上次铲除冥王，各位哥哥全力帮忙，算不算守护者的行动？”

    “不算。”黄木上人认真的说道：“冥王虽说厉害，残暴无道，但只涉及到容洲，而且没有威胁到全体人仙，按理说，我们不能出手，千年前做了一些变通，可以个人名义邀请帮手，不得以守护者的身份出动，大家可帮可不帮，全凭自己的意愿。”

    陈凡若有所思，徐徐问道：“那么除妖会又是怎么回事？后来创建的组织？”

    众人相互对望，沉默叹息，欲言又止，陈凡迟疑道：“难道他们也是守护者？”

    黄木上人摇了几下头，又点点头，深深的叹息一声：“守护者必须严格谨守天宏前辈的初衷，天长日久，不少成员觉得太过保守，特别是朋友、亲人死于妖魔之手，不能借助于守护者的力量报仇血恨，份份脱离组织，另建除妖会、人仙盟、天剑池。”

    “天剑池是湖洲的一座山脉，天宏前辈曾经在那里修行百年。”百鸣上人补充道：“当年他老人家创立守护者，考虑过十几个名字，除妖会、人仙盟就是其中两个，最后还是确定为守护者，他们三家为了蛊惑人心，也打着天宏前辈的旗号。”

    “老哥刚才的意思是，除了容洲之外，其余四洲已经没有了守护者，全部自立门户？”陈凡眉头紧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那些人的要求有一定的合理性，人非圣贤，孰能无情？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为至亲好友报仇，心中不满理所当然，如果早点变通，也许不会出现分裂。

    “肯定有，守护者永远不会灭亡。”黄木上人面色肃然，牙关紧咬，眼中喷出愤怒的目光。

    浮尘上人使劲揪下几根胡须，杀气隐现：“除妖会等三大组织成立之初，也是秘密行动，他们专门针对妖魔鬼怪，态度强硬，有仇必报，以牙还牙，吸引了很多守护者，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后来……他们降低成员的要求，龙蛇混杂，渐渐变质，竟……竟然残杀守护者，完全坠入邪门歪道。”双手颤抖，连喘大气。

    “老哥不要激动，快快调息。”黄木上人一拍他的后背，输入一道真气，叹道：“时至今日，四洲的守护者少之有少，而且全部隐姓埋名，就连我们联系不上。”

    “这些人渣，禽兽不如。”阳泉上人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千年前我去潜洲，偶然看到一位守护者被捉，先是砍去四肢，拷问没有结果，当场烧成灰烬。”

    陈凡想起了万鸥上人的话，小鬼也亲眼看到人仙相斗，其手段比妖魔鬼怪还要毒辣，知道他们所言非虚，不由怒火冲天：“昔日兄弟，今日死敌，手足相残何其急？”

    心中忽然一动，难道万鸥上人也是守护者？也许不少人逃到了西青洲，也许八仙之中就有几个，那么清水、烈火、凌云几位老哥呢？虚化上人呢？

    锦绣上人秀眉倒竖，娇喝道：“他们要的是五行珠，坚持信念的守护者当然不肯交出，大部分仙友死于毒手，余下的被迫转入地下，杳无音信。”

    “五行珠是什么宝贝？”陈凡大奇。

    “那是天宏前辈的遗物，当年五洲各执一珠，作为守护者的信物。”黄木上人深吸一口气，心境稍稍平缓，说道：“红黄蓝绿紫，独一无二的宝贝，据说若能五珠合一，持有者可修成天宏前辈的神通，成为灵界至尊。”

    “我们容洲分得紫珠，就是这个。”浮尘上人恢复正常，取出一只玉瓶，里面有一个龙眼大的紫珠：“我与博凌老哥是这一期的首领，负责保管信物，老弟，你看一看。”

    紫珠温暖如春，晶莹剔透，似玉非玉，手感极软却坚硬得出奇，黄木上人说道：“没有人了解此珠的来历，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炼化而成，更为奇特的是，任何法宝与神通都奈何不得。”

    陈凡心灵一展，很快就大吃一惊，紫珠明明握在手心，却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隐隐有一丝微弱的能量，若有若无，顿有所悟，这不是太玄的产物，而是天宏上人用大神通凭空凝结而成。

    “老弟，有什么发现吗？”众仙见陈凡神色有异，异口同声的询问。

    “有一点线索，但只有一珠，不敢妄自判断。”陈凡摇了摇头，边想边说道：“天宏前辈大智大慧，留下五行珠自有深意，也许五珠合一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暗自叹息：“利益熏天，权势迷人，由此可见，所有的杀戮都来源于五行珠，唉，天宏前辈啊，你留下了一个大祸根。”

    “天宏前辈是日月同体，我们想来想去，只有老弟才能破解。”百鸣上人露出了笑脸，陈凡返还紫珠，他却摆手道：“不必了，此珠在我们手里并无大用，老弟留着好好研究。”

    “不可，不可。”陈凡将紫珠塞到他手里，郑重其事的说道：“这是两回事，此珠是容洲守护者的信物，小弟岂能占为己有？”

    “老弟不要推辞。”众仙异口同声。

    黄木上人紧接着说道：“这是大家一致的决议，守护者不需要信物，免得再生事端，据说已有几珠落入他们之手，为了防止意外，我们本想将此珠扔入大海，一直犹豫不决，当年遇到老弟之后，就决定送给你。”

    陈凡心念急转，纳入乾坤袋：“好，小弟就免勉为其难收下。哦，对了，上次在罗浮岭，血莲上人是否也是争夺紫珠？”

    “是啊。”百鸣上人说道：“天宏前辈在湖洲飞升，天剑池认为五行珠应该属于他们所有，经常派人到容洲，软言强索欺骗，花样百出，血莲上人只是其中一次。”

    “血莲确实霸道，不过，为什么单枪匹马前去罗浮岭？”陈凡心生疑惑，湖洲地域辽阔，高人众多，按理说，天剑池的实力比容洲守护者强大得多，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应该是雷霆手段。

    “不是他们仁慈，而是三洲相互制约。”陈凡问得婉转，众仙经验丰富，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阳泉上人苦笑道：“三大组织中，除妖会实力最强，人仙盟次之，天剑池最弱，都对紫珠垂涎欲滴，多年明争暗斗，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只在本洲发展，特别是容洲，位于三洲之间，他们三家均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咱们早就不存在了。”

    陈凡说道：“潜洲幅员辽阔，小弟见过几位魁首，很多人不下于十八灵，除妖会实力强理所当然。”

    “更重要的是，天剑池与人仙盟只收紫灵仙，身份也得保密，除妖会却不然，近几百年来变质到极点，连散仙也收，多多益善，而且肆无忌惮的公开活动。”黄木上人痛心疾首，大手一拍：“他们野心最大，想将潜洲的人仙一网打尽，哼，你们看吧，用不了多长时间，那里的仙友要么入会，要么离开潜洲，否则杀无赦，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陈凡耸然一惊，急促的说道：“这么狠？难道他们不怕引起众怒？”

    “众怒？”阳泉上人冷笑道：“那里的凤凰早已宣布，除妖会是潜洲唯一的人仙组织，受到凤凰台的保护，哼哼，所谓的凤凰台协议是个阴谋，他们已经同流合污，打着除妖会的旗号，实际上对付的是人仙。”

    “什么？”陈凡骇然失色，协议是虚化上人签署，难道他与凤凰合谋？或者说渡劫之后，除妖会与凤凰另有秘密协定？

    “老弟，你不要想得那么天真。”见陈凡半信半疑，阳泉上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更深，目光炯炯：“禽兽就是禽兽，怎么可能大发慈悲？种种迹象表明，凤凰想利用除妖会，控制潜洲的所有人仙，逐步变成它们忠实的臣民，与妖魔鬼怪一模一样。”

    陈凡还是不敢全信，虚化上人智慧通天，不可能出卖人仙，而且潜洲隐居着很多高人，不会让凤凰得逞，其用心一旦暴露，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老弟，我们虽然身在湖洲，但有特殊的渠道，在第一时间了解天下事。”黄木上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道；“除妖会规模膨胀得太厉害，内部也在争名夺利，矛盾越来越激化，无奈之下，他们分成九个部分，各守一方，互不干涉。”

    “小弟知道，每区三个魁首。”陈凡恍然大悟。

    在青蝙岭时，伏狮上人曾经说过，潜洲被划为九大区域，定期召开魁首会，陈凡心中的一丝疑惑也忽然解开，九区各自为政，互不统辖，甚至于相互仇视，难怪北潜洲与东潜洲对“华中生”茫然不知，如果关系密切的话，伏狮上人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通报全洲。

    “知道就好，老弟深明事理，应该想到，人仙表面沾了便宜，其实是危在旦夕。”黄木上人十分欣慰，又是忧心忡忡。

    “是啊，以前是人仙争斗，现在凤凰插手，事件越来越棘手。”陈凡感慨一声，扫视众仙，神色极为严肃：“既然天剑池志在紫珠，各位老哥为什么跑到湖洲争斗？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你们岂不是有败无胜，羊入虎口？”

    众仙面色悲愤，阳泉上人一字一顿：“形势所迫，不得不来。”

    陈凡心中一跳，默默的看了他们几眼，小声说道：“老哥请讲。”

    黄木上人牙齿咬得“咯咯”响，话中充满了怒火：“他们三家欺人太甚，我们人少，尽量不去招惹，没想到天剑池卑鄙到极点，抓住了安泰老弟，也是一位守护者，让我们用紫珠赎买，我们只好倾巢出动，竭力营救。”

    “更有甚者，他们还诬陷安泰老哥。”浮尘上人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道：“说什么安泰老弟偷取他们的蓝珠，被一举擒获，放他娘的狗屁，老弟一直在仙府闭关，那些狗杂种强行入府，将老弟击伤带回湖洲，又在仙府布下妖魔入侵的痕迹……咳咳。”

    他说着咳嗽不止，老脸涨得通红，气血翻涌，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摇摇欲坠，陈凡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稳，输入一道真气：“老哥不要说话，进洞静修吧。”

    “不，我要说……”浮尘上人大声厉叫，黄木上人当即点上他的穴道，抱向山洞。

    “老哥重情重义，与安泰老弟是忘年交，一起出生入死百万年。”锦绣上人眼眶发红，扭头不忍再看：“为了防止老哥拼命，我们不敢让他上阵。”

    不多久，黄木上人返回，说道：“老哥心思太重，气火冲肝，内腑受伤，需要长期静修。”

    “早就应该休息了。”阳泉上人叹道：“这些年来，老哥在人前强作欢颜，暗地里悲痛欲绝，只要安泰老弟不脱险，他不可能开心的。”

    “老哥已经到了极限，在强撑下去就有崩溃的危险，让他休息几年吧。”黄木上人摇了摇头，坐在原地：“老弟还有什么疑问，我们知无不言。”

    陈凡默思良久，心中并没有全信，这些只是他们的片面之词，其中的疑点也很多，也许另有隐秘，也许他们在刻意回避，也许连他们也身不由己。

    “老弟，紫珠并不可惜，我们只是不想让他们得逞。”阳泉上人见陈凡沉默不语，连忙说道：“据传言，天剑池已经搜到两珠，另两珠也有了线索，一旦五珠合一，太玄危矣。”

    黄木上人抹去眼角的泪珠，伤心的说道：“二百年来，我们损失了十七位成员，目前只剩下十五人，而且大部分受伤，上次的一战，若不是黑将军与青空拼死护主，我与罗浮老哥已经魂飞魄散。”

    “它……它们……”陈凡心中大急，见黄木默默点头，不由闭上了眼睛，黑将军与青空的身影在脑海里闪过，如果乌云听到这个噩耗，肯定会找天剑池拼命。

    “老弟，还是八天就是最后一战。”黄木上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们不仅要赶尽杀绝，而且要容洲的所有仙友离开湖洲，永远不再踏入一步。”

    “我有一个疑问。”陈凡睁开眼睛，目光大盛：“以天剑池的实力，你们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突然神情一惊，腾空而起，大喝道：“哪位仙友光临千仙岭？”

第七节 神秘人

    众仙的反应也是极快，紧跟着跃上高空，锦绣上人大叫道：“老弟，来了几个？在哪里？”

    陈凡身具大半天风，转眼间就远去数千里，空中余音杳杳：“来了一个，你们不是对手，千万不要落单小猴子、小龙，你们呆在山谷不要动。”

    一听到有敌入侵，灵猴王与小龙战意大盛，在第一时间腾空而起，听到传音愣了半晌，相互对望了一眼，很是沮丧，灵猴王首先落下：“老弟，算了吧，我们修为太低，越帮越乱，老老实实呆着吧。”小龙犹豫了片刻，也回到小河边。

    黄木上人非常冷静，当即发出一枚飞符，说道；“阳泉老哥，锦绣仙友，你们留下来守护静室，防止敌人偷袭，百鸣老哥，快快通知博凌老哥、黑白兄弟截拦，咱们去接应老弟。”

    入侵者确实修为极高，瞒过了山岭的所有耳目，试图接近雾阵偷窥，幸亏陈凡始终保持警惕，时不时用龙水之识察看四周的动静，他深入千仙岭不久，在三万之外就被察觉。

    此人飞行速度快得惊人，远超过二品仙禽，陈凡只看到他身穿黄衣，恍如一股黄烟滚滚而去，暗暗吃惊：“好家伙，九昧真火、灵水、孔雀之风，难道他是双心人？”湖洲是第三大洲，拥有双心人并不奇怪，降龙上人就是一个。

    陈凡竭尽全力，厉喝道：“鬼鬼祟祟的家伙，还想跑？警告你最后一次，再不停下来，我就不客气了。”黄衣人心知不妙，奋力加速，距离却越来越近，小半个时辰后，两人相距已经不足千里。

    “既然如此，今天就不要走了。”陈凡长袖一甩，天鹏凭空出现，以更快的速度急驰而去。

    天鹏乃仅次于凤凰的鸟中之王，骁勇善战，最大的特长还是飞行，几乎与凤凰相当，因此同列为一品仙禽，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虚空，很快就超越黄衣人。

    “扁毛畜牲，快让开。”黄衣人满不在乎，右手爆出点点紫光，形成一张天罗地网，密不透风，犹如万箭齐发，一股脑的击向天鹏，声势浩大。

    “桀桀！”天鹏怪笑连连，两翅急拍，掀起一道强大无匹的飓风，它在青木林修行日久，修为突飞猛进，紫光随风飘舞，迅速熄灭，鸟嘴微张，“轰轰轰轰！”天雷一波四道，接连不断，劈头盖脑的猛扑过去。

    “哈哈，不错，不错，有点意思。”黄衣人大为惊奇，手指直点，一个小亮点急剧膨胀，耀眼眩目，瞬间变成大片火海，覆盖了方圆百丈范围，火苗窜高千米，熊熊烈火向天鹏席卷而去，天雷遇之即爆。

    “桀桀，不奉陪了。”出人意料的是，天鹏闪过一边，黄衣人大喜，正欲趁机逃跑，眼前忽然出现两头巨象，一黑一白，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彪悍凶猛，目光凌厉之极，突然发出雷鸣般的象吼，山崩地裂，两根象鼻伸长百米，如蛟龙吸水一般，火海一分为二，收入象鼻。

    陈凡定在百米之外，冷冷的说道：“我劝你还是放弃抵抗，识相点投降吧，强撑着对你没好处。”

    黄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神态自若，面带微笑：“两个小家伙很厉害，居然能九昧合一，大开眼界啊，呵呵，有其仆必有其主，仙友更是了不得。”他大约有三十多岁年纪，剑眉悬鼻，目如晨星，颌下三寸长须，气质不凡。

    “双心人。”陈凡一字一顿，他知道黄衣人神通广大，并未使出全力。

    黄衣人浑身剧震，收起了笑意，面带寒霜，眼中精光四射，死死地盯着陈凡，沉默片刻，厉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双心人？”话中杀气腾腾。

    陈凡淡然一笑：“双心人没什么了不起，也不是见不得光的秘密，太玄灵界多的是，不但湖洲有，潜洲、青洲、临洲也有，修为不在你之下……嗯，龙气很盛，看样子，你应该是半龙之体，另一颗为龙心。”

    黄衣人更加震惊，仔细打量着陈凡，杀气渐消，拱手道：“在下黄龙上人，请问仙友是何方高人？”他心中有数，陈凡能够一口道破秘密，而且降服天鹏、黑白两象，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十之八、九也是双心人。

    “我不是双心人。”陈凡长袖一甩，收起天鹏两象，面色一冷：“据我所知，双心人是真正的隐世高人，从不参与人仙之间的争斗，黄龙仙友却侵入千仙岭，难道你已经步入红尘，加盟天剑池，助纣为虐？”

    “老弟，这是误会，万万不可动手。”博凌、百鸣、黄木与黑白兄弟连襟而来，齐声大叫。

    陈凡心中一动，又升起了新的疑惑，却见黄龙上人开颜一笑，抱拳道：“仙友切不可暴露我的名字，初月午时在此见面，先告辞了。”身形连闪，化着一道紫光消失在天边。

    不一会儿，五人飞近，对黄龙上人的离去并不惊奇，只是满脸不安，黄木上人拱手道歉：“老弟不要见怪，这位前辈神出鬼没，我们连他的面貌都没见过，正犹豫着，是否应该告诉你，因为他曾经吩咐过，一定要绝对保密。”

    陈凡笑了笑，摆手道：“既然是绝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走，我们回去再说。”众仙见陈凡神色如常，不由长舒一口气。

    警报完全解除，千仙岭恢复了平静，锦绣与阳泉也回到原地，灵猴王与小龙急切的问道：“那个家伙是谁？抓住了没有？”

    “嘿，自己人，一场虚惊。”陈凡示意它们不要多嘴。

    重新落座，百鸣上人首先说道：“老弟，刚才的问题很简单，我们实力远不如天剑池，但是有高人暗中相助，每次都能提前得到消息，从容应对，甚至于在最紧要关头，对手莫名其妙出现意外，化险为夷，我们估计，应该是那位前辈出手。”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天剑池内部矛盾重重。”黄木上人露出了笑脸，手捋长须，摇头晃脑：“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相互之间争权夺利，听说分为六派，东西南北中，还有玉派、剑派，各自为政，我们表面上对抗整个天剑池，其实真正出面的只是南派，实力不是想象的那么强大，大概有百十位紫灵仙，安泰老弟也在他们手里。”

    陈凡恍然大悟：“以利相聚，当然是以利相争，呵呵，也许其它五派还在暗自使坏，让他们无法顺利得手。”

    “咦，你怎么知道的？”众仙惊奇不已。

    陈凡怔了怔，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只是推测，除妖会也有同样的问题，呵呵，看来我猜得很准。”

    “那当然，天剑池内部关系太过复杂，相互压轧，乱七八糟。”博凌上人笑着点头：“第一次战斗非常有意思，西南玉剑共四派联手行动，声势浩大，正当我们陷于绝境的时候，三方突然撤退，我们趁机反击，大获全胜。”

    “可惜啊！”锦绣上人长叹一声，神色微黯：“即便如此，实力悬殊太大，我们始终处于下风，南派的伤亡虽然更多，但我们越打越少，落到今天的地步。”

