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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日人偶     我以武道斩鬼神txt下载     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朋友

    【所持: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遇者超三界,永不降凡尘。生灭俱无异,方崇救劫经。闻命无上语,稽首礼慈尊。无碍无为体,坦荡度刀兵。步虚,举天尊,玄蕴咒,修习者,当从避灾劫而始。逃跑虽然可耻,但很有用,这个世界,只有活下来的道士才有资格传道!噫哈哈,道爷我悟啦!)】

    这门真功……

    武悼很想质问系统一声,你到底是推演出了个啥精神病玩意?

    你说它对劲吧。

    这东西貌似是教人从怎么逃跑躲避开始的,严格来讲确实是把涉及到各类环境玄妙变化的大成身法遁术放在了里面了,坦荡度刀兵就是这个意思,你刀兵都到不了我身上,那我自然坦荡度刀兵了。

    救劫护命,不外乎如此。

    所以它其实应该是算在心法一类的范畴里,只是恰好的兼顾了身法而已。

    可伱说它不对劲吧。

    它确确实实是满足了武悼目前的一切需求,甚至还很好心的附赠各类救劫护命之法,比如说:天罡驱秽恶,万万斩邪形。北斗星君敕,八卦助神兵。乾元坤应德,震巽霹雳风。艮压妖魔碎,离烧百怪凶。

    这一句歌诀就对应了通过斩妖除魔来救劫护命的法门。

    综合来说,这门道家真诀,它是能打能跑,能避能抗,能困能遁,把阴虚阳实发挥到了极致。

    现在问题来了。

    它到底对不对劲呢?适不适合自己?

    武悼纠结了一下很快就不纠结了,因为正阳子曾说过,玄门正法都是修习在个人,正法能练成什么样子,全看你个人的习惯和资质。就比如阴符天机经,蜉蝣子练到最后是恐怖的天生地养,化身众相,而武悼练出来就是山海三经。

    这找谁说理去?

    “没事没事,不要慌,问题不大,只要你能加点,我就有信心让你变成我的形状,桀桀桀桀桀桀!”

    道门正法就这点好啊,无善无恶,你想怎么练都行。

    既然如此,武悼还是有自信能让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变成自己的形状的。

    尝试研究了一番。

    这类真功貌似是没有什么明确的境界划分,而是和自身的修为挂钩,你能使出什么样的法门,以及它们的威力,全部取决于你的输出。这应该算是随同自身一同成长的真功了,或者说神通。

    至于修的手段也很简单。

    要么加点,要么天天诚心念诵。

    “可我的通天智慧都在武道上面啊,这个道法真的不太熟,还是等劫种一步到位吧。”感慨了一番自己天资的局限,武悼摇头晃脑的叹息着,将这护命经的内容先是全部收录到所习中再说。

    至少身为启藏武者,他的步罡踏斗已经是补全了身法短板,更有星力可借用增幅。

    殴打妖魔鬼怪起来自然是更加的强劲霸口牙!

    考虑到这玩意又是一个吃劫种的大户,武悼决定在自己富裕之前,就当这护命妙经不存在了。不然看着一大堆宝藏在里面,因为劫种不足而挖掘不出的痛,实在是难以呼吸。

    “说起来……浦海阴司是不是找了我麻烦啊……”

    实在是穷疯了。

    武悼这边眼睛里散发出一股凶恶的煞气。

    阴宅搏杀的时候,正阳子那厮是专业对口,上来就砍瓜切菜一样把阴兵和鬼将军都给剁了,那利索程度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事后武悼得知自己痛失一大笔劫种的时候,偷偷到一边没人的地方捶胸顿足去了。

    下次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武悼绝对不会让劫种白白溜走,全当是这次交学费了。

    看来沈天河这边的事情结束后。

    自己得带着神算和锁龙镯,专门外出跑一趟。

    反正自己的新任命断时间内还不会下来,有事的话,梅夫子和白司鱼都会帮着处理,他总不能待家里发霉吧?

    况且……

    武悼对于长弓道人之死,心里总是有点膈应,不处理了心里不痛快。既然锁龙镯在自己手上,有关于世家的暗中动作,他很乐意在搜集劫种之余发掘一番。至于浦海城隍阴司,目前来看,没有能够下手的地方啊。

    那城隍就是一个大BOSS,天人境的鬼神!

    表面上名声还没啥问题。

    就算是有私仇,武悼目前想刷这个浦海城隍阴司,实在缺劫种缺的有些疯魔了。

    按照白卫子这个恐怖谷脸的道士交谈,当今天下鬼神,除了北薇金陵两都是正统之外,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和世家勾结私底下作恶是常态,如果真的有机会有实力了,未尝不能找它们爆金币。

    短时间内就别想了。

    “还是得出去走走啊。”

    武悼的身形在原地悄无声息的破碎。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阳光照射进来的窗台处,眨眼的功夫出现在了书房的四个地方,完成了四种不同状态的动作。他的启藏神通英玄,能够让他完美的掌控自身,控制速度,不会出现速度太快,自己反而撞上去的情况。

    短板又被补全了一块。

    他的武道之路,又朝前迈了一步。

    但还不够!

    相比起箭落浦海,犹若人仙般的天骄,白袍愁将炽落凤那个层次还远远不够!泛起银轮的眼眸中是炽诚之火在燃烧,他要变得更强!强大到踢碎浦海这个笼子!

    …………

    …………

    沈家大宅。

    朱门绿瓦,门槛极高,相比起那些权贵宛若园林般的宅邸,沈家大宅在装潢上显得简单,特别是诸夏城市特别喜欢用的纹藏装饰,在这座高门大户上几乎看不见,简单得就像是沈家本身一样,被不少商贾曾嗤笑是没有底蕴的暴发户。

    就算是赚到了钱,还是泥腿子贱骨头,根本不懂上流人士的风骨品味。

    虽然如此。

    但是在浦海的底层人中,沈家的风评却一直是最好的。

    因为同样的工作,沈天河在招募工人的时候,不仅给钱管饭,若是工人家中有困难,也时常会给予鸡蛋菜肉等帮助,并且要是工人在工作中受伤的话,还会给上一笔宝钞抚恤。除此之外,像是修桥铺路,义捐善款,也时常有沈天河的身影出没。

    有人说他是大善人。

    也有人说他是在积德,暗地里做了太多亏心事,不然干嘛这么撒钱。

    对此沈天河从来都没有澄清过什么,任由他人议论,他对于钱财近乎于漠视,但钱财始终是滚滚向他而来。他本身就像是一个聚宝盆一样,不管钱怎么花出去,最终都会成倍的回到他的身边。

    这种能力在不知情者的眼中,可谓是异常的羡慕嫉妒恨。

    而那些知晓沈天河情况的人。

    则是半点都不羡慕他。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沈天河对于外人如此的不吝啬钱财,让武悼猜测这个今晚就要打交道的传奇富商,所要的东西一定不是钱财能买的到。

    在车上,武悼意外的发现了一份资料。

    这份资料上记载了沈天河早期非常重要的一份人际关系,而这份人际关系上次课却是画满了密集的红叉。

    然后他皱着眉头对着白司鱼道。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个?”他觉得白司鱼不应该犯下这种低级失误。

    “公子,我,我忘记了。”

    白司鱼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忘记了这份文件是她交给武悼的一般。

    “你是不是……”武悼下意识的沉吟了一下,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临时改变了主意道。“……算了,你今晚别和我一起进沈家,留在车里等我吧。”

    虽然不明白武悼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但一向是以他为主的白司鱼的点头答应了。

    在武悼下车离开后。

    白司鱼的坐在驾驶室上拿起了武悼丢下的那份资料。

    她有些忧愁的咬着唇瓣,洁白的贝齿在其上咬出了深深的痕迹,这个精明美丽的女子此刻十分纠结的学着武悼挠头,夫妻相十分的明显。

    “我只是借一点,又不是不还,有必要这样么……哎,算了算了,我再想想办法吧,绝对不能让夫君吃亏啊,不对不对,还不能称呼夫君,是公子,公子……”

    武悼登门拜访,沈天河出门相迎。

    第一眼看见沈天河的时候,武悼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是一个看上去就精瘦有富贵气质的中年男人,虽然他养尊处优,但依然能从双手的肉茧看出他曾经吃过的苦,能从市井货郎变成传奇富商,其经历却是是名副其实的传奇。

    不过沈天河此刻却是坐在轮椅上,由下人推着出门。

    “沈老爷这是?”

    简单寒暄过后,武悼便借机询问起了这事。

    他记得沈天河并不是残疾人。

    “让玉面校尉见笑了,昨天上楼时踩空,从楼上摔了下来,下半身瘫了。”沈天河平静的解释道。

    不知道为什么,武悼听他提及自己从楼上摔下来的时候,好像平静的外表下十分开心。

    “沈老爷称呼我武校尉吧。”

    “好,那就有请武校尉。”沈天河抬手邀请武悼进入这个简朴的大宅子,还随口说了一句。“您的一位朋友,此刻也正在富商做客,相信你们见面定要痛饮三杯。”

    朋友?

    武悼眉头微微一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朋友在沈府做客?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富商的折磨

    沈家的大宅子,虽然大,却大而空虚。

    一路进来。

    武悼愣是没有看见多少侍女仆从,满庭的花草打理得也是极为潦草,好像是随意修建后就丢在了那里,让其自由生长,等需要的时候再来修建就是了,丝毫没有商贾富户应有的生活享受。

    仿佛正如外人所说的那般,沈天河这个从底层货郎白手起家的贱骨头,是不会享受,反而是不心疼钱的主,全部都拿去做善事了。

    靴子踩在落叶上的干燥枯死声,带着一股淡淡的不详气息,好像是一个垂死之人正在用力的挽回一切,但结果就如这落叶一般,是不可挽回的。

    不仅如此,在进入沈家的大宅后。

    一种熟悉感弥漫上武悼的心头。

    从沈天河的身上,他感受到了淡淡的阴鬼气息残留,并且每每看向沈天河这个人时,总有一种对方非常虚浮的感觉。沈天河这个人,好像就和眼前的沈家大宅一样,庞大却给人摇摇欲坠感。

    回想起在车上所看的资料。

    武悼心中对于沈天河这个人已经有了五六分了解。

    但具体还是得详谈观察后再说。

    沈天河带着武悼来到了一处荷花台附近,邀请着武悼先行坐下。

    “府上没多少人,愿意伺候我的,大多是受了我的恩情,希望报答我的,武校尉莫要见怪,其实我也不喜欢别人伺候着我的。”轮椅上的沈天河拱手作揖,随后是挥手让身后的仆人先下去。

    “沈老爷的生活方式武某自然不会指手画脚。”

    武悼客客气气的拱手还礼。

    倒不是他有求于人,而是沈天河的仁义名声值得他客气。哪怕对方撒善款是有原因,却也不能否认有许多人家因为沈天河得以存活,至少这个传奇富商在武悼的直觉中,并不厌恶鄙夷就是了。

    “武校尉是敞亮人,沈某自然也不掖着藏着。那张画像,若是武校尉你早来一个月,我是白送你都没问题,现如今确实不行了。”

    沈天河开门见山。

    武悼在拜帖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就是为了神人画像而来。

    “是何原因?”

    “画像已不在我的手中,而是被人取走了,并且当时起了点争执,害的那画像被烧毁了一半。”沈天河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能看得出他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后面的事情继续说出。

    沈天河的微表情,对于武悼这个感知超群的启藏武者来说是藏不住的,他可以确定对方没有撒谎,也对自己此行不是那么顺利有了心理预估。

    画像烧毁一半没问题。

    只要不是烧成灰,直接被吹散了,武悼寻思劫种应该都能救回来。

    “沈老爷可愿将画像中领悟之心法,借由武某一观?”武悼换了一个思路,没有着急询问其中缘由。

    “自然是可以的。”

    沈天河预料到了武悼会有这份请求,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册子。

    武悼接过来翻开观阅。

    里面的内容确实是一篇心法,但内容上对武悼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这心法更像是沈天河的结合神人画像的狂想,甚至还掺杂了一些佛门地狱之说,似乎是要弄一个佛门苦观出来。

    作为一个脚踏实地的武者。

    武悼寻思,要是真的有人按照这心法开练,结果就是要么疯魔要么成佛,不管是哪种,最终都是不做人的。

    所以他果断放弃了继续观阅的念头,直接合上后交还给了沈天河。

    “这心法……”

    “就是一个笑话,是我沈某人的癫狂之想罢了。”沈天河淡淡一笑,用了更直接锐利的话语来说出了武悼想说的话。

    不过武悼听起来,倒是觉得有人和他这样说过一般。

    沈天河轻咳了一声,他明明是一个活人,却给不了他人多少生机感。过了片刻,像是完成了思考,做出某种决定。

    “武校尉,那画像,你是真的势在必得吗?若是的话,沈某人愿意将一切告知于伱,由你来定夺是否愿意帮沈某这个忙。”

    “不满阁下,那对我确实十分重要。”

    “那我希望武校尉你能帮我杀一个人。”

    “谁?”

    “让我得到这泼天富贵的人!”原本死气沉沉的沈天河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也只有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才不像是一个死人,而是一个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索命怨魂,就算是死也要拖人下地狱。

    武悼这边很快是听到了沈天河这位传奇富商自述的故事。

    沈天河找过玄门中人求助。

    这是他发迹之后的事情,那位玄门中人直言,沈天河是大器晚成的命格,但却被人偷天换日易命,强行改成了聚宝盆之命。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沈天河这么一改,可以粗暴的理解为他人生的前后都有了问题。

    中年丧妻丧子,孤苦伶仃,无法可救。

    而帮助沈天河改命的那个人,是他二十岁那年遇到的。

    那一年沈天河还是一个最底层的货郎,别说皮卡了,卖货都是身扛肩挑。他那个时候,没少挨人白眼,天天陪着笑脸,但一个人的时候,看着这苦日子怎么都笑不出来,好在是自己的妻子贤惠,日子苦着也不是不能过。

    直到有一天。

    一个黑色道袍的道人上门讨水喝。

    喝完水后对沈天河说,要送给他一场泼天的富贵,就叫聚运盆,就当是这一碗水之情。沈天河一听,自然是开心的答应了,那道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他就开始走运,而且是走大运的那种!聚宝盆体质显露出威力来!

    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一开始赚一些小钱,还不明显。

    但有一次,沈天河在赌马上忽然中了头彩,得到了十万宝钞。结果还没等他高兴,家中就传来了噩耗,妻子忽然早产,已经是一命呜呼,只生下了一个男婴就撒手人寰。

    早些年和妻子同甘共苦的沈天河为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生活还要继续,自己要照顾儿子,为此他续了弦。

    而这仅仅是开始。

    聚宝盆在赌马后,就像是开足了马力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了。

    只要沈天河是做生意,甚至是去赌博,他花出去的钱都是成倍成倍流回来。而每一次赚钱后,沈天河都能够得到亲朋好友出意外的消息,并且赚的钱越多,在老家的亲戚或者身边的朋友,出意外的情况也越严重!

    这个时候沈天河才明白,这哪是什么聚宝盆啊?

    分明就是害命盆!

    他希望改变这一切。

    而那黑衣道士这个时候也适时出现,他告诉沈天河,这命是不可能更改,因为他的命已经和诸夏的龙脉地以牵扯到一起了。沈天河愤怒的质问对方,为何要加害于他,而黑衣道人却悠悠道,一碗水的恩情,自然只能用一碗水来还。

    然后就消失在了沈天河面前。

    从那个时候开始。

    沈天河就开始了疯狂花钱,试图改变自己聚宝盆之命的道路。

    但生死无常,命运更是无常,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新一任爱妻,兄弟,最后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离开身边,然后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守着金山银山沉默以对。

    车上的资料中,沈天河身边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也就还有一房远方亲戚。

    而恐怖的是。

    其他人对此都觉得习以为常,没有哪里不对。就算是武悼,一开始猛的一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传奇富商简直是个天煞孤星。

    这也是为什么,沈家大宅里,侍从很少的缘故。

    沈天河不能有朋友。

    哪怕是下人,他如果和对方相谈甚欢,那么聚宝盆迟早会要了对方的命,变成沈府中的财富!

    当儿子在怀中离去后。

    沈天河就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活着就只有一个盼头了。

    那就是弄死黑衣道人!

    那妖道假惺惺说什么一碗水之情,分明就是特意来加害他!这泼天的富贵,给你你想要吗?所以沈天河要他死!他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就只剩下了万贯家财和这条烂命,黑衣道人还会来找他,到时候他就要黑衣道人被钱财活活砸死!

    神人画像,其实是沈天河暗中搜集来,试图借用神人之力,来对抗黑衣道人的。

    但好像不太行。

    至少那黑衣道人看见神人画像的时候,确实是有了一些反应,出手将其烧了一半,然后带走。

    武悼这边忽略掉了沈天河的悲情故事。

    脑子里思考着一个数字。

    沈天河今年五十有六,如果是二十岁那年开始被改了命,那么黑衣道人少说是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活跃了。

    这是什么概念?

    武悼只是稍微思考一番就明白,对方绝对是一个能够在灵气大潮没来之前,还能够保留一定实力,在诸夏土地上行走的老怪物。这种善恶观基本上已经不存在的老怪物,对沈天河出手改命,很大概率不是随性而为。

    因为肃武堂资料是有记载,在灵气低迷的时候,不管武者还是道士,出手之力一旦是超过本身气血,都是巨大损耗。

    一般苟命的老怪物不是迫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

    那他改了沈天河的命,是为了什么呢?

    武悼疑惑的提出了这个问题,而沈天河也是知道的,那黑衣道人是为了他的运气。但具体是为了运气去做什么,请来的玄门中人都对其不甚了解,并且对那黑衣道人的身份也是一头雾水。

    云州这块地,穿黑衣的道士不要太多。

    这黑衣道人所使的手段又十分隐晦,只能隐约看出是古早道门的路数,更多的就不知情了。至于其实力,沈天河曾让武者悄然观察过,应该不会太强,也就是启藏中期左右,可能保命法门比较多吧。

    毕竟是道士嘛。

    道士不一定和武者一样擅长正面搏杀,但避灾救劫的本事,那绝对是必修课啊,每个道士都是性命双修的。

    沈天河一口气把故事讲完,宛若一个旁观者。

    估摸他也是对不少人说过。

    所以讲述的全程语气几乎没有起伏,他的心已经死了,坐拥金山银山,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仇人死。

    武悼斟酌了一会。

    最终是郑重开口。

    “武某不敢妄下断言,但这妖道作祟害人,若是力所能及,武某必将其斩之,以报今日沈老爷提供画像信息之情。”

    毕竟是一个老怪物,武悼在没有观察动手前,不可能打包票说肯定砍下对方的狗头。

    不过这种老怪物。

    一般都是苟命的法门多,但正面动手能力不算强,也未尝没有机会。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对方要在灵气大潮退去时,将体魄变成适应低灵气状态,这种状态就和生物进化路线上,和选择了乌龟这一支差不多,比起正常成长起来的武者,往往是要次上一等。

    除了境界。

    武悼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正常发育的武者,他这身磅礴血气和各类真功,完全能够把一些道士殴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有武校尉这话,足矣,沈某也不强求更多了。”

    沈天河微微一笑,态度上依然是不远不近,显得疏离的模样。

    他这模样反倒是让人心生怜悯。

    就算是坐拥万贯家财又如何?活着连个亲人朋友都没有了,连个能说话诉苦的人都没有,人生也没有了更高的追求,这样活着简直是一种折磨!

