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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日人偶     我以武道斩鬼神txt下载     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年兽

    两个月的时间,实力突飞猛进!

    饶是武悼是有惊世的智慧和通天的资质,也是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奋斗,才得出的结果。这个速度如果让外人知道的话,恐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种恐怖的提升速度,一般只会出现在稀少的传说之中。

    而武悼身边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在惊叹过后也都是守口如瓶。

    对于他们这个集团来说。

    武悼的存在已经不单是枢纽那么简单,更是一张王牌,在这个摩擦斗争激烈的诸夏241年,可以在必要时刻,打出去的一张王牌。

    对于武某人来说。

    他才懒得管那么多!

    变强,变强!劲增,狂增!暴增!

    只要他还能喘气,那么就要不断的变强,启藏九重算什么,他现在已经开始钻研极境的道路,尝试组合出更强的武技和爆发,全方位的触摸感知踏入启藏九重后,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

    他的启藏九重实际来说是有点畸形的。

    因为这两个月的所有资源,能够加点的绿色劫种,武悼九成都是闭着眼睛朝着神门九转这门核心真功里投。而七重到八重,八重到九重所吃掉的绿色劫种,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一百之多。

    可以说,武悼这期间在阴间狩猎的够档次鬼神,所得的资粮都投了进去。

    为了这些个绿色劫种。

    他好几次身陷险境,差点是命丧黄泉,最狼狈的时候,为了躲避浦海阴司的城隍分身,他不得不深入黄泉水脉,几乎是永远的迷失在了那冰冷恐怖的黄泉之水里。

    城隍分身。

    是武悼经历过这么多强者以来,仅次于云州三位天骄的存在,天人级的鬼物,即便天然被武者克制,那海啸天灾般的气息也是异常恐怖了,也亏得武某人的法相极为坚挺,才能够两次在其眼皮子底下顺利躲开搜捕。

    也是春节前夕。

    完成了现阶段积累的武悼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拉着无生剑和于吉到黄泉天浪了,而是要好好的整理自身的力量还有真功,尝试通过神门九转,带着其他真功朝上走,完成所有的真功组合搭配,全方位臻至化境,形成更强的战斗力!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在极境这条路上走的足够高足够远!

    至于天人……

    说句实话。

    当走到了启藏九重后,武悼的真功体系实际上已经是到头了,应该说所有的武者走到这一步,都是到头了。哪怕是极境,本质上也只是将原有的气血密藏,通过种种手段束缚起来堆量而已。

    怎么勘破这步极限。

    抵达天人。

    那就是每一位武者在抵达了极限后要向武道给出自己的答卷,有些人可能一个顿悟,就迈入了天人境,有些人可能卡在这里一辈子,到死都无法寸进。不过武悼对此倒是没有多么担心,他有系统,应该是不会卡死的。

    对于武悼来说。

    这个年也算是在紧绷了两个月后,一次难得的放松,继续紧绷下去,就算他武某人韧性再好,恐怕也会心理上出问题。

    在春节假期期间,他就是陪着家里人,包包饺子,弄点大菜,心里钻研一下真功体系。反正他早已经是不愁吃穿了,各种稀罕年货,白司鱼早就帮他准备好直接用梅夫子的车队运回来。

    放鞭炮、贴春联、年夜饭。

    祭祖、挂灯笼、守岁。

    把家里的收音机和大头电视机打开,聆听着热热闹闹的过年节目,感受着神州上的一片欢腾,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相同文化源头带来的年味,依然是让武悼倍感亲切,他甚至产生了,过了这个年,自己才真正的归于诸夏的感觉。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年假这些日子。

    主动登门拜访的人不少,甚至还有从南塘专门跑过来蹭脸的。

    大部分人过来就是送礼,希望武悼一家能记一下旧情,以后有什么事帮衬一下。小部分人则是,希望能走后门,从武悼这里谋个一官半职,或者说希望武悼打声招呼,让他们好办某些事情。

    这些人武悼统统不见。

    打发给了父亲还有大伯的儿子武恪处理。

    这位堂哥处理的也很妥当,前一类人来拜年,礼品收下,还礼也是按规矩来,不会让人吃亏,而后一类人,则是应付一下,礼也不收直接打发走。武家刚刚有起色,家风是以清廉正直为主,乐善好施积德为辅,不会说刚刚阔了,就要大吃特吃,连廉耻都不要了。

    当然了。

    像是连师、梅师、白司鱼的叔叔这类人,还有是忠实盟友的玉山校尉韩旗,就没必要讲那么多繁琐礼仪了。

    找个时间彼此串串门,弄上一壶好茶,几碟点心小吃,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就是很好的增进感情手段了。

    让武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在这过年的时候。

    于吉竟然找上门来了。

    “武校尉,有急事。”

    风尘仆仆的于吉找上门,是直接来到武家大宅的里侧找到了武悼,而这个时候武悼正好是在琢磨今天的烤乳猪该怎么做才最好吃。

    “什么急事?”武悼眉头一皱。

    他知道于吉如果不是有要紧事,是不会这个时候突兀上门。

    “你知道年兽吗?”

    “害怕鞭炮的神话生物,有够菜的。”武悼犀利的评价了一下年兽,随即询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别说年兽跑出来了,我们这是新年活动,要去抓年兽。”

    于吉摇了摇头,表示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

    “说年兽是因为和太岁有关,太岁是一个组织,其里面的人以太岁神为代号,其行事作风极为诡异凶狠,他们的目的是为了颠覆现如今诸夏的统治。”于吉解释太岁到底是什么,此太岁非彼太岁。

    准确来说,太岁是一股势力,成员实力不俗,足迹七十二州省皆有。

    有些像搅屎棍的实力。

    他们的行事风格非常诡异,据说是在顺应天命,亦正亦邪。

    但不管太岁在哪出现,都会或多或少的威胁到国运,他们似乎有一套能弄得天怒人怨的手法,可以强力的削弱龙脉国运。

    而这是于吉不能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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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太岁神

    于吉对于国运非常的上心,上心到了武悼都差点以为这个莫得感情的老不死是不是忽然转性了。倒是也能理解,现如今对于于吉来说,国运就等同于延寿,还有飞升的基础,如果是国运出事的话,他第一个不答应。

    而放眼云州。

    和于吉达成了在国运上比较深层绑定的,也只有武悼这位受国运眷顾较深的武者了,恰好武悼最近的实力突飞猛进,隐约有所察觉的于吉才拉着他去对付一下潜在的敌人。

    武悼也答应了。

    原因非常的简单,诸夏241年是云州两大派系见分晓的一个重要年份,如果真的爆发死斗的话,国运这个助力当然是保持良好最重要。按照于吉的说法,太岁和世家的手段不同,世家的手段是削减,最多搞的天怒人怨,而太岁则是隐秘间造成严重破坏,甚至会让龙脉出现枯竭断流的现象。

    诸夏史上就曾出现过一位太岁对国运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那位太岁唤刘伯温。

    这算是诸夏的一段黑历史了。

    其中的各种没有证据的传说消息满天飞,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这位太岁所造成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诸夏皇室也就是冠家,确实是在一系列的斗争中快速的衰落,并且迎来的一段时间的气候严重异常,如果不是武人压着,恐怕整个天下当时都会出现动乱,乃至于群雄逐鹿。

    也算是侧面印证了诸夏当初那批人杰的远见,留住了冠家这个神州精神图腾,让事情能够用其他手段给拖下去。

    正月时节,云州一片银装素裹的美丽景象。

    虽然热闹。

    也难掩整个天地间,因为皑皑白雪而陷入的寒冷美丽,那种无言宁静,是来自天地间美景气魄,任谁都会沉浸其中。

    对于武悼来说。

    云州的雪不算大,毕竟从地理位置来说,云州算是偏南方,下的雪自然不会是鹅毛大雪,而是娟娟细雪,就像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多情一样,轻轻的从天上落下,打着转避开了过于热情的人,随即就了无痕迹的融入了地上的湿滑雪水中。

    在雪水的骤然激荡间。

    宁静的小道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快速掠过,对于常人来说就是唰的一下,如果不留神根本没注意白雪之上飞掠过了两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自然是于吉和武悼了。

    于吉在前引路,武悼紧随于后。

    他们的目的地是震泽菰城,没错,就是武悼在倭寇宝藏后,曾经坐火车回南塘所经过的城市,这座城市以盛产名贵的笔墨纸砚出名,算得上是云州特产的代表,而根据于吉的情报,太岁就在这座城市和周边出现。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劳什子太岁,想借机搞出岁兽来?”

    武悼对于诸夏繁琐的民俗了解在于表层。

    不像于吉这个移动的知识库一样,什么太岁、年兽、岁兽,各自的关联都信手拈来,反正武某人只需要知道两件事就好了,敌人在哪,能不能用拳头打爆,就这么简单,动脑子的事情放在动拳头后面吧。

    “没错,正逢过年时节,太岁抓了一个左狂不在的好时机。”

    于吉传音回答道。

    他这里说的左狂不在,并不是指左狂不在云州,而是指左狂的法相大暗黑天不在云州。这还要追溯到两个月前的烛龙之鳞事件,当时左狂的法相进入其中,结果到现如今都没有回来。

    有不少人已经在揣测,左狂是不是失去了一份法相遭到了重创。

    某些试探者还尝试挑衅左狂。

    结果吗……

    那位试探者在浦海中心变得到处都是,用惨烈的下场告诉了一干人等,就算是放出了大暗黑天,左狂依旧是强的令人窒息。

    “这太岁和左狂不对付?”武悼敏锐的抓到了重点。

    “我还在左家打工的时候,确实是接触过太岁,当时这群人还给刚崛起的左狂发出过邀请,谈了什么我没有探查出来,只知道最后是不欢而散。”于吉点了点头,他当初在左家打工,地位肯定是不低的,连他都打听不到,那肯定是只有左狂自己才知道情况。

    事实上也不只是不欢而散。

    在那之后,左家就摆明了阵势和太岁为敌。

    把这个神秘隐蔽的组织直接轰出了云州。

    毕竟这个时代,你什么隐秘组织都需要人力物力,对于把控着人力物力的世家来说,想针对一下还是很简单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太岁的消息告知左狂,让他们打个够。”

    “你是想赌在这个关键时刻,左狂会不会突然和太岁达成合作吗?”

    于吉一针见血,让武悼不禁沉默。

    确实,就算左狂本人是有强者的尊严,但不给对方有下作的机会和空间,也是非常重要的。那这种事情去赌,实在是有些需要去看大脑的味道了,反正分析清楚后,武悼是不会赌的。

    “对了,于吉。”

    “什么事?”

    “就是上次那支笔,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今天天气不错。”

    “喂,你别装傻啊!那支笔是不是马良手上的那支笔,还是你这个家伙,很久前去做过善事?”武悼不依不饶。

    “今天天气不错。”于吉继续打哈哈。

    于吉手上有一支笔,目测应该是法宝,而且不是一般的法宝,有着化虚为实的奇特能力。简单点说,就是于吉画什么,什么东西就会变成真的,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方便法宝!

    自从于吉把这支神笔亮出来后,武悼就惦记上了。

    武某人倒不是惦记这法宝。

    而是惦记这法宝中化虚为实的奇特效力。

    化虚为实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的熟悉,没错,法相到了天人境,就是所谓的练虚境,据说就可以化虚为实。像是天罡地煞术中不少不可思议的神奇秘术,就是通过这种化虚为实办到的。

    如果能够得到这支笔,对于已经是启藏九重的武悼来说,肯定是能揣摩一二。

    但于吉死活不愿意给武悼。

    具体原因是什么他也不说,只是坚定的拒绝了武悼的薅羊毛行为。既然这样,武悼也只能是悻悻放弃了,他估摸那神笔,可能和于吉无功无尽的分身以及长生有关,不然于吉这个没感情的东西,也不会看的那么紧了。

    他武某人只是借一下嘛。

    又不是不还了!

    武悼和于吉长途跋涉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快,从玉山赶往菰城走的是铁路沿线,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也就花费了一个半时辰。这速度已经是极为惊人的了,比起前世的动车可能只是慢了一点。

    对于两人来说,都不至于是累个半死。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耐久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只是三秒真男人的话,肯定是真功体系出了问题,已经是偏离了正道。

    …………

    …………

    当两人来至菰城,已经是夜深人静。

    菰城的灯火虽然不至于是玉山那么热闹,但也称得上是繁华,远远眺望,隐约可见到一年之际的清气上升,浊气下降的人间烟火场景。那种天地同力的运转,对于能够一窥其变化的人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壮观!

    武悼他们是傍晚出发,这个时节天黑的快,到菰城的时候天完全黑下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是武悼本能的感觉到。

    此时此刻的菰城,有点不太好的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一个四处都在漏风的大房子,房子外的东西随时随地都能够进来。

    因为武某人在菰城有朋友,也提前打了一声招呼。

    所以两人到菰城的车站时,是有人在那等候的。

    拿着手电,家丁侍从模样的人一见到武悼和于吉,立刻是低头哈腰的小跑到了两人面前,露出了笑脸道。

    “敢问是武校尉吗?”

    “正是在下。”

    “我家老爷让我在此等候两位,两位是坐车吗?还是我带着两位直接去府上一叙?”

    这家丁还是有点武道修为在身上。

    不过也就一点点,对于武悼和于吉来说和普通人没有多少区别。

    “直接带我们去见北辰校尉吧。”

    武悼放开了自己的感知,敏锐的向着四周扫射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注意自己这边。虽然说,他和于吉来菰城是太岁所不知晓,但要坏人家的好事,自己肯定得留一个心眼,别傻乎乎朝套子里钻。

    北辰,菰城校尉。

    和武悼算是泛泛之交,也曾交换过一些信息,算是维持着联系的朋友,而且两人都是中央派系的成员。武悼的突然到来,北辰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就是安排人为武悼接风洗尘。

    北辰虽然人在菰城,可浦海发生的事情,对云州九地的影响,那可是息息相关的。

    在最近的人事调动争斗中。

    菰城也被卷入其中,北辰受了不少明枪暗箭,好歹是保住了位置,没有让人能够挑出错来。一见到在人事斗争中毫发无损,甚至说那些斗争都避开了的武某人,北辰校尉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苦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武校尉平步青云,北辰怕是过不久要喊你一声上官了。”

    在相对冷清简朴的大宅内。

    北辰校尉主动出来迎接武悼,简单的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还不留痕迹的吹了一下武悼。

    武悼的晋升速度着实吓人。

    算得上是云州最近官运最好的一人了。

    “北辰校尉,近来可好?”武悼拱手作揖,注意到他宅子的冷清。

    这对于一位地方校尉来说,显然是清苦的。

    “马马虎虎吧,至少没有给自家人丢脸……嗨,这个不提了,里面说话,我备了酒菜,都热乎着,咱们边吃边聊。”

    武悼闻言想了一下时间,转头望向于吉,见于吉点头便是笑呵呵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三人便朝里走去。

    想要对付菰城中隐藏的太岁,北辰这位地方校尉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怎么说也是掌管一地武人事的校尉,武悼总不能像是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的直接冲过来,在别人的辖区上大杀特杀吧?

    就算要杀,也得招呼打过啊。

    直接开门见山。

    武悼一落座就和北辰谈起了菰城最近是否有异状这种敏感话题。

    按理说,这种一地范围是否有异状的工作是鬼神所司,城隍阴司的鬼神,日夜巡查是很容易察觉端倪。但也要分时节的,比如说这种春节期间,人间烟火红尘轰轰烈烈,愿力疯狂暴涨,对于鬼神来说就是恐怖的剧毒,自然是要避开的。

    诸夏民间所谓的送灶王爷,也是相关的体现。

    所以在春节期间,鬼神是不干活的,都跑回阴司了。

    而相关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飞鹰司和肃武堂身上。不过因为是大过年的嘛,除非是某些不要命的杂碎,一般都是没人会搞事。而且这种时候搞事,显然执法者们的脾气都是非常的暴戾,一般的蟊贼是不会触这霉头的。

    但偏偏,菰城就出事了。

    提到这个北辰的面容上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霾。

    春节期间出事,对于他这位地方校尉来说,简直是打脸,要不是暗中探查知道,不是地方的豪强世家在给自己使坏,北辰这个魁梧雄壮的汉子都要忍不住开炮了。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这菰城外小王村的一处商户的一家之主忽然间暴毙了。

    本来只是普通的白事,最多是时间有些倒霉,操办着就算了。

    可结果那家商贾在昨天操办白事的时候。

    忽然间一家全部失踪了。

    这事也就紧急上报到了肃武堂,飞鹰司那边是处理不了的了。

    当天骂骂咧咧的北辰就带着一队好手去了这小王村,结果就遇上了古怪的事情。

    说到这里,北辰忍不住喝了一杯酒才是继续语气低沉的朝下讲。

    说实话,做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校尉,什么可怕恐怖的事情没有见过,妖魔鬼怪出来直接轰杀完事。可偏偏小王村的事情,却是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北辰怀疑,这事可能不是妖魔所为,而是人祸!

第三百一十五章 可杀之!

    妖魔作祟,现场往往会留下非常明显的痕迹。

    并且因为妖魔鬼怪都是暴戾残忍,现场也往往是血肉横飞,被吃的七零八落,或者是整个消失,总之是一定有迹可循的。相比之下,如果是人祸的话,经验老道的校尉,也很容易从蛛丝马迹中察觉不对。

    毕竟武者的感官异常敏锐。

    如果是有经验的校尉。

    是很容易变成人形自走检测仪器的。

    小王村的一家人平白无故失踪,北辰过去检查后,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很是怀疑,这也许是一村人,集体的谋财害命,不仅是让这商贾毙命,更是打算人为制造绝户,然后整个吃下去。

    这听起来有些悚然,对于同类之恶的惊悚。

    但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

    说难听点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说好听点则是仓廪实而知荣辱,那小王村不是什么富裕村落,会发生这种恐怖的事情是有基础的。毕竟这商贾好不容易发迹了,回故乡大操大办,同村人眼红是很正常的。

    可这还不是真正吓人的地方。

    真正吓人的地方在于失踪。

    除了已经死掉的商贾,其失踪的家人到底在哪,北辰居然是一点线索痕迹都没有找到,灵堂里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这其中的诡异危险。

    无奈之下,北辰只好是先封锁宅子撤队,然后朝上打报告。

    准备向浦海申请镇魔司的镇魔使前来调查。

    镇魔使的虽然不一定有肃武堂校尉能打,但见识上确实是一等一,什么诡异事件,镇魔使一般都能够瞧出端倪来。在这方面,肃武堂的校尉就要落后一些了,毕竟他们主要司武人事,属于是专业不太对口。

    北辰正为这事心中烦恼。

    武悼正好来了。

    听完这个让人心中莫名发毛的故事,武悼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于吉。而于吉正好是若有所思,显然是已经察觉到某些脉络了。

    “北辰校尉,此事你若是信得过我,可否让我和我朋友前去小王村,一探究竟。”

    “武校尉严重了,你愿意出力解忧,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就是……”北辰倒是一喜,可随即又有些为难。

    “放心,功劳全归北辰校尉你。”

    武悼以为北辰是担心这个,直接了当的允诺。

    北辰则是连连摆手摇头。

    “武校尉未免小巧我北辰了,论功行赏,这是我们肃武堂的规矩,岂能学世家那一套,功劳和权势挂钩。”

    武悼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他妈的,一听到这个就来气。

    自己刚到浦海的时候,就是被梁书文用这个搞了,被当牛马使唤,后面更是想害自己。白卫子帮他收了利息,给这梁书文殴打的法相受创,有机会还是得自己亲手把这贱人的狗头给砍下来。

    “就是此事干系颇多,我怕武校尉你过去,一怒之下把整个小王村给屠了。”北辰的语气已经尽可能委婉了,但说出来的话还是深深刺痛了武悼的心。

    草,劳资的面相有这么凶残吗?!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武悼在外的名声本来就不是非常好,而掌握了地方喉舌的世家更不可能说,给你武某人来歌功颂德,那形象自然就是残暴,凶戾的了。这还是武悼是肃武堂校尉的传闻,如果他没有官位,怕是要被杀人诛心了。

    既然踢球不行就踢人,这操作其实在官场上挺正常的。

    “放心吧,武校尉不会把人全杀了的。”于吉适时开口帮助武悼解开尴尬的场景。

    “是的是的,就算小王村全村都是为虎作伥的帮凶,我最多在井水里投毒,然后把他们困起来,生死有命。”武悼没好气的闷了一口酒,故意是发狠说反话。

    北辰见状也是不再继续谈论武悼的性格,估摸继续说下去要得罪武悼了,就顺着这个自嘲的台阶算了。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拜托武校尉了。有什么需要尽可向我开口,是我北辰能办到的,自当是竭尽全力帮助。”

    北辰也是非常的聪明,对于武悼带来的于吉没有询问,更没有问武悼披星戴月赶来是要做什么。

    他这样配合,武悼自然也是做出保证。

    不会让北辰校尉难堪,更不会让他辖区出什么大祸。

    得到武悼保证的北辰也是松了一口气,命侍从去书房取来调查卷宗给武悼,也是顺便的和武悼聊了一下刚刚平息的人事斗争,眼下云州九地,庙堂和地方的势力是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武悼在浦海还是小心为妙。

    毕竟……

    谁知道你的下属,你的同僚,他们和你是不是一条心的呢。

    毕竟想要捅一个人刀子的话,得先站到那个人身后才行。

    拿到卷宗的武悼也不拖拉,直接是起身准备出发前往小王村一探究竟。在离开前,于吉倒是主动的和北辰校尉交谈了两句,话语的内容是希望北辰在菰城小心留意,若是天有异象,星辰坠落,则需提防凶兽出没,唆使人心,使菰城动乱。

    北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总之是满口答应了。

    路上,武悼好奇询问于吉。

    方才的叮嘱重要么?