    众仙也是垂头丧气，容洲的守护者本来就少，如今折损了大部，余下的也是重伤过半，而且其他人仙受到了牵连，被困小小的千仙岭，朝不保夕，现如今，容洲已成地狱，无家可归。

    “算了，事已至此，不说这些。”黄木上人摇摇头，目光转向陈凡：“老弟，四重天炼成了？”众仙精神大振，齐刷刷的看着陈凡，目光充满了热切，显而易见，他们都了解黄木与罗浮赠送精石。

    “不是四重，而是六重天。”陈凡微微一笑，右掌向上，一座六头山峰出现在手心。

    “老天爷，真的是六峰。”众仙又惊又喜，两眼放光，禁不住大声呼叫。

    阳泉上人欣喜若狂，大笑道：“好，太好了，我们有了六重天，而且由日月同体施展，绝对是太玄第一法宝，龙凤也不在话下，哈哈，这下赢定了。”

    百鸣上人红光满面，笑逐颜开：“老弟洪福齐天，竟然又找到两块精石。”拍拍黑白兄弟的肩膀，半真半假的说道：“两位老弟，你们的双峰太差了，呵呵，这才是真正的九重天，不要忌妒喔。”

    “都是自家兄弟，怎么会呢？”黑白双峰为人憨厚，竖起了大拇指：“老弟是灵界至尊，一旦修至大成，太玄的龙凤全部俯首称臣，嘿嘿，我们只有高兴，将来跟着老弟沾光。”

    “惭愧，两位老哥过奖了。”陈凡心中一阵温暖，他有些担心两人心生不满，没想到两兄弟心胸如此开阔，毫不介意。

    黑白兄弟一个伸出左手，另一个伸出右手，不约而同地摸摸脑门，动作与神情几乎没有区别，咋一看好像是同一个人，显得不好意思：“不瞒老弟，当初我们确实有点不快，嘿嘿，罗浮老哥说得对，我们俩成就有限，两峰已经足够，六重天是个好东西，只有在老弟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众仙齐声欢笑，这是善意的笑声，黑白兄弟不善言词，却义字当先，深得大家的敬重，锦绣上人娇笑道：“两位老哥的双峰其实很厉害，杀敌最多，这些年来已有十六人被压成肉酱，重创八十多人，咯咯，那些家伙闻之丧胆，给他们起了个外号，叫什么黑白双煞。”

    “不，干掉了十八人。”阳泉上人认真的纠正。

    “对，我忘了计算上一次的战果。”锦绣上人欢快的笑着。

    “六重天在手，咱们谁都不怕。”黄木上人寒光一闪，咬牙切齿：“老弟不要心慈手软，把那些狗杂种统统干掉，为死去的那些老哥报仇雪恨。哼，他们不是人，早就人性全无，完全沦落为禽兽，不知多少仙友惨死于他们的毒手。”眼中怒火燃烧，面目扭曲，狰狞可怕，十七位兄弟命丧湖洲，湖洲的守护者基本绝迹，此仇深入骨髓，不共戴天。

    “说得好。”黑白双峰咧开大嘴，凶神恶煞，四只大手比划着：“我们两峰联手很简单，对准一个全力以赴，就像拍死蚊子似的，‘叭’的一下，嘿，就这么简单，一压一个准，不死也得留下半条命，太轻松了，老弟的六峰威力最起码增加十倍，桀桀，保证一次能干掉十个，用不了三下两下，南派的狗杂种全部完蛋。”

    “不仅是南派。”阳泉上人右手一挥，恶狠狠的说道：“我们要横扫湖洲，将天剑池连根拔起，不管是南派，还是北派、玉派，只要是他们的成员，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他本想说再接再厉，趁势消灭除妖会与人仙盟，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

    “说得好。”众仙大力鼓掌，情绪极其亢奋，刚才的忧虑与悲切一扫而光，长期的压抑与郁闷全然抛开，现在是扬眉吐气的时候。

    陈凡冷眼观看，默不出声，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暗自警惕：“身怀利器，既可为祸灵界，也可造福一方，必须慎重从事，有机会应该听听天剑池的辩解，兼听则明，偏信则盲，许多事件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是各人立场不同罢了，也许黄龙上人了解更多的内幕，不过，难道他绝对可信吗？”

    博凌上人也是一声不吭，眉头微皱，等到众仙平静下来，说道；“老弟，有没有炼出空间？”

    黄木上人轻哦一声，颇不自信的说道：“有了麒麟角，按理说，应该能自成空间？”

    陈凡点点头，笑道：“空间很大，有山有水，有大陆，有海洋，还有亿万生灵，呵呵，怎么样？想不想进去看看？”

    “想！”众仙兴高采烈，黑白兄弟最是迫不及待，第一个跳起来，哇哇大叫道：“快，快，我们现在就想开开眼界。”他们对九重天研究极深，当然了解其中的难度。

    “好啊，大家注意了。”陈凡轻笑一声，六重天光芒连闪，众仙与两灵进入了地球灵界。

    所有人都呆住了，灿烂的太阳挂在头顶，天是蔚蓝的，大地一望无际，山峦连绵，森林葱郁，草原青翠，群鸟飞翔，野兽吼叫，空气是那么新鲜，灵气充沛得令人难以置信。

    许久，众仙才回过神来，百鸣上人喃喃道：“这就是九重天空间？不，这是另一个灵界，比太玄还要漂亮。”

    “地心、山灵、龙凤之宝。”黑白兄弟激动万份，突然盯着陈凡，手舞足蹈：“这是真正的灵界，陈凡老弟，你找到了那几样宝贝？快说，是不是？一定是，这是真正的太阳、真正的大地，真正山脉，只有聚齐龙凤之宝、地心、山灵才能炼出这样的空间。”

    众多目光都聚集在陈凡身上，同样激动不已，他们都是行家，十分清楚九重天的奥秘，陈凡微笑道：“老哥说得对，材料基本齐全，唯一缺少的就是万灵鼎。”

    “没想到，真没想到，老弟炼成了真正的灵界，哈哈，传说中的九重天世界就在眼前。”众仙笑逐颜开，黄木上人最是开心，喜得合不拢嘴来：“老弟，带我们到处看看。”

    “没问题。”他们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陈凡心中很是感动，将众仙送到不同的大洲、大洋，灵猴王与小龙负责解说。

    不到一刻钟时间，博凌上人出现在眼前，陈凡笑问道：“老哥，觉得怎么样？”

    博凌上人非常满意，连连点头：“好！”紧接着补充道：“这才是六峰，将来九峰合一，与太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这里一片祥和之气，没有杀戮，绝对是理想中的灵界。”

    “有鉴于太玄杀戮太多，小弟在这里定下了一条规矩，成灵者禁止杀生。”陈凡轻声叹息，话锋一转，目光炯炯：“老哥，你是这一期的首领，今天的那位前辈到底是什么身份？”

    博凌上人明显一顿，沉吟道：“老弟何出此言？”

    陈凡缓缓地说道：“正常情况下，盲目兴师动众，远离容洲，深入险地，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即便为了营救安泰老哥，也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我们家乡有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各位老哥经验丰富，对天剑池的实力肯定是了如指掌，事实证明，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能够支撑到现在，肯定有所依仗，另外，天剑池虽然四分五裂，但毕竟是一个整体，那三派怎么可能临阵脱逃？更不可能让你们在湖洲嚣张两百年，其中必有隐秘。”

    他话中有话，反过来讲，如果天剑池大规模入侵青洲，人仙盟岂能让他们在自己地盘上长期盘踞？

    博凌上人轻轻地捻着长须，沉默良久，苦笑道：“老弟，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远超过我们这些老朽，这也难怪，日月同体本来就不凡，我们小看你了，唉，好啊，这是好事啊。”

    “精明不敢当。”陈凡泰然自若，笑着说道：“老哥阅人多矣，历经数不尽的磨难，看遍了人生百态，应该是目光如炬，小弟年幼无知，却也经历过大风大浪，知道人心隔肚皮，鬼蜮伎俩数不胜数，按理说，老哥不可能轻易相信某一个陌生人。”

    “是啊，老弟年轻老成。”博凌上人眼中闪烁着睿智的目光，想起了自己的一生，深有感触：“一根白发一段经历，一道皱纹一次劫难，我们都是出生入死几百万年，看得多了，见得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现在是老眼昏花，却心明如镜。”

    陈凡静立不动，看着他满脸的皱纹，如刀刻斧凿一般，在容洲时精神矍铄，现在老态龙钟，两鬓风霜，心中感慨万千，几乎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博凌上人仰望观天，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全神贯注的想着心思，过了很久才默默地说道：“老弟啊，不是我们刻意隐瞒，也不是对你不信任，而是事关重大，关系到太玄守护者的前途，你目前还没有加盟，有些事件还是不知道为妙。”

    “小弟明白，难得糊涂的为好。”陈凡表面神色如常，心中已有所悟。

    博凌上人低头一瞥，满嘴苦涩：“老弟，你不要生气，人生在世，许多事件是必须面对的，即使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也不得不去做，身为守护者，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变成了守护者，这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信念。”

    “小弟明白。”陈凡发觉自己无话可说，只能不断重复。

    “守护者，人仙的守护神。”博凌上人喃喃自语，白须抖动，叹道：“成为守护者的那一天，我们就有两个身份，一明一暗，明者是虚，暗者是实，责任、荣耀、压力、孤独、矛盾，这些都伴随了我们一生，一面含笑杀戮，一面心灵颤抖，承担了所有罪孽，为的是太玄的宁静，人仙的延续，让更多的人仙不再担惊受怕。”

    突如其来的，陈凡心中十分难受，在这一刻，完全理解守护者的内心世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地球上的谚语，也许最为恰当，说明了他们的处境。

    守护者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荣耀，但也身不由己，不能像其他人仙一样随心所欲，人非圣贤，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天宏上人的年代越来越远，荣誉的光环也渐渐褪色，不少人脱离组织势在必然。

    从更深的层次来看，这不是五行珠的问题，而是必然的趋势，人为不可抗拒，即使天宏上人在世也无力回天，没有永恒不变的组织，没有永远不变的规则，只有变化是永恒的。

    博凌上人收回目光，摸摸自己的白发，说道：“自古以来，守护者何止百万，可是厄运重重，大部分死于妖魔之手，幸运逃生的也没有好下场，要么死于报复，要么因伤死于天劫，余下的心劫极重，成真者寥寥无几。”

    忽然开颜一笑，灿烂到极点，又令人心酸：“因为我们是守护者，所以从不后悔，今生并不空度，更加多姿多彩，来生卷土重来，化孽为德，必能修成正果。”

    陈凡默默无语，心生敬仰，这是一种信念的执着，无所谓对与错，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能够执着一生，需要坚忍不拔的意志，巨大的牺牲，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压力。

    “老弟，我们不谈这个，时间差不多了，让他们回来吧。”博凌上人恢复了平静。

    陈凡心念一动，所有人又回到了山谷，黑白兄弟兴奋得难以自抑，黑黝黝的脸庞神采飞扬，齐声大叫道：“老弟，厉害啊，老哥佩服得无体投地，我们不想回容洲了，也不想到其它四洲重开仙府，干脆在你这里隐居修炼，哈哈，每人一座山脉，要最大的，灵气最充足的，出产最丰富的，怎么样？给你增加人气，我们也高兴，一举多得。”

    “老哥喜欢，小弟当然求之不得。”陈凡一口应诺：“没问题，里面的空山多得是，不用说你们几个，十万八万人也没问题，每一座都比千仙岭面积大，老哥随便挑选。”

    “好是好，可惜啊。”黄木上人给黑白兄弟使了个眼色，笑道：“我们是守护者，地球灵界到处祥和，七灵和睦相处，没有什么可以守护的，只好在太玄奔波了。”

    “唉，确实可惜，我们刚才已经看好了一座山脉，方圆足有百万里，比神龙岭还大几倍。”黑白兄弟满脸遗憾，忽然眼珠一亮，大手急拍：“对了，我们不行，其他人可以嘛，哈哈，这里的仙友正好苦无出路，老弟那儿又空着，干脆，让他们全部搬进去，一人一座山脉，安全又可靠，皆大欢喜。”

    众仙面面相觑，猛的轰堂大笑，黑白兄弟疑惑不解，呐呐地说道：“怎么啦？小弟又说错了？”

    “不，妙绝，高明，两位老弟的主意太好了，解决了后顾之忧！”百鸣上人赞不绝口，说道：“我们正担心他们的安全，天剑池卑劣无耻，如果趁大家出战，前来偷袭千仙岭，这么多仙友岂不是全体遭殃？”

    “既然大家都同意，就这么说定了。”博凌上人看看天色，说道：“天色已暗，我们抓紧时间，分头通知所有的仙友，越快越好，争取明天一大早搬迁完毕。”

    三言两语就分配了任务，众仙各自离去，只留下博凌上人守卫山洞，陈凡传音道：“老哥，那位前辈约我见面，小弟去去就来。”

第八节 龙凤两力

    大块大块的乌云在空中翻滚，时而堆积成连绵起伏的群山，时而化着大片的森林，时而变幻出奇形怪状的生灵，天地间灰暗阴冷，东方却有一线亮色隐隐若现，那是今夜的初月，好像一根小巧的鱼勾，让人产生一丝温暖。

    乌云之中，偶尔露出几颗残星，闪烁着昏黄的弱光，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陈凡眉头微皱，喃喃自语：“变天了，变得好快啊，刚才还是微风徐徐，温暖如春，没想到说变就变，湖洲毕竟不是容洲。”

    风儿不再温柔，好像风婆鼓起了嘴巴，使劲的吹着大气，狂风大作，呼啸声震耳欲聋，夜起的鸟群升空不久，相互鸣叫几声，份份回巢，地面的森林有规律的向一边伏倒，“叭叭叭”一阵巨响，那是几棵宁折不弯的古木齐腰而断。

    陈凡逆风而行，道袍猎猎，看似速度很慢，不慌不忙，闲庭信步，其实快捷无比，仿佛一股轻烟，转眼间就飘出百里，身形竟然开始虚化，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凭空消失不见，他与风儿融为一体了。

    万宗同源，平衡之力涵盖了天下至理，天道即六艺，六艺即天道，相互转换，无所不能，这一次是觅术与大自然的完美结合，也就是无影神觅的至高境界，除了修至大成的至尊生灵，没有人能够感应到陈凡的存在。

    黄龙上人定在高空，双手负后仰望观天，面带微笑，好像看到了最美好的事物，神情专注，全身心的投入，气息几乎完全收敛，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运转，从外表看，他就是一道黄色烟雾，淡淡的，几不可见。

    许久，残月艰难地移到头顶，黄雾一抖，黄龙上人现出真身，奇道：“咦，怎么还没到？难道千仙岭出了大事？不会吧？那些家伙没什么动静。”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耳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黄龙上人心中一跳，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缓缓地转身，却见陈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百米之外，不由放声大笑：“哈哈，仙友神通广大，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佩服，佩服，惭愧，惭愧！”

    “不敢。”陈凡笑了笑，飘然近身，拱手道：“在下陈凡，只是无名小辈……”

    “陈凡？”不等他说完，黄龙上人指着对方，失声大叫道：“你就是那个日月同体……的陈凡？”脸上连变数色，目光非常复杂，紧接着喜笑颜开：“原来是你……哈哈，糊涂，是我一时糊涂，早应该猜到了，嘿嘿，难怪，难怪，仅仅是白灵后期就胜过我，伏天鹏，降黑象，而且知道双心人的秘密，天底下唯有日月同体才能做到，龙凤也略逊一筹。”

    “黄龙仙友过奖了！”陈凡不喜反忧，自己的名字已经传遍太玄，这不是好事，树大招风，木秀于林，今后的麻烦大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成为众矢之的，特别是心怀叵测之人，鬼蜮伎俩多得很。

    黄龙上人笑意盎然，很是亲热：“老弟不必谦虚，咱们是同一类人，你比我还高一筹，呵呵，日月同体，照耀五洲，真正的灵界至尊啊，老哥我望尘莫及。”

    眼珠一转，笑盈盈的说道：“老弟是飞升仙，没有产生天象，但是你一入太玄，龙凤已经心神不安，连我们也有所感应，虽说不了解真正的内幕，却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哈哈，所有人都在寻找答案，忙得团团转，直到听说日月同体在容洲现身，我们才恍然大悟。”

    陈凡惊讶不已，他首此耳闻，如此说来，雷神、太岁，以及所有双心人，都有这样的天人感应，毫无疑问，愁眉出现在万竹岭不是偶然，紫兰花一方也是蓄谋已久。

    黄龙上人神色怪异，想了想，说道：“不知怎么回事，太玄近期怪事连发，大约在百年之前吧，又出现奇怪的天象，地点在潜洲，不是龙凤，也不是龙蛇，而是另一个新的至尊降世，老弟应该感应到了。”

    陈凡心知他指的是灵猴王，笑道；“小弟飞升灵界不久，阅历尚浅，孤陋寡闻，老哥不了解的事，我更是莫名其妙，呵呵，也许龙凤心中有数。”

    黄龙上人脱口而出：“它们也不知道，正在满天下搜索呢……”忽然就此打住，明显顿了顿，赶快转移话题：“太玄以龙凤为尊，天宏前辈一出，形势立变，咱们人仙扬眉吐气。”眨了眨眼睛，兴致勃勃地说道：“天宏前辈年代太久，我们只恨出生太晚，未能一睹他老人家的风采，不过嘛，我们又是幸运的，居然与第二个日月同体相识，老哥我心里痒痒得很，咱们过几招怎么样？”

    陈凡略一沉思，点头道：“好，我们点到为止。”

    黄龙上人兴高采烈，跃跃欲试：“老弟，你稍等片刻。”身形急闪，以极快的速度飘出数百里，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双袖连舞，射出丝丝金光，所过之处的空气剧烈波动，陈凡心肚自明，他在布置禁制。

    大面积布置禁制是一件困难的事，特别是在空中施法，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必须达到无影无形，一气呵成，陈凡吃惊的不是黄龙上人的修为，而他的手法，居然是龙凤秘诀，显而易见，他的龙脉相当突出，所以龙气极盛。

    不间隙的忙碌了大半个时辰，黄龙上人收手，精神略有疲惫，陈凡四周一扫，果然自成空间，外界是狂风怒吼，里面却风平浪静，尽管是临时性的，无法持久，但也极为了得，不由赞道：“老哥神通惊人，已经与神龙相差无几，人仙中首屈一指。”

    “雕虫小技，老弟见笑了。”黄龙上人露出一丝得意，闭目调息，连运几个大周天，转眼间就精神抖擞，右手一摆：“老弟，咱们开始吧？”

    “请老哥手下留情。”陈凡拱拱手，倒退万米，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老弟说笑了，呵呵，我需要竭尽全力，你应该手下留情才是，切记，控制在三百里之内。”黄龙上人同样退却万米，腰杆挺得笔直，如同一根标枪傲然屹立，目光凌厉，神色严肃，如临平生大敌。