    也难怪沈天河想弄死黑衣道士。

    他要是那种天性薄凉之辈还好,但却是有老婆孩子的。哦对,他甚至要绝后,因为有聚宝盆在孩子不可能养大。

    见武悼答应了下来。

    沈天河便是邀请他进后院。

    在后院中,武悼见到沈天河之前所说的那位朋友,这人居然是之前在玉山道路上,行游侠之事,怒杀炼铜乡绅的赤枪客庞一。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这一个多月来,武悼就没有收到过赤枪客的消息,也曾向梅夫子和韩旗校尉提及,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就放下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沈家无意中相见。

    这位赤面大汉见到武悼也是欣喜无比,直接是开心的拍着彼此的肩膀坐下详谈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现纸人

    “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啊!”

    武悼此刻的喜悦是言语难以表达的。

    只能是用力的拍着赤枪客的肩膀,这赤面大汉也不甘示弱,抡起大手拍得武悼的背咚咚响,两个人就这样咚咚的互拍着,尽显横练武者的健壮体魄的资本,看得旁观者眉头直抽搐,着实是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这两人拍在彼此背上的力度。

    都足以让启藏之下的武者,当场两眼一翻,直接重伤昏迷了。

    “你怎么到浦海来,也不说一声,我和梅夫子好招待你啊。”

    武悼停下了暗自发力的手,看向赤枪客眼神炽热了一些。

    嗯,是一个耐操的靶子,他武某人很喜欢!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等会再说,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在座的江湖豪杰。”赤枪客脸色似乎更红了一些,心里暗道武悼的手劲似乎更大了,还好他脸色本来就是红的,外人看不出端倪。

    此刻后院零零散散的坐着数位武者。

    根据赤枪客的介绍。

    这些个武者基本上都是侠义之事,在听说了沈天河被妖道给害得今天这幅孤苦伶仃的模样,考察过后发现沈天河确实所言不虚,并且到手的钱都是花出去做善款了,底层名声着实是大善人,便是碰头一合计,决定是拔刀相助!

    宰了黑衣道人那厮!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练武干嘛?委屈了这身的武艺,还不如去卖烧饼呢。诸夏尚武,这武更有侠义精神在里面,沈天河做了那么多善事,自然会有义士自发的助他一臂之力。

    比如武悼。

    他拿到黑衣道人和神人画像的信息后,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沈天河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但他就是留下来了,不就是看沈天河是个大善人么。

    赤枪客首先介绍的是一名唤齐嶆之人。

    其体表有着玉色的奇特华光,乃是横练功夫有成的体现,据说其仿若身披甲胄,刀枪不入,在启藏武者这个圈子中,人送外号玉天牛。其武器是一副拳套,修为是启藏二重,曾和赤枪客一同杀过鱼肉乡里的乡绅,并且急公好义,朋友有难愿变卖家产助之。

    “武校尉大名,如雷贯耳。”

    齐嶆起身对着武悼拱手。

    这还真不是场面话,武悼最近的名声在浦海可是异常显赫,谁人不知玉面校尉怒顶上官,那梁书文身为上官如此不公,脸可是一直在被啪啪打。

    武悼拱手回礼。

    紧接着赤枪客又介绍了两人。

    赛武松张广胜,这威猛好汉,一手搏虎枪使得出神入化,年幼时便为相亲,一个人提着木枪上山,诛杀了潜伏在山林中害人的大虫,而后更是在乡里主持公道,惩恶扬善。十八岁那年,浦海有一个人有冤,欲上金陵告状,却无人敢护送,是这赛武松听了,一人一枪给他送去了金陵。

    其修为同样在启藏二重,枪势据说有炽落凤昔日风采。

    最后一人唤赵奢。

    启藏四重,似乎是一个苦修中的世家子,具体背景并没有透露太多,兵器是一把翎羽剑。虽然是世家子,为人气魄却十分狂放不羁,丝毫没有瞧不起非世家之人的傲慢,在潜修苦练中也曾多次锄强扶弱,仗义直言。

    “伱把许弦打死了,打的好!那货色简直是丢脸,他爹就该把他射墙上!”

    果然是狂放不羁的性格,赵奢一开口就是震撼发言。

    他显然知道的更多。

    对于武悼把许弦打成重伤,再塞上船丢海外笑呵呵的竖大拇指。看起来是十分的瞧不起那许弦,就算是世家子也是有鄙视链的,争气上进的,自然是瞧不起那些混吃等死,甚至是破坏自身武道修为者。

    许弦那废物,嗑药给自己嗑成傻逼了。

    坑害武悼,结果被人打上门来,嗑药嗨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在世家中也算是丢人的种了,又不是一家人,自然是会耻笑之。

    “有机会我们打一场。”赵奢咧嘴一笑。

    “好!”

    武悼也不禁是扬起嘴角,这赵奢还挺对他胃口的。

    世家子和世家子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有许弦那种脑残废物,自然也有左狂这样的天骄。武悼对世家子没有敌视,但对于针对自己的傻逼和脑残,那就是极其敌视,抓到机会就要要给对对方弄死,赵奢这种还是能做一下武道上相互切磋的好友。

    包括武悼在内。

    后院内共有五位启藏武者,而他们五人都是答应了沈天河的邀请而来,犹若是静待时机的猛虎,准备是等下一步的消息,要将那作恶害人的妖道给他打杀了!

    五个人借着沈家的酒肉,相谈甚欢。

    谈及各自的经历,发现他们都曾见过不公之事,也都仗义出手,一时间相互吸引,干脆是按年岁以兄弟相称。

    沈天河也没有让这五位武者多等。

    在准备一番后便是来到了后院。

    “各位,那黑衣道人,再过数日怕是要来收割我这条烂命了。还请诸位到时候,莫要顾及我的生死,一切以诛杀妖道为先。”

    “沈老爷何至于此……”

    赤枪客不忍心道。

    他是一路走南闯北过来,知道沈天河这样一心一意做善事的富商真的不多。沈天河也是活着没啥意思了,只剩下了钱自己享受也无趣,全部去做了善款,算是为在地下的亲朋好友积阴德了。

    沈天河抬手不让赤枪客继续说下去了。

    他神情平静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魄力。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诸位是我能请到的最强武者,若此事不成,我只能以死谢罪,以宽慰那么多人的在天之灵。若是成了,往后也自当破落孤苦,不再要那聚宝盆!”

    “我沈某人!”

    “在此谢过各位了!”

    他坐在轮椅上深深对面前的五位武者鞠躬,俨然一幅慨然赴死态。相比起刚进门的时候,武悼所见的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此刻的沈天河确实是燃烧了起来,就像是已经熄灭的柴火,遇到了最后一股风,点燃了火焰。

    其他人见状,也是对这轮椅上被操弄命运富商敬佩的回礼。

    沈天河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和武悼等人说起了那黑衣道人的情况。

    事实上沈天河也一直在打听对方的消息,即便那黑衣道人始终做事不留痕迹,但还是给沈天河查出了一些端倪,至少可以肯定对方根脚为道经三洞四辅中的太平部,即【太平清领书】,并且这黑衣道人和左家有一点关系。

    似乎之前曾在左家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供奉,但具体无处可查。

    至于剩下的恩怨。

    应该会在沈家的祖宅解决。

    计划非常简单,黑衣道人想要收割沈天河身上的催发到机制的运气,必然是要在祖宅这个特殊的位置动手,到时候沈天河会作为诱饵等候黑衣道人现身,五位武者想办法弄死他即可。

    要是打不过的话,到时候就请各位逃命吧。

    沈天河暗中购置了不少炸药,到时候宁愿粉身碎骨,同归于尽,也绝对不会让黑衣道人得逞。

    至于报酬……

    愿意帮他的,沈家这里看上什么就拿吧,黄白之物,武功心法,兽肉药材,想要自己去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别等他死了没人兑付报酬。

    对于武悼来说,除了神人画像,其他的都不重要。

    况且一个没有底蕴积攒的富商,要真的有非常珍贵之物,早拿出来还其他武者对黑衣道人出手了。

    所以武悼没打算要什么,就取一锭白银做做样子。

    赵奢也和武悼一样对那些寻常之物看不上眼。

    剩下的就交给了其他人自由挑选。

    他们愿意帮助沈天河并不是看重报酬,而是敬佩这个人,基本上都没有拿什么,便让沈家的下仆拿上准备做善款的封条封上了。

    把玩着这锭银子的武悼在朝外走时,忽然眉头一皱。

    “嗯?”

    却是见面前一个下人正捧着夜壶匆匆而过,其他人都下意识避开了。

    下一刻武悼身影一阵模糊破碎,眨眼的功夫已经出现在了这个下人的面前,不顾夜壶的恶臭,凝神注视间探出了巨蟒般的手臂朝他抓去。

    区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抗衡启藏武者液压钳般的力量,轻松就被制服举起。

    “武兄,这是?”

    其他武者靠了过来不解道。

    不明白武悼为什么要擒拿住这下人。

    “没想到沈府上还有这份惊喜,要不是留有痕迹,我还差点被夜壶给骗过了。”

    武悼一只手死死钳住了这下人的脖子,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动摇,另外一只手像是利刃一般,劲力催发轻而易举将这个下人的衣服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通过这个大口子,其他观察后皆是脸色微变。

    里面不是人的躯体。

    而是白纸!

    武者们都能够从这纸做的躯体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凶悍兵煞,其胸口正中央上是被人留下了一道剑痕,让这个妖魔日夜承受折磨。而留下这道印记者,正是武悼!

    手上的力量不断收紧。

    武悼露出了丝丝狞笑,凝视这个面无表情的纸人。

    “你武爷爷还没去找你,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死!!!”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看上

    啊挣扎中的纸人宛若无助的弱女子。

    被武悼抓住后,单手掐住,手上应龙真甲反复浮现,很快就将它的伪装烧毁,武者那磅礴可怖的气血直接压碎了它身上所有试图升起的阴气,这个倒霉纸人的所有力量都没来得及发挥出来,就被武悼给全部粉碎掉!

    随着纸人真面目的浮现。

    沈府的侍从仆人都吓得脸色惨白。

    这谁能想得到,和自己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的人居然不是人,而是一具纸做的妖怪!

    “看起来是吃过人了,还挺耐烧。”

    武悼钳制着这纸人,仔细感应了痛苦挣扎的它后,给出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判断。

    很快他扫视完周边一圈,确定了没有第二个纸人在场后,便赤枪客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都是搏杀过妖魔鬼怪的武者们当即心领神会,立刻是身形闪动间封住了各个方向的出口,然后派出一人去通知沈天河。

    沈府出现了纸人。

    这是一个巧合么?

    苦苑之事让武悼多了一个心眼。

    他这边继续控制着逐渐被气血烧得半死不活的纸人,任由它攻击自己的手臂,另外一边则是掏出手机,拨打给了在外面等候的白司鱼。

    让她别等了。

    现在回宅子,找一下张铁口,向他询问锁龙镯上,污浊黑斑上,是否是有沈府的坐标。武悼猜测大概率是有的,估摸程度和阴宅差不多。又是左家,又是气运,又是妖魔作祟,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了。

    想到长弓道人一行被火箭炮在火车上送上了天。

    武悼就忍不住舔舐了一下嘴唇,目露兴奋之色。

    正阳子说这条线索已经断了,但他却不见得,只要继续在天轨地仪上做手脚,就像沈府这事一样,线索迟早会来到你面前的。

    沈天河过来看见纸人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连忙请求武悼等人,好好的排查一下府邸内外,可千万别再有妖魔鬼怪藏在这里吃人了。

    ‘劫种(白)+1。’

    捏死了这个纸人,武悼等人展开了排查。

    结果是第二个妖魔没有找到,却是找到了遇害者干瘪如瘦猴的尸骨,是在一处水井里发现的。那水井还是饮用水井,日常在那取水用水的仆人都忍不住大口呕吐了起来!

    纸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武悼询问了沈天河。

    因为他明显是认识纸人的。

    而沈天河也告诉了众人实情,这纸人为黑衣道人所驱使,为了恐吓他,黑衣道人曾散出纸人,当着他的面表演了真真假假的活人和纸人互换的情况,并且警告沈天河,纸人也能成为传奇富商,没人能看得出来。

    “纸人,是他的工具……”

    武悼望着眼前被烧成灰烬的纸人,若有所思状。

    他好像快抓住那条若隐若现的线了。

    苦苑如果是为了污秽地脉,阴宅则是逆向掠夺,这种种手段都是为了削弱云州龙脉。那这孤苦伶仃的传奇富商呢?黑衣道人要拿走他的聚宝盆的鼎盛运气,是要去做什么吗?

    他为什么敢这么做?

    诸夏传承中,窃运者,特别是偷国运的,下场一般不会好到哪里去。从古至今数不清对龙脉动心思,自持修为高强的道人,最终在种种劫难中灰飞烟灭者不在少数。

    武悼知道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

    但他还差一块拼图,才能够揭露真相!

    而这块拼图,也许就藏在当年云州天师道和占地为王左家的恩怨纠葛当中。这个老怪物黑衣道人的在其中若隐若现,必然算是承担极为重要的角色,不然不至于这么多年后他依然在为了气运而行动。

    沈府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纸人被毁。

    说不定黑衣道人有所察觉也说不定。

    所以赵奢这个世家子决定留在沈府保护,明面上他的修为是最高,由他来暂时保护沈天河也正适合。

    而赤枪客没地去,本来也打算留沈府。

    但考虑到自己还是通缉犯,决定是和武悼这个绣衣校尉回宅子休整,毕竟查案的总不至于查到武悼这个顶级刺头的家里吧?

    赛武松和齐嶆各自都有去处。

    众人约定好在沈家祖宅碰头的时间后就散开了。

    …………

    …………

    “他叫于吉。”

    次日晌午被请来喝酒的左芊芊开口就是一个酒嗝出来了,酒色财气,她就好酒这一口,醉醺醺的感觉最棒了!

    “于吉?”

    武悼使劲的揉捏着自己的眉心,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

    “三国时代里那个于吉,那个仙人于吉?被孙策弄死的那个?”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时候我听大兄提起过这个人。我想想啊……对,是我看不下去书了,大兄烦我的时候讲故事吓我,提起了他这供奉,说我不好好念书,最后就会变成于吉那个要死不活的弱鸡模样。”

    左芊芊不知道武悼为什么对左家很久前的一个供奉感兴趣。

    仙人又怎么样?

    随着灵气复苏,当今天下的启藏武者,哪个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放到史书上,史学家们按照写实画风,都得弄什么霸王重生,不过如此。武者的强大,是能够轰杀过去的方士道士的,因为这个时代注定是武者的时代。

    只有启藏九重,天人三花,才是正统大道!

    左芊芊博览群书,熟读左家书库,可是纵观了武道发展至今的历程,清楚的知道寰宇的未来在武人,而且是那种全面发展的武人。

    武悼没有和左芊芊说于吉在对龙脉动手脚,也是不想将她卷入这风波中。

    “可惜,现在没有第二个孙策了。”

    端起酒杯,武悼忍不住微微感慨了一句。

    说起来历史上孙策死的还是挺随意,颇有一种运气到头了,然后一下子就嘎了的感觉。

    等一下,运气到头,突然就暴毙了?

    武悼摩挲着酒杯,这怎么和沈天河的遭遇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一个是武人,而另外一个是商贾罢了,假设这于吉就是那个苟命至今的仙人于吉,这种事明显不是他第一次做的话,这么夺运是想干嘛?

    “我说,你特意把我叫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这个吗?我还以为你要追求我呢~~”

    左芊芊一句话把武悼拉回了现实。

    武某人顿时面露不屑,隐蔽了自己的神情。

    体会过白司鱼那温香软玉,柔弱无骨,不慷慨但十分富有的鱼水之欢后,自己要是能对一个瘦猴有感觉,那属实是种马了,只要是个雌性都可以。主要是,武悼也不觉得能有男人会对左芊芊有那种感觉。

    “我怎么感觉伱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女人的直觉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切,我以前和我娘一起生活的时候就看明白了,男人和女人是不可能有单纯的友情。”

    武悼闻言倒是很认同点头,惹得左芊芊不禁是气呼呼的灌酒,她算是看出来了,武悼这个肌肉大脑,恐怕就没有把她当女人。

    武悼要是能听见她的心声话,绝对会说这下子倒是猜对了!

    他武某人赤诚于武道,除了身边的三个女人之外,要打起来动手绝对不含糊,管你什么红粉骷髅,画皮妖鬼,该一拳锤成小饼饼那绝对不会手软。既然是武者,那对于要动手的人,自然是要全力以赴,这才能算的上尊重对方。

    而不是因为对方的性别而放水歧视。

    这就是武某人的武道精神!

    就像是之前在教训宝山坊市给自己上眼药的校尉时,里面可是有世家女武者的,武悼也照打不误,一拳给她揍成大熊猫。

    “对了,我在那边好像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左芊芊啊哈一声美美的灌下了一杯酒,她说的那边,其实是指左家。

    最近武悼的风头无二,特别是在世家中,颇有点瘟神鬼见愁的意思。

    “虽然不太确定,但你好像被大兄看上了。”

    “啊???”

    武悼的表情顿时是地铁老人低头看手机,什么叫做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被另外一个大老爷们看上了?

    他可没有龙阳之好啊!

    正阳子那么俏自己照样不为所动呢!

    “想什么呢?我家大兄看上你,是看上你的潜力,说不定什么他就来找你打一架了。”左芊芊顿时换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对武悼不禁是带上了一丝怜悯。

    “打就打呗……等一下,你家大兄是谁?”

    武悼满不在乎的回答道,然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还能是谁,左狂啊。”

    “左狂是你大兄?”

    “是啊,我没说过吗。哦,我好像还真的没说过,大兄他其实人挺不错的,就是偶尔会忍不住打死人。”

    “他怎么看上我的?”武悼隐约有种感觉,可能自己绣衣校尉一职这么顺利挤上去,和左狂脱不了关系。

    “大兄他每年都会看上不少有闪光点的武者,然后期待他们成长起来,邀请来和自己打一架,说什么以武会友,验证自己的极限之道。其实你也没啥特殊的,不要太担心。”左芊芊说着有些毛骨悚然的话。

    左狂已经寂寞到在不断培养强悍的对手来挑战自己了。

    武悼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左狂打出性子来,容易把别人打死,因为他要非常收敛自己的力量,不然挑战者直接被秒杀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远虑

    对于左狂的这种私人乐趣武悼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只能还算不错吧。

    比起自己穿越前看见的某些更加恶趣味人要好不少,比如专门制作退婚小子,然后丢给他们神功秘籍,最终把他们都性转变成自己后宫的那种,才是真正的恶寒变态,相比之下左狂在一干精神变态中倒显得十分正常。

    他只是一个手痒难耐,渴望打架的武人罢了。

    左狂也不是只看上了武悼一个人。

    整个云州都是他的乐园,他就等着这个乐园中,成长出更多新的强者来挑战自己,而自己则将其当做可以随意打的游戏,开开心心的验证自己的武道狂想。

    这份气魄,常人未能企及。

    武悼听完后也得赞叹一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你抬头仰望的时候,你总是能够发现有一群耀眼的天骄人杰,他们的存在仿佛就是生来就为了让他人仰望的,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辛苦耕耘去触及他们所在的领域。

    左狂就是这样的存在。

    通过左芊芊这个丫头。

    武悼算是稍微了解了左狂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左狂会帮助或者突然找上自己,因为这个武疯子给予的帮助往往只有一次,并且随性而为之,而受帮助者一般是不知情,而且大多都不一定能够成长到左狂有兴趣的程度。

    什么是左狂有兴趣的程度?