    而于吉的回答则有些耐人寻味。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所谓的祀,实际上是一国之公信大义,若一国之公信大义消失,则名存实亡。不忠不义,不仁不信,只能以孝立之,前车之鉴罢了。”于吉的话中,隐约透露出了,太岁是怎么搞坏国运龙脉的。

    说白了,其杀伤力,可能不亚于一句不是你撞的为什么要扶。

    这是一种社会公信力的丧失,特别是诸夏社会是人治社会,忠义仁信孝可太重要了。

    “你似乎对晋朝有意见。”

    武悼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于吉这厮肯定经历过晋朝那个荒唐时代,如此说来,他对那个朝代有意见也是正常的。

    “有意见也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我们在国运的反噬下缓过来后,辅佐刘寄奴把司马氏给灭门了。”于吉平淡的开口道,而起内容却是历史的惊涛骇浪。“可惜的是,当时灵气几经波折,刘宋未能如后宋一般壮大。”

    有些人开口的一句话,可能就是一个朝代波澜壮阔的一生。

    武悼不禁有些感慨。

    但随即武某人又有些神情微妙。

    “你过去也是叱咤风云啊,怎么现在混得这么衰了,我都以为,你们这样的老不死,不说千年世家吧,怎么也得是幕后掌权者啊。”

    “去蛮夷那边有可能,诸夏不行,因为有国运,事实上为了诸夏能够良性循环前进,国运会非常势利的转换偏爱的目标。”还有一个原因于吉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这样无情冷漠的长生者,显然不适合掌权或者作为领袖。

    哪怕拥有再多资源都不行。

    “原来如此。”武悼明白了于吉的意思。

    不懂人心,拉起再大的组织,迟早都会崩盘的。

    …………

    …………

    小王村,在菰城的边缘。

    从地图上看,菰城这座城市正好是紧挨着震泽大湖,,而小王村则正好是夹在两者的边缘交界处,这种名川大河一般都是有着一定的神圣性,可以庇佑周边的城市村庄。这其实是有据可依的,因为名川大河的神位,一般是环境只要成熟,立刻就会有精怪鬼神去占据。

    相当于香饽饽。

    如果运作得当的话,只要不是灵气消退这种末法灾难,一般是活的非常滋润。什么龙宫啊,什么山神庙啊,都是如此。

    于吉给武悼科普的时候就特意提了这一点。

    这是好处也是弊端。

    所以如果名川大河附近的城市村庄闹出什么破事,而且是那种严重违背了普世道德的人祸,被有心人加以运作一番,那是很容易对社会公信力,也就是国运产生危害,严重的甚至是毁灭性打击!

    比较有意思的是。

    震泽水神,正好是炽落凤的道侣。而炽落凤是众所周知,是庙堂用来平衡制衡左狂的力量。

    如果菰城真的发生了什么。

    搞不好会牵连到这位上将军,这也算是一箭双雕了。

    太岁,或者应该称呼其为太岁神、太岁星君。说起来和武悼还有一点缘分,武悼也是星君之命,气血里是周天星斗的雏形,而太岁星君,则是斗姆元君天干地支的意志之智慧能力凝聚成的星神,即太岁神。

    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人间六十为一甲子,而太岁神也与之对应,正好有六十位。

    太岁组织便是以这六十位太岁神的尊号为自身代号,据说其本身实力不俗,又有星力相关的秘术,算是较为难缠棘手的强敌。不过其组织成员也是时有替换,本身也是在不同时代中起起落落。

    于吉就直接对武悼说了。

    不用担心对方能够一拳打死你这启藏九重的武人,而是要担心你一拳过去把对方给轰杀了。

    毕竟武悼现在堆量的夸张程度,实在是让人目瞪口呆。

    “你觉得太岁会用小王村的事情,来制造一场人祸?从而将年兽引到菰城,制造更多的动乱?”赶路中的武悼已经能够远远的眺望到小王村的灯火。

    “没错,年兽不一定强,但却异常容易制造混乱。”

    于吉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

    “年兽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一城之人变成勾心斗角,毒害他人之辈,这种灾难会持续到只剩下最后一人……”

    “然后呢?”

    武悼有些疑惑,于吉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于吉沉默了片刻后才是重新开口。

    “这可能和我一个老相识有关,他已经死去多时,但每次都可以过年兽制造大灾祸,通过最后一人复生。他在古老的过去被称呼为雍和,而在东汉时期,则是清宝,算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灾殃恶类。”

    【山海经·中山经次十一经】中记载:丰山有兽焉,其状如猿,赤目,赤喙,黄身,名曰雍和,见则国有大恐。神耕文处之,常游清冷之渊,出入有光,见则其国为败。

    据记载,雍和一出现,洪水狂风加大旱摧毁一切,是灾殃的代表。

    而清宝实际上是道家的道号。

    “听起来就比你牛逼多了。”武悼没有什么心理压力,自从对于吉了解的多后,他就明白老不死一定能打。

    这种老怪物一般都是有限制的。

    如果是肆无忌惮的话,不可能长生久视。

    “清宝确实不一定能打,但他能够造成的破坏十分可怕,如果真的是这位老相识的话,恐怕得你全力出手,镇压年兽了。”

    经过于吉的介绍。

    武悼算是明白了这位清宝是啥类型的老不死了。

    他是足智多谋的究极乐子人。

    无善无恶,计谋百出,特别喜欢捉弄人,甚至是挑唆他人斗争乃至自相残杀,给人希望的同时又容易让别人功亏一篑,哪怕这对自己来说毫无益处。于吉所知道的就有武侯北伐,清宝便在其中教唆作祟,而三国归晋的结局,似乎也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这个混蛋基本上一被发现。

    都是会遭到于吉这样的老怪物有目的针对性的围殴,免得这厮又给你整什么天怒人怨的大活,直接打死就对了。

    不过就和于吉、蜉蝣子有非常多的保命手段一样。

    清宝是能被一时杀死,但无法被彻底杀死,就连于吉都不知道这家伙是靠的什么秘术这么能活。现在又疑似捕捉到了清宝的痕迹,于吉也是不慌不忙,身边有武悼这个国运眷顾者,除非清宝能够把诸夏国运都给掀了,不然是不可能正面对付的了武悼。

    “我能镇压年兽吗?”

    武悼对于乐子人不太感冒。

    “肯定没问题,年兽本来是紫微星镇压,你虽然不是紫微星,但身负南斗北斗,更有北方七宿的气血基础,镇压年兽比拘来年兽的太岁神还简单。”

    于吉看起来比武悼本人还要有信心。

    “那清宝呢?”

    “别让他复活就好了。”

    武悼点头表示没问题,只要不让年兽作祟即可,它没有制造大范围的人祸,那么清宝就无法从中复活。

    “这件事结束了……”于吉冷不丁道。

    “停!”武悼连忙制止。“大过年的,这种不吉利的话就别说了,等处理完这事后再说吧。”

    成功的制止了于吉这插旗行为,武悼才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武某人有些时候为了好玩,也是自信会随意插旗,但于吉这家伙是有点神棍属性在身上的,让他在春节期间插旗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谈笑风生间,迅疾如风的两人已经是来至小王村。

    有了北辰校尉提供的卷宗。

    身怀绝技的两人自然是不用如同寻常的地方校尉那样,慢吞吞的走流程进村子进行调查,而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潜伏了进去。这村子倒是挺大,估摸有数千号人吧,就是比较零散,地形来说也十分复杂,典型的无规划,想到哪建到哪。

    反正眼下诸夏的土地,也是大都市的土地才值钱。

    在潜伏进去前。

    于吉用秘术进行了一波侦测,先看看有没有太岁躲在里面。一般来说这种侦测是没有啥结果,武悼也没有抱多大希望,结果没有想到的是,于吉还真的是侦测到了两个明显不是乡村武者能造成的波动存在。

    “他们就是太岁神?”

    按照于吉的指示,摸到了一处寻常民宅之外,武悼的眼睛宛若是晦暗中闪烁的雷霆,仿佛洞穿了墙壁的阻隔,清晰的看到了两个百无聊赖的身影。

    他们似乎,很悠闲啊。

    一点警惕意识都没有。

    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武者,或者说不是纯粹的武者。

    “应该是他们,不远处就是那商贾的灵堂,既然他们还留在这里,那就证明了这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于吉从武悼的背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有武力的保障武悼顶在前面,他这具分身自然是退居一侧。

    “我一个人动手吗?你呢?”武悼皱了一下眉头。

    “年兽还没有出来,我会派黄巾力士辅助你,而我要去寻找失踪的商贾一家,他们的尸骸可能已经被吃掉了,我得确定这村子多少人是吃了的。”于吉耐心解释,他可不是把武悼拉过来当苦力。

    解决了这件事,国运的好处自然是不用说。

    目前国运就是他们的基本盘啊,国运好自然是大家好,要是国运衰,那大家都别想好过。

    商贾一家的尸骸被吃掉了……

    武悼虽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期,但听到于吉这么说,还是有一种悚然感。估摸小王村某些可能谋财害命的村民,都不知道自己的一念之差引发的恶念,造成了什么样的恐怖后果,太岁神利用他们,可不是做善事的。

    饱含怨恨绝望的血肉,可是最好的引子了。

    以一座数千人口的村庄为祭祀地仪的场地,从某种意义来说也算是大手笔了,哪怕是魔道见了都称赞一声吧。

    可想而知武悼对这所谓的太岁神是零好感。

    他估摸,就是道母在这里都不会阻拦他,因为这种杂碎根本连武者的尊严都没有!

    …………

    …………

    “癸亥,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正在休息中的辛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疑神疑鬼的朝着四周散发了感知,这个愚昧下贱的村庄,还是那股子让人厌恶的落后味道。

    “什么声音?”

    癸亥迷茫抬头,他的境界还不如辛酉,肯定是感应不到什么。

    辛酉撇了一下嘴巴用法相仔细感应了一圈没有所获后才是放松了下来。

    “可能是我听错了,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刀剑的声音。”辛酉有些不耐烦的换了个坐姿。“真是狗屎,这狗屁地方连个漂亮点的鸡都没有,之前那家漂亮的农妇,玩一下就上吊了,早知道就直接把她的魂打散留着玩。”

    “都是辛酉你太想找刺激,才会让计划出问题。”

    癸亥的脾气倒是挺好,任劳任怨的蹲在哪里,摆弄着一个小型阵盘。

    “我要是真想找刺激,她全家现在都在阴司吃团圆饭呢,正好是大过年的,给他们一起送下去。”

    辛酉不屑的冷笑一声。

    他就看不惯癸亥这个吊车尾的认真劲,平时连女人都不碰,私底下的太岁神,都认为癸亥是有龙阳之好。

    要不是甲子发话,他才不会带着这个死基佬。

    “喂,癸亥,年兽怎么还没有出来,是不是你看仪轨出问题了?要是年兽明天还不出来,我可要走了,鬼知道左狂什么时候发现我们。”

    “目前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年兽没出来是因为……”

    癸亥正在讲述,忽然停了下来。

    而他们两人房间门这个时候忽然间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

    “草,这家人怎么不消停点,都说了不要吃的喝的,还想从我手里弄钱是吧?”辛酉感应到有人从楼下不紧不慢的走了上来,看脚步应该是他们借宿用来打掩护的那家男主人。

    “你好,客房服务。”

    “不要,滚!”辛酉不耐烦的喊了一声,但无聊的他很快就看着癸亥露出了坏笑。“等一下等一下,爷有的是钱,你进来给我朋友卖一下屁眼就赏你!”

    被侮辱的癸亥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膀。

    开心的霸凌着吊车尾的恶人辛酉总算是在这漫漫长夜里找到了乐子。

    下一刻。

    木质的房门骤然间裂成了无数的碎片!狂暴的神门真力裹挟着这些木刺,以致命的速度和凶暴的力量朝着房间里劈头盖脸打去!

    门框都被爆成粉碎的缺口处。

    一个背对着走廊光线的身影宛若魔神一般,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狂暴气势,就像是恐怖电影中的大反派一样,背后凝聚浮现的怒目圣像虚影,正在对着前方的恶人投射视线,口中爆发出了摄人心魄的怒吼!

    “死来!杂碎!!”

    不忠之人,杀!不义之人,杀!

    眼前之人,不忠不义,不仁不信,一看就是恶人,可杀之!杀!!!

    伪装的武悼瞬间爆发出了十重狂暴蛮力,趁着激射的木刺还在半路之上,便已经是身如飞虎的杀了进来,直接冲向辛酉!

    日万第一天

第三百一十六章 轰杀

    宛若是怒目金刚从神台上阔步迈出,亦如天王圣像愤怒驰聘,武悼这狂暴的交手,没有丝毫的顾忌,更没有丝毫的留手,可谓是将心、技、力糅合在了自己的这一拳中。这一拳,宛若是不断迫近的飓风!

    就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见神之力!

    轰!!!

    刹那间整个房间席卷起来的狂暴劲风,直接把所有家具都掀翻,墙皮都撕裂,那些年久失修的地方更是被武悼的拳风给轰飞了出去。

    如果对付的是启藏中期。

    这一拳足以在全方位进行碾压,然后轻而易举的进行轰杀。

    可对手也是法相武者。

    在武悼轰碎房门的刹那,正在进行霸凌的辛酉立刻是反应了过来,虽然说反应的时间只有那么零点几秒不到的短暂刹那,但这位法相还是惊骇中抓住了,只见辛酉的身上爆发出了一环接着一环,宛若是弹簧球一样立体环装结构。

    不管是最先轰杀而至,铅弹般的碎屑,还是武悼紧随而来的朴实无华轰拳,都统统的被这一环接一环的特殊结构给挡住了。武悼的拳头几乎都已经贴到了辛酉的脸上,然而让武悼感到无奈的是……

    无论他后续怎么爆发力量都难以突破弹簧球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是?

    积蓄满了力量的弹簧球骤然间武悼狠狠的推得倒飞了出去,他的身姿就像是出膛的炮弹,直接撞碎了房间不知道是飞到了哪里去。

    辛酉见状也是立刻撞碎了窗户准备跑路。

    他加入太岁只是为了得到这里的好处,可不是想着去送命,鬼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法相身后还有多少人,不想招惹镇魔司和肃武堂,自然是跑路为上了,只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恢复原来的容貌,谁知道是他干的。

    刚刚落地,一抬头的辛酉脸色顿时一黑。

    因为才被推飞出去的武悼正弹飞身上的碎石砂砾,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身后的法相虚影不断的伸缩膨胀,好似要将怒意宣泄出来一般,武悼捏着自己砂锅大的拳头,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辛酉。

    他的眼神非常的具有侵略性,不像是在打量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

    “很有趣的真功体系,吸收反弹,你是……丹阳附近,以缩骨功为基础的戏子派吧?你现在自封气血,我可以饶你一命。”

    武悼非常霸道的直接让辛酉投降。

    不投降,就是抗捕。

    那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敢在我武某人这里抗捕,被打死就算你活该。虽然说,武悼就没打算放过辛酉,但动摇一下这个法相的挣扎也是可以的。

    “阁下觉得是稳吃我了?”像是受惊的猫咪,辛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眼前这个家伙的狂暴力量确实是吓人。

    但他不觉得自己就没机会逃脱了。

    “是不是稳吃你,你可以试试。”武悼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那环状的特殊结构确实是有些棘手,但对于太清神门真力来说,只要摸清楚了对方的结构变化,自己就可以轻易改变真力和气血的性质,进而是做出针对性变化,将其的防御就像是切橡胶一样轻易切断!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对峙的状态中。

    辛酉的脖子上不禁是冒出了冷汗,他的武者直觉正在剧烈的警告他,眼前这个法相犹若圣像的武者,非常的恐怖。那种恐怖感无法适应,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地狱中挣扎前行一样,让人呼吸都困难!

    只要武悼再一次的动手。

    他就会迎来惊天一击!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法相怪物?辛酉在这种压迫中也是亮出了自己的法相,他的法相同样庞大且凶悍。

    咋一看像是一头牛。

    但身体上却是披着蓑衣一样的密集黑毛,并且头生四角,牛面上是骇人的白骨,一双赤红的血眸似有魔力,能够在玄武天王的压迫之下呈现出不凡韵律,法相神光甚至可以隐约干扰到武悼的心智。

    武悼的眉头不禁一挑。

    这法相他好像在肃武堂的资料库里见过。

    【山海经·北山经】:北狱山之怪诸怀,其状如牛,猪耳,四角。

    诸怀是一种食人凶兽,喜好四处角戏,说简单点就是拿角来顶东西玩,除此之外,诸怀还有着一种比较诡异的能力,那就是它可以直接咬掉别人的法相,通过粗暴的进食来增强修复自身。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肯定是一个比较棘手的法相。

    但对于武悼来说……

    “太弱了。”

    裂开嘴巴狞笑的武悼注视着辛酉,就像是老虎在注视瑟瑟发抖的兔子一般。

    只见武悼积蓄的气势再度攀升,已经是通过了气血、真力和心神三方面锁定的他,接下来就要让这个畜生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朴实无华的大力平A。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武悼原本站立的地方爆开了一个凹陷大坑,而他本人已经是捏着拳头欺身贴了上来,在辛酉瞳孔的急剧收缩中,拳头宛若炮弹一样轰杀而出!

    见神!全力!

    这一拳,就算是摩天大楼在自己面前,武某人也有信心一拳给它整层的承重墙全部轰飞口牙!!

    “呜哇!”

    辛酉被吓得怪叫一声,紧接着他的身体在如此之近的距离内,居然是不可思议的如蛇般扭曲,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武悼这一记炮拳。同时他的手臂,像是毒蛇吐芯,以完全脱离了人体正常变化范畴的角度,对着武悼的太阳穴阴险轰去!

    然而武悼的反应更快,生死搏杀的心态也更加稳定。

    就算太阳穴已经在刺痛他依然是面不改色。

    因为一拳落空的武悼当即是进行了变招,转轰为扫,拳头像是一根铁柱一样轰然横扫!

    这样就算是卸力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力量,依然是狂暴的撕碎了辛酉身侧的弹簧球结构,结结实实的一拳扫在了他的肋骨上。

    然后武悼就听到了威化饼脆裂的声响。

    辛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疾驰的火车给撞到了一样,即便是法相武者的身体,这一刻也是忍不住两眼一黑,整个人直接横飞了出去。

    连忙是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辛酉知道自己的肋骨碎了一大片。

    不过这种级别的伤势,对于启藏后期的武者来说,只要气血和真力不断,也可以认为是没有受伤。毕竟已经是身似玄铁,血若铅汞的人仙,他们这个级别的武者,只要伤势不超过一定界限,就算是四肢都被切断,也可以用真力粘着继续搏杀!

    但要命的是。

    武悼这个堆量的怪物,不是单纯的力量大,而像是狂暴泥头车一样,全方位都强。

    辛酉在被轰飞的一刹那,武悼就已经是再度化身道路破坏机,凌空点步追逐而上,一张和蔼可亲的面容立刻占据了他的视野全部。双方立刻是对了二十多次的拳脚轰杀,彪悍的法相也在相互撕咬搏杀。

    诸怀愤怒惊惧的怒吼着,用角试图顶开眼前的玄武天王,而抡起拳头的玄武天王批头散发,像是野人一样骑在诸怀的身上,将它的一只角用太阿神光居然是硬生生的给掰断了!

    一角被掰断,诸怀发出了凄厉的嘶吼!

    “啊!!!”

    辛酉吃痛无比,不顾武悼那恐怖的拳力,硬挨了两拳一脚踹出,将武悼狠狠的踢飞,自己则是落地检查法相。

    “你惹怒我了!接下来我要用我毕生的武道修为杀了你!”

    暴怒的辛酉嘴中低吼。

    只见他身姿微微低伏,整个人的气势有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变得更加凶厉,更加狂暴,好似要将这个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秘术·撼山!

    咚咚咚!!!

    那是心脏犹若雷鼓一般搏动的声音,气血化作了铠甲附着于周身,辛酉的速度这一刻快到了极致。几乎是一瞬间就冲到了武悼身边,双拳犹若牛角,有着可以撕裂一切气血真力的神奇力量,结结实实的轰杀在了武悼的胸膛之上。

    兴奋的辛酉感受到了。

    眼前这个法相的内脏,正在自己撼山秘术的搬运气血力量中被撕裂,摧毁!不管是再怎么坚硬的防御,内在都是脆弱的!

    “呼哈哈哈哈,就算是你力量再怎么大又有什么用,不还是照样得死在我的拳下?”

    对于已经被宣判死刑的强敌。

    辛酉有些得意忘形的发出了狂笑,他确定武悼此刻的胸腔里侧,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然后下一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这个家伙抽的凌空转体七百二十度,挥出大逼兜的武悼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失了智的家伙。

    “你怕不是在发梦吧?我怎么就死了?”

    “你,你没事?”

    “刚刚那秘术威力一般般吧。”武悼无所谓道。

    而且武悼的真功体系早已经是把内在都锻炼的极为坚韧,顺带应龙真甲也能够在内部显现,辛酉方才的撼山秘术,实际上只是打碎了武悼内侧的十几层真力甲而已。因为真力甲的破碎,所以才让他内在看起来成了一团浆糊而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秘术居然对你没效果!”

    捂着脸,牙齿都被扇飞了数颗的辛酉发出了不甘的咆哮怒吼。

    他破防了。

    然后下一刻,愤怒到极点的辛酉对着身前的武悼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就要冲上来再和他玩命。

    武悼刚准备用拳头积蓄力量把他弄死。

    却是眼前一花,辛酉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

    “遁术?”

    武悼当即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若有所感的望向了一个方向。虽然肉眼无法观测,但他确实是能感应得到,对方正在用土行遁术逃窜,而且逃跑的速度还不慢。

    辛酉确实是被逼到了绝境。

    继续打下去,他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还不如保存力量快跑。他甚至不惜动用了遁术,这种仓促启动,极为危险,容易出事故的遁术来逃跑。

    只要能抵达那里!

    抵达村外!

    他就可以安全的遁入震泽!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啊。”

    武悼有些错愕微笑,随后他手上浮现出了横刀七星,月光落在了这口神兵的刀刃上,更加增添了几分刺骨寒意。只见他对着辛酉逃窜的方向,估摸了一个大概的提前量,在七星的畅快鸣啸中,武悼轻轻的一挥七星。

    秘术·斩光!