    陈凡心境平和，全身心放松，饶有兴趣地看着黄龙的表情，这是见到的第二个双心人，修为不在虚化之下，而且更加神秘，交手的结果无需多言，只是相互探明对方的底细。

    黄龙上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越来越盛，仿佛凝结成看得见的薄雾，在周身缭绕，没过多久，薄雾向陈凡滚滚而去，起初的速度很慢，缓缓推进，千米之后陡然加速，弥漫了大半个空间。

    以他们现在的修为，普通的法宝已经毫无作用，只有比拼自身神通，不到万不得己，杀手锏不会出手，一出便分生死。

    薄雾扑面而来，气势汹汹，陈凡不动声色，如法泡制，针锋相对，同样是一股凌厉的气势，无影无形，两气在中间相交，没有想象中的巨响，而是悄无声息的对抗。

    短暂的相持，黄龙上人大喝道：“老弟，注意了。”猛然加深功力，薄雾迅速变得稠密，犹如千万条灵蛇一般，大幅度扭动变形，化着密集的利箭，带着点点九昧真火，以排山倒海之势射向陈凡，前仆后继，永无休止。

    满耳都是“哧哧”的轻响，空气仿佛在燃烧，黄龙上人仅仅使出了六成功力，其威力足以摧毁一座万米高峰，令人心惊胆寒，陈凡暗自赞叹，深吸一口气，气势陡增，周围的空气突然旋转，瞬间变成一个直径百米的旋涡。

    旋涡以陈凡为核心，好像一个透明的气球，旋力强大无匹，黄龙上人的气箭如牛入海，遇之既消，旋涡向外扩散，很快就变成一个硕大的龙卷风，无坚不摧，万物皆毁。

    “老哥，小心了。”陈凡右手一挥，龙卷风带着呼啸声冲向黄龙上人，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黄龙上人当即两掌平推，薄雾一收，化成一道厚厚的气盾，将独立空间切成两半，死死地挡住龙卷风的冲击。

    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比拼个人修为，陈凡长笑一声，龙卷风急剧缩小，却变得更加凝实，几分钟后，“轰”的一声巨响，龙卷风猛的膨胀，如同爆破了一颗核弹头，空间里充斥着巨大的蘑菇云，隐约有亿万朵烟花齐放。

    气盾摇摇欲坠，几乎要四分五裂，黄龙上人骇然失色，使出全部功力，可是爆炸的能量太过巨大，气盾还是快速崩溃，他只有向后撤退。

    能量不减反增，“轰！”又是一声巨响，所有的禁制被气流冲破，独立空间化为乌有。

    陈凡飘近，笑道：“老哥，开个玩笑，我们就此罢手吧？”

    “老弟确实厉害，不过，我们还没分出胜负。”黄龙上人哈哈大笑，眼珠一亮，突然变成了金黄色，好像两潭融化的金水，射出两道骇人的目光，双手举天，杀气腾腾，厉吼道：“再来！”话音刚落，他浑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千米范围内的空间开始扭曲，大幅度塌方。

    “龙力？”陈凡大吃一惊，顾不得多想，左掌平推，冒出丝丝九彩光华，平衡之力与龙力猛烈相撞，“叭叭叭！”一连串脆响，金光虽耀眼，却不敌九彩眩目，龙力迅度消散，空间恢复正常。

    黄龙上人呆了呆，神情沮丧，陈凡冷冷的说道：“老哥不简单，竟然化龙气为龙力，小弟大开眼界，哼，不知老哥是人仙，还是神龙大人？”

    “日月同体就是与众不同，不愧是灵界第一人，龙力远不是对手，真让人羡慕。”黄龙上人长叹一声，苦笑道：“老弟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好奇心太重，日月同体如雷贯耳，很想见识一下真正的神通，找出自己的差距，至于龙力嘛，唉，请老弟见谅，这是我个人隐密，希望老弟不要外传。”

    陈凡半信半疑，龙脉双心人，甚至于曾经喝过龙血、吃过蛟龙丹的灵仙都具有龙气，有浓有淡，但炼成龙力就不可思议了，更重要的是对方的眼睛，唯有纯粹的神龙才能化出金光，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他是神龙的化身，只能收到小部分龙力。

    总而言之，肯定与神龙有关，他插手人仙的争端大有深意，善恶难测，是祸是福无法预料。

    “事件越描越黑，我解释再多，老弟也不会相信。”黄龙上人一脸无奈，自动退后百米，举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摇头说道：“今天是弄巧成拙，算了，咱们不谈这个，说说几天后的决战吧。”

    陈凡沉默不语，只用淡淡的眼神盯着黄龙，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再也没有交手前的气氛。

    黄龙上人感到很不自在，神色颇为尴尬，下意识的轻咳几下，强自镇定心情，说道；“近半个月来，天剑池行动诡秘，六派魁首呆在一起，而且多了几位神秘高手，有一个不在我之下，天剑池戒备森严，我无法探听到任何消息。”

    顿了顿，见陈凡还是面无表情，不由捻捻胡须，声音越来越小：“据我估计，他们正策划一个重大阴谋，此战凶多吉少，望老弟与众位仙友小心为上，最好不要出战，我无法出面助阵。”

    嘿嘿笑了几声，忽然眉毛一皱，目光凝滞，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像在倾听什么声音，过了片刻，拱手道：“每个双心人都有说不出的苦衷，我不指望老弟现在就理解，但老弟将来会知道真相……先行告辞，我们还会见面的。”匆匆转身离去。

    “你……你是谁？”不到千米，黄龙上人忽然停下身来，看着远处的一条黑影，大惊失色。

    月牙早就不见了踪影，空中只剩下乌云，天地间漆黑一团，仿佛已经到了黑辰，狂风呼啸，夹杂着恐怖的鬼叫声。

    那黑影飘浮不定，与黑夜融为一体，甚至于没有丝毫气息，黄龙上人刚才太过专注，一时失察，唯有陈凡心里亮堂得很，那人一开始就隐在地面，修为与黄龙相差无几，为半凤之体。

    “轰哒！”忽然间，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虚空划过一道鲜红的闪电，天际间一亮即灭，清晰地看到黑影是一位老者，花白的头发散披在肩上，长须拖到半腰，身穿一件青色道袍，寿眉伸出两鬓，红光满面，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双眼睛，溜溜的转个不停，出奇的灵动，透着一丝顽皮。

    黄龙上人咽下一口吐沫，变得镇静自若，笑着拱手道：“这位老哥，看来你也是双心人，呵呵，太好了，在下黄龙上人，游历太玄数百万年，遇到的双心人屈指可数，没想到又见到一个，不知老哥仙号？”

    “黄龙？嗯，大名鼎鼎，早有耳闻，了得，绝对了得。”老者眯着眼睛，似睁似闭，不紧不慢的说道：“想见便是缘，你我既然有缘，就应该多多亲近，好，黄龙老弟，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彻夜长谈吧。”

    “小弟求之不得，深感荣幸。”黄龙上人一阵欢喜，又话锋一转，满脸遗憾，摇了摇头：“太可惜了，小弟恰好有要事在身，事关重大，必须立即赶回去处理。”取出两枚飞符，诚恳的说道：“三天之后，小弟肯定能处理完毕，随时等待老哥的消息。”

    “人跑了，飞符有个屁用？”老者睁开眼睛，发须乱抖，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右手一伸：“黄龙老弟，初次见面，难得啊，也许是三生有缘，呵呵，老哥哥的脸皮很厚，想要一件宝贝，不知老弟能否割爱？”

    黄龙上人愣了一下，随即收起飞符，笑嘻嘻的说道：“老哥不要客气，自家兄弟不分彼此，只要小弟有的，保证双手奉上，请讲。”

    “好，爽快，老弟够意思。”老者欣喜若狂，晃了晃右手：“听说老弟很是了得，库藏丰富，奇珍异宝，天材灵药，应有尽有，太玄的仙友无人可及，无赖笑脸在你面前，只能算小巫见大巫，差得太远了，呵呵，本来打算要龙凤之宝，又一想，太贵重了，老哥我不敢夺人所爱，算了，算了，不为难你了，只要一个宝珠吧，嗯，就是那五行珠里的黄珠。”

    黄龙上人浑身一震，睁大眼睛，认真的打量对方，又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尽管早有一丝怀疑，陈凡还是心中一震，黄龙上人有黄珠，那么他与守候者大有渊源，甚至于本身就是其它大洲的守护者，因而暗中帮助黄木等人，他的一切行为举动就不足为奇。

    老者斜视黄龙上人，似笑非笑，不等他说话，摇头晃脑的说道：“老弟，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黄珠吧？不，不，不，千万不要撒谎，否则可不是好孩子，据说你是个老实人，从来没撒过谎，如今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要晚节不保喔。”

    黄龙上人哭笑不得，呆了很久才说道：“老哥哥神通广大，知晓天下事，连小弟的这点秘密也了如指掌，佩服！不过……”

    “这就对了，老弟的手段很是了得，笑脸算什么东西？哈哈，天下第一高手非你莫属。”老者打断了他的话，露出孩童般的笑脸，眉飞色舞，得意洋洋：“不过嘛，若要人不知，除非事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说，天底下哪有绝对的秘密？呵呵，老哥我眼花心明，什么都知道的。”

    右手伸到黄龙上人面前，晃了几晃，慢悠悠的说道：“老弟啊，不要那么吝啬，一颗小珠子对你算不了什么，可我就不一样了，老哥哥大老远跑过来，很不容易，拿来吧。”

    黄龙上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眼中喷出足以杀人的怒火，又强行收回，郑重其事的说道：“老哥哥开口，小弟当然是双手奉上，可黄珠不是寻常之物，事关全体人仙的安危，小弟无权擅自作主，请老哥见谅。”

    “啧，啧，啧，好家伙，你什么时候成了守护者？”老者端详着黄龙，带着嘲讽的笑容，竖起了大拇指：“双心人竟然是守护者，亿万年来你是第一个，老哥我开了眼界，了得，绝对了得。”

    陈凡哑然失笑，老者三句不离“了得，绝对了得”，看来这是他的口头禅。

    “老哥错了，大错特错。”黄龙上人神色一正，缓缓地说道：“小弟不是守护者，而是受人所托，黄珠只是借用一下，此事一了，必须立即返还。”

    “借用？”老者右手捧起漂亮的长须，左手小心翼翼地梳理，一丝不苟，自顾自的说道：“有意思，老弟的反应很快，了得，绝对了得。既然如此，老哥就成全你，借过来看看就行，只看一眼，摸一下，绝不强索，怎么样？”

    “这……这个……”黄龙上人思索良久，毅然摇头：“小弟答应过朋友，除了守护者之外，此物不能外示于人，老哥通情达理，心胸开阔，应该能理解小弟的苦衷。”

    “如果老哥我想看呢？”老者放下美须，抬头眯起了眼睛，精光四射。

    “大丈夫受人之托，忠人于事，小弟才疏学浅，却不敢有违自己的诺言。”黄龙上人铿镪有力，话语间还是很客气，态度却变得开始强硬：“老哥哥阅历丰富，应该知道进退，不会为难小弟的。”

    “老?，不中用了，连话也不会说了，唉，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老者故作咳嗽几声，笑眯眯的说道：“老弟的龙力很了得，我来试试？”

    眼珠一转，变得洁白无瑕，如同两瓶沸腾的玉液，右手急挥，天地间仿佛洒下了皎洁的月光，一丝一丝的，好像成千上万根蚕丝，井然有序的排列整齐，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四周波动，空间略有扭曲。

    “凤力？”黄龙上人惊呼一声，跃出万米。

    陈凡也是一惊，龙力、凤力接二连三的出现，说明守护者与天剑池的争斗惊动了龙凤，老者是何方神圣？难道是青木灵？不太像，从刚才的对话判断，估计他们是正宗的双心人。

    “老弟就不要谦虚了，刚才耍得不错嘛，确实了得，再来一次吧。”老者恍如无物，身形像鬼魅一般，瞬间又出现黄龙面前，凤力化着一道天罗地网，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老哥，得罪了。”黄龙上人不怒不喜，神色平静，两掌平推，同时发出强大的龙力。

    “来得好，这才是老弟的真本领，了得。”老者哈哈大笑，眼中白光大盛，凤力剧增。

    龙凤之力正面对抗，金白两色相互交织，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万米范围内的空间发出奇异的光芒，时金时白，还有数不尽的九昧火焰，煞是好看。

    老者坏笑不止，不停地赞叹：“好啊，龙力就是了得，绝对了得，老弟的修为太深了，人仙第一高手非你不可，老哥差远了，这辈子望尘莫及。”好像平生第一次见到龙力。

    黄龙上人脸色静如止水，稳扎稳打，两人棋逢对手，不分上下，谁也奈何不得谁。

    “轰哒！”虚空中电闪雷鸣，红蛇飞舞，纵横千万里，鲜艳夺目，令人不寒而栗，天雷接连不断地炸响，整个灵界似乎都在颤抖。

    “轰！”一声巨响，空中暴出无数道火焰，两人不约而同的退却，龙凤两力消失。

    老者笑道：“了得，绝对了得，开个玩笑，老弟莫怪，哈哈，年轻人应该有点度量，不要与老不死的斤斤计较，咦，龙眼千万不要瞪得那么太，老哥我的胆子很小的，再瞪下去，没老死就被你吓死了……”

    “哼！”黄龙上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急驰而去。

    陈凡笑着拱手：“见过老哥哥，呵呵，小弟穷得很，想要什么只能尽量满足。”

    老者扫了陈凡几眼，满意的点点头：“了得，绝对了得，虚化老哥说得不错，日月同体就是不一样，比我们这些老朽强多了。”

    “请问老哥仙号？”陈凡心中一喜，虚化只提过大罗上人、降龙上人、凌空上人，老者肯定是其中之一。

    “什么仙号不仙号，我不是狗屁神仙，只是糟老头子而矣，想抓紧时间过几天好日子。”老者紫光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余音缭绕：“天剑池很是了得，你好自为之吧。”

第九节 千人加盟

    “黄龙？神龙？这家伙不仅拥有龙力，没想到还拥有黄珠，鬼鬼祟祟，心怀叵测，很神秘的家伙，嘿嘿，人仙的争斗变成了龙凤的角力，个个藏头露尾，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一出戏不会简单啊。”老者早已远去，陈凡还在原地，浮想联翩。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天河决堤，无休止的俯冲大地，雨点足有黄豆般大小，犹如千万大军同时射击，形成密集无缝的枪林弹雨，狠狠地射向地面的每一个目标，摧毁任何对面的敌人。

    雷电是暴雨的孪生兄弟，整个空中都是血色红蛇，纵横交错，狰狞可怕，每时每刻都有成千上万道天雷响起，山河为之色变，空间为之颤动，天威不可拒，所有的生灵都在颤抖，鸟鸣兽吼，惶惶不安，似乎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

    陈凡纹丝不动，散发出丝丝光芒，淡淡的，几不可见，仿佛透明人似的，瓢泼大雨直接穿过身体，洒落大地，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天剑池很是了得，你好自为之吧。”老者的话在耳边缭绕，陈凡仔细琢磨良久，禁不住笑道：“不但是天剑池，除妖会、人仙盟都不简单，否则怎么有可能如此嚣张？以前只是不把守护者放在眼里，也许有某些忌讳，也许想放长线钓大鱼，也许在等待时机，说实话，容洲的那些老哥根本不堪一击。”

    “我就不信龙凤会亲自出头，哼，鬼蜮伎俩，只能躲在幕后，见不得光的。”陈凡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表面份繁诡秘，混乱如麻，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只要剥开神秘的外衣，其实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来吧，鬼来收鬼，神来杀神，没什么可怕的。”

    稍一颤动，转身在雨中缓慢而飞，身形逐步虚化，渐渐地消失不见，他与雨水融为一体了，心灵向外扩展，默默地感应天之道的肆虐，生之道的波动，亿万心灵的呼唤，

    大雨持续不断，天雷越来越猛烈，仿佛天已裂，山已崩，“轰哒！”一道极亮的闪电劈向大地，陈凡右掌举天，闪电莫名其妙地改变了方向，直落手心，强大无匹的电流奔向全身，迅速汇会合到心丹，阴阳鱼如饥似渴，将电精灵吸得干干净净。

    陈凡眼中精芒一闪，化着两汪洁白的深潭，与凤凰不同的是，白中隐有鲜红的电光，心丹一阵颤动，鱼眼电闪雷鸣，右掌微吐，一道金色闪电直冲云霄，下接手心，上连虚空的红蛇，这就是雷灵。

    眼睛一花，雷灵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高达千丈，赤发白肤，身穿金色道袍，唯一例外的是，脸庞与陈凡一模一样，眼珠是金色的，两袖齐舞，四周的闪电自动汇合，转眼间融入体内，周身电光大盛。

    陈凡悠然自得，继续飘飘而行，速度慢得出奇，雷灵也在头顶移动，吸收所过之处的天雷，没过多久，三万里范围内的闪电全部赶来。

    雷灵也虚化了，变成一道纵横万米的闪电，白中透红，红中有白，时上时下，变幻不定，百里范围内万电齐发，万雷齐响，山呼海啸，争奇斗艳，其场面宏大壮观，震撼人心，堪称奇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汇集的闪电越来越庞大，炼化的电精灵越来越多，雷灵的气势越来越盛，耀眼绚烂，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太阳，金光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不知不觉中，雷灵忽然强光一爆，如同爆破了一枚核弹，巨响声前所未有，瞬间电收雷消，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大雨却骤然而止，乌云无影无踪，天际间死一般的寂寞。

    东方出现一抹亮色，预示着黑辰已过，清晨即将到来。

    雷灵青光连闪，缩着两米高的人形，飘在陈凡眼前，拱手道：“小的见过主人。”它的道袍由金变青，眼珠也是淡淡的青色，精神抖擞，神采飞扬，举止投足之间，隐有电精灵在周身飘舞。

    “哈哈，了得，绝对了得。”陈凡放声大笑，心情舒畅之极，仅仅半夜功夫，雷灵跨入了青灵境界。

    青木灵依赖主人修炼，而雷灵与火灵不然，除了与主人相辅相成，还可以炼化大自然的精灵，三灵也有共同的特点，成灵初期修行快捷，短时间就能与主人同步，同生同死，同修同真。

    陈凡含笑点头：“小家伙，很不错，你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呵呵，希望我们早日跨入紫灵境界。”

    雷灵眼冒电光，声音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只要有足够的天雷，小的很快就能修到白灵后期……主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是不死之身，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这不是吹牛，天雷代表着天威，万灵都发自内心的恐惧，至尊也不例外。

    “了得，绝对了得。”陈凡忽然一愣，这是老者的口头禅，又忍不住开怀大笑，一拍雷灵的肩膀：“好，有志气，这次是一些小鱼小虾，给你热热身，下次给我抓条神龙，凤凰也行，狠狠的揍，往死里揍，不要心慈手软，剩下半口气就行。”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雷灵话音刚落，身形急剧缩小，转眼间就进入陈凡体内，潜伏于心丹静修。

    “嗯，差不多了，该回去?。”陈凡心念微动，化着一股晨风，飘飘荡荡，瞬息万里。

    天色越来越亮，点点红霞在天边涌现，博凌与黄木定在千仙岭北侧的上空，翘首以盼，陈凡凭空出现，笑嘻嘻地拱手道：“两位老哥，很不好意思，久等了。”

