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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日人偶     我以武道斩鬼神txt下载     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师道

    “对了,绫罗呢?”

    武悼没有见到活泼好动的妹妹,便是顺口一问。

    “她在明月书院进学呢。”武父哈哈一笑。

    当初连馆主来报恩,不仅是照顾了书斋的生意,提供了各种渠道,还顺带解决了武绫罗的上学问题,直接花了一大笔钱给她保送推荐到了私立书院,也就是明月书院进学,两家人确实是互赠恩情,紧密联系了。

    “她什么时候放学?我去接她。”

    也就几个月没上学。

    武悼已经差不多把上学放学的时辰给忘了,就和成自由职业者后,对于星期几都已经不太敏感了,社畜对此还是比较敏感,因为周末要休息或者加班。

    “应该还有半个时辰吧,别太张扬,还有你要不要拜访一下当地的父母官?”

    “不碍事,我们又不是一个体系。”

    确实不是一个体系。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飞鹰司的捕快来拜访武悼这个肃武堂的巡查校尉还差不多,没必要在这方面也无需走动。

    “话虽如此……哎,算了,你现在懂的怕是比我还多,总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武父习惯性提点了两句,瞧着这么优秀的儿子,难免是有些失落。

    另外一边。

    将连素娘和梅孤雪接进家中,蓝母很是亲近的拉着两位少女的手拉起了家长里短,也打听起了武悼现如今有了功名官位,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在一问一答间三个女人的关系被迅速拉近了。

    蓝母心细,倒是很快就对儿子的情况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掌握。

    包括和女孩子家的关系。

    作为过来人,她怎么看不出来连素娘提到武悼时不自觉低头微笑的情意,而梅孤雪则有些看不透情绪,但至少不是厌恶武悼的,对于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来说,不讨厌其实就已经足够了。

    这两姑娘蓝母都很满意啊。

    她特意从压箱底的角落里取出了当年自己嫁过来时置办的嫁妆,赠了连素娘一只龙凤臂钏,送了梅孤雪一根如意玉簪。不管是臂钏上的龙凤呈祥还是玉簪上的合和二仙,其寓意都是极为明显。

    而两女也都顺从的收下了礼物。

    虽然还没有正式提出什么,但对于她们来说,有这一层其实就足够了。

    “来来来,继续和我说说心卓的事情。”蓝母心里高兴,忍不住抹了一下泪水,招呼两个女孩继续深入了解。

    在去明月书院的路上。

    武悼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妈替他做了什么,在路过镇南桥的时候,把玩着绞丝镯的他注意到外面乱糟糟的,却是瞥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停车。”

    …………

    …………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夜路走多了总会碰鬼。

    这话适用于各行各业,包括给人面相算命,伱再能说会道,总会有湿了鞋的时候,然后就要直面客人的怒火了。

    张铁口就是碰鬼了。

    不是真的鬼,而是职业生涯上的鬼。

    这神算某日在南塘开展业务的时候,多给某位大媳妇多看了一眼手相,惊叹旺夫,然后胡诌那啥上面有一颗痣。本来话术编的好好的,结果旁听的一个愣头青下意识说了一句,根本没有啊,惹得大媳妇的丈夫暴怒!

    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男人觉得自己脑袋绿油油的时候会不暴怒。

    然后就是鸡飞狗跳一顿打。

    神算倒了血霉。

    被当做揭发丑事的罪魁祸首,一路追着打到了镇南桥。

    “哎哟喂,别打啦!别打啦!神算我快疼死啦!”

    “打死了我,你们要吃官司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饶了神算我吧!”

    有着丰富的忽悠失败和兜售学习资料被衙役发现后追打的经验,实在是跑不动的神算倒在地上,蜷缩身体护住脑袋,承受着拳打脚踢不断翻滚闪避。

    他还没受多大伤。

    追上来揍他的人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翻来覆去的张铁口忽然感觉到,自己有段时间没有挨拳脚了,停下来抬头一看,就看见了身边靠着栏杆扶手的武悼,他正用诡异的眼神望向自己,而追打自己的人都远远跑开。

    “武心卓?”

    职业病发作的张铁口下意识的上下打量了武悼一圈。

    “你发迹了,贵气满满啊。”

    “别瞎扯了,张神算,你刚刚挨打我可都看见了,先起来吧。”

    麻溜从地上爬起来,立马没了倒在地上要死要活的神算厚着脸皮嬉笑,对着武悼拱手。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神算我运气不佳,遇见失德的晦气事了,多谢你出手相救。”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你少替别人算命吧,现如今妖魔鬼怪都有了,搞不准你那天就替鬼算命,把自己搭进去了。”武悼也是顺手帮一下这个当初和自己解释了无常的张铁口。

    武悼这次回南塘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

    哦,有仇他当场都给报了,就只剩下报恩了。

    “心卓且慢。”

    张铁口陪着笑摸了摸肚子。

    “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再请我吃顿饭吧。我张铁口要报你今日的恩情,替你解一下这绞丝镯。”

    他的眼睛很毒,一眼就瞥到武悼握着把玩的绞丝镯

    “哦?”

    武悼略感意外,神算认得这东西?

    “此物唤绞丝镯,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玉,乃是后宋崩毁时代,占据云州一地的左王申命人所制的奇物之一,据说可测凶吉,定风水……”

    张铁口卖了一个关子。

    武悼闻言第一时间瞅了一眼不远处吆喝货郎上挂着的时钟。

    “你有三刻钟的时间。”

    “哈哈,没问题没问题。”张铁口闻言大喜,他已经注意到不远处那辆车一直在等着武悼了。

    非富即贵啊。

    他当初虽然给武悼批字的时候有些吹嘘挑好话的成分在里面,但确实验证了。今日武悼又手持绞丝镯出现,这让张铁口不禁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有因果报应这种东西在的。

    所以他才会舔着脸缠住武悼,抓住这个机会。

    热腾腾的馄饨皮薄馅大,是虾仁猪肉打成的肉泥制成,搭配上鲜汤可以说是便宜又美味,武悼觉得不错给自己也整了一大碗,反正自己现在超级能吃,食物只要进胃里就会以最高效率变成气血,不用担心浪费问题。

    “你认识这东西?”

    武悼有些怀疑,毕竟梅孤雪说绞丝镯是从墓里出来的。

    “绞丝镯,按神算我家书的记载,其共有九只,九只为一幅,正好对应了云州九地。”馄饨汤的张铁口的嘴巴呼呼吹气,说的话都含糊起来。

    诸夏以九为极限。

    在器藏和任命上都喜欢采用九这个极数,比较经典就是启藏九重了。

    绞丝镯共有九只,武悼手上这只应该是丁镯,在九股玉绞丝的拨动转换位置通过特殊的手法,能看见丁字楷书和一个小印,印上刻有张道二字。

    武悼照着张铁口的指导,轻轻的拨弄这精巧的绞丝镯,果然看见了他所说的楷书和小印。

    “这是你家先人造的?”

    武悼直接把冒着热气的一大碗馄饨倒进了嘴里,咽喉快速蠕动间完成了进食。

    他这举动让一旁的摊主差点吓尿。

    “额……并不是,我家先人是开光定脉。”

    张铁口叹息了,吃馄饨的速度都变慢了许多,给武悼讲起了过去。

    玄门有五术,山医命相卜。

    这五术的源头是【金篆玉函】,基本上各个朝代的杰出人臣都得到过这天书,包括他老张家的先祖,张道陵。龙虎天师,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诸夏道门魁首之一,和张铁口这个江湖骗子朝上数个十几代还真的有点宗门关系。

    当年天师教有支脉传出,弘扬道法。

    就有一支到了云州。

    但时运不济,正好碰上了灵气大潮退去,后宋崩毁,天下民不聊生,云州天师道又被占据云州的左王申挟持,为他所用。左王申强逼云州天师道为他打造了一套法器,锁龙镯,准备窃取当时后宋崩毁燃烧的国运。

    失去了大量灵气的天师道在血淋淋的屠刀面前屈服了。

    “那他成功了吗?”武悼听着数百年前的恩怨情仇。

    “成功了也失败了。”

    张铁口此刻邋遢的模样,丝毫没有天师道后人的模样。

    “说成功是当今云州左家,屹立不倒。说失败,是成也龙脉,败也龙脉,凡事月盈则亏,老祖宗在镯子上下了点功夫,让左家彻底和云州的辅龙绑在了一起。”

    “你没有发现吗?”

    “纵观古今,云州浦海,虽繁华,却未曾成为过一次正统国都,哪怕它正好在龙脉之上,因为经过浦海的龙脉曾被人数次斩过,并非真龙。”

    武悼忽然从邋遢的张铁口眼中看到了一抹恨意。

    当年的恩怨情仇并没有湮灭。

    左家至今屹立不倒,而云州天师道依然有后人存在,并且记得这件事。

    这就是因果。

    只要有人记着某件事,因果业力就不会彻底消亡。诸夏最经典的理论,国仇,别说九世十世,就是百世也要去报,基本上就指着欧联和新伊甸的鼻子痛骂,你们这些蛮夷前两次寰宇大战阴了老子,来日方长,慢慢算账,我们因果大了去了。

    “所以,这东西现在还有用吗?”

    武悼拿着价值连城的锁龙镯上下随意抛了抛,绞丝玉顿时发出了冰块碰撞似的清脆声响。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锁龙镯

    别人不知道,张铁口可是知道绞丝镯的价值,盛世时称一句价值连城都不为过,武悼就这样吊儿郎当拿在手上抛上抛下,着实是给他心脏弄得不太好,生怕武悼一个失手给这绞丝镯砸了。

    要不是打不过武悼。

    张铁口恐怕都要冲上去按住他的手,让他别做这么吓人的动作了。

    “对你们武者没用。”

    “哦?”武悼狐疑,难道自己直觉出错了?

    “这锁龙镯没有金篆玉函无法驱动,你们武者走的是气血如龙,破碎极限的道路,和我们天师道的地脉一系风牛马不相及,除非有玄门高人,破掉锁龙镯和云州龙脉的联系,并且远离云州,它才能恢复一点原先的作用,镇锁地脉。”

    张铁口无辜的摊开了手。

    “就算这样,你也得收集其他八只镯子,凑成一套才有效果。”

    这玩意对非天师道传承的人来说很鸡肋。

    而且拿到了,很大概率会招到左家的敌视,以左家在云州土皇帝的做派,为了锁龙镯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也亏得南塘是穷乡僻壤。

    神算才敢大大咧咧的和武悼在路边摊上压低声音说这个。

    天师道后人传承丢的差不多,还被逼到了穷乡僻壤中,祖上又是风光过,可想而知张铁口有多恨左家了。

    武悼觉得张铁口说是实话,虽然可能在细节上有隐瞒,但这镯子对自己来说确实是鸡肋。自己酣畅淋漓拳拳到肉的时候,总不能带着这个易碎品吧,况且它对自己真的没有武道上的帮助。

    “那镯子上的黑斑是怎么回事?”

    招呼着摊主给自己再上十碗馄饨,武悼停下了抛镯子的危险动作。

    “风水出问题了。”张铁口有几分幸灾乐祸。

    “什么问题。”

    “这个神算我就不知道了,哎,从我爷爷开始山医命相卜的传承就丢了,吃不上饭的时候手里不多的家伙当的当,卖的卖,到了我这个不肖子孙这一代,都成了阴阳先生,江湖术士。”

    “那伱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武悼端起一大碗馄饨就朝嘴里倒。

    他这已经不能叫吃了,而是直接倒,倒多少就多少进肚子,着实是吓得摊主有些发抖,怀疑这人是不是妖怪变成的。

    神算脸色顿时窘迫。

    武悼说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也是事实,如果张铁口想抓住这个机会的话,那么他至少得表现出对武悼的用处来。

    “给我时间,神算我能帮你解开丁镯上风水败坏处对应的云州地脉,倘若你持镯成功处理,可得龙脉国运青睐庇佑。”张铁口咬咬牙,透露出了另外一个信息。

    “我为什么要帮左家处理败坏的地脉?”武悼直接反问。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你变强了,敌人就变弱,况且你不好奇吗?到底是什么事情,搞得地脉出了问题。”

    张铁口最后一句话击中了武悼的心坎。

    他确实是有些好奇,左家这是在搞什么花活,搞得云州龙脉败坏,况且从白司鱼那边的消息来看,自己迟早要和左家打交道,不管是最终是为敌还是化干戈为玉帛,能够了解一下对方的问题总是对自己有利的。

    在武悼神情变动时。

    神算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说服了武悼。

    “你打不打算换个窝?”

    “有神算一口饭吃就行。”张铁口笑嘻嘻,同时对着武悼亮出了自己藏在袍子里的诸多光盘,靠着这一手学习资料,他去哪混都没问题。

    无量天尊!

    要是天师道先人知道自己后人传承不仅丢的差不多,还兼职卖碟,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跳起来猛抽这不肖子孙!

    武悼觉得这厮也挺顺眼的,干脆就暂时收留了让他研究绞丝镯。

    将回风武馆的地址交给神算。

    让他去玉山找陈寒师兄。

    以武悼目前的身份来说,在外租赁一间宅子根本不是事。

    “以后我会去浦海,你准备好了一起去。”武悼起身结账,留下了一张大额宝钞还有一摞比洗过还干净的大碗。

    “神算我做梦都想去浦海,早就准备好了。”

    张铁口还没有吃完,这宗门之仇和家仇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自己那不靠谱了一辈子的老爹,在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给他的将来卜了一卦,结果是乾卦困龙得水,告诫他想要报仇必须找到那条困龙。

    凛凛皇者之象,自强不息之意。

    困龙得水好运交,不由喜气上眉梢。一切谋望皆如意,向后时运渐渐高。

    武悼看起来就是那条困龙,而潜龙出渊,已经是初显峥嵘了。

    “爹啊,这馄饨真好吃,你一辈子都没能带我正经吃顿饭,今天我受武心卓一饭之恩,只要他要对付我们的仇家,我这条命就卖给他了,要是到时候我侥幸没死,再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吧。”

    …………

    …………

    一条狗如果有了人类的思想,那他吃屎的时候该有多难受啊?

    想要快速的毁掉一个穷人家的孩子。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带他去看看富贵人家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知道那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美好,这几乎能直接毁掉任意一个穷人孩子。

    抬头看过了天空,所以就不能忍受待在泥潭里的生活了,你愤怒,你想改变,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而武绫罗最近一段时间的遭遇和泥潭仰望天空非常相似。

    武绫罗不算穷苦人家的孩子。

    但面对明月书院中,一个个商贾权贵的孩子,每天听他们所描述的生活,要么是挥金如土的宴会和结交名人,要么是去海外旅游享受,诸夏王师殴打服气的西夷区域,待诸夏旅客和国王差不多,要么就是凶狠武者和奇人异事的人前显圣,令人心驰神往。

    仿佛这些在南塘几乎不可能见到的东西,在私立学院的生员口中显得平平无常。

    每次他们在高谈阔论时,都能吸引一大群人簇拥着,兴奋谈论着,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那份值得骄傲的谈资来,享受着其他人追捧和惊呼,特别是青春期荷尔蒙散发严重,来自异性的一个眼神都能引发争吵。

    动手还是不敢。

    私立学院相比起公立书院,在规矩上要更为严格。

    除非你家中真的权势滔天,否则那些个板着脸的夫子拿戒尺打起手心来,可是会好好教育你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武绫罗觉得自己就是很不公平的被丢到了这样的环境中。

    父母都要求她以兄长武悼为榜样。

    她并没有被突然间仰望的天空所毁掉,而是真的学习了武悼的那股韧性,努力的汲取着知识为了考试而做准备。武绫罗觉得,哥哥既然能够在公立书院取得优秀成绩,通过丙类课程考试,自己没有理由在私立书院都做不到。

    一心扑在了学业上的武绫罗很快就取得优秀的成绩。

    她虽然不擅长司械之道,但在筹算上却十分有天赋,那位要求极为严格的筹算夫子,只会对武绫罗露出笑脸。

    当一个学生成就出色。

    自然而然就引来了同窗们的结交。

    这些不是一个世界的结交被武绫罗谢绝了,算的上是小美人的她很快就得到了一批男同窗的追捧,这种追捧在明月书院算是一种潮流了。大概就是一群学生起哄,今天告诉你我喜欢太妹,明天又说我喜欢女学霸一样。

    毕竟无处发泄的精力,总得弄点话题和事情。

    明月书院的学生又不能像公立书院一样,拉帮结派外出当街溜子,甚至是打群架。

    也因此武绫罗惹上一些麻烦。

    校园暴力这种东西。

    一开了口子就很难有收敛。

    这私立书院还不至于说出现校内动手的情况,但几个人围着你言语攻击,讥讽你的出身,做着不切实际的妄想,奚落你的贫寒,这种事情还是挺常见的。

    在大人看来甚至是幼稚的。

    可对于学生来说,这一点都不幼稚,而是字字锥心。

    今天的武绫罗,在放学后依然是被几个商贾家的傲气女儿给追着,她一幅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的模样,而傲气的女同窗们则追的很起劲。

    “哟~~跑得那么快干嘛啊。”

    “就是就是,夫子今天又夸赞你了呢,绫罗妹妹,你可要努力苦读,不能辜负了夫子的期望。”

    “对哦,想要出人头地,不得拼命努力吗。”

    “嘻嘻,不过绫罗还是先从打扮开始吧。”

    “没错呢,那么多男同窗倾心于你,你还这么简朴素雅,实在是有些失了身份。”

    好烦啊!

    她们怎么和苍蝇一样,一点攻击性都没有,除了烦人什么都不行。武绫罗表面平静快步走开,心里已经是忍不住开始揍小人了,她宁愿这些家伙破口大骂,而不是说这些没有攻击性的话。

    就算私底下打一架也行啊!

    武绫罗面无表情的扫视了矫情的女同窗们一圈,低着头默默朝书院门口走去。而这些个嘻嘻哈哈的女同窗们则跟了上来,嘴里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烦死了!’

    噔!

    下一刻武绫罗忍不住抱头防蹲,她只觉得自己走的太快,好像撞上了一堵墙。这堵强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脑袋生疼,一时间晕乎乎的。

    蹲在地上的武绫罗被笑嘻嘻的武悼给提了起来。

    “你这走路怎么不看路啊?”

    “哥?!”