    大概是炽落凤和李坏这两位的层次吧。

    在左芊芊的描述中,武悼才意识到,自己在玉山时原来就已经是见过左狂一面,当时他坐在轿车上,而自己如喽啰般站在路边的人群当中。现在回想起来,武悼还真的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左芊芊这个酒蒙子还想宽慰武悼放宽心。

    结果武悼丝毫没有被左狂盯上的巨大压力,反而是流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这种极端的痴迷于武道的神色,左芊芊曾在自己大兄的脸上见过,顿时是一阵恶寒,明白了武悼和左狂是一类人,唯一限制他的恐怕也只有力量本身了。

    目的达成,武悼又很给面子的陪着左芊芊喝了一会酒。

    左芊芊最终是醉醺醺的和武悼离开了酒肆。

    她在分别前抓着武悼的手臂痛斥!

    “伱,你这个混球,竟然敢瞧不起我,瞧不起……我我,呜呜呜,我跟你说,我可是非常漂亮的,你这个没有眼光的家伙……大兄他一般不会打死人,真的找上你,你就躲着,他他,他变的太多了,他和我一样……”

    “你喝多了,我帮你醒醒酒。”

    说着,武悼抬起了自己蒲扇般的双手。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响亮无比的在左芊芊面前打了一个刺痛耳膜的空爆之音,宛若蛟龙嘶吼的瞬间让她给惊醒了。

    结果再抬眼,武悼人已经跑的没影了。

    左芊芊顿时咬牙切齿,有机会她要在大兄面前,狠狠的告这厮的状!被打死算他活该!

    眨眼的功夫身形飘忽掠出了一条街的武悼停下来时忍不住咧嘴,他其实还是相信左芊芊说自己很漂亮这句话的,因为她明显是用自己的启藏神通修改了样貌身材。但武悼对她真的没啥兴趣,反倒是对左狂的兴趣更大一些。

    知道自己被左狂看上。

    武悼心中闪过了一丝急迫,他真得想办法从于吉的手中拿到神人画像了。

    根据锁龙镯提供的信息。

    他心中有一股奇怪的预感,那就是于吉如果要对沈天河下手,自己这个受过阴宅逆反龙脉加持的武人,可能老怪物也有兴趣也说不定。

    等自己用拳头把于吉老怪物打成两个小饼饼,再询问一二就是了。

    早晨出门,中午而归。

    一回宅子武悼就看见赤枪客在指导白司鱼拆卸组装手枪,以及如何进行保养。

    这手枪是肃武堂发给武悼迟来的配枪,已经是横练有成的武悼,对这玩意没啥兴趣,就丢给了白司鱼,正好她不练武也有点修为,反应能跟得上,这手枪给她防身正好。

    “你还精通枪械之道?”

    武悼有些惊奇的打量着赤枪客的娴熟动作。

    “还没成启藏的时候,弄死那些狼心狗肺的家伙,从他们家中一般都能搜出私藏的枪械,这款青雀三型手枪算是经典中的经典了。”赤枪客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以前劫富济贫的时候,可没少打手枪。

    诸夏武者对热武器的态度还是很开明,有合适的我也带上耍耍。

    “啧,真的该杀!”

    武悼一听私藏枪械就感慨那些地方乡绅的胆子大。

    天高皇帝远。

    除了造反好像就没那些家伙不敢做的事情了。

    白司鱼拿着手枪到一边玩去了,将空间留给了夫君和赤枪客,正好武悼这边好奇庞一在上次分别之后,经历了些什么,怎么那么久都没信,于是乎就和他交流了起来。

    赤枪客也没有瞒着武悼。

    上次在道路上一别,他就追溯是哪个人牙司这么狗胆包天,居然敢偷窃拐卖儿童。这一查,很快就让赤枪客查出了一些东西,他和一群义士发现了,云州有一伙强人,像是在为某个世家服务,专门拐卖妇女儿童。

    被拐来的妇女儿童,一部分会被贩卖给那些有需求的人。

    但还有一部分不知所踪。

    赤枪客在砸了地方人牙司,连续捅死了几个作恶的人牙子后,就继续追查了下去。结果兜兜转转,就查到了沈天河的身上。

    倒不是说沈天河也作恶,而是那伙强人忽然间盯上了沈天河这个富商,计划着沈天河死后,借着沈家的动荡,要把善款变恶款。然后这群人就被赤枪客给全突突了,死前还诅咒赤枪客迟早会后悔的。

    武悼这个时候倒是忽然想起来。

    当初他们一群武者结伴去爆玉山阴司的金币时,貌似那个生前左家人的文判鬼,也说过一样的话。

    “他们在为一个很大的东西服务。”

    赤枪客手蘸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两字。

    阴谋!

    “确实很大,我到现在都不能一窥全貌,看来我们无意中,却是查到了一起去。”武悼也手蘸茶水,写下了另外两个字。

    人祸。

    “有人为恶,我等武人需拔剑。”赤枪客不禁是叹息了一声。

    从他赤条条的开始屠戮恶人,这个世道的天好像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始终没有要放白的意思。好在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侠义之事,就如同武悼一样,在某些时刻,总有人会冲冠一怒。

    唯有,杀,方可止恶!

    用武悼的话来说就是,我看你们是欠屠屠了。

    “与君共勉。”

    “对了,心卓,我在查人牙当中,发现了一件事,可能和你发现的东西有直接关系。那伙强人是有意诱导他人为恶,破坏一地风水,并且提了一个词,这个词叫做,斩龙。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斩蛟龙,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可能是要斩龙脉。”

    斩龙脉,这个词在民间并不少见。

    它往往是和屠龙术结合在一起,据说是专门用来推翻一个王朝的秘术。

    据说在后宋时代。

    有一奇人唤刘基,便是斩龙脉的行家。

    据说后宋强亡,就有此人的一番功劳在里面,他斩了太多的龙脉,最终导致后宋的江山群蛟并起,有了一段时间的五代十国般的动乱。又逢鞑靼人入侵,来自草原上的邪佛余孽试图颠覆神州文明,而后宋最后一位宗亲,舍命在北薇之外击碎了草原邪佛的真身,彻底粉碎了北方蛮夷最后一次南望的勇气。

    这也是为什么诸夏得大统后,要不断的外伐教化。

    因为承接的是后宋天命。

    你至少得为前人雪耻报仇吧?

    “斩云州龙脉?这不是……找死吗。”

    武悼说到最后自己都有一点迟疑了。

    不过也不好说,以世家的脾性,为了在大争之世干一票大的,也不用多,就少数几个人谋划布置,确实是能够拉着一大群人下水的。而这票大的,很大概率是给世家的脖子松松绑,比如一直以来都在吃龙脉福利的左家。

    武悼心中顿时一惊。

    好像他已经把事情都串起来了!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证据,有着格局和信息,基本上啥事是谁背地里做的,都能够猜个大概。

    就比如长弓道人一行被火箭炮送上天。

    死士们袭击之利索,收尾之干净,这他妈很明显就只有那几家顶级世家才能养的出来,也只有他们能够有办法悄无声息弄来火箭炮然后掩人耳目的使用。

    如此说来……

    炽落凤回崇明,梅夫子到浦海,以及种种事件,包括自己这次的哪吒闹海,好像背后都是庙堂对于世家的敲打警告。

    不放心的武悼起身暂时失陪。

    他上楼去拨通了梅摘星的电话。

    自从武悼被调离宝山坊市后,来浦海助他一臂之力的梅夫子就留在了这里,依然是肃武堂参事之衔,目前在白安国校尉手下挂名。按照后续安排,他应该会安排成武悼的搭档,正好是亲上加亲,上官们估摸也只有梅摘星能够安抚的主武悼这个残暴的凶人。

    武悼电话打过去。

    很快就将自己的所知和推测告知于了梅摘星。

    梅夫子在电话那头听完后有点将信将疑的味道,倒不是他不信任武悼,而是这么大的事情,大多是武悼的推测,实际证据却没有。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浦海说到底还是地方世家力量占优。

    不过梅摘星还是表示,自己会把事情上报。

    武悼这边既然有了推测,那可以小心探查一二,但不要打草惊蛇。

    兹事体大,徐图缓之。

    然后梅夫子就话锋一转,热情的询问起了武悼打算什么时候回玉山?哦,短时间内不打算回?没事没事,我可以把女儿接过来,你们年轻人正好走动走动,联络一下感情嘛,不然天天打电话算什么事,面都见不着。

    显然梅夫子深谙见面三分情的奥义。

    苦口婆心的劝说武悼,别脑子里都是肌肉,他女儿这一个多月来的气质,真的是越发幽寂冰寒,那种凄凉孤苦感在见过武悼后浓郁到了极致,都快把他这个当爹的冻伤。可能再过几个月,梅孤雪的气质就要质变了。

    啪!

    武悼这边扯了一个信号不好的理由,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估摸梅夫子再说下去,接下里就是八抬大轿的问题了。

    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抽身离开浦海,而小师姐和梅姐姐两人他也暂时不想接到浦海来,因为武悼怎么都觉得这里像是一个炸药桶。真要接过来,至少得等自己实力强大到,可以镇压一地后再商议。

    武悼给自己的定的小目标就是如此。

    自己能够站在浦海顶层武力级别后,他就有底气把心爱之人接过来完婚。

    …………

    …………

    另外一边,梅摘星在被武悼无奈的挂断电话后,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有几分可信?”

    坐在他对面的白安国神情微微凝重,把玩着铁胆的手转个不停。

    “七成。”

    “你玉衡说七成,是刨去了一成天时,一成人变,那就是九成了。”都是老相识了,白安国立刻这可信度具体在几成。

    梅摘星沉默不语。

    “这件事得告知于都督。”

    “你以为都督不知道吗……”梅摘星忽然间爆出了一个猛料。

    白安国听后都心中悚然。

    “都督要面对的问题,比我们多了去了,那个位置如履薄冰啊。”

    且不提虎视眈眈,要虚与委蛇的世家,就是已经被世家操控的镇魔司,就能在各方面掐住肃武堂的脖子。庙堂试图夺权,撒下来的人,自然也会被世家所拉拢收买,浦海肃武堂都督就面临着这种困难。

    你不知道你身边有多少人是敌人。

    有多少人是在通风报信。

    梅摘星很担忧他们的上官,在还没有把握之前就被迫行动。从古至今,弱势的一方如果被动行动,事情往往就会失败。

    这类事件,三国志里简直不要太多。

    而且最要命的事情是,肃武堂都督实力是不如镇魔司司岁和世家最强的左狂。

    更不用说,世家那一堆正在缓过劲来的老怪物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始避劫

    一直以来,武者和道士之间的差别,强弱和难易都是诸夏超凡圈子津津乐道的话题。

    这种话题热烈程度。

    相当于武悼穿越前,在三国贴吧发帖询问,到底是关羽威震华夏更强,还是赵云单骑救主更牛逼,基本上战力的撕逼一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更别说这时代娱乐活动不多,在报纸上打口水战撕逼就成了常态。

    好在这年头大家还是要脸,珍惜自己的笔名。

    发稿前都要润色。

    撕逼归撕逼,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并没有那种我只是为了攻击你,并不在乎辩论输赢的情况发生,自然也就没有了泼妇骂街的口吐芬芳。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武姓人士所言。

    他有一个朋友也在这类报纸上舌战群儒,并且战绩颇丰,曾以天涯客之名,引得数不清的挑战者望之叹服。

    真的是朋友!不是他自己!

    而这个朋友,就是不斩和尚。

    说实话,人闲得蛋疼了,总想给自己找点事情。不斩和尚是典型的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头,不在乎外相的释家门徒。所以在宗门中无聊时,他就会就武者和其他职业对比的话题,发表自己的见解。

    大家都知道,和尚打机锋有一手。

    靠着这度化世人的本事,不斩和尚能喷得别人心服口服,若有所获。

    武悼在出发前,特意打不斩和尚的电话,向他询问了相关事宜。大意就是,你兄弟我可能要对付一个老不死方士,你有什么好建议的吗?这些家伙一般都有啥手段?能不能支点招?

    其实本来武悼是打算询问正阳子的。

    但正阳子的电话打不通了,询问不斩才知道,俏道士最近要去一趟金陵。

    原因是南都最近有道门的聚会,道门一干牛鼻子也有意接触一下南都的天才。

    比如有一位狂生悍不畏死,仗义执言,在庙堂上怒斥巨蛀。也有一武者,纳妾众多,似乎妻妾成群,增多后他也会变得更强。还有真仙之影,在南都街头巷尾出没,好好的惩戒了狗仗人势者。更有祥瑞神兽天降,诸多强者因此受益顿悟。

    浦海很精彩,但诸夏不只有浦海。

    外面的世界同样精彩,几乎处处都有故事,也处处都有一时人杰天骄涌现,他们都是彼此故事中的主角,碰撞时迸发出了灿烂迷人的火花。

    不斩提醒武悼。

    要对付那种老怪物方式,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给他开坛做法的机会。

    用最快速度运起气血劲力给他打死。

    然后不要过久停留。

    这些老怪物为了苟命,别的没有,分身可以说是一大堆,甚至都给自己玩成了多魂症,自己和自己开杀都极有可能。所以锤死一个,就润远点的,被找上门也不用害怕,因为这些老家伙肃武堂和镇魔司一直想找他们爆金币的,他们不敢对公门中人乱来。

    不斩和尚强调了。

    不要给道士开坛做法的机会,修为越高的道士,有了充足准备的情况下,他打阵地战发挥出来的力量是越可怕的。光是撒豆成兵,牵引地脉,都能让武者如陷泥潭。

    更别说那些玩的脏的。

    什么毁伱气血,定你神魂,坏你肉体,熄你真力,手段一个比一个多。

    夸张一些的极境道士。

    已经可以瞬发道术符咒,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有钱人的打法。不过武者也是有优势,气血和不吃准备,上来就给你莽莽莽!劲劲劲!战战战!直接给你道士轰杀了,任由你有千般法术也没辙!

    有了不斩和尚的这些提醒武悼心里就有谱了。

    是夜,月明星稀。

    晴朗的夜空透露出不似人间的美景,在为数不多的绕月朦胧云雾衬托下,天上的一切都显得极为美好,宛若是仙人居住的琼楼玉宇一般。

    沈家祖宅。

    此刻武悼就抱着太阿和七星,不起眼的躲在一处阴影当中,观赏着这番美景。

    五位启藏武者分别站位,收敛气血波动,藏匿于阴影当中,相互之间时常挪动,观察四周,将沈家祖宅附近的情况尽收眼底。而彼此之间也是相互查看,能够有一个照应,提防于吉出其不意。

    而沈天河则是点亮了祖宅的灯火。

    静静在此等候。

    今天是七月十二。

    宜,出行。忌,行丧。

    再过三天就是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武悼感知开启着,眼睛时不时闪过银芒,打量着四周,心里还能够抽出精力来,想想中秋的时候怎么把白司鱼介绍给父母。之前有过铺垫,这次应该不会太突兀吧。

    正在武悼有些心虚的思考着家宅和睦问题的时候。

    赤枪客从一边爬了上来。

    “你怎么还不换位置?”

    “想事情呢。”

    武悼随口回答道,才是准备挪地方。

    “等一下,你说我们这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于吉今晚会不会不来了?”赤枪客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这也很正常,换任何一个武者,在房檐上猫个五六小时,都会觉得不耐烦。

    要不是沈天河信誓旦旦的说。

    于吉会在今晚过来,收割他这个聚宝盆聚集起来的运气,估摸这个时候大伙都要撤一部分人暂时歇息一下了。

    “来是肯定回来的,对方是有名的方士,在传说中更是仙人,盛名之下无虚士,要是那么简单就出场被我们逮着,我可要怀疑对方是江湖骗子了。”武悼眼中银芒流转,他习惯性的扫视了四周一圈。

    “你说的也是,也不知道这有名的仙人等会以什么方式的登场啊。你说他是从月亮上飞下来呢,还是一阵烟雾带来,亦或者金光闪闪,地生莲花什么的。”

    在武悼视线触及不到的死角处。

    赤枪客的脖子处的肌肤一阵诡异的抽搐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肉之下抽动一样,他提着的赤枪枪尖也无意间划过一道寒芒对准了武悼的后心。

    “他怎么登场我不知道,不过……”

    出鞘的太阿瞬间回刺!!

    “……你怎么死的,我肯定知道!”

    嘶啦!!!

    剑脊出的蓝紫色流云纹路在划动间带起了凶厉景象,若有纷乱的煞气、杀念、森寒随之流淌蔓延了出来,来自神兵的兵煞像是要择人而噬一般,顺着这凌厉的一刺咆哮而出!

    赤枪客被这一剑刺穿了躯体。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困惑。

    “你就不怕杀错人吗?”

    “错了我再道歉。”武悼理所当然的收回了悍然出鞘的太阿。

    顺着他收回的创口,“赤枪客”身上并没有鲜血流出,而是有着某种无形无质之物,被太阿的兵煞给强横的湮灭镇压了。“赤枪客”深深的凝视着武悼,最终开口饶有兴趣道。

    “你……真是有趣啊,好像……”

    但还没有说完,眼前的躯体就在一阵低沉的哀鸣之中化作了绿色的鬼火。

    从鬼火中隐约能看见一张痛苦人脸,最终完全消失。

    ‘劫种(白)+1’

    居然是给劫种的?

    武悼稍微有一些意外,看来这东西在系统看来已经不算人了。

    他这边刚刚弄死伪装成赤枪客的鬼东西,其他地方也是有了些许动静。方才武悼果断出手,是因为他在其他人躲藏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些东西才做出判断,其他人就未必有他这种判断了。

    然而结果却让武悼有些意外。

    当气血尚未平复的无人相隔着一段距离交谈后才得知。

    除了武悼这边是精良伪装之外,袭击其他人的,都是粗劣的纸人。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是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但我们连他的痕迹还没有找到,这很不利。”

    赵奢拎着翎羽剑,寒光阵阵闪烁,显然这也是一口有灵性的兵刃。

    “我出去。”

    武悼承担下了情况未知时的危险任务,他知道对付于吉是不能拖的。

    “我随武兄一同,我们都身负横练武功,遇到那妖道能抵御一二。”齐嶆决定一同前去。

    “那沈老爷的安危,就交给剩下的各位了。”

    不多时。

    两道身影犹若飞熊掠空,一前一后的跃出了沈家祖宅的围墙。一人朝南,一人朝北,气血激发犹若长虹贯日,浩浩荡荡的朝着四面八方辐射而去,携带着武道信念的气血,仿佛一波波海浪在颠簸翻涌,只要有反应的东西都能够感应个大概。

    这种大范围辐射,不计气血消耗的挥霍。

    也只有启藏武者能够短时间负担的起。

    武悼此刻犹若是一尊正在自由行动的天王圣像,怒目圆睁的双目银轮转动不休,其威势鬼神远避,他捕捉着在气血辐射内任何风吹草动!