    正在遁术中的辛酉下一刻就停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脑袋也和身体完全错开,被切开的血肉正在蠕动着,尝试修复自身,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分的实在是太远了。

    即便是法相武者。

    在这种被切成了十几块的碎片伤势之下,在脑袋已经无法指挥真力气血的情况下,只能够迎接肉体死亡这一结局。

    “不!”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辛酉连忙是舍弃掉已经开始死亡的躯体,法相出窍试图搏一下最后的生机,就算是当鬼他也不甘就这么死去。然而法相诸怀刚刚出窍,就迎来了两道锐利的神光,一道血煞凶猛,肆意破坏,一道寒光逼人,定住无本之木,轻而易举的就将法相绞杀在了空中!

    失去了肉体联系的法相,那一刻实在是太脆弱了。

    脆弱到了武悼轻而易举就可以将其熄灭。

    “斩光的威力这么强?”

    踩在了埋着辛酉尸体的上方,武悼有些惊奇。

    他的秘术斩光很少有发挥的时刻。

    因为敌人不是被轰杀,就是被砍死,能够有命跑真不多。所以这秘术对武悼来说,真的是有那么一点鸡肋的味道,今天算是大放异彩了。

    也算是运气好吧。

    这家伙正好是倒霉的碰到了斩光最能够发挥的时刻,遁术直接翻车了,错乱的空间直接将其分尸,这下子可是自找死路。

    “嗯,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完成了战斗的武悼猛然间发觉到不对劲,自己无意识中好像把一个人给忽略了。

    癸亥。

    这位太岁神中属于是最末位的太岁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清宝

    癸亥之前是和辛酉在一个房间内。

    当时武悼轰杀进去,想的是两个人一起上,反正他有自信全部给这些狗东西全部收拾了。结果他一杀进去,癸亥就非常诡异的失踪了,而且当时不管是武悼还是辛酉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一直到解决了辛酉。

    冷静下来的武悼才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让别人忽视掉他么,还是说只是单纯的擅长隐匿气息。武悼仔细的感受了一圈四周,除了小王村居民的惊恐气息之外,倒是找不到癸亥的踪迹了,这里的人气也是旺盛,两位法相放开手脚的轰杀,造成的破坏是以街道来计算的。

    好在是两人的战斗没有卷入居民区。

    并没有说造成惨烈的生命损伤。

    武者的破坏能力确实是恐怖,他们战斗过的地方,简直是热武器战场的废墟,这还是武悼已经占据了优势,尽可能快的把辛酉给解决的情况。

    若是换做那种势均力敌,都没有短板的法相对杀。

    直接把小王村夷为平地都不在话下。

    不过嘛……

    想到这个村庄可能是存在谋财害命,而且被太岁神弄得吃下了受害者一家的血肉,武悼内心为数不多的怜悯情绪就荡然无存了。

    武某人是一个在感情上相对自私的人。

    你对我好,我才对你好,舔狗和圣母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去当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有条件兼济天下,武悼觉得这才是正确的,不然白白做好事算什么,施舍么?那还不如别去侮辱他人的尊严人格呢。

    自私一点好啊。

    不然自己当牛马负重前行了,岂不是别人高高在上岁月静好了。

    搜寻一番无果。

    武悼也是放弃了用感知和法相搜寻癸亥,这小王村的人气还是对侦测有一定的干扰,他又没有于吉那么方便的秘术,此时此刻当然是优先和于吉这个家伙汇合,然后再做打算了,年兽那边应该是出不来了吧。

    不过自己打的这么凶,于吉却是影子都没有。

    不仅影子没有。

    说好的看场子的黄巾力士也没了踪影。

    逐渐反应过来的武悼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于吉可能遇到麻烦了,他毕竟只是一具分身,连自己都不一定的打的过,若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太岁神,那么于吉可能会陷入其中,思索至此武悼还是加快脚步返回去瞧瞧。

    反正于吉也死不透,不用特别焦急。

    他要是真的死了,估摸早就有其他的分身过来通风报信了。

    …………

    …………

    当武悼轰门而入的时候,于吉也是偷偷的溜到了只有一条街距离的商贾宅子内,这宅子不算大,而且用的还是天井楼的款式,所以里侧的采光非常差。特别是布置成了灵堂后,一股子中式恐怖感油然而生。

    好像那些个古老高大阴影的背后,都潜藏着某些不能够用语言来描述的忌讳,带着厚重的窒息深沉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存在于那里。

    而四散的纸钱、挽联、白花还有散乱的灵堂,似乎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骚乱。

    商贾开裂的灵堂相片不知道被谁挂在了棺材上。

    正直勾勾的朝着大门方向直盯。

    很恐怖吗?

    这种场景对于已经见惯了岁大饥,人相食,或者干脆是饿殍千里,人踪灭尽的于吉来说根本是小儿科。所以眼里压根没有什么死者为大,尊重死者的于吉非常干脆的直接来到的棺材边,一抬手就将钉死的棺材给直接掀开!

    “果然。”

    于吉瞧着里面空空如也的棺材,知道这算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商贾十有八九是被村民心怀恶念给谋害了。

    而失踪的家眷,可能是被饱含怨毒的商贾给害了,随后太岁神再将这一块块怨毒的肉块为媒介,通过障眼法之类的法术让小王村众人在吃绝户的时候,通过这个代表了仪轨的过程吞服下去。

    如此一来,这个恶毒的仪轨阵法就成了。

    年兽恐怕已经……

    正当于吉盯着空空如也的棺材思索如何破局的时候,他忽然间猛的侧头,直接是招来了黄巾力士,将原本挂在棺材前端的死人照片一拳给砸了给粉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那张死人照片已经是翻了过来,一双饱含怨毒之意,宛若野兽般的视线正在死死的凝视着于吉。被这死人照片对着看的于吉一瞬间产生了非常多的复杂思绪,其中不少怎么用最隐蔽的手段,将某个匹夫坑杀在小王村的计策。

    但于吉是什么人。

    为了长生,是连自己的感性都能够自我抹杀掉的狠人!

    这种年兽之能的影响,恰好是于吉可以轻松抵达察觉的,不会说自己已经被影响成了一个恶毒的阴谋家还一无所查。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灵堂之外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悄无声息消失的癸亥,他手上端着一个小型阵盘,表情还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一进灵堂,癸亥意味深长的瞥了于吉一眼,一招手便是将已经破碎的死人照收到了阵盘之上,开始了粘合修复。

    而于吉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些端倪。

    不由得困惑出声道。

    “清宝?”

    “好久不见啊,于吉。”

    癸亥或者说清宝,对于老相识的再次见面,显得还是非常开心的,他甚至友好的伸手打了一下招呼。

    “你没死……不对,癸亥,癸亥六十之末,六十为一甲子,你其实就是甲子,你利用太岁重生了。”

    于吉非常好奇,清宝到底是怎么重生的。

    明显年兽还没有降临,仪轨也没有成功,但这个老相识却已经是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于吉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你猜。”

    清宝很享受于吉此刻的冥思苦想,他显然是那种不会轻易将答案告诉别人的谜语人。

    “本来留了一个饵是想钓一下左狂或者炽落凤,计划往往伴随着意外,结果你和武心卓来了,真是可惜。”

    清宝无奈的耸了耸肩,武悼和于吉的突然到来确实计划之外。

    “你想干什么?”

    于吉手上捏起了一个独特的手印,这位历经过诸多朝代的方士,被尊称为仙人的存在,双手之间似有一道骄阳正在升腾,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宛若是从星核之中喷涌而出的祝融之力,可以将一切都化作原始的灰烬!

    能让于吉如临大敌,恐怕也只有这位清宝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清宝要远比蜉蝣子可怕多了,虽然两者都是一样的疯癫可怕。当一个疯子有了力量后,那简直是难以估量其会造成的破坏力。

    “我想做什么?当然是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来帮我吧,于吉,你不是想飞升么,只要你加入我这边,我是有能力帮助你飞升的,你应该知道我有这样的力量,如果你不想依赖诸夏国运的话,也唯我有这种力量。”

    清宝对于于吉明显的敌意态度没有戒备。

    反倒是很友好的对着于吉伸出了手邀请状。

    “……”

    虽然默不作声,但明显于吉犹豫了,清宝确实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打破常规的力量,如果他说自己可以帮助谁飞升,那么这件事肯定是没有问题,要知道飞升是于吉在寰宇蹉跎挣扎这么久的唯一执念。

    可以说,谁能帮助他飞升,于吉觉得可信的话,那么于吉可以帮助这个人做任何事!

    清宝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

    最终于吉认命似的叹息了一声。

    “清宝,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条件很有诱惑力,而且你说的话必定会实现……”

    清宝低头,一道火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那一缕火线洞穿后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外燃烧扩散着。这是最纯净的太阳之火,是于吉从祝融之书上提取出来的至刚至阳力量。

    用来对付清宝这样的复生之物最合适不过了,只要一击命中了,眼前的他必然灰飞烟灭。

    “……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一个高明的骗子,如果我答应了你的邀请,那么我一定会以最糟糕的方式飞升吧。”

    “你知道的真多啊,于吉。”

    清宝就这么儿戏而迅速的被烧成了灰烬,在他完全化作灰烬前空气中传来了这个乐子人的余音。

    “真可惜啊,你拒绝了我,所以接下来震泽水神的愤怒,就由你来承担吧。云州这地方很有趣,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不会很快就再见面的,你进不来。”

    于吉冷冷道。

    伴随着于吉似命令的话语落下,清宝在空气中的所有声音都彻底消失了,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有雷霆轰然滚过,将名为清宝的存在愤怒的驱赶了出去,而于吉也因此脸色瞬间煞白,这具分身引动的力量还是太过勉强。

    如果不是有武悼作为护身符,当场被雷霆蒸发都是正常的,而也只有这种方法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将清宝这个搅屎棍乐子人隔离云州。

    真的隔离成功了吗?

    瘫坐在地上的于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清宝的手段实在是太诡异了,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菰城应该不会被年兽肆虐了。

    不过清宝已经复活,似乎年兽出不出来对于他来说关系不大。

    当武悼闯入灵堂,发现于吉的时候,他正很悠闲的坐在棺材盖上,一边黄巾力士还正在给他端茶送水。一时间武悼不知道该吐槽,于吉把黄巾力士这么用,还是他这样坐在棺材上,不怕小王村的人看见了,以亵渎死者为名轰他么。

    “你看起来没事,有遇见癸亥么,就是一个长得平平无奇,什么都平平无奇的男人。”

    “你是在说清宝吧。”

    于吉转头看向了窗外,原本是月明星稀的夜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乌云密布,那巨大的乌云悬挂在天空中,给人的感觉极为压抑,好似下一刻天就会塌下来一般,连武悼这个肌肉大脑,都能够感知到空气中过分浓郁的水汽。

    清宝?

    武悼微微一愣,而于吉干脆神念传讯,一下子就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轰入了武悼的灵台中,让他自己消化。

    这种传讯方法有一定危险性。

    如果修为不足的话,这么朝脑里塞东西可能让人脑死亡成木僵,好在武悼实力没有这种顾虑。快速的浏览了于吉传讯过来的信息后,武悼整个人眼神迷茫,最后骤然一惊,话语不由得脱口而出。

    “卧槽,于吉,你居然转性了,你居然拒绝了他!”

    “你想说的就这个吗?”

    于吉看武悼的眼神宛若是在打量一个智障。

    武悼嘿嘿一笑,他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也不想于吉患得患失,虽然他没有这种情绪就是了。于吉的执念是飞升,但也不是什么飞升都可以,如此一来,也算是武某人更加了解于吉这个老不死了吧。

    “下雨了。”

    耳朵微微一动,雨滴还没有落下,武悼就已经是若有所感。

    “没错,清宝估计是利用了这商贾一家算计了震泽水神,她的愤怒很快就要随和暴雨和洪水,从震泽扑向这里了。”

    “那我们走吧。”武悼非常光棍的一摊手。

    “我以为你会选择救人。”于吉也是更加了解了武悼某些方面的冷酷。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村庄的人在吃绝户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时代变了,天理昭昭,因果报应是真的存在的,不少人非常乐意去执行。至于我嘛,我只是陪着你走一趟而已,菰城之人不受年兽毒害即可。”

    法不责众?

    这种破事武悼可能懒得管,不会愤怒的屠村,但也别指望他在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遭殃的时候,会伸出援手。

    当然了,更大的可能是。

    某个小王村的村民来到武悼面前,因为是左脚先出的缘故,激怒了武某人,而被武悼顺手拍死。如果他们一起上的话,那大家都看见的啊,是他们先动的手,这可不能说是互殴,我武悼光明磊落,是肃武堂法相,只能被迫无限制自卫还手。

    “既然如此,我们回菰城吧。”

    于吉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他来说武悼救不救都是一样的。

    “先收拾一下尸体吧,算是给北辰校尉的礼物了。”

    “拿一具尸体做礼物?”

    “那可是法相的尸体啊,你不觉得北辰校尉,很需要一个太岁神的尸体来证明自己吗?”

    武悼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自己来北辰的辖区,虽然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插手同僚的事务,但确实是在动武调查,人家给了自己面子,那么里子武悼肯定是要还回去的。再说了,帮助北辰也算是帮助自己这一系的力量,顺手帮了就这么简单。

    两道身影很快就离开了小王村。

    而天空中那仿佛要压下来的乌云,似乎是有生命一般,对于吉和武悼有蔓延过去的趋势,但低沉的龙鸣咆哮响起,那一大片乌云颤抖了一下,旋即是不再追逐。

    …………

    …………

    震泽水神发怒了。

    这是一个相当传统的诸夏式故事。

    好心的村民帮助过水神,并且不求索取,水神见其淳朴便赐下了钱财,让其回去好好的做生意,而村民也是感恩于水神,决定给水神建庙,享有香火。而后面的故事,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村民因为暴富而遭人嫉恨,最终被害死,愤怒的水神知情后决意报复。

    北辰接到小王村被震泽大水淹没时,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这件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震泽水神的愤怒,是愤怒于她归位之后想要重新召集震泽区域的香火愿力,却是屡遭破坏。就连用上了诸夏最传统的方式,都遭到了破坏,震泽水神的愤怒确实是需要发泄,有些时候适当愤怒的神灵,也是能够召集香火愿力。

    毕竟她之前被将军墓的粽子赶出了震泽,如果不快点召集香火愿力,则很容易出现神位不稳固,甚至说庙堂之上册封其他水神。

    至于身为菰城校尉的北辰。

    他只需要把这件事的幕后推动者抓到就行了,这不,武某人就非常贴心的送来了一位太岁神的尸体,还附带上了太岁的相关资料。

    如此一来,北辰在这场祸事中,如果运作得当,非但不会被上官责罚,反而还会被奖赏。毕竟当一群人都在犯错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立功了,那实在是难能可贵。

    “这件事,我还是得感谢武校尉啊,鄙人真是有些汗颜。”

    北辰对着面前的武悼一拱手,这份人情他记住了。

    “北辰校尉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好,那就不提了,再提就是虚伪了,我北辰不是那种扭捏的家伙。”

    武悼微微一笑,此时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了,起初还是那种牛毛细雨,但现在已经是倾盆暴雨,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水止不住的在朝下面狂泼。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以菰城的下水道设施,超过一天就要内涝了。

    这震泽水神似乎有些发怒过头了,或者说演戏的力度太过了,这样下去受影响的可不只是被波涛吞没的小王村。

    目前的一切尚且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小王村是活该。

    可如果震泽水神做的太过分,要学那些恶蛟兴风作浪,搞不好云州之内就有武者要看不过眼,出手斩神了。

    虽然斩神并非易事,但也并非不可能。

    至少武悼就斩过神。

    一个比较次的,现在想起来随手都能打死的鬼神。前玉山城隍,确实是比较次,那个时候灵气刚好复苏不久,它都没来得及激流勇进变强,就被一群武者给围杀了,算是死的比较憋屈。

    “武校尉觉得这雨能下多久?”

    北辰对于外面的暴雨似乎有些别的想法。

    “想下多久就下多久呗,天要下雨谁拦得住。”武悼抿了一口茶水,他忽然有些想晚些回玉山了。

    “此话可不一定,若是崇明基地里那位上将军不在的话,怕是有的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武悼闻言忍不住瞅了北辰一眼。

    他是有于吉,知道太岁这搞事还有搅屎棍清宝,是冲着搞乱云州来的,没想到看起来浓眉大眼,粗犷的北辰校尉,好像也是精通这些弯弯绕绕,一眼就看出了,有人是想通过震泽水神,来搞一下目前的局势。

    可能是武悼的视线有些太过直白。

    北辰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咳咳,武校尉,大家都是这样,不悠着点,哪天火药桶爆炸了,粉身碎骨都不知道。”

    “的确如此。”

    武悼觉得言之有理,他也不继续逗留菰城了。

    便是起身告辞。

    北辰还想挽留一下,但武悼已经不想继续掺和震泽水神之事,他和于吉无意间搅和了一个阴谋,坏了人家的好事,还是先回地盘比较好。不然有些人就要借题发挥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得沉得住气啊。

    …………

    …………

    在返程的路上,因为于吉有其他事情已经是提前一步离开,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重要事情,值得于吉这么火急火燎。武悼猜的是,可能和那个离奇复活的清宝有些关系,自从清宝出现后,于吉就明显凝重了许多。

    于吉在离开前特意提醒了武悼,他回去后,最好是尽快去找一趟正阳子,这位玄门正宗里,或许有清宝的记载,其和道门有非常深的关系。

    如果换其他人来说这话。

    武悼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挑拨离间了,于吉肯定是没这种心思,他说什么就什么字面意思。

    正在以剑遁赶路的武悼顶着豆大的雨滴疾驰。

    充沛的水汽让他体感特别的舒适。

    也让他的感官比正常的时候更加敏锐。

    正在埋头赶路的武悼忽然间停了下来,他眉头一皱,锐利的视线好似黑暗中的电光射向了四周的湿地。在朦胧不清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武悼顿时是口吐霹雳,直接是燃起了自己烘炉般的旺盛气血!

    “谁!?藏头露尾,滚出来!”

    武悼的气血何其雄厚。

    这一刻宛若是一条气血长龙冲天而起,对着胆敢冒犯威严者亮出自己的獠牙!

第三百一十八章 碎片信息

    此刻正是阴冷潮湿,天地间卷来茫茫雨点。

    有妖魔鬼怪出没实属正常。

    武悼一察觉到有东西在窥视自己,不久前才是脱离了战斗状态,紧绷的弦还没有松开的他当即是怒喝,鼓动起自己的气血像是一团爆炸的气浪一样向着四周吹拂而去,蕴含着武者意志的气血在灼烧阴邪精怪上效果可谓是一等一的好。

    茫茫大雨似乎都被狂暴的气血吹得为之一滞!

    很快在数百米开外之地,一道身影连忙是浮现,支起了自身的精怪气息抵挡这狂暴凶悍的武者气血,同时口中忍不住大喊道。

    “武心卓校尉,莫要激动,莫要激动,我乃震泽龙宫的蚌珠侍女,受水神嘱咐,特来寻您,向您表示谢意。”那身影被武悼的气血灼烧的有些苦不堪言,连忙是调集水汽将自己和外界隔开。

    震泽水神的人?

    武悼闻言微微一愣,怎么这位白龙女,想着找上了自己,她现在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情有可原,也应该去找炽落凤这位靠山才对。

    仔细感应了四周一番。

    确定是只有这位蚌珠侍女,并没有其他东XZ在附近,武悼才是放心的平息了身上躁动的气血。区区一个蚌珠侍女,如果心怀不轨反手就打死了,倒不用太过担心,说她会有什么要害自己的地方。

    “你且近些来说话。”武悼大手一挥,颇显豪迈气概。

    “是。”

    蚌珠侍女很快就凑近了些许。

    这位蚌珠侍女咋一看和人类女子无异,颜值超群,身材玲珑,气质也是不俗,宛若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就是贴身少料的宫装之下,腿部位置有着两片没有褪去的蚌壳,这能自由行走还是挺稀奇的。

    就是蚌珠侍女的表情有些狗腿,说难听点就是讨好谄媚,对武悼那是明显的敬畏,根本不敢靠近,而是恭恭敬敬的停在了几百米外,对着他道了个万福。

    “武校尉,我家主人,特意让我送来了珍珠珊瑚,黄金白银,水中灵物,感谢于您。”

    说着,蚌珠侍女就从蚌壳中吐出了好几个大箱子。

    这些大箱子一打开,那珠光宝气,价值连城可谓是足以亮瞎普通人的狗眼。果然这龙宫水族就是富有,随便抖点东西出来都能让陆上的人感到一阵不平衡,这江河湖海里的精怪神灵,确实是不愁宝物。

    因为天然开采就很困难,大多数情况只能它们发掘。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收下这厚礼,替我谢过你家主人吧。”武悼已经是财富自由,也没有钱财的强需求,对几大箱的金银珠宝没啥强烈欲望。

    “哪里,武校尉您的直言,免去了我家主人诸多烦恼,理应重谢。只是魑魅魍魉众多,我家主人无法设宴招待您,得先清理一番。”蚌珠侍女连忙开口,武悼这要是直接跑了,她可没法交差。

    龙族豪爽的时候是真的豪爽,这情还不了,她说不定就遭殃了。

    我的直言?