    武绫罗抬头见到熟悉的面孔,不禁是惊喜出声。

    今天的武悼是穿着月白色绸衣,头戴玉冠,俨然一幅文雅内敛的儒生模样,那股自信的男性风度瞬间让冷暴力武绫罗的女孩子们感觉到脸颊发烫,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腿。

    “你朋友?”武悼语气微妙,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这些女孩子。

    方才那些奚落的话语他都听见了。

    “不,不是……”

    武绫罗下意识的拽住了武悼的袖子,生怕他做些不理智的事情,这里可是明月书院啊。

    “放心吧,我只是和你的朋友们谈一谈,了解一下你的书院生活。”

    武悼笑眯眯的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瓜子,然后带着那几个女孩子到一边角落里好好谈一谈。武绫罗顿时担心的踮脚眺望,很快她的表情就从担忧变成了古怪,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那几个在书院中平时冷暴力其他女孩子的大姐头。

    此刻居然是一个比一个温柔娇羞,面露红晕的簇拥在武悼身边,要不是身份有别,她们看起来恨不得直接贴上去。

    武悼这是给她们灌迷魂汤了?!

    武绫罗不自觉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那些家伙还有没有廉耻了?居然贴的那么近!

    “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一幅温柔哥哥做派的武悼,笑眯眯的柔声道。

    丝毫没有手撕妖魔鬼怪时的凶厉骇人。

    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小女生们,面对武悼这种温柔大哥哥的做派,已经是心跳快的无法思考,只能够迷迷糊糊的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欺负武绫罗,还要保护她这个妹妹。

    终于是绷不住的武绫罗红着脸,使劲的推着武悼离开了书院。

    她有一种预感。

    让武悼继续在那里待下去,怕是整个书院的女学生都要被他给灌迷魂汤了!

    “哎哟,你干嘛啊。”

    被推的假意踉跄了一下,武悼笑嘻嘻的揉着妹妹那手感绝佳的小脑袋。

    “你变花花公子了,我要告诉爹娘,请家法。”武绫罗逃脱不了武悼的魔爪,只能是发型散乱道。

    “别别别,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我总不能用棍子抽她们一顿吧,那样也解决不了问题,你哥就只能委屈出卖色相了。”武悼觉得自己已经很收敛了,要是之前的自己肯定上去一人一耳光。

    嗯,他果然修身养性了。

    阴符天机经这道门真功真棒啊!

    “不管!”

    “哎哟喂,你别乱说啊,等会回去你可能要见嫂子呢。你瞎说的话,我怕是要被你嫂子们拷打。”

    武绫罗的表情不由得变得震惊了起来。

    嫂子?

    还嫂子们!?

    忍不住眼神陌生的上下打量了一遍今非昔比的武悼,武绫罗忽然间没来由的产生了一丝恐慌,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武悼的肩膀,闷闷不乐道。

    “我不说你就是了,你可不能有了嫂子忘记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怕的啊!”

    武悼猖狂的笑声瞬间让武绫罗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追着他举起了粉嫩的小拳头。

第一百二十章 报恩

    武悼还记得,当初父亲受伤昏迷进医院,街坊邻里,亲朋好友中是有不少人出力帮忙的了。有恩报恩是理所应当的,在将妹妹送回家后,武悼这边就和武父提着礼物,开始了串门,留着家里的女人们凑一起唠嗑。

    比如说回春堂的林大夫。

    当武悼父子上门的时候。

    林大夫还愣了许久。

    面对武悼亲自送上来的自制锦旗,上写妙手回春,仁心仁术,可是把这个小老头高兴坏了。他在南塘行医这么多年,武悼送上的这份名望,足以让他的子孙有一个较高的起点,哪怕是官吏也会给面子。

    当时出力抬人的街坊邻里,也是备了一份实惠的肉类大礼包,以及一份宝钞送上。

    若是家里有困难。

    正巧有一家犯了点事,被飞鹰司的衙役刁难。

    武悼也是直接刷脸解决了问题。

    反正后面是准备要举家搬迁离开南塘了,在离开这里之前,武悼不介意阔绰一把,好好的刷一下自家的声望。带着声望搬迁出去的家庭,比如说仗义疏财或者家有忠烈,可是非常受地方父母官的欢迎。

    况且花的还不是他的钱~~

    这次归乡,连素娘可是在连平的授意下,各类礼物都准备了不少,而梅孤雪就更不用说了,她完全是按照大户人家初次拜访准备的礼物规格来的。在她们看来,给武悼父母的初印象特别重要,自然不会在钱财上吝啬。

    况且她们的家庭条件可都不算差。

    连家是玉山最大的地主,梅家虽然家道中落,却也是南都出来的官员家庭。如果不是武悼,不同的家庭之间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所交集,更不用说谈婚论嫁了。

    这些武悼没有想太多。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说实话,报恩挺爽的!

    当你将欠的恩情清算完毕,对方得到了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满足,而你也是神清气爽,觉得自己的人格变得高尚了起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真的不是随便撒钱做善事能够媲美的。

    当然这是建立在仓廪实的基础上!

    武悼确实是好好的爽了一把。

    而武父则是已经有点麻木了。

    一开始他还会为钱财撒出去而感到心疼,甚至会产生值不值得的羞愧想法。但瞧着儿子那豪气十足,视金钱为粪土的气魄,武诚也迅速的被儿子给同化了,不就是钱吗?千金散尽还复来!千金难买我乐意!

    注意到父亲的心态成功被自己改变,武悼心中不禁是更加开心。

    父子两在外面跑了大半天。

    终于是结束了武家的报恩之旅,神清气爽的武父气质已经有所改变,很像是一个富家翁。他坐上轿车后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疏漏。

    “心卓,你是不是忘记伱叔叔伯伯他们了?”

    “没有啊。”武悼心中盘算。

    “那你没去找他们,成何体统?”

    武悼笑呵呵道。

    “因为其他人是外人,报答也简单,但叔叔伯伯是亲戚,不能像外人那样报了就没了来往。”武悼顺势托出自己的想法。“父亲,我出南塘前,你还记得我和你们提过的醒吗?”

    在前往玉山前,武悼私底下和一家之主的武诚提过一些事。

    比如武者、鬼怪。

    当时无能为力,要避免自己因为无常牵连家人,武悼就润了,但他还是提醒了一下父亲要小心脏东西,平时生活的时候注意点,实在不行就去寻求帮助。幸运的是,武悼离开后,家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在这期间,南塘是出过怪事的。

    估摸是摸壁大鬼作祟,结果这倒霉家伙被武悼拖着锤死,作祟也就停止了。

    这个时代已经显露端倪。

    宫文司的报纸上,可没少刊登一些奇闻异事,诡异现象,还提醒诸夏百姓,多加习武,可抵御灾邪,以及多向人前显圣的寺庙道观上香祝福。这可不是一地,而是整个诸夏七十二州省的趋势。

    妖魔鬼怪自古存在,现在它们只是又回来了而已。

    这对于诸夏百姓来说,其实并不难接受。

    “父亲,搬家吧。”

    “搬家……”对于武父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搬家这件事

    “没错,在玉山会更加的安全方便,不仅有我,还有连师和韩校尉他们,这样的话,真出了什么阴鬼祸事,也有人能保护你们。”武悼趁热打铁,他看出来武父并没有什么故土情节。

    毕竟对于武家来说。

    他们也是爷爷那辈从乡下搬迁上来的,也就两代人建立不起什么不可割舍的情结。况且这是朝着更好的地方搬,为什么不呢?

    “这事和你大伯小叔家有关系?”

    武父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道。

    “父亲,我是武者,不仅要和人斗,不少时候也要和妖魔鬼怪斗,堂兄堂弟们要是能挺得过来,我自然是能带就带。要是不行到玉山,他们文职本事过硬,我也能安排一二。”

    武者这条路是斗争之路。

    可以说不是在斗争就是在斗争的路上,不争的话马上就会被数不清的对手压下去。

    真的会死人的。

    武悼自己弄死了不少人,自然知道这条路的残酷,所以对于大伯小叔的报恩,他是有考虑的。如果真的要走武者之路,武悼也不会拒绝,利弊和血汗都会说清楚,都是一家人,他总不会故意去坑害对自己一家不错的亲人。

    说实话,武悼还巴不得堂兄堂弟愿意习武。

    因为连师和韩校尉两人,一个在江湖,一个在朝堂,在武人方面是可以把玉山打造成他们这个利益集团的大本营,有自家人武者参与进去,他们都会放心一些。

    当然了,如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就算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一个富贵闲翁。

    这些都是武悼的随手布置的想法,他的重心依然是自己掌控的力量,自己强才是正道,在自己强大到可以拳镇天下之前,能够团结到身边,培养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必要推开,只要不影响到武道修炼都行。

    说白了,武悼对身边亲朋好友的态度就是,我能帮你们就帮,你们最好是能保护好自己,如果未来还能进一步在其他事情上帮助到我,那我就更满意了。

    “你看着做主吧。”

    武父听着感到一阵头大。

    那些事情他很多都是只听说过,根本不熟悉。

    既然武悼已经有成就,开始当家做主了,那干脆就交给他吧,这个儿子比他当老子的优秀多了,有些事该放手就放手。

    当然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个还是不能由武悼自己胡来的。

    …………

    …………

    该报的恩已经差不多了,武悼这边让司机将父亲送回家,自己则是前往了今日最后一个目的地。

    烂赌鬼家宅。

    让自己真正走上了武者道路的陷阵十三剑,还有太阿,就是来自烂赌鬼的传家宝。那传家宝也不知道是传了多少代,到现如今已经是不堪入目,属于是毫无价值的破烂,连拿来抵赌债的资格都没有。

    武悼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亏欠了烂赌鬼什么。

    他寻思。

    就算是后宋军伍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兵器都被继承增强,总比烂在不肖子孙的手里强吧。

    武悼找烂赌鬼是去瞧瞧,他家里还有没有传家宝,没有的话看看有没有族谱记录什么的,对于自己极限之路的未来,自然是信息越多补全的越完整,如果有前人的摸索的经验,必然能减少许多弯路。

    一位飞鹰司衙役满是服务笑容的给武悼引路。

    “武校尉,您找的那烂赌鬼严三就在这家,据说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赌了,也是算是醒悟了吧,可惜醒悟的太晚,爹妈早早就被气死了。”

    “多谢衙役小哥。”武悼随手塞了一张宝钞过去。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衙役瞧着一百的面额,瞬间喜笑颜开,嘴里推辞心里不禁热切,这武校尉可比那些上头下来的武官们好多了,不仅脾气好还愿意破费。

    严三确实是运气好。

    本来他都快被虎头帮逼死了,人都被动消失了一段时间。

    结果虎头帮突然间就倒了,刚刚成立一天的鬼刀帮还没来得及继承前任的债务关系,就被某热心的南塘镇民晚上摸到据点,一通大杀特杀,直接给鬼刀帮给扬了,让南塘甚至帮派都不敢成立。

    从绝望的债务中突然解脱了出来。

    严三冷静了一段时间,望着家徒四壁的场景,他幡然醒悟。

    发誓再也不赌。

    然后就去当一段时间的苦力,赚了一些本钱,靠着家中的锅碗瓢盆做起了小摊贩。生活一天天变好,心态也慢慢扭转了回来,南塘镇民见了他,都会称呼一声浪子回头严三,也愿意光顾他的小生意。

    这也算是。

    武悼无意中改变了一个烂赌鬼的命运吧。

    “您是?”

    当严三看见武悼上门拜访的时候,表情是懵逼的。

    “我是肃武堂巡查校尉武悼,为考证后宋军伍资料登门拜访。”

    “哦哦,校尉大人快请进。”严三见状连忙请武悼入内。

    武悼见状心中微动,这严三似乎知道祖上的事情,对于查证后宋军伍资料的说辞,没有迟疑和困惑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画像

    “小人家中寒酸,没有什么能招待校尉大人,只有这粗茶供您解渴。”

    出于对武官的畏惧。

    严三对登门而来的武悼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唯恐有什么招待不周到的地方,惹怒这个大官,然后命人给他拷进飞鹰司暴打一顿,他可是看见外面乖巧等候差遣的衙役了,从来没有见过如狼似虎的衙役如此安分的。

    显然严三多虑了。

    武悼对于粗茶没有嫌弃,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直接开门见山。

    询问起了严三家中是否有后宋军伍相关的记载,或者祖先的人物传记之类的古册,而严三也给了武悼一个不算坏但也不算好的消息。

    严三自小就是听着父母讲述祖先小将军的故事长大。

    所知道的也只限于故事。

    但这种故事很可能是杜撰出来,是后人为了给前人贴金或者哄孩子睡觉而编造的,所以它对于武悼的帮助可能微乎其微。虽然如此,武悼还是掏出了一张宝钞,示意严三把他小时候听到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在宝钞和官位的双重施法下,严三很快就把那个故事说了出来。

    这个故事还有一个名字:严将军斩山神。

    传说后宋军伍北伐,直捣黄龙,收复故土的途中,遇上了乱象丛生的北地,各种淫祀邪祭几乎随处可见。当时北地混乱的程度,可谓是超乎想象,北伐军将领大多不愿在这上面浪费自己宝贵的力量。

    除了严将军这个有战功,刚刚被从亲卫中提拔出来的偏将。

    一日军队在经过某座山时。

    严将军目睹了一场献给山神的残忍活祭。

    越想越气,最终大怒拔剑斩了萨满,又毁了神庙,然后提着自己心爱的短剑一个人冲进了山中,半夜山间震动,血光冲天,士卒摄于冲天杀意,又无上官旨意,不敢深入,直到三天后的夜间。

    一身是血的严将军归来。

    他告诉众人,失格山神已被他斩杀,不用再担心邪祟害人。

    众人欢喜,设大宴。

    皆酩酊大醉。

    次日众人醒来,却不见了严将军的身影,只寻得他的那口心爱短剑留案上。正惊慌之际,却见一头四不像将严将军的尸骨从山中驮出,四不像跪地对着将军尸骨哀泣数声,又退回山林消失不见。

    原来严将军已与那多臂山神同归于尽。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严三讲起了自己的先祖死后的神异,严将军死后曾托梦于家人,说自己虽死,功绩却得到了上苍的认可,准备从地府升仙去天上做官。后人如果有难,可手持他留在人间的宝剑,在每年的六月初一,寻一处高山,可见红袍神人,向他求助即可。

    “你试过吗?”

    听故事听的津津有味,终于是抓到了重点的武悼好奇询问。

    “试过,并没有见到神人。”

    严三苦笑着回答。

    那个时候他赌瘾发作,为了钱财不仅是坑骗,什么神神鬼鬼的手段他都没有放过。自己家的传家宝,他当然尝试过了。

    “不过据说我的曾祖见过神人,神人还将自己的画像交给了他。但后来家道中落,那画像也卖了出去,换了银钱救急。至于是卖给谁,画像是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唯一知道的是那是一幅红袍神人画像,画面简单,颜料鲜艳,若置于太阳之下,可见红光。”

    武悼又对画像细细查问了一番。

    得知了严三的曾祖据说是武者,而且是有神异显露的武者后,武悼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副红袍神人画像就是自己所需要的。

    可以说,知道了它的存在,就已经是不虚此行!

    随后武悼有顺口问了一下他曾祖后来的情况。

    结果却有些无语,严三的曾祖在某日突发恶疾,直接驾鹤西去了。据大夫说,是五内紊乱,暴毙而亡,无药石可医。

    根据武悼自己的经验。

    这可能是功法未补全,到了启藏还深入强练,甚至是涉足了气和神两道,结果给自己活活练死了。

    属实是……

    ‘一言难尽啊!’

    出严三家门的时候,武悼不禁是乐了一下。幸好自己已经将功法补全,成就神门九转,而不是一直在陷阵十三剑上疯狂加点加到爆炸。今天来找这烂赌鬼,也算是有所得了,榨干了南塘在武道上的价值。

    给这严三留了些钱财。

    武悼又有些担忧这厮旧病复发,有了钱又要去赌,于是对着身后的衙役吩咐。

    “如果这严三以后还敢去赌,你就打断他两只手,然后写信给我,我保你无事。”有了这重保险,就不用担心了,嗯,武悼顿时觉得自己又和小师姐一样睿智了几分。

    “武校尉对这烂赌鬼用心良苦啊。”

    衙役一个生硬马屁拍了上来。

    武悼倒是很享受这个马屁,不禁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两人一前一后,颇有点鱼肉乡里的味道,吓得附近顿时一阵鸡飞狗跳,就连寡妇都不禁在大白天把门关紧了数分,却是又忍不住望向颇有几分狂生气质的男人。

    …………

    …………

    武绫罗回家的时候,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这两个如此漂亮的小姐是怎么回事?

    都是被她那个有些木讷的哥哥给半路抢过来的么?不对!武悼在校门口把那些平时嚣张的女生员一个个都迷得七荤八素,肯定是学坏了!

    面对热情开朗和凄美幽静的两个准嫂子。

    武绫罗决心将她们从自己那个魔头哥哥手中拯救出来。

    结果一交谈,武绫罗就特么震惊了。

    连素娘和梅孤雪口中的武悼,简直是十全十美的大帅哥,拯救他人于危难中的大英雄,一见钟情的美男子,发自内心尊重人的儒雅良人。

    这合理吗?

    武绫罗和武悼一样习惯的挠头,她怎么都无法将以上词语和自己那个时不时会露出凶残狞笑的哥哥联系到一起。难道说武悼在玉山,真的变成了温柔的贵公子,光是这样一想,武绫罗就忍不住哆嗦。

    她本能的感觉那和武悼画风不搭。

    然而在连素娘的坚持和梅孤雪的才华之下,武绫罗很快就沦陷了,但是她及时醒悟了过来,用从小到大和武悼生活在一起的滤镜打碎了幻想,同时惊出一身冷汗。

    完了,没救了。

    这两小姐怕是被迷的神魂颠倒了。

    既然踢球失败,作为武悼的好妹妹,武绫罗决定改变思路,从踢球变成踢人。于是乎武绫罗就偷偷潜入了父母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搜寻了一番,终于是拿出了自己的制胜法宝,武悼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一岁到十六岁都在这里。

    留影技术在诸夏发展普及后,婚丧嫁娶等值得纪念时刻,有点小钱的家庭都会选择留一个纪念。

    武悼小时候长相确实是有点瘦猴的意思,一看就是缺少运动。

    照片上看去也是呆里呆气的。

    这肯定和俊美帅气不沾边了吧?