    “呵呵，没事，天刚亮。”两人摆摆手，上下打量着陈凡，惊奇不已，黄木上人问道：“老弟，碰到了什么好事？还是那位前辈带来了好消息？”

    陈凡笑道：“好事天天有，就看我们能不能发觉，心静则喜，心乱则忧，呵呵，开个玩笑，两位老哥不必当真，据那位前辈通报，天剑池开始统一行动，而且出现神秘高手，很是厉害，形势非常严峻。”

    两人脸色一变，失声叫道：“糟糕，大事不妙。”

    黄木上人急促的问道：“消息准确吗？不，那位前辈对他们了如指掌，肯定没错，老弟，他有什么建议？”六派合一，其实力猛增十倍，单靠一个陈凡难以挽救危局。

    “建议？”陈凡淡然一笑：“敌强我弱，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跑，潜洲是唯一的去处，要么就回容洲。”

    黄木上人一个劲的摇头，大声说道：“不行，不行，我们代表的是守护者，绝不能畏难逃跑，否则让天下仙友耻笑，守护者的声誉一落千丈，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天剑池的气焰更加嚣张。”

    “黄木老弟，陈凡老弟在此，你急什么？有六重天，只要小心一点，肯定立于不败之地。”博凌上人见陈凡神态自若，平静如水，笑着说道：“陈凡老弟，你不要卖关子，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黄木上人也冷静下来，拍着后脑勺，自责道：“道心不稳，心气浮躁，这点困难就惊慌失措，道心失守，唉，空修数百万年，惭愧！”仔细端详着陈凡，若有所思：“老弟肯定是胸有成竹，一切听你指挥。”

    “几位老哥阅历丰富，小弟岂敢越俎代庖？”陈凡脸色一正，眼中寒光闪烁，杀气腾腾：“事已至此，逃是不可能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可怕的，打就打！”

    “对，老弟言之有理。”两人豪情顿起，眉毛舒展，战意大盛，博凌上人挥手道：“两百年来，哪一天不处在危险之中？从踏入湖洲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想活着回去。”

    “豁出去了，生为守护者，早就不属于我们自己了，大不了重入轮回，再修一世。”黄木上人脸上的阴云一扫而空，神采奕奕，目光坚毅：“废话少说，咱们按计行事。老弟，众仙友都是走投无路，自愿进入地球灵界，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去收取。”

    博凌上人一边回飞，一边介绍道：“青莲夫妻去了潜洲，除了我们守护者之外，目前有九百七十七人，男仙五百二十一人，女仙四百五十六人，另有九十六个尚未成灵的孩子。”

    陈凡大感意外，笑问道：“真正的拖家带口，那些孩子是人仙的希望，修为怎么样？”

    黄木上人是上一期的首领，负责收留众仙，对所有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三十七个先天，其余的为丹期，金丹二十三人，不过，有两个是废丹，早就超过了成灵期。”

    “可惜啊。”博凌上人神色一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地仙七百三十五个，飞仙中有十五个紫灵初期，三个后期，他们本来可以远赴潜洲，重开仙府，却自愿留下来保护众仙友，可敬可佩。”

    “就是静室受伤的那些？”陈凡心中一动，昨天就感到奇怪，大厅与静室里足有一百多人，而守护者只剩十五人，还包括黄木、罗浮等九人。

    黄木上人点点头，叹道：“天剑池曾经偷袭千仙岭，守护者人数太少，防不胜防，众仙友同仇敌忾，奋起发击，特别是那些飞仙，殊死搏斗，重创来敌，可他们也死伤惨重。”

    “死三十九人，伤一百八十六人，轻伤的回府自修，静室里的九十八人伤势最重。”黄木上人很是伤感，脸上充满了敬意：“缘尘、云海、道罡，三位老哥一直在容洲隐居，神通广大，修为高绝，我们几个望尘莫及，却与世无争，默默无闻，连守护者也一无所知，幸亏他们留下来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凡深以为然，静室里有三人修为最高，两个炼有五昧真火，另一个更是厉害，不但有离水，还有九昧真火，遗憾的是尚未合一，其他飞仙中也有九位炼有离水。

    “他们一向独来独往，逍遥自在惯了，不愿加入守护者。”博凌上人很是遗憾。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五洲紫灵仙数不胜数，守护者最辉煌的时候，也不过两、三千人。”黄木上人倒是很平静，轻描淡写地说道：“除妖会声势浩大，实力虽强，潜洲的大部分仙友还是保持中立，在湖洲，天剑池成员不过占了三分之一，超过六成的仙友或闭府修炼，或云游五洲，不问世事。”

    说话间，三人到达容洲谷上空，地面传来阵阵呼叫：“来了，陈凡仙友回来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谷底，仰望天空，欢天喜地，许多人招手示意，另一侧是着数千只仙禽仙兽，百鸣、阳泉、锦绣与黑白兄弟在四周警戒，微笑点头。

    看着上千道热切的目光，信任、激动、期盼，还有一丝紧张、疑惑与担忧，陈凡心中一阵激荡，他们从容洲流浪到湖洲，两百年的颠簸，数不尽的苦难，再也不想担惊受怕，人心思定，大家在想往新世界，对全新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又对不可知的未来充满了彷徨。

    与此同时，又感到巨大的压力，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地球灵界七灵齐全，生机更旺，随之而来的就是矛盾，特别是人类，千人千心，万人万面，天生的优越感，比其它六灵的关系更复杂，短时间内还好说，他们需要静修，圆满道心，时间一长，麻烦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

    “老弟，你说几句吧。”黄木上人传音。

    陈凡点点头，右手一挥，山谷中鸦雀无声，他向四周拱手一圈，沉声说道：“各位仙友，小弟先谢谢大家的信任，能够到地球灵界落户是我的荣幸，也使新灵界不再单一，七灵必将同步发展，共同进步。”

    顿了顿，眼光一扫，众仙神采飞扬，精神抖擞，继续说道：“各位，到了地球灵界，其它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有两点向大家说明，其一，那里是一个祥和的世界，妖魔鬼怪不会攻击与人类，它们也不再相互争斗，希望大家同样如此，和睦相处。”

    “陈凡仙友，这是真的吗？”一人大声询问，太玄的黄金时代过去了亿万年来，在人们的脑海里基本消失，从那以后，人类与妖魔鬼怪一直势不两立，水火不相容，仇恨与猜疑深入骨髓。

    “妖魔鬼怪嗜血如命，争勇好斗，桀嗷不逊，它们能遵守规则吗？”另一人紧跟着置疑，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九重天心诀只在飞仙中流传，地仙不了解其中的奥秘。

    “我保证。”陈凡的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在上空回荡，久久不散，众仙情不自禁的点头。

    “各位仙友，听我说几句。”凌虚上人飘高数米，他虽说只是青灵仙，但古热心肠，交游广泛，喜欢提携晚辈，在众仙中威望较高，大家都自动闭上了嘴巴。

    凌虚上人手捋长须，笑呵呵的说道：“什么叫日月同体？那是灵界至尊，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大家还记得天宏前辈吗？不用说那些妖魔鬼怪，连龙凤也服首称臣，陈凡仙友是第二个日月同体，是人仙的骄傲，肯定不会让我们吃亏的，呵呵，大家说说，我们不相信他相信谁？”

    “凌虚前辈说得对。”一位金灵仙拱拱手，笑逐颜开：“陈凡仙友不是普通的人仙，就凭他炼出一个灵界，可谓前无古人，绝对是神通天下第一，那些妖魔鬼怪算什么东西，肯定是服服帖帖，不敢招惹我们人类，哈哈，大家还犹豫什么？早点进去吧，挑一座大山脉，去晚了就没了。”

    众仙轰堂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所有疑惑消之无形。

    “各位，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个问题。”陈凡又拱手一圈，说道：“大家不要担心开山建府，新灵界幅员辽阔，拥有七大洲、四大洋，大陆的面积相当于半个太玄，可以向各位保证，每个人，或者说每个家庭都会得到一座山脉，只要是无主的，尽可随意占领，运气好的比神龙岭、天鼓岭还大几倍。”

    “陈凡仙友，我们先进去吧，早点开建仙府，有话日后再说不迟。”众仙听得心里直痒痒，开始迫不及待。

    容洲面积小，大部分仙府只有数千里，紫灵仙的山脉也不算大，许多地仙长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好继续做散仙，拥有神龙岭、天鼓岭想也不敢想。

    湖洲地大物博，却是异洲它乡，几乎所有的山脉都有了主人，万不得已之下，才千人同居一山。

    “好，大家闭上眼睛。”陈凡哈哈大笑，六重天定在半空，光芒一闪，众仙与他们的座骑消失不见，除了南极洲之外，其余六洲平均安置，与妖魔洞府相距甚远，形成六个人仙集散地，另有几位海外仙，送到近海岸的岛上。

    谷底只剩下凌虚上人与鹤灵，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凌虚上人怔了怔，大为好奇：“老弟，我呢？不想要我了？”

    陈凡笑道：“前辈与他们不同，秦城大哥曾经说过，你有三子、五孙，遍布四洲，应该与子孙团聚，享受人伦之乐，一入灵界，日后很难见面。”

    “不，老弟，你多虑了。”凌虚上人笑着摇头，目光睿智：“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两百年，我走遍四洲，所有的老朋友都看过了，儿孙也过得很好，修行顺利，年年长进，家庭和美，还有了一个重孙，此生已经知足矣，再无所求，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个地方养老，安安稳稳的修行、自由自在的游历，成不成真倒是无所谓。”

    “前辈心胸开阔，得悟天道，将来必是真道中人。”陈凡心生敬仰，恭声道：“有机会的话，希望前辈能不吝指教。”

    “指教不敢当，老弟谦虚了。”凌虚上人打趣道：“我们是老朋友了，感情应该非同一般，给我一座好的山脉吧，照顾一下我这个老朽。”

    “前辈放心，晚辈心中有数，保证让你满意。”陈凡将他安置一座大山脉，距离青木林只有三十万里。

    一切顺利，黄木等人长舒一口气，个个喜笑颜开，锦绣上人说道：“仙友们安全了，我们也放心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博凌上人拍拍陈凡的肩膀，说道：“老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要紧的，人性有善有恶，主要看环境的影响，天长地久，习惯成自然，他们会遵守灵界的规则。”

    百鸣上人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七灵各有优点，人仙智慧最高，破坏力强，创造力也是最大，太玄的法宝、技艺基本上都是人仙首创的，妖魔鬼怪永远落后一步，有了他们的加盟，灵界才算真正的完美，才能成为真正的灵界。”

    “老弟，你是灵界之主，掌握着生杀大权，怕什么？”阳泉上人嘿嘿笑道；“如果出现一个捣蛋的，你不要有什么顾忌，按规则办事，与妖魔鬼怪同等对待，只要公平合理，大家会心服口服。”

    “该杀就杀，不留后患。”黑白兄弟还是面目冷峻，说话简洁明了，一字一顿。

    陈凡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心中暖洋洋的，很是感动，摆手道：“小弟明白，没有规则不成方圆，在地球灵界，七灵是平等的，没有高下之分，否则与太玄没什么区别。”

    “这就对了，没有纷争，也就无所谓守护者，我们只好在太玄奔波了，哈哈，我们的命好苦啊。”百鸣上人大手一拍，说道：“大功还没有告成，还要麻烦老弟一次，静室里的现在就收，走！”

    不一会儿，所有伤员与黄木等人进入地球灵界，陈凡特意安置在太平洋的一座岛屿，四周布下了层层禁制，岛上奇花异草，树木葱郁，远离喧闹的大陆，环境优美。

    仔细察看一遍众伤员，陈凡露出了笑脸，最重的罗浮上人出现了转机，其他人更是伤情大好，众仙一片欢喜，博凌上人说道：“大家不要急，让他们好好疗养，彻底痊愈才能出来。”

    黄木上人连连点头，感叹道：“几十万年来，一直奔波不停，该休息一段时间了，唉，我们也累了，可是责任在身，身不由己啊。”

    众仙齐声叹息，百鸣上人说道：“不说了，还有几天就是最后的决战，大家抓紧时间调息，养精蓄锐，准备血战吧，我与博凌老哥轮执。”

    其他六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小弟遵命！”当即就地盘坐，很快就进入空灵状态。

    岛上恢复了宁静，只听到海浪的拍打声，徐徐海风带着丝丝灵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好地方，新灵界名不虚传，走，不打搅他们静修。”博凌上人赞不绝口，腾空而起，忽然轻哦一声：“老弟，千仙岭已成空山，干脆将所有的生灵全部搬空。”

    百鸣上人也说道：“对啊，不收白不收，呵呵，不要小看千仙岭，比天鼓岭还大，物产丰富，不少宝贝很难得的。”

    陈凡点头笑道：“没问题，顺手牵羊的事，小弟干了很多次，经验丰富。”立即化出虚空镜，六重天横扫每一座山峰、山谷、江河湖泊，仅仅大半天时间，将所有的生灵、矿产收入灵界，千仙岭变成了死山。

    三人哈哈大笑，百鸣上人捻着胡须，满意地说道：“那些家伙在山外布有眼线，一直在监视我们的举动，被我们扫荡几次，前几天退到十万里外，大战期间估计会前来偷袭，呵呵，他们肯定感到莫名其妙。”

    “晚了，等他们醒悟过来，一切都晚了。”博凌上人看着光秃秃的群山，缓缓地说道：“别看这里荒凉，只要有充沛的灵气，百年之内就能恢复生机。”

    “不管是百年，还是千年万年，千仙岭是我们的，人所共知。”百鸣上人坏笑道：“老弟，有机会偷偷去一趟天剑池，将他们的老窝也收了，呵呵，那些王八蛋肯定会气得吐血。”

    “不但收物，小弟还想收人呢，一网打尽。”陈凡笑了笑，不经意的说道：“两位老哥，黄珠代表哪一洲的守护者？”

    两人呆了一下，面面相觑，似乎明白了什么，博凌上人尴尬一笑：“青洲是黄珠，嘿嘿，咱们走吧，正好在战前赶到战场。”

    六重天跃上高空，陈凡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告诉我地点、方向就行，两位老哥放一百个心，趁此机会静修几天吧。”

    “正北方，凤凰湖。”两人异口同声。

第十节 凤凰湖

    “老弟，那就是凤凰湖，很大吧？呵呵，它别称凤凰海，方圆八百八十万里，为太玄第二大湖，仅此于青洲的青莲湖，潜洲的莲花湖也略逊一筹，据说湖洲因而得名。”经过几天的缓慢飞行，六重天到达目的地，博凌上人非常兴奋。

    “好家伙，凤凰海名不虚传。”六重天定在湖畔的高空，陈凡俯瞰大地，赞叹不已。

    千里外的大湖确实辽阔无边，一眼望不到头，道道巨浪冲上天空，低的也有七、八十米，最高超过百丈，前赴后继，永无休止，声势浩大，气壮山河，远远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巨响，有一股大海的雄伟气势。

    湖面轻烟、雾气缭绕，水花四溅，浪谷间有数不尽的旋涡在翻滚，大小不一，密密麻麻，陈凡敏锐的感应到，这些旋涡不同寻常，时快时慢，旋转的方向与角度也不尽相同，仿佛有灵性的活物，一直沿伸到湖水深处，变幻不定，隐有一丝诡秘的能量在波动。

    “我曾经游历过青洲半岛，对青莲湖有所耳闻。”上次去青洲时，老鬼曾经介绍过青莲湖，陈凡很是遗憾：“可惜啊，来去匆匆，未能一睹青莲湖的风采，下次一定要开开眼界，第一湖绝对不同凡响。”

    “青莲湖不能去，据说那里被神龙占领，成为它们的别府。”百鸣上人忽然醒来，几乎在同一时间，黄木、阳泉、锦绣与黑白兄弟，包括浮尘上人，份份睁开眼睛，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疲倦之色尽去。

    七人不约而同的伸伸懒腰，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喜笑颜开，锦绣上人摸摸脸庞，恢复了原先的光滑白嫩，大喜过望，娇笑道：“太好了，咯咯，这一战过后，一定要舒舒服服睡一百年，睡够了再起来。”

    “早就想睡了，嘿嘿，百年一恍而过，在黑白岭时，我们经常醒来渡劫，渡完再入定。”黑白兄弟眼中的血丝全无，目光炯炯，精力特别充沛，中气十足。

    “各位老哥，锦绣大姐，你们多长时间没有静修了？”陈凡眉头微皱，灵仙不需要睡眠，紫灵仙更是如此，只有身心疲惫到极点，才会产生睡觉的愿望。

    “到湖洲之后，基本上没有休息过，始终不停地奔波，最长的一次入定不超过半天。”黄木上人的笑容有一点苦涩，摇头说道：“一百年是奢望，能够安静的修炼一年半载就满足了。”

    陈凡心中一叹，当即转移话题：“博凌老哥，战场定在哪里？”

    “九凤岛，在湖心。”博凌上人看了看天色，晨日刚刚升起，说道：“午时午日到达就行，老弟，我们快走，估计是恰到好处，不早不晚。”

    半天赶四百万里的路程，六重天轻而易举，不紧不慢的继续北飞，陈凡问道：“凤凰湖，九凤岛，顾名思义，是不是以前有凤凰栖息？”

    “是，也不是。”黄木上人目光神秘，模棱两可。

    “老哥话中有话，应该有一段古老的传说吧？”陈凡大感好奇，太玄的地名大都有根有据，神龙岭、天鼓岭、五麒岭，等等，比比皆是。

    “不是传说，而是历史。”黄木上人认真纠正，看了看其他几人，说道：“浮尘老哥，你年岁最大，给老弟说说这一段历史。”

    “湖洲原名宁洲，出现凤凰湖之后才改名湖洲。”浮尘上人沉吟片刻，手捋白须，缓缓的说道：“几乎所有人都忘却了宁洲之名，更不了解凤凰湖的真正来历，只有守护者与龙凤还代代相传，它们在刻意回避，我们也从不外传，大家心照不宣。”

    “哦？老哥请讲。”陈凡兴趣顿生，确实没听说过宁洲之名，愁眉、老鬼、虚化也是只字未提，也许的确一无所知，也许愁眉避而不谈，也许老鬼的记忆力没有完全恢复。

    “最后一次七灵大战，天宏前辈力挽狂澜，挽救了人仙，也挽救了太玄。”浮尘上人红光满面，众仙同样精神大振，眼中满是自豪，在他们心目中，天宏上人是神的存在，是无所不能的偶像。

    “天宏前辈所为？”陈凡心中一格，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

    “是啊。”浮尘上人笑得很是灿烂，滔滔不绝：“众所周知，七灵大战就是龙凤在幕后指使，为了消除祸根，天宏前辈七进龙宫，三闯凤巢，将所有的龙凤打得心悦诚服，大乱很快就平息，太玄恢复了平静，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老人家后来又闯了一次凤巢。”

    “也就是凤凰湖？”陈凡笑问道。

    “老弟反应很快。”浮尘上人点点头，脸带微笑，一副津津乐道的样子：“太玄当年有三个凤凰台，潜青宁三洲各有一座，大乱平息没过长时间，天宏前辈暗中创建了守护者，很快就不知所踪，宁洲的凤凰估计他老人家已经成真，又开始蠢蠢欲动，没想到的是，他老人家凭空出现，哈哈，再次打得它们落花流水。”