    武悼微微一思量,估摸应该是自己和北辰校尉说的那些话吧,如此说来,这位震泽水神也不是想象中的傻白甜,也是在众多地方布置了眼线。这就是一地神明的厉害之处,和阴司鬼神差不多,一些话可能无意间就通过某些机构远远传到眼线耳中了。

    瞅着蚌珠侍女有些为难期盼的模样。

    既然这侍女长得还行,不至于说是影响市容的水族精怪,武悼也不客气了,这就当是做善事。

    “金银珠宝对我没用,我就随意取一物好了,这样你回去也好交差。”

    “这……也行吧。”

    蚌珠侍女忍不住吐出了一串泡泡,她似乎没有想过还有这种方法,歪着脑袋面对走近的武悼有些害怕的朝蚌壳里缩了缩。不害怕不行啊,眼前这个凶人身上的气血实在是太恐怖了,像是蚌珠侍女这种寻常精怪,要是靠的太近,可能武悼一个情绪不稳定,就能激发气血把它们直接烧成原形。

    就更别说深入交流了。

    以武某人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实力,他要是逮着某个倒霉的女妖精,来好好畅谈一下人生,可能那个女妖精就会体会到什么叫做狠狠的侵犯妖邪,第二天直接一命呜呼。

    只能说,强悍的武人。

    哪怕他们身边没有什么已经提前占据位置的精怪,想要凑过去蹭气运也不是那么容易,你掂量一下自己承不承受的住。

    这也算是妖怪群体中的地狱笑话了。

    毕竟死在征伐中实在是太过幽默一些。

    武悼对于这几大箱子的金银珠宝确实没啥感觉,他的打算也是随便捡几颗大点的,色泽好一些的珠子,正好是回家送给三位未婚妻。她们应该挺喜欢这种闪闪发亮,粒大饱满的珍珠。

    正当武悼挑选着珍珠时。

    他忽然间眼神微动,随手翻起了水中灵物的箱子。

    这水中灵物是有吃的有用的也有摆设,虽然实用的不多,但摆在家里倒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可这些都不是武悼关注的重点,随着他的翻找,很快一颗通体水蓝的珠子呈现于眼前。

    “这珠子……”

    武悼好奇的向蚌珠侍女询问。

    “唔,我不知道啊。”显然蚌珠侍女只是一个送东西的快递员,对于自己送的是什么,她只知道是宝物,更多的自然是不知情的。

    “那托你帮我询问一下你家主人,这珠子是在哪发现的,震泽龙宫中可还有此物?其对我来说,意义不同。”武悼对此也不失望,对于他来说,能够意外的找到这个线索,已经是很棒的收获了。

    蚌珠侍女当即就点头拍胸表示没问题。

    大概是要在水里行动的缘故,这位女妖精穿的很是清凉,她的动作幅度大一些,倒是让武悼过了一下眼福。

    武某人在心里批判了一下最后得出结论。

    这女妖精不够大!

    果然外面的野花哪有自己家里的名卉香。

    蚌珠侍女觉得自己这回去交差肯定没有问题,这人情一来一往不就还了么,和武悼接触后见他也没有那么凶暴,临走的时候神情倒是轻松自然了许多,表示就算水神大人日理万机,不知道这珠子从哪来的,她也会拜托水里的兄弟姐妹打听一下,到时候再差精怪到府上呈递消息。

    水行灵珠。

    这是武悼在烛龙之鳞里,从怪物人柱的身上爆出来的宝物,是南斗传承的碎片。它目前的作用,就是给武悼身体感官上舒适一些,制造一点水汽,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对此武悼也是觉得正常。

    毕竟这只是碎片嘛。

    要是碎片也有奇效,甚至说可以杀敌,那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而且这东西天知道有多少碎片,能凑全的线索在哪里,这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武悼也没有怎么把它放在心上,就当是一个没有期限的未知任务。结果没有想到,无意之中,在这震泽水神的赠礼里发现了另外一颗水行灵珠。

    两颗珠子虽然不是一模一样。

    可气息却是相同的。

    武悼将它们凑一起,还能够明显的察觉到有所联系的气机。

    这还真是有趣。

    当初那位南斗传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身上重要的法宝裂成了这么多,可以说是东一块西一块,烛龙之鳞里有,这震泽大湖也有,难不成这哥们是遁术太嗨了,结果最后飙的太猛,给自己干开了花?

    对于身后菰城那个方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武悼没有特意去关注。

    不过既然这位震泽水神还是保有理性,那么发怒说不定也只是做戏给某些人看,不会真的害死大片无辜之人。毕竟知道了前面有坑,还傻乎乎的朝里面踩,这种奇葩还是少数的,震泽水神和炽落凤估摸事后要找某些人的麻烦了。

    但这和他武某人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只有启藏七重,平平无奇的肃武堂校尉罢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遭梁书文之流嫉恨的匹夫。

    …………

    …………

    武悼是昨天傍晚去,次日凌晨归。

    法相武者的机动性就是这么高,两条腿跑起来,在这个时代甚至要比飞机还方便。也难怪在边境线上,诸夏的武人经常成群结队的组团越境,去蛮夷的境内浪的飞起,这可谓是打脸到了极致。

    此时天已经是蒙蒙亮,东方的天空已经从黑色变成浓郁的瑰紫,按照武悼每周作息的生物钟,这个时候已经过了休息时刻,干脆是不休息了。

    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自从踏入了启藏九重后,武悼就很注重于摸索极境。

    他始终搞不懂,左狂这类极境是怎么做到,无间断的将外溢的精气神缠在周身,以达到可以随时调用,发挥不可思议神通威力的程度。要知道,这些犹如铠甲一般缠在周身的精气神,只要你一入睡就顷刻间烟消云散回归天地。

    这就是极境中最棘手的地方。

    就算法相武者能够坚持大半个月不眠不休,可超过这个时间你总得入睡来休息一下,不然没有休息的身体也会在日益严重的损耗中被拖垮。

    而你只要入睡,之前所有的功夫都统统化作了流水。

    你又得从头开始。

    所以一般极境最多只能够是在确定的开战前,尽可能的多缠绕一些多余的精气神,平时的话就只能够维持一个较低水准了。这显然不是天骄的极限,察觉到这点的武悼,在启藏九重后,又重拾了自己之前的睡眠训练。

    这就是从底层挣扎上来武者的无奈。

    自己所处的境界已经当前武道的最前沿,任何事情都只能自己去摸索探寻,别说有路可抄,就是参照都没有。而像是世家和宗门,他们同样没路抄,但至少是有参照的,能够进行参考。

    这种宝贵的信息资料。

    就算是正阳子,都不可能说无偿提供给武悼,因为这算是一个组织的财富了。

    一投入对于气血、真力和心神的相互作用研究,就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天已经亮堂,抱着蛋的连素娘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走进宅子中的演武场,看见武悼立刻是跑到他身边坐下。

    “师弟你回来啦?”

    “嗯,师姐你好像还没有睡醒。”武悼目不斜视。

    “诶,有吗?我觉得我已经睡醒了啊。”连素娘挠了挠头,不过武悼这么一说,她又有些迷迷糊糊的趴到了武悼的肩膀上。

    这迷糊的傻师姐,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上的雪绸衫,因为趴在武悼身上蹭来蹭去,已经是拉出了一个口子,露出里侧惊人雪白细腻的肌肤。

    “哎……”

    武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师姐,你再这样贴着我,佛祖过来念经可能都不好使了。”

    “诶嘿嘿,你敢这样做,我就叫爹爹打洗你……”连素娘樱唇张开,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在诱惑,天然中带着娇憨,很是吸引人把她直接抱起来一亲芳泽。

    “笨师姐。”武悼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细嫩的脸蛋。

    他当然知道连素娘这看似不设防的意思是什么。

    不仅是被白司鱼的容光焕发,少妇风情给刺激到了,更是因为她也隐约知道武悼正在面临一个即将到来的生死大局。毫无保留的爱着师弟,自然是希望武悼能够提前把她最宝贵的东西收下。

    对于一个武馆之女来说,身为传统且保守的她,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极限了。

    她在春节期间,可没少笨拙的勾引武悼。

    “我才不笨!我才不笨!”

    出发了关键词的连素娘顿时清醒,气呼呼的举起拳头招呼武悼,但很快她就气呼呼的收回了手。现在的她,就算是用尽全力,一拳下去对武悼来说,可能也是不疼不痒。

    “好好好,过两天,师姐你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吧。”

    “好啊,去哪?”连素年很轻松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武悼都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巴,这柴犬还说自己不笨。

    “正阳子,你见过,就是那个穿着比女人还女人的道士。他要在门派举行一个交接的仪式,邀请了我,我能带家眷到场。”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上洞宗门

    正阳子在南都一战成名,成为了南方道门的领袖,这一位置也有一个公认的称呼,龙首。这种事情肯定是值得庆祝的,也是暗含了某些仪轨的好处,所以要举行仪式,对上天进行祭祀说明。

    这老朋友阔了,没有忘记兄弟。

    他虽然回云州没有时间邀请武悼等人聚一聚,但这种仪式还是邀请了他们去坐坐,相当于捧个人场看热闹,顺便蹭一蹭上洞派的风水宝地,到时候招待各路人马的食物肯定也不是次品。

    武悼决定带连素娘出席这次龙首祭祀。

    也算是彻底坐实最早和自己结缘诞情师姐的身份地位吧。

    说起来。

    当初女装的正阳子,还让连素年眼红吃醋,身份揭露之后倒是弄得她有些神情复杂。怎么说呢,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以正阳子的道号来说,也没见他有多阳刚。

    连素娘严重怀疑。

    这正阳子是不是女儿身,和武悼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武悼听完傻师姐的吞吞吐吐之语后,倒是忍不住给了她的额头一个瓜崩,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正阳子那可是纯爷们,他洗澡沐浴时的场景,自己可是亲眼所见,他要能是女人,自己和不斩估摸就该大喊一声:呱,我不要看,不要看啊!

    捂着额头的连素年可怜兮兮。

    “你只带我么?梅姐姐和白司鱼,你都不带了?”

    虽然说被偏爱心中窃喜,但身为大妇,连素娘还是觉得应该一晚上端平。

    “司鱼有事情要忙,冷娘的话,也和梅师有事,就不带她们了。”武悼戳了戳连素年怀里的绿斑点蛋,这蛋孵了这么久还没动静,他看其的眼神总是有些微妙。

    这么大的蛋,用来做水蒸蛋肯定很好吃吧。

    说来也奇怪,这蛋目前就亲两个人,一个是连素娘,一个就是武悼,好像就是认准了他们两人。

    也不知道最后孵出来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诶?她们都有事吗?我怎么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是在让着我……是什么事啊?”连素娘有些恍然大悟,差点是说漏了嘴,匆忙改口道。

    “司鱼她家中有事,也是要帮我打听一些事情,所以先回浦海。至于冷娘嘛,我想逢年过节,可能府上有客人需要她和梅师招待吧。”武悼微微一顿。

    白司鱼的家中有事,并不是白家。

    好像是和她的母亲有什么关系,总之武悼询问的时候,白司鱼非常紧张的把武悼搪塞在外,似乎不希望武悼和她母亲有什么联系,最好是面也不要见,武悼也没有强求。

    至于梅姐姐。

    好像是南都来人,估摸是皇室宗亲吧。

    虽然说梅夫子是被除了姓氏,但也不妨碍有人来探望他,毕竟他身体里还是流着冠家的血,没那么容易断。特别是知道了梅孤雪和武悼有了婚约后,南都某些人已经在好奇,武悼是不是提前安排好的猛男了,就是梅摘星准备回南都报复的棋子。

    别人爱怎么揣摩怎么揣摩吧。

    以后的一切,都得渡过眼前的这个难关才好说。

    “嗯哼~~那这段时间,师姐就好好罩着你吧。”确定了只有自己一个人陪着武悼,连素娘一挺自己的傲人,开心的伸手去拍武悼的肩膀,俨然一幅武馆大姐头的架势。

    “好啊,到时候师姐你罩着我。”

    武悼也是认真点头。

    见他这认真的模样,连素娘倒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装傻充楞你倒是厉害,当初就是这样骗过一群人,还把我的心给骗走的,坏东西,我怎么就遇上你这坏种了。”

    “我还能更坏。”

    盯着连素年撅起的樱唇,武悼忽然间露出了大灰狼般的笑容。

    虽然说还不能直接吃掉师姐,但对于他这个老司机来说,掠夺一些什么还是没问题的。在连素年瞳孔逐渐地震中,武悼慢慢的压迫了过来,然后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让她仿佛身处云端在飞,又坠入了痛苦的地狱,整个人晕乎乎的,不自觉的努力呼吸,免得窒息在其中。

    原来这是这么舒服的事情吗?

    白司鱼真的是太狡猾了!

    竟然骗她说很痛苦,几乎要散架,整个人直接死掉,根本是在骗她!!!

    大约十几分钟后。

    嘴唇有些发肿的傻柴犬羞愤欲绝的夺门而跑,这狗是不能和狼相提并论的,狼可是要吃肉,而狗则是被吃的那一方。而练功室内,则传来了武某人得意的桀桀桀桀笑声,柴犬知道怕了,怕就好。

    女人,这就是你玩火的下场!

    …………

    …………

    上洞派是云州的道门魁首,其所在的地理位置,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而是在浦海之内。初次得知的时候,武悼还有些惊奇,这和想象中的隐世门派不太一样,可能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吧。

    根据正阳子提供的请帖地址。

    武悼了解到,上洞派的宗门地址在浦海青浦坊市境内,在这个坊市之内有一个风景优美的大湖,唤淀山湖,而上洞派恰好就在这淀山湖的南末,一个类似于湖中大岛的湿地之上,那里据说灵气格外的充沛,风景也异常唯美秀丽。

    虽然是坐落于热闹的坊市之中,但上洞派并不世俗。

    甚至说都没有对外开放的烧香之地。

    而是用一个非常大的阵法,将自己围了起来,只允许受邀请者上门,就算是执法者要进入其中,都要申请相关的手续才可以。这么一听,倒是有点像武悼上辈子的灯塔私人领地的感觉。

    这在诸夏之中倒是挺正常的情况。

    绝大多数宗门,特别是讲究一个清静逍遥的道门,往往都会将自己的宗门领地打造的和世外桃源一样。

    据说在远古时期。

    那些个超级大宗门,等同于一个小国家的存在,基本上都是把宗门驻地搬迁到洞天福地里。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每当灵气枯竭,洞天和现世断开联络的时候,里面发生什么都是无人知晓的,只是知道那些个搬迁进去的宗门基本上都是没了踪影。

    今天出门,低调行事。

    连素娘也终于是自己过了一把司机的瘾,把梅家车队中的美女司机直接踢开,开开心心的带着武悼一辆车就兴冲冲的出门了。至于小师姐的车技,武悼不太好评价,因为普通人坐她的车可能会产生高血压、心脏病等一系列不可预见的风险,好在坐在副驾驶上的武悼是一位法相武者,表示这些都是小意思。

    但最后还是在连素娘羞愧难当的大红脸中,手把手的教她车应该是怎么样开的。

    “这里车好多啊。”

    连素娘打着方向盘,注意到自从驶入这条公路开始,路上的车就越来越多了,而且其中不乏一些豪车,其上的纹藏也是五花八门,看起来来上洞派参加今日仪轨者,不只是云州本地人,还有一些其他州的来客。

    除此之外最多就是飞鹰司的警车了。

    “应该是有不少人是来蹭脸的吧,正阳子的请帖怎么说来着,我看看……”武悼觉得,自己可能有些低估了龙首的含金量。“……哦对,朝那边开,对,就是那个绘着道像的路。”

    武悼所在的这辆车拐到了一条车流相对稀少的道路上。

    这一举动立刻是招来了许多目光。

    外面不少求一机会,想进这上洞宗门的人眼睛里是忍不住的羡慕嫉妒,如果可以购买入内名额,特别是这种贵宾通道的名额的话,他们愿意奉上万金!

    “啧,又一个幸运儿。”

    “那可是专设通道啊,一进去就是高规格的待遇。”

    “龙首亲自邀请的人,当然不一样了,哎,比不来,没那命。”

    “要是能进去就好了,哪怕只是求一张符,也可以攀谈一番。”

    后面之人的尬吹武悼也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这些人虽然交流的内容比较隐晦,但他还是意识到,这南方道门的龙首,所代表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象征性身份,而是一股能够影响南方多个州省态度的力量,毕竟儒释道三家在神州上的影响力是极为可怕的。

    哪怕这份影响力已经转化为了诸夏庙堂的统治里还有武人的影响,但本身依然存在着堪比宗族的影响地位,所以正阳子成为新一代的龙首之后,自然会引得大批新贵和商贾蹭脸跪舔。

    特别是新世家!

    新贵们在这种大争之世中,守着财力,却没有传承的焦虑压力是非常的巨大。

    其实武悼自己也曾是新贵们希望投资的目标。

    在他担任虎贲校尉时就有这种意向传到了他这边,但都被梅摘星和白司鱼给打发了,原因也非常简单,他们已经没有匹配财力物力的价值了,以武悼的官位和潜力以及最重要的实力,他们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才对。

    如此说来,大风集团倒是走了一次难得的好运。

    可想而知作为武悼唯一的好朋友,卢巩和他背后的家庭,因此获利是何等的恐怖,堪称是大飞跃,这也算是白司鱼安排下,对于这位好友的帮助了。

    谁让当初武悼怒砍某些帮派成员的狗头时,卢巩帮助了他呢。

    检查请帖的是一位道童打扮的年轻人。

    唇红齿白,看着就非常的让人欢喜,他检查请帖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是比划了一个有些复杂的道门礼仪手势对着武悼恭敬道。

    “可是武心卓武校尉?”

    “是我,请帖有什么不对么?”

    “不不,龙首昨日特意吩咐我,如果您到来,请我带您移步天星院,那里才是养人的宝地,并且一日餐宿,都有专门的器伥精心照顾。”

    “那就麻烦你了。”

    “您是龙首的朋友,自然应该是特别照顾的。”这位道童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在上洞派的地位不算是底层,可龙首的朋友这么和颜悦色还是少见。

    天星院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一进入这个院落的范围,武悼就能够明显感受到,这里面的环境比起上洞宗门的寻常地方要强上十倍!

    浓郁的灵气,清爽的环境,倚靠巨木而建的奇观建筑,还有热闹嬉戏的灵体器伥,构建出了一幅天人交感的和谐美景。

    可以说,启藏之下,在这种地方躺着都能变强。

    即便是启藏,也可以有所感悟。

    是千金难求的修炼宝地。

    “你那朋友对你真好啊。”连素娘也不是真傻瓜,一走进这巨大灵树范围建造的天星院,就明白了正阳子是真的重视武悼。

    并没有说发达了,就立刻变了嘴脸的市侩短视。

    只不过……

    “师姐你的语气怎么有些不对劲?”武悼总觉得她似乎有点吃味??

    “你可别被他……”连素娘警惕的瞅了一圈四周,小心翼翼的传音给武悼了某个比较忌讳的四个字。

    龙阳之好。

    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不行,虽然这在诸夏是被唾弃的,可有钱人玩的话很正常,连素娘就非常警惕,武悼别染上这些不良嗜好了。

    无语的武悼只能是用力的按着小师姐的脑袋。

    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他武某人和正阳子还有不斩,那可是实打实的一起成长历险的交情,这是男人间的友情!虽然正阳子有女装的习惯,也长得比女人漂亮,但他在武悼心中,可是阳刚的纯爷们!可以站在一起,比谁撒尿远的!

    不要来玷污他们的友情!

    天星院中已经入住了几位宾客,除了武悼认识的不斩和尚之外,还有几位道门人士,一位像是飞贼女侠打扮的沉默寡言少女,还有一个明显是军中人士的人士,他们加起来就是正阳子这位宗门天才弟子的核心好友了。

    比较有趣的是,这群人中,只有武悼是带了家眷来的。

    所以他和这群单身狗显得格格不入。

    武悼这边调了一个比较靠近地上的二层空房子入住,在道童和器伥的指引下熟悉了这里的操作。就武悼个人的感觉而言,这里面的自动化便利程度,甚至一定程度上已经远超前世。

    器伥这种可爱无害,只有简单灵智的小东西,被驯化后能非常好的帮助人类处理生活杂务,而各种小型阵法,在洁净冷暖方便都可方便自动调节,甚至你睡觉都有安神咒帮助你拥有完美的睡眠质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被改造的更加适合这类便利手段出现和维持。

    修真文明?还是高武文明?

    感受着天星院里的一切,武悼的脑子里忽然间冒出了这个自己前世的时候见过的词语,他不是专业的社会学者,不知道未来诸夏会有什么样的剧变,但他似乎已经能看到得到解放的人,在武道中迸发出更多火花了。

    “你在看什么呢?”

    刚刚洗完脸,享受灵气滋润的连素娘见武悼站在窗前发呆。

    “没什么,我等会要出去一下,和朋友聚一聚,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可以到处走走。”

    “这里也没什么有趣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连素娘有些言不由衷。

    她当然是想到处逛逛,看一看这个神秘宗门的仙境美景,见识一下那些灵兽和玄妙的异术,可这是在外面,她不能由着自己的脾气来让武悼分心。

    武悼见状,来到她面前,直接是把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温柔道。

    “等我回来,肯定有时间带你到处逛逛的。”

    “好~~~!”

    …………

    …………

    武悼肯定是避不开和正阳子的核心好友社交,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人物,大多时候也是通过这种朋友见面的方式来搭建关系网。

    好在那几个道士看起来是闭关清修的类型,只是简单的和武悼见面打一下招呼,告知了自己的道号是哪个宗门的后,就跑到自己的住处直接关上门了。

    “所以说这些牛鼻子就闷葫芦,整天悟道悟道,道岂是坐在这里能悟出来的,一看就是人间烟火吃少了。”

    不斩和尚天然就和道士有些犯冲。

    从他嘴里说出来牛鼻子三个字,颇是让武悼等人汗颜,生怕这秃驴惹上洞派众怒,然后遭围殴了。

    “你们怕什么?正阳子天天喊我秃驴,我都没揍他呢。”

    “哈哈,不斩快人快语。”

    武悼这边主动出声,打了一个哈哈算是转移了话题,接着招呼来器伥准备茶水和点心,就在这天星院的大树下和其他人聚一聚。

    入座之后各位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飞贼女侠名唤金衣,是一位实力高强的飞贼,也是空空门的门主,曾在一次仗义出手中被正阳子所救,为报正阳子救命之恩,便决定侍奉于他左右。

    说是报答救命之恩。

    可其他三人都能够从金衣动情的眉眼间知道,这是正阳子的桃花。比较可惜的是,正阳子似乎对金衣没有兴趣。

    而另外一位军中人士,则名唤林志斌。

    为人面容刚毅,爽朗大方,气质不俗。

    其并非云州人士,而是一位海外军伍,自称曾经在离州和大食两处前线都服役过,轻描淡写间还是看出来死在他手上的蛮夷不在少数。和正阳子的结识,是在南都的一次道术武器的实验中,算的上是一见如故便成了朋友。

    他们四人实力都相差无几。

    又都是正阳子的好友。

    彼此之间不说是什么大善人,但也至少是有原则,维持合理限度的善良之人,也算是聊得来。

    主要是林志斌。

    这位经历过大食和离州两个前线战场的军伍,见闻那自然广阔的,一些边境的风景和前线见闻也引得其他人听的津津有味。

    “那海外蛮夷,当真是不堪一击么?”