    武绫罗信心满满,只要把这塞给连素娘和梅孤雪两位姐姐看,那肯定会打破对武悼的幻想,充分的认识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趁着母亲不注意的功夫,抓到机会的武绫罗立刻是献上了相册。

    然后她就听见了……

    “好可爱!师弟小时候这么好玩么?!”连素娘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抓着相册舍不得松手。

    梅孤雪不说话。

    但此刻的她两眼放光,鼻息似乎加重了几分,瞧着武悼从小到大的照片,却是更加显得忧愁凄苦,想着自己小时候若是有这样一个弟弟,也许她那颠沛流离的生活,会好受上许多,不至于如此孤寂难耐。

    正巧回来的蓝母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偷笑。

    这傻丫头。

    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她还是笑眯眯的捏住了武绫罗的耳朵,悄无声的带到了一边,留下两女爱不释手的瞅着武悼小时候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伱这丫头,非得坏你哥好事吗?”

    “他好事成双了,不就不疼我了么。”武绫罗脑袋偏向一边,嘴里忍不住嘟哝着。

    “你傻呀,你想想,你要是多了两个嫂子,最后是不是三个人一起疼你?有他们一口吃的,会饿着你吗?”

    “对哦!”

    武绫罗恍然大悟。

    好像确实是这样,一个人疼自己,哪有三个人一起疼来的好。很明显的筹算问题嘛,三倍疼爱肯定要比一个人强,更别说武悼以前还经常和她抢吃的了。

    “好啦,你啊,就多讨讨她们欢心,娘去外面等招待你大伯和小叔了,你哥回来前,帮他替姐姐们解闷,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知道的就别乱说。”蓝母不放心的点了一下这个淘气女儿的脑袋。

    “哎呀,放心吧娘,她们哪还需要我解闷。”

    武绫罗忍不住撇了下嘴巴。

    连素娘和梅孤雪两人确实是开心的不行。

    要知道她们可都是武悼的师姐,但作为师姐来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今天看见武悼从小到大的照片时,才陡然明白,她们缺少的是对于武悼这个师弟的过往了解。

    当自己的良人,小时候的模样被自己发觉的时候。

    两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武悼形象被彻底补全的欣喜。

    爱意也变浓了几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死?还是学习?

    快乐的时间一转眼的功夫便已经过去了。

    这两天武家在远亲近邻的帮助下,搭起了流水宴席,请南塘的乡亲们好好的吃一顿,同时也宣布了他们准备搬离南塘的事情,家产什么的都准备直接出手掉,武父为此就连自己的心血书斋都准备整个出掉。

    反正到了玉山,都有安排。

    武悼已经做了周全安排,他这个当爹的确实可以安心放手享福了。

    而这两天的时间,武悼在忙活完后,除了陪家里人之外,大多数时间其实都在修炼阴符天机经和神门九转,这两门真功的玄妙奥秘之处,实在是常人难以想象,一个直接涉及到了命运、性命,而另外一个则和二十八宿有所牵扯。

    虽然没有直接的提升,但每每钻研的时候,武悼都有一种认知上的更新,他正在不断强化有关于神门第三转的立意和周天运转。

    就是碍于礼法。

    稍微的冷落了一下连素娘和梅孤雪两位师姐。

    毕竟连三书六礼都没有走,要是在自己家里太过于亲近,父母估摸就要发飙了。好在两位师姐通情达理,整天基本上都陪着蓝母,特别是梅孤雪,她似乎把这当成上班了,服侍陪伴做到了尽善尽美的程度。

    只能说,接受过相关教育的大家闺秀。

    在长辈面前确实是有优势。

    不像是某个傻乎乎的柴犬,一开心就猿形毕露了,压根没有将另外一个人视作对手,这种和睦武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最终只能归结于小师姐的没心没肺,反正自己是她的外置大脑,承担起责任就好了。

    但是……

    拿一个莽!莽!莽!劲!劲!劲!的武夫当自己的外置大脑,这到底是聪明还是不聪明的表现呢?

    “公子,您嘱咐搜寻画像没有消息线索。”

    “没关系,帮忙留意着就好,有线索第一时间告诉我。”

    “遵命,公子。”

    白司鱼的声音还是那么酥柔撩人,光是听着都是一种享受,甩武悼前辈子许多音声电台主播一百倍。

    这位能干的秘书操劳得武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天几乎十二时辰待机,自己打电话过去基本上都是秒接,有一次武悼甚至听见另外一头的沐浴水声。白司鱼还很贴心的帮助武悼将他目前的关系和渠道整理了一遍,通过重要和亲疏两种程度做了一个规划框架。

    从今往后,武悼的关系增加,只要朝框架里面填就好了。

    就比如武悼此次搜寻的神人画像,就是通过这个框架搜寻,涉及了梅夫子掌控的玉山器藏市场、大风集团的脉络、还有她自己的私人关系。

    这敬业的程度!

    武悼真是汗颜,自己也没给她发工资啊。

    按照某位打工人前辈的话,当你没有工资,手下还异常勤奋的干活时,他肯定是在薅你羊毛或者准备干票大的。

    白司鱼在薅自己羊毛吗?

    武悼那不讲道理的直觉没有察觉出什么,只能暂时归结于英雄救美的连锁反应,说不定过段时间她的热情就消退了。

    “公子,梅摘星夫子已经回玉山,他让司鱼转告您一声,宝藏相关经卷文献,他已经为您复制了一份,并且提醒您,有关于瀛州蓬莱洞天的信息,勿要外泄,涉及到了肃武堂和镇魔司的上层行动。”

    热情干练的白司鱼可不像会热情消退的意思。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武悼微微颔首,踱步中的他低头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该弄一门身法了。

    上一次对杀孙使,自己在身法上可以说极为吃亏。

    “还有,韩校尉让我询问一下公子您,您是否决意进浦海。”

    “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既然没有陷阱,这职位能吃就吃下来吧。”

    虽然开启神门态,身法会毁的差不多,但自己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开神门态,也许该让白司鱼留意一下身法类真功了,不只是身法,上了启藏后越朝后越和常人眼里的神仙没区别,遁法的话自己也不客气。

    反正有劫种,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武悼修不成的真功。

    这通天的武道资质,无上的智慧,凝结而成的系统,谁看了不怕?

    给左狂十年时间,他能败尽天下。给武悼十年时间,他能把天上的家伙都能揪下来暴打一顿!

    “好,那我替您转告韩校尉、梅夫子。”

    “辛苦你了。”武悼不禁感慨,有个能干的秘书真方便,自己好像慢慢的就离不开她了。

    “公子体恤,能记得司鱼的好一二,那司鱼就心满意足了。”

    毕竟是出自商贾之家,白司鱼说的话相对起来就要直白一些,这种直球确实是让武悼的肌肉大脑很受用。伱对我好,那只要你不搞我,以后我也对你好,就这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白司鱼那边传来了银铃似的笑声,她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煲完电话粥的武悼还是觉得,身法真功最好是爆发类,配合神门态,估摸自己在同级别武者眼里都能做到瞬移的效果。

    “你刚刚说谁是丑媳妇?”

    连素娘忽然间从身后窜了出来!

    武悼已经察觉到她的靠近,并没有被吓到,瞧着这傻萌傻萌的小师姐,她双手背到身后,身姿前倾,一些曲线顿时暴露了出来。

    ‘小师姐真的一点都不小。’

    “不是你。”

    “那你肯定在诽谤梅姐姐,我要去告你的状!”

    连素娘一口一个梅姐姐,比武悼喊的还要亲热。

    对此武悼只是露出了关爱智障的温柔微笑,眼见四下无人,便是上前一步捏了捏她的素净俏脸。

    嗯,手感真棒,以后还捏。

    连素娘被弄了一个大红脸,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伯母找你!”

    …………

    …………

    武家的客厅中,一干男性长辈们正在商议着搬迁事宜。

    武悼一家是肯定要搬迁的。

    并且发迹了没有忘记老兄弟,大伯武谚和小叔武诫要是方便的话,到时候也能一起搬迁过去,反正大伯一家是做货郎小生意,小叔一家则是有点流氓的意思,真要说起来也都是方便的。

    不过武家的家训是共通的。

    所以武诚的两兄弟,对这事都是有自己的斟酌。

    而武诚也将相关情况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

    所以当武悼穿过流水宴席,顺手摸了一个大猪蹄子连皮带骨吞下肚子,回到家中客厅时,就见到了正在思考的叔叔伯伯,明天就要动身了,他们今天做出选择。

    “心卓啊,你提的这事,大伯决定还是算了,你堂兄武恪不是那块料,去了大地方他怕是要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忘记自己是姓什么了。他就窝在南塘,做一个商贾就好。”

    大伯武谚苦笑。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让自家儿子去打拳拼命,他怕是没那份胆气。

    “没事,大伯,就算你们不搬迁,我也会托人照顾一下生意。”武悼理解的点了点头,他和自家堂兄其实接触不多。

    原因很简单,自己的堂兄堂弟们,都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心卓,小叔我也不搬迁,不过你能不能把阿怏带走。他这臭脾气,喜欢和地痞流氓混一起,也不知道从哪学了些拳脚,要是你愿意就带他去玉山吧,免得他在老家天天没个正样,老子看着丢脸。”

    小叔武诫是个急性子,他儿子也是。

    不读书就喜欢混街头。

    做梦着当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打断了几条鞭子后,见家法也没用,武诫就对这个儿子绝望了,也是发了狠,不顾武诚所提的危险,决意是将武怏送过去历练一番。

    要是死了,自己大不了再生一个。

    没死更好,别在一亩三分地逞能,睁眼看看人外有人。

    “好。”

    很快武悼就在外边见到了一幅流里流气,身上衣袍有着大片污迹的堂弟武怏,他和武悼外貌上有些相似,气质却是天差地别。见到武悼的时候,好歹是正经了一些,草草拱了手,却还是忍不住扣了扣鼻子。

    “小弟,我听小叔说你很能打。”

    武悼笑眯眯道。

    “二哥,别废话了,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带我去玉山。”

    武怏口气很大,亮出了自己那精壮成条的肌肉,摆出来的健美姿势确实要比武悼看起来凶悍多了。

    武悼眼中银芒一闪,若有所思的看了打量了他的全身,特别是手上的戒指。

    “这样吧,你站一个时辰马步,我了解一下你的躯体就行。”

    “一个时辰是吧,小意思。”

    武怏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武悼身上那浓浓的恶意,一口唾沫吐出,拍着胸脯保证一个小时是小意思。

    而武悼笑眯眯的取出了一根竹条鞭子。

    在自己手上抽的啪啪响。

    “这一个时辰里,是你只能用肌肉的力量,别想在二哥面前耍小手段哦。”

    武怏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像是受惊的猫一样炸毛。

    但一口唾沫一颗钉,自己都说了一个时辰,那就一个时辰。然后武怏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恨不得流泪求饶。

    一开始站马步没压力。

    可从两刻钟开始,武悼的鞭子总会精准的抽在武怏动作不标准或者是下意识激发暗流气血的部位。神门劲抽一下,在武悼的有意控制下,皮肉之苦可谓是吃满了,疼痛程度不亚于沾满盐水抽的人皮开肉绽。

    在武悼的有意帮助调整之下,武怏正在迅速矫正一些不自然的姿势,肌肉和大筋直接的发力不协调也在快速变正。当然了,相对应的疼痛感和折磨也是加倍的,特别是一些敏感脆弱处,武悼一鞭子下去武怏都快发出鸡叫声了。

    这种矫正手段。

    让启藏之下的武者见了,绝对是要羡慕不已。

    因为这几乎是在帮助一个刚刚走上正轨的武者打好了牢固的基础,只要按着调整的方向走,别的不说,一流武者肯定是没有问题。

    也就是血亲才会这样耗费时间心力帮助打基础了。

    其他启藏没有武悼的神通,可没这么方便。

    一个时辰后,如蒙大赦的武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整个人直接躺在了地上,望向武悼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桀骜不驯,而是夹杂了尊敬的畏惧。

    “嗯,你身子骨很不错,到了玉山要好好学习哦,你不学习,连功法都看不懂。”

    “二哥,我学不进去……”

    “学不进去就去死,死?还是学习?”

    武悼蹲下来用鞭子笑眯眯的戳了一下武怏的脸蛋,同时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这一瞬间武怏悚然。

    因为他觉得武悼不像是在说笑,这二哥是真的杀过不少人,不经意间就会透出一股血腥的杀气,街头斗殴完全没法比的,他说去死就真的是去死。武怏怂了,也服了,疯狂努力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尊敬夫子。

    武悼见这个堂弟保证会努力学习,也暂时不再折腾他了。

    反正后面时间多的是。

    等武悼走远后,龇牙咧嘴的武怏才是翻了个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口中低声埋怨。

    “老家伙,你刚刚也不帮一下我,害我被二哥抽了那么多下。”

    戒指上似有微光闪烁。

    ‘臭小子!朽木!别张嘴说话,心中默念,你知不知道武道强者的感知有多敏锐?’

    ‘你不是吹嘘你是天下第一的武神吗?怎么,还怕我哥?’武怏心中开炮,对武悼那是真的有了崇拜之意。

    ‘哼,我是看他矫正你,不插手罢了,他给你打的基础,比你这朽木自己给自己弄的强多了,我天天口述真功,你都没点出息,要是当初是被你哥捡到,我说不定此刻都已经开始重塑肉身了。’

    ‘切,无能。’

    武怏鄙夷了一句。

    ‘竖子不可教也……你只要勤加练习我传授你的霸王镇狱决,武道上的成就迟早会超越你哥,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武神绝非浪得虚名。’

    ‘要多久?’

    ‘你的话,可能要个十年八年吧,身子骨不错,悟性实在是太糟糕了。’戒指里某个老不死充满了怨念。‘所以我才说,要是被你哥捡到就好了。’

    ‘哈哈,你被我哥捡到说不定已经被砸成废铁了,还是乖乖从了小爷我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立正说话

    这个世界的奇遇还真不少。

    武悼已经隐约看出武怏手上的戒指有灵性,对方虽然藏的很好,但还是被他给近距离肆意观察给捕捉到了端倪。既然是自家弟弟的奇遇,武悼就没有过分深究了,只是留了一个心眼做观察。

    如果是善良之辈,那就结一个善缘也好。

    如果是魔头。

    那武悼就要邀请正阳子和不斩和尚来度化他了。

    相信这种躲藏在器物中的老怪物,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见识,有没有匹配的力量的话,百分之百会被武悼这种如龙似虎的新锐武者给锤成麻瓜。

    气血劲力实在是太重要了。

    处理完了所有事情,武悼这边总算是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对他来说,休息就是练武。

    哪怕是行走坐卧间,武悼的肌肉大脑都会本能的演练场景,他正在尝试将武道修炼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说如果睡觉的时候都能够自动行功,武悼觉得自己进步的速度会更快,哪怕这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武悼感觉自己停不下来。

    特别是在武道上。

    他总是欢喜于每一次的辛苦积攒,每一次的细微进步,并且乐此不疲的前进着,仿佛身后有一头怪物在追逐他,只要他停滞下来,就会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一般。

    武悼都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

    但是他又想了想。

    自己只要继续朝前走,迟早会碰上庙堂和世家两个庞然大物,这两个巨大的不可言状之物,给清醒者的压力绝对是无与伦比,自己有点压力不愿意放松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不变强,就去死!

    类似的话不仅是用来鞭挞武怏的,也是武悼用来鞭策自己的。

    从南塘的帮派开始,到中间两度和阴司鬼神搏杀,又至倭寇宝藏,再到玉山阴司的大战。

    武悼回顾了一番,才知道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接下来就是浦海了……

    繁华奢靡的浦海,犹若世家们私人园林一般的诸夏大都市,也是南方最繁荣昌盛的超级大都市之一。武悼甚至听说,在浦海已经出现了私人计算机,先进的主机游戏机,以及更加便捷的通讯。

    毕竟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正阳子也曾说过,浦海正好位于两龙出海地脉格局的龙首位置,坐落在这条地脉上,就算成不了政治中心,也绝对是重要的城市。

    武悼也不禁期待了起来。

    这浦海,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经历。

    …………

    …………

    次日中午,已是立秋时节。

    在乡里德高望重长辈的带领下,人们开始祭祀土地,庆祝丰收,希望这个收获的季节能够有一个不错的收成,远离虫害灾殃,得上苍保佑。今年的稻仓里多一颗,来年人们就多一分希望。

    武悼一家就是在这种喜庆热闹的气氛中搬离了南塘。

    值得一提的是。

    武绫罗没有急着跟着搬走,而是寄宿在大伯家,准备在明月书院完成学业和考试后,再去玉山进学。

    临别的时候,武绫罗哭的泪眼婆娑,对两位姐姐显得十分不舍。

    她这两天才刚刚体会到三倍快乐,啪的一下就没了,能不伤心吗。她这一哭,搞得连素娘也是红起了眼睛,至于梅孤雪已经躲进车子里,不知道具体什么表情。

    前来送行的街坊邻里也不少,搞得武父中途不得不下车作揖拜别,让大伙别再送了。但这毕竟是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发迹,谁又不想多看一眼呢,沾一沾好运,说不定自家也跟着发迹了呢。

    武怏这个弟弟和武悼同乘一辆车。

    经过武悼按着他脑袋的洗漱和调整穿着,他虽然还有几分痞气,但至少是有几分模样了。

    “二哥,我们路上会不会遇见车匪路霸啊。”

    兴致勃勃的武怏趴在窗上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不知道。”

    武悼闭目养神,手里不自觉把玩着锁龙镯。从武怏的身上,他看见了几个月前的自己,自己当时也是兴致勃勃想着有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

    “那二哥你见过车匪吗?”

    “见过。”

    “他们长啥样啊?”

    “布娃娃模样。”

    “布娃娃?”

    “嗯,就像布娃娃一样一点都不经玩,脖子啊手啊,轻轻一扭就断了。”武悼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狞笑。

    武怏只觉得身边凉飕飕的,不自觉缩了一下脖子。

    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这二哥真的是凶残啊,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二哥!这才是学武之人该有的模样,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二哥,能不读书吗?”

    “可以啊。”

    “真的!?”

