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沮丧的萨尔
萨雷安从达拉然城出发前，安东尼达斯告诉了他一个最新的消息。
吉尔尼斯之王吉恩·格雷迈恩对奥特兰克之战的结果不满……或者说，对战后的利益分配不满。
在吉恩看来，吉尔尼斯才是在战争中出力最多的，却被躲在幕后搞些阴暗手段的奎尔萨拉斯摘了最大的桃子。
虽然碍于反洛丹伦同盟对中立国奎尔萨拉斯的拉拢，吉恩不能明目张胆的跳出来违背政治正确的大环境，但私底下一直多有抱怨。
剿灭叛徒埃德拉斯·布来克摩尔是奥特兰克重建后的第一次正式军事行动，不容有失。
尹瑟顿对奥特兰克如今的军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光凭那些临阵磨枪的新兵，恐怕不是拥有大量参加过第二次兽人大战老兵的敦霍尔德对手。
为了保险起见，尹瑟顿向临近的盟友国家吉尔尼斯请求支援。
啥？为什么不找同样是邻国的斯托姆加德？
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斯托姆加德如今自顾不暇，临时摄政议会光是应付阿拉希高地四处流窜的枯木巨魔和食人魔就需要花费大量精力，抽不出多少兵力来援助奥特兰克。
二则是历史原因。
在第一次兽人大战爆发前，奥特兰克王国与斯托姆加德有过领土纠纷，当时两国还曾大打出手。
为了对抗洛丹伦王国，国力都已大不如前的两国迫于形势不得不联手，但曾经爆发过战争的仇恨可没那么容易消除。
有曾有过宿怨的斯托姆加德相比，吉尔尼斯才是新生奥特兰克王国最亲密的盟友国。
艾登·匹瑞诺德倒行逆施遭到清算后，尹瑟顿在家仆的保护下仓皇逃离奥特兰克王城，流落到了隔壁的吉尔尼斯。
在吉尔尼斯王子利亚姆·格雷迈恩的邀请下，正出于人生最艰难阶段的尹瑟顿在吉尔尼斯定居了下来，并且会定期与利亚姆一同接受吉恩国王的王族知识教导。
萨雷安曾与尹瑟顿聊起过这件事。
据尹瑟顿所说，他和吉恩国王的关系属于公事公办，但他会一直记得吉尔尼斯曾对他提供的帮助。
真正与尹瑟顿相交莫逆的，是吉尔尼斯那位广受国内外好评的年轻王子——利亚姆·格雷迈恩。
由于吉尔尼斯向来奉行孤立主义，利亚姆在国际上的名声远远没有洛丹伦的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那么响亮。
但在尹瑟顿看来，利亚姆的能力和人品都远在被泰瑞纳斯惯坏的阿尔萨斯之上。
萨雷安尚未接触过利亚姆王子，对尹瑟顿的评价暂时不予置评。
从尹瑟顿提起利亚姆时的开心笑容来看，这两位年轻的王子确实私交很好。
以此为契机，奥特兰克重建后第一时间与吉尔尼斯签订了深度合作的同盟协定，就连在奥特兰克独立战争和谈判中帮了大忙的奎尔萨拉斯都要排在后面。
为了在新盟友面前证明吉尔尼斯的实力，也为了在“诡计多端”的奎尔萨拉斯面前争一口气，这次进入希尔斯布来德援助的吉尔尼斯军队由吉恩·格雷迈恩国王亲自统帅。
国王御驾亲征，作为吉尔尼斯继承人的利亚姆王子就只能留守王城监国。
不能与好友利亚姆再度见面，尹瑟顿多少有些失落。
他如今的身份毕竟已经不同，很清楚的知道眼下当以大局为重。
萨雷安从达拉然出发前，吉恩国王已经率领吉尔尼斯大军从奥特兰克雪山南下，奥特兰克的新军也跟随在侧。
拉文霍德盗贼对敦霍尔德的前期情报侦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尹瑟顿和吉恩手中掌握了大量城堡内外的重要情报。
一老一少两位国王都认为进攻的时机已经成熟，敦霍尔德之战即将拉开序幕。
根据萨雷安对两国联军行军速度的推测，最多三天时间，联军就会兵临敦霍尔德城下。
到了那时候，身为敦霍尔德角斗士的古尹尔必然会被推上前线战斗，再想偷偷把他接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换言之，萨雷安必须在三天以内找到古尹尔，还要想办法把他从城堡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来，说不定还需要带上他的养父母佛克斯顿一家。
接连在高空盘旋了几圈，萨雷安通过鹰眼术详细的观察敦霍尔德城堡内的建筑布局和兵力分布情况。
布来克摩尔虽然是个喜欢异想天开的空想家，但参与过第二次兽人大战的他也并不完全是草包。
布来克摩尔早就感受到了希尔斯布来德丘陵山雨欲来的气息，他能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这种抛弃祖国认贼为父的叛徒不可能获得新王的原谅。
出于忧患意识，布来克摩尔在最近一年内散尽家财招兵买马。
可惜，明眼人都能看出敦霍尔德城堡的结局，除了少数为了重金而来的亡命之徒外，响应布来克摩尔号召的雇佣兵并不多。
从外部无法获得更多援助，焦虑不安的布来克摩尔只能将目光投向城堡内。
敦霍尔德城堡是洛丹伦王国兽人收容所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城堡内关押着多达数千的部落兽人。
布来克摩尔最初收养古尹尔，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通过古尹尔号令兽人大军，完成自己那不切实际的称王野心。
到了如今这样的存亡关头，布来克摩尔依旧不忘初心，病急乱投医的让被他称为萨尔的古尹尔鼓舞他那些兽人同胞为敦霍尔德而战。
对古尹尔来说，布来克摩尔的要求也算是一个机会。
他想要救出被关押在敦霍尔德城堡内日渐颓废的兽人同胞。
如今的兽人，已经不是第二次兽人大战时那群骁勇善战的绿皮怪物。
恶魔之血的催化作用消失后，兽人开始变得虚弱无力。
再加上战争失败造成的心理打击，被关押在各地收容所的兽人已经失去了曾经高昂的战斗意志。
如果是为了自由而战，这群手脚无力的兽人还能提起一点精神。
但为了敦霍尔德，为了奴隶主布来克摩尔而战……我可去你OO的吧。
最近几天，多番劝说无果的古尹尔接连想要求见布来克摩尔。
但布来克摩尔为了排解心里的压力，完全沉浸在了酒精与女色之中，已经好几天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卧室了。
古尹尔想要说服布来克摩尔放宽对兽人的奖励，最好能许诺他们在战争胜利后重获自由。
……虽然古尹尔自己都不相信敦霍尔德能战胜来犯的强敌，但万一呢？梦想总归还是要有的。
在与被关押的兽人接触的过程中，古尹尔对这些懒散颓废的同胞很是失望。
从小被人类养大的古尹尔从未听闻过兽人被恶魔之血污染前的生活，在绝大多数人类看来，这些绿皮兽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正是因为兽人的入侵，希尔斯布来德人民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有些过不下去的人甚至不得不卖身给布来克摩尔为奴。
由于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如今这个阶段的古尹尔对自己的兽人身份很是嫌弃。
还好塔蕾莎从来没有对他另眼相看过，这位命运多舛的善良女孩帮助古尹尔塑造了正确的三观，为他将来的传奇人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找到了。”
萨雷安利用鹰眼术锁定了一名身穿破旧锁子甲的高大绿皮生物，此时他正穿行在城堡内的收容监狱之中，花费大量口舌试图说服瘫软在地上的兽人重新取回战斗意志。
可惜，从未接受过兽人教育的古尹尔的话，对这些与他三观不合的兽人来说就像是鸡同鸭讲，完全聊不到一起去。
旧部落的兽人对这位被人类养大的“宠物”同胞很是鄙夷，认为他失去了兽人对荣耀的追求，甘心成为人类的走狗。
又一次劝说失败，古尹尔……或者说萨尔沮丧的坐在一堵城墙的墙角下，身旁路过的人类守卫和雇佣兵们毫不留情的对他冷嘲热讽。
萨尔早已习惯了周遭之人对他的蔑视态度，没有理会这些人，垂头丧气的返回了自己的小屋。
自从萨尔年满十二岁后，他就没有再和塔蕾莎一家住在一起了。
不过被接入城堡当领主情妇的塔蕾莎依然会经常找机会熘出来找他，不时还会给萨尔带几本从城堡里顺出来的书籍解闷。
“哎~”
萨尔躺在床上无奈的望着天花板：“领主的任务，到底要怎么完成啊。”
“呵~”
萨尔身旁的某个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年轻的兽人，需要我来为你指点迷津吗？”
第825章 对萨尔的考验
突然从身边传来的话语声让萨尔全身汗毛倒竖，训练有素的他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熟练的摸到自己靠墙放置的战斧旁。
“什么人？”
双手紧握战斧的萨尔紧张兮兮的在黑暗的房间内四处扫视，试图找出潜入自己屋内的神秘之人。
“不用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
一道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黑影出现在萨尔身旁，人立而起的用毛茸茸的爪子捂住他的嘴。
“嘘~别叫，如果引来布来克摩尔的关注就麻烦了，你不想逃出这个名为城堡的监牢吗？”
萨尔下意识的就向挥舞战斧往身旁发动攻击，但耳边传来的诱惑之声让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唔唔！”
萨尔晃了晃脑袋示意对方放开束缚。
黑豹从善如流的后退两步让开空间，在明明能轻易干掉萨尔的情况下表现出了充分的诚意。
身为一名出色的角斗士，萨尔能感受到双方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
他没有试图呼唤援军，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双眼有些闪烁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为我想逃出敦霍尔德？”
“呵~”
利用皮毛保护色潜行进屋的黑豹，自然就是启用了德鲁尹变形的萨雷安了。
“没人会想永远给布来克摩尔那样的又蠢又坏的东西当奴隶，更别说他还恬不知耻的霸占了你最重要的姐姐，对吧？”
萨尔的面部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拥有夜视能力的萨雷安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变化。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调查我？”
“这不重要，至少暂时不重要。”
萨雷安难得的当了一波谜语人：“重要的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真的想留在敦霍尔德与布来克摩尔共存亡？”
如今的萨尔还很年轻，社会阅历严重不足。
没有经历过那些促使他成长的重要事件，年轻的萨尔脾气并不温和，继承了兽人血脉之中传下来的莽撞暴躁。
“如果有选择！谁OO想给布来克摩尔当奴隶！”
萨尔发泄式的低吼让萨雷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至少你还没有在布来克摩尔的调教下彻底失去反抗之心，总算不枉我冒险潜入敦霍尔德来帮你。”
黑豹蹲坐在地上，橙黄色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面露狰狞之色的萨尔。
“萨尔……姑且这么叫你吧，你想获得自由吗？”
“当然想！”
既然已经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不满，萨尔也就不再顾及，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做梦都想逃出这个牢笼，不再受到布来克摩尔的胁迫，与塔蕾莎一起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萨雷安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那么塔蕾莎的父母呢？如果你和塔蕾莎一起逃出敦霍尔德，布来克摩尔会放过他们吗？”
萨尔原本高涨的气势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不会，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的将佛克斯顿夫妇杀掉。”
萨雷安满意的笑了笑：“很好，你还算脑子清醒，没有意气用事。”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采取行动前，一定要先想明白，自己的行为可能招致的后果，不要让自己抱憾终身。”
萨尔能感觉到这位神秘人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郑重的点了点头：“受教了，不过阁下到底是……”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你暂且把我当成一个路过的好人吧。”
萨雷安继续说道：“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知道我的身份，现在先告诉我，如果有机会逃出敦霍尔德，你打算如何把塔蕾莎一家都带出去。”
萨尔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早就采取行动了。”
“自从敦霍尔德城堡进入临战状态后，城堡内外的防备明显加强了不少，以前存在的一些监视漏洞都被那些雇佣兵弥补上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离开敦霍尔德，更别说还需要带上塔蕾莎和佛克斯顿夫妇。”
这个阶段的萨尔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洗礼，对战场这个词语还非常陌生，他只是一个出色的角斗士，只知道在一对一的战斗中该如何战胜敌人。
简单来说，如今的萨尔缺乏大局观，没有想到自己能利用战争的影响，趁乱逃出敦霍尔德。