    武悼倒是好奇这一点。

    在浦海其实也有蛮夷,就相当于使馆这类人,而一般这类人都是深居简出,因为他们一出现就会被诸夏百姓指指点点,这个时代的天朝上国恐怖如斯,看蛮夷确实和看猴子没多少区别。

    至于昆仑奴就更没有人权了,自动归类成黑色大猩猩的妖兽近亲。

    “要完全说不堪一击,自然是骗人的话,不过军队的正面作战还有高手的对杀,蛮夷确实是差了我们许多。”林志斌喝着浸人心脾的上等茶水,实话实话。“那些家伙能拖住我们,是因为我们想统治不容易,当地的蛮夷要么蠢要么笨,要么没骨头,也可能又蠢又笨没骨头,核心州省要是能多送些人出去就好了。”

    武者生命力顽强,在大洋上作战怎么折腾都能活蹦乱跳。

    可平民却很脆弱。

    要拉平民去离州或者大食那边……

    可能在路上就要死一片人,你总不能把诸夏百姓当昆仑奴塞船里运吧?

    就算庙堂上的诸公私底下再怎么畜生,做事心黑手辣,这种足以让天下唾弃,群起围攻的事情,是想都不敢想。

    之前开疆扩土,那基本上也是吃了人口爆炸的红利,外加土地相联。

    “应该快了。”

    开口的是武悼。

    他回忆着自己在肃武堂内扫过的某些资料,沉吟着开口道。

    “估摸等灵气浓郁再上一个层次,百姓的身体素质自然提高,武者数量也更多,就会继续朝外运送人口了。吃下离州,吞掉黑海和里海,完成将军第一步。”

    这是诸夏王师下一步的战略。

    优先将死欧联,然后把新伊甸困死,就是靠着庞大的体量,化身文明推土机这样粗暴直白的推过去。

    男人凑一起,话题要么是军事要么是政治,还会讲讲荤段子,指点江山,语气飞扬,一股粪土当年万户侯的火热气氛立马就出来了。

    已经回屋子闭关的那几位道士,都忍不住打开了窗户。

    女飞贼金衣对这不怎么感兴趣。

    也不厌恶,就是在一旁听着。

    武悼和林志斌聊得倒是投缘,看的不斩连连念诵佛号,要是把武悼丢到前线战场上,怕是会立马出现一位杀神白起般的人物,不斩都觉得,武悼在国内都有些束手束脚,他天生就该在屠戮无无算的战场上睥睨纵横。

    “你们聊得这么火热,加我一个如何?”

    晴朗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却是正阳子这位正主到场。

第三百二十章 清宝天尊

    许久未见,正阳子还是那副俊美华丽的模样。

    按道理说一个道士,打扮的比较贵气华丽,是有损于人们心中的形象,因为在诸夏人的心中道士一般和富贵不沾边,而是有道高真的清贫出尘才符合刻板印象,但正阳子偏偏不是这样的道士。

    衣着华丽,皮相俊美,都是外相。

    一个修为有成的道士。

    是不会为外向所困,所以即便他衣着华丽,金银珠宝都穿在身上,道袍极为高规格,也是丝毫损害不了其本身就是一位有道高真的事实,恰恰相反的是,华丽贵气的衣着只是正阳子的附带品,它们是因为他才有了价值。

    许久未见面。

    正阳子这厮好像又漂亮了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又变强了许多。

    原本在书信电话的交流中,正阳子就和武悼提过,他现如今已经是启藏后期,但具体是哪个后期,却是没有细说。现如今一见面,武悼本能的就感受到了一种威胁,那是一种不亚于自己实力的本能威胁感,毫无疑问正阳子在启藏九重上的造诣,某些方面比自己还要快上一些。

    武悼是服气的。

    他这是两个月没日没夜的在黄泉天刷劫种,有鬼神配合才靠着自己惊世的智慧冲到了启藏九重,正阳子去南都一趟也冲到了启藏九重,真的是诠释了什么叫做从宗门出来的天才弟子。

    你开挂,我也开挂,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正阳子这正主一出现。

    天星院里的小小键政自然就结束了。

    俏道士过来主要是看一下自己的好友受的招待如何,有没有其他需求的,只要不是过分的,现如今的俏道士都可以大手一挥,让宗门力量进行安排。见正阳子这么说,武悼是第一个不和他客气的,就问俏道士能不能安排个交通工具,让他和自己的爱人在这上洞宗门的驻地好好逛一逛。

    反正俏道士的龙首大典仪轨,也要等吉时,估摸是在今天傍晚,时间上是绰绰有余。

    武悼这个要求正阳子爽快的便答应了。

    而后武悼又是顺势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那便是能够借上洞派的资料库,查询一下有关于一个人的信息。

    这个要求有些敏感。

    如果正阳子不是已经接任了龙首,在宗门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还真不好绕过那些条条框框给武悼便利。

    “无量天尊,心卓,这样吧,等大典过后,我让白卫子师叔带你去见一位师叔祖,这位师叔祖阅览无数,是我门派的活字典,有他帮助你想查什么也方便。”

    “自然没问题。”

    武悼颔首点头,他就是想借着上洞派的资料库查询清宝和太岁神。至于肃武堂的资料库,那边他不太想碰了,至少在两派出斗争结果前是不碰,因为你查什么,可能别人都是一目了然。

    鬼知道清宝、太岁神和世家有没有勾结。

    这个时候能不打草惊蛇就不打草惊蛇。

    正阳子此刻的意气风发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就是有点避开了金衣的意思,这看得其他人忍俊不禁。看起来,不管是谁,这自己遇上了桃花,就是有些为难,他们自然是乐于看见新任龙首的窘迫为难了。

    当然了,武悼没有那么损。

    和单身狗聊不来,溜了溜了。

    上了正阳子调来的大号飞剑,武悼是直接带着自己的未婚妻游山玩水去了。

    …………

    …………

    龙首大典,武悼奉上了一份法相驾驭心得作为贺礼。

    他也没有其他什么好送的。

    好在法相武者有一个万金油贺礼,就是自己有关于法相的使用驾驭心得,一般只要不是通篇胡编乱造,都不会说让人觉得这份礼物离谱,也算是照顾新晋武者的颜面。况且法相给朋友送东西,自然是不会说胡编乱造了。

    最主要的是丢不起这人。

    当钱财和实力都已经不太发愁,尊严和尊重自然就有需求了。人都是这样,物质需求满足了,就是精神需求,自我价值和自我肯定,武悼不例外,正阳子等一干道门强者,也是不例外的。

    热闹典礼的仪轨上,正阳子身着华丽道袍,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做悬空步罡舞,千姿百态的灵气神光和天地共鸣,让人们从宗门大阵中感受到了,上苍的许可,好似群龙飞舞簇拥,无形之中认可了俏道士,奉他为新一代的领袖。

    这是天地认可的龙首。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有了这种冥冥之中的感悟。

    所谓龙首,便是承接天命的道门标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天地产生共鸣,龙影神异在神圣且纯净的天命感中降临的时候,武悼似乎感觉到了,作为焦点的正阳子不似人间客,而是和之前被道母附身的梅姐姐,有那么几分相似的味道。

    下凡应劫?

    武悼沉思了片刻就微笑着懒得去深思了。

    这寰宇肯定是越来越热闹的,灵气越来越足,环境越来越好,和上界的联系就越来越多,但这里终究还是人间。

    所有人都在为龙首的继任感到兴奋、激动和开心。

    武某人自然也不好摆着一张没啥表情的臭脸,他又不是白卫子,自然是和热闹的人群,一起是激动快乐的渡过了所谓的事后烟时间,武悼觉得自己的演技还算不错,肯定不会有人能看穿自己。

    另外说起来……

    隐蔽的扫视了一圈,约莫有两千多人的大典来客。

    武悼忽然间注意到,这些人中,除了新贵之外,那些个有头有脸的大世家,比如说左家,都没有派人前来观礼,甚至说连差人送一份礼,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看起来,就算是大隐隐于市的宗门,也逃不了人间烟火啊,云州九地两派的激烈斗争,已经开始影响到宗门的站队了。

    很显然,云州宗门选择了站在庙堂这边。

    这其中,估摸和世家倒行逆施,不少地方搞得天怒人怨有关。

    毕竟宗门的特色节目就是年轻一辈外出游历,剑斩不平。

    这些年轻一辈的宗门子弟回到宗门,肯定会把破事告诉长辈的。虽然这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却也足以在某些关键时刻,成为改变结果的因素了。

    “礼成!恭迎新龙首,入我上洞宗!”

    随着某位老道士中气十足的呐喊。

    整个汉白玉会场立刻是传来了群体附和之声。

    “善!”

    “善!”

    “善!善!”

    礼成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繁琐的流程,不过也不是重要的仪轨,所以武悼就非常利索的和正阳子打了一个招呼,直接是让白卫子带着离开了汉白玉会场,转向了宗门驻地的西侧小楼,去见那位师叔祖。

    白卫子这个僵尸脸,就算是龙首大典也是全程面无表情,颇有一种无形中释放出来的压力。

    他一出现。

    基本上宗门驻地里的灵兽立刻窜走,灵植也是一副萎靡的模样,那些可爱的器伥就更是瑟瑟发抖。只能说不愧是修炼忘情道的狠人,走到哪都有威慑力,这已经是单靠名声,就能够让人望而生畏。

    作为云州上一代的天才,最耀眼的星辰,带路的白卫子视线转到武悼的身上时,武某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压力的。

    “你开始接触极境了?”白卫子的眼光非常毒辣,一下子就看出了武悼外溢气血的某些痕迹。

    “嗯。”武悼眼睛眨了眨,不知道白卫子忽然提这个是干嘛。

    “你的根基还不够全面,没有必要那么快的接触极境,冲击天人。”

    哦豁,居然是指点吗?

    见武悼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不满或者猜疑,白卫子才是淡淡的继续开口道。

    “我不知道你走的是哪派的真功,但还是能看出是我道门的体系,玄门正法,独者少之又少,最重要的反而是全。”

    白卫子说完后僵尸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赏和惋惜混合的清晰。

    “可惜了,若是在你未入道前遇上你,我肯定会破例收你为我的弟子。”

    在上洞派,白卫子实际上是非常傲气的一位道士。

    他宁可自己的一身本事跟着自己进棺材烂掉,也不愿意就这么将就着随便传授给那些不入眼的后辈,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名下至今一个弟子,甚至是记名弟子都没有。武悼的通天资质,显然是让白卫子有些触景生情了。

    所以就提点了武悼一句。

    “说不定我没有踏入武道前遇上白卫子道长,您会觉得我是一块不能雕琢的朽木。”武悼倒是笑呵呵的调笑了一句。

    “有这种可能。”

    白卫子居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赞同了武悼的说法。

    毕竟上洞派已经习惯了从道童带起,这样不管资质还是人品都有所把握,而武悼这种在入道之前,平平无奇的家伙,肯定是很容易看走眼的,况且武悼的性子也不适合当道士,而是一位屠戮无数的将军!

    这就是缘分,强求不得。

    白卫子也释然,没有说患得患失。

    “云华师叔为人谦和,不喜俗礼,见面时不需拘谨也不能放肆,寻常对待即可。”

    “我知道了。”

    武悼点头,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而白卫子却比他更快的停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淀山湖方向,隐约可见一头蛟龙的身影正在兴风作浪,召来了浓密的乌云,正在冲击着宗门大阵,引得阵阵雷霆震颤轰鸣!

    这是?

    有人上门来砸场子?还是故意恶心人?

    白卫子的僵尸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了一丝冰冷之意。

    不过这种程度的上门恶心,显然还不够格。

    从宗门之中骤然传来了一声威严的龙鸣,随后一道赤红的剑虹拔地而起,裹挟着宗门阵法的恐怖力量,瞬息之间跨越了千米一剑便是将那兴风作浪的恶蛟给斩落!眼瞅着是被一剑给诛杀了!

    好强的心神之剑!

    虽然是借了地利,但本身的心神之力堪称是天灾!

    武悼认出了那是正阳子的赤色飞剑。

    “跳梁小丑,让武校尉见笑了。”白卫子做了请的动作。

    “这些小丑恶心人确实有一手。”武悼估摸这破事,十有八九是世家做的,真是越来越掉价了。

    白卫子听到武悼的话没有接,只是眼神寒光一闪,这位主显然不是打不还手的,估摸已经在盘算怎么对等报复回去了。

    在白卫子的带领下。

    武悼很快就走进了这座湖边小楼。

    小楼通体都是用翠竹搭建的,入目之处一片翠碧,格外的赏心悦目,期间跳来跳去的竹灵,非常的呆萌可爱,看见白卫子也不是被吓得躲开,而是站在原地好奇的等着大眼睛打量着两人。

    而在竹制的摇椅上,武悼看见了一个老头。

    他没穿道袍,也没有簪发髻,简单的穿着一件白背心,手里摇晃着一个破草扇,非常悠闲的在那里摇来摇去。

    这位就是云华?

    白卫子的师叔?

    “师叔。”白卫子恭敬行礼,让武悼免去了猜测的苦恼。

    “你是?”老头似乎才注意到白卫子。

    “我是白卫子。”

    “白什么?”

    “白卫子。”

    “什么卫子?”

    “师叔,我是白卫子,请不要捉弄我了,不然我可要请宗主去。”绷着僵尸脸的白卫子不受捉弄。

    “哼,一点都不好玩。”老顽童似的云华踢了踢自己的双腿,瞥了一眼武悼。“说吧,你这臭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干嘛?”

    “龙首有令,师叔请协助武校尉,查询一人。”

    听到是正阳子的命令。

    这个不太正经的老顽童嘟哝了一句,还是从摇椅上坐直了起来,耷拉着眼皮面向武悼。

    “说吧,走真武之路的小子,你要查什么?还有你是哪门哪派的,可有婚配,什么修为,家里几口人,地里几头牛,说说说说。”

    “云华师叔早些年伤到了神魂,一直这样疯疯癫癫,武校尉只需告诉师叔要查谁就好。”白卫子体贴讲解。

    “放屁!道爷我脑子正常的很!”云华立刻是吹胡子瞪眼。

    “云华道长,我想查一组织,名唤太岁,以及一人,名曰清宝。”

    武悼话音刚落。

    只觉得气氛顿时一窒,眼前的老顽童忽然间变成了某种匍匐的凶兽,无形之中散发出了择人而噬的杀意!

第三百二十一章 命不长

    那股宛若洪荒巨兽一般骇人的磅礴杀意瞬间便消失了。

    就好似一切都是幻觉。

    武悼心中微微悚然,这云华看似疯癫不正经,但实力却不简单,估摸是用秘术保全了自己的老不死,不然无法解释他那已经是超乎法相的实质性威压,能够让自己一瞬间有了被冻结的错觉。

    咬着手指头,云华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嘴里是念念有词。

    “太岁神,太岁神,清宝,清宝……”

    他这宛若农村神汉一样的前奏,立马透出了不靠谱的味道。而白卫子很贴心的解释,脑袋不好,博览群书的记忆,也得摇一摇才能够从脑袋里摇出来,等摇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带着他们直接上书阁来找出相关资料即可。

    武悼闻言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不过似乎云华对清宝有应激反应?

    难不成是老相识?

    就和于吉一样,毕竟这个老顽童也不知道是活了多久,用秘术保全了性命,活得久了,之前的强者们估摸也都是相识的,就算是不认识,应该也是多多少少听说过对方的名号和事迹。

    拿武悼自己举例。

    他在云州当然是知道哪些强者,就算没见过面也听说过,而附近州省的武道强者,也是略有耳闻。像是某些通缉的恶人啊,南北都的出名人物,也是心中有数,清宝这种臭名昭著的乐子人,看起来给云华道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

    就在武悼心中思索时。

    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云华停了下来。

    他重新睁开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好像是一瞬间从一个市井老大爷,变成了山林之中的高人。

    “你们跟我来。”

    云华招呼着竹灵抬着自己起身,颤颤巍巍的竹楼上方走去。

    和武悼想象中的藏书阁不同,这竹楼二层悬挂的是密密麻麻的玉牌,这些玉牌杂乱的悬挂着,看起来没有什么人是特意打理这里的。

    估摸这些宗门子弟平时没啥娱乐活动的话。

    就天天来这里翻玉牌读取里面的信息,这时间一久,就算是杂乱无章,也能够大概知道什么资料在什么位置。

    云华很快就从悬挂的玉牌中取出了数枚。

    武悼瞅着这些玉牌好像都长一个样,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辨其中区别的,只能说这种宗门的独特技术,如果推广开来,便利上确实是难以想象的。

    将玉牌至于掌心。

    只见云华默念了一句口诀,伴随着心神之力的涌动,像是投射一样,瞬间将玉牌化作了透明的质材,从其中散射出来的法相神光,将许多文字图片甚至是讲解声音都一同照了出来,一张简单的玉牌在三人面前立刻是化作了小型投影仪。

    好酷炫啊!

    武悼眼睛一亮,对于这种独特手法技术的评价又提高了一重,他当然能看出,这种玉牌是可以只自己单人浏览,也能像现在这样通过心神法相来共享给其他人。

    很快武悼的注意力就被其中的内容给转移里。

    清宝,又名清宝天尊。

    这是道家的一段黑历史,具体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清宝的身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频繁的出现在了各个王国的宫廷或者祭祀之中,据说大名鼎鼎的鬼谷子,实际上就是清宝天尊的分身,而纵横家也是他一手创立。

    但那个时候清宝还没有天尊这一重量级道号。

    天尊是道家至高道号。

    一般来说,道号越短就越猛,天尊是道号的后缀,也是一种象征。

    比如说:玉清内相金阙选仙纯阳演正景化孚佑帝君三曹主宰兴行妙道天尊,斗姆天尊,原始天尊等等。

    清宝这个乐子人是在唐末的时候才有了天尊的道号,似乎是通过一个已经被覆灭的骗子组织,篡夺了三清的部分信仰,然后趁着唐末一群节度使割据作乱的时候,迅速的坐实了自己天尊之名,并且还发展出了许多信徒。

    从这个时候开始清宝天尊的可怕就显露了出来。

    在当时的儒释道体系中,天尊不仅是一种道号称呼,更是象征着规则的权柄。作为究极乐子人的清宝,根本不在乎自己胡乱施展权柄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是个节度使都给你赐福,顺带将自己的真实权柄,也就是多变、混乱、阴谋都一股脑的塞了进去,差点没有让当时的节度使狗脑袋都打出来。

    好在当时已经在布局的儒释道三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意识到这个清宝天尊就是个疯子,连忙是调集力量把这鬼玩意直接清理了。

    盛极一时的清宝天尊和他的乐子人信仰,就这样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那个骗子组织和信仰虽然被抹杀了。

    但成功篡夺了权柄的清宝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天尊,他就像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跗骨之蛆,开始频繁的出现在前宋的庙堂之上。当时的宫廷疑云,文武猜忌,直接把儒释道三教安排的局直接给弄崩了。

    以至于未能在前宋时期,就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帝国。

    为了想办法把清宝天尊从中剔除出去。

    儒释道想了非常多的方法。

    最后还是气血武悼这个大道横空出世,把清宝天尊给削弱。

    但即便如此,清宝依然是依然活跃在往后的各种阴谋灾难中,比如说白莲教造反,黑十教入侵,边境州省出现叛乱,某些区域天灾过后的人祸,都能够找到清宝的影子。于吉虽然不做人,但好歹还是有原则,有普世价值观念。

    清宝倒好,直接妥妥的混邪乐子人。

    所以清宝一出现,基本上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管是什么道的,只要能弄死他,都会得到大伙的称赞。

    武悼一问清宝。

    对于上洞派那些追杀过清宝,知道他多恶心难缠的人来说,可谓是警钟长鸣!

    清宝这个噩梦又回来了!

    武悼这边浏览着资料才发现。

    原来清宝天尊并不是单独的存在,与之对应的还有一个更加隐晦的存在,这个存在是清宝出现后,一些道家学者发疯搞出来的名为不动天尊。

    差不多就是一体两面。

    变化和不变。

    犹如太极图一样,是哲学辩证的两面。

    至于上洞派有关太岁神的记载资料,则和于吉之前的介绍相差无几,对于这个隐蔽松散的组织,上洞派并没有多少留意的意思,不过这些资料对武悼来说也是极为有用了,有了他们武悼对清宝就有了底。

    也能够和儒释道做一个交换。

    “几天前,我在菰城附近的小王村遇上了清宝。”

    武悼一开口,就是重磅消息。

    云华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只有接触到了清宝的人才会调查他,进而发现清宝的恐怖。清宝怎么杀都杀不死,就是因为这个天尊的道号。

    “清宝天尊的可怕你也是知晓,现如今云州命途多舛,他若是从中作梗,怕是会成为云州这一片土地的浩劫。”

    “他短时间内应该是进不来云州。”

    武悼是知道,于吉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暂时把这个混邪乐子人轰了出去。

    “没有清宝进不去的地方,只要有阴谋,有篡变,清宝就可以趁虚而入,你是肃武堂校尉吧,岂会不知道现如今云州明争暗斗是何等激烈。”云华摇头,他虽然人在宗门,但对于外界的风起云涌也是知晓,而并非不食人间烟火。

    这话倒是让武悼有些微微尴尬。

    斗争又不是他说了算。

    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你想跑就能跑得开的,所有人都被拖到了这个局里,上洞派其实也不例外,没看见一个名门望族都没有来参加龙首大典吗。

    “哎,这或许就是天命吧。”云华叹息了一声。“武校尉还是请回吧,清宝之事,我会和龙首商议,召集旧人,对其进行清理。”

    “若有我能出力的地方,心卓在所不辞。”

    武悼见这老顽童开始赶人,也是起身说了一句场面话。

    等到他走出这竹楼的时候。

    才是有些出神的嗤笑了一声,此刻已经晚霞余辉不在,天空已经被黑暗所取代。

    “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要是人人都是好人,哪还有那么多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清宝天尊之所以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不还是自作孽的恶果。我乃一介匹夫,到时候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杀就完事了。”

    世道污浊,还需拔刀。

    不管外界怎么变,他武某人是不会变得,始终是那副偏激暴戾的模样。

    这一刻在仰望星辰的武悼,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一种想要建立一个,自己认可的,不至于这么恶心的秩序,他想要掌控云州。这个冲动就像是种子一样,落在了武悼那肥沃而荒芜的大脑中,开始生根发芽。

    …………

    …………

    大典过后留宿一日。

    本来正阳子还希望武悼多住几天,好带着他到处转转,也商议一下清宝天尊之事,但被武悼给推脱了。无奈之下,正阳子只能够和其他人亲自来送一送自己这位好友,不斩还有些不太开心,觉得武悼这俗人太急着回到红尘中了。

    “好了各位,十里相送也有个头,今日我们就此别过吧。”

    武悼大手一挥,让畅谈生还,已经成了朋友的众人不要再送了。

    这宗门宝地确实好。

    但太清静避事了,不适合他这样的粗人,人生在世,果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得轰轰烈烈一场,不管面对是什么都好不屈服的进行挑战。

    “武校尉,有机会我去你府上做客,你可得请我喝酒。”最先开口的林志斌,这位老军伍和武悼非常投缘,已经发展到商量有机会了,一起去离州或者大食那边,好好的屠戮一些冥顽不灵的蛮夷。

    “阿弥陀佛,小僧祝心卓一路顺风,诛邪辟易。”

    不斩知道武悼这一回去,春节假期结束,就要卷入纷争当中了。

    这是劫,避不开。

    是云州的劫啊,每个人都避不开的。

    “若有要事,可托精怪鬼神传讯于我,都是知己好友,就不说那么多了。”正阳子微微一笑,俏道士这神情倒是让一旁的金衣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这正阳子是真的不近女色,倒是和不斩和武悼一股浓浓的兄弟情味道。

    “好了,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就别送了,走了走了。”

    从车里探出身子的武悼对着身后的一干好友挥了挥手。

    然后连素娘便是直接踩下油门,载着武悼以一种非常飘忽的轨迹离开了上洞宗门,来时潇洒去时轻松,有佳人在侧,武悼这抹肆意倒是惹得不少人看着心中艳羡,这世间又有几人是活的明白的。

    “师弟你说,很快就会见面是什么意思啊?”