    “你什么时候能打的过我,就不用读书了。”武悼狞笑没有完全退去,瞥了一眼自己这个调皮的弟弟,语重心长道。“小弟,你知道么,读书是能教伱和别人讲道理,抽了别人还是你有理,练武则是能让傻逼心平气和的听你讲道理,如果你不会讲道理,是要吃亏的。”

    “二哥你说的对。”武怏再次缩了缩脖子,他怎么觉得觉得二哥骂的傻逼是自己。

    “我正好认识一个应该特别会讲道理的高僧,有机会我请他给你讲讲佛法,到时候你就明白什么叫做得道高僧了。”

    武悼觉得不斩和尚那套理论应该挺适合武怏的。

    至于这个堂弟能走到哪一步。

    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二哥,你现在多强?我听嫂子说你在玉山是最能打的,嘛时候是玉山第一啊。”

    “这我也不知道。”

    武悼难得有些懵逼,他确实是没有好好计算过自己的战斗力在什么层次。主要是太阿和七星叠加出来的注死劫不确定太大了,能够直接弄死启藏六重的武者,可以说有神兵和没神兵的武悼战斗是两个层次。

    面对好奇宝宝武怏,武悼只能主动的接过话题,和他提及了武道的各大境界,免得他问东问西。武悼已经看出来,再不堵住他的嘴,这个家伙怕是等会就要问喜酒的问题了,那个还轮不到他们操心。

    正当武悼这边应付着武怏。

    前面的车却忽然间踩下了下车,整个车队被顿时一顿,慢慢的停在了路上。

    武悼脸色不禁一黑。

    难不成真的遇上路霸了?那些不长眼睛吗?这车队也敢抢?

    结果刚刚下车,却见前面的武馆学徒跑了过来。

    “武师兄,前面有一队官差,您去瞧瞧?”

    平民对官,天然就有一层畏惧在里面,武馆学徒的出身大多不是很好,骤然看见一对官差在设卡拦路,就只能是来求助武悼了。武悼这边下意识朝身后看了看,随后是皱着眉头朝前走去。

    设卡的官差十来号人。

    身上多着飞鹰司衙役的黑色制服,并且基本上都拿着枪械,个个精气神十足,不是小地方那种混日子的衙役乡勇。

    而其中有两号人身着武人劲装,手执兵器,眼露精光,一看就是武道修为有成,腰间要挂着肃武堂的木牌。这两人在瞧见武悼的时候,表情稍微有些变色,彼此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

    “肃武堂?敢问两位是何地肃武堂成员,官任何职。在下玉山肃武堂巡查校尉武悼,为何设卡拦路。”

    武悼虽然当了巡查校尉没几天。

    但韩校尉也是将肃武堂的规矩给他说了,所以武悼此刻心中狐疑,也提起了警惕。

    “见过武校尉,下官玉山小旗柳飞虹。”

    “见过武校尉,下官玉山小旗林阳。”

    其中一人还是相对少见的女武者,柳飞虹手执两把短枪,上前一步和武悼打起了招呼。

    “近有恶人赤枪客残害乡贤,我等在此设卡以防此恶贼逃脱,还望武校尉……”

    笑意盈盈的柳飞虹下一刻就被武悼给粗暴打断了。

    “你们设卡封路,可有文书凭证,头顶校官的印章呢?”

    “这个事出匆忙没有带上。”林阳连忙补救。

    而这个时候武悼已经是眯着眼睛,上前走近。随着他的靠近,两位旗官顿时压力倍增,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出来办事就遇上武悼这个煞星了,玉山肃武堂内,谁不知道这个凶人是靠杀城隍阴司杨明的,据说更是一刀剁下了上任城隍的狗头!

    武悼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文书凭证,也没有校尉印章,你们是滥用私权,调动飞鹰司衙役,给别人当狗看路是吗?”

    “武校尉,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堪。”柳飞虹脸皮已经挂不住了。

    这话确实是戳到了这两小旗的痛处。

    他们的头顶带队的校尉是曲家那位二世祖,有些时候世家那边有风吹草动,他们也得跟着动起来,没辙啊。

    “难堪?”

    武悼歪了歪脑袋。

    众人只觉得武悼的身影一模糊,随即两位一流武者瞬间身体卷曲成龙虾,忍不住跪地大口的呕吐出酸水来。

    扭了扭拳头的武悼眼里闪着寒芒,语气残忍道。

    “你们信不信我当场把你们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私自封路,真把自己当狗了?还又当又立?我身为巡查校尉,司武者事,就凭渎职,滥用私权这两点,我打死你们都是你们命不好!给我站起来!立正说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化

    武悼此刻的凶暴简直就像是要吃人。

    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杀意如有实质,让初秋的宜人温度瞬间降到寒冬,仿佛有数不清的凉飕飕刀子正在使劲的刮在这队人的身上。别说反抗了,他们这群没有武者之魂的东西,连直面怒意勃发的武悼的勇气都没有。

    武悼现在真的是怒火中烧。

    因为眼前私自封路的一幕,和他上辈子亲眼目睹的一起惨剧联系的到了一起。

    公众人物拍戏私自封路。

    却卡住了毫不知情的救护车,导致一条人命走的极为无奈。

    而事后公众人物屁都没放一个,经纪公司不疼不痒的站出来道歉了一句,整个事情居然就在粉丝们的狂热簇拥中过去了。

    不过事后那明星就因为溜冰进局子蹲大狱了。

    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这两个小旗也算是倒霉了,正好撞到了武悼的枪口上,一人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肚子里翻江倒海,气血劲力根本提不起来,被死死的镇压住。至于飞鹰司的持械衙役们,很干脆的退开了,表示你们肃武堂自己人打架我们招惹不起,等你们打完了我们再过来。

    强忍着腹部的剧痛,

    两小旗在武悼凶厉的气息下努力起身,站稳立正。

    战战兢兢的两人被武悼怒喷之后已经是六神无主,生怕自己今天就被这个凶人殴杀在了这里,更别说替别人封路查车什么的了。

    而后武悼又盘查了一番。

    得知了赤枪客最近的英勇事迹。

    这家伙最近弄死了几个人牙子,涉及到了某位乡绅的对于儿童特殊的兴趣爱好,然后他顺藤摸瓜把那乡绅也弄死在了床上。

    而且死法极为惨烈!

    赤枪客觉得这厮这么喜欢和小孩子玩走后门的游戏,自己也和他玩玩,就弄一根尖锐的木棍,给那位贤良乡绅从后门进从嘴巴出。仵作看了都直呼受不了,谁听都得菊花一紧,实在是丢人至极的死法,可算是一大丑闻了。

    而这乡绅恰好和玉山的豪强有那么点关系。

    一些人就勒令报社不许报导的同时,施加压力手下的势力,开始满玉山的搜查赤枪客,想要弄死他。

    为此连启藏武者都派了出来。

    这事肃武堂的一些人短时间内是不知道的,比如说韩旗校尉,足以见到地方豪强对于肃武堂的渗透程度。

    但赤枪客是流窜惯犯了,杀完人留下名号再弄点证据,拍拍屁股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好死。”

    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武悼不禁拍手称快。

    治疗炼铜癖,一次一颗子弹,换他在场,也不会有丝毫犹豫,抬手就给那乡绅弄死了。岂能容他继续为恶人世,残害无辜幼童。赤枪客这手确实狠,不禁是给人弄死,更要把死人弄臭,也难怪地方豪强忍不住要弄死他了。

    “还站着干嘛,等着武爷爷吃你们席?滚!”

    瞧着这两无胆帮凶,武悼也懒得抽他们了。

    直接轰走。

    自己一脚一个路卡直接踹飞丢到了路边去,这两人顿时如蒙大赦,头也不敢回的撒腿跑路了。他们心中诉苦,真是晦气,出来干点私活捞点外快结果撞上武悼了,还好这凶人听到乡绅死相凄惨,心情变好没有再计较。

    否则真的给他们两人打死,武悼最多就是仕途受点影响。

    而他们是真的白死了。

    一个月外快才多少宝钞,何必拼命呢?

    给这些碍眼的无胆匪类轰走,武悼这边回到了车上,闭目养神。等车队开出了大约半个小时后,武悼这边才是重新睁眼,示意司机联络其他车辆,让他们都停下来,车上的人别下来,也别乱看。

    然后他拿了一瓶水和一袋零食下车了。

    走到了车后一辆运货卡车上,掀开帘布就上去。

    此刻老熟人赤枪客庞一正大喇喇的坐在杂物上,嚼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饼干正狼吞虎咽着,见武悼进来他也不惊讶,只是拱手道。

    “武校尉高义,今日援手,庞某记在心中了。”

    “饼干够么?我这里还有。”

    说着武悼就把水和零食递了过去。

    在停车的时候,其实武悼就已经瞥见了赤枪客的身影潜入卡车,后来对那两小旗发飙,是有几分演技在里面。一个是不愿意这些傻逼骚扰了车队中的父母和女眷,另外一个就是想顺手帮一下赤枪客。

    怎么说都是一起杀过鬼神的。

    况且赤枪客做的还是善事,既然是善事,就更要帮一把了。

    “要不要我带伱去玉山。”武悼瞧着狼吞虎咽个不停的赤枪客,知道他躲躲藏藏肯定是饿坏了。

    “不用,我宰了那畜生,发现了一些事情,准备去瞅瞅。灵气复苏,有些地方妖魔鬼怪和恶人的差别并不大,庞某怀疑云州一带,有人似乎在有预谋的作恶,弄得地方不少地方百姓怨声载道。”

    赤枪客咽下了饼干,将一整瓶水灌入,擦了擦嘴角的饼干碎屑送进嘴中。

    他的话让武悼眉头微皱。

    “没人管吗?”

    “偏僻一点的地方,肉食者们除了收税,哪有心思去管。”赤枪客讥讽一笑,地方不知道多少角落是蛇鼠一窝呢!

    “他们真是欠屠啊。”武悼觉得自己的太阿和七星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庞某走了,若是有消息,定会送到府上。”

    赤枪客没有废话,也没有继续耽误武悼,拿上那一袋零食便是身形极快的掠进了一侧的山林中,顿时惊起了数只飞鸟。武悼原地凝聚感知扫视了一番四周,确定无人后也是回到了轿车上,让司机继续朝前开。

    他们得赶在晌午时分到玉山。

    出发前已经是和连师约好了时间,到时候武悼一家会先在武馆暂时落脚,然后等新宅布置的差不多了,再迁进去。

    不会大操大办。

    可武悼还是要邀请亲朋好友来聚一下。

    比如说:韩校尉、梅夫子、卢巩、白司鱼、不斩和尚等,当然了,当地的父母官知州也会送上请帖,至于来不来就是人家的事情了,毕竟不是一个体系的,面子做到了就好。

    …………

    …………

    出乎武悼预料的是。

    当自家车队到了玉山外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公子一路辛苦了。”

    今天的白司鱼打扮的非常商业,着月白色过膝裙,露出一双白丝包裹的小脚,披帛为月蓝色,手执电话与手提包,无处不显露出一份精明来。她的身高相对比较高挑的那类,白丝并不显矮反而是有灵气,故而这套打扮很类似于宫中女官。

    白司鱼笑嘻嘻的过来和武悼行礼。

    同时也对另外一车中,武悼的父母恭敬行礼。

    “你怎么来了?”武悼的肌肉雷达发出警报。

    “我是您的秘书,理应随叫随到,公子在哪我自然在哪。”

    白司鱼精明的眼睛一转,活像是偷到了鸡的狐狸,透露出丝丝狡黠媚意。她在打听到武悼回家,而且带着连素娘和梅孤雪的时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失了先机,但好歹是最后关头借机在武悼双亲面前露了下脸。

    “哦,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瞅着今天打扮的很含蓄的白司鱼,她没有去找连素娘和梅孤雪的意思,武悼肌肉雷达的警报就自动熄灭了。

    主要是他现在大部分精力都在赤枪客所说的事情上。

    他的直觉告诉他。

    云州,看似繁华平和,但暗流从来没有停歇。

    虽说这是灵气复苏不可避免的时代波动,但总有哪些地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这种感觉在他成为肃武堂巡查校尉后更强烈了。

    白司鱼这边光速和武悼父母混熟了。

    并且不经意间透露出了自己是武悼从车匪手中救下来的后,对这个操持外事十分干练得体的女子很是喜欢。

    同时也对自家的猪心中狐疑。

    这拈花惹草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

    武悼人生的前十六年要么在家里,要么在书院,全然一幅榆木疙瘩的模样,怎么到十七就突然开窍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恐怕他们都要怀疑,武悼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他的变化实在是太过剧烈。

    白司鱼不仅带了人,而且也是给武悼准备了几辆车。

    车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至少在这位秘书的眼里,武悼不能一直坐着梅孤雪的车,梅家在南都时的资料她也搜集了一部分。可能武悼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个启藏武者目前的财产、前景、潜力有多少,但白司鱼绝对是清楚。

    所以她要帮助武悼取得主动地位。

    而这也是帮助她自己。

    武悼这边思绪稍微收回了一些,手中锁龙镯温润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这玩意看着很脆,但实际上非常的坚固,坚固到武悼拿它当握力计使都没有丝毫变形的意思。

    他怀疑自己开了神门态,都可能毁不了这锁龙镯。

    低头的武悼眉头一皱。

    掌心镯子的黑斑似乎有了变化。

    有一块黑斑变淡了,但不少地方又多出了黑斑,武悼日常把玩已经将它的花纹记得清清楚楚,很轻松就发现了这种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它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要娶你

    让白司鱼代替自己去做接下来的安排,刚刚抵达玉山不久的武悼就找上了张铁口。神算是要比他更先一步来玉山,已经得到了陈寒师兄的安置,是安置在一处茶肆附近,也是符合张铁口的身份。

    当武悼找到他时,这张铁口居然是在说书。

    说的是张子龙大战长坂坡。

    别的不说。

    张铁口那糊弄人的口才还不错,已经是招揽起了一批忠实顾客,一把折扇一颗惊堂木,坐在那里还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子龙长板坡七进七出,神枪无敌,英勇善战,让人看得热血沸腾。杀的长坂坡那叫血流成河,非一合之敌,瞬间便是糜烂前里,惨叫连连。”

    刚刚坐下的武悼听到了接下来的话。

    “可那长坂坡也不是简单货色,乃是怡红院的知名头牌,九曲十八弯销魂无比……”

    ‘你妈!’

    武悼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自己就不该相信卖碟的天师道后人能够说什么正经书,这里的顾客似乎就好这一口,哄堂大笑的同时开始给神算丢零钱打赏,他们来这里就图一乐,乐子到了打赏自然奉上。

    且不提赵子龙大战长坂坡的细节。

    只是瞧见一干顾客,听的心中上火,嘴唇干燥,就像是看小电影,恨不得给进度条直接拉到最爽的地方,然后进入圣如佛状态。或者干脆是丢下茶水钱,去茶肆后面偷偷摸摸揣张光盘走人,有钱的则已经盘算今晚哪里勾栏听曲了。

    张铁口这边和茶肆老板勾肩搭背笑呵呵。

    见到武悼的时候,这厮还厚着脸皮打招呼,一点都没有被熟人抓包社死处刑的感觉。

    颇有一种,只要我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处刑的理直气壮。

    武悼没有和他聊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而是掏出了锁龙镯。

    “这东西有变化。”

    接下来一句则是。

    “你该干活了。”

    “神算我这叫大隐隐于市,从底层体验一地百姓的喜怒哀乐。”神算嘴里狡辩着,接过了锁龙镯,他的操作手法是独特,竟然是一瞬间让手镯玉丝分离变动,形成了一个镂空半球状的形态。

    天圆地方。

    锁龙镯上的黑斑也被拆解,在变化间呈现出了一片不详的黑气。在黑气的翻动间,似乎有愤怒的咒骂和怨毒之音传出。

    “礼崩乐坏,天怒人怨。”

    张铁口很快将锁龙镯归位。

    “什么情况?”

    “很简单,就是某地出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变得更加糟糕,进而是影响到了地脉风水。”神算手指沾着茶水,快速的在桌子上给武悼花了一幅图。

    武悼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两龙出山入海的云州图。

    震泽大湖作为凤眼太明显了。

    “什么是地脉风水?其实按玄门的说法,就是交通便利的好地方或者要道。除了天然走势的,也有人定胜天的铁路,这些都是能切实的影响到一地百姓的生活。”

    “所以如果有一个地方的风水出了问题,那绝大多数情况是百姓出了问题,若是天怒人怨,生活自然是一团糟,什么样的风水都难救。”

    “锁龙镯的变化,就是一地百姓的人心变化。”

    天师道制造的这法器神奇之处,就在于能监察地脉,进而大致确定一地百姓的生活情况。当初打造这套法器的左家先人,实际上不仅是有野心,试图窃取龙脉国运,也是抱着绝对控制的想法而做的。

    结果被愤怒的天师道给坑了。

    左家这么多年来始终被困在龙脉国运之上,属实是权责相对了。

    “左家是不是在倒霉啊。”

    武悼瞅着黑斑弥散的锁龙镯,这云州地脉黑的可不少,怎么看都是左家盛极必衰的开端。

    “唔,要是多几个镯子,神算我还能卜卦一二,只有丁镯的话,就只能拆解测算一下方位了。不过我瞧着不像是盛极必衰,当今天下国运不止于此,倒更像是……”

    张铁口沉默了一阵,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见无人才出口。

    “……更像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

    “没错。”

    神算两手一摊表示后面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除非自己拿到天师道的传承,毕竟他现在的所学,大多是小时候和父亲的耳濡目染外加自学,实际上是有非常多不靠谱的地方,不然作为一位天师道传人,他就算有家仇,也不至于弄得自己和江湖骗子差不多。

    天轨地仪之说,其奥妙无穷。

    一题百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武悼也没有强求,思虑过后便是将这只锁龙镯交给张铁口保管,让他帮忙破解锁龙镯变化时所呈现出来的地理位置,全部记录下来交给他。

    自己也不怕张铁口带着这价值连城的镯子跑路。

    肃武堂要逮一个卖碟神算,还是非常简单的。

    “多行不义必自毙……”

    武悼走后,张铁口低头凝视着镯子,脸上困惑之色不断涌现。

    “可这到底是自毙,还是试图破而后立呢。真的愿意舍得这泼天的富贵和土皇帝般的权势么?神算我就不信了。”

    左狂。

    这是张铁口听的最多的左家一代天骄的名字,他的出现似乎正在加速左家走向最鼎盛辉煌,而欲毁灭,必先令其疯魔,问题是现在疯魔的到底是左家还是左狂,张铁口真的是感到了一阵无力。

    这个时代的天骄们实在是太耀目了,他们的未来根本不是占卜测算能够呈现的,就比如武悼,对他的占卜面相都是一片错乱混沌,想靠气运来弄死一个天骄,其难度不亚于登天。

    不过神算却是很有用耐心。

    潜龙出渊之势,必要和天上耀目的蛟龙斗上一斗。

    他梭哈潜龙!