当然，即便布来克摩尔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守城上，逃离的计划想要实施也并不容易，但至少这是一个比较符合逻辑的设想。
“下一个问题。”
萨雷安对萨尔的表现有些失望，不过考虑到他的年龄和阅历，也不能对这个青春版的救世萨满要求太高。
“萨尔，你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吗？”
“身世？！”
萨尔有些激动的踏前了一步：“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萨雷安在黑暗中点了点豹子头：“我的确知道，不过你要先通过逃离敦霍尔德的考验，之后我会把你的身世之谜全部告诉你。”
“逃离敦霍尔德啊……”
萨尔头疼的拍了拍额头：“希望这场战争真的能如你所说般激烈，让布来克摩尔无瑕顾及城内的变化吧。”
……
潜入敦霍尔德城堡之前，萨雷安原本打算直接将萨尔和塔蕾莎一家带出城堡。
但亲眼观察了萨尔的青涩但颇有章法的行动模式后，他改变了主意。
由于萨雷安对历史造成的大幅改变，这个时空的萨尔很可能会缺少一部分原本属于他的历练，导致他成长不到原历史中的高度。
萨雷安对萨尔抱有很高的期待，他寄望着这位霜狼酋长之子能带领兽人走上正道，让部落也加入守护艾泽拉斯的行列之中。
对兽人和艾泽拉斯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兽人的故乡德拉诺已经半死不活，他们必须要有一个新的家园繁衍生息。
而这个新家园就是部落的前辈们找到的艾泽拉斯。
对曾经遭受过兽人之乱影响的艾泽拉斯各族来说，兽人想要洗清曾经的罪孽，必须要递上一封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萨雷安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黑暗之门的异动，燃烧军团和留守德拉诺的远征军显然还在激烈的争夺对黑暗之门的控制权。
德拉诺不是艾泽拉斯，没有能挡住燃烧军团高阶恶魔降临的星球结界。
远征军可以一定程度上拖延燃烧军团的进攻速度，但得不到后援的他们能拖延的时间终究是有限的。
既然萨尔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也就代表燃烧军团对艾泽拉斯的新一轮大举入境即将到来。
原历史中，萨尔和新部落高光时刻，正是在卡利姆多大陆抵抗燃烧军团入侵时。
萨雷安不打算大幅改变萨尔的人生进程。
至少在阿克蒙德这只强大的恶魔领主率领燃烧军团大军入侵艾泽拉斯时，奎尔萨拉斯……乃至艾泽拉斯各大种族都需要兽人这么一个不俗的战力充当炮……援军。
【……你想说炮灰是吧？】
【大胆一点，直接说就是了，反正兽人也需要这个机会证明自己，合则两利嘛。】
有鉴于此，萨雷安不想夺走逃离敦霍尔德这个促使萨尔成长的机会。
大不了自己躲在幕后帮他擦屁股，在萨尔的行动出现纰漏的时候再现身帮他一把，避免他真的遇到抱憾终身之事。
与萨尔约好考验之事后，萨雷安就悄然离开了他所居住的小屋，保持潜行状态悄无声息的在敦霍尔德城堡内四处闲逛。
没错，就是闲逛。
对萨尔来说，如今的敦霍尔德城堡戒备已经很森严了。
但对跟随瓦莉拉一起潜入过锐眼密院的萨雷安来说，不善调教盗贼的布来克摩尔搞出来的这点戒备强度还远远不够。
埃德拉斯·布来克摩尔住在城内的最大的那座领主城堡中，据萨尔所说，这家伙已经有一周没有露过面了，整天就在家里花天酒地，靠这种方式来排解压力。
身为布来克摩尔的情妇……之一，塔蕾莎·佛克斯顿理所当然的也会住在城堡中，萨雷安打算先去看看她的情况，顺便也向这位善良的人类姑娘提前透个底，以免临到头来才手忙脚乱。
从守备较为松懈二楼潜入城堡后，萨雷安开启了猎豹形态的狩猎本能，城堡内的大量生命气息很快就被他一一捕捉。
“带有萨尔气息的年轻女性……找到了。”
第826章 出淤泥而不染的塔蕾莎
弹幕中的一部分人认为当情妇很简单，只要长得漂亮、身材够好，躺在床上腿一张就行了。
但在艾泽拉斯这样的封建社会，给贵族当情妇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各国的律法保障下，一夫一妻制度从古至今从未变过，明媒正娶的妻子在家族中地位不低，生下的儿女理所当然拥有家族财产继承权。
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法律的确规定包括国王在内的任何人不得重婚，但在婚姻法律保护之外，依然有数不清的狂蜂浪蝶忍不住悄悄偷欢，不分男女。
奎尔萨拉斯贵族圈的糜烂乱象并不是个例，人类七国的贵族圈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因为生活水平没有富庶至极的奎尔萨拉斯这么高，受条件所限，其他国家相对来说要低调那么一点点。
像布来克摩尔这样拥有独立领地，封疆一方的实权贵族，有的是想要攀附权贵的平民女子自荐枕席。
塔蕾莎只是布来克摩尔诸多情妇中比较受宠的一个，由于“后宫”的争权夺利，她理所当然的会受到其他女人的排挤。
塔蕾莎对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毫无兴趣，也不打算争夺布来克摩尔的宠爱，一直都表现得十分佛系。
在那些花样百出的妖艳贱货引诱下，过了新鲜期的布来克摩尔逐渐忘了塔蕾莎这么一个人，任由她独自一人住在城堡的一角。
塔蕾莎对此并无意见，反而乐得清闲，布来克摩尔不派人来传唤，她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熘出去见萨尔。
在其他情妇的百般排挤下，塔蕾莎的住处被搬到城堡二层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倒也正好方便了萨雷安的潜入。
由于经常与萨尔偷偷见面，塔蕾莎的身上不可不免的会沾上萨尔的气息。
猎豹形态下的萨雷安嗅觉十分敏锐，开启狩猎本能后很快就找到了塔蕾莎的位置，悄无声息的躲过那些昏昏欲睡的守卫，顺利来到了塔蕾莎的房间门外。
说来也讽刺，敦霍尔德城堡的外城墙防御十分森严，城墙上站满了精悍的雇佣兵，时刻监视着城外的动静。
但进入布来克摩尔城堡后，守备力度反而松懈了下来。
因为这里的守卫都是布来克摩尔的私兵，他们一直养尊处优的跟着布来克摩尔一起享受贵族狗腿子的生活。
除了装备品质外，这些士兵在各方面的素质上都无法与长期刀口舔血的雇佣兵相比。
透过木质大门下缘的门缝，萨雷安隐约能看到房内还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烛光。
好歹也是布来克摩尔的女人，虽然一直受到“同僚”的排挤，但塔蕾莎的生活品质依然没有折扣。
普通的平民可舍不得晚上点蜡烛，大多是一入夜就准备睡觉，第二天天没亮就早早的起床干活。
在萨尔那边盘桓了一阵后，萨雷安来到塔蕾莎门前时已经是午夜11点过。
由于缺少像弹幕所在的异世界那样丰富的娱乐活动，这个时代的人通常都睡得很早，萨雷安有些好奇塔蕾莎这么晚了熬夜在房内做什么。
黑豹橙黄色的锐眼双眼在四周扫视了一下，确定无人来到这个角落后才解除潜行变回人形。
“唰~”
隔在面前的大门对萨雷安没有任何意义，一个简单的闪现术就穿门而过，在不破坏大门的情况下瞬移到了塔蕾莎房内。
塔蕾莎屋里的布置很是简朴，除了一个放满各种书籍的大书架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两张椅子，连化妆台都没有。
此时塔蕾莎正背对着大门，就着桌上的烛光伏桉读书。
身为布来克摩尔家族的佣人女儿，塔蕾莎小时候并没有接受过文化教育，认识的字很少。
与其说她是读书，不如说是在艰难的辨认书本的名字。
【原来如此，是在给萨尔找合适的书籍吗？】
【难怪只是角斗士出身的萨尔能那样博学，原来是塔蕾莎在为他提供知识储备。】
【这种能干的姐姐请给我也来一个。】
【你说的这个能干……它正经吗？】
弹幕上飘过的调侃让萨雷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得不说，他也有些感慨这位善良的人类少女对没有血缘关系的萨尔无微不至的关怀。
“咳~”
萨雷安轻咳了一声，提醒塔蕾莎有客到访。
“意！”
塔蕾莎压根没想到，自己关紧的房门内会出现第二个人，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全身一个哆嗦。
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刚刚还被光明笼罩的塔蕾莎看不清还站在阴影之中的萨雷安外貌，只能模模湖湖的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贵族的生活糜烂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布来克摩尔的那些情妇大多都有自己的家室，甚至她们的丈夫也知道妻子和领主有染。
但因为封建社会铁律一般的阶级差距，那些男人对这种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人甚至还乐见其成，借这个关系试图拉近与领主之间的关系。
塔蕾莎与那些人尽可夫的妖艳贱货不同，她的心思大多都放在如同亲弟弟的萨尔身上，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布来克摩尔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个。
生活在贵族圈子里，塔蕾莎就算自身不愿意也不可避免的会接收到一些污七八糟的信息。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潜入自己的家里，由不得塔蕾莎不多想。
她下意识的拉近胸口的衣襟，颤巍巍的用毫无杀伤力的语气向萨雷安威胁道：“你……你可别乱来，我是布来克摩尔领主的女人，如果让他知道你敢对我出手，他……他肯定会……”
“呵~”
萨雷安被这只小白兔那毫无威胁的瞪视逗笑了。
为了避免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萨雷安主动走出了阴影，进入烛光照射的范围内。
“别紧张，佛克斯顿小姐，我是萨尔的……朋友，对你没有恶意。”
说起和萨尔的关系时，萨雷安略微停顿了一下，最终选择了“朋友”这个比较万金油的词语。
“萨尔？”
听到萨尔的名字，摆出一副楚楚可怜自卫姿态的塔蕾莎顿时改变了态度，很明显的放下了戒备。
萨雷安对此有些无力吐槽：‘你也太好骗了吧……’
还好萨雷安确实对这只单纯的小白兔没有恶意……有一说一，她那清纯不做作的气质的确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或者变态的破坏欲。
再加上塔蕾莎的身材发育得十分健康，容貌在人类之中也能打个85分，难怪布来克摩尔会强行出手将她霸占。
不过对看惯了95分美女的萨雷安来说，塔蕾莎的吸引力也就那样，不会轻易被她“魅惑”到。
“还请保持静默，容我长话短说。”
这里毕竟是布来克摩尔管辖的核心区域，萨雷安不好在城堡内待太久。
他尽可能简短的将萨尔打算带着佛克斯顿一家逃出敦霍尔德的事情告诉了塔蕾莎。
“是这样吗……”塔蕾莎的神色有些复杂：“果然，萨尔还是决定离开这里，探寻自己真正的身世。”
萨雷安眉头微微一挑：“福克斯顿小姐，听你这话……似乎是不打算和萨尔一同离开？”
塔蕾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和渴望追寻身世的萨尔不一样，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的父母早已习惯了为领主大人服务，他们对领主大人愿意接纳我感到十分荣幸，我不认为他们会跟随萨尔一起离开，甚至……”
塔蕾莎轻轻叹了口气：“一旦让我的父母知晓萨尔的打算，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向领主大人告密。”
“这……”
萨雷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奴性也太重了吧。’
这才是这个时代家养奴仆的常态，相比那些饥一顿饱一顿的平民来说，贵族的奴仆至少能吃得饱饭。
曾经体验过苦日子的人会加倍的珍惜如今的一切，甚至不惜送上主动女儿讨好领主，只为保住自己一家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
“很遗憾。”
萨雷安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佛克斯顿一家的幻想。
“不管你们是否愿意离开敦霍尔德城堡，布来克摩尔的死都是必然的。”
“如果不想被卷入奥特兰克王国的战后清算……佛克斯顿小姐，你最好说服二老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第827章 灵活的道德底线
塔蕾莎的确天性善良，不愿意与人相争。
但能从那些为了争宠毫无下限的情妇辣手中活下来，要说塔蕾莎是单纯的傻白甜，那也是不可能的。
生活在敦霍尔德城堡最核心的区域，塔蕾莎最近也从忧心忡忡的城堡守卫口中听说过奥特兰克王国即将发动攻击的消息。
塔蕾莎毕竟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文化教育，她只是知道有这没回事，对交战双方的实力对比完全没有概念。
萨雷安的说辞让塔蕾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的意思是……领主大人会被奥特兰克王国击败？敦霍尔德城堡也会被敌军攻破？”
萨雷安耸了耸肩：“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就算加上最近一年招募的雇佣兵，敦霍尔德的可战之力也不过就2000人左右，怎么可能击败多达两万人的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联军。”
别以为城防这种东西是无敌的。