    连素娘有些困惑。

    他们这不刚分开,怎么又要见面?

    “年要过了,年兽被吓跑了,可人不会被吓跑。”武悼有些遗憾,看起来小师姐已经不需要他手把手来教车技了。

    “哎呀,师弟你好讨厌啊,就不能说话说明白一些吗,我又不是梅姐姐。”大脑不够用的柴犬忍不住开始龇牙,每当武悼开始谜语人的时候,她都会产生一种愤怒的情绪,觉得自己某方面被鄙视了。

    “说明白就没意思了,好好开车吧。”

    “哼,咬你!”

    春节期间各路人马都消停了,这也算是一种秩序约束之下的两派共识,而事实上则是先期的人事斗争已经告一段落,两边的上官都是竭尽所能,拉帮结派,纵横串联,把人事上合理合法部分能做的都做了,形成了现在的人员局面。

    接下来的短时间内,是不会出现太大的人事变动。

    武悼非常幸运的避开了人事斗争阶段的冲击波,但接下来的事情他就不一定逼得开了。

    摆好了车马是要干嘛。

    当然是抓弱点了。

    哪边的弱点痛脚先被抓到,那么哪边就先陷入被动。说白了就是抓你黑料,或者干脆点,直接栽赃,敲掉你这个人。

    不过这一阶段比较微妙。

    一般是敲不了几个人,就会演变成非常直接的暴力冲突,最终形成占据武力和大义的一方成为获胜者,来制定新的秩序。古往今来,诸夏武者们都是用这种方式,来将斗争圈定在一定的范围内。

    这样不会演变成,席卷一州乃至更多的叛逆动乱。

    而南北都也是默认了这种手段。

    既然你们武人如此,那么只要愿意担负起责任,而不是搞得天怒人怨,百姓都流离失所,那么庙堂上的阁老们还是愿意分享匹配实力的权利给你们。要是搞得不行,又手段拙劣,那就去边境磨炼吧,总不能废物到对付蛮夷都不行吧?

    这是一种非常残酷的现实斗争。

    在这个过程中。

    苦的肯定是那些被波及的无辜百姓,没有钱没有权力量也没有,那就只能够被动的随波逐流了。

    梅摘星已经给武悼释放了信号。

    他这个刺头,接下来陆家坞里可能会有一些意外事件发生,到时候他秉公执法即可,这个时候什么乱七八糟的破关系都不好使。另外在梅夫子强大的情报攻势之下,陆家坞更多的东西已经被查到痕迹,可以找机会狠狠的逼他们一下了。

    不过相比起陆家坞里,疑似贩卖孩童的破事,武悼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老上官梁书文,最近过的怎么样。

    两个月前。

    武悼拜托了某位热心的道士,假装成和尚,热情的照顾了一下梁书文。当时就给他殴打的法相受创,愤怒的梁书文事后动用了肃武堂的力量试图报复,结果连人家是谁都没有抓到,只能是默默咽下了这口恶气。

    这人平时正常的时候,可能是冷静聪明的。

    可如果心态爆炸了,那就会露出破绽。

    就像是人一哭就容易说真心话,这人一发怒也容易做一些蠢事。白司鱼联系的精怪圈,这两个月来每天都在给她传讯一些有关于梁书文的信息,这些信息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营养和价值,不过还是有一些让武悼留意的信息送出。

    比如说,梁书文在肃武堂查案无果后,联络了哪些人,动用了哪些关系来继续查那个殴打他的和尚是谁。

    这一调动。

    武悼就抓住了不少潜在暗处的关系网。

    一直以来武悼都怀疑,这梁书文可能在地方派系中,私底下担任着某个重要的角色,比如说虎贲之药的运输负责人之类。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在烛龙之鳞里你捅了我一刀,害得我落入黄泉天,我回来了你就别想好过,这虎贲之药我非得给你挖出来不可。

    正好是这个特殊的时期。

    武悼要挖梁书文的行为,得到了自己的直隶上司等人的支持。要是真的挖出了,地方豪强一系列天怒人怨的破事,都和这梁书文有关,那他们简直不要太爽,能直接按着地方世家的头大口的吃翔!

    而武悼要注意的还有始终保持中立立场的军方。

    军方是不会插手地方的争斗。

    因为军方的职责只有两个,教化蛮夷,镇压叛乱。

    这是对军方的限制,否则这些战场杀红了眼的丘八回到国内,一部分还是嗑药嗑出问题的军伍,一旦动起手来,那简直人间炼狱!

    炽落凤最多只能用私人的身份来牵制左狂。

    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要回归到武力对抗上。

    …………

    …………

    “堂下何人,告的什么状?有的什么冤?”

    “大人,错啦,他们不敢有冤,只是起了纠纷,希望来这陆家坞水榭得到您一个,公正的审判。”

    “啥?纠纷?这上面不是写的玷污清白吗?哪来纠纷?那个采花贼呢?拖出去,给我乱刀砍了。”

    武悼瞅着这一纸诉讼,觉得自己的眼睛可能花了。

    一边的参事吴州忍不住擦了一下冷汗。

    “大人,要不您还是审一审再判?”

    “唔,你说的对,人命关天,确实得审一审。”最近难得是通勤工作的武悼觉得言之有理。“把他们带上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什么写的什么玩意。”

    很快咋咋呼呼一群人就涌进了水榭的公堂前院。

    武悼坐在上头扫了一眼。

    正主有二。

    一个梨花带雨的风韵少妇,一个满脸是伤的小伙子。

    “青天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少妇上来就哀嚎一声,趴在地上哭天喊地,搞的是这前院瞬间成了一千只鸭子乱叫一般,就连武悼都有些绷不住了。

    连忙是调转气血给这少妇的声音压了下去。

    “肃静!肃静!你再哭,哭也算你咆哮公堂!”

    这话果然有效,这少妇瞬间安静了。

    武悼打了个强劲音乐开始的手势,示意下面的人可以开始说说是啥情况了。

    “大人,小人季伯常……”小伙子率先开口。

    “鸡?鸡什么长?”

    武悼一下子就有精神了。

    “季伯常,一年四季的季,伯伯的伯,经常的常。”

    “哦~~~季伯常。”

    武悼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肃然起敬,这前院不管是陆家坞的肃武堂成员,还是来看热闹的,亦或其他人都忍俊不禁。

    吴州适时的凑了过来。

    “大人,他叫季伯常,他还有一个哥哥叫季伯初,早些年得了肺痨死……”说到这里,吴州自己都绷不住了。“……这季伯常,强奸了自己的嫂子佟萍,也是下面状主,叫他们帮派的族老给抓了起来,送到我们这边处理纠纷呢。”

    “那你觉得这事,要不要审?”武悼玩味的传音。

    “大人不妨先审审,下官和梅参事,今早就已经提前差人详细打听了,大人想知道的,等会就送上。”吴州神情恭敬,他现在已经完全站在了梅摘星,也就是武悼这一边,做这种事情,免得上官不了解里面的复杂民情是应该的。

    “嗯,辛苦了。”

    武悼咳嗽了一声,慢悠悠道。

    “谁季伯长?”

    “大人,我。”季伯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直视武悼这个凶人。

    “季伯长啊季伯长,可惜你命不长,你说你怎么就犯下这种错事呢?让你的家族蒙羞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太残忍了

    “青天大人,我,我冤枉啊!”

    一听到武悼这几乎等同于宣判死刑的调侃之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季伯常连忙是出声求饶,只是这种事情似乎是羞于启齿或者无从争辩,这季伯常嘴唇嚅嗫,汗如雨下,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武悼倒是耐心的等这季伯常说出自己冤在哪来。

    一边红着眼的佟萍却是忍不住了,急切的出声道。

    “大人啊!民妇上无公婆,下午子女,当家的走的还早,一心一意操持帮中事务,希望供小叔子成为司械,好让上下有一个依靠,谁知道他是一个挨千刀的畜生,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让他死去的哥哥和父母难以瞑目!这下子,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到最后,佟萍忍不住再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声之哀婉,言语之诚恳,使聆听者无不动容。

    更是义愤填膺,在这水榭前院中一个个摩拳擦掌,就是要当场将这季伯常给殴杀于此,让正义得到伸张。

    是啊,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呢。

    佟萍的声泪俱下,外加言之凿凿,已经是让这周围的人信服了九分,剩下的一分还是碍着武某人坐在上面看表演,不然看热闹不嫌事大,外加只是想爽一下的众人,早就是冲上来给季伯常弄死了。

    “肃静,肃静。”

    武悼的眼睛非常的锐利,简单一划那些嘈杂的声音就立刻消失。

    作为一位法相武者,这么近的距离内,一个人在开口讲话时,他是个什么状态,武悼实际上都是心里有数的。

    那季伯常一看就是性格怯弱,胆小怕事之人,来了这里心跳呼吸就没下去过,要不是身子骨还行,怕整个人要直接晕厥了。至于这少妇佟萍,倒是个胆大的主,生理参数就没有怎么变化过。

    余光瞟着吴州送过来的资料,武悼的神情在这群人眼中,依然是那股看不透的玩味,谁也不知道这位官老爷是在想什么。

    对这事要怎么判。

    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判的服众。

    依旧嗅到了某些味道的武某人视线慢慢的扫过了一位主持公道的族老,换了一个前倾的坐姿稍微认真了一点。

    “我说,这事可不是小事,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总不能只有一面之词,就把人拖出去剐了吧?这捉贼要捉赃,抓奸要抓双,既然你们口口声声都说季伯常侮辱了他嫂子,有没有证据呢?”

    一提到证据,大多数人都有些困惑迷茫。

    一个是没有证据,另外一个则是这怎么找证据。

    “大人,这事虽然没证据,但这季家嫂子确实……”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忿忿开口。

    “把他给我乱棍打出去。”

    武悼懒得听了,没证据还在那抛开事实不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上叠了很多BUFF,我这个青天大老爷治不了你了?武悼都懒得和这种逼逼赖赖,既然听不进去人话,那就多听听棍棒,棍棒之下多孝子嘛。

    事实证明,肃武堂的乱棍不是一般人能吃的消的。

    这可比飞鹰司的杀威棍狠多了,要不是水榭的小旗们留手了,就凭武者的力道,打死个普通人真的是简简单单。

    “没证据就别乱说话,你们都喊我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是没证据就能随便断案的吗?还是你们想当青天大老爷,先剐了再说?”

    此时此刻,眯着眼睛的武悼坐在上面,给一干人的压迫感就像是露出了獠牙的狮子,正在对着他们的脖子呵着不容置疑更不容侵犯的杀意寒气,不少人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坐在上面的是官,更是不介意杀人的校尉大人,他生气的话,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弱鸡的噤若寒蝉并不能带给武悼什么满足感。

    不过他还是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当官后,很快就迷失在了权利的陶醉之中。毕竟一句话就能让别人乖乖低头,所有人都不敢忤逆的感觉,确实是容易让人产生中毒的快感,沉醉其中。

    成功的让这些人闭上了嘴巴。

    武悼没有急着说话,而是视线在下面的人群中扫来扫去,是在思量着这件事要怎么个处理好。

    一时间,气氛都随着武悼的视线流转而像是沉重的大石头滚动。

    某些人真的把他武某人当愣头青了。

    居然是弄了这么一出戏来给他看,武悼才不想被这烂东西搞得自己一身都是臭气,幸好他手上的资料不少。

    刚看资料的时候。

    武悼心里好嘀咕,这个小帮派季家,既然是有季伯常和季伯处,那还有没有季伯英,季伯黑,季伯阮,季伯段和梅季伯这些个有头有脸的极品人物。额,这最后一个可没有内涵梅夫子的意思,单纯只是武悼的个人兴趣。

    眼下事情闹成这样。

    肯定是不能从这佟萍这里下手了,不过武悼还是想给这妇人一个机会,或者说是不干白不干的社会实验。

    “佟萍,你说你小叔子是玷污了你的清白,让你见不了人,我就问问,他是只口头调戏呢,还是对你动手动脚,亦或是已经彻底进去,坏了你的清白。佟萍,你可想好了说哦,你说的话,可能决定你小叔子的死活呢。”

    武悼暗示意味十足的说道,虽然是对着这风韵犹存的少妇说话,但他的眼睛却落在了一边的族老身上。

    这位族老活的久了,却也是耳清目明,察觉到武悼这样看着自己,听出了弦外之音想要提醒一下的话立刻就咽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可谓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佟萍一听武悼的话,当即是信誓旦旦的咬定已经坏了清白,还不惜赌咒来验证自己的话的真实性。

    她这一番话,再次成功的引得群情激奋,只能说诸夏百姓还是太淳朴了,一些事情三言两语就容易上头。

    而武悼这次连肃静都懒得喊了,直接是给吴州使了一个眼色传音。

    “休庭休庭,我喝完茶回来再审。”

    说着就是优哉游哉的朝后走去。

    来至后院,沏好茶,武悼这边屁股还没有坐热,吴州就已经是领着一个人过来了。吴州没有多说什么,示意那个人去武悼身边,自己则是非常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免得有人打扰了武悼。

    吴州领来的这人就是季家的族老。

    名唤季唯。

    这季老头到了武悼面前确实是唯唯诺诺,和他的名字差不多,不过要是因此小看了他,那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件事,这季老头看似只是一个主持公道的人,但从资料来看,这前前后后都有他的身影啊。

    “武大人,唤我这老头子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季老头低着头倒是恭敬。

    “季伯常要是死了,就是绝户了。”

    武悼盯着这老头好一会,才是冷不丁的忽然冒出了这一句。他这话很有效果,季老头猛的抖了一下,老树皮似的皮肤立刻开始渗出了汗水,他知道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在这位武校尉面前已经是被看了个明明白白。

    没等季老头狡辩,武悼端着茶接着说道。

    “季家族老,我武某人上任以来,也算是兢兢业业吧,没有说刻意的去折腾你们,说是把谁洗了,换谁上来,毕竟这陆家坞,只要你们安居乐业,我总有一份功绩在这里,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武大人,您确实是一位好官。”这一点还没法否认。

    相比起大多数脾气暴戾,吃拿卡要,有理没钱就滚的校尉来说,武悼只是不扰民,就已经超过了他们中的九成九了。

    更别提武悼从来都不折腾换人这事了。

    要换其他校尉,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烧一烧刺头,敲打一批拉一批,这是常态。当然了,更多是武悼不屑,他的实力实际上已经等同于肃武校尉那一档,计较这些事实在是有些掉档次。

    可能是武悼太宽容了吧。

    这些人才有了歪心思。

    “既然本官是好官,那你们为什么要和我做对?”

    武悼一语出,宛若惊雷,直接是震得季老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手足无措的张开嘴巴,又闭上,反复几次后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袖边,手指过于用力,都让指节发白了。

    “大,大,大人,小老头我确实是有点私信,可大人您是官,还是一位法相武者,别说小老头我了,就是我们整个小派,捆一起都不敢和您作对啊。”

    “不敢?那佟萍前天晚上见的人,是你儿子安排的吧。你们想吃绝户,却不知道,有人拿你们当枪使,要给本官一点颜色瞧瞧呢。”

    “啊这!”

    季老头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重,当即是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无意间卷入了这些大人们的争斗中去了。

    这帮派之间的斗争已经是腥风血雨了。

    可想而知,上升到武悼这个级别,那可是让人胆寒的灭门惨案,死人可能是一片一片的。被卷入这样的斗争当中,像是季家这种小小的家族式的帮派,就像是石碾之下的一只蚂蚁,碾过去都不带停一下的。

    不知不觉间,季老头已经满头大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打颤。

    但很快,这位人老成精的族老就意识到,他们还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就是特意把自己请到这里来的武悼。

    “还请武校尉救救我等!”

    扑通一声,季老头直接五体投地,跪的那么快,都有些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用力过分,在这寒意弥漫的时节,直接给自己送走了。

    武悼没急着开口,他以前还是对这些人太宽容了。以至于自己的辖区里,都有人敢对自己这么搞。

    果然是十个里抽一个出来杀掉比较好么?

    不行不行。

    怎么说都是诸夏百姓,不是可以当皮球踹的蛮夷,这样随随便便就杀了,还是不好。自己的脾气还是太暴躁了,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我的人格那么高尚,果然还是以理服人比较好,而且我的理还那么大那么硬。

    约莫是过了两刻钟,季老头趴在地上已经是开始失去了手脚知觉的时候,武悼那令他如蒙大赦的声音才是缓缓响起。

    “事情都这样了,我若是判季伯常去死,势必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证据,翻供说我武某人草菅人命,这脑袋上的乌纱帽也得低几层。可若我现在判佟萍诬告,要反坐受死刑,在你们季家人眼里,我不就成了狗官了?”

    武悼现在其实很想直接弄死那个写小作文诬告的杂种。

    他故意把话说的只有两个选择。

    实际上武悼其实还有一个更恶毒的方法解决这件事,那就是用更大的事情,直接把这事给压过去。比如说,从季家的地下仓库里,搜出一大批军火来,甚至还有疑似转移资产到边境州省的证据。

    至于为什么。

    武悼非常巧的在这个时候能够发现这种大案。

    只能说……

    梅夫子可不只是扶上马,还给武悼保送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梅摘星在陆家坞可不是天天钓鱼摸鱼的,他在暗地里准备了不少反制手段,通俗点说就是罗织罪名,给那些不长眼的贱人愉快送走。

    如果他们不搞得武悼暴怒。

    这些反制手段自然是无用武之地,武悼也不屑说,用他们的人头去换功劳业绩。

    武悼还是有良知的。

    没有说直接用杀手锏把这些贱人全部解决了,也顺带把事情解决了。巨人一巴掌固然能把吸血虫拍死,但也会殃及无辜,这上头斗争,能不波及下面就别波及,能少死点人就少死点吧。

    “大人,此事好办。”

    季老头眼睛一亮。

    “你说怎么办?”

    “那佟萍水性杨花,必然是勾引小叔子不成,恼羞成怒倒打一耙,我们季家上下都是有目共睹,立马给这贱妇浸猪笼!”

    这回答的非常果断也很坚决。

    武悼却咂嘴摇头。

    “浸猪笼太残忍了,我不刃看到。”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

    “拔掉她的舌头,烧点纸钱给阴司,送她去地狱里好好忏悔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莫名黑锅

    季老头虽然冻得要命,可额头冷汗还是止不住。

    这叫不忍看到?

    眼前这个看起来笑容阳光温和,像是一个书生一般的武心卓,恐怕才是最残暴的那一个,只是他那层外皮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以为他真的是一个无所事事,不怎么管事的温和校尉,真的好演技啊!