    …………

    …………

    梅孤雪在回玉山后,等武悼一家安置后已经是打道回府。毕竟是受过闺阁教育,梅夫子又已经是回玉山,她不可能是再继续逗留武馆,也没有等到武悼回来,就是匆匆离去了。

    临走时,倒是托白司鱼转告武悼。

    勿要心忧挂念。

    其实武悼确实是有些挂念,主要是怕梅姐姐被梅夫子责罚,毕竟她这是用了家里的车队,擅自跟着他出去溜达了。武悼还不知道母亲分别给了连素娘和梅孤雪一人一件见面礼,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更加挂念。

    梅孤雪气质凄美,人长的又很漂亮。

    武悼又不是太监,既然对方不讨厌自己,有一点意思在,那他自然也是喜欢的。

    他其实有些头疼自己这要怎么开口提亲。

    因为这要提两个……

    事实上武悼明显是有些多虑了,在白司鱼的安排下,到回风武馆暂时落脚的武悼父母,已经是和连平见了面。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之前两家人还有因为救人受伤而相见,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有谈婚论嫁的意思了。

    “这事,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

    连平笑呵呵的带着武诚观览武馆。

    看看平日武悼生活起居的地方。

    颇有点老师带家长检查学生宿舍的架势,而武父在白司鱼偷偷描述的言语中,也已经知道了连家武馆是玉山最大的地主,武悼如果要娶连素娘的话,勉强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这还是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

    不然只能说是高攀。

    “连馆主,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武诚总觉得这种终身大事,和武悼商量一下更好,而不是父母直接拍案做主。

    “哈哈,不急不急,您瞧我还准备了这个……”

    会错意的连平,凑到武诚的耳边低语。

    武诚随即有些愕然。

    因为连平刚刚说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嫁妆,只要结为亲家,武家就能立刻摇身一变,成为玉山的第二大地主,可能过个几十年,就是地方的新一代豪强。这条件,可不是一般的诱人啊。

    “不是这个,连馆主,我的意思是,您总得问问年轻人的意见吧,对他们有什么影响。至于这些礼物,千万不能如此,否则会对素娘和心卓有不好的影响。”

    武诚十分诚恳的推回了连平的手,没有因为钱财而动心。

    连平瞧着武父诚恳,心中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未来亲家品行确实好,不用担心自己女儿会被欺负,思索至此他的热情更甚,决意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一个梅孤雪就已经够可怕了。

    这个白司鱼更不是省油的灯。

    为了女儿的幸福,连平决定是豁出老脸再对着武悼推一把。

    于是乎武悼这边刚回武馆,和门房老大爷打过招呼,就被连师炸呼呼的一把抓住,然后就朝一边拖去。不明所以的武悼被他拽到了角落里,满脑子的肌肉里都是问号在朝外蹦。

    “我只问一次,你打算给素娘什么位分。”连平极为严肃。

    “正妻。”

    武悼感到了一阵巨大的压力,试探性的说出了心中答案。

    “不行,不能给正妻。”连平猛然摇头。“平妻,伱们先订婚,什么时候完婚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但你绝对不能负她。”

    武悼还是第一次见当爹的嫌女儿位分太高。

    无语归无语,在这件事上武悼还是异常认真,有良人在身侧,他可不会惺惺作态,最终搞的错过了。

    “师父,你这是和我爹谈好了吗?”

    “你爹很开明,也很疼你和素娘。”

    “那这事就好办了,我去见师姐,得她亲口应允,若蒙不弃,愿结秦晋之好。”

    武悼知道这事终究是需要自己定下来。

    很干脆直接的龙行虎步,走路虎虎生风,迫不及待的去找小师姐了。当武悼气势汹汹,像是要痛扁谁一顿的冲进书房角落,堵住正在研究某些闺阁之乐,面红喘息的连素娘时,给她差点吓得尖叫出来。

    以这辈子最快的手速把手上的书籍撕成碎屑,连素娘恨不得给它吃下去毁尸灭迹,然后是羞愤欲绝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师弟。

    完了,她的形象粉碎了!

    “师姐,我要娶你。”武悼双手抓住了她的香肩。

    “啊???”

    “我说,我要娶你。”

    连素娘脑袋上冒出了三个问号,她的大脑史无前例的高速运转了起来,在数不清的话堵在咽喉处后,最终憋出一句。

    “师弟这难道不应该吗?”

    “……”武悼的表情抽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都被睿智聪慧的小师姐给毁了。

    自知毁气氛的连素娘也不羞愧了,而是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脑袋好痒,是要长脑子了吗?

    武悼第一次抱住了连素娘。

    香香的,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在自己的怀抱中,能感受到绸衣下心跳极快的另外一颗心脏。

    错不了了,她是这辈子能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

    “你你你,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我打不过你,别人欺负我,你也别胡乱揍人。”

    “好,师姐。”

    “别叫我师姐啦……”

    “素娘。”

    连素娘再次红了脸,使劲的把自己埋进了武悼的胸膛中,她觉得自己此刻烫的厉害,像是要融化在那亲密的呼喊中,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情,她脑袋都是晕乎乎的,直到蓝母牵过她的手,喊了一句乖女儿她才如梦初醒。

    好像……

    自己已经成师弟的人了。

    连素年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委屈的情绪,自己还没准备呢,怎么突然就成了。

    今天回风武馆有一件喜事,虽然不张扬,但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就是武悼的父亲,已经和连师交换了礼物,在天地和先祖的见证之下,定下了一桩婚事。

    其实大伙都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

    谁都能看得出来,连素年在经历过风波后,对于武悼的亲密情意。而武悼之前只是一个记名弟子,愿意为武馆出手,估摸也是看在小师姐的情意,他们两人喜结连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目前只是订婚。

    完婚的话不仅是要挑一个黄道吉日,更是要等武悼这边事业上安定下来。

    在得知这个喜讯的时候。

    正在替武悼忙活的白司鱼愣了一下,随后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有些落寞道。

    “迟了一步,步步迟,我本应是知足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后悔了

    “你和心卓见过面了?”

    “是的,父亲。”

    “感觉他怎么样。”

    梅家大院,书房。

    梅摘星对于身前的懂事大方的女儿没有直视,而是拿着一份最近浦海相关的情报资料打量着。

    “父亲曾说,他是我的良人。”梅孤雪已经习惯了梅摘星这个模样,从小到大他都是如此。“是否能托付终身未知,但至少师弟人很好,并未将我视作一件可供把玩的器物,他喜欢我,更多是怜我敬我。”

    而这是梅孤雪没有将更多事情告诉给武悼的前提。

    梅摘星点了点头。

    自己这女儿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这从小因为剧变磨难养成的性子,很难是将寻常男人纳入心中,哪怕是有他这个父亲的命令。

    终究是有些愧疚在心中。

    既然武悼是女儿不厌烦,愿意接纳的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那就准备订婚吧。”

    “但听父亲吩咐。”梅孤雪神情无喜无悲,对于自己要和武悼订婚这样的事情,她已经是早有预料。

    作为高门大户的女儿,在私自调动车队,和武悼一起回家的时候,对于梅孤雪来说,自己的名誉实际上早已经和武悼绑在了一起。她不讨厌武悼,也是见过面了,绑定就绑定吧,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至少武悼待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平等尊敬,而非表面尊敬,甚至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去做的高门大户子弟。

    “对了,刚刚有人告诉我,武悼主动和连家的女儿订婚了,你也和连家女儿见过面相处过几日,你觉得如何?”

    “……”

    梅孤雪平静凄冷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一丝变动,在听到武悼是主动和连素娘订婚的时候,她的清冷眼睛深处似乎闪烁过几分性子。

    “父亲,我后悔了。”

    “嗯?”

    梅摘星有些惊讶的抬头,他惊讶的不是女儿的反悔,因为他知道她不会真的反悔,而是这个性子有了变化,梅孤雪好像是在生气。

    “我要等他亲口向我提出订婚。”

    “伱在乎这个?”

    “之前不在乎,决定订婚后在乎了。”梅孤雪显露出了一丝傲意的小性子,只有在意才会显露出性子,不在意的人和死木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没反应也有性子。

    “我还以为你后悔要嫁给他。”

    “他是良人。”

    “既然是良人,那就不能错过,你在订婚前可以有小性子,但订婚后可不能耍性子,他的内事你能一手操持是最好。”梅摘星是研究过连素娘的,这姑娘和自己的女儿根本不在一个段位上,要论家宅后院的手段,自己这女儿能打十个连素娘。

    所以他根本不当心女儿会受委屈这样的问题。

    “女儿铭记父亲教诲。”

    示意梅孤雪退下,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为止。

    梅摘星瞧着梅孤雪的那张没有感情的凄美面容,心中忍不住叹息,这能旺夫也是不容易啊。既然她都这样直言不讳,第一次对着自己提出意见了,那么他这个当爹的,再不合格,也得让武悼对着她自己开这个口了。

    这种琐事还是比较简单的。

    真正不简单的事情,是地方和中央数不清的博弈争斗。

    梅夫子此刻就是在为武悼的官位头疼,这小子好端端的,怎么就和左家扯上关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左家居然为他在浦海找了一个校尉之职。这操作可给他这一派的上官给弄的不会了,甚至怀疑武悼是不是准备改换门庭了。

    不过考虑到世家的性子。

    高兴的时候,看顺眼的人他们会赏人一套宅子一队侍女都是常规操作。不高兴的时候,看见别人饿死在自己面前,也是无动于衷,搞不好还会乐呵呵的表示贱民饿死是自己不努力种地,活该。

    难不成,左家看武悼顺眼了?

    这不合理啊!

    而且这怎么和上官解释呢,估计一些运作恐怕都要停下了。梅夫子已经不知道武悼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不过这大概就是命吧。

    躺在摇椅上忍不住揉捏起自己的太阳穴。

    作为肃武堂参事,梅摘星决心是趁着这个大好局势,彻底拿下玉山肃武堂,让其彻底在韩旗的掌控之下,成为他们的重要势力基地。确实也该清理一些垃圾杂碎了,作为从最基层干起的参事,他一眼就能看出肃武堂的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则是。

    来自底层控制辖区信息的失真。

    赤枪客是解决了乡绅,这底下才有消息上来,那在这之前呢?

    小旗和参事们都死干净了?!

    梅摘星的手有节奏的敲击起挂在腰间的扇柄,原本有些忧虑的面容很快就变得平和随性起来,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况且武悼已经不需要他这个便宜夫子去操心,还能够解决一下女儿的问题,实在是太好不过。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义驱使。

    在安排好梅孤雪的终身大事后,梅摘星已经是产生了一种想要享受生活的冲动,这是每个当爹的在儿女不需要牵挂后都会产生的本能情绪。

    而在这点上,连平和梅摘星有共同语言。

    武悼回家这两天,韩校尉忙着招待上官使者,而连平则是接触了武师盟。

    原本是想吸纳玉山这块地的武师盟,瞅着一门两启藏的回风武馆,确实是有一些想法。但武师盟自己的情况也是大而无当,牵头的也就是几个大地方的启藏武师,对回风武馆损失了一批人手,他们内部是有动荡的。

    还没考虑好后续对回风武馆怎么处理的武师盟,听到连平这边化干戈为玉帛的加入提议,内部干脆是从动荡变成争吵。

    和回风武馆没过节者,和袭击谋夺没关系的人,自然是举双手欢迎。

    这样他们就能直接完成背后肃武堂和世家布置的任务了。

    而和回风武馆有过节的,则打死都不同意。

    很显然,如果让这一门两启藏进武师盟,那他们以后肯定是要遭殃的。连平这个阴险的老家伙就不说了,武悼他妈就是一个人形凶器,目前显露出来的战绩,杀人杀鬼那叫一个利索,简直是天生的人屠。

    然后武师盟自己内部就僵住了。

    连平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一个举动反过来让之前来势汹汹的武师盟内部出了问题,既然如此,这种琐事也就不劳烦武悼了,他自己就能处理,让未来女婿将精力好好的集中在前程上是最好的。

    既然已经订婚。

    武悼越飞黄腾达,他身边的沾亲带故的人自然是越滋润。

    此刻武悼在干嘛呢?

    自然在一日之计的时刻,享用着早餐,听白司鱼这边转达的消息。今天是要全家迁入新宅,各路能赶来参加新居宴的亲朋好友都传了信,就算是因为学业赶不过来的卢巩,都没忘记送上一份礼物。

    “公子,韩校尉和梅参事希望您宴会结束后和他们一聚。”

    “嗯,我知道了。”

    武悼一口一个灌汤小笼包,像是在吃花生米一样,嚼的飞快,送进嘴里都不带停的。

    “您让我留意的真功,寻常市面上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一两本或许还好,数量一多的话,短时间内我们负担不起。”白司鱼有些无奈,这武道真功,只要涉及到启藏,那价格都是百倍千倍的朝上翻,而且还没有封顶。

    基本上一出现在明面的市场上,都会被集团和世家直接抢下。

    武悼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习惯性的让能干的秘书去搜集真功了。

    面对白司鱼幽怨委婉的抱怨,武悼忍不住尬笑了一下。

    这个确实是他有点欠考虑了。

    他为了搜集真功,是为了准备融合出适合自己的身法,尽可能将自己打造成六边形战士。主要是之前抄了几家武馆,得了几本真功,给了武悼真功容易得到的错觉。

    事实上真功大多数是武馆的传家宝。

    “那你说怎么办?”

    武悼放下了筷子,认真请教起白司鱼。

    “天下武功,九成归肃武堂武库,公子不日便将赶赴浦海上任,可从中获取真功。浦海地界,武者圈子,时常有以物易物,或者邀请出手的聚会,大风集团可替公子留意一二,但出面还是得您。还有一个,则是世家私藏。”

    白司鱼点到为止。

    她知道最后一个提议不太靠谱。

    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看着不靠谱,实际上能成的事情。既然左家有点意思,武悼未尝不能从这里占点便宜。

    当然还有一个更快的方法。

    肃武堂司武人事,武悼完全可以去钓鱼执法,逼迫地方豪强和武馆将真功交出,但这样实在是败人品,会被记恨,不着急的话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就按你说的办吧,这事暂时急不来。”

    武悼点头,他手头劫种也不充裕。

    这个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还有一件事,似乎有人在探查公子你的详细信息,这是集团内今天刚刚传来的提醒。”

    “对方是谁?”

    “不知道,只知道好像和庙堂之上有关,而且官位不低,还请单独公子出行时留一个心眼。”白司鱼比了一个指向上面的动作。

    有些事情就是在玉山发生的,韩旗不能全部应付过去,有心人迟早会查到武悼身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右迁

    有人在查自己?

    武悼的第一反应是冲过去给对方锤一顿再说。

    在听到白司鱼表示大风集团都打听不出对方的身份后,看似鲁莽的武悼立刻意识到,这个和离州军方做生意的集团都不清楚的话,恐怕其身份在云州也就只有哪几家,恐怕大概率是镇魔司了。

    真是不能把别人当傻子啊……

    一个镇魔使陷在玉山,肯定是这里有问题。

    镇魔司就算碍于勾结失格城隍表面上不会说什么,私底下恐怕也会进行调查,而调查武悼,只是这个组织目前的小动作之一。

    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

    怕就不是小动作了。

    武悼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戾气一闪而过。真的是该死的东西,自己消停享受还没两天,就来恶心他武爷爷了,这些和失格鬼神勾结在一起的狗玩意,自己有一个算一个,逮着了绝对下死手!

    不过不得不承认镇魔司的强大。

    毕竟是专司鬼神事的朝廷组织。

    随便出来一个镇魔使都有启藏六重的实力,鬼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怪物呢。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神人画像。

    武悼干脆让白司鱼暂时别搜集真功了,全力去给他调查一下神人画像的线索。从严三的曾祖那个时代的人物下手,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给找出来,实在不行就去大风集团内部挂悬赏吧。

    他身为客卿,是有资格挂悬赏的。

    提供等价交换物,或者出手次数,是能够得到集团内其他力量的支持。

    毕竟目前这个大集团支持武悼的掌权者并不多,更不用说全力支持的那种了,人家看好你的潜力,你也得表现出相对应的力量才行对不对?要是让他们知道武悼轰杀了一个启藏六重武者,跪舔人数绝对瞬间翻一倍!

    但这事目前还真不好说出来。

    ‘神人画像应该是涉及到了观想法,对应的气血术更进一步的蜕变,是一整套传承中的独立部分,不能用劫种补全。’

    武悼又发现了系统的另外一个缺点。

    那就是如果一个东西能独立出来的话,系统在加点的时候是绝对不会给它补全的。比如陷阵十三剑,在系统的判定中它就是一门单独的功法,一直到无间八斩也被录入,系统才判定它们应该合而为一,变成神门九转。

    ‘等一下,如此说来……’

    武悼瞅了一眼一边安静挂着的太阿和七星。

    若都是成双成对的话,这神人画像恐怕还不只一幅也说不定?

    毕竟,南斗注生,北斗注死。

    察觉到主人的猜测心念,太阿和七星都轻轻低吟了一声,似乎是在印证武悼的猜测。神兵有灵,伴随着武悼修为的精进,日夜陪伴之下气血真力反复浸透,它们也在一点点的变强,仿佛静待破茧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

    …………

    迁入宴,放鞭炮。

    热热闹闹吃宴席。

    新居很大,韩校尉也是一份大手笔,当初直接将这个占地面积大约在两个足球场大,内部有池塘有小园林有小楼的宅子赠予了武悼。哪怕现如今诸夏是地广人稀,但繁华地方的宅邸,附带的资源,总是值钱的。

    前来贺喜者不少。

    不过武悼却得了清闲,因为都是武父在处理接待宾客的琐事。

    不过让他有些郁闷的是,自从订婚的事情确定下来后,连素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在躲着他,就连迁入宴她都没离开武馆,貌似是在忙什么重要的事情。至于是什么,武悼询问过一次,结果被笑眯眯的母亲压了下去,让他别去打扰人家姑娘。

    总之气氛来说十分的和谐自在。

    大伙就是亲朋好友,热热闹闹的聚一起吃顿饭。

    梅夫子还很感兴趣的和武父聊了一下书斋的事情。

    谈笑风生间就给还没开张的书斋,拉了几笔有关于玉山书院文具的订单,而韩校尉也适时提点了一下,在玉山官差行事的一些规矩。这无疑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武父知道这都是因为武悼。

    武者圈子,强者为尊,具有更多话语权和相对应的责任,这是从后宋时代就流传下来的规矩。这看起来似乎不太靠谱,但每一个足够强大的启藏武者,别的不说,心性绝对是没问题,结果就是这规矩带来的效果往往不错。

    至少比单纯看血脉要靠谱的多。

    很快,沏上好茶的武悼,就带着几人到风景更别致的小凉亭去议事了。

    “我是不是该说恭喜心卓你双喜临门?”