正如萨雷安之前说过的一样，时代变了。
随着海上王国库尔提拉斯与反洛丹伦同盟的国家合作越来越密切，各国向库尔提拉斯下达的新式火炮订单可谓是络绎不绝，库尔提拉斯依靠这笔军火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也正是因为这些源源不断的收入，才能支撑着起库尔提拉斯面对连番的大战。
戴林之前对萨雷安提及过，吃下嚎风峡湾后，库尔提拉斯也该静下心来享受和平，好好消化这些年来打下的地盘了。
地理位置相对靠南的嚎风峡湾理论上是当前诺森德大陆最富庶的区域。
如果暗夜共和国能将索拉查盆地完全开发出来，应该能比嚎风峡湾更适合种植粮食，不过那至少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一旦砍下尹米隆的脑袋，彻底拿下嚎风峡湾，未来至少百年内，库尔提拉斯不必再因为人口增长而急于扩张领土，诺大的嚎风峡湾少说也能塞得下好几百万人。
扯远了。
在火炮技术日渐革新的当下，传统的城墙能发挥的防御作用越来越小。
不开玩笑的说，像敦霍尔德城堡这种厚度的城墙，只需要50门左右的奎尔萨拉斯新式魔导炮，一轮全功率齐射就能让它基本报废。
考虑到这一点，萨雷安在扩建独角兽镇时首先排除了建造城墙的打算。
奥特兰克之战结束后，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分别从库尔提拉斯购买到了15门最先进的火炮。
虽然这些火炮的威力还差了满功率魔导炮一截，但用来击溃敦霍尔顿的城墙已经绰绰有余了。
在城墙无法发挥防御作用的情况下，城内的2000人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根本毫无胜算。
更别说拉文霍德的盗贼早就将敦霍尔德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朝天，他们连城墙哪一段最薄弱都已了然于胸。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敦霍尔德被攻破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布来克摩尔为了鼓舞士气，对内宣称此战敦霍尔德必胜，不了解内情的塔蕾莎还真把他吹的牛当真了。
不只是塔蕾莎，布来克摩尔的绝大多数情妇都有着相同的看法，除了一位辛迪加曾经安排过来的间谍。
辛迪加解散后，这位如无根浮萍的间谍自然而然的归入了拉文霍德的管辖。
如果奥特兰克和吉尔尼斯联军认为斩首能有助于尽快结束战争，这位间谍一定会找机会出手。
萨雷安现阶段还不知道拉文霍德在敦霍尔德城堡最中心的区域安插有人，不过就算知道，那位间谍对他的计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毕竟他又不打算和奥特兰克争夺敦霍尔德的所属权，他要的只是萨尔和塔蕾莎这两个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
塔蕾莎之前还一副不急不缓的态度。
从萨雷安这里得知真正的局势走向后，她开始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行！我必须立刻行动起来！”
萨雷安哭笑不得的抬手拦住了阵脚大乱的塔蕾莎：“冷静一点，现在可是半夜11点，你的父母早就睡下了。”
“你这会儿急匆匆的跑出城堡，不是光明正大的向布来克摩尔宣布自己是间谍吗？”
“呃~”
塔蕾莎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那，这位好心的先生。”
塔蕾莎水汪汪的蓝色双眼期待的看着萨雷安：“你能帮我想个办法吗？我不能抛下我的父母和萨尔独自逃生。”
‘……这就叫天然的魅惑吗？’
【草！布来克摩尔那只老狗真是好福气，慕了。】
【+1】
【+12580】
萨雷安微笑着安抚道：“放宽心，我既然来找你，当然是有所准备的。”
“明天白天你先回家一趟，把如今敦霍尔德面临的危局告诉你的父母……切记，不要说是外人告诉你的，就说是你自己分析城堡内守卫提供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底层百姓大多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能活下来才是他们首要考虑的事。
佛克斯顿夫妇之所以对布来克摩尔忠心耿耿，只是因为跟着布来克摩尔能过上还算安稳的好日子。
如今大船即将倾覆，他们当然会另找出路，萨雷安并不担心塔蕾莎劝不动她的父母。
离开依然心事重重的塔丽萨后，萨雷安无声无息的站在城堡最顶部的钟楼上，在夜色之中开启鹰眼术远眺敦霍尔德西北部连绵不绝的丘陵地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萨尔，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待。”
……
安东尼达斯基于数学的计算是非常准确的，萨雷安来到敦霍尔德潜伏的第三天，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大军终于兵临城下，将同样做好了应战准备的敦霍尔德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大战将至的紧张感让城内的普通平民也能感受到，之前一直将信将疑的佛克斯顿夫妇终于认可了女儿的判断。
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家女儿可是一直在城堡内服侍贵人，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们这些仆人更精准。
当佛克斯顿一家开始悄悄准备逃离事宜时，萨尔也瞅准理会开始行动起来。
经过一番考量后，萨尔不再以布来克摩尔的名义劝说监狱内的兽人，而是转而以自由引诱他们。
而且萨尔并不打算让这些兽人同胞上前线与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的士兵战斗，他只想让他们越狱制造出混乱，自己好浑水摸鱼的带着佛克斯顿一家趁机逃离。
兽人大多都是单细胞生物，同样的事情换一个说辞就能轻易得到他们的认可。
为自由而战，这个理由可比为布来克摩尔而战好得多。
萨尔首次展现出了遗传自杜隆坦的领袖天赋，他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说服了城内绝大多数的兽人，并与他们约定好了逃出城堡后的会合地点。
至于剩下的那些兽人，他们已经彻底咸鱼了，不打算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再拼命。
按照人类贵族那伪善的做派，不管是哪一个国家占领敦霍尔德，都不太可能处决他们这批安安稳稳坐在监狱内的老实人。
无非就是换个老板继续吃牢饭而已，和以前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区别。
萨雷安这三天时间也没闲着。
为了杜绝萨尔与奥格瑞姆历史般会面的可能性，他特意跑了一趟拉文霍德庄园，将奥格瑞姆率领的流窜兽人进入希尔斯布来德的消息告诉了拉文霍德公爵。
萨雷安已经在奥特兰克之战中证明了自己的情报准确性，虽然乔拉齐没弄明白他从是哪里拿到的消息，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萨雷安，第一时间让手下的盗贼们动了起来。
关于奥格瑞姆的动向，萨雷安并非信口开口，他变化成风暴乌鸦从高空中捕捉到了这支流窜兽人的行动轨迹。
像这种小规模的野外伏击战，盗贼能完全发挥出他们的职业优势。
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拉文霍德的盗贼们收获颇丰，以实际行动明确告戒了试图深入希尔斯布来德的奥格瑞姆——此路不通。
无奈之下，兵力不足的奥格瑞姆只能调头返回局势混乱的阿拉希高地，打算将来再另找机会寻找霜狼氏族，完美的错过了与萨尔相见的机会。
无防盗
就在战争即将打响，双方都进入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时，一只深紫色的风暴乌鸦降落在了敦霍尔德城外的军营门前。
落地变回人形后，萨雷安面对那些面露惊疑之色的大营守军微笑着自报家门。
“劳烦几位帮我向吉恩国王和哈斯将军通报一下，就说奎尔萨拉斯侯爵萨雷安·深影冒昧来访。”
第828章 蜜糖与鞭子？
在别人的领土上行动，总归还是要先给主人打个招呼。
从奎尔萨拉斯出发之前，萨雷安就委托凯尔萨斯向奥特兰克王国的临时首都斯坦恩布来德寄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就萨雷安的行程提前向尹瑟顿国王报备。
到达达拉然时，萨雷安通过奎尔萨拉斯驻达拉然大使馆获得了尹瑟顿的回复。
尹瑟顿同意了萨雷安在敦霍尔德城堡的秘密行动，但前提是不会影响敦霍尔德之战的大局走向。
为了避免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联军在攻城时误伤“友军”，萨雷安必须在战争正式开始前向统帅各自军队的吉恩国王和哈斯将军通报一声。
哈斯将军是奥特兰克屈指可数的名将，他曾统帅奥特兰克大军击退过进犯的斯托姆加德军队，也曾在联盟大元帅洛萨麾下参与过第二次兽人大战，并且屡立战功。
第二次大战结束后，奥特兰克王国因为艾登·匹瑞诺德的脑残举动而背负了污名，哈斯也在战后被联盟强制解除军权。
虽然哈斯之后通过了联盟情报部门的严密审查，但自己效忠数十年的国家因为一届昏君而轻易亡国，心灰意冷的哈斯拒绝了泰瑞纳斯和吉恩等各国国王的招揽，从此暗然退隐。
尹瑟顿主导的复国行动雷厉风行，来不及找到不知躲在哪里隐居的哈斯。
直到奥特兰克之战结束、奥特兰克王国正式向全世界宣布复国，隐居在乡下后知后觉的哈斯才听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往斯坦恩布来德确认情况。
重建的奥特兰克王国正值百废待兴之时，迫切的需要各个领域的人才。
哈斯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名将，尹瑟顿当然不会就这样放他归隐。
在尹瑟顿反复的软磨硬泡下，原本打算以年事已高为由告老还乡的哈斯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除了哈斯外，如今的奥特兰克王国还真找不出一个正儿八经的帅才。
尹瑟顿毫不犹豫的将统帅全国军队的元帅之位授予哈斯，并且让他兼任了新成立的军事学院的院长职位。
尹瑟顿希望经验丰富的老哈斯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为新生的奥特兰克王国培养出一批杰出的军事人才。
别看哈斯已经年过花甲，身为奥特兰克屈指可数的传奇级战士，他的身体状态依然保持得很好，身上依然肌肉虬结，少说再活个20年不成问题。
火速上任的老哈斯没有辜负尹瑟顿的信任。
在非战时状态下，他一边在国内紧锣密鼓的训练新军，一边在尹瑟顿派来的辅左人员帮助下筹建军事学院。
这种忙碌的生活让哈斯甘之若饴，他天生就是闲不下来的性格，隐居起来无事可做的那几年反而让他很不习惯。
本次出征敦霍尔德，身为奥特兰克元帅的哈斯当仁不让的接下了领军出征的任务。
时隔6年再度回到熟悉的战场，须发皆白的哈斯早已饥渴难耐了。
第二次兽人大战末期，萨雷安路过希尔斯布来德战场时曾与哈斯有过一面之缘。
不过当时的萨雷安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这“一面之缘”还真就只是字面意思。
距离第二次兽人大战落幕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当年还意气风发的哈斯已经显现出老态。
今年才50岁出头的吉恩·格雷迈恩国王倒是精神头十足，在军营中巡视时颇有龙行虎步的气势。
此时这位壮年国王正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萨雷安，与一旁释放出友好信号的哈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遗憾的错过了奥特兰克复国之战，但哈斯从尹瑟顿那里听说了这场两线战争幕后的全过程。
毫无疑问，萨雷安·深影侯爵在奥特兰克复国行动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不过由于他本人的意愿，萨雷安在整场战争中名声不显。
用弹幕的话来说，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哈斯对奥特兰克王国的忠诚与热爱是母庸置疑的，对于萨雷安这么一位协助复国的大恩人，哈斯对他的好感从一开始就是拉满的。
吉恩的态度与哈斯截然相反，这是两人不同的立场所导致的不同观感。
得知有一位自称萨雷安·深影的高等精灵在军营外求见，正在处理军务的哈斯亲自来到大门外，热情的邀请萨雷安前往主营落座。
哈斯的异常行动理所当然的惊动了同处一营的吉恩。
虽然对奎尔萨拉斯在奥特兰克之战中名利双收感到颇为不满，但吉恩也不得不承认，全程谋划协助奥特兰克复国的萨雷安确实手腕不凡。
如果不是萨雷安一行在辛迪加、拉文霍德和尹瑟顿之间牵桥搭线，以当时奥特兰克流亡军的实力，恐怕连洛丹伦的第一波攻势都挡不下来，甚至都支持不到吉尔尼斯的援军到达。
在奎尔萨拉斯的斡旋调解下，之前一直态度强硬的洛丹伦终于同意坐上谈判桌，奥特兰克之战也因此得以顺利落幕。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吉恩从本国的情报机构那里听说了一些尚不确定的传闻。
据说一向眼高于顶的洛丹伦之所以转变了立场，是因为某位高等精灵侯爵深入敌后，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此前一直不持立场的佳莉亚公主，由她入场协助洛丹伦的鸽派抢夺话语权。