    ‘在这里!’

    迅速锁定了一处在烘炉气血的焚烧下扭曲不定的虚幻之影。

    武悼下一刻仿佛是插上了翅膀的猛虎!

    抽出双神兵,撑起了应龙真甲!

    武爷爷来你这里避劫了!而避劫的方式就是把你屠屠了!

    在武悼强而有力的思维支持下,运转起来的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携带着玄门正法的避灾奥义,把武悼的冲刺速度推到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地步。

    以至于他冲过来撕破于吉的伪装时。

    这个黑衣道士脸上漠然无比!

第一百七十章 太平要术

    “呔!妖道纳命来!!”

    像是撕开一张纸那样轻而易举的轰碎了拦在面前的道术障碍,武悼立刻是捕捉到了身着黑色道袍的于吉,他旋即狂暴的冲向了于吉,横刀七星轻而易举的在这片晃动空间中劈出了数道刀罡。

    刀罡碎妖术,太阿镇妖魔!

    被锁定的于吉面无表情的捏起手印。

    “风来。”

    平地顿时刮起了狂风,呼啸的狂风飞沙走石,化作了无穷阻力,无孔不入的绵长不绝之力非常有效的阻挡住了奔袭中的武悼。

    特别是双脚一离地,立刻是有被掀翻倒地的感觉。

    那并非是错觉,鼓动气血的武悼在这一刻,敏锐的捕捉到了,藏在狂风中至少有五种灵气蓄势待发变化之势。如果自己一旦露出破绽,于吉可以立刻转动风势将他进一步压制。

    这是道士最喜欢的手段。

    在对付武者时,牵动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力,将武者的气血彻底耗空,再慢慢的料理收拾。

    短短五百米,在暴风中犹若不可跨越的天堑!

    仅仅一道法术显然不是于吉的极限。

    他捏着的手印灵巧转变,同时微微颔首的口吐一股古怪音节。那音节酷似闽南地区的方言,在念诵间原本的狂风中顿时是多出了丝丝水气。

    有风就有雨。

    风助雨势!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在狂风中巍然不动的武悼抬头,便看到了自然盛景。以他的目力,看见了从天穹顶端倾泻下来的巨量雨水,就仿佛是在大平原上,远远看见雨水接天连地成一线如千军万马般奔涌而来!

    一滴滴雨水落在武悼身上。

    ‘好重!!’

    那雨水似乎裹挟着无穷的重量,一滴滴落到武悼的身上,就像是背负上了一座座假山,转眼间武悼就被深深的镇压到了泥泞的土地深处。他的脑袋都很快被埋进土中,发出了暴躁的怒吼。

    呼风唤雨!

    漠然肃立的于吉所展现出来的写意道术,如果正阳子在场的话,绝对能够明白于吉的可怕之处。

    随手制住了武悼,按照其他寻常武者十倍镇压的力度来施展,于吉这边手上掐算着,视线却是投向了远方的沈家祖宅。沈天河的气运还没有到鼎盛,不过也快了,这活人聚宝盆最后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轰!!!

    数不清的泥土砂石被炸开!远远的溅到了于吉的衣袍上!

    “别拿山压老子口牙!!”

    脱困的武悼暴呵如雷,对着远方身影缥缈潇洒的于吉再度猛扑。他身上层层浮现的真力甲,搭配着避劫妙经的运转,原本犹如几十座假山压在上的重量骤然被卸开,附近的地面刹那间被轰出了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还能动?”

    于吉淡然之色终于是有了一点变化。

    下一刻。

    轰隆!!!

    一道雷霆骤然间在天上炸开,牵引下来的雷火精准的命中了武悼。于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而神念却惊愕的捕捉到了,几乎没有受到多少损失的武悼从雷火的余波中冲出,直接扑倒他的面前。

    下一刻于吉就被武悼劈翻。

    嘶啦!!

    将的于吉用七星瞬间砍成了几块,身上还冒着焦黑气息的武悼定睛一看。倒在地上的,却是一个草人。

    替死术?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于吉的声音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他正饶有兴致的凝视着武悼,那视线像是一个狂热的科学疯子,忽然间发现了一个稀有素材一般。

    “我是你武爷爷!”

    武悼一口血沫吐在了地上,提着七星太阿再度掠向这个妖道。

    “你的道路很有意思,南斗北斗、天机之数、真龙护体还有一点祥瑞辅佐,地脉青睐。要不要来当我的护道人,我带伱飞升。”于吉越是观察就越觉得武悼有有意思,他身上带着的传承,好像完全变样了。

    变成了适合他的形状。

    “我当汝亲爹!”

    劈头盖脸而来刀罡,瞬间将于吉给淹没,这一次武悼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劫种(白)+6’

    ‘死了?’

    武悼不禁是皱眉,这一次于吉就这么轻松的被自己给宰了?果然武悼的猜测是正确的,风停了雨停了,但于吉的声音再度响起,从另外一个方向的黑暗中,一个神情冷漠的于吉慢慢走了出来,看来刚刚被武悼劈碎的,只是一具分声。

    丝毫没有因为武悼亲切热情的问候家属而发怒。

    “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

    “当然可以,你且站在那里不要走动……”武悼嘴上应和着,下一刻开启了神门态的他,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于吉的面前!

    太阿凶悍刺出!

    叮!!!

    金铁交鸣之音仿佛是要撕裂耳膜一般剧烈。

    于吉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庞大的蒙面虚影,这虚影头戴黄巾,有四只手,分别手持刀枪剑戟,好似厚土一般力道无穷,仅仅是一只手的剑就挡住了武悼的刺击。

    太平要术·黄巾力士!

    这是武悼第一次在开启神门态,力量在全面增幅的情况下,被纯粹的力量给压制住了。这尊四手力士力量大的着实恐怕,搭配着它手上那巨大化的武器,武悼在它面前,就像是试图挑战巨人的矮子。

    “冥顽不灵,还是把你打个半死再说吧。”

    没想到武悼能够逼得自己动用这个分身,于吉也是决定陪他好好玩一玩。

    “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察觉到这个于吉分身似乎不会之前呼风唤雨那一套,武悼狞笑着催动应龙真甲。眼前这个分身,让他的武者之魂燥起来了!

    神门态!二十七层应龙真甲!圣像金身!

    冰肌体魄!十倍气血!阴符天机经摄入、避劫救命妙经全力催发真力!

    这一下至少是武者百年积蓄之威!你挡得住吗?!

    宛若凶兽一般咆哮嘶吼了出来,武悼这一击自上而下抡圆了的横刀纵劈,仿佛是要将四手力士给斩碎!

    连山拦在面前,他都能劈开!

    在全力忘我的将所有力量发挥出来的那一刻,从七星身上闪亮出来的北斗虚影,直接将天空暗淡的月光光芒给给盖过去了。一团浑然天成的刀罡就这样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的落在了四手力士支撑起来的兵器上。

    双方的碰撞让方圆二十米的湿润土地猛的朝下沉了半米。

    武悼二十七层应龙真甲轰然爆裂,整个人的肌肉都膨胀了一圈,一口逆血就上涌从口中喷出。

    四手力士看上去没有受到什么创伤,但四种武器瞬间爆发出来的劲力,的确是它所能够输出的极限了。这种级别的力量,轰杀一些比较弱鸡的启藏武者都不是问题,结果被武悼给硬生生抗住了!

    “呸!再来!”

    武悼擦了擦嘴角的唾沫,露出了染红的牙齿,悍然的再度扑上来!于吉连忙操控四手力士,四类巨型武器借用厚土之力,宛若四座小山轰然砸下!

    凶人和力士的每一次全力输出爆发,碰撞到一起都会发出炮弹爆炸的震撼轰隆声响。

    轰!

    轰!轰!轰!轰!轰!轰!!!

    每一次碰撞武悼都会吐一口血,整个人的真甲碎裂又修复,在第五次碰撞的时候,他已经摸清楚四手力士的极限力量在哪里。而在第八次碰撞的时候,圣像金身更是气血激发中浮现出了一抹宛若要焚烧万法的凶威!

    应龙真甲克妖邪,圣像金身破万法。

    在受损中不断修复自身,疯狂叠甲的武悼终于在气血焚烧中把握住了那个点,那个能够将眼前这个道术秘法给烧死的点。

    于吉,直接被点燃了。

    火中做自己的于吉分身猝不及防,四手力士的力量输出骤降了一成。

    第九层碰撞狂啸中的武悼就靠着这一层力量的胜利,抓住了于吉最大的破绽,七星劈碎了挣扎的排斥道术,太阿径直捅入!

    于吉依然是平淡冷漠的看着武悼,和凶暴狂热中的武者看起来格格不入,完全是两个画风的东西,而武悼也终于是发现了于吉哪里不对了。

    “你这个没有武道之魂的东西,被固定死的玩意!去死!”

    然后武悼再次手撕了于吉的一具分身,画面极度残暴血腥。

    ‘劫种(白)+11’

    武悼扯掉了身上的碎布片,兴奋狞笑的四望黑暗深处。又是一笔劫种进账,区区吐血内伤算什么!?

    “来呀!继续来!”

    “你这种死物,和我这匹夫武人相比又如何?”

    “桀桀桀桀,哭吧,叫吧,我会拧下你的脑袋,然后就乖乖去死!”

    面对武悼嘲讽拉满的嘶吼,于吉似乎也是被这个凶人狂暴的姿态给震慑住了一般。半分钟都没有动静,然后五个于吉陆续从黑暗当中走了出来,这些分身无一例外的表情淡漠,丝毫没有对于死亡的恐惧。

    它们没有对于死的恐惧,也没有对于武的赤诚,更没有那份对于生的极度渴望,和死的畏惧。

    武悼好怕啊!!

    他现在简直怕的要死!

    正因为是怕的要死,所以他才能够极尽所能的不断拼杀,爆发出了自己都没有想过的力量。

    宛若是力士降妖魔。

    四个于吉的身后分别浮现出了不同的力士,将武悼团团包围,而剩下那位则在最远出开始捏法印颂唱经文。

    太平要术·呼风唤雨!

    太平要术·黄巾力士!

    还没有结束,最远处那位于吉拿出了一把剑,一把让武悼感到了致命危机的翠玉长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救我呀

    那翠玉剑长三尺,护手极为精美,通体雪亮,寒光逼人。

    与其说它是屠戮的凶器,还是用艺术品来形容更为贴切。那是一口法剑,能够施展出独特法术的法剑,从一开始于吉都是在空手施法,现在武悼终于是逼得他调动出更多的力量了,而这股力量是极为震撼的。

    面对四位力士的包围。

    外面还有一个家伙正在准备放大招。

    武悼也收敛了自己的张狂之色。

    这于吉还真的是有求必应啊,分身和不要钱一样的朝外撒,但比较尴尬的是,武悼到现在都没有能捕捉到于吉操控全局的那个分身。

    他知道于吉肯定有一个掌控全局的分身在。

    不然如此之多的分身光是下命令多线操作,各个分身之间都要起冲突了,何谈配合,况且身后的沈家祖宅感应波动也是爆发了战斗。

    “武校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今天想保沈天河,可他受了泼天富贵,今天就是该还的时候了。”于吉听说过武悼,从这一刀一剑的神兵锐鸣判断出了眼前匹夫的身份。

    “这富贵给你要不要?”武悼言下之意就是,你没爹没妈就能随意消耗别人的爹妈?人家可是有爹妈亲人的。

    “方外之人,钱财功名早已视为身外之物。我所求,只有长生久视和飞升上界。”

    于吉像极了道家所说的那种无欲无求的忘情姿态。

    他也不是傻子,知道武悼凶厉难缠,操控着四尊黄巾力士已经包围逼近了过来。像是武悼这样的纯粹的武者,于吉并不多见,这种武者难缠之处在于,他随时都有可能给伱创造惊喜,仿佛是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而恰恰这份可能性,是那些老怪物羡慕无比的,因为他们已经在漫长的苟命岁月中,失去了那颗一争的心,上限似乎已经被固定死了。

    所以于吉才会说出,让武悼当自己护道人这样的话。

    武悼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我和你这妖道势不两立,尔绝情绝性,该杀。接下来我就要用我的毕生所学,将你的分身统统送上天!”

    刹那间!气血激荡!心跳如雷!

    维持着神门态的武悼整个人身上的气血宛若烘炉,汹汹燃烧着催发到了一个极限!充足的应龙赤甲也在他周身,浮现出威严凶厉的龙纹,衬托得武悼像极了活过来的天王圣像,怒目圆睁的双眼仿佛要将于吉再度点燃!

    于吉那淡漠神情也不禁提起了一丝认真,他认得这份功法。

    圣像明王不动决。

    可以说是一切咒术的克星。

    武悼已经非常接近这门横练真功的质变层次了,于吉并不想刺激此刻气运勃发的他,免得这莽夫突然就悟了。

    咚咚咚!!

    在狂跳的心脏擂动声中,传出了武悼的怒吼。

    “妖道睁大狗眼看好了!我的绝技!”

    北斗天罡救劫护命妙经救我呀!

    下一刻武悼的身影在以双腿差点骨折为代价的损伤下,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角度贴地无视重力的朝着四个方向分别爆射,然后从黄巾力士的封锁缝隙中猛然穿了过去!

    避开!避开!避开!

    武悼的启藏神通运转到了极限,他的视野中数不清的杀劫死劫由炁而生,和救劫护命妙经遥相呼应之下他能够做到尽数躲闪。

    势若奔雷的武悼冲出了包围圈。

    带着暴走癫狂之势扑向了最外层的于吉,让于吉连忙是抬起了手中的翠玉长剑,准备将这口飞剑施展而出。

    然后武悼猛然折身。

    头也不会的朝着沈家祖宅方向奔驰而去。

    在错过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的笨重力士时,武悼抄着太阿和七星还没有忘记给它补上一刀,他此刻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了喊出绝技,然后反复奔驰也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等于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两具分身角度已经被干倒。

    而武悼这边已经是屠屠完就拍屁股走人。

    废话!

    不走人等着留在这里被这个妖道围殴死吗?

    武悼是莽了一些不代表他真的是没脑子的傻逼,这种情况他绝对是果断回去喊人,然后并肩子一起上搞死于吉。

    反应过来的于吉,有些无语的望着武悼跑得飞快的背影,他居然是被这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莽夫给骗了。

    默不作声的于吉掐指一算,表情中带上了一丝困惑。

    “怪哉,这莽子到底是从哪出来的?”

    武悼给于吉的感觉有点像是他在太平洋上见到的那个名为李坏的武者。

    于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神情不太自然的抽动了一些,很快从黑暗中走出了更多的分身,共有十一具,他们一抬腿便是缩地成寸般快速朝沈家祖宅方向赶去。

    …………

    …………

    在武悼和于吉的诸多分身激情互殴,享受着太平要术的全方位按摩时,其他人这边也是陷入了厮杀当中。

    和武悼一同出来的横练武者齐嶆,遭遇了三个于吉的分身。

    他比较倒霉。

    大概是武悼那边让于吉有了心理阴影,所以于吉一上来就是力士压制,道术削弱,打算给齐嶆磨死。结果齐嶆身如玉虫,玩了一记金蝉脱壳,在于吉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所以齐嶆是比武悼先赶回沈家祖宅。

    而祖宅这里同样有了异变。

    一具又一具的纸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不仅是模仿各位武者的面容气息,还把沈天河也给卷了进去,让留守祖宅者差点是着了它们的道。

    这些纸人并不简单。

    当一具具纸人出现的时候。

    沈天河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仿佛从纸人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借着他那被篡改后的命格,冰凉阴毒的渗透进来。聚宝盆中,似乎掺杂进了什么可怕骇人的东西,直接的通过沈天河,通过沈家祖宅开始影响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冰冷入骨寒意的剥夺下,沈天河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道让他咬牙切齿的身影出现于面前。

    “沈天河,你享尽人间富贵,受尽人间苦楚,今日起劫数已圆满,无需再苦苦挣扎,我赐你长生……”

    刷啦!!

    下一刻一道锐利无匹的剑光划过,撕碎了沈天河面前的虚影幻象。

    却是世家子赵奢提着自己的宝剑找了过来,此刻赵奢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汗水,但整体还算是平稳,他直接抓住了倒地的沈天河一把提起甩到了背上。

    “沈天河,你还清醒着吗?”

    “……我还没死。”

    沈天河逐渐缓了过来,等到他意识清醒时,发现赵奢正带着他躲避各个角落,乃至于屋檐上出现的纸人。

    在昏暗的月光下。

    数不清的纸人像是本就在此一般,凝固着簇拥着出现在了宅子里,它们争先恐后的望向了沈天河,仿佛都是活过来了一般,眼睛中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渗人邪性。一旦你的视线不在它们的身上,它们似乎就有了小动作,将恐怖氛围拉到了极致。

    夜色之下居然是这般恐怖的场景。

    沈天河这个普通人难免心中惊惧!

    “这,这是……”

    “别问了,我也不知道,这些鬼玩意好像无穷无尽,冲着你来的。我们不能停在一个地方,等外面两人回来再说。”

    赛武松和赤枪客很快就杀过来和赵奢汇合。

    他们今天算是埋伏不成反被骑了。

    被骑就被骑吧,反正谁拳头大谁就是上面那位,武者在这方面早就习惯了。没完没了的纸人,一不留神就会猛的扑过来,赵奢三人的兵器此刻大显神威,特别是前后开路的两杆枪,舞动起来简直是大风车,管你什么纸人都直接抽飞出去。

    猛杀猛冲,来至中庭。

    却见齐嶆这边硬顶着数个纸人能够撕裂钢铁的噬咬和拉扯,硬生生的突了进来。

    “武心卓呢?!”

    赵奢连忙剑射寒光,真力化作道道剑气替齐嶆解围。

    “他还在外面,怕是被那妖道给困住了。”

    齐嶆能够感应到武悼那边爆发的激烈战斗,但隔着一个祖宅,他就是想过去援助,也是有心无力,还是先汇合聚集力量再说。

    “等一下,沈老爷的情况好像不对。”

    赤枪客敏锐的察觉到了沈天河此刻的异状,连忙提醒他们。

    四位武者当即是挑选了一间偏房,守住门口,将脸色灰败,气息衰竭,眼睛却愈发明亮的沈天河放下。怎么看这富商都是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几个武人可不敢随意挪动他了。

    沈天河死死抓住了赵奢的手。

    “各位,我知道了,我知道那妖道想用我做什么了!”

    “但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你们快动手,现在杀了我,杀了我,至少不能让妖道得逞,我宁愿给别人。”

    当气运被催发到了极限时,沈天河看见了某些原本他不可能看到的东西,准确来说是龙脉国运借机呈现给他的。所以沈天河意识到,想要让于吉算盘落空的话,只有这一条道路可以走。

    这是他唯一能够复仇的方式!

    “这……”

    赵奢略有犹豫,他不确定沈天河这是不是疯了。

    况且对这样一个名声绝佳的富商动手,他们这些为了义字而来武人,必然是会心中犹豫不安。

    “快啊!不然来不及了!!”