    韩旗笑呵呵的端起了茶杯。

    “阿弥陀佛,何止是双喜临门,小僧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心卓大喜之日。”不斩和尚双手合十,也是由衷的恭喜好友。

    “伱这酒肉和尚。”

    梅摘星一边忍不住摇着扇子笑骂了一句这秃驴。

    不斩和尚可没有那么多忌讳,酒肉他都来者不拒,用这秃驴的话来说,就是佛祖已经在自己心里了,何必拘泥于外物。也难怪他能和正阳子成为好友,这一僧一道都是不拘泥于外相的存在。

    可惜的是,此刻正阳子并不在场。

    不过他也是通过电话给武悼道喜了一番。

    听正阳子的口吻,他最近突破在即,短时间内是没法离开宗门了。而不斩和尚也是形成匆忙,从宝藏中得到好处的他,也是准备拜访完武悼就去准备突破。

    毕竟是有着完整传承的宗门子弟。

    绝大多数瓶颈都有可参考的前辈经验,资源更是不会缺少,真正限制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的毅力与心性。

    诸夏宗门属于是,那种不声不响就会给你蹦跶出一个怪物的类型。

    不说镇压天下吧,但在一个时代中绝对是留下名字的那种。

    真的要说起来。

    武悼这种才是真正的稀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传承,又得两口神兵相助,如有神助般一路冲到了启藏。

    而被众人打趣的武悼这边也不恼,笑呵呵的给他们都倒上了茶水。

    “我这喜是,有些是真喜,恐怕有些还是喜忧参半,得赖韩校尉这位老前辈,好好替我参谋一二才行呢。”武悼话里有话,给他们沏茶结束后才是拂动衣摆坐下。

    韩校尉也没有卖关子。

    直接说起了武悼即将右迁的官职。

    武悼目前的是玉山肃武堂巡查校尉,因回收宝藏,勇斩鬼神,清理乱象,安宁一方,得上官保荐,右迁浦海肃武堂绣衣校尉。绣衣校尉的职责和巡查校尉基本一致,四处出击处理武人乱事,除此之外,绣衣校尉还兼顾了监察浦海部分武人机构的职责。

    这里就要提一下浦海肃武堂的结构了。

    像是浦海这种大城市。

    校尉不再是最顶级成员,而是都督,在两都还有大都督。

    一名都督手下往往是配备九名或者二十八名肃武校尉,这些肃武校尉实力普遍在启藏中段,在他们之下就是绣衣校尉,虎贲校尉等寻常岗位。

    至于更下面,则是飞鹰司的职责。

    一般来说,肃武堂是能直接调动飞鹰司力量,而肃武堂则一定程度上受镇魔司调动,这三股力量又向两都负责,地方和中央的较量在它们中体现在人事变动上。至于军队,则是另外一股力量,除非战争,不然极少插手事务。

    云州等地无战事。

    但因为要支持瀛州在太平洋方向上对抗新伊甸联邦,也是设立了海师,随时准备支援战事。

    虽然极少过问,但在一州之地上,军队依然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炽落凤就是最典型的代表。

    事实上军方除了炽落凤之外,也存在着许多高手,只不过往往没有世家和宗门的武道强者那么出名,比如某位精通暗杀的启藏九重刺客,寻常人根本没听说过他,更不用说了解他的强弱和武功了。

    武道右迁绣衣校尉,实际上是有些超标了。

    按照他明面上的功绩。

    武道应该是被提拔到和韩校尉差不多一个层次的地方校尉,总领一地武人事务,历练一番后才会根据表现,是否被继续朝上提拔,如何提拔。

    哪怕上官知道武悼有启藏一重就弄死启藏六重的力量,也不会操之过急,给对手留下把柄。

    所以绣衣校尉这个肥差空缺本应该是轮不到武悼的。

    但在运作的时候,不知道左家是哪根筋错了,在关键的地方稍微推了一把。几位肃武校尉把武悼的名字念出来,想着对方应该会反对,就都没吭声,然后这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

    听到这里几人看向武悼的目光都像是在看福星。

    这种事情只能说运气了。

    不过运气太好可能也会招惹祸事。

    对于武悼来说,绣衣校尉这一官职,其实是有两个坑。

    韩校尉给他说明白了。

    第一,这个官职本来是不属于他的,而是浦海某位世家人物应该上任,武悼好运把人家内定的职位给挤掉了,典型的还没入职就可能就同僚之间关系颇为微妙了。第二个则是因为裙带关系,武悼去的地方,亲近他的力量会使不上力,帮衬不了。

    这两种情况,无论哪一种,都可能让启藏二重的武悼陷入麻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玉为信

    “要是我放弃这个官职,会怎么样?”

    武悼这边沉吟了一会,半开玩笑的如此说道。

    “何至于此。”

    梅摘星知道这是一个破局的最极端方法,那就是我直接不和你们玩了,盘子都没有砸掉就辞别,这其实挺不明智的,为了武悼的前程他是绝对会劝诫,因为这会直接毁了武悼的功名官位,落井下石者只怕不在少数。

    况且……

    那可是绣衣校尉一职啊!

    绣衣明面上朝上,只需要再跨越两个层级的官职,那基本上就是一州武人权利的巅峰!而武悼今年十七岁,启藏一重就能弄死启藏了六重,这什么概念?这等同于,在两年之内,武悼只要不夭折,他百分之百会踏上肃武校尉一职,能顺利转入镇魔司,承接诸夏武魁计划的培养。

    这样一个位高权重,实力强大的武者在自己这边。

    最直观的好处就是。

    武悼绝对能照顾到帮助他的那批人,往高点说理想抱负,庸俗点就是子孙富贵,再不济也有金银美人是吧,他们愿意在世家的强大压迫中撬动裂缝,制造机会,搜罗人才,图的不就是大争之世的生前身后名。

    而看似莽夫的武悼也能嗅到这种气息!

    别说他自己都不愿意停下了。

    他要是停下来了,恐怕身边聚集起来的关系人脉,瞬间要散一小半。

    哪怕是单纯的自私自利为了自己,武悼都觉得绣衣校尉这一职责自己不能放手。等他去把浦海肃武堂的武库搜刮干净了,然后就一拳一个看不顺眼的狗东西,全给他们锤死,在这之前就锤个半死吧。

    嗯!就这么决定了!

    最粗暴简单的思维滑过肌肉大脑,武悼这边也不再啰嗦,直接把这事翻过去了,只说了一句自己会按时上任。

    对此韩旗和梅摘星交流了一下眼神。

    这两人眼里是浓浓的怜悯,他们觉得武悼这一过去,怕是要化身锤子了,谁是钉子他锤谁。一个表面上才启藏二重的绣衣校尉,实际上能斩杀上司级别的武者,这可真是一个冷笑话。

    不斩和尚这边顺势告辞了。

    他得回摩柯寺寻求突破,和正阳子一样要闭关一段时间。

    临走前不斩提醒了一下众人,最近来寺庙烧香拜佛的人突然陡增,寺庙的香火钱都收的有些手软,韩校尉应该留意一下玉山乃至整个云州境内的阴祸,免得酿出旱魁那种恐怖的妖魔出事,直接烧的一州土地遭大灾。

    当今寰宇。

    灵气复苏已经到了一个阶段。

    这个阶段目前最高能够容纳天人境的存在维持巅峰,诸夏七十二州省尚且能维持平稳,等监天司所预测下一波大潮涌动,那些历史长河中真正的老怪物才会复苏,特别是赫赫有名的大妖魔们!

    “终究是要靠镇魔司,仅凭肃武堂的力量,捉襟见肘啊。”

    送走不斩和尚后,剩下三人气氛稍微的低沉了一些。

    “镇魔司,其忧患怕是比肃武堂还严重。”

    梅摘星晃动折扇摇头。

    镇魔司在灵气复苏之前,被世家安插打入了太多钉子。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武师盟纳为己用呢?武师盟的武者们尚有进步空间,又属编织之外,以功法和资源为驱策,让其在一州之地内作为眼线专看阴祸,总比现在的效率低下要好很多吧。”

    武悼觉得把武师盟抢过来,问题就解决了。

    韩旗和梅摘星一寻思,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这股已经被整合起来的力量虽然是松散庞大,但也有它的用武之地啊。

    至于背后世家什么的,能抢走就是我的,不服你也派人来抢。

    韩旗眼中精光一闪。

    看来等连平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少不得要联络朋友,多弄点启藏过去把武师盟的硬骨头都给围殴了。

    “对了,心卓你打算什么时候完婚?”

    梅夫子忽然关心起了武悼的人生大事。

    “短时间内应该没打算,至少也得等事业有成吧。”武悼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既然要成亲,自己到时候定要给小师姐最好的。

    他相信自己办得到。

    听到他这回答,梅夫子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浓郁了起来。

    “伱是不是该和我说些什么呢?”

    “说啥?”武悼脑子一时间没有办法拐弯,傻呵呵的笑着。

    “……”梅摘星的表情顿时变得像是刚刚品尝了原汁原味的九转大肠,而且还是越南绿色大肠的那种。

    “傻小子,天地君亲师,玉衡他勉强能称为你师,你唤连馆主岳父,玉衡自然也当的起咯。”韩校尉适时的帮腔,从他们这个集团的利益角度出发,他也是支持武悼娶了梅孤雪。

    自古以来,诸夏最靠谱也是最不靠谱的关系,连襟。

    事实上也能看出。

    武悼身边走的最近的三位女人,实际上是代表了三个方向,厚此薄彼那是万万不行的,不然等核心利益集团愈发庞大,能够操作的蛋糕越多,以武悼为主位的人们就会愈发不放心。

    糟糕的事情还没发生。

    经历过官场斗争的梅摘星和韩旗都决定将这个苗头扼杀。

    “唔,梅师……”

    “别问我,你啊,自己找个机会,和孤雪说去,仔细想想自己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她可是委屈得很。”梅摘星眼睛一瞪,睁着眼睛开始说瞎话,好好的粉饰了一下女儿那点傲意。

    “是是是,是心卓思虑不周了。”

    武悼赔笑着给梅夫子倒茶。

    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梅师为什么选择了自己,但既然是有感觉,那他也不会故作清高推辞。

    梅孤雪那个凄美赛雪的孤苦气质。

    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呵护,占有她的独特之美。至于更多的,那就不能细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至此,梅摘星才是露出了满意之色。

    总算是把武悼哄到这上面来了,至于剩下来的就看这个家伙的脑子转得够不够快了,估摸孤雪也不会真的刁难他,女生的胳膊都是朝外拐的,若是真的刁难,她怕是第一个急眼的,轮不到其他人。

    六月廿四,立秋,忌安葬,宜开业。

    搬入新家数日后。

    武家书斋开业。

    前来祝贺者不在少数,即便是短视浅薄之辈,也能从来客的身份地位上知道,这家书斋不好惹,下九流的人物都远离点,免得冲撞了贵人。

    武父整个人仿佛焕发了第二春,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而连素娘在武悼练武之余的陪伴之下,总算是不再躲着他,表示自己正在亲手绣嫁衣,她要给自己绣一套最美的嫁衣,到时候穿上给武悼瞧瞧。

    对此武悼只想说一句,得此妻,夫复何求。

    时光如梭。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一,一般来说初一十五一般人家都不会选择远行,避免是路上冲撞了什么。武悼就无所谓了,他是去上任,况且还是斩杀过失格鬼神的武者,路上没东西冲撞到他,那些玩意才是要烧高香感叹自己的好运。

    对于父母来说,自然是不舍的。

    在他们看来,这才安顿没几天,儿子就又要跑出去,身为武者肯定是少不了斗争,怎么能叫他们放心。

    但态度上双亲还是支持武悼的。

    既然自己的孩子能高飞,那就放手让他去飞,看看他能够做到什么样的成就。他们也暗地里劝诫武悼,如果感觉不行随时收手回家,千万不要白白把性命搭了进去。

    武悼嘴上答应,却也是知道,只怕需要拼命的情况不在少数。

    他不怕就是了。

    对武者来说,越怕就越容易死!

    今天前去浦海上任并没有搞什么排场,武悼低调让白司鱼在浦海替自己找了租赁的房子,准备是带上刀剑,普普通通的去上任。他其实很喜欢这种用双腿丈量大地的感觉,仿佛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辞别了家里人,和小师姐拥抱了一番后,慢慢的汇入人流中的武悼步伐情况走向玉山之外。

    在离开玉山的某大道古亭处。

    武悼被拦下了。

    梅家的侍女娇滴滴的柔声道。

    “武公子,我家小姐已在此等候多时,请进凉亭一叙。”

    梅孤雪知道武悼要去浦海了,便是托人和他约了一个地点时间送他一程。武悼进凉亭,见到了梅孤雪,她正柔弱无骨似的靠在亭柱上,清冷幽寂的整个人与世无争一般,端庄美目轻轻的望向了他。

    她所在的空间内,气氛似乎变得寂静了起来。

    武悼的到来打破了这汪死水。

    “我听爹爹说,你去浦海,短时间内不回来了,也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梅孤雪直勾勾的盯着武悼。

    她今天似乎少了一点矜持,少了一点端庄,像是一个见到男朋友的女孩子一般,不经意间显露出一丝在意。

    “没错,所以我为师姐准备了这个。”

    武悼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梅姐姐。

    “里面是我亲手写的三书,剩下的待我回家,一并向梅师补全。”

    “你觉得我会答应?”

    梅孤雪表情没有变化,但被扰动的死水气氛明显是活跃了起来,而且她拿到这三书后就没有松手的意思。

    “师姐若不答应,大可撕了三书。”武悼洒脱一笑。

    文艺少女的性格其实还是挺好懂的。

    “君子可欺之以方,小女子亦然。”

    梅孤雪水汪汪的明媚眼眸瞅着武悼,像是要把他彻底刻在心中一般。最后她转过身去,不再多看武悼,只给他留下一个美丽而遥远的背影,听不出情绪的平淡声音再度响起,却是要送客。

    武悼知道她可能是生气了,他今天确实有些唐突。

    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梅姐姐应该挺暗爽的。

    武悼这边刚走出古亭没有两步,侍女却是追了上来,手里捧着一条精美毛巾,上绣吉祥纹路。

    “武公子且慢,我家小姐说,天气转凉,公子勤于练武,身强体健,却也要注意防寒保暖,免得伤了身子叫人挂念,这围巾可叫公子惦记着嘱咐。”

    武悼微微一笑,开心的接过了这条一看就是梅姐姐亲手织就的毛巾,这女红手艺一看就要比某条柴犬强多了。

    “请将此物转交于你家小姐,就说今日之誓,必不忘,待心卓归来,玉璧合,则誓成。”

    从怀中取出一块少了一半的貔貅玉石,武悼将其作为信物交于了梅孤雪。

    值得一提的是。

    这成双成对能咬合的貔貅玉石,还是梅夫子给他的迁入礼。武悼觉得质地不错,还是能合在一起,干脆就作为信物了。

    随后武悼就走了,没有丝毫留恋的意思,大步向前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小姐,武公子走了。”

    “哦……”梅孤雪握着一半的貔貅玉,魂不守舍的轻轻应答。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你说,我要是让他别去浦海,他会留下来吗?”

    梅孤雪在武悼走后,身上的气质陡然间急转直下。

    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冷清幽寂,现在则是冷得让人难以靠近,仿佛在面对深山中失去阳光照射的刺骨寒潭。

    “小姐……”

    “我知道他肯定是不会的,因为这就是他,就算没有父亲他们的助力,这样一个男子也不会甘于止步。”梅孤雪自问自答着,对武悼的了解是极为透彻。

    可是在意上了,就真的不希望武悼以身犯险。

    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梅孤雪握紧了貔貅玉,她这个时候才是转身过去,望向道路的远方。虽然知道他已经走远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

    结果,却意外的看见了武悼的身影。

    他似乎是折返了回来,见梅孤雪转身了,在道路的尽头开心的奋力挥手,才是放心的离去。错愕中的梅孤雪嘴唇不自觉抿紧,气质又寒转暖些许,将三书和貔貅玉亲手收好,才是语气如常道。

    “回府。”

    梅孤雪的唇瓣似乎有朝上翘起的趋势,但还是化作平常的模样。

    而武悼这个时候已经是身法极快,爆发起了速度走直线,他难得一个人出来,准备释放一下野性,做一下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想做的事情。

    他要扒火车去浦海!

第一百三十章 狂徒

    其实武悼此刻的心态,就和开宝马的人,突然看到一片瓜田,忍不住想偷个西瓜回忆一下差不多。

    上辈子看着铁道游击队扒火车。

    当时武悼就想,要是有机会自己也要飞身跃上火车,过一次瘾。

    所以这次去浦海上任,他谁都没有告诉自己要怎么过去,就是为了扒火车!为了计划成功,他还特意找了火车铁路图看了一宿,确定了方向和方位后,便开开心心的做了准备。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到一次鱼儿上钩,找到一根形状不错的树枝,丢鞭炮嘻嘻哈哈炸翔,本质都是差不多的。

    武悼很快就等到了他想要的火车。

    这火车的速度飞快,风声呼呼,隆隆做响,在这块平地附近可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普通人想上去,难度极高。

    并且一旦失败就可能缺胳膊少腿,倒霉一点的估摸全尸可能都困难。毕竟火车开足马力带上的力道,撞一下普通人的身体就和破沙袋一样,轻松就会被打碎。

    但武悼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火车疾驰而过,他短时间内爆发出来的速度甚至要比火车还快!

    简单的助跑达到同等速度后,武悼脚一蹬,轻巧的跃上车厢顶部。气血劲力一抓,整个人便是牢牢稳稳的坐在了火车顶上,丝毫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甩下去,他甚至还能随意调整坐姿,享受贵宾席位的待遇,吹着风观望沿途风景。

    顺带一提。

    这种蹭车方式,在诸夏武者中一度非常流行。

    主要是它能逃票,对于武者来说肯定不差车票钱,但侠以武犯禁,挑战规则权威带来的快感,可比票钱爽多了。

    武悼这一上车,还没怎么享受,就感觉到了丝丝不对劲。

    距离他大概有四节车厢左右,好像是有几个道士,他们身上的气息还是很容易辨认,而对方啊似乎也发现了蹭车的武悼,双方都是观察了一下彼此,然后就相安无事了。

    这群道士好像是要去处理事情。

    武悼的感知能够敏锐的捕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都不是很稳定,实力只能说是一般般,并不是战斗过后的模样,而是心神不宁所导致。并且在上车的时候,武悼似乎隐约听到了,龙脉这两个字。

    道士?浦海?

    龙脉?