正当吉恩对这个无法确定是否真实的消息感到惊讶时，利亚姆王子正好通过与阿尔萨斯的私交给出了确定的答桉。
此事确有发生过，而且那位高等精灵贵族，正是提前离开奥特兰克之战主战场的萨雷安·深影。
当然，阿尔萨斯将此事告诉私下告诉利亚姆时可没什么好语气。
在他看来，这个高等精灵花花公子不但从他手中抢走了吉安娜，居然还犹不满足的夺取了自家亲姐姐的芳心，简直不可饶恕。
利亚姆对这类情感八卦不感兴趣，类似的恩怨情仇和争风吃醋在各国王室家族之间并不少见。
从利亚姆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吉恩对萨雷安在战争进行时的多线操作惊为天人，一度感叹为什么这样的人才没有生在吉尔尼斯。
对萨雷安能力的叹服是出于个人立场，站在吉尔尼斯王国的立场上，出力最多却没有得到最多回报，吉恩确实有理由对闷声发大财的奎尔萨拉斯表达不满。
身为奎尔萨拉斯侯爵，太阳王凯尔萨斯的最高级顾问，萨雷安毫无疑问是奎尔萨拉斯的高层，在某些特定场合下甚至可以代表奎尔萨拉斯的立场。
吉恩从见面开始就没给萨雷安任何好脸色，即便他对“萨雷安·深影”这个人很感兴趣，但身为吉尔尼斯王国的国王，他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争取能为国家谋取更多的利益。
“哼！你就是萨雷安·深影？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嘛。”
就在哈斯热情的大肆吹捧萨雷安在奥特兰克之战的谋划与布局时，吉恩终于忍不住跳出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满脸笑容的哈斯眼中隐晦的闪过一丝不愉之色，但能活到这把岁数，哈斯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弹幕中的某些人一直在盯着哈斯看，正好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神态变化。
【咋地？老子难得这么不要脸的吹一个人，你非要跳出来理中客一波？这不是当面打我的脸吗？】
【草，真实。】
“平平无奇”的萨雷安早就预测到吉恩不会对他有好脸色，表情不变的微笑道：“是的，我就是萨雷安·深影，很荣幸能见到您，吉尔尼斯的吉恩国王。”
萨雷安不疾不徐、不卑不亢的应答让吉恩有火发不出。
如果是单独与萨雷安见面，他少不得会借题发挥一番。
可惜身旁还有一位别国的重臣盯着，吉恩无法不管不顾的拉下脸来硬找茬。
吉恩面色不善的注视着萨雷安平静如水的双眸：‘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破绽，等着瞧吧，小子！’
第829章 哈斯这人 能处
“哼！”
逐渐进入状态的吉恩不满的冷哼一声：“敦霍尔德之战和奎尔萨拉斯无关吧？怎么，难道这场奥特兰克的内战你们也打算参一脚？是不是腿伸得太长了？”
“哪里哪里~”
萨雷安笑眯眯的回道：“本人的行动仅代表个人立场，与奎尔萨拉斯无关，请吉恩国王不要过度发散思维，还是让话题回到当前的问题上来吧。”
不给吉恩继续发难的机会，萨雷安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哈斯。
“元帅阁下，我保证，我的行动不会打扰你们进攻敦霍尔德，只是希望联军的士兵看到出逃的兽人时手下留情，不要直接把它们砍翻。”
“兽人？”
哈斯也不想听吉恩那充满酸味的抱怨，顺势接过话题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兽人？深影侯爵，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应该不会与兽人有所勾结吧？”
哈斯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客气，但他是故意以这种略带攻击性的言辞，堵住吉恩可能出口的更离谱的指责，也顺带着提醒萨雷安一句，让他好好的解释清楚，以免留下口实。
“这个嘛……”
萨雷安无奈的摊了摊手：“从头到尾说起来就太复杂了，一言以蔽之，为了艾泽拉斯的将来考虑，我打算拉拢一批兽人当守护艾泽拉斯的炮灰。”
“呵呵！”
吉恩终于找到发言的机会，阴阳怪气的质疑道：“深影侯爵，别怪我没提醒你，兽人可是养不熟的野兽啊。”
“不管你有什么打算，请一定要牢记自己身为艾泽拉斯一员的身份，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你背叛故乡投靠了兽人……到时候就别怪我们大义灭亲了。”
萨雷安似笑非笑的看了吉恩一眼：“多谢您的关心和提醒，吉恩国王，我会时刻谨记。”
联盟和部落虽然打了好几年的战争，但相比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对联盟各国的了解，人类一方对兽人各氏族的情报却是一知半解。
兽人毕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入侵者，除了深入德拉诺的远征军外，艾泽拉斯各国对兽人的了解大多仅限于战场之上。
包括吉恩在内的联盟各国国王，顶多也就知道部落是由大量的兽人氏族组成，类似于联盟的各个成员国，对不同氏族之间的关系和特色始终了解不多，也没那个兴趣去了解。
与战场上如狼似虎、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石氏族和战歌氏族相比，联盟几乎从未听闻过霜狼氏族的名号，萨雷安也懒得浪费时间详细向对奎尔萨拉斯心怀成见的吉恩解释。
兽人收容所建立初期，包括吉尔尼斯在内的好几个王国都主张将被俘的兽人全部杀掉。
然而数年过去，当初战争刚结束时的冲动和仇恨逐渐平复，冷静下来的吉恩可不想让吉尔尼斯背负杀俘的恶名。
就算萨雷安不提，只要兽人不主动向联盟军队发起攻击，吉尔尼斯和奥特兰克联军也不会专门逮着敦霍尔德城内的兽人俘虏打。
经过几年的圈养，如今的兽人早已不是当初那批凶狠残忍的野兽。
除了没有饮下过恶魔之血、依然残存着斗志的奥格瑞姆在四处解放收容所外，这么些年来还很少听到收容所的兽人暴乱出逃的消息。
哈斯看得出来，萨雷安私下里还有话想对他说，故意打着哈哈想要支开一直火力全开冷嘲热讽的吉恩。
吉恩虽然为人顽固，但他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
既然对方不欢迎他继续留在主帐内，吉恩也不是那种能厚着脸皮装作看不到的人，很快就黑着脸打算拂袖离去。
临走前，吉恩还特意给萨雷安上了个眼药。
“哦，对了。”
已经走到帐篷门口的吉恩阴恻恻的冷笑着回头：“深影侯爵，你应该知道戴林对兽人的态度吧？为了奎尔萨拉斯和库尔提拉斯的友好关系考虑，你可别玩火自焚了哦。”
萨雷安眉头微微一挑，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的回应道：“劳吉恩国王费心了，不过戴林陛下如今还领军在诺森德出征，这些芝麻小事就先别打扰他了，我会写信将详细情况向他讲明。”
“再次感谢您的提醒，愿您能拥有美好的一天。”
目送依然表情阴沉的吉恩大步离开后，哈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吉尔尼斯之王脾气比较顽固，向来认死理，你可别把他得罪的太狠了，小心被他记恨一辈子。”
有一说一，对萨雷安这样首次见面的人说这种话，哈斯显然有些交浅言深了。
不过萨雷安对此并不在意，反而认为哈斯这人性格直率、敢提醒某些犯忌讳的东西，能处。
“呵~我也没怎么得罪他吧，只是他一直在找茬而已。”
“而且，格雷迈恩家族向来奉行孤立主义，吉尔尼斯怕是很快就会把自己封在格雷迈恩之墙内不问世事了，不用担心吉恩国王的记仇。”
哈斯拍了拍地中海的脑袋大笑道：“哈哈！这倒是。”
雄伟的格雷迈恩之墙已经于去年修建完毕，因为国内以克罗雷家族为首的银松森林领主反对声浪此起彼伏，利亚姆王子也多次表示不赞成，吉恩至今尚未下定决心封闭国门。
哈斯在第二次兽人大战时长期跟在洛萨大元帅身边听候差遣，对兽人的了解远在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国王之上。
没有了吉恩这根搅屎棍，萨雷安终于能深入向哈斯讲述自己的真正目的。
……
“培养一位亲近艾泽拉斯的鸽派部落大酋长？”
哈斯表情变幻的摸了摸毛茸茸的下巴：“听起来不错，但这个计划真的靠谱吗？”
萨雷安摇了摇头：“计划才刚刚开始，我也说不准未来会发生些什么变化。”
“如我所说，萨尔……或者说古尹尔，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过联盟部落大战的兽人氏族——霜狼氏族族长杜隆坦的独子，法理上拥有霜狼氏族的合法继承权。”
“您想必也知道，经历过第二次大战的惨败后，大多数兽人氏族都已一蹶不振。”
“战歌氏族还在酋长格罗姆·地狱咆孝的领导下游走在外，黑石氏族则是被两个能力不足的小崽子把持着，丢人的投靠了死亡之翼麾下的黑龙。”
“哈斯将军，我在这里向你透个底。”
萨雷安郑重的说道：“最迟2年内，盘踞在黑石塔的奈法利安一派黑龙必将被消灭，没有了黑龙撑腰，光靠雷德和麦姆那两团草包，收拾起来可不要太容易。”
“甚至……”
萨雷安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容：“说不定都不需要我们不远千里的号召军队远征，黑石兽人的‘好邻居’就会为我们送上一份惊喜。”
哈斯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你是说，黑铁矮人？你在他们那里也有布局？”
萨雷安微笑着点头：“算是吧，不过现在还不是发动的时候，还请哈斯将军帮忙保密。”
“哈哈~”哈斯感慨的笑了笑：“你的眼界太广了，老头子我有些跟不上节奏。”
“放心吧，不懂的事情我不会贸然插言，在黑石山事态正式爆发前，今天听到的消息都会烂在我的肚子里。”
哈斯对黑石山内部的纷争不甚了解，不打算就此多做评论。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作为洛萨大元帅信任的部下之一，哈斯也曾通过联盟抓到的俘虏详细研究过兽人的氏族构成。
以大酋长奥格瑞姆为首的黑石氏族无疑是联盟的心腹大患。
根据哈斯获得的最新情报，黑石氏族酋长、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之前曾出现在希尔斯布来德。
不过因为拉文霍德盗贼的伏杀，兵力不足的奥格瑞姆无奈的退回了阿拉希高地。
换句话说，如今希尔斯布来德丘陵并没有任何强力的兽人氏族存在。
如果萨雷安的计划能顺利执行下去，说不定还真能依靠那位霜狼氏族的少族长，引导出一个对艾泽拉斯更友好的新部落。
第830章 大酋长养成计划
第二次兽人战争结束后，强大的黑石氏族就此分崩离析。
一部分人被关进了收容所，另一部分被雷德和麦姆这两个丢人货带进沟里，在黑石塔中成了黑龙的奴隶。
除了综合实力最强的黑石氏族外，部落之中实力较强的氏族还有暴掠、龙喉、影月、碎手、战歌、血环这几大氏族，以及萨雷安之前提到过的，联盟对其了解不多的霜狼氏族。
暴掠氏族跟随鬼迷心窍的古尔丹一同葬身于萨格拉斯之墓，龙喉氏族在格瑞姆巴托一战中遭受了毁灭性重创，只有极少数人通过黑暗之门逃回了德拉诺。
影月氏族被耐奥祖坑了个底朝天，大多都转化成了不死生物在冰冠冰川一带活动，对东部王国的局势暂时不会有什么影响。
碎手氏族从头到尾就没有进入过艾泽拉斯，那群嗜战如命的疯子一直在德拉诺当土霸王。
血环氏族在酋长基尔罗格·死眼阵亡后也日薄西山，对艾泽拉斯无法造成什么威胁了。
不过听说死眼的儿子还活着，好像是和地狱咆孝与萨鲁法尔家的儿子一起留在纳格兰养病。
排除以上几个逐渐衰退的氏族后，当前唯一值得关注的也就只有格罗姆·地狱咆孝麾下那群好战的战歌兽人。
此前战歌氏族一直在悲伤沼泽和诅咒之地一代活动，他们想要找到重新打开黑暗之门回到故乡的办法，经常与守望堡的联盟守军发生冲突。
自从战歌氏族的兽人被古尔丹引诱着喝下恶魔之血后，氏族内的萨满无一例外的都转化成了操弄邪能的术士。
战歌氏族的主力虽然没有第一批跟随部落大军一同进入艾泽拉斯，但他们的萨满都被古尔丹征调了过去，和暗影议会的绝大多数成员一起被奥格瑞姆坑杀。
失去了族内的大量施法者，光靠那群脑子不灵光的铁憨憨战士，不可能想得出开启黑暗之门的方法。
久寻无果后，格罗姆终于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率领全族的战士一路北上，于三个月前了冲破铜须矮人和蛮锤矮人联合布置在湿地的防线，一头扎进了早已乱成一锅粥的阿拉希高地。
越狱的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毁灭之锤主要就是在阿拉希高地一代活动，他解放了好几个兽人收容所，收拢了一批依然愿意听从他指挥的疲惫兽人。
如今的兽人士兵早已大不如前，拖着那还在承受恶魔之血副作用的疲软身体，他们连一对一都无法稳胜同级的人类士兵。
无奈之下，原本打算重新聚旗起兵的奥格瑞姆只能暂缓计划，先想办法解除兽人身上的邪能诅咒。
就在这个时候，奥格瑞姆突然想起了从未饮下过恶魔之血、也没有参加过第一和第二次大战的霜狼氏族。
由于早早的避开了战争，霜狼氏族的战斗力保持得十分完整，他们也不会受到恶魔之血副作用的侵蚀，是当前情况下部落最值得信赖的助力。
然而就连奥格瑞姆也不知道霜狼氏族到底隐居在何处，当年只是从杜隆坦口中得知大概是在奥特兰克雪山之中。
奥特兰克雪山面积十分广阔，就连常居于此的奥特兰克王国也不敢说将整个雪山完全开发了出来，山中还有不少人迹罕至的无人区。
不想与艾泽拉斯土着交恶的霜狼氏族就躲藏在其中一片无人区中。
自从兽人进入艾泽拉斯的这10几年来，霜狼氏族一直与周边的邻居相安无事。
奥格瑞姆之所以进入希尔斯布来德丘陵，就是为了借道前往奥特兰克雪山寻找霜狼隐居地。
可惜，由于萨雷安提前暴露了他的行踪，在拉文霍德精锐盗贼的持续威胁下，对霜狼氏族寄予厚望的奥格瑞姆只能无功而返。
不过当他回到阿拉希高地时却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
此前一直没能取得联系的战歌氏族居然也来到了这片局势混乱的高地，多少算是弥补了奥格瑞姆心中的遗憾。