    沈天河的表情略显狰狞。

    而外面却传来了武悼的怒吼。

    “别躲着!那妖道快来了,速速出门我们合力戮之!”

    武悼这凶煞圣像一出现,纸人们就像是小姑娘见到了筋肉壮汉,一个个瞬间跑得没影子了。别的不说,这武悼还真的是纸人的克星,再多的纸人在他面前都和杂鱼没有区别,来多少手撕多少。

    瞧着这煞星一路从外面推土机一样拆进来,纸人们也顾不上于吉的命令了,纷纷退避,不敢直面这凶人。

    “我们在这!”

    赤枪客连忙是提枪砸开了房门。

    此刻武悼的状态其实没好到哪里去,闪出包围圈的那轮极限爆发,让他的内伤加剧了数分。好在是身体结实耐操,自我修复一直在发挥作用,把他的潜藏的气血都给调用了起来。

    “妖道有很多分身,我刚刚杀了他几具分身,怕是还有不少,等会……”

    “武校尉!武校尉!”

    气若游丝的沈天河突然间猛的扑了过来。

    他抓住了武悼的手,眼睛等大,似乎是在看什么东西,然后是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妖道,你的算盘落空了!”

    与此同时,已经来到了沈家祖宅外一步之遥的于吉猛然间停下了脚步。所有分身都齐齐抬头,诡异无比的望向了天空中一轮正在闪烁的星斗,他们不由得落寞叹息,这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轰隆!!

    一道巨大的雷声下一刻响彻了天地。

    武悼都被这仿佛在头顶炸响的暴雷吓了一跳,这天威爆发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天地间至刚至阳的力量就是天雷。

    沈天河很干脆的晕死了过去。

    “这就是天命吗?”

    忽然于吉的声音幽幽从一侧传来。

    五位武者连忙是戒备望向于吉。

    却见于吉的身子焦黑了大半,气息虚弱无比,手上捏着一幅残破的画卷。画卷上的赤衣神人,正笑呵呵的看向画外之人。

    而沈家祖宅之外。

    远处的高坡上,一道人影像是吃撑了一样,正慵懒的躺在地上伸懒腰,然后才是像狐狸一样爬起来开溜。

    “本来还有一段时间的,处理你们也没问题,结果就是差了那么一点……”于吉深深的看着护卫着沈天河的五人,他表现的确实有些虎头蛇尾,中间似乎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武悼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于吉手上的神人画像。

    几乎是在看见它的一瞬间,武悼就有了某种很特殊的感应,那就是自己所缺失的一部分!他需要它!

    “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于吉的身形缓慢崩溃,整个人最终在众人面前灰飞烟灭,只留下了那非常经典的反派式发言就彻底消失了。

    ‘劫种(白)+21!’

    武悼这边也听到了从未有过的大爆声响,他好像从于吉身上爆出了巨额劫种?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雷劈

    于吉死了,他的分身死的非常随意。

    就像是老天爷忽然开了一个玩笑一样,一道天雷劈下来,直接给于吉在这里掌控全局的分身给劈死了。

    这简直是……

    虎头蛇尾啊!

    对于其他人来说,今夜最多是有惊无险,哪怕是武悼其实都没有非常严重的生命危险。想什么筋脉受损,内脏破裂这种小事,靠着自己的圣像金身硬挺一段时间,不动手应该也没有大碍了。

    武者的优点之一。

    生命力特别顽强,由武者所组成的军队,可以大幅度的减少后勤和医疗的压力。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把逐渐稳定的沈天河安置在一边的房间中,赵奢这个见多识广的世家子此刻也忍不住开始迷茫。在即将决一死战的时刻,于吉这妖道突然被一道天雷给劈死,他们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战意全没了。

    他奶奶的,心里有火没泄出去啊。

    要不是理智还有,恐怕他们五人就得内部操练一番了。

    “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

    有点虚弱的齐嶆提出了一个猜测。

    刚刚那道天雷简直是专门冲着于吉去的,他们去外面看了一下,除了于吉在的地方被轰出的焦黑,近在咫尺的沈家祖宅围墙,连屁事都没有。更不用说,远处的村落了,他们的争斗并没有波及无辜者。

    “我倒是觉得,是这妖道作恶多端,被老天爷正好发现给打杀了。”

    赛武松倒是懒得想那么多,他觉得既然于吉死了,那自然是万事大吉。

    至于什么还会再见面的。

    那就等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得看看,他们拼了命救下的沈天河。这人好不容易救下来,可别莫名其妙又死了,那他们的付出可白白东流。

    “心卓,你觉得呢?”

    赤枪客这边擦拭着自己的那杆赤枪,注意到武悼这边一直在研究那副神人画像,便是出声询问。

    “我觉得还行吧,于吉已经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武悼有点心不在焉,不过语气神态还是正常的。

    这倒是让其他人稍微放心了一些。

    这幅残破的神人画像,是于吉被天雷劈死后留下的唯一东西。其他人本来还有点兴趣,但瞧着是残破的,而且武悼也直说了,这是他极限之路的一部分,那么同生共死过的他们,自然不会抢夺。

    且不说自己用不用得上吧。

    观想图这种东西还是太玄学了,不是配套的,你观想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会给你一个大惊吓也说不定。

    何必为了一幅残破的观想图和武悼这个补全传承者起冲突。

    其实武悼这边是隐约能猜到于吉是怎么死的。

    在沈天河扑过来抓住自己手臂的那一瞬间,武悼冥冥之中就有了感应。他看到了愤怒的龙脉在奔腾,好像是终于发现了身上恼人的虱子一般,星光闪烁作为指引,便是抬起爪子摁了下去,恍惚中好像还看见了一个人影,然后于吉就被雷劈死了。

    真是苟的自由,死的随机啊。

    不过比较有意思的是。

    于吉最后一个分身,居然给他爆了那么多的劫种!

    说实话,足足21点白色劫种,这绝对是超标了吧。况且于吉那最后一道分身,按照武悼的判断,他至少应该是启藏六重左右的实力吧。要爆劫种,应该爆绿色的才对,结果爆的是白色的。

    虽然给的挺多。

    武悼寻思了一下,估摸是系统觉得于吉分身的死,自己并不是占据的主要功劳,没有全额分给他吧。这也算是给武悼提了个醒,劫种这种东西,想获取的话,借助外力所得应该是会大大减少的。

    不过也可以证明,于吉已经不做人了。

    长生是有代价的。

    而像他那样分身铭刻道术,不要钱一样洒出来,肯定也是有代价的。

    他的分身,好像并不是自我分裂出来,而是抓了无辜者进行制作的一般。也难怪系统会将其的分身,判定为妖魔鬼怪一类。

    主要问题还是在残破的神人画像上。

    这幅画只剩下了半截,从缺口处能够看见烧焦的痕迹,正好是烧到了神人的胸口处。画上的神人面容模糊不清,显得神异诡谲,背景也分辨不出什么详细之物来,但脑后的一轮神光却极为精妙。

    那是这幅画唯一有神韵的地方。

    可能之前许多地方都有神韵,但比较可惜的是眼下只有这个地方存在了。

    如果不是还在沈家祖宅。

    武悼恐怕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给这幅画加点了。

    不过他们这一次算是破坏了于吉的某个计划吧,沈天河好像已经不是聚宝盆了,那一瞬间的触碰似乎让他的身上被篡改的命格复原了。当时武悼是能感觉到,愤怒的国运差点连沈天河都一起给焚烧了。

    这个可怜人估摸没了聚宝盆,还会更开心。

    就是他的生意,以后可能会一落千丈。

    “那于吉,现在会在哪里呢?”

    武悼虽然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力量根除后患,但不代表他没有门路去搞于吉。老东西就该狠狠的爆金币,相信肃武堂和镇魔司不少人,都对这个一身都是宝的妖道感兴趣。

    “沈老爷醒了!”

    …………

    …………

    诸夏七十二省之外,欧联区域。

    格陵兰。

    这个一年似乎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冬季。

    来到这里望着万古不化的臻冰,颇有一种自己来到了世界尽头,享受着天罡磁煞和地脉神光的多重视觉享受。聆听着来自冰海深处不知名异兽的呼喊长鸣,仿佛心灵在这里都被洗涤了一般。

    在冰山之上。

    于吉盘腿打坐,望着眼前天穹深处一抹似有灵智的离火,仿佛是在僵持当中。

    但忽然间,他眉头一皱。

    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他右手掌心处多出了一抹裂痕,随即这抹裂痕就消失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失败了倒也在预料之中……”于吉微微低头,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是在白雪冰山的根部,有着黑色的海洋在翻涌蠕动着。

    一张张不同形状,长着牙齿的嘴巴从黑色海洋中生出。它们胡乱堆砌在一起,对着冰山之上的于吉发出了重重叠叠的声音。

    “于吉,伱压不了我太久的,你拿我来刷功德,因果报应,我已经从你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阴符天机经的味道。真好啊,除了我也有人练成了。”

    “蜉蝣,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离火不灭,你就别想出去。”

    于吉低头望着下方那群让人掉理智的生物,倒是微微感叹又是一个迷失在长生中的狂人。

    当初蜉蝣子在神州制造了滔天大祸。

    以至于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不过诸夏最不缺的是热心人士,然后蜉蝣子就被打包丢到了这个世界的尽头,成为了一些老怪物的功德包。要是擦边做多了,被国运龙脉盯上,那就过来舔一下功德包,免得一进国境就被雷劈死了。

    至于效果嘛,大概就是……

    诶这是什么?功德包?舔一下。诶这是什么?功德包?舔一下。诶这是什么?功德包?舔一下。

    “嘿嘿,那可不一定。”

    黑色大海中的蜉蝣子发出了古怪渗人的笑声。

    伴随着他的笑声。

    原本宁静死寂的黑色大海开始了剧烈翻涌,一波波高达四五米的海浪一波波拍向巍峨洁白的冰山,数不清的白骨尸骸在黑色大海中翻腾,特别是某些巨鲸的骸骨在黑色波浪的托举之下,竟然凌空飘翔,宛若是还活着一般游弋。

    这一刻巨鲸宛若是神话传说中的鲲鹏,身上蠕动着无限的蜉蝣小虫,朝着冰山狠狠扑来!

    “于吉,你们杀不死我的,南华拿我没办法,北斗也拿我没办法,我就是至善至美之道,而你们这群顺应天道,争一线生机者,怎可能杀得死道呢?”

    “蜉蝣,你着相了。”

    冰山上的于吉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已经完全癫狂道化的求道者。

    下一刻数不清的天火磁煞从天而降!

    将黑海中数不清的蠕动挣扎之物给焚烧轰杀,仿佛是演练了过无数遍一般,蜉蝣再一次的被镇压进了黑色大海的深处。那汇聚起来的半死不活之物,被精准的离火像是切蚯蚓一样,切碎了压到冰海的最深处。

    黑色的大海,黑色的雪,黑色的群山,群山中的大恐怖。

    这是长久以来流传在此的传说。

    而这可怕的一幕,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即便是发生在格陵兰岛上,却从未被人所知晓。

    逐渐恢复平静的大海上依然回荡着蜉蝣的声音。

    “我已经能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修习阴符天机经成功的求道者。于吉,你对他动手了吗?你成功杀掉他了吗?他迟早会把你给吃掉的,快求我吧,只有我能想办法救你,于吉……”

    “冥顽不灵。”

    于吉无喜无悲的掐断了这片大海的声音。

    “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这里吧,隋唐失败了,前宋失败了,后宋功败垂成,诸夏一定可以成功,我已经看见飞升的希望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拿捏

    沈天河破产了,一夜之间破产了。

    虽然说早有他自己的安排在里面。

    处理完聚宝盆后,将这所有钱财都捐出去做善款,该捐的捐,该卖的卖,一个不留,他是没有丝毫的犹豫。那这传奇富商一夜之间家财散尽,只剩下了这座空荡荡的祖宅,实在是有些让人唏嘘。

    怎么看,都不像是千金散尽还复来了。

    对于沈天河来说。

    在躺尸了一天后,厚着脸皮向武悼借了点宝钞,然后去附近的村子弄了点鸡鸭鱼肉,还搞了点新鲜的牛肉来,又是借了一口锅,然后就是在祖宅里和五人吃起了火锅唱起了歌。

    “我说沈老爷,你就不给自己留点吗?”

    嗦着牛骨髓的赤枪客吃的满嘴流油,随手擦了擦继续猛嗦。

    这力度让其他人都不禁笑出声。

    打趣赤枪客,他这口活,怕是让那些深闺怨妇尖叫。

    “留?留个屁,那些钱财都是拿沈某亲朋好友的命换来的,巴不得它们都去做善事,以后我宁愿沿街乞讨要饭,也不花半点!”

    沈天河倒是看得很开。

    他当了大半辈子有钱人,山珍海味什么享受没吃过?但没有哪一餐,是像今天这顿简单朴实的火锅一般吃的开心快乐。

    聚宝盆再也不聚宝了。

    自己也总算是能敞开心扉,好好的结交朋友,挣多少花多少,完后余生最多继续做一下善事,去各个善堂当义工也行。

    本来就是烂命一条。

    前天晚上要是死了,那就死了。既然活了下来,这聚宝盆也破了,那确实该思考一下,活下来能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武悼倒是觉得沈天河可怜。

    他被于吉搞得亲朋好友几乎死干净了,还成了一个残疾人,这样活下来没有发疯,还能思考以后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这份苦熬修炼出来的毅力,武悼是打从心底佩服的。并不是歌颂苦难,而是沈天河战胜了苦难,苦难成为了他身上的一个勋章!

    吃火锅的途中。

    不时还有财产上的坏消息送来,沈天河看见一个坏消息这脸上的笑容的就多一分,然后统统把它们当废纸塞进炉子中。

    这顿饭也算是送行了。

    武悼和赵奢给沈天河留了地址和电话,算是看在他洒脱的生活态度上给的最后一些帮助,毕竟没了聚宝盆,于吉就算是回来,大概率也不会去找沈天河了。武悼对于吉这种老不死的性格,还是能够揣摩一二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按沈天河的性子。

    他以后大概率也是不会打电话求助了,下半辈子都在善堂做义工,照顾一些苦命的孤儿,把曾经失去家人的悲伤共情投射到其他孩子身上。

    附近沈家村的村民来送羊肉的时候。

    听闻了此事,不禁是为武悼五人的侠义钦佩,于是回村传唱。估摸过个十几二十年,五义士斩妖道的传说,就会逐渐演变成各种志怪传说,就和诸夏地方上,流传的各类传说差不多。

    “走之前,打一场呗。”

    赵奢兴奋的凝视着武悼。

    “好啊。”

    武悼也露出了兴奋的狞笑。

    然后……

    一个时辰后,在沈家祖宅附近的空地处。一个被打的凹陷下大坑处,被武悼踩在背上控制住双手朝后拉拽的赵奢发出了极为销魂的嘶吼,而武悼则是非常开心抓着赵奢,像是人体冲浪板一样,压着在他在泥坑里滑来滑去。

    光着膀子两个大男人这样,确实是有些辣眼睛。

    被武悼按在地上摩擦了半个时辰左右,赵奢才是不得不承认,武悼这逼能痛殴许弦,逼得许家闭门谢客,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一脸泥的赵奢被松开后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郁闷道。

    “你这家伙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这么这么硬?”

    哪怕不是生死较量,只是单纯的过过手,赵奢也能够感受到武悼的体魄极为惊人。如果他要是知道武悼的气血量更惊人,估计就不会那么郁闷了。

    “你也不赖啊,我的拳头打在伱身上都被吸收了。”

    同样不顾形象坐在泥地里,武悼这边也是惊叹赵奢这厮,他貌似是没有横练功夫在身的,纯靠绵柔经历来卸力,这就很可怕了。

    至少武悼目前的神门劲还做不到他那种随心所欲绵化的程度。

    “他说的果然不错,灵气复苏,资源优势被抵消掉了很大一部分。”

    “他?”

    “我一个哥们,也算死对头吧。当初我们一起挨揍,然后就约定好了,看谁先努力揍回去。”赵奢难免是有些气馁,武悼名气大,被他在拳脚上压制了也没啥。

    可终究是难受啊。

    世家子大多是骄傲的,看是傲气还是傲骨了。

    赵奢瞧着过去暴揍自己的那个人还有自己的兄弟都起飞了,自己还在蹉跎,肯定是一言难尽。

    他在对武悼说话,但更多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这次忙活完就准备回家继承家业了,以后估摸也没机会出来行侠仗义了,武校尉,有空你来赵家做客,我请你喝酒。”

    “你这话对不少人说过吧?是不是模仿的南侠那本小说主角?”

    “你怎么知道?”赵奢有些尴尬。

    “因为我也看过啊。”武悼记得那小说主角丢失了江湖梦,倒是和要回家继承家业的赵奢很像。

    两个人此刻倒是有些惺惺相惜,因为明天就是中秋了,他们这些骨子里浸染着豪气的大侠,在外面再怎么浪,你总得回家吧。

    不过结识了赵奢,也算是此行一个意外的收获吧。

    这个世家子看武悼挺顺眼。

    武悼正好也看他作风很顺眼。

    两人也互殴了一架,嬉笑着相约以后可以多多往来。赵奢更是极为豪放的揽住武悼的肩膀表示,他他娘早就看世家一些败类不顺眼了,等回家了他自己就要暴打那些蛀虫和废物,到时候要是喊武悼助拳,他可不许打马虎眼。

    赵奢短暂落寞后是无限的激情。

    对着天空大喊自己要把自己所在的世家改变成侠义的模样。

    这倒是让武悼不禁思考,赵奢这世家子都有这样的目标,那自己继续往后的目标应该是怎么样呢?

    …………

    …………

    白司鱼来接武悼的时候,发现他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

    眨了眨灵动的眼睛,也是贴心的没有出声询问。

    正在开车的白司鱼没有想到,武悼却是主动向她搭话了,而且这一开口的话题就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鱼啊,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被雷劈死?”

    “作恶多端?”白司鱼知道武悼是去对付妖道于吉了。

    “不对!”

    武悼严肃的摇头,透过后视镜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一直到精明贴心的秘书脸蛋泛起红霞时,才是慢悠悠开口。

    “弱小的人才会死。”

    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因为武悼是挨了于吉的一发天雷的,那道天雷没有给武悼劈熟了,完全是那一瞬间硬接天雷的武悼,能够感觉到,那雷似乎被自己给吸收了许多。后来拿到残破的神人画像,那种隐约雷霆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公子说的对。”白司鱼沉默了一会。

    “你身体还好么?”武悼又随意问了一句。

    白司鱼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里瞅了武悼一眼。

    “还好还好。”

    “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武悼就闭目养神了,白司鱼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开在马路上的轿车车速也不由得变快了几分。

    怎么感觉……

    她好像被拿捏了?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后,在私底下武悼的荤话和机灵话也变多了起来,经常搞得她患得患失。白司鱼深刻的理解到了,什么叫做闷骚,估摸要当着武悼的面说出来的话,她在床上少不了要遭罪。

    “明天就是中秋了,你要待在浦海么?还是和我回一趟玉山?”