    众仙也开怀大笑，黑白兄弟咧开了大嘴，挥拳叫道：“揍得好，太过瘾了，可惜天宏前辈心地太仁慈了，从不杀生，要是我们的话，肯定斩草除根，统统杀光最干净，哼，狗改不了吃屎，禽兽就是禽兽，那些肮脏的爬虫、扁毛畜牲永远不会安份。”

    “两位老哥，那是天宏前辈心胸开阔，为了太玄的大局，不计较人仙的个人恩怨，用心良苦，非我们所能比拟，如果你们能达到他老人家的境界，咯，肯定也会这么做的。”锦绣上人白了他们一眼。

    “是，是，锦绣小妹说得对，我们兄弟俩是粗人，不敢与他老人家相比，嘿，一个天，一个地，他是天上的太阳，我们只是地上的小蚂蚁。”黑白兄弟勾着小指头，憨厚的笑着。

    众仙莞尔，博凌上人接过话茬，神采飞扬：“这是真正的最后一战，据说实力最强的九只凤凰联手，没想到天宏前辈已经成真在即，修为达到灵道的最颠峰，很快就将它们击溃……”

    “那些狗杂种，不知天高地厚，哈哈，它们只能在其它生灵面前称雄，天宏前辈是什么人？灵界第一高手，三下两下，轻描淡写，不费吹灰之力，稍微挥挥手，全部重伤，再来十只也不管用。”黑白兄弟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陈凡暗自摇头，他们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是最厉害的九凤，十之八、九均为紫灵后期，联手威力之大，估计连真人也不敢小视，可以想象，那一战何等激烈，惊天动地，天宏前辈打得并不轻松。

    浮尘上人轻“咳”一声，黑白兄弟稍稍冷静下来，老脸微红，向博凌上人拱拱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失礼，失礼，嘿，老哥继续讲，小弟保证不再插嘴，”

    “讲完了。”博凌上人淡然一笑，指着虚空镜里的大湖说道：“几天之后，宁洲的生灵偶尔经过此地，才发现凤凰台莫名其妙的失踪，原地就成了这座大湖，大家慢慢改称湖洲。”

    陈凡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疑惑，不太相信他们所谓的历史，心道：“天宏上人再厉害也只是灵仙，也许能击败九凤，但凤凰台不是普通的地方，而是凤巢，经过凤凰亿万年的经营，当年的九劫鬼王也无可奈何，即便能摧毁，也会波及湖洲其它地方，所有的生灵为之震动，也许守护者对天宏太崇拜了，不知不觉中无限制的神化，将许多神奇的事件牵强附会，全部归功于自己的偶像，反正已经过去了漫长岁月，无法追根溯源。”

    浮尘上人看了看陈凡，心里亮堂得很，笑道：“关于凤凰台下落，龙凤与守护者众说纷纭，有的认为被天宏前辈完全气化，有的认为是粉身碎骨，还有的说被天宏前辈收取。”

    “还有更神奇的，潜青两洲的凤凰坚信，天宏前辈施展大神通，将凤凰台瞬间移到太玄某一个隐蔽的地方，也许是灵界的尽头，也许是五洋的最深处，布下了重重禁制。”黄木上人笑容满面，说道：“总而言之，这一战之后，龙凤真正的胆寒了，再也不敢挑起大乱，太玄的和平持续至今。”

    “那九只凤凰呢？九凤岛呢？”陈凡笑了笑。

    “不知道。”浮尘上人老老实实的说道：“具体的细节无人了解，凤凰也在追查它们的下落，凤凰湖中央有九座小岛，颜色各异，因而有人认为，那是九凤的化身，称之为九凤岛。”

    “老弟，你将来有机会去潜青两大凤凰台，问问现在的凤凰，它们也了解这一段历史，大姐向你保证，与我们讲述的大同小异，也许更加详细。”锦绣上人笑嫣如花。

    陈凡点点头：“凤凰台肯定要去，小弟心中还有很多疑点，只有龙凤才能解答。”

    “这就对了。”黄木上人开心不已，笑逐颜开：“老弟是灵界至尊，只要修到紫灵境界，不想去也不行，老哥有十足的把握，到那时，龙凤绝对会主动邀请，你们谁不信？我敢打赌。”

    “不赌。”众仙齐声大笑。

    阳泉上人摇头晃脑：“不要说将来，以老弟目前的修为，龙凤就感到惶恐不安，我估计，它们心里很矛盾，内部也在争论不休，不知所措。你们想一想，孽龙造成容洲大难，被老弟阻止，按理说，它们应该恼羞成怒，满天下追杀老弟，现在却没有任何动静，这就是意见不统一的迹象。”

    “它们敢？”黑白兄弟巨眼圆瞪，厉声说道：“只要动老弟一根毫毛，不但我们守护者，太玄的所有人仙都不会善罢甘休，向那些狗杂种发起疯狂的进攻，人类全部绝种也不怕，大不了同归于尽。”

    “还有呢，龙凤也在相互牵制，只要有一方轻举妄动，另一方立即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博凌上人拍拍陈凡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老弟尽可放心，以你的修为，只要不擅闯龙宫凤巢，它们在外面不敢围攻。”

    看着八双真诚的目光，陈凡再次感应到他们发自内腑的关切，心中特别激动，又深感惭愧，众仙的修为虽然不是很高，某些做法有待商榷，但不可否认的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守护者是无私的，意志坚如磐石，他们汇集成一股强大的力量，用自己的生命维护了太玄的和平，相对而言，自己受惠甚多，多年来反而独善其身，竭力逃避，显得有些苍白、渺小。

    所有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陈凡毕竟道心圆满，心境很快就恢复如常，说道：“这里既然是凤凰台的原址，肯定有其不凡之处，不同于其它湖泊。”

    “那当然。”博凌上人见闻广博，知无不言：“凤凰湖的怪异之处太多了，一是深不可测，据说直达极深的地层；二是危险重重，到处是旋涡，而且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连十八灵也不敢下水；其三，湖中灵气特别充沛，却没有一个生灵；其四，除了九凤岛之外，湖面没有其它岛屿；其五，妖魔鬼怪不敢靠近湖岸百万里，岸边只有树木，没有鸟兽，两千万里范围内也没有灵仙开府，其六，凤凰湖巨浪滔天，九凤岛四周却风平浪静……呵呵，这几点是最奇特的，更多的数不胜数，每年都有新的发现。”

    “不愧是凤凰台，确实神奇。”陈凡一扫众仙，饶有兴趣地问道：“咱们下水看一看？”

    众仙相互对望了一眼，颇为心动，目光聚集到博凌与百鸣身上，两人沉思片刻，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摇头，百鸣上人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凤凰湖不会消失，机会多的是。”

    黑白兄弟摸摸后脑勺，异口同声：“老弟，下次一定带我们开开眼界。”

    陈凡使劲点头：“没问题，我也感到非常好奇，肯定要下水探个究竟……各位老哥，距离湖心还有十万里，咱们是不是该现身了？”

    “我们出去。”博凌上人不假思索，六重天是最后的秘密武器，也是大家的保命法宝，关键时刻才能亮相。

    下一刻，众人闪出地球灵界，定在凤凰湖的上空。

    午日接近头顶，阳光灿烂，空中却狂风四起，呼啸声震耳欲聋，博凌上人在前，百鸣上人在后，其他人飞在队伍的中间，大家很快就感受到大战在即的味道，均默不出声，神色严肃，气氛略显紧张。

    没过多久，陈凡眼前一亮，千里外出现九座奇特的小岛，说是岛，其实是九座山峰，每一座顶部都有一个平台，大约有百十亩，高出水面却达三、四千米，表面晶莹剔透，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各不相同，仿佛九块极品玉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眩目的光华。

    九岛的排列非常有规律，组成一个完美的圆形，距离都是八百八十米，不多不少，完全相等，中间围成一座小型湖泊，面积不过十几平方公里，最为奇怪的是，九凤岛千里范围内果然风平浪静，旋涡消失，水面平坦得如同一面镜子。

    九人落在最南面的紫岛，博凌与百鸣盘坐在最前面，其他人在后坐成一排，陈凡夹在中间，他清晰的感应到，下面的紫石出奇的坚硬，似乎不在青木之下，九凤岛与湖水深处隐有能量波动，若有若无，又连续不断，四周仿佛是自成空间。

    陈凡震惊的是，这里的能量十分神秘，不仅限制神识的扩展，而且修为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普通灵仙只能施展三成，陈凡暗自运转两气，瞬间恢复正常。

    其余岛上空无一人，陈凡表面不动声色，这次决战本身就透着诡异，两强相争，应该是不择手段，各施奇能，他们却选择地点、约定固定的时间，其中必有秘密协定，几位老哥闭口不谈，陈凡当然不会主动询问。

    落座不久，东面飞来三十九人，西面也飘来四十七人，都是紫灵后期，不少人修成了五昧真火、离水，甚至于九昧、灵水。

    博凌与百鸣向他们微笑拱手，众仙也报拳回礼，分落于两侧的黄蓝青白四岛，盘坐闭目，黄木上人传音道：“是潜青湖三洲的仙友，平时逍遥自在，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今天特来观战。”

    话音刚落，东西方又涌来数十人，黄木等人大吃一惊，阳泉上人失声叫道：“除妖会，人仙盟。”

    陈凡也是心中一跳，除妖会来了三十七人，其中有很多是老相识，青峰上人、紫峰上人、黄峰上人、有道上人、无道上人、伏狮上人、百宝上人、虎鹫上人、赤峰上人，还有几位在青蝙岭见过，毫无疑问，他们都是魁首级的大人物。

    人仙盟二十八人，也有一人出乎陈凡意料，那就是紫袋上人，自从青洲半岛分别后，两人再无往来，陈凡还打算下次前去拜访，没想到他是人仙盟的魁首。

    一会一盟诸人冷眼瞥了瞥八位守护者，满脸不屑，那些熟人忽然看到陈凡，张大嘴巴，讶得说不出话来，陈凡拱手一圈，致意示好，黄木上人小声问道：“老弟打过交道。”

    “都是一面之交，算是认识吧。”陈凡笑了笑。

    “呵呵，老弟高明。”博凌上人暗中竖起了大拇指，黄木等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魁首面面相觑，显得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应对，青峰、百宝、伏狮、紫袋反应最快，当即拱手回礼，另外几人冷哼一声，随着大部队落在蓝橙两岛。

    “天剑池来了。”百鸣上人轻呼一声。

    北面涌来近百人，血莲上人也在里面，身旁还有两位女仙，分别穿着白衣、黑衣，容貌秀丽，楚楚动人，毫无疑问，她们就是白花黑桃。

    大队人马落在最北面的红岛，隐隐分为六个部分，其中有六位老者最为引人注目，身具五昧真火、离水，显然是六派的核心。

    “乖乖，不出所料，主力到了七成，好威风。”黄木上人笑赞一声，脸无惧色。

    二百多人坐满了八岛，唯有黑岛空荡荡的，大家都沉默不语，整个九凤岛鸦雀无声，陈凡很是好奇：“四大组织、三洲的中立者，全部到齐，只缺临洲的人仙，难道真的要五洲齐聚？”

    太阳越升越高，很快就到了午日午时，天剑池一位老者起身，博凌上人也起身，传音道：“大家做好准备，开始了……老弟，他是天剑池的元老，名叫九曲上人，威望最高，神通不凡，小心点。”

    陈凡微一点头，心灵向外延伸，突然怔了怔，万里之外的高空，黄龙上人隐在东方，那天夜里出现的老者隐于南方，另一位青衣女仙隐于西方，三人的修为相差无几。

    九曲上人向四周拱手，大声说道：“各位仙友，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五洲的人仙齐会凤凰湖，咱们人数虽少，但大家都是我们人仙的精英，所以说，这是太玄百万年来最大的聚会，关系到全体人仙的未来地位。”声音异常苍老，也不洪亮，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内。

    “五洲人仙？”陈凡明白了，临洲与潜洲均是除妖会，他们是一家人。

    “我代表守护者，谢谢各位仙友的光临。”博凌上人面带微笑，向三洲中立的人仙作一长揖，众仙连忙起身回礼：“不敢，仙友不必多礼，我们只是观战，两不相帮。”显而易见。守护者毕竟是天宏上人所创，他们还是很敬重的。

    “各位能来就好，请坐。”博凌上人点点头，也是很客气，看也不看人仙盟与除妖会诸人，沉声说道：“今天的聚会确实关系重大，但是并不能代表全体人仙的未来，即使我们败了，守护者永远不会灭亡，永远在暗中维护太玄灵界的稳定，只是今后的任务更重，不仅与妖魔鬼怪斗争，还面临着邪门歪道的迫害，形势非常严峻。”

    他面带寒霜，慷慨激昂：“亿万年来，守护者前仆后继，不计个人得失，用自己的热血守护着人类，铲除了无数强大的妖魔，将上百次大乱平息在萌芽之中，自己也度过了数不尽的劫难，无论何时何地，每一个人都牢记天宏前辈的教诲，没有屈服于任何压力，以前是这样做的，日后同样如此，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守护者终将取得最后的胜利。”

    一番豪情壮志，大部分人仙为之动容，不住地点头，满脸敬佩，就连除妖会、人仙盟、天剑池的一些魁首也不得不承认，在天宏前辈的号召下，守护者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人类有今天的兴盛，居功至伟。

    九曲上人沉默了一会，冷声说道：“守护者确实是一个可敬的组织，但那是前期，到了后期，完全违背了天宏前辈的初衷，无视人仙的安危，放纵妖魔鬼怪肆虐五洲，残害仙友，可悲可惜，更有甚者，为了保持自己的地位，居然打压异己，残杀仙友，人神共愤，你们已经堕入邪门歪道。”

    “哼，颠倒黑白。”博凌上人惨然笑道：“众位仙友想一想，这么多年来，他们杀害了多少守护者？四洲的守护者基本上都被杀得精光，惨不忍睹，现在竟然信口雌黄，发咬一口，简直是禽兽不如。”

    “事件的起因是什么？”九曲上人毫不示弱，厉声喝道：“开口正义，闭口无辜，其实都是一群伪君子，你敢向大家坦白，守护者对我们做了些什么？”

    “很简单，要回守护者的信物。”博凌上人冷冷一瞥，一字一顿：“按照天宏前辈的吩咐，五行珠由守护者掌握，一洲一珠，你们可以脱离组织，却必须留下五行珠，某些人野心勃勃，妄图占为己有。”

    “一派胡言。”九曲上人怒斥一声，眼中喷出熊熊怒火：“除妖会与人仙盟的仙友都在场，大家可以证明，当初没有人想要你们的五行珠，准备交还给守护者，没想到你们居然暗自偷袭，不但杀人夺珠，而且反打一耙，哼，说明你们已经完全变质，没有资格再拥有天宏前辈的信物，只有我们三家才是他老人家的继承者。”

    “各位，我们对你们的恩怨早就烂熟于心，事件的原由过了那么久，谁也说不清。”三洲的中立着各起一人，制止两方辩论：“我们建议不要再争了，还是直入正题吧，这才是大家关心的。”

    “正是！”众仙齐声呼应。

    博凌与九曲相互瞪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道：“不知对方能否遵命协定？”

    话一出口，两人愣了一下，又同时说道：“君子一言，顶天立地。”所有人会心微笑，陈凡也感到有趣。

    九曲上人反应最快，抢先说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宣布，五百年前，太玄在已飞升第二个日月同体，他就是天波上人，几天前成为天剑池的领袖。”转身看着北面的天空，大声说道：“天波上人来了。”

第十一节 天波上人

    九曲上人语出惊人，现场一片哗然。

    不仅是三洲的中立者、守护者，除妖会与人仙盟诸人也大为惊愕，隐匿高空的黄龙三人同样满脸震惊，感到不可思议。

    黑白兄弟怒火顿起，正欲破口大骂，陈凡眼疾手快，当即传音八人：“大家不要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老弟说得对，咱们暂且按兵不动。”博凌上人最为冷静，摆摆手，冷笑道：“天剑池堕落到如此地步，荒唐到极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看他们怎么收场。”

    “不是荒唐，而是疯狂。”黄木上人的笑容很是阴森，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大家都是行家，不是初出茅庐的散仙，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过？呵呵，我们等着看好戏吧，假货一出场，自然会有人揭穿，天剑池必将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不战自亡。”

    八人恍然大悟，份份点头，转惊为喜，黑白兄弟咧开大嘴，嘿嘿笑道：“还是老哥高明，小弟听你们的，闭上自己的嘴巴，只看不说。”

    日月同体是最罕见的灵仙，陈凡不相信还有一个并存，只是感到有点疑惑，众目睽睽之下，任何破绽都逃不过众仙的眼睛，天剑池成员也非等凡之辈，九曲等人更是一代宗师，按理说，不可能耍这种卑劣的小把戏，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再反过来想，陈凡对自己的脑丹如何产生，至今莫名其妙，也许根源于阴阳顶，也许天生拥有，经过阴阳顶的磨练，凝神丹的药力诱发，突然由暗转明，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能排除其他星球出现同样的奇人，恰巧也飞升到太玄。

    可黄龙上人曾经说过，双心人与龙凤感应到自己的飞升，却对天波上人只字未题，难道他在撒谎，根本没有什么天人感应？陈凡神识一展，黄龙上人、老者、女仙，三位高人神色不安，眼中也是迷惑不解，心中的疑团更多了。

    各方短暂的低声交流，除妖会率先发难，起身的是紫峰上人，他大声置疑：“九曲仙友，自从天宏前辈之后，太玄至今没有出现日月同体，只听在说过两百年前，容洲飞升一位仙友，名叫陈凡，怎么又凭空出来一个天波上人？”

    人仙盟紧跟着呼应，三人不约而同地起身，飞快的对望了一眼，取得了默契，两人落坐，留下紫袋上人发言：“九曲老哥，经过我们调查，陈凡仙友飞升虽短，但围剿血魔、堵击孽龙，挽救容洲亿万生灵，名扬五洲，十之八、九是真的日月同体，天波上人从何而来？”

    “是啊，我们是专程来看陈凡仙友，难道天有二日，飞升了两个日月同体？天剑池搞什么鬼？”三洲的中立者七嘴八舌。

    博凌上人回头一笑，黄木等人竖起了大拇指，得意非凡。

    “各位仙友莫急，在下也早闻陈凡仙友大名，曾经寻找了两百年之久，始终不见仙踪，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面对众多怀疑的目光，九曲上人神态自若，从容不迫。

    他解释道：“三个月前，我们偶遇天波上人，他与天宏前辈一样，品行高洁，淡于名利，隐姓埋名数百年，经过我们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答应出任天剑池的魁首，为人仙的安危奔波。”

    挥挥手，长笑一声，显得信心十足：“各位仙友德高望重，目光如炬，哈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天波上人马上就到，各位可仔细辩认，如若有假，天剑池负一切责任。”