    武悼不知道自己本性流露的刹那,就给这人精老头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已经把他脑补成了一个压抑着自己杀戮欲望的凶残之辈。

    “起来吧,地上冷,坐下来喝杯茶暖暖身。”武悼的敲打和目的都已经达到,这件事后面和他其实也没啥关系了。

    红杏出墙。

    吃人的礼教可是会让人知道什么是恐怖,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玩意可是都会吃的,也只有自身拥有足够的实力,才可以一定程度上无视。

    “多谢大人。”

    季老头被吓到了,和武悼坐一起那是不敢。

    生怕武悼忽然来一句,你真坐啊?然后顺手拍死了,找另外一个人替代了自己。武悼在这个老头子的心里,已经身上到性格凶残,喜怒无常之辈,天见犹怜,武悼真的是尊老爱幼,看他趴着不舒服,请他喝一杯热茶而已。

    待这老头退下后,吴州才是上前来,对着武悼恭敬行礼道。

    “大人,要不要我给阴司那边打声招呼,让那诬告的贱妇好好享受一下十八层地狱。”

    “随你吧,犯罪她也不能从阴司品爬出来。”

    在诸夏,诬告可是重罪。

    说直白点就是,你诬告对方若是被查出来了,那么对方被诬告要受什么样的罪,你也得受什么样的罪。不然随便诬告,毫无代价,那早就乱套了,说白了就是犯罪成本太低,不好管理。

    要么就不管,要么就管控极为严格。

    当然了,这只限于百姓之间,至于民告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估摸像今天这样的破事还有,是一件接着一件,我可不想陪他们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武悼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手示意吴州过来。

    随后武悼给他吩咐了一些事去做。

    让吴州给总旗还有参事那边找点事情,这几天都动起来,在陆家坞这里严抓,特别是码头那边,谁家闹事就把他们控制的码头全部封了,谁听话就给谁码头,不然统统都去和西北风,别在这个时候给他武某人上眼药。

    不然就等着他折腾这些帮派武馆的产业吧。

    什么卫生交通、查税门面,真要整他们,他们就别想正常营业,天天被折腾吧。要是真的有人豁出去,那武悼也不会客气,直接给他全家愉悦送走。

    吴州听完后拱手领命。

    他觉得早该这样整了。

    还是武校尉太仁慈,之前都没有一地肃武堂上官的架势气魄,才让那些人觉得有机可乘。官就是管,不管那些人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对于诸夏官场,不管是清官贪官,都要学会管这一道,要是管都不会管,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外面的喧闹飞到了武悼的耳中。

    武悼知道有人要被拔舌头了。

    这拔舌头是好事啊,拔掉舌头就不会写小作文诬告别人了,一劳永逸,还免得这人继续误入歧途,武悼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做了一件善事。至于那季伯常,武悼只是顺手救了他一命罢了。

    他这种软弱胆小的性子,也不太可能主动去玷污未亡人嫂子,至于以后他命长不长,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武悼又不是他爹,救了他一次还要负责一辈子,也只有爹妈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了。

    稳坐后堂的武悼很快就等来了他想要的东西。

    不是被拔掉的舌头。

    而是季老头的儿子。

    这个财迷心窍的东西经过一系列的套餐,已经是深刻的意识到了,武校尉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整个家都破灭,于是乎态度异常恭敬的向着武悼,把他前天带着的那个人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详细全部吐了个干净。

    确实是有人,借机买通了佟萍。

    让她一口咬死了自己是被小叔子玷污清白,最好是闹到水榭厅,让武校尉出来做主。

    结果武悼出来做主了。

    并没有按那人想的那样是强行维护了季伯常,也没有单纯的听信了佟萍的一面之词,而是像打皮球一样,通过不那么专业的恐吓,把这球踹了回去,让季家自己来正确的解决这件事。

    这种粗浅的手段,也就是欺负欺负那些当官不久,容易上头的年轻人。义愤填膺之下,确实是容易冲动,把好事变成了坏事,用这招来对付武悼,说实话,如果只是看表面信息的话,还确实是有点搞头。

    毕竟武心卓的偏激暴戾性格,很容易让人把他和没脑子的莽夫画等号。

    所以到底是谁来搞他的呢?

    听描述也不像是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有些幼稚的年轻人,估摸这背后可能还有人吧,值得顺藤摸瓜。

    这种小事自然不需要武悼亲自出马。

    点上一队小旗,让他们去抓人就行。这一队小旗,也是有启藏初期的旗官带队,要抓一个看上去没多少功夫在身上的年轻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就是有一点让武悼不太理解,这人搞了自己后为什么没有跑路,反而是留在了这浦东坊市里。

    就像是,在等什么消息一样。

    这不太合理啊。

    然而更加不合理的事情很快就传来了,武悼正在用午膳时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派出去的那队小旗,居然是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回来报道了,显然是他们丢人了,不仅人没有抓到,反而是被戏耍了一番。

    就这样灰溜溜的回来了。

    “你们联手都拿对方没办法?”

    武悼真的是有些气乐了,一群肃武堂的旗官,手上也是有各种捕捉工具,实在不行你们玩阴的都可以,但就是拿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没有办法。

    这是什么?

    这特么是一群饭桶!!

    虽然自己的核心基本盘不在陆家坞,而是在玉山,可见到这些人这样,武悼难免是会动怒。

    好在马上就有人出来劝了。

    总旗吕陶主动出来打圆场,这位总旗大人和武悼走的不算近,不过自我感觉还不错,就是今天忽然有些手段的给他感觉有点陌生。

    “大人,倒也不能怪手底下的兄弟们,那小子确实有些邪门,是有几分家学在身上的,而且剑招特别飘逸灵活。”

    “那你上。”武悼瞥了吕陶一眼。

    “额,下官领命。”吕陶脖子本能一缩,武悼的眼神让他本能的有些畏惧。

    官大一级压死,况且这可不是简单的官大一级,武悼还实打实的法相武者,战力超群,若是惹怒了他,这陆家坞谁挡得住?

    …………

    …………

    “哥,你没事吧?”

    一个只能被称呼为黄毛丫头,绑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正紧张的给一个少年处理手上的伤势,她虽然年纪尚小,但动作确实非常的熟练,三两下就把少年手上的伤势给处理好了,而且期间还用了某些类似于真力疗伤的手段。

    “放心吧,都是小伤,那些人笨的很,根本看不清我的动作。”

    少年满脸无所谓。

    他始终是警惕认真的扫视着外面,方才那批狗官跑过来想抓他,反倒是被他用剑身抽了一顿,吃了不小的闷亏。

    这肃武堂的底层小旗,拿他确实是没有办法。

    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等会你躲好点,别出来,我估摸这次来的不是武心卓也是高手了。”少年语气不由得低沉了些许,在提到武悼的时候,他那张年轻稚嫩的面容不禁是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似乎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就连那个小姑娘眼里也有一股火。

    但她更多的是担忧。

    “哥,要不我们这次算了吧,我觉得姜赤好像是在利用我们,给你的那个,也不一定能对付的了启藏七重的武心卓。”

    “小妹你怎么能怀疑我们的救命恩人呢?!”少年一听这话就急了,直接是甩开了妹妹的手,是不悦至极。

    确实,忘恩负义这事很不可饶恕。

    可小姑娘心思是要比这少年细腻,不像是他那么热血上头。在逃亡的日子中,什么人情冷暖早就见识过了,虽然信息不灵通,但也是能够分辨出谁对自己是别有目的的。

    姜赤,是云州世家姜家的庶子。

    而姜家也是一个大世家了,虽然不如左家那么如日中天。

    “总之我不允许你再说姜公子的坏话!你要是敢再说,我我,我……我就今天不吃饭,都给你吃!”

    少年脸色涨红,赌气的转到了一边。

    小姑娘见状也只能是无奈叹息,自己这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相信江湖义气,如果真的有江湖义气,他们的父亲也不会枉死了,况且那姜赤可是世家子,世家子怎么可能有义薄云天的豪气之辈呢?

    很快少年就竖起了耳朵。

    他听到了肃武堂外勤车辆的声响,连忙是起身。

    “你在这里藏好了,别乱动,也别冒头,我今天一定要逼武心卓现身。”

    “哥,千万小心啊。”

    “放心吧,别忘了我是吃了水晶天蛤的。”

    少年身形极快,像是一阵风一样瞬间便是窜离了这隐蔽的民宅,单从这近乎完美的躯体爆发来看,这少年已经是不亚于寻常的启藏中期,就是真力上差许多。也难怪,水榭厅那么多人拿他都没有办法。

    待少年离去后,小姑娘才是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窗户。

    当她转身时。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房间里却是多了一个人,对方正在拿着她用来消遣解闷的医书仔细翻阅,脸上是若有所思之情。

    这人面容清秀,气质内敛,咋一看像一个书生,也隐约透露出几分身居高位的强势,那种对于自身和周围一切都尽在掌控的自信,很容易就让人印象深刻,也能够得到某些渴望被征服女人的天然好感。

    武悼淡漠的瞥向了这个震惊不安的黄毛丫头。

    “你认得我?向我寻仇。”

    接着他缓缓拔出了太阿。

    “但我不认识你。”

    刹那间,狭窄的房间里闪耀起了华丽而致命的剑光!就像是一朵绽放的蔷薇花,顷刻间就将这手足无措的丫头给笼罩了进去!

    吕陶今天真的见了鬼了。

    先是上官武悼忽然变得了性子,不再像是刚走马上任时那么佛性,充满了让人心悸的味道。接着就是眼前这个怎么打都打不死,明明都已经吐血了,但转眼就像是没事人一样擦了擦嘴角起来继续打。

    这是什么功法吗?还是得天独厚的体质?

    虽然这毛头小子真力压根不会用,但他实在是太生龙活虎了,靠着肉体和气血,都能将一口剑刷成了花。

    吕陶有点束手无策了。

    你说抓吧,在这坊市街道上,这小子滑不溜秋,而且特别皮实,挨他十几张就是吐了一口血,起来就继续打。而且这小子也就是调戏他们,手上拿着一把剑也没有下死手,他们这一追逐立刻心里门清,也不好说真的上武器下死手。

    说到底,犯不上为了这种事情伤了性命。

    谁知道这个武道修为不俗的小子,是哪家跑出来玩耍的大户孩子呢?

    再说了,武悼也没有说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种严重话,既然如此,就装装样子,然后直接撤回去吧。这棘手的熊孩子,还是交给武校尉来处理比较好,要是真的有人怪罪下来,也不是他们的锅。

    好好的一出抓捕,随即是沦为了闹剧。

    坊市街道上看热闹的市民们,看到精彩处,比如说激情互殴,或者飞檐走壁,剑光闪烁,都是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一看就不会波及到他们。

    那自然是看热闹了。

    受到夸奖的少年反而是更加起劲了,一连几个优美华丽的踢空动作,逼退了围上来的小旗,还顺带挑掉了吕陶脑袋上的簪子,随后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落到了一边楼上。这家伙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笑呵呵道。

    “你们也不行啊,还是去把你们的武校尉请出来给你们做主吧。”

    “大胆!”

    吕陶脸皮抽搐了一下,手上亮出了短枪指向上方的少年。

    “小子,不知道你谁家的,休要猖狂,我们武校尉可是法相武者,若是对你出手,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还没犯下大错,快快束手就擒,和我去一趟水榭亭,和武校尉赔罪,饶的一命才是正道。”

    “略略略,你让他来见我啊。”

    少年哈哈一笑,吐着舌头戏弄下面的人。

    而围观群众也是哄笑出声。

    当官的平时都威风的很,哪怕只是一个小旗,吃东西别人都要陪着脸,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他们吃瘪,谁都是偷着乐呢。

    这我们平头百姓奈何不了你们当官的,这些游侠武者总可以了吧,还不允许我们偷着乐一乐啊?

    “走走走!”

    吕陶自觉丢人,直接转头就走了。

    “诶,你簪子不要了?”少年好好意提醒了一下披头散发的吕陶。

    被他这么一喊,吕陶等人是跑的更快了。

    “切,没劲。”

    少年也是享受下面吃瓜群众的簇拥,非常高调的对着他们拱手,随后便是身形如飞燕,闪转腾挪间身影消失在了这高楼大厦之间。他这么高调行事,也是运气好,在这坊市内没有招来那些真正高手的注意。

    毕竟这种程度的打闹。

    在法相的眼里就和小朋友过家家一样,基本上是不会在意的。

    “小花,小花,我回来了。”

    少年乐傲胆大大咧咧的推开门,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迎接他的不是自己的妹妹乐百花,而是一口锋利到仿佛只要多看一眼都会被割伤的短剑,当这口短剑非常利索简单的抵在他的咽喉上,并且全身上下都被隐约缠绕的真力锁定时,他终于是意识到了,真正的高手想杀他,可能只需要一剑。

    愣神过后,少年随即是看清了随意倚靠在一边的持剑人是谁。

    立刻是咬牙切齿。

    “武心卓!”

    “我就纳闷了,你们两个好像都认得我,但我对你们一点印象都没有,难不成是我哪天做梦的时候,偷偷跑出去把你们一家给屠了大半么?”武悼笑呵呵,用太阿将这少年的下巴抬高了些许,逼迫他仰视自己。

    “小花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要敢对她做什么,我杀了你!”

    “你这小小年纪脑袋里都是什么,我看起来像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畜生吗?”

    “你就是!”

    嘭!!!

    下一刻口出恶言的乐傲胆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报应来的快,武悼简简单单的一记膝击,让根本没有反应时间的他只觉得五内全部化作了浆糊,整个人被剧痛剥夺了对身体的操控,只能徒劳的趴在地上大口嘶鸣喘气。

    武悼瞧着还有力气瞪自己的乐傲胆,倒是发现这小子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啊。

    他的力量有多恐怖?

    现在的武悼如果不收着力,全力轰杀的话,启藏后期之下,基本上都是死无全尸,整个人被锤的骨肉分离那种。对乐傲胆,武悼虽然手下留情了,但这一膝击也是冲着让他昏死去的,结果这小子还能动弹。

    了不起啊!

    一个启藏前期的小家伙,居然能有启藏后期的身体强度。

    武悼从房间的角落里把被简单捆绑的乐百花提了出来,和乐傲胆放在了一起,坐在椅子上开始审问两人。

    “说吧,你们是受谁指示,要来逼我现身,还有什么法宝是想对付我的。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刚审完人,心情不错,没有直接把你们人杀了,现在给你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没人指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挨了武悼结结实实一膝击,乐傲胆半天没缓过来,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乐百花很聪明,没有吭声,而是紧张的观察着武悼。

    “你爹是谁?”

    “松山剑!乐笑天!”

    听到武悼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乐傲胆更加愤怒了。

    松山剑?

    自己有见过这号人物么?还是哪里的杂鱼,被自己顺手拍死了?

    武悼的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自己无意识轰杀过杂鱼,但他随即否认了,他可没那么凶残,最多杀杀妖魔鬼怪,对人类武者并没有怎么大范围轰杀过。

    慢慢的,武悼终于想起松山剑是谁了。

    不是当初在玉山,最先倒霉的那位武师么?

    “我想起来你们的爹是谁了,松山剑,可他不是我杀的啊,当时我还在回风武馆呢。”武悼确实是想起来,当初松山剑有一双儿女据说是下落不明,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位了。

    人不是他杀的,这黑锅武悼可不背!

    “就是你,我爹死于武师盟武师之手,而你则是武师盟的首领。”

    乐傲胆气得想跳起来咬武悼,然后再次遭到了武悼那充满了关怀之情的肉体教育,直接成了一滩死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我说,你们是从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吗?都不知道,武师盟被回风武馆给吞并了?当初对玉山武师下手的那些人,都被我们弄死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连平馆主,他和你们的爹可是好友,当初若不是你们失踪的快,他都要出手救下你们的。”

    “你,你……”乐傲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武校尉此话当真?”乐百花主动接过了话。

    其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武悼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毕竟他们小命都在武悼的手上。

    “当然是真的。”

    武悼多看了一眼这乐百花,小丫头片子异常冷静啊,初见面的时候他剑气都从她咽喉掠过,解除了这房间里的一切机关手段,她都是临危不乱。

    说实话,武悼挺欣赏这小丫头的。

    打了一个响指,真力瞬间断掉了两人身上的绳索。

    “你们今天闹出了不少事,建议你们等会出去的时候遮掩一下,免得节外生枝。我会安排人在水榭厅门口等你们,你们要是想跑也随你们,只是选择逃的话,再见面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谁会逃?我要去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乐傲胆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武悼对这个愣头青还是很宽容,微微一笑遁术一转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哥,武校尉说不定真的不是我们的仇人。”

    乐百花知道乐傲胆只是嘴硬,是真是假过去见过连平馆主就知道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失踪的大暗黑天

    乐傲胆和乐百花这兄妹是有人指使,试图为难武悼,制造一些纷争。对于这两个有点神异的小家伙,其实武悼最开始是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随手都能够捏死的存在,自然不会太过于重视。

    简单的安排了一下白司鱼,带着这两小家伙去玉山见一见连师。

    武某人虽然不重视他们,但也不会蔑视他们。

    怎么说都有一点缘分在里面。

    他们能够逃亡活那么久,身上肯定是有一点秘密的,误会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武悼也不介意说把这误会化解。最主要的是这两个小家伙虽然是背负仇恨,但没有因此而变得偏激暴戾,甚至对无辜人下手,不择手段想达到目的。

    武悼不介意拉他们一把。

    就像是拉一下过去的自己。

    这个世道确实是够糟糕了,武悼做不到大爱无私,但合理的范围内他还是乐意心怀善念的。

    至于这兄妹背后是谁在指使……

    武悼觉得等他们从玉山回来,就会一五一十的把事情都告诉自己了,外加有白司鱼这个贴心的秘书全程照看,九成九的问题都不需要考虑,他只需要坐在陆家坞水榭厅继续处理可能出现的各种破事就好了。

    就和武悼预料的一样。

    季伯常的诬告案后,又是陆续发生几起需要他这个虎贲校尉来主持公道的事件,而且也只有他有那个威信可以做主。

    还别说,这些案件都挺有意思的。

    比如其中有三个给武悼的印象十分深刻。

    一个是夺舍。

    讲的是一富户续弦娶了新妻,但没有过多久,这新妻的父母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女儿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仅是性情大变,而且对自己的父母更是表现的极为陌生,甚至连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

    如果换一个世界,这种事情只能朝精神科上引,不可能是上的了大雅之堂。

    但这里可是诸夏。

    人仙、鬼神、精怪一应俱全,这种事情也确实是归一地的管辖者处理。

    武悼就进行了处理,在处理的过程中,他总觉得那新妻有点半人半鬼的意思,干脆是通过拘神唤来了这陆家坞的日夜游神,他们是阴司鬼神,肯定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果不其然游神对此是支支吾吾,暗示武悼这事和更上面的阴司鬼神有关。

    最终是查到了一位判官的头上。

    这位阴司判官也是光棍,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它用了换阴术,把那富户新妻的魂魄和原先妻子的残魂互换了。

    原因是那新妻尖酸刻薄,不敬公婆,虐待原先妻子留下的两个孩子。况且富户人善,判官在阳间假装成乞丐游历时,那富户给了它一些吃食,还帮他找了工作,于情于理这个忙它都要帮。

    这里因为涉及阴司和现世的律法模糊地带。

    武悼最终还是没有为难那位判官,回去后,在富户和夺舍妻子喜极而泣的神情中,宣判了这事不归他管,建议原告多给阴司鬼神上香,最重要的是多做善事,多积阴德,更重要的是要教育好子女,不然子不教,可是父母之过。

    处理完这事后。

    武悼其实还小小纠结了一下。

    如果按照自己过去的性子,肯定是按着律法来,强行把新妻的魂魄要回来,严惩判官。但是现如今的自己,是更加油滑变通了吗?

    他觉得不是。

    至少在看见富户喜极而泣,一对子女抱着妈妈开心哭喊,还有敲诈勒索不成而面如死灰的新妻父母时,武悼觉得自己还是在做对的事情。这世道够苦了,他能给点甜自然是最好的,反正大不了是被上头申斥一下。

    就连梅夫子都没有阻止武悼这么判。

    当然了,武悼是绝对不会承认。

    自己差点是在一声声青天大老爷的呼喊中迷失了方向。

    不过民情也确实是给武悼提了个醒,有些事情,街坊邻里都是知道的,当官的要处理这种鬼神武者事,就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只看律法,而是要看到本质上去。

    至于剩下来两个印象深刻案件,相对来说就没那么曲折了。

    一个是尸妓,另外一个则是养鬼。

    前者是干那种下三滥的勾当,不知道从哪学来了一手控尸养尸的技术,也没有想着说操控尸体大杀四方,成就一番事业,而是开始偷偷挖漂亮女人的坟墓盗取尸体,经过炼制后放在地下窑子里开始接客。

    还别说,赚的不少。

    结果似乎是术法失灵了还是有高人察觉,从中摆了一道,让那些尸体都发狂暴动了起来,没穿衣服就冲到了街上。

    而且恰好是被人们发现这些窑姐的容貌都是死去的漂亮姑娘。

    这事自然就没了悬念。

    武悼也就秉公执法,直接给这家伙送去吃死人饭了,偷人家女眷的尸体还炼制成窑姐出来接客,这事实在是太缺德了,已经属于是被当街打死都不会有衙役过问的那种,送来武悼这里也算是走个流程。

    而后者则是一个养小鬼,开赌场的破事。

    其大概内容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把自己全家都搭进去,用命换运,等到醒悟时已经为时太晚,心如死灰的来自首了。

    只能说。

    这牛鬼蛇神多了,民间的破事也变多,花样也千奇百怪了。这类案子判多了,武悼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一回,就连肌肉大脑都变得灵活了不少,归根结底最终还是人的问题,人和鬼的差别有些时候其实并不大,很容易利欲熏心而犯下大错,总觉得自己能把控住度,能收住手,结果是越陷越深。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武悼在处理这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中,也是赢得了不少陆家坞百姓的认可,至少武悼不是一个草菅人命的昏官。

    要说他做的多好嘛……

    武某人只能嬉皮笑脸的说一声,都是同行衬托的好啊。

    这种充实而愉快的生活转眼就过去了两天。

    而稀奇古怪的事件,也在两天后迎来低潮,看着像是集中爆发了一波,接下来就海晏河清了。武悼倒更加倾向于,是有人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试图搞事,但都被他给化解了,自然就消停了。

    “梅师,调查的有眉目了吗?”

    武悼处理完手上的公函,向着今天出现的梅夫子询问了一声。

    这两天梅摘星都暗中调查,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试图说对武悼下手。他确实是调查出了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目前的意义其实并不大。

    “有眉目了,想弄你下去的人,不只是一家,或者说,广撒网罢了。”梅摘星递给了武悼一份名单。

    拉清单嘛,先拉着。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不只是你,实际上各家的校尉,都是迎来了一波……事务高峰期吧,你的运气不太好,这黄浦水道有点重要,被针对了。不过也不用太在意,至少他们不少重要地方,离我们也挺近的。”

    梅摘星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没辙。

    两个派系在相互绞杀,身为其中一员你被攻击的概率自然很大,大家都是在同等的报复攻击中,目前已经算收敛了。

    至少没有发生冲突流血。

    “你干的不错,没有弄出民怨来,或许你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梅摘星对武悼评价自然是很高。

    “嗨,梅师谬赞了,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官还不如当一个武人来的轻松自在,真让我当个地方父母文官,我这脾气怕是没两天就要挂印而去了。”武悼倒是知道自己什么脾气,他现在爽是拳头够硬。

    不然只是一个孱弱文官的话,那官场上的一百个心眼,都能玩死他。

    好在自己是肃武堂校尉。

    管你有几个心眼,先问问我拳头硬不硬吧。

    “你说的也对,这世道确实是在变。”

    忽然间喜忧参半的梅摘星点头表示认可。

    “姜家?看来乐傲胆那小子没有撒谎。”武悼微微一笑。

    乐傲胆现在还没回浦海见自己,很大原因是他脸皮子薄,知道自己找错了凶手,甚至是把恩人当成了凶手,不敢回浦海见人。

    对此连平特意给武悼打了一个电话。

    让武悼不要着急。

    等他把这个好友的儿子心结开导好了,再让他回浦海给武悼赔礼谢罪,将这件事彻底解决。而且乐家兄妹的天赋都不错,在逃亡的过程中有了一点奇遇,算得上是未来可期,不妨收下他们化为助力。

    武悼本来也不着急。

    误会接触,赔礼道歉就好了,而且这两人武悼确实是有点想收在麾下化作助力的想法。而他们,也将姜赤之事全部告知了武悼。

    “那两个小家伙我已经调查过了,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姜家看起来确实是不安分,想对你下手,这左家最近低调,姜家成了带头大哥。”梅夫子摇了摇头,这些老牌世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左狂的法相还没有消息吗?”