    武悼突然出声。

    正在想坏事的白司鱼被吓得一个哆嗦。

    “公子去哪我去哪。”

    白司鱼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武悼。

    “好,那今晚回去我准备一份清单,你帮忙看着补一下。”送给父母、妹妹、小师姐和梅姐姐的礼物武悼是要自己挑选,到时候大伯和小叔一家少不了要来串门。“另外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公子……”白司鱼故意拉长了语音。“……亲手编织的同心结,可以么?”

    “好,我今晚就编,顺便用气血真力浸染一遍。”

    武悼微微一笑,这种武者亲手编织的特殊物件其实都有一些效用,而用气血真力浸染的话,则效果要强上不少。他打算给白司鱼弄个同心结,然后再尝试用劫种加一下,算是自己对她的无声支持吧。

    不管怎么样,她真的帮自己处理了许多事情。

    “多谢公子!”

    白司鱼当即是笑颜如花,要不是正在开车,她都要扑到武悼身上去了。

    “你高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这次回家,我会给你请三书,嫁妆你就别考虑那么多了,我集团那么多宝钞股份都是你在打理,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委屈了自己。”

    “公子!”

    “别,别回头,给我好好开车!”

    武悼连忙把她按了回去。

    他可不怕车祸,但白司鱼现在可说不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霄玉府注生雷法图

    武悼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于吉被天雷劈死的时候,是把神人画像随身携带在身上的。

    结果天雷把他劈死了。

    而这神人画像却屁事都没有。

    除了之前被烧掉的一半之外,剩下的一半别说雷火了,就是一点黑印武悼都没有找到。赤衣神人在模糊老旧的画卷之上,也不知是用什么颜料绘制而成,色泽上极为巧妙,武悼横向观察几乎看不见丝毫的颜料的凹凸。

    在打道回府后。

    武悼第一时间就是抽出了这神人画像来观察。

    按照肃武堂对观想图的提供资料来看,这类东西都是某一类真功修习到了一定程度,武者有了自身的整体感悟,通过观想图玄之又玄的引导,从而达到领悟某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由于人和人的资质是有差别的。

    所以观想图领悟出来的神方面的真功可能会有所差异,不过整体上还是在个人自身修行的框架当中。

    说白了,观想图这种东西,你不是武道积累到一定程度,你拿来观想的话,很可能是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一般的武者,都是在启藏七重才开始对观想图注视,补全自己神方面最后一块短板。

    武悼却不一样。

    他被神门九转小小的卡住了。

    按照启藏三大阶段,踩在了启藏三重的他,功法没有补全的情况下,下一步走的会比较艰难。这就有点像是死循环了,好在他有劫种可以打破这种比较恶心的循环,所以接下来就看武悼能从观想图中得到什么了。

    ‘系统,出来干活了!’

    【劫种:7(灰)53(白)1(绿)】

    这些多出来的劫种,除了武悼从于吉分身上爆出来之外,还有一些是他在冲回沈家祖宅时,猝不及防的纸人们做出的贡献。

    当时武悼杀纸人,基本上和割草差不多了。

    太阿和七星随便一扫。

    大力平A纸人直接倒一片,一个个尖叫的仿佛是惊慌失措的公鸡,看的武悼都想弄个篮球给纸人们玩了。

    ‘给我加点修复。’

    ‘劫种(灰)-1’

    伴随着武悼意念的加持,被损坏了一半神人画像宛若时光倒流般开始了修复。这种修复不仅仅是把神人画像恢复到被烧毁前的模样,更是直接将呈现蜡黄的画纸,重新变成了白色,上面还有白云绸缎作为装裱。

    武悼对其爱不释手的程度瞬间变得更高了。

    就凭这丹青妙手的名家之风。

    哪怕它不是观想图,自己也完全可以挂在家中显眼处,用来提升自己的品味。

    完成了修复的神人画像也很快的在所持中呈现出了它的完整描述。

    【所持:神霄玉府注生雷法图(主生杀枯荣、善恶赏罚、行云布雨、斩妖伏魔、号令雷霆。上照天心大道,下济幽冥群苦,故岁以是日遣官诣显灵宫致祭。一切无上妙法皆藏神人之貌,汝欲求道,不可演变为,道逐人。)】

    “描述的还挺牛逼轰轰的。”

    武悼在修复完成后,瞧着它的描述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比较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说从物品的描述上,得到有关于过去故事的信息,更没有离谱的幻象发生。

    正当武悼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时候。

    一边武器架子上的太阿忽然间激动了起来,藏在剑鞘内的神兵短剑一波接着一波发出锐鸣,微微摇晃颤抖着,似乎是想主动的蹦过来。

    武悼下意识一抬手。

    太阿猛然出鞘,嗖的一声飞射破空而来!

    “卧槽,你要谋杀主人啊?”抬手捞住了兴奋的太阿,武悼忍不住对它进行斥责,随后才是疑惑。“咦?刚刚我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精准的操控,和飞剑差不多。”

    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般。

    这个时候武悼才意识到他刚刚的御物,是自己一直以来想做但始终做不到的。

    太阿没管武悼的斥责,在靠近了神人画像后,它的那紫蓝色剑脊就有了明显的异变。在武悼的视野中,在某个瞬间,他好像已经不在宅子当中,而是身处无穷无尽的银河大荒,正在穿梭群星。

    然后他看见了在极明之红光旋转照耀之下,斗宿处的六颗星辰在这一刻光芒大盛,随即在石破天惊的浩荡轰隆声中,雷霆自苍穹而落!

    武悼顺手一抓。

    却是发现那就是太阿。

    短暂的异象消散了,武悼回过神时,才发现,太阿的剑身上多了六颗星辰,正在和自己的气血遥相呼应。

    而武悼的脑海中,神门九转的信息也恰好传出。

    斗宿,北方玄武第一宿,又称斗木獬,是二十八宿之一,星君所负,司福禄寿,享之,可延年益寿。

    而更大的改变来了。

    武悼原本浑圆无缺,宛若是一颗太极球的气血劲力在浩浩荡荡的运转之中,与神人画像有所呼应,在周身气血的虚像当中,呈现出了斗木獬的虚影,随后这一虚影一晃便是缩进了气血中六颗闪烁的星斗内。

    虽然没有提醒。

    但武悼还是能够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自己的寿命好像提升了不少,不只是寿命,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明白的东西。

    “原来如此,神门九转的气血之道,到了这一步后,继续朝下走是和其他部分相互交叉,在周身气血中构建出二十八宿,得二十八宿大周天之造化,合南斗北斗之生死,最终达到真正的至高之境,仙人。”

    武悼观察着神门九转的变化,不禁是一乐。

    自己还没有对着观想图加点呢,它就已经是对自己产生作用了,乐的武悼不禁是把太阿抓过来猛亲一口。

    果然神兵有灵就是好呀。

    要是没有太阿这一刺激,他想领悟这一层,恐怕还得水磨功夫慢慢积累。

    被武悼这强吻了一下。

    太阿的灵性顿时是传出了:毕竟我是太阿嘛,伱要亲我也是没办法的得意情绪。

    安静的待在架子上的七星则是冷笑状:容易被搞定。

    正所谓打铁要趁热,武悼这边对于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可谓是茅塞顿开,趁着这股豁然开朗的尽头,非常豪气的把系统拍到了神霄玉府注生雷法图的脸上,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加点了,给我狠狠的加!

    系统,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

    ‘劫种(白)-5’

    房间中似乎轰然炸响出了数道雷霆声。

    全力观想着神霄玉府注生雷法图的武悼下一刻只觉得意识仿佛是开天辟地一般,被一道又一道生生不息的雷霆轰出了一大片的宁静祥和之地,在这空明的灵台之上,武道元神出现了,其形象为武悼本身,却映照出了本相。

    灵台中眯着眼睛的武悼,气质超然,面相宁静,犹若圣像般威严,他脚下是迷雾笼罩的山海,衣袍是飞舞的带翅龙纹绣服,周身似有隐约星斗闪烁,而冥冥之中有星光垂落救劫护命,却是手持一道生生不息的雷霆。

    这是武悼的神。

    几乎每一位武道强者,在具备对应的神念观想之后,都会在自己的灵台中开辟出一道映照本相的神。

    每个人的神都不同,但都取决于观想图。

    有些人可能会选择神兽凶兽,有些人可能会选择古代圣王,有些人则会选择仙神佛灵,还有些人则选择自然奇景。一般来说,不管选的是什么,最终都会像你自己。如果不像你自己的话,那你问题大咯,搞不好自己要和自己打一架才行。

    正阳子倒是对武悼讲解过。

    武者和道士在这方面的最大不同。

    那就是道士在启藏就可以极大程度的调动自身神的力量,甚至可以氪命去爆发,一个正常道士如果真的不要命了,他爆发出来的力量是能把同级别的武者变成傻子。

    而武者在启藏很难主动动用神念之力。

    一般都是等到极境或者天人,武道元神才能够无视风吹火烧,日照月射,各类灾劫侵害,离开身体呈现出神话传说般的伟力。

    所以说到了天人境。

    实际上道士和武者已经没有差别,神州的传承体系走到这一步,最终都是走到了正轨之上,朝着全方位完美的极限道路继续进发!

    完美的天人之上。

    世人称之为,陆仙,陆地神仙!

    ‘我这是观想出了个我自己?嗯,还挺正常的,符合我的性格。’

    武悼好奇的无死角打量着灵台上的自己,这种比照镜子还要奇特的感觉,倒是十分的奇妙。他可以分辨出元神身上所对应的功法和神兵,不过想要调用的话,目前神念的力量只能在体内施展。

    很难送到体外。

    只能暂时还是有点鸡肋的。

    毕竟只是新生的力量,处于发育期,能够造成的伤害和作用都是感人。但只要发育起来了,殴打别人那绝对是劲!劲!劲!

    ‘这雷霆……哦,是雷法啊。南极长生大帝号玉清真王,是南斗六星的上司,雷部众神之力皆出于他,为众神法源,所以我现在有雷法也确实是正常的。’

    武悼也确实需要更强的爆发技了。

    因为神门态已经逐渐变成了他的常用状态,在大力平A同级别存在时还算好使,可他要的不是还算好使,而是能给敌人无限的惊喜。

    这雷霆的爆发。

    堪称是所有法术中最狂暴猛烈的,非常合武悼的口味。

    想象一下,在拳拳到肉的互殴中,其中一个人忽然间大笑了起来,大吼着我不做人了,拿着雷霆近距离就是和你来一发雷火自爆。

    那场景,任谁看着心里都得犯怵。

    夫雷霆者,天地枢机。

    武悼观想所得的这道雷,唤大梵斗枢雷。是玉清真王执掌的雷霆之一,道藏之中并未详细记载大梵斗枢雷有啥能力,所以观想出来有很大一部分是变成了武悼希望的形状,反正他做这事丝毫不心虚。

    玄门正法嘛,怎么修都行。

    那我加亿点点自己的理解进去也没问题啊。

    于是乎,这大梵斗枢雷就的效果就变成了,专杀奸邪恶徒的雷霆。谁是奸邪恶徒?武悼的肌肉大脑给出了一个不是那么靠谱的答案,那就是作恶的就是奸邪恶徒,如果不敢面对武爷爷,那绝对是心里有鬼!

    疑心生暗鬼,你心中鬼自然会把大梵斗枢雷召来。

    这么一想就没问题了。

    这大梵斗枢雷目前不知道威力,但武悼自己调动气血壮大着,都有一股心惊肉跳的危机感,威力肯定是不俗。

    “我怎么感觉……我越来越把自己修炼成一个嫉恶如仇的圣像了。该不会以后还有人会供奉祭拜我,让我拿雷来劈人吧?”

    武悼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气。

    一夜的功夫,自己又变强了。

    这种坐火箭一样的变强速度着实是令人着迷,武悼已经可以感受到,有了观想图的加入补全后,阻拦在启藏四重前的那道瓶颈已经变得松动了。

    劫种还是充足的,武悼决定今晚把能提升的都提升了。

    让自己进一步变强。

    圣像明王不动决,提升至第三层,体魄坚固程度更上一层楼,不仅能被动焚烧咒术,还能主动消耗气血焚烧施法者,白色劫种消耗9点。

    阴符天机经,海外经提升至第二层,吞服壮大气血之物不再局限于常人所食,可摄入各类灵物来增强自身,白色劫种消耗10点。

    太阿和七星分别进行第三次强化,它们的锋利程度更上一层楼,并且能在一定范围内呼应武悼的心念而有动作,白色劫种共消耗20点!

    自己亲手编织的同心结,灰色劫种和白色劫种各消耗1点,貌似没啥特殊效果。

    一晚上下来。

    武悼整整血拼掉了45点白色劫种!

    顿时从暴富回到了清贫,搞得武悼都有些眼睛发红,想立刻出发去找于吉谈谈心。

    如此之多劫种的付出,可以说是把武悼各项真功,都直接拉到了启藏前期的最完美状态。普通人一门真功能够臻至完美都是不容易,想武悼这样全方位拉满,从启藏前期就打算做六边形战士,属实是恐怖如斯了。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杀于吉的黄巾力士,已经不用那么废功夫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傻逼就傻逼

    中秋,在诸夏是极为重要的节日。

    其地位和春节差不多。

    在中秋,家家户户都会祭月、赏月、吃月饼、看花灯,享受这个团圆的好日子。就连诸夏在海外教化蛮夷的王师,在中秋都会显得格外热情,教化各路蛮夷的力量都变大了几分,来给诸夏本土送来喜讯。

    毕竟丘八们在海外过中秋,要解思乡之情总得有事做,不能闲着。

    上官们宁愿他们去教化大洋马,也不要憋出个精神变态来。

    武悼在这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日子中,睡醒时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注意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具香酥躯体。却是香汗打湿了亵衣,头发粘在脸上还没散下去的白司鱼,武悼早上起来这一动,搞得睡梦中的美娇娘不自然扭动起身体。

    他拍了拍脑袋提神。

    嘴里微微吸气着想起昨晚发生了啥。

    武悼当天晚上就完成了同心结的编织,强化过后交给了白司鱼,然后他就被激动的白司鱼给扑倒了。

    虽然不知道这有啥好激动的,但武悼也不客气。

    接着就是彻夜未眠,日上三竿。

    武悼连忙是看了一下挂钟,确定时间没耽误才是松了口气。

    也没有急着弄醒白司鱼,他步伐轻轻的便是去洗漱了。

    等武悼走出去后,睡梦中的白司鱼才是慵懒娇媚的支起身姿,将被子披在她的香肩雪背上,然后拿出了同心结傻笑。

    “诶嘿嘿,有了这个,就不用担心会被国运狠狠的惩罚了。”

    随后白司鱼就开心的在床上打滚了起来,小脚脚也兴奋的踢来踢去。

    虽然说心里有点小委屈,自己就这样被武悼给吃干抹净了,但夫妻不就是如此嘛,以后两个人就绑定在一起了,一荣共荣,一损共损。对于白司鱼来说,能够遇上武悼,也算是熬出头了。

    武悼洗漱完毕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司鱼在床上扭来扭去,把毯子都给踢飞了。

    “乐什么呢?赶快洗漱,今天回家呢。”

    “是~~夫君。”

    白司鱼甜蜜呼唤道,趴着尽显娇媚水润之意,已经是改口唤夫君了。

    武悼被这喊的酥麻了一些。

    “日了狗了,你这一喊,我还有些不太适应。”

    “汪汪~~”

    白司鱼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叫唤了两声。然后武悼就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两个时辰后。

    白司鱼发誓,自己下次绝对不随便喊武悼夫君了,还是等过门再说吧,总之就是自己再乱喊自己就是傻逼。

    不过瞧着同心结……

    ‘算了,傻逼就傻逼。’

    强忍着倒头就睡的欲望,白司鱼这边忙着替武悼准备礼物的包装了。至于武悼这个禽兽,早就神清气爽的跑到练功房去了,他自从变强后,就时不时制造点类似于打雷的动静,一开始还把白司鱼吓得够呛,后面她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

    …………

    从浦海开车回玉山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当武悼和白司鱼回到玉山这个浦海门户时,正巧是遇上了本地的月光诞唱曲,在游行的车队上,可以看到不少名角花魁打扮成了嫦娥的模样,在当地百姓的热闹簇拥中,唱着婉转动听的昆曲。

    而这个时候也是当地豪强和富商最狂热的时刻。

    正所谓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坐在车里的武悼见识到了,两个有钱的公子哥,为了各自青睐的美人,宝钞一大把一大把的撒,相互打擂台,就是要把对方给比下去。引得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战局,花车上顿时是充斥着宝钞和金银。

    不过武悼倒是看出来。

    这应该是演的。

    因为被打赏的美人虽然笑颜如花,但并不是那么高兴,这种打赏应该和东家商议过的。到时候就是富商的钱如数奉还,穷鬼的钱三七分账。

    至于美人,可能最多喝口汤吧。

    到了武悼这个位置,不用仔细打听都能知道,所谓的青楼,卖艺不卖身多可笑。只能说,卖人设,脏得很,倒贴他们这种有官位的人都不会要,这也是为什么不少花魁,攒够了钱渴望能够倒贴嫁入高门大户。

    希望自己可以摆脱过去。

    而有些人就抓住了这点,专门坑骗花魁的钱。

    在上流社会的圈子中,一般都是把这当成笑料。至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稀少的堪比食铁兽。

    武悼的视线很快就从花车挪到了其他地方。

    他注意到此刻,除了飞鹰司的官差之外,大多是武师盟的成员在维持秩序。明显是回风武馆的制服样式,在胸口处绣了武字标记,看来连师这段时间,在武师盟也是混得风生水起啊。

    已经是反客为主,能够用武师盟的名了。

    回风武馆发展的不错。

    应该也是有借用了武悼在浦海闯荡出来的名声因素在里面,毕竟连平不仅是武悼的师父,更是他的岳丈。

    “这是?”

    瞧着人群中忽然窜出几个光头,武悼在车上一愣。

    那些光头手中举着饭碗,似乎是在大声呼喊着什么,引起了一定程度的混乱,不少人还过去听,似乎是信徒,神情有些狂热。而很快,负责维护秩序的武师盟成员就过来驱散这群光头,让花车能够继续游行唱曲,免得不长眼的东西冒犯了贵人。

    因为是在车上,交通不那么方便,武悼也没有让白司鱼开过去,只是询问了一下她。

    “司鱼,你知道那些看着不像和尚的人吗?”