    九曲上人在太玄名气甚响，向来说一不二，众仙颇为心动，又开始窃窃私语，目光中充满了好奇，更多的是期盼，对于他们来说，无论是陈凡，还是半路杀出来的天波，只要是日月同体，就是人仙之福，何况陈凡一直没有现身，谁也不敢保证是真的。

    博凌等人却眉头紧皱，九曲上人煞有介事，一本正经，显而易见，事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百鸣上人喃喃道：“难道是真的？不可能吧？”

    黄木上人的信心也有些动摇，说道：“是不是让老弟先出面？压压他们的气焰？”

    博凌上人沉吟片刻，摇头说道：“咱们还是静观其变，最好找出那个天波的破绽，老弟再出面不迟。”

    “假的，绝对是假的。”黑白兄弟一个劲的摇头，他们俩只认准陈凡，打死也不相信再有奇迹发生：“九曲老家伙老奸巨滑，阴险得很，不择手段搞出来假货，其目的就是我们的紫珠，几位老哥，那个狗屁天波一来，就让他尝尝黑白双峰的厉害，立马会露出猴尾巴。”

    “万万不可。”陈凡连忙劝阻：“无论是真是假，天波上人肯定不同凡响，有备而来，五洲高人齐聚于此，我们最好不要惹事生非，呵呵，你们看，除妖会、人仙盟比咱们还着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之间有秘密协定。”

    “嗷！”北方隐约传来声龙吟，夹杂着高亢的凤鸣，众仙心中一颤，神龙与凤凰来了。

    接下来是一声人仙的长啸，震撼人心，“轰轰轰！”紧接着几声巨响，山崩地裂，极远处的天空爆出耀眼的强光，金黄色与洁白相间，好像雨后的彩虹，又像亿万烟花同时起舞。

    响声过后，一股强大无匹的气流呼啸而来，恍如一道前所未有的飓风掠过凤凰湖，九凤岛四周的湖水巨浪滔天，众仙骇然失色，运足功力稳定身形，却也禁不住摇晃几下。

    飓风过后，很快就风平浪静，许多人仙腾空而起，注目远观，黄龙三人早就急驰而去，毫无疑问，那位人仙正是天波上人，修为深不可测，他正与龙凤决战。

    八位守护者面面相觑，神色怪异，因为距离太远，陈凡没有感应到战斗场面，却知道人仙占据了上风，龙凤中气不足，显然是受到重创。

    “天波上人！”九曲上人最为开心，升空大叫道：“各位仙友不要急，肯定是龙凤偷窥我们的聚会，正好被天波上人发觉，顺手牵羊打发一下，日月同体天下第一，两个家伙不堪一击的，哈哈，我听出来了，天波上人已经获胜。”

    众仙兴奋不已，能够击溃龙凤联手的，只有日月同体了。

    “来啦，他来了！”不多久，远处出现五个小黑点，众仙一片欢呼。

    九曲上人一瞥除妖会、人仙盟诸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说道：“确实是天波上人，还有几个俘虏，各位仙友，请不要大声喧哗。”

    不用他吩咐，所有的人仙都定在半空，眺目远望，鸦雀无声，连陈凡等人也不例外，黄龙三人回到了原地，目光复杂。

    此时此刻，陈凡震撼连连，来者有两男两女，还有一鹰，居然是失踪已久的飞天王，最不可思议的是，两女一为黄毛，一位凤凰，两男中一位是神龙，至于那位人仙，应该正是天波上人。

    龙凤虽为人形，却没有掩饰龙气与凤气，稍有见识的人一看便知，而且面色惨白，垂头丧气，道袍破破烂烂，血迹斑斑，果然吃了大亏，重伤在身。

    那位人仙身材魁梧，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道袍，皮肤白净，丰神俊朗，颌下三寸长须，气质高贵，雄壮中不失文雅，紫灵后期修为，令人诧异的是，他身具龙凤两气，而且脑部散发出强大无匹的气息。

    黄毛与飞天王也是怪事不断，两灵同样有浓郁的龙凤之气、九昧真火、灵水，黄毛修为突飞猛进，几十年间连跨两大步，一举跨入紫灵境界，飞天王进入紫灵后期，修为不在白云之下。

    陈凡大为不解，黄毛倒也罢了，本就身具龙脉，经过青木林的长期熏陶，龙凤之气顺理成章，飞天王却只是普通的老鹰，凤气可由青木修炼，真火与灵水可以炼化，龙气又从何而来？

    “真的还是假的？”对这个天波上人，陈凡彻底糊涂了，有脑丹之气肯定是日月同体，但黄毛与飞天王的出现，让陈凡感到莫名不安，隐约闻到一丝诡秘的味道。

    忽然间，陈凡哑然失笑，修为可轻松隐饰，但不能凭空提升，没有人可以造出脑丹，就像无人凭空变出龙凤一样，如果谁能捏造出日月同体，此人早就一统太玄，太可怕了，看情形，天波上人是真货了。

    “欢迎天波上人。”九曲上人恭声大叫，天剑池诸人也跟着一揖到底，众仙情不自禁的拱手致意，这么多高人再三察看，对天波上人再无怀疑。

    飞天王定在红岛上空，四人飘然落下，天波上人抱拳回礼：“九曲前辈不必多礼，晚辈姗姗来迟，望各位前辈见谅。”

    “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想与天波上人一决高下，没想到悬殊如此之太，三招完败，日月同体名不虚传，请天波上人降罪。”龙凤神色惶恐，半跪在天波面前，双手举过头顶。

    这半跪大有讲究，代表着龙凤完全臣服，相当于半个奴仆，众仙笑逐颜开，感到扬眉吐气，天宏前辈之后，龙凤还是至尊，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终于又见它们拜服在人仙脚下。

    天波上人连忙将龙凤扶起，和颜悦色：“两位大人快请起，咱们平等交往，不分上下，刚才只是相互验证，交流心得，不必当真。”

    龙凤起身飘升三丈，向众仙拱手道：“天宏前辈是公认的灵界第一人，龙凤两族一向心悦诚服，推崇倍至，没想到日月同体再现太玄，而且是龙凤同体，神通胜过天宏前辈，我们在此宣布，邀请天波上人前往龙宫与凤凰台作客，共商灵界大计。”

    众仙个个面露喜色，精神大振，深感自豪，除妖会与人仙盟的目光比较复杂，开始交头接耳，传音不断。

    “这位是黄裳上人，也是我唯一的人仙好友，对天波上人特别崇拜。”凤凰示意黄毛升起，娇笑道：“我们的心情最为迫切，希望天波上人能够早日成行，并赠送鹰灵作为坐骑，黄裳上人作为引路人，留在天波上人身边，咯咯，这么一个大美人，天波上人应该不会绝情吧？”

    众仙轰堂大笑，凤凰如此示好，说明它们对日月同体的敬仰，也隐含着恐惧。

    天波上人淡然一笑，不卑不亢：“谢凤凰大人、神龙大人，黄裳上人与鹰兄就……”

    “上人不必推迟。”凤凰笑嫣如花，起身向众仙招手，娇声说道：“黄裳上人的事你自行解决，鹰灵是凤巢的异种，不是十八灵，胜过十八灵，日行六千万里，算作我们凤凰的小小礼物，代表我们凤族的态度，如果有人图谋不轨，那些小角色就无需上人动手了，它尽可代劳。”

    “天波上人，收下吧。”不少人仙齐声大笑：“自古英雄配美人，黄裳上人风华绝代，堪称天下第一美人，愁眉也略逊一筹，只有灵界至尊才配得上，哈哈，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高手，绝妙，将成太玄一段佳话，流芳百世。”

    黄毛太过艳丽，好像一个耀眼的明珠，早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她的修为反而很少有人关心，至于飞天王，凤巢出来的鹰灵当然不同凡响，拥有多种神通理所当然。

    黄毛飘到天波上人面前，盈盈微揖：“小妹见过天波上人。”飞天王化着人身，连磕三个响头：“小的苍风见过主人。”

    “不可，不可。”飞天王精神抖擞，膘悍骁勇，黄毛秋波含情，楚楚动人，欲语还羞，天波上人脸色微红，颇为尴尬，退后三步，慌忙摆手：“两位仙友不必如此，快回凤巢，在下担当不起……”

    龙凤不待他说完，拱手道：“天波上人，人仙的聚会我们不便参加，先行告辞了，若有需要，可随时通知，我们在龙宫凤巢翘首以待。”一揖到底，紫光忽闪，消失在天边。

    天波上人呆了呆，不知所措，九曲上人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老弟，你是灵界至尊，七灵之首，担当得起的，区区鹰灵算不了什么，就是要龙宫凤巢，它们也会乖乖拱手相让。”

    “唉，前辈有所不知。”天波上人搓手长叹，一脸无奈：“我们只是初次见面，而且刚交过手，并无深交，晚辈收之有愧，算了，将来反正要去凤凰台，还给它们就是。”

    “呵呵，这就是不打不相识，你打出了我们人仙的威风，它们是强者为王，打不过就臣服。”九曲上人笑容不断，摆手道：“老弟，老哥建议你，快去见见众位前辈。”

    “谢前辈提醒，晚辈差点误了大事。”天波上人回过神来，与九曲一起飘向其它岛屿，黄毛与飞天王对望了一下，自然而然地紧跟在后面。

    在九曲上人的指引下，天波上人先向东，拜见潜临两洲的中立者、除妖会诸人，再向西，见过人仙盟、青湖洲的中立者，他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谈吐不凡，眉目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再加上是日月同体，众仙欢天喜地，感到无比荣幸。

    黄毛也是众人的目标，她依在天波一旁，举止大方，面对众人的玩笑，游刃有余，天波上人很是不习惯，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刻意与黄毛保持距离，眉头时不时微皱一下。

    天波的身份已经确定，风光八面，那边谈笑风生，热闹非凡，八位守护者却是沉默不语，灰心失落，脸色极为难看，心里郁闷得很。

    黑白兄弟还在嘀咕不休：“假的，一定是假的，那些老家伙白活了这么大岁数，都瞎了眼，狗屎当作了美玉，哼，我们要揭发他。”

    陈凡小声笑道：“几位哥哥，没有人规定，日月同体是我独有，也许太玄还有其他人，只不过从不出世，呵呵，如果有人站出来置疑，保证被打得鼻青眼肿。”

    “怪事，见鬼了。”众人摇头叹息，也许是先入为主，内心深处不肯相信天波上人，却苦于找不到丝毫破绽。

    “要么，让陈凡老弟出面？”锦绣上人迟疑道：“你们看到了，那个天波一来，人仙盟、除妖会与天剑池很快就亲如一家，有同流合污的可能。”

    “算了，我们还是坚持不动，静观其变。”陈凡笑了笑，轻松地说道：“真的当然好，若是假的，终归会露出破绽，真金不怕火炼。”

    “老弟说得对。”百鸣上人神色一振，笑呵呵的说道：“不管他的真假，陈凡老弟肯定是货真价实，所以我们并没有输，关键时刻再站出来，也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咦，他们回去了，好戏正式开场，黑白老弟，不要板着脸，笑一笑。”

    “嘿嘿。”黑白兄弟皮笑肉不笑。

    九曲带着天波拜见了所有人仙，唯独没有去紫岛，黄毛、飞天王很是奇怪，不经意的瞥了几眼，突然僵住了，目光定在陈凡身上，先是惊喜，随即满脸惶恐，手足无措。

    陈凡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微微摇头，两灵明白了他的意思，长松一口气，瞬间恢复正常。

    “各位仙友，天波上人是我们人仙的骄傲，请他说几句话。”九曲上人声音洪亮，精神亢奋。

    众仙全部落座，整个九凤岛寂静无声，落针可听，天波上人先向空中拱手，隐有龙凤之音：“三位前辈，晚辈有礼了，希望能够下来指教。”

    黄龙三人愣了一下，缓缓落在空荡荡的黑岛，众仙大愕，九曲上人却喜笑颜开：“在下刚才还在纳闷呢，原来三位仙友早就到了，哈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们是临洲的大罗上人、青洲的凌空上人、黄龙上人。”

    众仙喜形于色，起身招呼，凌空上人大名鼎鼎，许多人见过面，大罗与黄龙却默默无闻，但能够与其并列，肯定是前辈高人，神通广大，陈凡也很是高兴，那位老者就是大罗上人，虚化上人的朋友，只是没想到凌空上人是一位女仙，半龙之体。

    凌空与黄龙略一拱手，沉默不语，大罗上人摆摆手，笑嘻嘻地说道：“大家不要客气，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闲来无事，出来转转，你们继续。”

    “谢三位前辈光临，晚辈等会再请教。”天波上人彬彬有礼，拱手一圈，目光炯炯：“各位前辈，晚辈飞升五百年，一直闭关静修，对太玄几乎是一无所知，经过九曲前辈的指点，各位前辈刚才的教诲，现在有了一点了解。”

    顿了顿，语气更加柔和：“晚辈第一个接触的就是九曲前辈，深为佩服，也敬佩各位仙友，为了人仙的安危，不辞劳苦，四处奔波，晚辈空有一身修为，妄为日月同体，却独善其身，惭愧万份。”

    叹了一口气，语气极为诚恳：“九曲前辈特意介绍了天宏前辈的事迹，给我巨大的震动，他老人家是人仙的榜样，所以我毅然决定，从现在起，出山访遍五洲五洋，拜会所有的神龙、凤凰，为了人仙的将来，为了太玄的和平，贡献自己的微薄的力量。”

    “叭叭叭！”掌声如雷，几乎所有的人仙都起身，神情激动，向天波致敬。

    天波上人两手微挥，示意大家落座，继续说道：“人仙要取得应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内部团结，我有一个建议，所有人，无论是天剑池，还是除妖会、人仙盟、守护者，大家都是一家人，应该忘却以往的恩怨，放弃所有的分歧，同心协力，一致对外，如果还像以前那样自相残杀，不需要妖魔进攻，自己就渐渐灭亡。”

    “至理名言啊，天波老弟说得太对了。”九曲上人感慨万千，痛心疾首：“我们人仙的争斗不下于妖魔界，多少仙友没有死于妖魔手下，而是惨死于自己人。”大手一拍，慷慨激昂：“各位仙友，我们天剑池同样造孽甚多，现在痛定思痛，第一个响应天波老弟的号召，放下一切分歧与争端，不再与任何仙友为敌，只为全体人仙奋斗。”

    他满脸悲痛与自责，众仙无不动容，博凌上人奇道：“老家伙改性了？不会来真格的吧？”

    “假惺惺，嘴上说得漂亮。”黑白兄弟冷笑一声，不屑道；“那个狗屁天波是他的人，当然要拼命维护，至于真假，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哼，只有傻瓜才会上当。”

    陈凡笑道：“两位哥哥一针见血，千言万语不如实际行动，呵呵，先看看除妖会与人仙盟，他们最头疼。”

    九曲的意思很明确，人仙必须统一在天波上人之下，这也是绝大部分人的意愿，大势所趋，违抗潮流者不仅受到其他仙友的鄙视，内部也将分崩离析，自行崩溃，这就是日月同体的号召力，其实就是天宏前辈的余威。

    果然不出所料，天剑池表态了，所有中立者都看着另外两大组织，一会一盟诸人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当然，也有个别人盯着守护者，只是守护者实力最弱，容洲成为荒地，根基尽失，影响不了大局，连天波上人也没有招呼一下，但三大组织全部表态后，他们也必须表达自己的立场。

    除妖会、人仙盟围成一圈，小声商榷，重要的话使用传音，其他人无法得知具体内容，但从表情来看，大半成员赞成，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在竭力说服余下的死硬派。

    大局已定，九曲上人神色轻松，尽管在掩映自己，眼中还是闪过一丝笑意，天波上人始终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盘坐于地纹丝不动，好像早就胸有成竹，又像事不关己。

    许久，昏日渐渐落山，只剩下一个硕大的圆弧，丝丝余辉照得西边的天空红彤彤的，晚霞灿烂，仿佛万朵桃花盛开，辉煌无比。

    除妖会、人仙盟停止了争论，显然达成了一致，所有人都浑身一松，笑意盎然。

    “哈哈，太玄之大，奇事不断，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绝对是天下奇闻。”黄龙上人忽然大笑，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

    众仙，包括天波与九曲均注目惊奇，紫峰上人忍不住问道；“黄龙仙友有何奇闻？能不能想大家介绍一下？”

    黄龙上人说道：“我笑的是日月同体，你们相信会同时出现两个吗？”摆摆手，再次大笑：“容洲还有一个陈凡仙友，今天居然又来了一个天波，哈哈，这不是天下奇闻是什么？”

    众仙愕然，紫峰上人急促地问道：“仙友见过陈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黄龙上人郑重其事，口气严肃：“前几天还见过，而且打了一架，结果我一败涂地，我敢保证，他是真正的日月同体。”目光一转，射向紫岛诸人：“陈凡仙友，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第十二节 以退为进

    黄龙上人此言一出，群仙轰动，比天波上人从天而降更加震惊，各岛窃窃私语，目光惊疑不定，难道真的有两日并存？

    不约而同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紫岛，很快就锁定在陈凡身上，众所周知，守护者必须有紫灵后期修为，唯独陈凡是白灵仙，况且博凌、黄木等人在湖洲争斗两百年，所有人都了如指掌。

    最为震撼的是天剑池诸人、天波上人，还有除妖会、人仙盟，特别是青峰、紫峰、伏狮、有道、无道、紫袋等老熟人，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毛与飞天王倒是最平静的，它们心中有数，陈凡既然来到九凤岛，肯定要现出真身的，一个机警狡诈，一个老奸巨滑，飞快的对望了一眼，故作满脸诧异。

    “老弟，既然如此，就去与大家见见面吧。”黄龙上人主动点破，众守护者求之不得，笑逐颜开，博凌上人大声说道：“两日相遇，的确是一大奇迹，呵呵，难得的好机会啊。”

    陈凡一跃而起，放声大笑：“黄龙老哥，是不是上次打得不过瘾？哈哈，如果想再较量一次，小弟也不反对，今天是个好日子，五洲高人齐集九凤岛，难得的好机会，大家可作个见证。”

    道袍飞舞，看似不紧不慢，众人却觉眼睛一花，下一刻飘到黑岛，瞬间即至，群仙没有一个能看清身形，顿时耸然一惊。

    黄龙上人慌忙摆手：“算了，你是灵界至尊，我不是你的对手，上次只是有点好奇，自讨苦吃，老哥哥再也不敢了。”

    “嘻，老哥谦虚了。”陈凡笑了笑，目光转向大罗上人，拱手道：“大罗老哥，咱们又见面了，呵呵，老哥神出鬼没，小弟有眼不识高人，莫怪，莫怪。”

    大罗上人瞥了他一眼，捧着拖到半腰的白须，专心致志地梳理着，漫不经心的说道：“太玄的高人太多了，阿猫阿狗也在这里充数字，一个比一个牛，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光亮的白须从五指间滑过，摇头晃脑的说道：“还是不当高人的好啊，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更是日月同体，了得，了得，绝对了得，有什么问题自己解决，不要问我，我老朽了，现在是老不死，再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一心想逍遥快活，多活几年。”