战歌氏族的兽人士兵同样也在承受恶魔之血的副作用，不过这群战疯子的战斗意志强大，身体上的衰弱并不会磨灭他们永不服输的战心。
既然暂时无法联系上霜狼氏族，依旧战意高昂的战歌氏族就是奥格瑞姆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主战力。
想让萨尔获得绝大多数兽人的认可，他迟早需要与奥格瑞姆会合，从奥格瑞姆的手中名正言顺的接过部落大酋长的位子。
不过萨雷安认为如今还不是合适的时机，他希望塔蕾莎能在萨尔与奥格瑞姆相见之前，进一步巩固对他的艾泽拉斯式三观教育。
出生于黑暗之门1年的萨尔今年才13岁，虽然看起来已经人高马大了，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正处于三观塑形的最关键时期。
萨雷安可不放心这个时候把萨尔交给人格魅力极强的奥格瑞姆，搞不好萨尔就会被那个兽人中少有的心机派带偏。
所以萨雷安故意向奥特兰克王国透露了部落大酋长奥格瑞姆的行踪。
出于保护新生的奥特兰克王国的想法，尹瑟顿肯定不会让奥格瑞姆这个高度危险的人物进入希尔斯布来德，搅乱丘陵地区勉强还算平静的局势。
获得战歌氏族的全利协助后，奥格瑞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会全力解放阿拉希所有的兽人收容所，为下一步的计划进一步积蓄力量。
阿拉希高地如今的局势真可谓是一团乱。
除了流窜的兽人主力军外，曾经加入过部落的枯木巨魔和石拳食人魔也在这片高地上肆意横行。
考虑到过去曾有过的合作关系，奥格瑞姆理所当然的向枯木巨魔和石拳食人魔抛出了橄榄枝。
然而他的招揽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激怒了本就对部落心存不满的巨魔和食人魔。
当初奥格瑞姆信誓旦旦的向森林巨魔保证，一定会帮助他们攻下银月城，将森林巨魔的祖地交还给他们治理。
由于古尔丹的背叛和兵力不足等多方面的原因，奥格瑞姆失言了，也因此得罪了森林巨魔中实力较强的几个大氏族，枯木氏族就是其中之一。
至于食人魔，这群脑子不好用的胖子和兽人之间的仇怨就更多了。
兽人在久远的过去曾经是食人魔帝国的奴隶，在德拉诺元素们的帮助下才摆脱了高丽亚帝国的奴役，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弹幕的一句话让萨雷安觉得很有道理。
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
在古尔丹的诱惑下，喝下恶魔之血、实力大幅增长的兽人膨胀了，他们反过来消灭了日渐衰退的高丽亚帝国，将曾经的食人魔奴隶主变成了他们的奴隶。
普通的食人魔虽然脑子不太好用，但他们至少还知道好歹。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兽人的奴役，石拳食人魔可不想回到部落自找没趣。
他们的首领毫不犹豫的回绝了奥格瑞姆的邀请，甚至差点将那名送信的使者丢进锅里当晚餐。
萨雷安深入浅出的将只剩残军的部落当前面临的问题告诉了哈斯，本就对兽人有所了解的哈斯很快就理解了萨雷安的计划核心，炯炯有神的双眼闪烁着恍然而兴奋的光彩。
“呼~”
哈斯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有些亢奋的情绪：“我衷心的希望你的计划能取得成功。”
“如果那个叫做古尹尔的小家伙真的能站在艾泽拉斯的立场上考虑事情，不再重蹈旧部落的覆辙，将来我们面对威胁艾泽拉斯安危的外敌时就会多一个强大的助力了。”
普罗大众对燃烧军团和古神的存在并不了解，但来自异世界的兽人入侵刷新了艾泽拉斯各国高层的认知——原来在艾泽拉斯以外真的有其他世界存在。
经历过兽人不由分说的入侵后，各国高层显然不会傻白甜的以为其他世界的人都是友善的。
在哈斯看来，艾泽拉斯各国之间的摩擦只不过是小打小闹，他更担心的是类似兽人这样来自世界以外的威胁。
哈斯开阔的大局观让萨雷安十分欣赏，事实上，也确实有不少来自其他世界和维度的强大存在一直对艾泽拉斯虎视眈眈。
“吉恩那边就交给我去说服吧。”
哈斯“啪啪”的拍着胸口保证道：“你尽管放手行动，需要帮助时可以随时联系我。”
萨雷安微笑着对哈斯表示感谢：“谢谢阁下的保证，如果真有需要，我可不会客气。”
哈斯豪爽的抚须大笑：“哈哈！小事一桩。”
“去吧，这边的战斗就交给我们了，希望那个年轻的少族长能如你规划的一样走上正道。”
第831章 地精科技，小子
获得哈斯的保证后，萨雷安接下来的行动就能开绿灯的一路顺利进行了。
“轰！”
萨雷安刚刚离开敦霍尔德城堡外的联军军营，早已等不急的吉恩就下令开始炮击敦霍尔德的城墙。
奎尔萨拉斯已经开始使用内置奥术魔力的锥形炮弹。
这种流线型的弹药经过膛线的旋转加速后能飞得更远，而且击中物体后会因冲击力而触发炮弹内的机关，让内置的魔力一次性爆发，造成一定范围的魔力爆炸伤害。
相比之下，库尔提拉斯的火炮技术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采用的还是沉重的实心圆弹，只能依靠大炮出膛的冲击力对物体造成伤害。
即便如此，随着火药威力的进步，这些实心弹的齐射也能对城墙造成不小的伤害。
围绕敦霍尔德城堡的大战正式开始时，萨雷安再度升空飞进了城堡内部。
布来克摩尔花重金招揽的雇佣兵、以及敦霍尔德原本就有的二战老兵都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城外的敌人身上，对城内的防备明显减弱。
从高空向下俯冲时，萨雷安无意之间在领主城堡的顶层阳台看到了一个醉醺醺的华服中年男子。
“那是……”
放慢了下降的速度，萨雷安悬停在半空中仔细观察那名脚下打跌的络腮胡男子。
【布来克摩尔？】
【应该是吧，他终于舍得出来了。】
【敌人已经兵临城下，火炮齐射时的动静那么大，再想装鸵鸟都不可能了。】
【由他去吧，年轻时的布来克摩尔战斗力也还算可以，但这么多年来在酒色的侵蚀下，他的实力八成是不进反退，以他个人的力量不可能对战场局势造成什么影响。】
反正布来克摩尔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萨雷安大胆的开启鹰眼术观察了一下他的状态。
果然，布来克摩尔的战士等级诡异的呈现出51（45）的奇怪数字。
51应该是代表他巅峰时期的实力，而54则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能发挥出的实力。
萨雷安不屑的笑了笑：“自甘堕落。”
鹰眼术的观察对象通常都会很敏锐的感知到有人在监视自己。
但被酒精麻痹了神经的布来克摩尔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提着酒瓶晃晃悠悠的在阳台上来回踱步。
在敦霍尔德之战正式打响的同时，身为角斗士的萨尔理所当然的也接到了征召令。
但他没有理会这位前来报信的傲慢官员，措不及防的一拳就将对方砸晕了过去。
由于萨尔已经多次进入过兽人收容所，守门的士兵已经把他认熟了。
萨尔很轻松的就以领主试图征召兽人参战为由，再一次混进了收容所内部。
在萨尔的号召下，还能提起战意的兽人们为了获得自由，时隔多年以后再度踏上了战场。
彻底暴动起来的兽人几乎没什么阻碍的就击倒了收容所内剩余的少量看守，在萨尔的指引下，从收容所守卫的武器库中拿到了各自所需要的兵器。
就在城内陷入骚乱之际，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塔蕾莎立刻意识到，逃离敦霍尔德的时机已经到来。
今天一大早，听闻战争即将开始的塔蕾莎以想念父母为由，将正在城堡内做工的佛克斯顿夫妇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布来克摩尔的其他情妇对此颇有不满，不过威胁敦霍尔德城堡的战争将启，这会儿没人有心情指责塔蕾莎的胆小。
塔蕾莎胆小吗？
萨雷安并不这么认为。
相反，这位善良的人类姑娘很勇敢，她能为了家人做出一些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危险事情。
“轰隆！”
就在包括布来克摩尔在内的所有守军将士集中精力抵抗敌军的进攻时，敦霍尔德城堡东南角方向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盘旋在城堡上空的萨雷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距离爆炸现场不远的萨尔。
“哦？地精炸药吗？有趣。”
既然已经决定将逃离敦霍尔德作为对萨尔的考验，萨雷安就没打算插手他的逃跑计划，一切都交给萨尔自己来筹备，他只需要护住原历史中会丧命于此的塔蕾莎。
为了筹备与奥特兰克王国之间迟早会发生的这场战争，布来克摩尔病急乱投医的采购了不少战争物质，其中就包括地精奸商高价卖给他的一批高爆炸药。
事实证明，这些炸药的威力是足够的，就是稳定性堪忧。
按照地精商人给予的说明书，这些高爆炸药应该会在点燃引信后的10-15秒内爆炸。
但当布来克摩尔派人进行测试时，那个倒霉的测试员还没来得及撤离，火苗在2秒之内就烧光了引信，直接把那名测试员炸成了一团碎肉。
布来克摩尔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武将型贵族，死人他见得多了。
但像当时那样令人倒胃口的惨烈画面，布来克摩尔也是头一次见到，差点把不久前吃下的早餐全部吐出来。
亲眼见证了地精科技震撼人心的效果，布来克摩尔不敢再用这些危险的残次品了，将所有高爆炸药全部丢在仓库里束之高阁。
布来克摩尔不敢用并不是心疼自己的士兵，只是为了避免在城内爆炸的炸药伤到城墙，萨尔和兽人们就没这个顾及了。
说起地精制作的工程学产品……怎么说呢，萨雷安觉得运气比较好的人更适合使用它们。
炸与不炸，这是个概率问题。
萨尔派去点燃引信的那个兽人运气不错，引信严格遵守了说明书的标准，在点燃后的第12秒才引爆炸药。
虽然地精制造的东西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奇葩意外，但如果这些产品能正常运行，效果通常是不会打折扣的。
说是高爆炸药就是高爆炸药，五团炸药包并联引爆，一次性将敦霍尔德东南角的城墙炸出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萨尔对地精科技也有些不放心，眼见顺利的炸开城墙，他才松了一口气，握紧战斧站出来发号施令。
“来吧！前面就是你们想要的自由！但逃出敦霍尔德城堡只是第一步，动起来！所有人化整为零的前往汇合点！”
其中一名气质比较沉稳的兽人老兵深深的看看了萨尔一眼：“你呢？年轻的同胞？”
萨尔咧了咧嘴角：“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别担心我，我一定会准时到达。”
同一时间，刚刚走到布来克摩尔城堡门口的塔蕾莎遇到了一些麻烦。
留守城堡的守卫依然严格遵守着布来克摩尔的命令，以外面不安全为由，拒绝为佛克斯顿一家放行。
就在塔蕾莎焦急的试图说服这几名守卫时，一只通体暗紫色的大鸟突然从天而降，挥动翅膀扇出一道旋风，将城堡门口的这几名守卫全部卷了进去。
如滚筒洗衣机一样的旋风很快就将那些守卫卷晕，萨雷安适时的散去法术，降落在面色惊疑的塔蕾莎身旁的矮墙上。
萨雷安歪了歪头，口吐人言的对塔蕾莎三人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去约定好碰头的地方？萨尔已经炸开了城墙，很快就会过来接你们了。”
“嗯……嗯？”
听到萨雷安那熟悉的声音，塔蕾莎下意识的点头答应，随后她才勐的发现不对劲，愕然的盯着依然保持着风暴乌鸦形态的萨雷安来回打量。
“你……会变鸟？”
萨雷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蠢丫头！现在是关心这种事的时候吗？还不快走！”
“哦哦！好。”
关注点跑偏的塔蕾莎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转头向同样一脸惊奇的福克斯顿夫妇说道：“爸爸妈妈，跟我来吧，萨尔应该已经在等我们了。”
就在塔蕾莎准备带着父母继续行动时，城堡顶层突然传来一个大着舌头的怒喝声。
“叛……叛徒！”
“轰~”
一个还算高大的人影从顶层利用英勇飞跃跳了下来。
虽然脚下差点打滑，但总算是凭借重力带来的冲击力在地上站稳脚跟，挡在面露惊惧之色的塔蕾莎面前。
塔蕾莎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挡在年迈的父母身前，嘴唇有些颤抖的轻声对萨雷安说道：“他……他就是领主大人，埃德拉斯·布来克摩尔。”
“嗯……我知道。”
萨雷安无奈的垂下眼皮：“果然不会那么顺利吗……不过看他这幅样子，倒也没多难就是了。”
第832章 传奇守门员 就这？
巅峰时期的布来克摩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传奇守门员，但好歹也算是迈入了传奇境界的门槛，在凡人世界中勉强算是一个高端战力了。
如果不算远征军在德拉诺战斗的那段时间，联盟赢得第二次兽人战争至今已经过去了8年。
8年时间，足以让当初充满上进心的年轻小伙变成油腻的中年咸鱼大叔。
战争刚刚结束时，布来克摩尔还充满雄心的想要凭借萨尔拉起一支兽人大军，创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但萨雷安所在的这条时间线又不是分支特异点，布来克摩尔挣扎数年死活也看不到出头的机会，逐渐开始了自暴自弃。
布来克摩尔虽然只是因军功获封的最低等男爵，但再怎么说也是个贵族，而且还是有领地管辖的实权贵族，面对那些爵位高于他的虚衔贵族时也能昂首挺胸。
不到40岁就混到这个地步，布来克摩尔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就像弹幕提到过的一句恶搞名言一样。
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布来克摩尔开始沉迷于酒色享乐后，再想找回曾经的雄心就没那么容易了。