    武悼若有所思。

    “公子,那是白佛教的净者。我记得他们之前只是在菰城一带传教,没想到已经传到了玉山这边。”白司鱼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给出了这些人的答案。

    白佛教是一个野鸡教。

    它的教义和正常佛门相差无几,但讲究一个白佛降世,布施众生,还性于佛。是一个在灵气复苏后,有佛门僧侣主持的不入流教派。这个白佛教据说总能想办法弄来三净肉喂饱一地的乞丐和穷人,故而是得到了一些人的拥护。

    菰城和玉山相隔甚远。

    白佛能传到这里来,也是灵气复苏后,特别是之前天降星火,寰宇黑暗了十二个时辰所引起的动荡。

    武悼在浦海是感受不到。

    但越是落后偏远的地方,则是各种牛鬼蛇神越层出不穷,而借机心怀不轨者不在少数,比如借机宣传末日大劫,然后试图把矛头指向诸夏的各路邪教。诸夏靠着庞大的武人阶层维持住了统治,没有让异象搭配天灾人祸变成更恐怖的乱世。

    “可惜我被赋闲了。”

    武悼有些遗憾未能加入诛杀妖邪的队伍中。

    他这凶人,一天没见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血,就有些不自在。

    “公子解决了于吉,也算是造福一方了呀。”白司鱼倒是乐观的开导起了夫君。“没有您,沈天河绝对命不久矣,他现如今活下来了,也能努力去做善事。”

    “确实,于吉死了,云州龙脉就没那么容易被干扰。”

    “但您依然要小心啊,没了于吉,只要云州的地仪没有正位,始终会有心怀不轨者觊觎。”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罢了。”

    武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

    从浦海启程回家前,他专门找神算看了一下锁龙镯。

    按照这枚丁镯的黑斑来看,云州的超大号地仪可能已经在启动阶段了,武悼解决的数起和龙脉有纠葛之事件,只是延缓了地仪的启动。

    至于这个地仪具体。

    神算这边去动用大风集团雇佣的退役军伍去追查了,他也要找找云州天师道的重要传承金篆玉函了,貌似是白卫子离开浦海前给他一点信息。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神算会直接给武悼打电话的。

    “对了,我在菰城有一个认识的地方校尉,名叫北辰。”

    武悼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第一次被车匪给劫了,遇上的那位校尉招待。

    当初还以为自己会去他那边巡查。

    “等有时间了,你打一下电话过去,询问一下白佛教之事。”

    “是,公子。”

    白司鱼立刻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中。

    “对了,公子,梅摘星参事中秋不回玉山了拜托您照顾一下梅……”

    话还没有说完,白司鱼连忙是猛踩刹车。

    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个人突然间从路旁扑了出来,正好是撞在了轿车上,随后便是倒地开始吐血。然后不少人立刻是围了上来,起哄着说撞死人了,这突然的变故让白司鱼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愤怒,刚想打开车门下车。

    却是被武悼一下子给按在了肩膀上。

    “伱别下车,这事你下去只会被欺负。”

    武悼的眼力,那一瞬间当然是能看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所以他是有些哭笑不得的,这路上没有遇见,进了玉山反倒是遇上了这破事。

    他刚刚一下车,一个歪头斜眼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赔钱赔钱!你的车撞到了人,给他撞吐血了,大伙都看见的哦,当今天下,青天朗朗,法不留情,你必须赔钱!”

    “你碰瓷就不怕碰到硬茬吗?”武悼还是蛮好奇的。

    “什么碰瓷?你撞了人想不认?你知道我兄弟是谁不,武怏!他堂哥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玉面校尉!”

    武悼绷不住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碰瓷

    武悼此刻的表情管理真的有失控的迹象。

    怎么说呢……

    就蛮离谱的。

    这世上还真的会出现,碰瓷的借的名号,碰瓷到了正主身上这种事情啊。因为过于离谱,以至于武悼甚至遗忘了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地痞,有些出神的看着这场闹剧。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武悼可能下意识一巴掌上去,就碰瓷变吃席了。

    好在武悼很快就回过神了。

    因为这个地痞已经讲到了。

    他曾在饭桌上和武怏、武悼一起吃过饭,认识人知道关系,武家兄弟那可都是义薄云天的侠客,要是再不识好歹私了,那么他可要喊人了。

    “你把武怏给我喊来。”

    武悼淡淡道。

    他到现在脾气还算不错的原因是,这些碰瓷的地痞还算是聪明,虽然围了上来却没有动手动脚。对于贵人来说,只要没有被动手动脚,那么他们事后就算是被算账,也不会说被弄死,最多挨一记毒打。

    “行,你硬气,你是爷们,伱给我等着啊,我现在就喊人,我马上就喊人,我已经在喊人了啊。”

    废了半天口舌,冥思苦想出来一大堆说辞的地痞有点心虚了。

    在街面上混,察言观色的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技能,与厚脸皮和讲义气是同等的。武悼这个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后,从头到尾都非常淡定,看着他们像是在看戏子一般,那肯定是有底气的。

    喊武怏过来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对方。

    今天武悼穿着的是一套寻常款式的月白色长衫,相比起一个月前,气质上变得更加成熟冷厉,一动手都是见血和分生死的场面,这一时半会还真没人是顺利认出他,只当这是一个从大地方来的世家公子。

    很快,武悼就听到了堂弟武怏那豪气冲天的声音。

    “谁!?谁敢欺负我兄弟?今个我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我这几天早就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了!”

    人未至,而声先到。

    被一群地痞流氓簇拥的武怏走路那叫虎虎生风,硬是走出了一个只手遮天的感觉,好好的一身绸缎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流氓打手的气质,这也是没谁了。

    穿过人群的武怏看见了靠在轿车上的武悼。

    下一秒他就双腿猛的一软,差点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怏哥,就是他!上去教训他!”

    好死不死,一群青皮跟着起哄。

    武怏的在武悼似笑非笑的神情中,露出了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此刻的他,就像是家长回家检查作业,结果发现你作业不仅没写,还给他撕了差不多,疯狂的呼唤着戒指里的武神,让他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气血秘术是能让人暂时失去痛觉耐揍的。

    而戒指老头直接装死了。

    不装死不行,武悼现在的气息很恐怖,其他人感觉不到,但他是能有所察觉的,仿佛这个人畜无害的躯壳里面,束缚着一尊凶厉杀神!

    “哥……”

    武怏哭丧着脸,喊出了让全场顿时安静的称呼。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啊,我还以为你要打我一顿呢,等回去了练练呗,我正好考察一下你的功课。”武悼阴阳怪气道。

    “哥,哥!我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武怏连忙是把方才的地痞流氓拽住。

    “他们是你朋友?”

    “额,是兄弟,我平时练武了也没啥事干,和大家吃吃喝喝的,就讲一个义气,他们也帮过我一些忙,哥你看要不就打他们一顿算了吧……”

    武悼深深的看了赔笑中的武怏一眼,也没有继续在这方面纠缠了,就当是卖了武怏一个面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路。

    武怏喜欢结交三教九流的人物,养一帮义气兄弟,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武悼自然是不会去插手干涉。人家汉高祖当初起家前,不也是在家乡搞了一堆酒肉兄弟吗,武怏性子如此,他愿意学汉高祖武悼心里还是觉得可行的。

    至少自己没有辜负小叔的托付。

    武怏这边招呼着街头的青皮,把看热闹的人都轰散了。

    ‘你哥又变强了,你这个朽木!现在都没正式进启藏!’戒指中的武神忍不住了。

    ‘哈,悼哥变强了?好事啊。’武怏顿时美滋滋,武悼变强了,撑住了武家门面,那他就继续潜修武道。

    武神老爷爷已经不想说话了,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怎么一个是流氓愣头青,另外一个和凶星下凡一般。

    要是当初捡到他的是武悼。

    估摸自己现在都能开始重塑肉身了。

    “嫂子好!”

    武怏上车看到白司鱼,立刻是热情的打招呼。他之前是见过白司鱼,知道她是武悼的身边女人之一,态度也是十分恭敬。

    白司鱼被喊嫂子立刻是对这个年轻人看顺眼了许多。

    本来白司鱼开车被碰瓷,心里是有一点邪火,打算偷偷整一下人的,武怏这么识趣,她一开心就把这事定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

    “哥你回来也不仔细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武怏望向武悼,眼睛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崇拜。

    他这个年纪,又多在街头混,讲义气。知道了武悼在浦海干了大事,抽得那些世家屁都不敢放一下,自然是对武悼打从心底佩服,并且决心是要以武悼为榜样,揍得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抱头鼠窜!

    “没必要麻烦你们。”武悼也是开心,也是稍微提醒了一下。“今天要是换别人,你怕是要脱一层皮,被打死算你倒霉。还有,以后不许再让你的朋友用我的名号,要用就用你自己的。”

    “放心吧哥,我不是傻子。”

    此刻天色已经渐暗,各类仙女投影在楼宇湖面上浮现,逐渐将玉山拉入了一个梦幻般的绚烂世界当中去。

    “你丙类功课学得怎么样了?”武悼之前可是给这厮发了死亡通告,不好好学习就去死。

    “差点及格。”

    武怏面露难色,一提学习他就真的全身发痒。他能学进去,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说实话宁愿去和人捉对厮杀,像是去干武师盟那群杂碎。

    “不好好学习,以后你连真功都看不懂。既然没及格,那么考验你武功的时候我就不客气了。”

    “哥,别……”

    “放心,不会死的。”武悼对着堂弟温柔一笑,做出了自己的保证,只是不经意间咧开的嘴巴露出洁白牙齿,让他这个保证怎么看没说服力。

    武怏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

    怎么感觉有段时间没见。

    自己这堂哥变得更加渗人了,明明是温柔微笑,给他的感觉总像是刚刚杀完人擦干净手一样,像是什么变态。

    “对了哥,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二叔和二婶,最近好像吵架了。”

    “发生什么事了?”

    武悼听到这事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在他的印象中,父亲母亲不说举案齐眉吧,但两个人也都是好好过日子,特别是母亲的性格,怎么都不像是会吵架的样子。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随着堂弟的细说,武悼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武家这边搬到了玉山后,有了韩校尉、连师的白司鱼的多方关注,这肯定是衣食无忧了。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出毛病,武父还好,天天鼓捣各类笔墨纸砚,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但蓝母就有些无所适从了。

    妯娌贵妇们的交谈她非常不适应,不想参与,家里又有人伺候,连素娘和梅孤雪时常过来陪着她,她这闲下来后最终是投向了信仰。

    拜拜佛,在家里设个佛堂,有事没事做点捐助善堂的事情也挺好的。

    可当白佛教传到玉山后。

    事情就有些变味了。

    具体什么武怏不清楚,总之二叔有段时间非常生气,似乎是因为二婶捐助给白佛教的善款太多。而二婶则认为,那是菩萨佛陀显灵,他们一家飞黄腾达,当然得心诚多求佛祖保佑。

    这可把武父气坏了。

    谁不知道他武家能发迹,完全是因为武悼这个孩子有出息,年十七已经官拜绣衣校尉,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挤不上去的位置!你居然说要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佛祖保佑?那怎么不见心卓用功苦读的时候,它显灵赐予功名呢?

    毕竟是亲戚长辈的家里事。

    武怏也没有打听太多,也就武悼今天回来了,他才是神神秘秘的说一声,免得武悼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想想都知道,玉山这边是没人会去告诉武悼的。

    “白佛教。”

    武悼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熟悉武悼的白司鱼瞥了一眼后视镜,当即是知道,夫君这是动杀意了。

    “既然是菩萨佛祖显灵,那我这个不得志的校尉,自然也是要过去参拜参拜,给它们上三炷香,问问我的前程在哪。”

    白司鱼忍不住抿嘴,这三炷香上了,怕是死人香。

    菩萨佛祖显灵?

    武悼可不信这个,他现在的横练功夫,都不需要化妆,直接亮出来都等同于罗汉金身了。要是有人装神弄鬼,他就直接给这白佛教扬了,看看谁来显灵。

    正好不久前,自己还和不斩和尚学了一点佛法奥义。

    到时候必然是要热情的邀请白佛教的高僧来辩论一番,看看他们想不想见佛祖。

第一百七十七章 密宗身影

    武悼回家,在玉山亲朋好友圈自然是引起了一定程度的震动,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到了别人需要讲礼数,主动见他的程度。哪怕是不论官职,从名望上来说,武悼在自己这一派中也算是一个名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诸夏从来不缺狂生。

    敢于在两都的城门上破口大骂,批评时政。

    因为名望实在是太动人了,哪怕是挨板子,甚至是被打个半死,作为自家理念的冲锋陷阵的马前卒,扛旗者,这也算是诸夏式的流量变现了。

    许家被武悼抽的闭门谢客。

    一个好好的世家就这样在大争之世被斩断了触须。

    等两代人过去,这个世界在一波波灵气复苏下恐怕早已经模样剧变,到时候谁还记得许家。武悼也算是英雄造时势,一个人忍气吞声一个月,然后突然暴走,狞笑的把许家按在地上摩擦,然后间接打死。

    就连武悼的保荐人,韩旗校尉在得知武悼回玉山后,他都差人到武府询问一声,中秋放假三天,武悼什么时间有空,可以过来小聚一下,联络一下感情。

    对于这位玉山武人管理的一把手。

    人家确实对自己和自己家人多有帮助,武悼也没有忘恩负义,就说次日月亮更圆的时候,定会携礼登门拜访。

    那么武悼现在在干嘛呢?

    如果拿这个问题来询问他,他的回答肯定是:干!

    ‘干!这小子还有点本事啊,比起当初的我不差了。’

    武悼这边穿着绸衣,风轻云淡的在家中清灰砖石铺就演武场上,正在开心愉快的调教殴打着自己堂弟武怏。

    谁让他不好好学习的。

    他堂哥文能问候别人全家亲属,散发人类和动物关系的奇思妙想,各种深入交流探讨。武能一拳打出一个小饼饼,一刀一剑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所以武悼迅速武怏总不能是个孬种吧?

    在圣像金身的肌肉怪力下。

    试图反抗的武怏就成了大陀螺。

    他唯一亮眼的表现,大概就是中间短暂的爆发出了一股启藏层次的力量,以一流武者的气血驾驭着那股山崩式爆发,试图摁倒武悼……的一只手。然后山没有崩成功,被武悼给硬生生按回去了。

    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

    躺在里面的武怏表情非常的安详,他刚刚真的差点被锤死了,堂哥最后关头收回了力道。

    “你练的很不错嘛,有点底牌是好事,但不能过于依赖底牌,而是要让伱的底牌成为正常的手牌,不断去创造新底牌才好。”

    武悼把他从坑里拽了起来。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你看见了吗?”

    “知识个屁……”武怏忍不住破口大骂。

    “哎,你还是没能理解我的意思,看来只能把你打到大脑清空了。”武悼忍不住叹息,自己的绝技变平A的武道思维没能被理解,真是遗憾。

    “别别别,哥,是知识!是知识!”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武怏从心了,他对武悼真的是服气。

    好的不学学坏的。

    武怏已经深刻理解了,武悼那股被打死,算我学艺不精的癫狂了,这才是武人应该去追求的凶悍。

    况且武悼也不是白白殴打他。

    面对启藏以下的层次,现在的武悼已经能够做到,将力量狂暴轰入对方体内,借由神通的细致观察,对其不协调处进行微调了。武怏身上的气血网络,哪里有不完美的,武悼都能给他调整指明。

    这种级别待遇,只有亲人才会费神去做了。

    武怏也是知道,心中对武悼的感激敬重又增添了数分。

    武悼并没有低估这个堂弟的潜力,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到,其气血运转的十分精妙,像是一种印记法决一般,一旦突破启藏会获得某些神力。这一点和佛门的真功,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殴打堂弟还让堂弟心怀感激。

    估摸武悼也是第一人了。

    这厮是有前科的,连平都被他殴打过,倒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这场自由搏击中,武悼不仅矫正了堂弟的某些细微不完美,更是教会了他许多小技巧和阴招,那都是后宋军伍要人命的招式。断断续续的交谈也了解到,回风武馆在加入武师盟后,支柱变多了起来。

    不仅是连师在抗大旗,那位过去的天才弟子萧若虎,小师姐连素娘,还有武怏,以及得到资源的六师兄陈寒,他们都是登峰造极后,触摸到了启藏边缘。

    大部分人应该都能顺利踏入启藏。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灵气浓度上升了,启藏更好被踏入。

    也是这个原因,像是白佛教这种布施最底层的教派,也能够从贫苦者中发现一些练武的好苗子。毕竟只有吃饱了才能练武,不吃饱,才美不外现,就和千里马不被人发觉是一个道理。

    不过很难说。

    启藏容易踏入了,对于武者个体来说是好是坏。

    因为启藏是第一道生死门槛,它几乎决定了武者在启藏九重极限之路上的心神成就,如果这方面有缺失的话,就得和武悼一样,不断的生死厮杀来弥补。

    别看武悼的无上资质都在加点上。

    他骨子里那股凶厉韧劲可不少,该拼命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武悼听到白佛教居然还训练有武者,身为肃武堂绣衣校尉,司武人事,那过去拜拜的时候顺便查一下水表吧。

    “好了,今天到这里吧。”

    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地狱修行后,武怏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和死狗一样疯狂喘气。他瞧着汗水都没有出的武悼,心服口服的竖大拇指,武悼貌似全程都只是在用肌肉的力量殴打他。

    气血劲力都没动过。

    “他妈的,感觉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强大。”

    “这样的强者。”

    “要怎么样才能战胜呢?”

    躺在地上的武怏气喘吁吁,却无比的兴奋。他在自己的极限之路上,看到了更加值得追逐的风景。

    差不多是刚刚热身结束。

    武悼就从进来的秘书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妹妹武绫罗,今个一大早梅孤雪就开车去接了,连素娘也在车上。武悼不在的日子,她们也是有够照顾他家人的。

    “她们关系挺不错啊。”武悼拿起白司鱼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

    “额,可能吧。”

    白司鱼身为女人,并且是武悼身边的女人,并不觉得这是关系好的体现,反而是觉得这两姑娘可能都是想在武悼妹妹这里表现一番。

    “其他事呢?”

    武悼提了一句,白司鱼顿时心领神会,和他去一边的角落了。

    在武悼开心的教育堂弟的这段时间里,白司鱼也没有闲着,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武悼双亲面前疯狂的刷脸,讨他们的喜欢,顺便打听消息套话。

    白司鱼和人精似的。

    凭借着自己在外面帮助武悼各种操持的滤镜加成,轻而易举的就刷脸成功,而她的少妇式盘发更是暗示拉满。在得知已经有一段时间后,武父蓝母看白司鱼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未过门的媳妇,蓝母更是一高兴,把自己戴了一辈子的金戒指赠给了她。

    这也不能怪双亲如此。

    毕竟他们目前的社交圈子中,什么地方豪强,官吏权贵,人家的孩子早早的就指腹为婚,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过门,快一点的孩子现在都有了。

    他们的孩子……

    武绫罗就别说了,小着呢。

    自然是希望武悼能够尽快的开枝散叶。

    白司鱼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这方面的希望,对她当然是好的了。

    就这样,能干的秘书就成功的打听到了消息。

    其实双亲只是怄着一口气,并没有多严重。武父的面子抹不下去,说话重了一些,蓝母那边并没有真的成了那种无脑的狂信徒。听到这里武悼就放心了,作为家中长子,他知道这事还得自己后面去处理。

    倒是那佛堂。

    白司鱼进去瞅了一眼,觉得白佛教的佛像有些古怪。

    正常佛像要么是慈悲相,要么是愤怒相,这对信徒来说是最好的心理慰藉和威慑。但那白佛教的佛像,则是断手断脚,面容犹若巨人观般丑陋,共有八只手,每只手上都都捧着一块肉。

    “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密宗余孽。”

    武悼不禁喃喃自语。

    他在肃武堂的资料库中,无聊的时候查阅过一些历史记录。

    其中藏州他是有点好奇的,毕竟那个地方和罗州一样,算是佛教徒云集之地,可能随便吐口唾沫,都会砸到某个得道秃驴的脑袋上。

    而有关佛教密宗,则涉及到后宋时期一段纠葛至今的国仇。

    众所周知后宋是强亡,那个时代地方的强悍武者积攒的实在是太多了,即便是连年对外征战,开疆扩土也是没有多少消耗。但因为后宋皇室的存在,就和唐末差不多,没有人敢造反,你造反等同于给其他人先围殴你的旗帜。

    恰逢后宋皇室出了类似于玄武门之变的惨剧。

    闹到最后就剩一个独苗了。

    结果鞑靼人入侵,邪佛想摧毁神州文明。

    而这邪佛就是藏州的密宗余孽,后宋在将藏州纳入统治版图的时候,借助的是佛道中主张伐山破庙那派的力量。

    当时密宗的黑暗恐怖可想而知。

    什么人皮唐卡,少女头骨,人骨法器。

    从中原名门正派出来的武者道士们一看,你他妈这不妥妥邪教吗?如此魔道行事还敢说自己是佛门?一个字,杀!