    还真是多事之秋啊,地方的宫文报纸上这两天才报道了鬼村、纸人、五猖神作祟等事情,提醒各地百姓小心,如有发现立刻上报飞鹰司。结果浦海这个最稳定的州府现在似乎也有问题发生,这份安稳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按照肃武堂内部资料。

    武悼是知道,下一次灵气大潮的拍击,那些蛰伏的妖魔才是真正的爆发动乱,甚至会出现残害一城百姓的情况,这些都是有史可查的。

    好在这诸夏就像是滚滚向前的火车。

    并不是固步自封,停滞在原地,而是在不断前进变强。

    这妖魔要是想再像从前一般随意制造动乱,以百姓为血食可没那么容易了,诸夏这么多年传承不绝积攒下来的武道强者,绝对能给妖魔们带来无尽的痛苦!无尽的惊喜口牙!

    武悼这边坐车顶欣赏风景,逍遥自在。

    车内的道士一开始还有所戒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见武悼真的只是来搭顺风车的,也就慢慢的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他们一行人是云州道门专精于风水的道士,来自各个宗门道观。

    实力普遍不强。

    但在天轨地仪方面的造诣,都是极高的。

    这群道人受镇魔司之邀,在云州数地辗转腾挪,勘察地脉,测定龙脉,却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这个秘密不仅事关龙脉,还牵扯到了左家,其涉及范围之广,水之深,让这群道士感到了寒意。

    他们好像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而要命的是。

    联络他们的那位镇魔使,在六个时辰前就已经联系不上。

    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为了避免不测,道士们干脆是聚集在一起,坐在人多的高档火车上,准备直接进浦海,只要他们进了浦海那么牵扯过多那些人还不好动手。再怎么说浦海都是诸夏大都市之一,在那里发生当街惨剧,怎么都说不过去。

    武悼的出现完全是意外。

    还差点让这群道人以为他是要动手的信号,直接和武悼这边对峙了起来。

    也亏得武悼心情不错,瞥了这群家伙一眼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不然铁定是要起冲突。尚不清楚前面那群道人的戒备是啥,武悼这边逃票坐火车白嫖了一段车程助力后,在一个拐弯处确定了直线距离离浦海不算远,便身形如大雁一般飞跃离开了火车。

    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是钻入了一侧的山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武悼这边离开后。

    车厢内的道人们不禁是更加放松了,但同时心中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那武者只是搭便车?”

    “看起来是如此,并非探子,也没有深入窥视我等布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各位师兄弟,我等还是尽快赶往浦海,商量对策吧。”

    “诶,长弓道人去哪了?”

    放松下来的道人们相互交流攀谈,眉宇之间的忧色更迟迟没有散去,他们很快就注意到其中一位道士不见了,还没等他们面露狐疑之色,旋即脸色骤变!

    “不好!!”

    下一刻空气中传来了恐怖的尖啸。

    从一侧的山林中骤然间窜出数枚火箭弹,眨眼的功夫飙射而来,道人们的所有手段尚未来得及施展,就在轰天的爆炸的中被准确命中的火箭弹给送上了天!一瞬间火车像是失控的野马,中间猛然凸起脱轨飞向半空,然后重重的落在大地之上,疯狂的朝前横推!

    道人们所在的车厢被炸了个稀巴烂。

    即便侥幸存活,也是奄奄一息。

    以此同时,从山林之中,多位明显是带着军伍气息的人领头杀出,手执兵刃和枪械,对着幸存下来的道人们进行补刀。并且在补刀结束后,还放了一把火,将车厢的一切烧的干干净净。

    整个袭击的过程简洁明了,快到了像是安排好的剧本一般。

    这些个武者动用了官方严格控制的违禁品,利落解决掉了所有道士,全车压制补刀,最后确定所有道士都已经被击杀,便有条不紊的撤离了。

    列车官此刻惊魂未定。

    头破血流的他侥幸存活了下来。

    在惊恐和大伙中看见了正在撤退的人影,他试图伸手去够着车载电台,最终好不容易够上了却一头晕死了过去。

    这起发生在浦海远郊的惨案很快就被当地执法机构察觉。

    当地飞鹰司抵达现场的时候,着实是两眼一黑,脸色苍白,知道自己今年的奖金都要被扣干净了。而在简单的救援勘察过后,得知这里是被火箭弹给炸过,更是丝毫不敢隐瞒,立刻是上报。

    现场的死伤可谓是极为惨重。

    除了道士们所在车厢团灭的连渣都不剩之外,其他车厢的人员多多少少都在脱轨火车化身洗衣机的搅拌之下重伤或者丢了性命,有些车厢内部的画面极为惨烈,活像是一个充斥着残肢断臂的屠宰场。

    这等法外狂徒,行事如此肆无忌惮!

    次一批抵达现场的肃武堂校尉脸色极为难看,他们已经确认了袭击火车用的火箭炮,是出自诸夏的烧夷项目。

    军方也被卷入了这起事件。

    即便来自军方的一位偏将军一再强调,绝对不可能有违禁品从军中流出,但面对军方烧夷项目出产的火箭弹,这位将军的辩解显得异常无力。愤怒的军方对此不再过问,表示会通过军事法庭自证清白。

    而后续的调查,更是连袭击者的身份都搞不清楚。

    那位幸存下来的列车官,他在大面积烧伤感染的折磨中挺了过来,为后续调查提供至关重要的线索,他所看见的那批远遁者,所用的身法和道门有牵扯。

    这些对于武悼来说,也是抵达浦海后陆陆续续才有所耳闻。对于他来说,当自己坐着小公交进入浦海时,是高楼大厦林立,园林美景不绝于目,各种机械装置制造的投影,即便是在日光之下,辉光也清晰可见。

    诸夏的能工巧匠所创造出来的中式大都市,处处充斥着大气之美,特别是在建筑的花纹上,几乎是做到了巧夺天工的层次!

    一方花纹分三层,九种变化。

    光影、色彩、距离、角度的把控着实将匠心发挥到了极致。

    用最直白的手段炫耀这这个城市的繁华。

    这一刻武悼也不禁心中叹服。

    上辈子的城市的主题是霓虹森林,多多少少都带着西式洋楼的味道,眼前这个都市虽然很陌生,主题是飞檐和纹藏,但一眼就能够从文化的传承上感受到,这就是诸夏人创造出来的大都市,自己愿意住进去。

    呼啸而过的飞鹰司警车排成了队,道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

    武悼丝毫没有意识到。

    自己刚刚搭便车的那辆火车,已经是遭了大祸,若是他再晚上个一刻钟离去,必然会被卷入大祸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试图刁难

    和武悼印象中的公门地址不同。

    浦海肃武堂总部是在一处园林之内。

    初次到这里,瞧着这里车水马龙的场景,武悼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来到了某私人开设的度假休闲园林。向一位看上去是来办事的路人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就是肃武堂总部,之所以如此热闹,一个是因为浦海大小事务有求人办事的地方,找肃武堂肯定没错,而另外一个好像是今天出了什么大事,大批捕头校尉都紧急出动了。

    不得不找了一些人来临时顶班。

    从这个人的描述间,武悼似乎嗅到了一种很熟悉的味道,吃空饷。

    肃武堂校尉的福利好啊。

    不仅是有各种报销,除了俸禄之外,还有季度奖金,政策福利,家属优待,如果要落户浦海的话,买房子几乎等同于白送,更不用说生活上的便利安排。

    也难怪有人抢着要来挂名了,哪怕是文职。

    启藏武者就更不用说。

    对于财大气粗的州府来说,用房子和待遇能拴住一位启藏,变成自己人的话,那可不要太赚,就算不赚,只要能消除掉一个不稳定因素,对于浦海来说都是血赚的。

    武悼能理解。

    这座城市只要稳定,那么它无时无刻都在产出交换海量的财富资源,而掌握着这些财富资源的人,对于身外之物真的已经不太在乎了,估摸在他们眼里就是单纯的数字罢了。

    一种渺小感忽然充斥了武悼的心中。

    当千万级别的人口的日夜不停创造出来的财富概念摆在你面前的时候,真的是容易产生自己从秦始皇时代开始干活,干到现在恐怕都是一个笑话的想法。不过武悼很快就调整好了这种不健康的心态,自己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较劲,他是武人,武人该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冲击极限之路,拿到最强的称号。

    而剩下的,都是绝强力量的附带品。

    进肃武堂总部,在一间茶香弥漫,人员零散的办公室内找到了正在赏花鸟的坐班人员,武悼递上了自己的介绍信。

    “你好,我叫武悼,表字心卓,是从玉山调任过来的巡查校尉。”

    “哦,同僚啊,稍等稍等,请坐请坐。”

    本来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坐班文职,听到武悼是巡查校尉右迁,明显变得热情了不少,很客气的请武悼坐下自己就是翻找起了资料。

    片刻之后,这文职人员露出了一丝歉意道。

    “抱歉啊,武兄,你不在调任名单上啊。”

    “嗯?”

    “这样吧,伱瞧,没名单的话,我没法给你建立档案,武兄要不去司吏那里开一个证明?证明一下你是新任绣衣校尉,这样名单也好办啊。”这文职热情的给武悼指了一条路,笑呵呵的端起了茶杯继续品着香茗。

    武悼闻言脸上友好的微笑慢慢收敛。

    一只手按在了眼前这套珍贵的金丝乌木茶盘上,轻而易举的按出了一个手印来。

    “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诶,武兄这是什么话,我好意提醒你该怎么补救,你非但不领情还要迁怒于我?怕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这文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还是镇定的面对着面无表情的武悼。

    而武悼咧开嘴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道。

    “我看你这傻逼坐班是坐久脑硬化了吧,你说我不在调任名单上,却能一口说出我即将调任的官职,真以为别人和你一样蠢吗?”

    “没,没有,武兄你怕是听错了……”

    武悼没有废话,而是一把拽住这个文职的衣襟。

    凑在他的耳边很是和善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着踢皮球来刁难我的话,最好掂量掂量一下,一个启藏武者不小心错手把文职打死的惩罚是什么,我知道你肯定是走后门进来坐班的,上头打架你参与进来怕是有命争没命去享受。”

    武悼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家伙准备是来刁难自己的。

    如果自己没有抓到他的言语漏洞,搞不好还真的会被当皮球踢了。这种踢皮球循环,着实是恶心,但也得看对象,显然对于武悼就不好使。

    文职听到武悼这凶残话语,目露凶光,不禁是打了一个冷战。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哪能和鬼神武者搏杀的凶人对视。

    他被击中了软肋。

    确实是有人要他刁难一下即将右迁的玉山巡查校尉,但万万没想到是这活却是让他招惹上了眼前这个看似文雅的活阎王。人家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要参与到这种事情里,就要做好承受怒火的准备。

    武者之怒,岂是常人可以承受?

    别的不说,武悼如果真的记恨上他了,总能找到他落单喝花酒的时候,到时候悄无声息弄死,直接毁容撕碎丢黄浦江里,怕被发现的时候都不知道被冲到哪里了。

    诸夏最不能得罪的群体之一就是武者。

    脾气太爆了。

    说弄死你可不是气话,而是会付诸实践的。

    “那个,哈哈,武兄,要不你先喝杯茶?我再去瞧瞧,刚刚是我看漏了也说不定,你不知道这两天事情多,这名册可能弄混了。”

    “那就麻烦老兄再好好看看了。”

    武悼见这个家伙识趣的怂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给他按了回去。

    识趣的文职很快就找到了武悼的名字。

    “哎哟,你看,我就说是册子出了问题,忘记换了。武兄是从玉山右迁来浦海的啊……”

    文职下意识的抖了起来,习惯性发表一下瞧不起浦海之外的话语。

    却瞥见了武悼的神情立刻是理智的把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恭喜恭喜!武兄可以去梁校尉那里报到当差了,以后梁校尉就是你的直隶上官,有什么都请和上官打一下招呼。这绣衣校尉可是美差啊,怕是从今往后,有不少人想托您办事呢。”文职小吏对着武悼就是一顿吹捧。

    这吹捧虽然是有些捧高的意思,但却也是实话。

    一般情况肃武堂都督是不管事。

    实权都在二十八位肃武校尉手中。

    而执行者实际上就是绣衣校尉等一干中坚力量,有句话说的好,叫县官不如现管,许多人求人办事,都是求到现管的头上。

    武悼盯着这个家伙把手续办好后,才是满意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准备去找这个梁校尉了。

    等这几欲择人而噬的凶人离开后。

    文职才是擦了一把冷汗瘫坐在椅子上,接着忍不住灌了一口热茶,才从那种抑制不住的心慌惶恐中慢慢恢复过来。

    ‘真邪门,这人怎么这么凶?’

    武悼给他的感觉就是凶,虽然带着书卷气,可靠近的时候是一股要将人整个吞噬掉的凶暴,属实是让人感到莫名的惶恐不安。就像是自己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和人对簿公堂的时候,面对头戴獬豸冠的主判大人一样。

    那股威势,确实是有些不合常理了。

    文职在武悼走后说实话是有些想报复的恼羞成怒心理,但转念一想这凶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色,主动去报复说不定要被真的锤死。

    ‘算了,还是先等等。’

    ‘这新上任的绣衣校尉一看就是个莽夫,又抢了人家内定的官职,指定没有他好果子吃。’

    ‘等有机会再落井下石。’

    ‘没机会的话就躲远点好了,这武心卓,莫名渗人。’

    这么一想文职的心理的郁气倒是散了几分,第一次见面有所不快,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会真的说搞得异常难看呢。不过他未能成功刁难武悼,给他弄成皮球,这事没有办成,还是得和拜托者说道说道。

    文职将手伸向了电话,拨通号码。

    “诶诶,许公子吗?哎哟,真是对不住了,您的事情……”

    阎王好说,小鬼难缠。

    武悼今天碰见的小鬼他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真的要对付这种人,找个机会捏死不要太简单。而且武悼发现,好像自己在恐吓小人上,格外得心应手,就有一种本能的感觉,大概就是狡诈恶徒,奸邪之辈,见到自己就该害怕。

    难不成是自己屠出直觉来了?

    欠屠的家伙见到自己就会本能畏惧?

    只能说武道之路,很神奇吧。

    肃武堂总部的校尉今个并不多。

    至少武悼见到身着对应花纹制服的校尉不多,就算是见到一两位,也是神色匆匆,似有急事要处理。

    而他拿到总部调令后要去见的那位梁校尉并不在总部。

    而是在浦海宝山坊市。

    浦海这么大,肃武堂除了一个总部之外,还按肃武校尉的名额设置了分部,以方便校尉们可以更快更好的处理辖区内的大小事务。而宝山坊市所在的位置,是直接挨着长江出海口,地理位置优越,职位的油水自然也是充足。

    而且因为靠着长江口的缘故。

    这块区域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极为复杂,因为管控力度有限和某些需要,大小帮派再度出现了。

    玉山那里不同。

    在玉山肃武堂、飞鹰司和各家武馆是能吃掉玉山小城所有区域的。

    但浦海不同,浦海太大太复杂了,在各种缝隙地带就有帮派的生存空间,它们就是各大势力的黑手套,就像是套娃一样,你卧底我,我反间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十七岁的绣衣校尉

    宝山坊市。

    作为浦海二十八坊市之一,武悼在这里享受到了交通拥挤,这个只有诸夏超级繁华地区才会出现的现象,进一步说明了部分区域内有车人的数量之多,并且由于交通法规的不完善,时常能够看见马路上出现速度与激情的场面。

    这么说应该是夸张了。

    但挤上公交后。

    武悼确实在路上见到了几起刮蹭碰撞车祸,只是都不怎么严重,不差钱的车主们更是没有丝毫要向对方索赔的意思,而是开着车窗互相报身份,确定差距不是很大,就互相问候了一下对方的车技和家属。

    如此和谐的画面。

    武悼看了直呼文明,不愧是浦海,问候对方全家都这么文绉绉,换他上去非得给对方喷的怀疑人生,血压拉满,破大防,然后再用拳头给他进行拳拳到肉的素质教育,让对方明白生命的可贵。

    抱着旅游看戏的心态。

    在经过差不多两个半小时的停停走走车程后,武悼终于是来到了宝山坊市分部。和其他坊市不同,宝山坊市有着非常明显的风格,那就是和水相关,也许是临近长江口的程度,这个地方的下水道和道路清洁工作都做的很不错。

    至少路上的垃圾是几乎为零。

    按照司机的话来说,这是避免长江出现问题的时候,江水倒灌进宝山坊市,下水道堵塞失效而造成内涝。

    而为了避免下水道出现异常情况。

    坊市每个季度都会花大价钱,雇佣武者保护水利人员进去工作。灵气复苏后,那些被武者压的抬不起头的妖魔鬼怪都喜欢朝下水道钻,不定期清理的话很容易像是养蛊一样,可能会在地下养出一些画风猎奇,能力诡异的玩意来。

    武悼初听闻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这诸夏的妖魔鬼怪在大城市里混的是真的惨啊,而且还几乎没办法朝没人的深山老林的跑,因为大部分妖魔鬼怪修炼变强,都是和人息息相关,离开了人,对于它们来说,简直是不能忍受的自断一腿。

    人道昌盛,妖邪退散!

    现如今的诸夏人道可以说是格外昌盛。

    更别说这个庞大至极的帝国,武人相助,天命明确,都等着有朝一日能够彻底的教化寰宇内尚且在挣扎的蛮夷。

    在公交车上的轮放海外军队福利优异,和诸夏王师最近取得了什么样激动人心战绩的宣传轰炸下,冷静的思索着其中水分多少的武悼终于是抵达肃武堂分部。

    这个宝山分部和总部的画风类似。

    都是如诗如画般的园林风光,并且有不少养眼的女官出入,面对武悼这个衣着简朴,风尘仆仆的人,负责接待的女官们倒是没有本地人特有的优越眼神,这种眼神在路上武悼已经莫名其妙的挨过许多次了。

    坐定后随口一问才知道。

    他们这些女官大多是从教坊司来的……

    武悼瞬间悟了!

    难怪女官们都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一般,一个个都礼貌有加,体态优美,气质温顺,他甚至还看见了一些混血女官。女官们也愿意和武悼攀谈,便主动告诉他,教坊司的女子除非有贵人看上,否则都是要通过工作来赎罪还债。

    一般庙堂之上,过段时间都会放一批教坊司女子出去婚配了,诸夏现在恨不得人口爆到三十亿横推寰宇呢!

    至于婚配会去哪嘛。

    就看运气、钱财、关系了。

    基本上都是军中居多,比如说离州和大食这两个苦哈哈的地方。不过偶尔也有运气好的,能改变命运甚至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被比如武悼这样的武者看上。

    武悼恍然大悟。

    难怪这些衣着有着汉唐之风的女官们,特别是那个几分钟给自己换了七八次茶水的混血女官愿意来和自己等候的时候唠嗑,感情自己在她们眼里是香饽饽啊。还是武悼阶级提升的太快,没有太多的自觉。

    绣衣校尉。

    这个官位离一州武人最高权利中心只差几步了,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挤进去了呢?