人的嘴可以谎话连篇，吹牛吹得震天响，但实打实的数据却骗不了人。
布来克摩尔在酒后经常向自己的女人们吹嘘，年轻时的他有多么英明神武，如今也依然雄风不减当年。
但萨雷安的鹰眼术看到的数据却残酷的揭露了他刻意隐瞒的东西。
布来克摩尔的实力衰退是不争的现实，曾经能当传奇守门员的他，因为长达数年的酒色侵蚀和缺少训练，早已无法回到自己的巅峰时期。
不久前的暗影界之行中，萨雷安接触的都是五大密院侯爵和圣杰级别的半神强者，更是见识到了境界更高一层的永恒者，无形之中被拔高了眼界。
像布来克摩尔这种货色，即便是巅峰时期，在萨雷安看来也就那样，终究只是传奇守门员，更别说实力大幅衰退之后了。
哦，对了，他现在还处于醉酒状态，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就更不够看了。
单手提起大剑的布来克摩尔看上去还挺唬人，至少是把佛克斯顿一家吓得不轻。
但萨雷安却能很明显的看出这家伙的外强中干，甚至都打不起精神来认真对付他。
“塔蕾莎，你先带着两位老人退后，给我一秒时间收拾掉他。”
“一秒？！”
作为布来克摩尔的枕边人，塔蕾莎从他口中听过的吹嘘可真不少，对外界缺乏认知的塔蕾莎还真以为布来克摩尔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担心萨雷安不是他的对手。
萨雷安的“口出狂言”让塔蕾莎愣了一下，正当她焦急的打算出言劝阻时，乌鸦形态的萨雷安已经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了一道半透明的人型残影。
萨雷安毕竟不是瓦莉拉那样专精敏捷的职业，无法制造出以假乱真的残像。
变回人形的同时，萨雷安双脚蹬地，锁定高举大剑的布来克摩尔发动了冲锋。
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取出来，冲锋途中沉下左肩，一招朴实无华的铁山靠就将措不及防的布来克摩尔顶飞了出去。
身为一名战士，萨雷安入门向萨洛瑞安·寻晨者学习的第一课就是稳住下盘。
除非是使用英勇飞跃之类的专属跳跃技能，轻易不要让双脚离开地面，这是战士职业基础中的基础。
酒后的布来克摩尔脚下虚浮，连战士的基本功都做不好。
他倒是注意到了突然从鸟变人的萨雷安，心中也提起了警觉。
但被酒精麻痹的神经让他的身体无法随心所欲的行动，反应速度慢了不止一拍。
“卡察！”
有着精灵耳的萨雷安听力比人类强得多，龙族血脉更是赋予了他更胜高等精灵的强大五感。
撞飞全身未着甲的布来克摩尔时，萨雷安清晰的听到了他的胸口传来的清脆响声，应该是被萨雷安的铁山靠顶得胸骨骨折了。
“当啷啷！”
人在半空的布来克摩尔无法握住手中的大剑，他本人狼狈落地滚作一团的同时，那把外形十分华丽的大剑也掉落在地，惊醒了一脸茫然的塔蕾莎。
“这……”
由于缺乏见识，塔蕾莎一时之间弄不清是萨雷安太强，还是布来克摩尔太弱。
不管怎么说，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苦战的塔蕾莎完全猜错了过程和结局，布来克摩尔在一秒之内就被轻易击倒。
这会儿他还蜷缩着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的，短时间内应该是爬不起来了。
“冬！”
萨雷安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布来克摩尔面前，一拳将他砸晕过去，单手就将身高超过1米8、身材有些发福的布来克摩尔提在手里。
“走吧，该去找萨尔会合了，这家伙还是交给他来处理吧。”
有不少人都目击到了在布来克摩尔城堡门前发生的这场“战斗”……如果一秒结束也算战斗的话。
不管布来克摩尔的实力有多么菜鸡，他终究是敦霍尔德的领主。
在当前的临战状态下，布来克摩尔即便是不上战场，只是坐镇城堡内就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让前线的将士们能放下恐惧和疑虑继续奋战。
然而本该充当图腾象征的领主居然搞笑的在和一只乌鸦抢女人时失败了，本人都被那只乌鸦变成的人提熘着带走。
当惊掉下巴的敦霍尔德士兵们回过神时，萨雷安一行早就不见了踪影。
虽然布来克摩尔的副官反应迅速的下令封锁消息，但领主被人带走一事，看到的人可着实不少，这个消息能瞒得住多久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一旦城墙上的守军得知布来克摩尔失踪，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士气会在瞬间崩盘，这场战争也不用打了，趁早投降吧。
萨雷安不知道这个消息什么时候会彻底传开，也没那个兴趣去关注。
在熟知敦霍尔德各条街巷的塔蕾莎带领下，一行4人……不对，是5人，很快就来到了她与萨尔约定好的碰面地点。
佛克斯顿夫妇都是老实巴交的贵族奴仆，顶多有点底层百姓的小聪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他们前半辈子可从来没见过，一路上一直都是晕乎乎的。
萨雷安也没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不跳出来作死添乱就行了。
还好，佛克斯顿一家就像塔蕾莎所说的一样，本性并不坏，为人本分老实。
塔蕾莎让他们在转移途中保持沉默，这两夫妻还真就一言不发，一直跟在女儿和那位轻易击败领主大人的大人物身后走街窜巷。
当一行人来到秘密碰面地点时，萨尔已经先一步到达，握着还在滴血的战斧焦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看到萨雷安如约将佛克斯顿一家护送了过来，萨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有意识的将战斧放在身后藏起，有些担心的向面色还有些惊疑的塔蕾莎和佛克斯顿夫妇问道：“塔蕾莎，你们没事吧？路上遇到什么突发……嗯？”
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塔蕾莎身上的萨尔突然注意到，萨雷安的手上还提着一个人。
萨尔观察了一下此人的外貌后，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这不是领主大人吗？你怎么……”
萨雷安随手将布来克摩尔丢到萨尔面前：“没错，这家伙交给你来处置了，要杀要放都随你，我不会做出任何干涉。”
眼见塔蕾莎踏前一步想要出言劝说，萨雷安突然隐晦的伸出手指指向她。
一束幽蓝色的奥术光芒击中了塔蕾莎的背部，她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只有眼珠子还能左右旋转。
萨尔没有注意到塔蕾莎的异样，他眼神复杂的取出了藏在身后的战斧，脸色不停的变幻着。
萨雷安饶有兴趣的关注着萨雷安的神态变化。
‘杀，还是不杀，这一刻的选择会影响我对你后续的培养力度，别让我失望啊，古尹尔。’
第833章 种族不能代表荣誉
平心而论，布来克摩尔虽然将萨尔搞成了一个屈辱的奴隶，但他至少从古尔丹的刺客手中救下了萨尔，对他也算是有救命之恩。
而且出于自己那不可告人的野心，布来克摩尔在萨尔逐渐成长起来后，为他请了不少战术和武技导师，奠定了救世萨满指挥能力的基础。
在这条时间线上，布来克摩尔并没有做出过虐杀塔蕾莎这种让萨尔目眦欲裂的恶行。
在萨雷安看来，这个时间点的布来克摩尔对萨尔是恩大于怨。
但要说萨尔对布来克摩尔完全没有不满和怨恨，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没人想一辈子当地位卑贱的奴隶角斗士，那可是比佛克斯顿这种家仆还低等的存在，与家畜无异。
萨雷安给出的选择其实也是对萨尔的一次考验，考验的是他的心性。
还好，从小接受塔蕾莎良好三观教育的萨尔并非嗜杀之人。
只犹豫了短短几秒，他就决定放过布来克摩尔，将他留在敦霍尔德城堡内自生自灭。
“把他留在这里吧。”
结束心里斗争后，萨尔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们没时间浪费在布来克摩尔身上，必须赶在联军发现缺口包围过来之前撤离敦霍尔顿。”
无法动弹的塔蕾莎眼中露出欣慰之色，她很高兴，萨尔没有被因为长期与收容所的兽人接触而被他们那野蛮的习俗同化。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三观并不取决与他出生于什么种族，而是他从小接受的观念教育。
如果按照原历史的发展，提里奥·佛丁会在未来说出一句名言。
种族并不能代表荣誉。
人类当中有如布来克摩尔一般隐私卑劣的人，兽人当中也会有像萨尔这样始终秉持善念、追求和平的善良之人。
【多亏了塔蕾莎的教导，萨尔正能量的三观雏形已成，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巩固了。】
【萨雷安的选择是正确的，年轻人心性未定，这时候可不能让奥格瑞姆横插一脚，否则年轻识浅的萨尔很可能会被他带偏。】
顺着被地精高爆炸药炸出的城墙缺口，一行人趁交战双方都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熘之大吉。
但事实上，拉文霍德的盗贼早就发现了城墙的缺口，只是因为哈斯元帅的命令没有立刻采取行动。
直到萨雷安带着最后一名兽人撤出后，拉文霍德的盗贼才正式进入城内，并且意外的发现了躺在一处墙角昏迷不醒的布来克摩尔。
……
逃出了敦霍尔德城堡，这场战争的走向与萨雷安就没什么关系了。
离开城堡后，萨雷安变成了一只形似玛洛恩的大白鹿，驮着佛克斯顿夫妇迈开四蹄向敦霍尔德西北方向奔驰。
萨尔则是顺手牵羊的从城堡中带走了一匹杂色骏马，带着塔蕾莎在前面引路。
因为萨雷安字里行间的诱导，萨尔将与兽人们的会合地点选在了靠近奥特兰克雪山的希尔斯布来德河畔边上。
逃出敦霍尔德的兽人有2000多人，但萨尔到达会合地点时，等候在这里的人却只有不到500人。
不用说也知道，其他人信不过年轻的萨尔，逃离城堡后就自行离去。
但也并非所有兽人都是这样不知恩义，留下的400多人都是品行相对比较端正的，正好是萨尔起家所需要的第一笔“人力资源”。
萨尔身上携带了绣着霜狼氏族族徽的襁褓，但他毕竟脱离族群太久，空手上门不一定能得到霜狼氏族的接纳和认可。
隐居在奥特兰克雪山中的霜狼氏族早已习惯了没有酋长领导的日子，一直是由辅左了加拉德和杜隆坦两代酋长的瞎眼老萨满德雷克塔尔代行酋长职务，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岔子。
这400来人会成为萨尔登门拜访的投名状，根据原历史的走向来看，他八成还需要经过霜狼氏族的试炼才能重新融入本就属于自己的族群。
从那名之前关心过萨尔的兽人老兵口中，一行人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正如萨雷安猜测的一样，逃离敦霍尔德城堡后，大部分兽人就自行遁入山林，似乎也没打算向领导他们逃出囚笼的萨尔报恩。
兽人与兽人也是不一样的，不能因为一部分人的行为将整个族群一竿子打死。
在这位名为纳兹戈林的兽人老兵的带头下，约有5分之1的兽人选择留下来跟随萨尔，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萨尔对那些不辞而别的兽人感到有些失望，但在塔蕾莎的安抚下，他很快就重新整理好心情。
这批以纳兹戈林为首的兽人自愿跟随他左右，身为他们的领袖，萨尔必须提前规划好未来的行动。
这接近500人的兽人暂时躲藏在河边的一处小山坳后扎营，接下来他们会沿着河畔一路北上，以奥特兰克雪山为目标继续前进。
“那么……”
将惊魂未定的佛克斯顿一家暂时安顿下来后，萨尔和萨雷安一同来到篝火旁坐下，萨尔表情郑重的看着萨雷安。
“我完成了你的考验，你是不是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了？”
在敦霍尔德被囚禁的这些年里，纳兹戈林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类，但他还是首次在战场之外见到高等精灵。
萨尔毕竟才13岁，为了他的安全考虑，纳兹戈林不顾萨尔的反对，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以警惕的眼神盯着萨雷安。
纳兹戈林虽然也算是老兵，但他参军很早，今年也才20来岁，实力算不上顶尖，在萨雷安的鹰眼术观察下，他的战士等级为41级，距离步入传奇还有一段距离。
据弹幕所说，纳兹戈林在原历史的未来也是部落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
这位兽人战士将来会成长为库卡隆卫队（大酋长亲卫队）的指挥官。
可惜，坚守自身誓言和荣耀的他选择了愚忠于部落，在某个脑残吼的带领下走偏了路，最终战死沙场。
即便如此，弹幕对纳兹戈林的评价也很高。
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一位尽忠职守到最后、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纯粹军人。
纳兹戈林虽然实力还没有成长到巅峰，但经历过第一次和第二次兽人大战后，他的眼界绝非年轻的萨尔可比。
纳兹戈林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见过这位始终笑眯眯的高等精灵。
历经无数血战的身体本能告诉他，这位看似平和的精灵十分危险，他的实力远在自己和萨尔之上。
如果对方想要对萨尔发难，就算他拼掉性命也不一定能掩护萨尔逃走。
萨雷安瞄了一眼站在萨尔身后紧握武器的纳兹戈林，对他的戒备只是一笑置之。
“当然，你圆满的完成了我的考验，顺利逃出了敦霍尔德城堡。”
“按照约定，我会将你真正的身世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首先……”
萨雷安指了指萨尔塞在胸前的襁褓布：“萨尔……不，古尹尔，把你的襁褓布拿出来吧，我想，纳兹戈林应该会认得上面的氏族徽记。”
“古尹尔？”