    武悼关心的还是这个重要之事。

    “还是没有,左家朝烛龙之鳞里派了不止一队人马,还是没找到他的法相。”

第二百二十五章 癫相初显

    左狂的法相大暗黑天依然是不见踪影。

    按照其自身拥有法相据说有三的角度来说。

    这位云州第一的天骄相当于凭空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战斗力,虽然说实际计算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左狂肯定是实力受损了,也就是说,从高端战力上来说,原先是世家占据优势的局面可能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而武悼的上洞派之行也证明了。

    云州宗门在这一次的争斗中,是站在了庙堂,至少不是世家这一方,这其中和正阳子这位南方道门的新任龙首去南都回来后,老牌世家们的微妙态度有着直接关系,宗门强者的意志已经决定了。

    实力的倾斜,比口头争吵一百遍都有用。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连武悼这种肌肉大脑都能够意识到,实力倾斜发生变化后,中央派系的人员会有动作,梅摘星这个集团派系中的智商担当会想不到么?

    他当然早就比武悼更早的想到了。

    还对此定了几个小计划。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烛龙之鳞那边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所以梅摘星也没有和武悼细细谈论其中的可能存在的骤变。更详细一点的说法是,武悼等人的官司事实际上只是分散他人注意力的戏码,真正的暗流汹涌是崇明基地!

    这个烛龙之鳞的入口!

    镇魔司所有甲等镇魔使,肃武堂二十八位肃武校尉,包括了各个宗门的宗主、太上长老、供奉,世家的老族长,老长老们都是乔装打扮伪装身份,在军方人员的监督下,潜入了崇明基地,试图掌控入口。

    很显然,有人希望这个入口维持着,以求大暗黑天能够顺利归来。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是根本不愿意见到左狂的法相顺利回来。

    他们的暗中交手,悄无声息,却又波澜万丈!

    如果不是军方压着,可能两边都已经是狗脑子都打出来了,或者说实际上狗脑子已经打出来了,但还没有爆发出来。崇明基地现在非常热闹,也难怪武悼已经是好些天没有看见白安国校尉了,他还以为自己的上官又跑到哪个地方打洞钓鱼。

    目前崇明基地发生的一切和武悼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到目前为止,武悼是唯一一个,法相出窍进入烛龙之鳞,意外迷失其中,并没有说永远的迷失在那无限的空间里,反而是安全回归的武者。也就是说,在某些人已经逐渐加筹码加到眼睛发红的人眼中,武悼可能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信息。

    能够让左狂顺利回来的信息。

    诚然在回归的时候,武悼已经是把大部分信息都和肃武堂、镇魔司共享了,没有左狂的确切消息,但谁又能保证武悼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诶,还真巧。

    武悼确实是隐瞒了和左狂有关的所有信息,比如说,武悼严重怀疑,左狂得到了烛龙之眼,再比如说,武悼严重怀疑,左狂能去了蓬莱,正在和蓬莱里那个名为巴的恐怖存在搏杀,再再再比如说,武悼并不觉得左狂需要走烛龙之鳞回来。

    为什么隐瞒。

    现在两个赌徒在赌桌上赌命,谁都在朝里面推筹码,赌徒会听劝阻,说这个不行,别赌了吗?

    答案是否定的。

    赌徒只会不顾一切的继续加筹码。

    肃武堂的都督,已经不想继续忍耐了。

    “……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上面的人全都红了眼了。”听完武某人的某些肺腑之言,梅夫子不由得轻声叹息道。“所以接下来,心卓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打算继续提升我的实力。”

    武悼严肃道,眼前这些官司只是小打小闹,拼命的事情可能雪没化就要来了。

    “还是之前那种危险办法?”

    梅摘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作为武悼目前最信任的人之一,他自然是知道未来女婿两个月的时间里,是靠着什么迅速的从启藏七重拔高到了启藏九重。即使没有全部了解,梅夫子也是知道,武悼是能够通过鬼神来变强。

    秘密嘛,正常。

    哪个天之骄子身上没点秘密,哪个法相武者身上没点特殊,真硬要说自己没有秘密,还能够迅速变强,那未免有些侮辱别人的智商和经验了。

    为了强者身上的秘密能够更好的应用,也可以造福其他人,诸夏在这方面集体态度都是,只要你不是害人的魔道,大家都不会去刺探你的秘密,有些时候还会给你提供便利,你要是可以的话帮助一下大家也行。

    “太危险了,你会死的。”

    梅摘星不太希望武悼这么拼,黄泉天那两个月的高强度刷劫种,武悼真的是好几次把自己弄死在那里了。

    启藏九重……

    怎么说都也是有资格自保了。

    没有必要说继续向前冲,即便是斗争失败了,以梅摘星的关系,世家那边最多把他们这群人丢到离州。当然了,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仁慈上是异常愚蠢的,所以不到一点翻盘的希望都没有,没有人会坐以待毙。

    “梅师,你觉得现在的云州怎么样?”武悼眼神坚定,一片赤诚。

    “拿这个问题来考我?你小子啊……”梅摘星忍不住摇头苦笑,他太熟悉武悼眼睛里的光芒是什么了。

    那种光芒他非常熟悉。

    在十几年前,身为皇室宗亲的自己,为了那份所谓的天命昭昭,让诸夏不再有皇室的束缚,而慨然拿着炸弹去刺杀时的光芒也是如此。那是一种希望,一种坚信,自己可以为了崇高的理想,而可以不顾任何一切去践行的至诚。

    或许这就是孽缘吧。

    当初自己看见这个少年的时候,就隐约感觉到了,对方和自己相似的投缘。

    “你有几成把握?”

    “说实话,一成都没有。”武悼给出了一个让梅夫子忍不住吸气的数字。

    “一成都没有你还要拼?”

    “怎么说呢,梅师,你不是启藏九重,不明白我这个时候在极限之道上的感觉。”武悼尝试给梅摘星解释自己的感觉。

    他现在非常的微妙。

    真功体系除了神门九转之外全部都没有达到合格的程度,这没办法,要么水磨工夫提升,要么劫种快速拉高。就像是一个木桶壁并不整齐的木桶一样,只有把所有的木桶都提升到最极限的程度,武悼才能够真正的触摸到那个无法完整成就的境界。

    极境!

    武悼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极境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他的道路本来就是堆量的道路,他身上的周天星斗,想要全部具现需要的量是全方位的海量,只要能够解决睡觉气血消散问题,那他的实力就会引来一次飞涨!

    这是武悼的个人推测。

    其他人的武道是不是这样他不清楚,但极境的秘密已经对他透露了一半。也正因为如此,武悼才在今年的春天下定决心,在火药桶引爆之前,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最好是一举迈入极境。

    继续刷黄泉天的鬼神?

    这个恐怕有点困难。

    虽然说到现在武悼都没有暴露身份,猎杀了不少浦海阴司的鬼神,但那位天人级的鬼神,也就是城隍老爷不是吃素的,早已经是记住了武某人的某些气息,只要他出现在黄泉天阴司范围一刻钟,城隍分身就会立刻杀过来。

    为什么不是本体?

    这个问题其实武悼也很好奇,浦海城隍的本体好像是被什么给缠住了,始终没有真身过来轰杀浪的飞起的武悼,就连于吉卜算后也只能推测,可能是九幽的某大诡出没,缠住了浦海城隍给了武悼机会吧。

    对此当时于吉并不意外,甚至觉得理应如此。

    因为这是武悼国运眷顾的体现。

    不管做什么都是鸿运当头,如果你要争霸天下,那么就有人半路过来投靠你,可能你在上厕所都有谋士纳头就拜。如果你是武者,那么可能走在路上,都会碰到什么天材地宝,前人坐化遗留的真功秘术。

    不过效果要是那么强,基本上等同于一个天之骄子在燃运了。

    燃烧自己的气运。

    基本上就是烧完后,就被势利眼国运直接舍弃了,要么暴毙的非常随意,要么就是霉运不断,直到回归平衡。

    武悼因为个人意志过于强烈,以至于运气之说对他其实效果不明显。

    也就是说,不管是国运的正面还是负面效果,加在武悼身上都是要大打折扣,无奈之下,面对这个看好的眷顾者,国运只能够转而照拂武悼身边的亲近之人。

    包括梅摘星。

    “既然如此,你自己做决定吧,崇明基地那边……唔,那边的话,我会替你留意的,陆家坞这里,等平息了你也可以走了。”

    习惯性的嘟哝了几声,梅摘星忽然醒悟过来,连忙看向武悼。

    “黄泉天你不去,那接下来你要去哪?”

    “昨天,司鱼告诉了我一则情报,今天才得到确认。”

    武悼抽出了办公桌下的一张纸,递给梅夫子后淡淡道。

    “张铁口和我的表弟,还有连师的那位弟子失踪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双山岛

    “张铁口他们失踪了?我怎么不知道?”

    梅摘星的第一反应是皱起眉头。

    一直以来武悼身边的所有信息,都是他和白司鱼在交叉负责,像是重要亲属失踪这种信息,自己居然是过了一天都不知道,很容易让梅夫子联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比如说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他?

    武悼很快就让梅夫子放心下来。

    “梅师,你不知道是因为我让司鱼先别告诉所有人,查一查武怏他们的失踪,是不是有人在针对我。”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

    虽然说武悼身边亲属的资料信息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而且他们外出基本上也有人保护,或者是信息伪装一番,但说不准这东西可能谁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从而被人盯上,所以武悼这边肯定不能自乱阵脚。

    不告诉梅摘星,也是不想某些有心人看出什么来。

    梅夫子闻言倒是表示理解的点头,有一句话说的好,离最高权利越近,你能够分享的权利就越多。他和武悼不至于说关系那么紧张,却也不能忽视了自己离武悼的距离,搞得翁婿不合。

    白司鱼那边的消息来源九成九是大风集团和精怪朋友。

    根据她的精怪朋友们的信息。

    张铁口一行三人的失踪,原因应该是和武者没有关系,因为当时那个城镇附近并没有说有强大的武者突然出现。

    精怪对武者是极为敏感的。

    毕竟当一个靠着气血就能把你活活烧死的存在出现时,如果你反应不敏感不够快的话,可能你没两天就莫名其妙被烧成一团灰烬了,更别说现在的强悍武者那么多,精怪绝对是食物链的底层,比鬼神都要脆弱许多。

    再者,如果是地方派系的人动手。

    今天也该有消息了,什么绑架勒索,要武悼束手就擒之类的,肯定是会有的,而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原来如此……他们失踪的地方在哪?”梅摘星微微点头。

    “在一个叫双山岛的地方,算是云州的边界了,那个地方有点邪门,正好是在长江水脉上,据说曾出现过几次地龙翻身和海市蜃楼,并且还有水神娶亲的旧习,我估摸……张铁口他们可能是与上事,脱不了身了。”

    武悼铺开了云州地图,指了指这个长江某拐角上的岛屿。

    张铁口,武怏还有萧若虎都不算是弱小之辈。

    神算是重新拿回了自己云州天师道的传承,并且很幸运的掌握了高深的地仪变化之道,成功从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晋升成了,可以做局来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听起来有点磕碜,实际上还是挺实用的,毕竟不如气血武者是事实。

    而武怏和萧若虎这两人都是身上有点秘密,顺利踏入了启藏的气血武者,能够困住他们的十有八九是鬼神了。

    “你要亲自走一趟?还是我请无生剑去看看?”

    梅摘星询问了一下武悼的安排。

    “我亲自走一趟吧,就不用调其他人了,这个时候调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累赘,还会引起世家那边的注意。”武悼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正好这两天自己陆家坞的各种官司都处理了一遍。

    短时间内,试图制造舆论冲击,逼他丢官没有奏效的话,对方的组合拳打完了是要收回去防御一下的,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档瞧瞧出去。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

    “崇明基地那边闹腾一点,你这里确实是没人看了。”

    梅摘星倒是有些佩服起了武悼的直觉来。

    不如说,每一位谋士其实都是非常的痛恨那种肌肉蛮子型的武者,他们的直觉往往是非常的敏锐,面对错综复杂的局面,可能自己看似是在思考,实际上光溜溜的大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这个可能会更好就这样选了。然而往往这个选择,会把谋士的局直接破掉,更惨的是武力值碾压。

    所以说,如果是作为敌人的话。

    武悼就是那种很容易让梅摘星对人生产生怀疑的存在,即便是站在同一边的,有些时候梅夫子也会怀疑人生,感觉自己好像做的布置,还不如武悼一拍脑门的收获。

    只能说。

    肌肉脑真的该死啊。

    梅摘星正欲开口,忽然间眼神微微一凝,落在有关于张铁口失踪的相关资料上,似乎是有所发现。

    “梅师?”

    这么明显的神情变化,武悼不是瞎子当然可以捕捉的到。

    “唔,没什么……只是这双山岛……我好像隐约记得,我在调查的时候,好像是听说过,我去查查我的手头资料。”梅摘星自己的思考了一下,脑子里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神情随即是严肃了不少。

    他也不废话,让武悼尽快启程,保持手提电话的通讯通畅就行,他如果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就会第一时间和武悼联系。

    从浦东坊市去双山岛。

    所需时间对于法相武者来说也是保持正常速度,狂奔上个一个时辰也是能够顺利抵达。可武悼如果是乔装打扮外出的话,那么至少是在离开浦海地界后才会施展法相的神通秘术来快速赶路。

    预计路上所花费的时间大概在两个时辰左右。

    至于回来嘛。

    就看事件是如何解决了。

    正好武悼是打算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有没有途径充实一下自己的劫种了。目前武悼最缺的,还是大量的绿色劫种,以及为了能够踏足启藏九重之上的,属于极境的更高级别劫种。

    如果情况紧急。

    武悼就已经是毫不犹豫对着于吉开刀了。

    可想在阴司顺利通行,并且能够牵制那位城隍的话,于吉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战力。于吉也坦言过,自己如果被武悼把重要分身给劈了,虽然不会影响到长生,但短时间内是无法快速调集同级别的分身来云州的。

    哪怕是有武悼这个合作者也不行。

    差不多相当于好感度清零吧,于吉并不介意自己炼制的分身成为武悼变强的资粮,但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利弊。

第三百二十七章 舔狗

    以武悼现如今的资源。

    随时都可以购置各类的出行资源,甚至说,只要他愿意,都不需要打什么报告申请,就可以直接买票去海外狂欢。诸夏在对于武者流动这方面,实际上是非常宽松,宽松到了蛮夷武者只要经过审核,都可以入境定居。

    这是强势文明的自信。

    作为当今寰宇的全部领域的领跑者,诸夏武者根植于血脉和文明的自信,让诸夏根本不用担心说,武者会出现投敌叛逃的可能。

    而且就算极少数情况有。

    肃武堂和镇魔司这两大暴力机构,确实是存在跨境潜入,进行破坏,营救,除奸,收集等权限任务。真的有叛国者,那绝对是朝死里针对,要是在战场上出现那更不得了,直接不惜一切代价围殴轰杀!

    如果你是真汉子,挺住了严刑拷打和折磨。

    那诸夏这边也会不留余地的进行拯救。

    这也导致了,诸夏的使者非常的凶猛,在外交方面极为霸道强势,甚至在某些蛮夷小国中发生这样的事,对方的国王出言不逊,有辱诸夏国格,三次警告后还继续大放厥词,汉使上去直接把那国王的狗头给当场斩了下来,事后大军压到边境,使其礼送汉使出境换新的使者进来。

    当然了这种情况是比较极端的,也不常见。

    毕竟得有实力才能当太上皇,李坏就是最典型的,接着军方和外交的皮,直接溜新伊甸去睡圣女大洋马了。

    武悼现在不是去睡大洋马。

    不过他确实是见到了大洋马,此刻乔装打扮了一番的他,是一位面容贵气而庄严的三十多岁男子,留着漂亮的八字胡,身上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颇有儒风家学的商贾人士,正所谓两代养吃,三代养穿,不知道多少代才能养气,那股自信的世家豪强气质,仿佛是恨不得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我有官位!

    这套出行伪装是梅夫子给武悼准备的方案之一。

    既然是火车头等座,自然是要气质匹配,不然列车上的护卫,可能就要来盘查了,看看你是不是偷偷混上来的。

    而坐在武悼对面的。

    就是一位大洋马,在诸夏也被称呼为胡姬、蛮女。

    她的打扮倒是很中式,是浦海最流行的宫廷仕女服,带着几分飘逸华丽感,而且也格外的大胆,纯白仕女服下的身体曲线都突显的非常极限,用一句几乎是饱满欲裂的果实来形容都差了点意思。

    武悼上车后就在闭目养神。

    虽然是闭目养神,但对外界的感知是一清二楚,眼前这洋妞其实不算高大,不过身上的气血感倒是非常明显,看起来是学了一点功夫在身上。

    自从武悼在她对面坐下后,她就对武悼非常的感兴趣,一双碧蓝的眼睛就时常在他身上打转。

    估摸是蛮夷那边来留学或者外交人员的家属吧。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持久。

    火车启动一段时间后,武悼终于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望向了对面的大洋马,她眨了眨自己的碧蓝瞳眸,对着武悼大大方方的打开了手提篮子,从里面取出了两碟点心,一碟是鲜花白糖糕,另外一碟是黑乎乎的,武悼视线停顿一下便认出来了,那是巧克力。

    “你好,你要品尝一下我制作的手工糕点吗?我敢向昊天保证,这绝对是比老师傅还要美味的手工糕点。”

    她主动开口,诸夏语说的十分流利,就是口音有点怪味。

    诸夏语在寰宇算是通用语,一个明显在诸夏生活了一段时间的洋妞会说也不足为奇。

    “不用了,我不饿。”武悼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对面这洋妞好像没有含蓄这种东西。

    “是么,那真的是太惋惜了,我制作的糕点真的很好吃。我叫阿西娜·福克斯,你呢?优雅的诸夏绅士,我能有幸得知你的名字吗?”

    “武悼。”

    “舞……蹈?你的名字似乎和你的气质不太符合。”面对完美收敛了自身气血的武悼,功夫不到家的阿西娜自然是感应不到他的真实力量多恐怖。

    “不是舞蹈,是武人的武,哀悼的悼。”

    “好美丽的名字,武者的武,哀悼的悼,意思是,用武力战胜对手后,还会很有武者精神的对对手进行哀悼吗?”阿西娜的诸夏词汇储备明显不差,居然是听懂了武悼的名字。

    对敌人进行哀悼?

    武悼听完这个解释愣了一秒,随后是忍不住咧开嘴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没错,遇上自己的弱小敌人都该哀悼,因为他们可能被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

    见武悼有些开心,阿西娜趁热打铁。

    “你是要回家么?我还是第一次到外面……”

    “我出差办点事。”

    “你是浦海本地人?你是商人吗?还是官员?”阿西娜语气顿时拔高了数分,眼睛里的热意简直可以把桌子上的巧克力直接融化了。

    还没等武悼回话,阿西娜的话宛若连珠炮脱口而出。

    “其实刚刚我就在猜测,你会不会是浦海本地人,毕竟北薇和金陵实在是太难定居了,您又是那么的有贵族气质,我自从来到浦海后,就希望自己可以留在这里定居,留在这座美丽自然和谐的先进大都市,呼吸甜美的空气,享受文明之光的照耀!可惜的是,我始终没能顺利突破启藏,没有拿到定居资格,我也希望遇上我的真命天子……”

    武悼不禁有些时空错位感。

    怎么说呢?

    上辈子某些私底下,甚至是公开场合,甚至是电视上,都能看到和眼前相似的场景。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其实浦海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武悼忽然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没骨气的舔狗在哪都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就算是漂亮的女人,也不例外。

    “怎么可能?武先生,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显然心中对于诸夏倾注了美好幻想,甚至把诸夏都已经神化,信仰化的阿西娜当即反驳。她的声音太大,也有些激动,很快就引来了服务于头等舱的专属客乘仕女的注意,并且直直走了过来。

    “这位……胡姬,可否安静一些?”

    武悼再次时空错乱了,他发誓自己听到了黑鬼两个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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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武道斩鬼神介绍:
诸夏二百四十年,这是一个穿越者需要发愤图强,救亡图存,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时代。
武悼望着诸夏七十二州省的地图,北至苏武海,南至离州,东至瀛州,西至阿拉伯海,总面积约240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个世界好像不需要武悼去努力什么了?
武道、真力、天轨变动、地仪更换,同年这个世界露出旧容颜,武悼也跟着露出了狞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要给它们迎头痛击!”
“你们还能有老祖宗聪明不成?”
“我看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是有点欠屠了。”
“还不是我武悼不够努力?”
“系统,给我加点!”
…………
陷阵十三剑+无间八斩=神门九转!
神门九转:气血九重,直通天人!
南斗注生雷图+北斗注死观=太上星君观想法
太上星君观想法:主生主死,妖邪不侵,灾劫不坏!
武悼宛如神话中的天仙佛陀,凝视着诸夏大地上的妖魔鬼怪口吐雷霆。
“大胆妖魔!竟敢侵害诸夏!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地狱鬼使,杀!真是妖气冲天,逼我大开杀戒!杀杀杀杀杀杀杀!”我以武道斩鬼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以武道斩鬼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