    况且武悼才多少岁?

    十七岁啊!

    肃武堂宝山分部的绣衣、虎贲、镇狱等校尉,大多都是在三十多岁,年轻点的也都是二十好几,可想而知在女官等人眼中武悼的惹目。

    养眼归养眼,教坊司的女人武悼可不想朝家里领。他是能猜到,教坊司出来的美丽女人,往往都肩负着眼线等间谍职责。毕竟每年,报纸上可都有报道,那些混血教坊司女子,被送回故乡的大场面。

    你说这里没有混着间谍可太天真了。

    不能吃,但养眼,可以享受女官们含情脉脉的眼神。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时爽,不假辞色的武悼心里寻思着,要不要弄一套类似的制服给白司鱼,也让自己过过眼瘾,她算是天然的衣架子了。

    武悼就和她们相互拉扯着,终于是等到了梁校尉的召见。

    “你是武心卓?”

    初次见面,梁书文感叹于武悼的年轻。

    这位上官是明明白白的地方世家人物,蟒袍上多有翡翠玉石,让面相寻常的梁书文看起来不像是执掌一方的肃武校尉,而是一个闲散富贵翁。

    “正是在下。”

    武悼能够观察到梁书文不加掩饰的强大气血。

    感知敏锐的武悼,看见的并不是闲散富贵翁,而是一头慵懒的龙象,真趴在那里不含情感的注视着自己。

    相比起他曾弄死的那个启藏六重镇魔使。

    眼前的上官梁校尉好像还要更凶悍一些,从直觉上来说,武悼觉得除非亮出注死劫,不然是几乎不能威胁到对方。但注死劫这东西太随机了,到现在他都没能搞明白,这股力量该怎么运用。

    梁书文漫不经心的扫视了武悼良久。

    气氛稍微变得有些凝滞。

    正当武悼以为这上官是不是也要刁难自己的时候,对方却是开口了。

    “你很年轻,有大好前途,我就收下了伱这条蛟龙了,绣衣校尉的职责都清楚了吗?”

    “路上已经读过条例。”

    “嗯,宝山这块地不比玉山,这里龙蛇混杂,你一棍子打下去,可能打蛇随上棍,也可能是惊起蛟龙翻腾,你出棍之前往往要小心慎重,至于具体弯弯绕绕的,你自己下去体会询问吧,做好绣衣校尉的分内事,其他随你。”

    这梁校尉出乎意料的好说话,甚至是有些惜才了,虽然武悼是其他派系的新锐,可他没有刁难,还稍微提点了两句。

    但其冷漠排斥之意还是能够品尝的出来。

    武悼拱手作揖,对其行了一礼,算是对这为数不多善意的回应。

    待武悼出去后。

    梁校尉才是提起了毛笔。

    这武悼背景关系几乎为零,又挤掉了自己的一桩好事,既然到现在运作的左家都没有什么声音出来,该怎么做其实所有人都心里有数,他暂时懒得为此费心。

    倒是刚刚发生的火车袭击大案,让梁书文不禁微微叹息。

    这么隐蔽果断的手段。

    藏是藏的很好。

    可在浦海也就那几家能够搞的出来,而且还牵扯到了军方,逼得军方自证清白提前退场。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丘八反应过来,怕又是一轮牵扯不清的博弈。

    所以武悼的事情现在根本不是事,麻烦事很快就会来了。

    武悼这边领到自己的绣衣服,牌子,身份卡。司吏这边本来还想给他配兵刃,安排住处,听到武悼自己已经有安排了,便取消折成了三餐报销了。

    还没等武悼忙完,玉山的电话就来了。

    打电话的是连平,他告诉武悼,自己已经出发准备带人给武师盟施压,而他的堂弟武怏已经是开始习武,看起来毅力和底子都不错,有武悼当初的风范。

    正在接电话的武悼耳朵微微一动。

    却是听到了两个正急匆匆走进分部校尉的交谈声。

    他们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白虎大厅,但声音却是焦急中留了下来。

    ‘火车遇袭?火箭炮、道士?’

    武悼心中不由得一凛,不会那么巧吧?

    数分钟后,利用自己刚刚得到的身份卡,通过绣衣校尉的权限,从接线女官处大约了解了一下最新发生的火车案,武悼不禁是沉默了。好像还真的是他搭便车的那辆火车,现在肃武堂等执法机构,像是疯了一样四处找线索。

    俨然是一个新的大漩涡。

    不过这事好像和自己也没啥关系。

    牵扯不到自己的话,那就稍微远离一些看热闹吧。武悼摇了摇头,不再是关注此事,而是转头打量起了肃武堂武库内,真功的和功勋的兑换标准与条例。

    与此同时,刚刚完成了救援的火车惨案现场。

    一道道暗流正在涌动。

    有暗中观察的眼睛注意到了,虽然所有的道人都已经不幸罹难,但对比车票和遗体,似乎有一位道人凭空消失了。而幸存下来的目击者也提到了,在袭击发生之前,似乎是有武者搭了一下便车。

    调查正在继续。

    乱如麻的局面中,新一轮的较劲已经开始,谁都想更快的找到那个失踪的长弓道人,也希望能找到那个搭便车的武者。

    …………

    …………

    白司鱼给武悼准备的宅子很普通。

    这是武悼自己要求的。

    治安一般,环境一般,条件一般,就是稍微大一些,有地下室,可以让自己平时演武锻炼的时候施展开来就行。白司鱼严格的执行了武悼的命令,没有擅作主张私自添加什么,完全按照他的心意来。

    宅子的地址也在宝山坊市内。

    只要出门右拐一千米,就能到码头,看一看出海口和隔江相望的另外一个坊市了。这里的交通不算太方便,但有车子的话还行,武悼算是非常满意了。

    白司鱼非常能干。

    对于自己的叮嘱的事情没有修改添加,也能够分得清事情的重要程度。

    所以把许多事情交给她,武悼是放心的。

    毕竟一个脆弱身板的秘书,还是一个美娇娘,确实是很难让人有戒备。

    “真多啊。”

    此刻武悼身前摆放着厚厚的一堆资料。

    这些是浦海错综复杂的势力,犬牙交错间的资料,其中不仅是包括了帮派,集团,庙堂,世家,城隍阴司,还有一部分地下的情况,甚至连宗门在浦海设立的据点,都有一定程度的记录。

    而这些,都是白司鱼搞到的。

    瞧着得意洋洋微笑的素衣柔媚少女,武悼忍不住表扬。

    “你不去当特务真的是屈才了。”

    “嘿嘿,谢公子夸,司鱼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将集团常年搜集的信息,稍加整理,提炼出有用的来。”

    白司鱼这话明显自谦了。

    “哦……”武悼眼神微动,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而是认真的打量起了资料。

    他优先看的城隍阴司,因为这事关劫种。

    咳咳,或者说是武悼最优来劫种的一个方向。

    浦海城隍阴司很大,其城隍称谓是鉴察司民城隍威灵公,是州府级别的存在,据说其阴间范围之大,几乎等同于整个浦海和部分长江口流域。并且浦海城隍是实打实的强大,本身实力已经是超过启藏,应该是极境或者天人。

    相比起玉山阴司,浦海阴司至少还是做人的。

    至少有阴祸作祟,鬼神都会出手。

    一定程度上履行了城隍阴司应该做的事情。

    不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玉山阴司能歪成那样子,浦海阴司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从人牙司和帮派所涉及到的包身契约来看,每个月浦海地区的失踪人数,可能有一些是流向了城隍阴司。

    并且浦海城隍算是最消息灵通的存在了。

    因为日游神和夜游神的数量并不少。

    “你觉得浦海城隍阴司怎么样?”武悼询问了一下白司鱼。

    “司鱼了解的不多,不过公子初来乍到,还是稍微谨慎一些好。”白司鱼眼珠子咕噜噜转动,发言委婉。

    “说的不错,但却是废话,说点有用的。”

    “公子慧眼如炬,司鱼都被您看透了呢~~”

    白司鱼窃笑着意有所指,声音娇媚无比,弄得武悼忍不住心里暗骂了一句妖精。

    “按司鱼拙见,阴司这么大,浦海境内阴祸接连不断,怕是出功不出力,公子万不可仰仗阴司。而阴祸的背后,往往和人祸有牵连,担任鬼神之阴鬼,大多和世家有牵扯,甚至本身就是世家之人转变而来,需提防再提防。”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人死为鬼

    鬼,人死为鬼。

    灵气不够浓郁的时候,鬼是没有生存环境的。比如之前太阿中镇压的多臂,奄奄一息到最后出来蹦跶了一下直接灰飞烟灭了。而就算灵气充沛了,鬼这种东西,想要有意识的去控制创造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司鱼说的非常详细。

    简单来说,想变成鬼,普通人得是心性坚韧,不是被武者弄死,而且大概率得是横死才行。因为如果是被武道强者轰杀,气血直接给你脆弱的神魂烧灭,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不存在武者打死了谁,变成鬼回来复仇这样的事情。

    道士就更不用说了。

    人家是专门杀鬼的。

    而修为越高的人,死后就越容易变成鬼。

    这是诸夏中另外一条传承道路,走鬼神或者鬼仙之道,由于这条道路受限很大,而且容易被道士斩杀,武者轰散,基本上是除非没得走了,活不下去了,不然是不会有人去选择这样的道路。

    而且变成鬼后,实际上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不仅是在神魂上有残缺,并且各种怨气戾气会蒙蔽灵智,最多是一周的功夫,从死掉躯壳中出来的鬼就已经彻底和过往没有了关系。

    属于是新生个体。

    或许可能会有某些执念留下来,但肯定不多。

    不然世家早就将城隍阴司这诸夏中重要的一环体系完全掌控了,世家中的武者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后而神魂没有破灭,都会被有意的培养成阴鬼,然后是成为某一鬼神,享用香火,塑就金身。

    但这并不是万能的。

    阴鬼那残酷无比的生存环境,还有阴间深不可测的恐怖,都直接造就了谁拳头大谁能成鬼神,特别是城隍这个位置,基本上都是硬生生杀出来的。

    就算是去请外援都不好使。

    一个阴司成千上万的阴鬼海啸一般扑过来,一个比一个凶厉狂暴,搅和在一起吞噬彼此,然后诞生可怕的鬼王。鬼王接着互相厮杀噬咬,最终那个最强的诞生了就是城隍。

    这是大都市城隍诞生的基本流程。

    更重要的是,成为鬼神之后,享用三牲六畜,瓜果香火,祭祀奉献,阴鬼会慢慢塑形成那个职位的形状,而不再是自己。这是任何一个武道强者都不能接受的事情,真的有那种情况发生,大多数武夫都宁愿一死。

    总比死后还被摆布来的好。

    所以也就世家有条件去创造鬼神了,这是利用世家的荣誉和宗族礼法。

    白司鱼这么一讲解,武悼心中了然,这城隍阴司虽然和世家有牵连,但两者并不是一条心,甚至因为操作问题,可能鬼神恨不得吃世家人的血和肉!

    属实是哄堂大孝了。

    “所以他们图啥呢?制作出一群恨自己的鬼神?”

    武悼不理解。

    “公子,您想,虽然有憎恨,但鬼神是他们想要的模样啊,只要阴司在运转,那受益人最终还是他们,就和浦海只要在运转,世家在此地就绝不会倒塌一样。”

    白司鱼的解释倒是能说的过去。

    武悼只能说,世家和普通人可能脑回路都不太一样了。哦,好像自己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也不太一样,那没事了。

    不过武悼总觉得。

    这么粗暴的制造鬼神问题肯定很大,世家如果在这方面传承不断的话,说不定已经更新出更优化的方法了。比如说把一个孩子从小到大就当鬼神来养,天天洗脑灌输那个鬼神的事迹,说那就是你,说不定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归位了。

    况且诸夏在这方面还无法可依。

    法无禁止,为所欲为。

    在这个存在着超凡力量的世界中,人要是想作恶,着实是可怕无比。

    武悼要是想作恶的话,他完全可以赖在玉山不出来,然后结交韩校尉等人,接着就是鱼肉乡里,当土皇帝,有外人来就收买,到时候谁能管他?

    他强纳一百个美妾,天天在家里开趴都没人管。

    更不用说,在落后偏远地区,武者的地位了。

    白司鱼等武悼的示意后,接着是给他柔声讲解起了其他势力的牵连和交错。浦海的小势力背后都是有集团,庙堂,世家,城隍阴司的支持,俗称收下当狗,去做一些自己可能不方便做的事情。

    执法的时候打狗看主人就好了,大多数人是不会为了自己养的狗和同地位的人拼命的,倒没有必要管太多。

    另外宗门比较特殊。

    大多数宗门在浦海设立的据点,都是简单接待和传递信息的办事处,属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典型,并且宗门往往无意权势。

    所以大多数时候,宗门据点可以无视,但也不要去打砸。

    而且往往宗门弟子下山游历的时候。

    都会请求地方配合,一般类似正阳子或者不斩和尚这类行走下山入世,除了历练都是有一定任务,比如说斩妖除魔,剑斩不平,给某些小人开开眼,以崇高的道德扭转一下部分地区妖魔祸乱带来的人心浮动。

    这也是当初诸夏人杰人给天下宗门定下的表率。

    宗门可以避世,但诸夏在灵气复苏时需要伱们的时候,你们也得出人出力。

    从功利的角度来说。

    世家是掌控了修炼的普遍资源,而宗门则是掌控了修炼的顶尖资源,即那些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天材地宝,这也是为什么核心普遍在十位数甚至个位数的宗门能够和世家这种庞然大物形成对等的格局,因为宗门的尖端战力比世家要强上一些。

    当然了,左狂这类妖孽另当别论。

    白司鱼在提到左狂的时候还宽慰武悼,柔声表示她相信武悼迟早会赶上对方,这种没理由的崇拜让武悼隐蔽的翻了一个白眼。

    他自己信心始终是十足在追赶。

    白司鱼却更有信心,果然真心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在自己眼里他(她)就是最好的,这个定律放到谁身上都大差不差。

    她笑嘻嘻的带起了一股香风扑鼻,那好闻的味道让思索中的武悼精神一振,倒是能更好的集中起了注意力。

    “你身上好香啊,真好闻,是用了什么香水吗?是哪家的?”

    武悼鼻子耸动,下意识就想给连素娘和梅孤雪也买同一家出产香水,她们肯定喜欢。

    “公子,人家没有用香水!”

    白司鱼娇憨的白了武悼一记媚眼。

    在诸夏的审美观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主流审美,意思就是你这个人涂抹胭脂膏粉少,体态气质贴合自身,那就是真的美。至于环肥燕瘦,也都是基于此,这是从自然养生之道演变而来的诸夏审美。

    所以白司鱼是稍稍有些在意武悼说了她用香水。

    “哦,体香啊。”

    “公子!”

    再怎么精明干练的白司鱼,此刻也是忍不住霞飞双颊,明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武悼,属实是把欲拒还迎这个成语生动的体现了出来,换个定力差的男人,此刻已经是忍不住提枪上马,驰骋征伐了。

    武悼无意间调戏了自己的秘书,人家那宜嗔宜嬉的脸上已经是羞涩难当,再继续这个话题怕是秘书要掩面而去了,所以他轻咳一声化解尴尬准备转移了话题。

    “如果公子喜欢这味道,司鱼送你一个贴身荷包就是了……”

    白司鱼声如蚊喃。

    “咳咳,好了,继续和我说说这些资料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武悼把话题拽回到了正事上,没有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而白司鱼也很快收拾好情绪,一本正经的替武悼讲解,解答盘根错节的问题。她那在心尖上撩动的嗓音,很是能缓解工作的枯燥,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是听声音都是难得的享受。

    对于这个能干的秘书。

    在确定了她是有能力的情况下,武悼其实还是蛮尊重她,将其视作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才。有白司鱼作为秘书和联络人,确实是少了武悼不少的对外琐事,就比如他已经享受大风集团不少福利和资源,这些都是站在他这边的白司鱼帮忙争取的。

    不然换武悼自己,可能到现在连自己有多少福利都不清楚。

    剩下来的资料,其实就是集团、世家、庙堂的相互依存相互对峙格局,没有什么太多好讲的。武悼既然是仕从梅夫子提携,韩校尉保荐,那么就是妥妥的中央派系成员了,与哪些人可以走动,哪些人需要远离白司鱼都帮他列了一下清单。

    比较悲催的是。

    由于运气使然的结果。

    武悼短时间内都不用考虑社交这种事情了,除非他打算每天越过几个坊市,专门跑一个时辰找到同派系的其他分部同僚唠嗑。

    这是好事啊!

    一听到自己身边都是不用社交,只需要维持点头之交的地方成员,武悼心里差点乐坏了。

    倒不是自己社恐。

    而是有那一起听曲吹牛的功夫,自己宁愿多搬运一次周天,纯化一下气血,看能不能以自己的努力尽快踏入启藏三重。

    肃武堂都督,极境修为。

    镇魔司最高权利掌控者司岁,天人境。

    武悼想要掌控自己,他怎么说都得尽快将自己的境界推向启藏后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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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武道斩鬼神介绍:
诸夏二百四十年,这是一个穿越者需要发愤图强,救亡图存,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时代。
武悼望着诸夏七十二州省的地图,北至苏武海,南至离州,东至瀛州,西至阿拉伯海,总面积约240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这个世界好像不需要武悼去努力什么了?
武道、真力、天轨变动、地仪更换,同年这个世界露出旧容颜,武悼也跟着露出了狞笑。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
“要给它们迎头痛击!”
“你们还能有老祖宗聪明不成?”
“我看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是有点欠屠了。”
“还不是我武悼不够努力?”
“系统,给我加点!”
…………
陷阵十三剑+无间八斩=神门九转!
神门九转:气血九重,直通天人!
南斗注生雷图+北斗注死观=太上星君观想法
太上星君观想法:主生主死,妖邪不侵,灾劫不坏!
武悼宛如神话中的天仙佛陀,凝视着诸夏大地上的妖魔鬼怪口吐雷霆。
“大胆妖魔!竟敢侵害诸夏!杀!夜叉恶鬼,杀!魔尊妖孽,杀!地狱鬼使,杀!真是妖气冲天,逼我大开杀戒!杀杀杀杀杀杀杀!”我以武道斩鬼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以武道斩鬼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以武道斩鬼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