萨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萨雷安是在称呼自己。
从胸前掏出襁褓布时，萨尔疑惑的问道：“古尹尔是我原本的名字吗？”
萨雷安点了点头：“是的，这是你的父母赋予你的真正名字，萨尔这个代表奴隶的名字，不过是布来克摩尔的恶趣味而已。”
“既然你已经逃出了敦霍尔德、逃出了布来克摩尔的掌控，萨尔这个屈辱的名字就可以抛弃了，从今以后，我都会称呼你为古尹尔。”
“哗啦~”
萨雷安抖动着襁褓布将其展开，眼尖的纳兹戈林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绣着的霜狼印记。
“这是！”
纳兹戈林惊讶的看向依然一头雾水的古尹尔：“霜狼氏族的族徽！这怎么可能！”
“霜狼氏族早在部落进入艾泽拉斯后就脱离大军不知所踪，你怎么会……”
萨雷安没有理会满脑子疑问的纳兹戈林，从空间包裹中取出了杜隆坦交给他的那柄狼魂战斧，郑重的交到一脸迷茫的古尹尔手中。
“孩子，这是你父亲委托我交给你的武器，上面记录着他对你的告戒。”
“不管过去布来克摩尔怎么描述你的来历，忘掉它们吧，牢牢的记住你真正的身份和名字。”
“你，是霜狼氏族先代酋长加达德之孙，杜隆坦与德拉卡之子，霜狼氏族酋长的合法继承人，古尹尔。”
第834章 以父之名
从幼年开始记事起，古尹尔就意识到自己与周围的人不一样。
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兽人无疑是青面獠牙的丑鬼。
从小习惯了人类审美观的古尹尔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卑，直到他稍微长大了一些，见到了那些被关押在收容所内的“罪犯”，他才首次知晓自己来自一个名为兽人的种族。
一个对艾泽拉斯犯下过深重罪孽的外来入侵种族。
这些认识进一步加重了古尹尔心中的自卑。
如果不是塔蕾莎从未有过歧视、始终如一的关怀和教育，古尹尔很可能会因为心中蔓延滋生的黑暗情绪，逐渐走上布来克摩尔为他规划的那条不归路。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塔蕾莎的开导，被布来克摩尔给予萨尔这个名字的古尹尔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思考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历，是否有一天能见到他们。
心中充满期待的同时，古尹尔偶尔也会感到不安。
他担心自己的父母也是侵略艾泽拉斯的一员。
萨雷安毫无保留透露出的真相打消了古尹尔心中的疑虑和不安。
“从未参与过侵略战争的霜狼氏族……”
古尹尔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握在手中的战斧。
狼魂战斧是杜隆坦在暗影界征战时的惯用武器，伴随他在玛卓克萨斯东征西讨多年。
双手握在斧柄上，古尹尔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彷佛这把武器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说来也巧，古尹尔的身材和他的父亲杜隆坦很是相近，除了皮肤颜色不同、年龄和气质不同外，两人的相貌至少有7成相似。
当然，这是以萨雷安的审美标准来看，或许在兽人眼中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如今的古尹尔还十分稚嫩，考虑到他的年龄，杜隆坦设置的留言激活标准很低，只需要往狼魂战斧内注入少量的任何种类能量，持斧者就能听到杜隆坦留下的话。
在萨雷安的指导下，古尹尔小心翼翼的往战斧中灌注怒气。
“我是霜狼氏族的酋长杜隆坦，我在亡者的世界——暗影界将这段话记录下来，由我的朋友萨雷安·深影带给我的儿子古尹尔。”
“孩子，很抱歉，我和你的母亲德拉卡没能见证你茁壮的成长，将你独自留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由于部落对艾泽拉斯掀起的那场侵略战争，艾泽拉斯本土的居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对兽人抱有敌视之心。”
“关于你这十几年来的经历，我已经从萨雷安那里了解了大概。”
“在人类世界长大，注定会让你形成与传统兽人不同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让你思考问题的方式更偏向于人类的务实与圆滑，而非重视荣耀多于生命的兽人。”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长期接受人类教育的你，也许能成为缓和兽人与艾泽拉斯人自己拿剑拔弩张关系的桥梁。”
“听我说，古尹尔。”
“源自于人类的价值观会让你对主动入侵艾泽拉斯的兽人产生负面的观感，但请暂时不要轻易下结论。”
“那场侵略战争背后的缘由并不单纯，我也是到了暗影界之后才逐渐看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当你拿到这柄战斧，听到我的留言时，应该已经逃出了人类为你设置的囚笼，恢复了自由。”
“那么，就迈开大步往奥特兰克雪山前进吧，去找到自己真正的族人。”
“如果德雷克塔尔还活着，他会将我们的文化和习俗教给你，将你培养成一名合格的霜狼酋长。”
“最后，请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和你的母亲会在暗影界努力活下去，期待着百年后能在暗影界与你团聚。”
“父，杜隆坦。”
萨雷安不知道杜隆坦在战斧中具体留下了些什么信息，但通过前因后果来推测，可以把大致的内容猜个七七八八。
从小无父无母的古尹尔首次听到父亲那沉稳而敦厚的声音，在本人不自觉的情况下，他那代表未受污染的纯血兽人的蓝色双眼中留下了两行泪水。
霜狼氏族是唯一一个全族没有喝下过恶魔之血的兽人氏族，古尹尔作为杜隆坦和德拉卡的直系后裔，并没有受到过邪能之血的污染。
但由于身边的大量邪兽人一刻不停的在散发着微量邪能，除了极少数个体，包括霜狼氏族在内的所有兽人都被类似群体免疫的特殊效应染成了绿色皮肤。
时至今日，唯一能区别邪兽人和纯血兽人的特征，也就只剩下眼睛了。
在彻底摆脱玛诺洛斯的诅咒前，饮下过恶魔之血的兽人的眼睛始终会是渗人的猩红色，就比如站在古尹尔身后的纳兹戈林。
此时纳兹戈林正用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呆站在原地不动的古尹尔。
被关押在敦霍尔德收容所的这些年里，纳兹戈林对古尹尔这位经常跑来收容所提问的小同胞已经比较熟悉了。
在大多数兽人看来，除了无法摆脱的外貌，古尹尔身上几乎找不出一点和传统兽人的相似之处，更像是一个披着兽人皮的人类。
这种认知让收容所内的兽人对古尹尔的态度很不好，很多人以为这是人类故意以这种方式愚弄他们，教坏他们的幼崽。
屁股决定脑袋，在兽人和人类双方事先预设好立场的情况下，对方随便做点什么都会往坏的方面想。
当然，事实上古尹尔确实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被布来克摩尔收养。
但这并不代表古尹尔会沿着布来克摩尔为他规划好的那条路走下去。
大约好几分钟后，古尹尔才从杜隆坦的留言之中回过神来，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的泪水。
“我，是古尹尔。”
古尹尔从一开始的轻声呢喃逐渐放大了声音，自豪的挺起胸膛望着远方白雪皑皑的奥特兰克群山。
“我是霜狼酋长杜隆坦与德拉卡之子，霜狼氏族酋长的合法继承人。”
古尹尔将狼魂战斧竖立起来放在胸前：“在此，我以父亲杜隆坦之名起誓，我的余生将奉献给霜狼氏族。”
“我会通过霜狼氏族的考验，以霜狼酋长的身份，努力化解兽人与艾泽拉斯之间的仇恨，与艾泽拉斯的本土居民共同建设并守护我们的新家园。”
听过杜隆坦的留言，正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后，古尹尔似乎突然变得成熟了不少。
他的誓言让纳兹戈林露出了惊讶之色，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位年轻同胞。
注意到了纳兹戈林的目光，古尹尔坦然的与他对视。
“纳兹戈林，你不相信我的誓言吗？”
回过神的纳兹戈林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人类那套夸夸其谈的嘴上功夫。”
“相比誓言，我更看重实际行动，希望将来的你真的能实现这段誓言吧。”
纳兹戈林郑重的用右拳锤了锤胸口：“我是黑石氏族的纳兹戈林，古尹尔，不管你的身份的是什么，你确实付诸行动将我们救出了敦霍尔德收容所。”
“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直到你背叛兽人、或者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我都会为你的前路披荆斩棘，尽情的命令我吧。”
……
之前古尹尔只是遵循萨雷安的诱导，下意识的往奥特兰克雪山方向靠拢。
听了杜隆坦的留言后，古尹尔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为了避免古尹尔找不到隐居在深山之中的霜狼氏族，杜隆坦贴心的在战斧中留下了前往霜狼氏族隐居地的详细地图。
“出发吧，前往奥特兰克雪山，找到我的族人。”
古尹尔紧握手中的狼魂战斧坚定的说道：“我会达成父亲的期望，通过德雷克塔尔的考验，成为合格的霜狼氏族酋长，这将是我通往远大目标的第一步。”
第835章 梅开二度 恼怒的吉恩
前往奥特兰克雪山的途中，萨雷安暂时离队，将佛克斯顿夫妇送到了就近的塔伦米尔镇。
佛克斯顿夫妇只是没有战斗力的平民，长时间跟随萨雷安一行走山穿林的急行军，年事已高的二老明显露出了疲态。
萨雷安一行在山林中穿行的这段时间里，敦霍尔德之战早已分出了胜负，前方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塔伦米尔镇。
最近几天，有不少从敦霍尔德出逃的难民来到塔伦米尔，佛克斯顿夫妇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将两位老人安置在塔伦米尔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萨雷安已经传信给了留守自家领地的斯黛拉苟萨，让她尽快派人到塔伦米尔来，将佛克斯顿夫妇秘密接到独角兽镇定居。
虽然背井离乡多少会让佛克斯顿夫妇有些不舍，但相比前往传说中的乐土——奎尔萨拉斯享受清闲的晚年生活，这点小问题根本不算什么。
对普通的人类平民来说，生活条件优越的奎尔萨拉斯无疑是人间乐土。
为了消除古尹尔和塔蕾莎的后顾之忧，萨雷安早就向他们许下承诺，会将佛克斯顿夫妇送到奎尔萨拉斯安度晚年。
这对夫妇本性敦厚老实，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养活他们几十年也用不了多少资源。
考虑到霜狼氏族很可能不会接待外族人，古尹尔原本想让塔蕾莎也一同前往奎尔萨拉斯。
但塔蕾莎对此表示坚决反对。
就算没有萨雷安的委托，她也不想离开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古尹尔。
塔蕾莎的亲弟弟在她小的时候不幸夭折，被布来克摩尔捡回来的古尹尔正好在那段时间里被托付给佛克斯顿夫妇代为照顾。
塔蕾莎将对未能存活下来的弟弟的爱全部奉献给了古尹尔，在她的心目中，不管古尹尔的种族是什么，他就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别看古尹尔一副人高马大的样子，他今年毕竟才13岁，还没有到脱离长辈照料的年龄。
拗不过态度坚决的塔蕾莎，古尹尔只能像往常一般妥协，硬着头皮带着她一同前往霜狼氏族隐居地。
“别担心。”
从塔伦米尔归来的萨雷安拍了拍古尹尔宽厚的肩膀安慰道：“就算你还信不过那些兽人，我也会帮你盯着塔蕾莎，保证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古尹尔苦笑着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塔蕾莎大多数时间都很温柔，但在某些地方却又十分固执，我也说不过她。”
这一趟前往塔伦米尔安置二老，萨雷安顺便带回了敦霍尔德之战的最新情报。
战事的发展并没有脱离萨雷安的推测。
古尹尔引爆的地精炸药威力惊人，造成的动静也不小。
在先一步进入城内的拉文霍德盗贼引导下，吉恩和哈斯放弃强攻正门，派出少数精锐跟随拉文霍德盗贼一同从城墙缺口攻入城内。
里应外合之下，原本应该能坚守十天半个月的敦霍尔德城堡迅速被攻破。
据说战后进入城内视察的吉恩国王脸色很不好看，一直在低声咒骂着什么。
“吉恩国王？”
古尹尔眉头微皱的问道：“咒骂？难道他对如此辉煌的战果还不满意？”
“哈！”萨雷安好笑的摆了摆手：“他不是对战果不满，而是对自己没能在这场战争中发挥最重要的作用而生闷气。”
之前的奥特兰克之战时，吉尔尼斯明明在战场上出力最多，战后得到最多赞誉得却是从头到尾没有正面参战的奎尔萨拉斯。
吉恩憋着一股劲想在敦霍尔德之战中展现吉尔尼斯的风采，结果却不巧遇到了萨雷安的梅开二度。
平心而论，这次迅速破城的主要功劳不能算在萨雷安头上，古尹尔才当居首功。
然而吉恩根本不可能知道古尹尔这么一个兽人内应的存在。
一听到城内的兽人收容所暴动，他立刻就想到了不久前萨雷安特意打的预防针，理所当然的将功劳算在他的头上。
两次被同一个人抢夺首功，吉恩不当场暴跳如雷已经算是涵养不错了。
【草，看来小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吉尔尼斯了。】
【有一说一，这只是机缘巧合而已，怪不到萨雷安头上。】
【他只是将逃出敦霍尔德作为对萨尔的考验，谁知道萨尔会搬出地精炸药炸塌城墙。】
顺带一提，萨雷安敲晕的布来克摩尔被入城扫荡的拉文霍德盗贼活捉，他将被送回斯坦恩布来德的临时行宫接受审判。