    这一杀,就是人头滚滚,密宗三大派被直接灭了传承,做的比瀛州那里还要狠,至少瀛州那御使鬼神,没有把人当畜生和器具来弄,有龌龊也不明着来。

    外逃的密宗余孽就记恨上了神州。

    他们在海外变本加厉。

    后宋时代入侵的邪佛,就是他们的手笔。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位天子的同归于尽,拉着邪佛永堕无间,搞不好后宋强亡后,又是一个五代十国,没有那么容易就让诸夏成立。

    诸夏成立后。

    继承后宋大统,便将密宗列为了杀无赦的目标。

    镇魔司和肃武堂的强者,多次隐蔽出击,带着密宗力量就是绞杀,而后更是配合诸夏王师的教化占领,直接把密宗轰到了海外更加遥远的地方。

    比如说炎州那块土地上和黑叔叔玩耍。

    随着诸夏铁骑一次次的对外征伐教化,密宗余孽基本上也绝望了。

    近三十年,都没有听说过哪里是有密宗余孽作祟的,别的不说,就云州这个地理位置,密宗余孽从炎州一路赶过来的话,可能路上就被监察的武人给弄死了。

    所以白佛教是密宗余孽的概率不大。

    武悼思虑一番。

    觉得这事还是得和韩旗校尉通一下气最好,说不定这白佛教是偶然所得密宗传承呢,如果不严重的话没必要杀全家,斩草除根的那种,只需要将其击碎后解散即可。如果严重的话,那就得调动肃武堂武人的力量了。

    武悼忽然眉头一动,对白司鱼说道。

    “你先忙去吧,我等会就过去。”

    “是,公子。”

    白司鱼很快就退下了。

    等她走远后,武悼才是皱着眉头,略显戒备的对着一处竹林道。

    “出来吧,阁下好身手,摸到这里才被我察觉。”

    竹林微微晃动,发出了娑娑之声。

    一道人影很快就走出了竹林,他背着一口剑匣,眼睛锐利,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丝丝剑意,一看就是一位剑者。

    “见过武校尉。”他主动拱手作揖。

    “你是谁?”

    武悼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

    因为这个人实力很强,到目前为止武悼所见的人中,除了左狂、炽落凤和白卫子,就属眼前这人最强了。

    “在下无生剑,顾明慧。”

    “哦,是你啊。”武悼的戒备顿时去了几分,因为他知道无生剑最后是被白卫子给劝服了,已经不算是他的敌人,也没有敌对的理由。

    而这家伙还和许家有仇呢。

    武悼觉得他应该是在找许家的麻烦,却没想到竟是找上了自己。

    “不知你来找我是何事?”

    “受正阳道长所托,暂且跟在武校尉身边,混口饭吃,也好有机会报了血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免死金牌

    既然不是来寻仇的,又是受俏道士所托,况且这人的实力确实是强劲!霸劲!超劲!

    武悼也就很客气的请他到一边的亭子中坐下来详谈。

    “你应该知道,我和许家恩怨已经两清了吧。”

    这个消息在高层是众所周知,许家认怂了,武悼背后当时发力的力量,也不好继续穷追猛打,把许家连根拔起。不然再斩尽杀绝,其他受牵连的世家就要坐不住了,势必会全部联合起来反抗,事情马上就不可收拾。

    世家就是这样。

    数百年来的相互争斗、联姻、多方下注。

    让世家之间多多少少都带着一点姻亲关系,哪怕这关系再薄,那也是关系啊。

    “这自然是知道的。”没了许家,启藏九重的剑者依然是有自己的武者圈子,能打听的到消息。

    “那为何阁下还找上我?”

    武悼这就好奇了。

    无生剑明显是一副要报复许家的模样,但问题是他武某人已经是收手了,这还找上他,理由在哪呢?

    “因为我觉得,武校尉短时间罢手,是不得已。以武校尉的力量和性子,许家做的更多事情曝光出来后,您必然是会选择以雷霆之势扑杀之。”无生剑说出了自己来当一段时间保镖的原因,他就不信武悼会放过许家。

    更不会放过梁书文!

    武悼,天生就是一个凶人。对他来说,杀人如呼吸般自然,摧毁生命好像穿衣吃饭一样简单。

    顾明慧看武悼还是非常准确的。

    因为他们在这方面本质上是同一类人,无生剑这个绰号可不是歌颂出来的,而是那一代人中,顾明慧拼了命杀出来的。正因如此,杀人如麻的他,才能够感受得到,武悼那种对于生命,甚至是自己生命的极端。

    这样一个凶人,迟早会和浦海世家有冲突的。

    无生剑可是知道世家私底下究竟做了多少肮脏事,

    “我一个人还对付不了许家,故一段时间内愿为护卫,搏一份人情。”无生剑来给武悼做保镖,这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了。

    启藏九重怎么说都是诸夏中坚力量的顶峰。

    整个七十二州省,哪里他去不得?

    “如果那些跋扈的世家子都像你这么理性,恐怕也没有这么多麻烦事了。”听完无生剑的话,武悼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因为他们生来就拥有太多,不需要像常人那样过多思量计较。”

    “那武某的安危,还请阁下多多照看了。”

    武悼拱手释放善意,心中倒是对俏道士多了一分感激。自己本来就欠着他的人情,他去了南都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是还记得自己安危问题,安排了无生剑做护卫,说实话要是正阳子是女的,武悼都要爱上他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至少武悼视其为最好的朋友。

    无生剑见状也提醒道。

    他只是负责护卫武悼的安危,并不是来当家奴的,武悼若想驱使他,那也得自己有本事。简单点说,只要武悼不出现性命之危,他是只会遮蔽身形跟着附近,有了性命之危才会把武悼捞出来。

    毕竟武悼也是武者。

    武者是不可能像个废物一样被保护的安安全全。

    而这也恰好符合武悼的心意。

    别的不说,要是无生剑像是保姆一样,把自己身边所有威胁都扼杀了,就连劫种都捞不到,那他反而是要轰走这个保镖了。

    事情谈妥。

    无生剑也不啰嗦,和武悼约定好了一个气血波动,如果有需要时他再现身,没需要就当他不存在吧。以启藏九重的老牌武者,掌握的一些秘术,确实是能够做到对普通人来说相当于隐身程度遮蔽身形的。

    武悼有些惊奇的看着无生剑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慢慢消失了。

    虽然还能够感应到那里确实有个人。

    但普通观察最多是看到一点光线的扭曲。

    想到自己掌握的大梵斗枢雷,武悼已经明白,越到后面武者就真的越如同神话传说中的仙佛一般,不仅有龙象之力,更有各种神通法术。虽然搏杀依然是靠着体魄,但其他方面也是占比增加。

    也难怪后宋时代,世人会传说有仙佛降世。

    就武悼自己现在一天一道雷,瞅谁不爽劈谁,放在后宋那也是妥妥的一个雷部神灵啊。

    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武悼望着青翠的绿竹,脑袋里却是忍不住被无生剑勾起了妄念。

    ‘许家?梁书文?我目前确实是还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因为不是最好的时机。我想要的是,始终都是一切由我掌控!’

    上次是借力。

    下次武悼渴望是自己一个人就能撕碎一切障碍!

    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过多的考虑别人的建议了,无生剑感觉没有错,武悼本质上就是一个凶人,一个渴望踢碎笼子的偏激者,目前的浦海对于武悼来说,就是一个坚固的大笼子!

    …………

    …………

    因为不知道武悼中秋具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连素娘和梅孤雪都没有选择在家中等候,而是跑南塘去接武绫罗了。

    等到她们带着小姑子从南塘回来的时候。

    武悼基本上已经把亲戚什么的都走完了,礼物也是送了个差不多。有白司鱼的贴心准备,他基本上只要照本宣科,按着她写的念就完事了。而白司鱼更是直接把武悼双亲都哄得喜笑颜开,家庭矛盾都暂时忘却了。

    都说娶妻娶贤,娶妾娶美。

    白司鱼不仅是个美人,还很识大体,知分寸,操持外事精明能干,武悼能拥有这样一个美姬爱妾,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武悼听到这话心里忍不住撇嘴。

    他上辈子可没修什么福气。

    就这偏激的性子,从来不惯着谁。

    白司鱼能看上他,估摸一开始有些原因的,当然后面也是培养出了感情了,这糊涂事就糊涂过去吧,无所谓的。

    一时间白司鱼在武府人见人爱,连侍从都赞不绝口。

    肯定赞不绝口了。

    哪个人见面就因为你在这里工作,给伱发个月钱红包,这你总不能转脸就骂人家吧,说句好话总没问题。

    连素娘和梅孤雪带着武绫罗回到武府,一路过来听到的最多四个字是,司鱼姑娘的时候,这两人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只有武绫罗还没心没肺的在路上笑呵呵,开心以后是四个人一起来疼自己,快乐又加一!

    这两少女心中危机感都变得强烈了起来。

    她们倒不怕武悼变心,武悼也不是那种人,而是这个之前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的白司鱼,不像是省油的灯,要是她铁了心要较劲,又帮着武悼操持外事,那往后肯定是家宅不宁。

    而在真正和白司鱼见面后。

    两人反而没了这种担心。

    因为白司鱼把自己的姿态摆的非常低,也明确表示了,她们三人在武悼身边偏向的情感是不同的,不应该内部较劲,而是联手牢牢把握住夫君。毕竟武悼还有一个正妻的位置空悬,谁都不知道以后夫君会咋样。

    不过瞧着她着盘起头发的少妇妩媚打扮……

    松了一口气的小师姐和梅姐姐都忍不住把火力对准了正在乐呵呵啃瓜子的武悼身上,武悼瞬间警铃大作。

    “师姐……”

    “喊谁呢?”好久不见的大聪明小师姐用力掐住了武悼的腰间软肉。

    然后脸色更黑了,因为完全拧不动。

    “素娘,别弄疼了师弟。”梅姐姐还是向着良人,在终于见到了他后,那股说不出的凄冷的气质倒是消退了几分。

    “冷娘他皮硬着呢,怕是怎么都弄不疼。”

    连素娘唤着梅孤雪的亲密小名,手上的动作还是松开了,她也没真的用力。

    厚着脸皮的武悼对着两位师姐,一人一只手的牵了起来。

    梅孤雪大大方方任由未婚夫牵手,倒是女中豪杰连素娘瞬间脸蛋红扑扑,顿时变得乖巧了起来。

    “我回来了。”牵着他们,在自家的池塘边上漫步,武悼身上那股戾气倒是被中和了不少,至少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不像是想把谁打死或者手撕了。

    “在浦海可安好,我听爹爹说,你如履薄冰,受了不少委屈,心中观念。”梅姐姐还是那副冰寒凄冷的气质,言语中透出一丝关心。

    “我,我也一样。”

    连素娘一开口,气氛顿时欢乐了起来。

    吃了没文化的亏。

    武悼忍不住来回瞧着两位美娇娥,这两人的性格可以说天差地别,相处起来居然关系还不错,真是意外。不过她们伙食应该很不错,不见得是比白司鱼那个天生媚骨的尤物差。

    面对武悼直白视线。

    “你在看哪里?”小师姐最先顶不住,直接躲到了梅姐姐身后去。

    “……”

    梅孤雪虽然表面从容不迫,但从没有挣脱的柔荑玉手上,武悼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不平静。

    “好看自然是看,我又不是扭捏之辈,喜欢就看了,你们要是讨厌大可现在躲闺房去,哈哈。”

    武悼哈哈一笑。

    中秋团圆,家里琐事暂且不论,他更愿意抽时间来陪陪身边两个重要的女人。别人爱怎么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吧,难道自己离开这么久,不该好好增进一下感情么。

    …………

    …………

    月上枝头,摆上清茶、月饼还有糖糕,祭拜完了先祖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或是欣赏今夜的月亮,或是摆上一桌棋牌,口中说着闲话八卦,每个人都和和气气的聚在一起,享受这人生中一年一次的美好时刻。

    虽然武父和连师是长辈,但现在这个大家庭,明显是以武悼为核心,所以话题大都是围着武悼来的。

    连平也是家中没啥人。

    女儿都跑这边来过中秋了,他干脆也带上不回家的弟子过来凑热闹,大家一起拿着月饼,边吃边热闹也挺好的。

    咬了一口。

    连平这边忍不住皱眉,居然是最难吃的五仁馅,他今天运气不太好啊。

    武悼这边都免得拿月饼了,因为身边三个姑娘,都是举着刀叉把月饼切好,对着他的嘴巴虎视眈眈,只要他空闲下来立刻就有一块月饼送到嘴边,就看谁手速快了。

    月饼重油重糖,吃一大块就差不多饱了。

    武者的消耗一顿最多就是肚子里塞一盒。

    大概是小师姐她们实在是太喜欢武悼一些,三个人手上喂食的动作就没有停过,从开始到现在少说一人一大盒月饼已经送进武悼肚子里了,也亏得武悼有阴符天机经,吃下去那么多东西也没撑着。

    最终还是连平看不下去了。

    “你们少喂点吧,这小子都快噎死了。”

    这一句话弄得三人都有些扭捏,自己冷静下来才发现,确实是喂的有些多了。

    “我说你小子,在浦海混得风生水起啊,绣衣校尉混混,好像都能继续右迁了。”连平皱着眉头把五仁月饼朝嘴里塞。

    诸夏右迁意为升职。

    武悼现在是绣衣校尉,如果还要继续朝上升的话,应该就是两个方向。

    要么去地方做武人一把手,和韩旗校尉差不多,以他的资历和实力,估摸去不了大地方,但也不会太差,应该就比玉山差一个档次。要么继续留在浦海,平级调遣,获得自己的辖区,把绣衣、虎贲、镇狱等校尉的职位轮个遍,熟悉了所有的事务后,就可以等空缺了,看什么时候,哪位肃武校尉有空缺了,有没有机会顶上。

    “估计没那么容易。”

    武悼摇了摇头,自己这次把世家得罪狠了。

    显而易见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估计明里暗里还是会有人卡着他的官位,不让他那么容易晋升,哪怕武悼不在乎。不过好处就是,那些人应该不会做的太过分,比如下套,直接弄掉武悼的官位。

    当你有了名,哪怕是凶名,别人要对你动手都会掂量一下。

    至少短时间内没人敢随便来掂掂武悼。

    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被塞上床丢海外一辈子不能回家了。

    哦对,中秋是团圆的好日子,某艘舰艇上的人员今天传回了电报,梅夫子给武悼打了个电话,许弦已经去喂鱼了。如果他能运气逆天到,带着重伤之躯,从鱼腹中找到机缘杀回来,那这运气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武悼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

    只有死掉的敌人才不需要去费心。

    同时也在心中微微感慨,世家果真薄凉。

    只是有可能影响到家族的延续,许弦这个年纪最小的爱子,就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哥你嘛时候是浦海第一啊?”

    武怏一开口所有人都乐了。

    武悼现在确实可以自称是玉山第一,但要说浦海第一。那难度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即便不是两都那种英杰满地走,天才多如狗卷到极限的地方,那也是诸夏数得上号的大都市,先把左狂打败了,再去看看各个宗门世家内藏着的老怪物吧。

    “你说什么时候。”

    “那我可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哥你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我挑战你,把你打趴了,我就是浦海第一。”

    武怏的野心还不小,众人也不取笑他,反而是多加鼓励。

    一个武者,如果没有朝着至强攀登的决心,那他的成就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武悼瞥了一眼自己这痞子堂弟。

    他手上戒指里那野鬼看起来非常识趣,没有说搞什么小动作,给他老弟的东西也都是方向正确的,算是结了一个善缘吧。

    日后武怏要是因为那野鬼有什么事来求自己帮下忙,也未尝不可。

    其实武悼还是有些期待这种苟活老鬼搞事的,那样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拿它来爆金币了,而不是顾及这是亲人的机缘。

    自从弄死了于吉的分身后。

    武悼就对苟活的老怪物们心中有谱了。

    倒不是说他们不强,而是他们真的很强,强大到已经是一个固定值,更多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苟活延续上,限制可能很多,实战反而不太行。于吉那么多分身,没有搞死武悼,除了武悼本身足够强之外,其本身限制也是一个方面。

    况且最后于吉要不是被天雷劈死。

    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打算什么时候完婚?”

    最关心孩子问题的,还是武父,直接开口询问武悼的打算。他现在人生已经圆满,就差抱孙子咯。

    “我刚和她们商量过了……”武悼对着三位姑娘微微一笑,得到了她们各自性格的回应。“……爹,等我真的能在浦海站稳脚跟吧,我现在心里有一口气,这口气很重要,不能够泄掉。”

    “你长大了,知道轻重缓急,自己做主就好。我只希望你在朝前冲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其他的都不重要。”

    武诚欣慰的打量着自己这个特别有出息的儿子,武悼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寒门贵子,可以说是从零开始,以一己之力缔造了一个家庭的跃升。

    也知道孝顺,调解矛盾。

    “嗯,对了,娘,你后天去参拜的时候带上我呗,我也给佛祖上炷香。”武悼这边笑呵呵的搭话,让蓝母闻言也是眉眼带上了笑容。

    日万了一个月,决定是休息一天,所以就把一天1W字拆成5K,分成两章更新,明天也是5K,然后恢复日万的更新速度就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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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武道斩鬼神介绍:
诸夏二百四十年,这是一个穿越者需要发愤图强,救亡图存,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时代。
武悼望着诸夏七十二州省的地图,北至苏武海,南至离州,东至瀛州,西至阿拉伯海,总面积约240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个世界好像不需要武悼去努力什么了?
武道、真力、天轨变动、地仪更换,同年这个世界露出旧容颜,武悼也跟着露出了狞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要给它们迎头痛击!”
“你们还能有老祖宗聪明不成?”
“我看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是有点欠屠了。”
“还不是我武悼不够努力?”
“系统,给我加点!”
…………
陷阵十三剑+无间八斩=神门九转!
神门九转:气血九重,直通天人!
南斗注生雷图+北斗注死观=太上星君观想法
太上星君观想法:主生主死,妖邪不侵,灾劫不坏!
武悼宛如神话中的天仙佛陀,凝视着诸夏大地上的妖魔鬼怪口吐雷霆。
“大胆妖魔!竟敢侵害诸夏!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地狱鬼使,杀!真是妖气冲天,逼我大开杀戒!杀杀杀杀杀杀杀!”我以武道斩鬼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以武道斩鬼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