    陈凡眨眨眼睛，坏笑道：“好啊，老哥有点不够意思，堂堂的前辈高人，竟然想一推了之，不行，不行，今天既然来了，想赖也赖不掉的，小弟还要靠你助阵……”一把将正欲开溜的大罗上人按下，笑嘻嘻的说道：“老哥哥，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再不给面子的话，小弟就不客气了，非得拔光你的胡子不可。”

    “小小年纪，胆子可不小，了得，绝对了得。”大罗上人怒眼一瞪，小心翼翼的放下漂亮的长须，气呼呼的说道：“又一个不尊老的家伙，哼，今天算我倒霉，栽在你手里了……不过，我只观战，不参与你们打架，无论谁输谁赢，与老朽没有任何关系。”

    “没问题，坐下就好。”陈凡笑容可掬，向凌空上人拱拱手：“久闻前辈大名，晚辈早想前去拜访，没想到……”

    “停，小子，你搞错了。”大罗上人立马打断，不满道：“凌空妹子比我还小，只要我坐在这儿，她必须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哥，你小子称她前辈，我岂不是矮她一头？”情急之下，罕见的没有说出口头禅。

    凌空上人外表不到三十岁，嫣然一笑：“大罗老哥说得对，老弟还是称我大姐吧，前辈实在是不敢当，咱们平辈相交。”

    陈凡笑着抱拳：“大姐有令，小弟无不遵从。”

    凌空上人素手一摆，说道：“我与大罗老哥一样，今天只是观战，不参与人仙的争斗，你还是办正事要紧。”

    “小弟明白。”陈凡点点头，飘然而去，定在九岛的中央，两气一转，现出脑丹，含笑拱手一圈：“在下正是陈凡，见过各位老哥、各位仙友，近年来，我一直在游历五洲，有些老哥曾经见过面，只是隐瞒了身份，使用了华中生之名，大家不要见怪。”

    凌空、大罗、黄龙，三位前辈都一致认可，现在又感应到脑丹之气，众仙再无怀疑。

    紫袋上人动作最快，立即飘到陈凡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亲热的说道：“老弟，你瞒得老哥好苦啊，不愧是日月同体，真正的高人都是隐姓埋名，藏怀不露，当年天宏前辈也是如此，关键时刻才挺身而出。”

    “老哥过奖了。”陈凡摇了摇头，说道：“天宏前辈功勋卓著，造福万灵，小弟岂能与他老人家相持并论？”

    目光扫视众仙，淡然一笑：“在下很希望永不出世，太玄永无争斗，七灵和睦相处，大家相安无事，潜心静修，修成正果，岂不是皆大欢喜、两全其美？”

    三大组织诸仙默然，中立者含笑点头，陈凡给紫袋上人使了个眼色，紫袋上人略一思索，立马心领神会，飘回蓝岛，与人仙盟窃窃私语。

    陈凡飘向除妖会，拱手道：“各位仙友，以往与几位老哥多有误会，小弟在此道歉，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来自于守护者，众仙心存疑虑，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当年在千潭岭一见，我们就感到老弟不同凡响，哈哈，就是没想到是灵界至尊，有眼无珠啊，老弟莫要见笑。”率先起身的是青峰、紫峰、黄峰。

    “孤身闯入黑象岭，揭穿了妖魔的阴谋，挽救了众多仙友，呵呵，只有日月同体才能做到，我们心服口服。”伏狮、虎鹫、赤峰反应也不慢，紧跟其后。

    “老弟身藏不露，老哥哥佩服，呵呵，上次在青蝙岭，咱们几位献丑了。”说话的是百宝上人与八位老者。

    “哪里，哪里，各位老哥神通广大，大显身手，小弟大开眼界，只有心悦诚服。”陈凡笑得很是灿烂，和风细雨，与众仙逐个叙旧。

    最后起身的是无道、有道几人，神色尴尬，声音细不可闻：“得罪之处，请陈凡仙友见谅。”

    “过去的就过去了，咱们是不打不相识。”陈凡悄悄递过一枚飞符，小声说道：“希望能与破道老哥见一次面，请几位老哥带个信。”

    “一定，一定。”几人放下心来，使劲点头。

    “谢了，各位老哥请坐，好戏马上开场?。”陈凡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仙一眼，转身飘向北面的红岛。

    西山还有一丝鲜红的弧线，残阳如血，彩霞灿烂，将陈凡映得通红，身影拉得很长，九凤湖微波荡漾，影子也不停的扭曲变形。

    陈凡飞得很慢很慢，面带微笑，目不转睛的盯着天波上人，仿佛看到了多年的老友，欢天喜地。

    两大至尊即将碰头，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心脏提到嗓子眼上，目光在陈凡与天波上人之间来回飘动，兴奋中带着一丝紧张。

    日月同体本是人仙的骄傲，天宏前辈之后，亿万年来没有再现，今天却同时出现两个，他们不知道有什么结果，非福即祸。

    也许是一次伟大的见面，天宏上人横扫五洲无洋，两尊联手更是无可匹敌，人仙从此称霸太玄。

    也许是一场灾难，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龙凤还要划出势力范围，两尊岂不是要斗得天翻地覆？

    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灵界能够两日齐耀吗？

    天波上人已经恢复如常，含笑不语，当陈凡飘到小湖中心时，忽然身形一闪，出现在陈凡面前，喜笑颜开：“九曲前辈早就介绍过仙友大名，还有仙友的英雄事迹，心里倾慕得很，又是深为遗憾，不知能否在渡劫前见面，哈哈，喜从天降，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郑重其事的拱手，面脸诚恳：“我飞升时间稍长一些，厚着脸皮称你一声老弟……”

    陈凡抓住他的双手，笑眯眯的说道：“老哥见外了，咱们是自己人，小弟坚信一点，你我将情同手足，成为一对生死好兄弟。”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相互对视着，相互微笑着，似乎心有灵犀，一见如故。

    “叭叭叭！”众仙长舒一口气，全体起立，掌声如雷，山呼海啸，气氛热烈到沸点，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有理由相信，这一刻预示着人仙辉煌的起点，与天宏前辈出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各位前辈，请安静。”天波上人松手，向四周抱拳一圈。

    众仙知道他有大事宣布，份份落坐，挺直了腰杆，压下内心的激动。

    天波上人一脸严肃：“在下本是闲云野鹤，性情木呐，喜静厌动，所以一直隐居不出，经过九曲前辈再三劝说，才勉为其难出山，现在好了，陈凡老弟也是日月同体，神通不在我之下，我决定……立即返回天波岭，由陈凡老弟担当重任。”

    众仙愕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天波上人，特别是九曲等天剑池众人，张大嘴巴，讶得说不话来。

    陈凡也是大为意外，慌忙说道：“老哥不必如此，小弟修为尚浅，不能服众，更无力震慑龙凤两族，老哥是最恰当的领袖。”

    “不，老弟错了，这是老哥的肺腑之言。”天波上人盯着陈凡，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目光，一扫四周，大声说道：“以我的浅见，人仙要复兴，要成为七灵之首、太玄的主宰，必须有三大条件，一是我们人仙的团结，二是有一个坚强的领袖，三是搬掉最大的障碍，那就是龙凤，各位前辈觉得对不对？”

    “对！”这些话说到众仙的心坎上了，大家深以为然，异口同声。

    “好，看来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天波上人连连拱手致谢，继续说道：“为了人仙的安危，各位前辈不顾个人安危，与妖魔鬼怪殊死搏斗，更多的前辈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可敬可佩。遗憾的是，内部矛盾不断，大大削弱了我们的实力，从现在开始，所有的旧怨、隔阂烟消云散，我们团结如一人，再也不是一盘散沙。”

    “我出山虽然短暂，但已经达到目的，尽到了自己的心意，基本上能够问心无愧。”说着，天波上人又露出了笑容：“至于领袖问题，呵呵，出现了两个日月同体，无论谁出面，龙凤也要俯首称臣，其它妖魔鬼怪更是不堪一击，陈凡老弟……”

    “天波老弟，我有不同意见。”九曲上人打断了他的话，跃高三丈：“陈凡仙友确实是日月同体，但只有白灵境界，不用说龙凤联手，连一条神龙、一只凤凰也打不过，如何带领我们人仙战斗？我强烈呼吁，天波老弟必须留下来，等到陈凡仙友修至大成，你再隐居不迟。”

    “九曲老哥言之有理，为了全体人仙，为了大局，天波上人，你万万不能走。”众仙情不自禁的起身，涌向天波上人，情绪激动，份份说道：“龙凤是妖魔之首，以陈凡老弟目前的修为，还不是它们的对手，只有上人才能扫荡乾坤。”

    大家七嘴八舌，竭力挽留，九凤岛一片混乱，天波上人忙不迭的劝阻：“各位前辈请回，等在下说完，大家再说不迟。”

    一阵手忙脚乱，众仙勉强回到原地，齐刷刷地盯着天波上人，紧张、忧虑，还有满腹不安。

    “谢谢各位前辈的抬爱，晚辈深为感动。”天波上人极为诚恳，语气始终是那么柔和，不温不火：“领袖是人仙的核心，不但需要高深的修为，更重要的是领导能力，协商指挥各路英雄，调解仙友之间的矛盾，各位前辈德高望重，经验老到，所以三大组织能够逐步壮大，关于这一点，诸位比我还清楚。”

    见众仙意动，天波上人笑了笑：“晚辈有自知之明，修为也许足够，但性格太内向，不善于管理人，上阵杀敌没问题，指挥大仗就力不从心了，陈凡老弟却不然，一出道便率领守护者剿灭血魔，再重创孽龙，足以说明他能力出众，担当领袖绰绰有余，我相信，老弟肯定以人仙的利益为重，尽责尽力，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创下万世功绩，流芳千古。”

    不给众仙反驳的机会，更不给陈凡开口的时机，天波上人滔滔不绝：“至于修为，我敢向大家保证，百年之内，陈凡老弟绝对会跨入紫灵境界，在这期间，如果龙凤敢动老弟一根毫毛，晚辈当然义不容辞，闯龙宫，进凤巢，将它们斩尽杀绝，清除所有的妖魔鬼怪。”

    “各位前辈，晚辈去意已决，不要强人所难了。”天波上人向各岛躬腰，苦笑道：“还有一点，晚辈成真在即，也许在明天，也许在明年，反正是尽最大力量延迟，争取拖到陈凡老弟大成。”

    “九曲前辈，陈凡老弟将来的成就在我之上，希望前辈能够尽力辅助。”见陈凡张口欲言，天波上人挥挥手，紫光连闪，消失得无影无踪，空中余音杳杳：“陈凡老弟，你重肩在身，就不要送了，五洲豪杰均在，抓紧时间办大事，有空到天波岭作客，还有黄裳上人与鹰灵，最好不要留在身边，趁早送回凤巢吧。”

    天波上人的速度太快，不在龙凤之下，陈凡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他迅速远去，暗自苦笑：“好一手以退为进，玩得漂亮，一举三得，自己落在好名声，不知不觉地种下祸根，留给我一副烂摊子，人仙永无团结的可能，了得，了得，绝对了得。”

    心中又是一叹，也许走了好，以他的修为，现场无人可敌，更可怕的是，若是强行用武，很有可能与三大组织兵戎相见，酿成无法挽回的惨剧，只可惜后患无穷。

    众仙呆了呆，九曲上人突然说道：“我再努力一次，去劝劝天波上人。”当即飘向北方，天剑池诸人毫不迟疑的紧跟其后。

    “我们也去，天波上人不能走，无论如何都要留住……九曲老哥，等一等。”除妖会、人仙盟的大都数魁首腾空而起，竭力追赶。

    四洲中立者相互对望，摇了摇头，同时升空：“陈凡老弟，我们先走一步，有机会到敝府作客。”

    “了得，了得，绝对了得。”大罗上人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老弟，老哥哥也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凌空妹子，听说你府上还有几瓶好酒，老哥有点馋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吝啬吧？”

    “老哥上门，小妹当然热烈欢迎。”凌空上人一瞥陈凡，眼中闪过神秘的笑意，素手微扬，与大罗上人急驰而去。

    陈凡刚接住她的飞符，黄龙上人飘至眼前，笑嘻嘻的说道：“没事，没事，老妖精掀不了大浪的，呵呵，放心办你的事吧，他现在吓得魂不附体，暂时不敢出头的。”一拍肩膀，暗中塞过黄珠，传音道：“有些事件勉强不得，顺其自然的好，保重，我们还会见面的。”

    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陈凡迷惑不解，这家伙神秘兮兮，似善似恶，总是让人难以捉摸，也许是见风使舵，也许包藏祸心。

    收起飞符与黄珠，陈凡看了看九岛，除了八位守护者、黄毛与飞天王，除妖会与人仙盟只余紫袋、百宝、伏狮、无道、有道与另一位老者，共六人，不由拱手笑道：“各位老哥，过来吧，咱们不要大眼瞪小眼，有话坐在一起谈比较方便。”

    众仙莞尔，就连神情沮丧的守护者也笑了，博凌上人招手道：“各位仙友，人各有志，勉强不得，我们自己聊。”

    十五人围成一圈，经过相互介绍，大家开始热络起来，另一位老者仙号迷道上人，与破道、有道、无道是结义兄弟。

    紫袋上人叹道：“没想到，真没想到，这次的聚会有如此多波折，人仙还是四分五裂，更没想到，我们还能坐在这儿谈天说地。”

    陈凡摆摆手：“老哥不必多情善感，千人千面，万人万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灵仙的本质就是逍遥自在，有组织固然是好事，随之而来的就是私心，想统一起来，谈何容易，大家想一想，天宏上人为什么能一呼百应？”

    众仙若有所思，陈凡神色肃然，缓缓地说道：“不仅因为他的修为与威望，更重要的是，当年的人仙面临着灭顶之灾，迫使大家团结起来，现在呢？没有了外来压力，没有了生存危机，各个组织当然不会甘心臣服。”

    “是啊。”百宝上人轻叹一声，默默的说道：“天波上人说得天花乱坠，让人怦然心动，但除妖会的大部分魁首还是心有疑虑，形势所迫，现在可好，全都解脱了。”

    黑白兄弟迷惑不解，瞪着巨眼说道：“他们不是走了吗？哦，追那个狗屁天波。”

    紫袋与除妖会五人相互看了一眼，苦涩一笑，伏狮上人怒道：“两位老弟太天真了，天波上人是什么速度？凭他们的修为，哼，一百年也追不上，我与那些家伙打了百万年交道，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

    “借机溜之大吉。”陈凡淡然一笑。

    天波上人离去，还有陈凡在场，再不走的话，还是免不了被合并的命运，当然，起头的一批人最顽固，其他人摇摆不定。

    “老弟是个明白人，唉，人心难测，想留也留不住的。”紫袋上人又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几位老友与我志同道合，混在里面察看他们的动静。”

    百宝与伏狮会心一笑，竖起了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

    黑白兄弟翻翻眼睛，很快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顿时怒不可抑：“败类，人仙的败类，禽兽不如，老弟，咱们去追，实在不行就大开杀戒……”

    “熄熄火，两位老哥不要生气。”陈凡摇摇头，目光转向对面的五人：“五位老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五人用眼神交流片刻，紫袋上人首先说道：“老弟是日月同体，也是人仙的支柱，我决定脱离人仙盟，唯老弟马首是瞻。”

    “我们也决定了，脱离除妖会，跟随老弟。”百宝等四人异口同声。

    有道、无道、迷道老脸微红，补充道：“自上次与老弟产生误会，大哥时常教诲，我们兄弟反省了几十年，深感惭愧，望老弟莫不嫌弃。”

    “三位老哥说过了。”陈凡真诚的说道：“小弟一向认为，太玄不是人仙的太玄，而是七灵共有，矛盾与杀戮无时不在，自古以来莫不如此，这就是灵界的多样性，也是天宏前辈创建守护者的初衷，不倾怒于全体妖魔，而是暗中维护全灵界的平衡，击杀兴风作浪者，保护人仙能够续存。”

    “老弟的意思是？”众人眼睛一亮，精神振奋，百宝上人急促道：“重建守护者？”

    “谈不上重建，只是继承天宏前辈的心愿。”陈凡想了想，说道：“我的意见是，守护者的规则基本不变，人人平等，身份保密，暗中行动，但要吸收以往的教训，做一些变通，任何成员，或者其亲友受到妖魔的攻击，可以个人的名义邀请其他成员剿除。”

    “老弟说得对，就这么办。”众仙使劲点头，博凌上人说道：“我建议，如果需要其它变通，可召集全体成员协商，只要不违背大的方针，超过半数同意就行。”

    陈凡点头笑道：“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什么东西一成不变，还有成员扩大的问题，慎之又慎，首要条件就是意志坚强，完全认可守护者的信念，道不同不相为谋。”

    众仙深以为然，紫袋上人说道：“我建议，为了方便行动，咱们的公开身份不变，还是除妖会、人仙盟的魁首。”

    众仙齐笑：“那当然。”

    陈凡眉头微皱：“对了，那个天波有问题，你们要提高警惕。”

    紫袋等人面脸惊诧：“什么？老弟说他是假的？”

    陈凡叹了口气：“暂时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一种直觉，此人非常危险。”

    黑白兄弟冷笑连连：“本来就是假的，哼，老弟一出，他害怕被揭穿，立马狼狈而逃。”

    “黄龙前辈说了，假天波不足为惧。”博凌上人摆摆手，说道：“老弟，容洲回不去了，我建议先去潜洲发展，正好借用除妖会作掩护。”

    无道上人喜道：“好，太好了，东潜洲是我们的地盘，百宝老哥在西北，伏狮老哥在西潜洲，均一言九鼎，整个除妖会，咱们占据了三分之一，其它六派不敢深入。”

    “潜洲是五洲之首，可作为重点发展方向。”陈凡迟疑了片刻，说道：“不过，小弟有事在身，需要赶往青洲……”

    “没事，老弟尽管去。”众仙毫不在意，博凌上人起身笑道：“我们目前是潜伏期，正常情况下，不会有大的行动，呵呵，老弟不要着急，有急事再联系。”

    紫袋上人说道：“我留下，正好与老弟同路。”

第一节 擒龙

    众守护者走后，喧闹的九凤岛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夜色渐深，初月如盘，洒下皎洁的月光，镜子般的湖面碧波荡漾，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淡淡的，又丝丝飘逸，好像亿万块碎银在颤抖，

    九凤岛最为奇特，咋一看有一种错觉，似乎在来回飘舞，好像真的为凤凰所化，在月光地照耀下，逐渐苏醒，将欲展翅高飞。

    它们的外表笼罩着无数层光晕，颜色各异，层层叠叠，朦朦胧胧，慢慢向外扩散，半个时辰后，弥漫了千里范围，形成一道瑰丽的彩虹，仿佛处于梦幻之中。

    许久，陈凡回过神来，诚心赞道：“凤凤湖，凤凰台，美丽而神秘，老哥哥，水底肯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是啊。”紫袋上人扫视四周，点头说道：“湖洲第一大奇迹，无论是初出茅庐的散仙，还是外来游历的飞仙，凤凰湖是必到之处，经常有新的发现，可惜无人敢冒险下水，也就无从解释。”他不了解凤凰湖的真正来历。

    一瞥红岛上的黄毛与飞天王，两灵正眼巴巴地看着陈凡，紫袋上人小声说道：“老弟，这两个家伙是凤凰的耳目，很不简单，那个假天波将它们扔给你，用心险恶，必须早点处理掉，要么就地解决，要么还给凤凰台。”

    陈凡伸手一招，轻笑道：“老哥不要担心，小弟心中有数。”

    天波上人逃跑，黄毛与飞天王起初不知所措，传音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留在九凤岛，等待陈凡的处理。

    “主人，想死小的了。”黄毛的反应最快，瞬间扑到陈凡怀里，泪如雨下：“在天马原时，小的与几位哥哥遇到了老狮子，那家伙太厉害了，一招之下，小的几个全部重伤，被迫离开容洲，离开主人，鹰二哥拼命飞到潜洲，没想到……”

    “没想到被凤凰所救，是吗？”抱着娇滴滴的大美人，温香暖玉，又是雨打梨花，娇媚动人，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陈凡很不习惯，轻轻推开，笑眯眯的说道：“你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取得了凤凰的信任，因祸得福，得以在青木林修炼，修为突飞猛进，神通大涨，呵呵，了得，绝对了得。”

    黄毛愣了一下，随即转泣为喜，满脸兴奋：“主人什么都知道？对啊，凤凰对我们很好，特许进入凤凰台，不仅在青木林静修，而且经常言传身教，嘻嘻，黑毛与灰毛哥哥还在里面呢，他们十年前就修成了紫灵仙。”

    跃出三丈，在原地转个不停，金黄色的道袍翩翩而起，秀发随风飘动，绝美的脸庞带着羞涩的微笑，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婀娜多姿，飘香四溢，紫袋上人与飞天王目不转睛，屏住了气息，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脏不停地跳动。

    陈凡也怦然心动，不由暗自赞叹，狐狸精名不虚传，确实是绝代尤物，倾国倾城，媚态无敌，如果真成九尾，威力更是了不得，估计龙凤也道心不稳，其它生灵更难抵挡她的诱惑。

    黄毛眉飞色舞，眼波流转，娇笑道：“您看看，已经跨入了紫灵境界，修成了九昧真火、灵水，都是凤凰所赐，咯咯，远远超过了十八灵，将来仅次于龙凤。”

    陈凡赞不绝口：“好，很好，这是你们的机缘，有了凤凰的苦心传授，成真指日可待。”话锋一转，露出一丝讥讽：“不但有凤凰，恐怕还有神龙吧？两大至尊同时调教，两百年修至紫灵理所当然。”

    黄毛脸色微变，明显顿了顿，定在陈凡面前，小声说道：“主人明见，小的确实见过神龙，共有两条，只是它们行事神秘，守口如瓶，从不透露自己的来历。”

    陈凡目光炯炯，仿佛两道闪电射入她的内心，语气极为严厉：“两百年前，你还是青灵后期，现在却一步登天，哼，老实告诉我，龙凤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黄毛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差点跌下小湖，忙不迭的摇头：“没吃什么，真的没有，小的不敢撒谎，只是在青木林长期修炼，凤凰时常输入凤气，神龙输入龙气，炼化成九昧真火，又吞噬了龙鱼的水丹，修成灵水，三位哥哥也是如此。”

    陈凡一声不吭，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神，目光更加凌厉，全身散发出一股威严气势，紫袋上人与飞天王心中一跳，慌忙退却万米，闭目不敢直视。

    黄毛“扑通”一声，凭空跪倒，连连磕头，声音微微颤抖：“小的不敢欺骗主人，确实没吃任何灵药，凤凰台里自成世界，天上有日月，地上到处是梧桐树，宁静而祥和，灵气与青木之气特别浓郁，比外界浓了百倍，不，不，最起码千倍、万倍，它们说了，只要有一定的慧根，修行速度特别快。”

    “哦？”陈凡面色稍缓，凤凰台是凤巢，也就是凤凰的根基，自成世界很有可能，与九重天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亿万年的经营，成为灵界中的灵界。

    想到这儿，疑惑又生，如此说来，凤凰岂不是很容易修至大成？也许它们的难关在于风火成灵，否则短时间就能成真。

    黄毛最善观颜察色，顿时长松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的有龙脉，所以对凤凰之气的吸收不如三位哥哥……这……这个……”

    嗫蠕几句，下意识地瞟了瞟陈凡，继续说道：“凤凰台里宽广无边，小的等只能在一处狭小的禁地活动，无法自由出入，小的一共只见过三只凤凰，青木灵数不胜数，据它们透露，几乎没有其它生灵在里面，我们是特例。”

    陈凡沉吟良久，面无表情，黄毛忐忑不安，声音压得更低：“小的以前从来没见过天波上人，白天午时，龙凤带着小的和鹰二哥前来凤凰湖，说什么偷看人仙的聚会，恰好偶遇天波上人，它们对日月同体很不服气，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龙凤的确是三招大败，重伤臣服，临走前让小的监视他的行动。”

    “好了，我知道，天波的事与你无关，起来吧。”陈凡开颜一笑，扶起黄毛，和蔼可亲的说道：“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能圆满完成。”

    黄毛精神一振，笑逐颜开：“没问题，小的这条命就是主人的，您尽管吩咐，保证竭尽全力，无论如何也要让主人满意。”

    陈凡猛拍她的肩膀，满口夸赞：“好样的，我早就说过，三毛之中，数你最有本领，不管到哪儿都会脱颖而出，那些小爬虫、扁毛畜牲，嘿，肯定被你玩于掌心，遇到你算它们倒霉。”

    黄毛疼得咬牙咧齿，立马矮了三分，忍痛媚笑道：“主人过奖了，小的生性愚笨，若不是谨记主人的教诲，早就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再服侍主人。”

    “呵呵，人长得漂亮，话说得更漂亮，了得，绝对了得。”不经意间，大罗上人的口头禅又脱口而出，陈凡忍不住放声大笑，黄毛不解其意，紧跟着捂面娇笑，笑得更加开心。

    笑过之后，陈凡脸色一正，一字一顿：“你的任务就是返回凤巢。”

    “不，不，小的不。”黄毛使劲摇头，眼中泪花闪烁：“小的做梦都想与主人在一起，今天终于团聚，再也不想分开，永远服侍主人。”

    “听话，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大局为重。”陈凡拍向她的肩膀，黄毛条件反射似的闪开，陈凡的速度更快，右手轻轻落在肩上，柔声说道：“黑毛与灰毛还在里面，只有你才能进去，想办法将它们弄出来吧。”

    黄毛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陈凡，在这一刻，所有的媚态尽去，目光清澈如水，隐约闪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嘴唇微动，欲言又止，过了好久才郑重点头：“小的明白，不敢说一年半载，百年之内吧。”

    陈凡露出欣慰的笑容，递过一枚飞符：“你自己也小心，安全第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顾忌我，不要太过分就行，出来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飞天王留在我这儿，如何向凤凰解释应该难不倒你的。”

    黄毛默默收下飞符，眼睛有些湿润，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哽咽道：“主人保重，小的去也。”泪水飞扬，带着呜咽啼哭，转身而去。

    “保重！”陈凡挥挥手，传音道：“你的龙气虽然很足，但炼出龙力不太容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回去请教神龙，找到诀窍再练吧，稍有闪失，将来后悔莫急。”

    黄毛的身形稍稍一颤，速度瞬间达到极限，消失在烟波与月光之中。

    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陈凡摇头笑了笑：“小姑娘有点意思，呵呵，不知她现在是人类，还是狐灵？也许一半是人性，一半是狐性，嘿嘿，也许还有龙凤的味道。”

    紫袋上人飘近，满脸惊奇：“老弟，她是什么身份？两个家伙原是你的奴仆？”

    陈凡眨眨眼睛；“老哥听说过九尾狐吗？”

    紫袋上人呆了呆，失声叫道：“她……她……她竟然是九尾狐？”

    陈凡摆摆手，说道：“暂时修到八尾，九尾还差点火候，估计快了。”

    紫袋上人十分惊奇，兴致勃勃地说道：“八尾就不错了，狐至九尾，龙凤难敌，此话虽说有些夸张，却说明九尾狐厉害之极，在十八灵中数一数二，神通广大，变幻无穷，连龙凤也要避让三分。”

    又叹息一声，很是遗憾：“太玄的金狐不少，却因为天劫太重，修成灵身的少之又少，飞仙只听其名，不见其人，老弟啊，这位黄裳上人可不简单，老哥不了解前因后果，但凭我的直觉，她心机太深，你千万要当心。”

    陈凡笑道：“谢老哥提醒，呵呵，小弟心中有数，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目光飘向远处的飞天王。

    飞天王面色惶恐，迅速飞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小的见过主人。”

    陈凡声音变冷，厉喝道：“很好嘛，两百年不到，已经身具几大神通，修为超越十八灵，若是再过几百年，岂不是化鹰为龙凤？成为新一代至尊？”

    凌厉的杀气罩向飞天王，它全身一阵巨痛，想挣扎，却一动也不能动，慌忙说道：“当年形势所迫，小的不得不离开主人，这些年始终在凤凰台修炼，今天是第一次出来，黄毛以往的事，小的一无所知，不过，关于天波上人，黄毛句句属实，龙凤的确是偶遇，当时事出突然，幸好小的与黄毛躲闪及时，否则……”

    “住嘴。”陈凡轻斥一声，手心冒出一道九昧真火，飞天王惊道：“主人，不要……”话音未落，迅速化着一团烈火。

    紫袋上人讶道：“老弟，你杀了它？”

    陈凡摇摇头，烈火升至高空，熊熊燃烧，仿佛一个小太阳。

    紫袋上人略一思索，眼睛一亮：“火咒，老弟，你在用真火焚身？”

    陈凡笑道：“不是焚身，而是焚心，它的九昧真火由龙凤强行炼化，所以心心相印，必须断绝两者的联系，否则我们永远摆脱不了龙凤的追踪，呵呵，那些家伙阴险得很，不得不防。”

    烈火燃烧很久，逐渐变小，缩成一个拳头大的火团，缓缓落入手心，心灵深探进去，与飞天王的生命烙印融为一体。

    “轰哒！”极远处划过一道闪电，瞬息万里，转眼间落在小湖上空，紫袋上人眼睛一花，却见闪电变成了人形，面容与陈凡一模一样，惊道：“老弟，他是谁？”

    陈凡笑而不答，询问雷灵：“找到目标了？”

    雷灵垂头丧气，拱手道：“那家伙速度太快，先向北两千万里，又折向东，一口气跑到九汕洋边的海湾，小的紧追不舍，他一头扎进大海，不是小的害怕，而是担心主人的安危，只好返回。”

    陈凡笑道：“算了吧，这家伙修为太高，你暂时不是他的对手，下次有的是机会，呵呵，既然出头了，不可能永远藏在暗处。”

    雷灵颇不服气，气呼呼的说道：“这家伙胆小如鼠，小的只响了几下，他就拼命的跑，看也不敢看一眼，哼，如果跨入紫灵，龙凤一起打。”

    陈凡大笑道：“太玄万灵，哪一个不怕天雷？哈哈，天雷一响，屁滚尿流。”

    紫袋上人明白了雷灵的身份，对陈凡佩服得无体投地，指着胸口感慨道：“怕的不是天雷，而是心劫，特别是紫灵后期，每一劫都是鬼门关，随时都会小劫变大劫。”

    他不了解雷神的厉害，天雷一旦成灵，非自然界的所能比拟，最可怕的是，雷灵有时并不需要自己动手，从虚空中，甚至于随时随地都能召来雷电，不死不休，永无休止，除非修为悬殊太大，基本上无人能经得起潮水般的打击。

    “老哥哥说得对，天雷好挡，心劫难渡。”陈凡不多做解释，右手晃了几晃，雷灵心领神会，青光忽闪，进入火团。

    火团自动跃升百米，外表电闪雷鸣，九色光芒四射，耀眼眩目，“叭叭”脆响不绝于耳。

    陈凡闭目凝神，全神贯注的感应飞天王，双手朝天，手心射出龙凤两气，直入火团。

    月起月落，不知不觉中到了黑辰，天地间漆黑一团，火团迅速膨胀，“轰”的一声巨响，空中火花四溅。

    不一会儿，雷灵飘至一边，只剩下一个小亮点在闪烁、膨胀，逐步变成飞天王的形状，强光一闪，它也现出真身。

    飞天王眼明目亮，精神抖擞，羽翼隐有光华闪耀，龙凤之气缭绕，它跪倒而拜：“谢主人！”

    陈凡清晰地感应到它的心灵，笑呵呵的说道：“好了，起来吧，你已经摆脱了龙凤的控制。”突然眉头紧皱，猛的转头，先看看东方，再看着西面。

    紫袋上人心中一跳：“来了敌人？”

    “哼，两个家伙反应到是挺快。”陈凡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厉芒连闪，长袖一甩，与紫袋上人、飞天王进入地球灵界，六重天没入凤凰湖，与湖水融为一体。

    紫袋上人四周张望，惊得说不出话来，陈凡淡然一笑：“这里是九重天，目前只有六峰。”心念一动，将飞天王送到了青木林。

    “九重天？”紫袋上人当然是有所耳闻，喜出望外：“不愧是日月同体，老弟的法宝层出不穷，呵呵，不知道还差哪几峰？临洲有一老友，曾经收藏了一块绿精石，因为缺少其它主料，一直没有炼化，老弟办完事后，我们一起去临洲。”

    陈凡大喜过望，说道：“太好了，小弟只缺橙、青、绿三石，不过，精石非同小可，一般人舍不得转让，他需要什么尽管说，小弟竭力满足。”

    “没事的，老弟不必担心。”紫袋上人满不在乎，笑道：“虎尊老弟不是外人，我们是生死兄弟，还有万鸥老哥，想当年，我们三人一起游历五洲，整整十万年呆在一起，呵呵，不是老哥吹牛，只要我开口，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忽见陈凡双眼微闭，精光闪闪，不由奇道：“咦，老弟，两个家伙是谁？”

    “白天的臭虫与扁毛畜牲，神龙与凤凰。”陈凡不屑一顾：“胆大包天，今天让它们吃点苦头，接受一点教训。”

    紫袋上人怔了怔，恍然大悟：“雷灵老弟，对，即便打不死它们，也要吓得胆战心惊，狼狈而逃。”

    神龙在东，凤凰在西，迅速搜遍整座凤凰湖，一无所获，最后在九凤岛碰头，看着空荡荡的小湖，漆黑的水面，不由面面相觑，迷惑不解。

    飞天王的感应一中断，它们立知大事不妙，第一时间赶到，两灵日行亿里，其速度在灵界无人可及，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轰！”头顶响起了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过虚空，以极快的速度分裂、扩散，眨眼功夫，满天红蛇飞舞，万雷同起，令人不寒而栗。

    龙凤神色怪异，还有一丝恐惧，就在它们失神的一?那，一道巨大的血剑从天而降，气贯长虹，世界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不好！”天之威不可抗拒，两灵大惊失色，毫不迟疑地分头而跑，神龙向东，凤凰向西，速度达到它们的极限。

    雷灵早有准备，当即放过凤凰，闪电紧追神龙，另一道冲到前面，前后夹击，声势浩大，无坚不摧，六重天趁机跃出凤凰湖，贴着水面紧紧跟上。

    神龙毕竟是至尊，见势不妙，一声龙吟震动千里，双手向上，发出两道金色的光芒，龙力庞大无匹，千里范围内的空间急剧扭曲，紧接着是两声巨响，闪电消之无形。

    雷灵隐于高空，暗中施法，化出千万道闪电，劈头盖脑的砸向神龙，如同下着一场雷雨。

    一时间，神龙手忙脚乱，干脆现出庞大的真身，长达千丈，摇头摆尾，龙力包裹周身，好像一个硕大的金色光罩，空间仿佛完全塌陷，它的身形若隐若现，快速向东逃遁。

    雷雨持续不断，光罩外层暴出密集的火花，可惜的是，雷灵修为太低，光罩几乎毫发无损。

    没过多久，神龙也缓过神来，发觉雷电的威力有限，立即放慢了速度，大吼道：“是雷神吗？本王从来没有入侵雷岭，一向相安无事，你为什么与本王过不去？”

    雷灵厉喝道：“孽龙，你不在龙宫安心修炼，到处煽风点火，施展阴谋诡计，今天给你一个教训，我警告你一次，从现在起，乖乖的滚回去，倘若再兴风作浪，哼，本神就不客气了，让你万雷轰顶，重入轮回。”

    神龙沉默片刻，大声说道：“好，一言为定，本王现在就回九汕洋，闭关思过。”

    雷灵大笑道：“本神出手从不落空，留点纪念再滚吧。”上万道闪电同时劈下。

    神龙怒目圆瞪，龙力大盛，化着一面耀眼的光盾，一股脑地涌向天空，“轰轰轰！”一连串巨响，山崩地裂，万里范围内的空间剧烈颤抖。

    就在此时，陈凡突然现身，六重天变成黄金匕，射向神龙的下腹，火灵贴在匕刃，自己腾空而起，手心发出九彩光华，平衡之力恍如两道利箭，直冲云霄。

    说时迟，那时快，神龙全力对付天雷，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黄金匕乃天下最锋利的法宝，轻而易举地切开龙鳞，将龙身捅出一个大洞，迅速搅动几下，透体而出，火灵留在体内。

    “嗷！”神龙上下飞舞，鲜血如喷泉一般，暴跳如雷，在空中狂吼乱飞，平衡之力接踵而至，击散了回救的龙力，神龙再受重创，被击向高空，火灵在经脉里流动，吸收神龙的真火。

    雷灵当然不放过绝好的机会，痛打落水狗，更多的天雷汹涌而去。

    不过，神龙确实修至大成，龙力超过想象，一股强大的反击力冲向陈凡，好象一枚出膛的炮弹坠下地面，体内气血翻涌，心丹大幅度颤动，当即强运真气，好容易才稳定了身形，张嘴吐出几大口鲜血，暗呼厉害。

    神龙连遭挫折，兽性大发，双目赤红，神智渐失，它越升越高，使出全部龙力，不顾一切向头顶的天雷发起发攻，嘶心裂肺的喊道：“狗雷神，欺人太甚，本王一定要杀了你。”同为至尊，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雷组成了一道道雷网，神龙横冲直撞，雷灵不停地补上，它修为尚浅，很快就开始不支，天雷的数量逐渐减少，威力越来越弱，幸好有火灵在体内肆虐，神龙只能施展三成功力。

    陈凡冷冷一笑，六重天化着万丈高峰，六彩光芒闪耀，发出一道不可抗拒的吸力，又以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压去。

    神龙大骇，六重天的速度很快，峰底压着它的上半身，向下俯冲而去，下半身在奋力挣扎，尾巴剧烈摇摆，龙头竭力高扬，龙吟一声高过一声，愤怒中还有无限痛苦，巨大的气流与音波向远处扩散，六重天也在颤抖，开始倾斜。

    “孽龙，进去吧！”陈凡厉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平衡之力笼罩了龙尾。

    火灵配合默契，骤然膨胀，渗入龙体的五脏六肺，神龙的经脉被扭断，内腑大出血，心丹开裂，真气凝滞不动，全身力气全无，紫光一闪，消失在地球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