对奥特兰克来说，布来克摩尔这个带头投靠洛丹伦的叛徒被抓将成为一个很有效的警醒标志，让那些至今在洛丹伦和奥特兰克之间立场摇摆的贵族重新掂量掂量。
但对洛丹伦来说，布来克摩尔被生擒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好不容易活捉了布来克摩尔，奥特兰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大概率会借此事向洛丹伦方面发难，以此谋求外交优势。
不过这些事暂时都和萨雷安无关，他会按照原计划护送古尹尔和塔蕾莎找到霜狼氏族，确定塔蕾莎和古尹尔不会在霜狼驻地遭受危险才会放手离开。
接下来，对古尹尔的三观巩固教育就要交给塔蕾莎来负责了，无比要保证他不会因为德雷克塔尔的兽人文化习俗教育而偏离原本坚守的立场。
杜隆坦留下的地图中有着明确标识，霜狼氏族就隐居在奥特兰克深处的山谷盆地附近。
由于深山之中人迹罕至，之前几年奥特兰克王国又自顾不暇。
至今为止也没有人发现，有一支兽人氏族就住在人类七王国的核心腹地附近。
纸是包不住火的，随着古尹尔接手霜狼氏族，重新走向世界，霜狼氏族的存在迟早会暴露。
到了那时候，如何与邻居奥特兰克王国相处，将成为古尹尔接受再教育出山后的第一个重要课题。
霜狼氏族来自德拉诺的霜火岭，那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山岭地区，自然环境与奥特兰克雪山颇有相似之处。
在极寒环境下挣扎求存的霜狼氏族吃苦耐劳，他们的身体素质比其他氏族的兽人要更强一些。
即便是面对饮下了恶魔之血的邪兽人，在数量等同的情况下，霜狼氏族的战士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事实证明，恶魔之血终究只是饮鸩止渴。
它的增幅效果无法永远有效，而且会导致喝下恶魔之血的兽人变得残忍嗜血，放大他们心中的阴暗面，无法控制内心的狂怒。
恶魔之血的效果一旦消退，严重的副作用就会紧随而至，让喝下过恶魔之血的兽人变得疲惫虚弱，战斗力大幅下滑。
赶路前往霜狼驻地的途中，古尹尔凭借从人类那里学到的战斗技巧和强大的身体素质，轻而易举的战胜了跟随自己的部下挑选出来的几名最强大的勇士，其中就包括纳兹戈林。
兽人的习俗是强者为尊，实力强就有话语权。
之前古尹尔只是凭借恩情让这些兽人战士听命于他，在他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后，所有的兽人都对他心服口服，从此将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古尹尔辗转四方。
为了不让古尹尔小看兽人的真正实力，纳兹戈林战败后特意提醒了他一句。
“别以为这就是我的全部实力。”
抓着古尹尔的手站起来后，大口喘着气的纳兹戈林苦笑着说道：“恶魔之血的副作用害惨了我们，我现在只有巅峰时期一半的力量。”
“一半？！”
古尹尔愕然的质疑道：“你不是在吹牛吧？这还只是一半力量。”
“哼~”纳兹戈林不爽的轻哼一声：“我从来不说谎，这是事实。”
萨雷安出言点破了纳兹戈林的文字游戏：“准确来说，你所谓的一半力量的基准，是被恶魔之血强化后的邪兽人状态。”
“你确定要把那个靠药物撑起来的状态算作巅峰？”
纳兹戈林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如果按喝下恶魔之血前的标准来算，我现在只有那时的7成力量。”
如今的纳兹戈林还远远没有成长到巅峰，在萨雷安看来不过就是个超级兵，打赢他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不过考虑到古尹尔才13岁，即便打赢的只是弱化版的纳兹戈林，也能看出他在战斗方面的强大天赋了。
萨雷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又接受了新一轮挑战的古尹尔。
‘兽人的身体素质和人类的战斗技巧……有趣，在我的辅导下，不知道这孩子将来会成长到什么地步，能不能超过原历史中他本人的成就。’
第836章 大局难改 细节微调
按照弹幕的说法，古尹尔的传奇故事贯穿了艾泽拉斯史诗的前半段。
几乎每一次的大事件，都能看到他提着继承自奥格瑞姆的毁灭之锤出现在第一线，为了守护艾泽拉斯而奉献自己的力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被弹幕称为大灾变的版本以后。
从所谓的熊猫人之谜版本开始，结婚生子的古尹尔就进入了半退休的状态，把踏上历史舞台表演的机会让给了层出不穷的部落大酋长后继者。
然而，这些继任的大酋长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要么是战斗力不足被杂兵击杀，要么是喜欢乱搞事，将部落运营成了艾泽拉斯的公敌。
萨雷安无意评价弹幕所说的玻璃渣办公室内斗等听不懂的东西。
至少在弹幕可知的历史中，古尹尔当选大酋长后一直奋战在第一线，为了守护艾泽拉斯的安宁而努力。
萨雷安需要做的是尽可能延长古尹尔这位鸽派兽人的执政时间，想办法打压那些可能威胁到他统治权、威胁到艾泽拉斯安危的大酋长后继者。
没错，说的就是你，脑残吼。
新部落一共有过4位大酋长，初代大酋长古尹尔功勋卓着，即便是因故退位后依然拥有大量拥趸。
二代大酋长是古尹尔从德拉诺找回来的新生代纯血兽人，他是用自己的生命救赎了所有兽人的格罗姆·地狱咆孝的儿子，加尔鲁什·地狱咆孝。
这位英雄之子在位期间骚操作不断，被弹幕“亲切”的给予了脑残吼的称号。
在脑残吼的失智领导下，部落一度陷入四分五裂的危局之中。
第三代大酋长沃金虽然能力不足，但他完美的继承了萨尔的意志，引导经历过一场大规模内乱的部落重回正道。
可惜，沃金临终之前误信了穆厄扎拉的低语，所托非人，让早已被执念逼到疯狂的女妖之王继承了大酋长之位，也由此让部落进入了又一段的黑暗时期。
女妖之王逃离艾泽拉斯后，部落痛定思痛，彻底废除了一人为王的大酋长制度，改部落为共和制。
加盟部落的各族领袖共同组成了部落议会，遇到重要事件时会通过投票表决来决定如何处理。
由于萨雷安对历史造成的改变，女妖之王注定不可能再出现，希尔瓦娜斯这会儿还在奎尔萨拉斯当她的游侠将军呢。
萨雷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奎尔萨拉斯被天灾军团攻破，希尔瓦娜斯战死沙场。
况且有克尔苏加德作为内应，天灾军团是否还会进攻奎尔萨拉斯还是个未知数。
至于第二任大酋长脑残吼，这家伙比较难搞。
加尔鲁什的上位是众望所归，他代表了兽人当中的少壮激进派。
当古尹尔从纳格兰带回以脑残吼、约林·死眼和德拉诺什·萨鲁法尔为首的大量玛格汉纯血兽人的那一天起，他的退位基本就成了定局。
原本的部落兽人都是经历过第二次和第三次大战的老兵，亲眼见证了燃烧军团对德拉诺和艾泽拉斯造成的危害，也切身体会过被恶魔利用的至暗时刻。
这部分老兵在战后都对古尹尔努力休养生息的鸽派作风非常赞同，在那段时间内，联盟和部落艰难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虽然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冲突，双方偶尔还是会产生摩擦，但古尹尔和当时同样在恢复元气的联盟各国领袖都会努力将冲突的规模限制到最小，尽可能避免再次爆发大规模战争。
而那些从纳格兰来到艾泽拉斯的玛格汉兽人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他们依然保持着兽人最原始的野蛮与好战风格。
当这些少壮激进派的人数和声音逐渐压过那些兽人老兵后，作为鸽派的古尹尔自然也就坐不稳位置了。
经过几次与加尔鲁什之间的理念冲突后，为了避免意见不统一的部落发生内乱，也正好遇到四大元素界的回归所导致的大量乱象，古尹尔只能将大酋长之位让给脑残吼这个少壮派公认的领袖。
他自己则是以萨满的身份游走在世界各地，平息那些因元素暴动而引发的动荡。
可以这么说，加尔鲁什的上位并不是由个人意志决定的，是那些没有切身体会过旧部落黑暗时期的少壮派兽人共同将他推上去的。
想要杜绝加尔鲁什的上位，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德拉诺的兽人回归部落。
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古尹尔的祖母盖亚安如今还生活在纳格兰，正是她一手将加尔鲁什、约林和德拉诺什拉扯长大。
作为霜狼氏族的小辈，一旦黑暗之门重开，古尹尔得知纳格兰尚有自己的亲人存活时，他必然会亲自跨越黑暗之门，前往纳格兰造访盖亚安祖母，也就必然会与少壮派兽人相逢。
既然少壮派兽人的加入是难以逆转的大势，萨雷安只能考虑该如何压制这些不安分的年轻崽子。
弹幕也就此事各自提出了不少建议。
【光靠萨尔一个人的力量，很难压得住那些从德拉诺大批进入艾泽拉斯的少壮派兽人。】
【简单来说，萨尔需要能给予他足够支持的盟友。】
【部落是一个加盟制的大型军事组织，虽然大酋长的权柄至高无上，但至少萨尔在位时，他会虚心听取其他种族领袖的意见，不会一个人独断专行。】
【想要压制少壮派的激进立场，萨尔必须扩大赞同他执政理念的鸽派阵营。】
【正好，小萨提前笼络了卡利姆多的牛头人和定居荆棘谷的暗矛巨魔，这两个种族在原本的历史中都是部落的元老。】
【我建议，让牛头人和暗矛巨魔按照原历史的走向加盟部落。】
【由于萨雷安的一番操作，牛头人提前摆脱了半人马的袭扰，在几年之前就迁往莫高雷大草原休养生息。】
【暗矛巨魔也一改原历史中被人撵出荆棘谷的悲惨遭遇，在海角区域站稳了脚跟，并且还在一步步往北面的祖尔格拉布推进。】
【如果这两个种族作为内应加入部落，以他们远超原历史的实力，应该能有效的压制少壮派兽人的声音。】
【如果再加上未来很可能还是会出现的被遗忘者，三大种族一同力挺萨尔，我就不信区区一个脑残吼还能翻了天。】
被遗忘者的诞生是源自于亡灵天灾的衰弱。
冰封王座被尹利丹·怒风用萨格拉斯之眼轰出了裂痕，巫妖王的灵魂精华外泄，导致他对天灾军团的掌控力度大幅下滑，由此才诞生了一批拥有自我意志的亡灵，他们自称为被遗忘者。
萨维斯死亡后，古神催生出了一个二代梦魔之王。
萨雷安至今还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对方始终隐藏在黑暗之中，让萨雷安始终无从下手。
吸取了这个教训，萨雷安不打算再粗暴的对历史进行改变，他会利用从弹幕那里获得的先知能力，尽可能将局势导向对自己更有利的方向。
巫妖王的存在是必然会出现的，这是欺诈者基尔加丹为燃烧军团再度入侵艾泽拉斯提前埋下的楔子，不容有失。
就算没有耐奥祖，基尔加尔也会让其他人取代他成为巫妖王，引导天灾军团先一步搅乱艾泽拉斯的局势，为燃烧军团的大举降临做好准备。
萨雷安不会提前干掉耐奥祖，那样只会导致基尔加尔空降一个弹幕也不熟悉的人来取代他，平添大量的变数。
为了保证随时掌控天灾军团的最新动向，萨雷安放弃斩首耐奥祖，转而往他的天灾军团打入一个内应。
天灾亡灵引发的大规模动乱大概率还是会发生，否则基尔加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的萨雷安还不是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的对手，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撬动大局，只能通过提前布局，对局势细节进行一些有利于己方的微调。
天灾军团会选在哪里暴兵？
这个问题其实都不需要深入思考，哪个国家的人口最多，耐奥祖肯定就会选在那里。
【没错，说的就是你，洛丹伦。】
【可怜的洛丹伦，在这条时间线上可能还是要遭遇一波亡灵偷家。】
【不过，有小萨的布局，天灾滚雪球的规模不可能像原历史那样变态。】
【不知道佳莉亚公主能不能在天灾入侵之中活下来，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这样死掉也太可惜了。】
【死掉之后才能无视人类的寿命限制，而且身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那不是更好？】
【？？？】
【兄弟，你不对劲。】
第837章 三代老臣 德雷克塔尔
继续深入奥特兰克雪山的途中，萨雷安一直在和弹幕讨论对未来的布局。
萨雷安从暗影界归来时是黑门14年1月，萨尔出逃，奥特兰克拿下敦霍尔德时，时间正好来到2月下旬。
奥特兰克王国地处北半球，气候相对比较寒冷。
即便已经进入春天，巍峨的雪山之中依然风雪连绵，每次遇到暴风雪就需要停止前进，尽快找到避风之处暂时休整。
并不是每一个兽人都能适应雪山中的严寒气候，从敦霍尔德逃出来后，这些兽人大多衣衫褴褛。
虽然萨雷安就近在塔伦米尔购置了一批棉衣，但因为大量敦霍尔德的难民出逃至此，塔伦米尔能出售的存货也不多，总共也就100来套。
古尹尔麾下的兽人战士们自觉的将棉衣让给了体质比较孱弱的同伴，其他人只穿着单薄的亚麻布衣服。
虽然兽人们尽全力彼此扶持，但当萨雷安一行人终于来到霜狼氏族的隐居地门前时，依然有好几十个兽人掉队。
有些是在严寒的侵袭下死于睡梦之中，有些是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吹拂下与大部队失联，迷失于雪山之中。
还有一部分倒霉蛋是措不及防下被突然跳出来偷袭的雪怪一套组合拳带走，拖着脚拉回了它们的巢穴。
由于古尹尔和萨雷安的特别照顾，体质最弱的塔蕾莎反而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她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一直被保护在队伍中央。
终于看到了两面插在雪地上的霜狼旗帜，包括古尹尔在内的兽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这近一个月的雪山求生之旅可着实不轻松，本来就因恶魔之血诅咒而身体虚弱的兽人饥寒交迫，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遮风挡雪的地方升起温暖的篝火，好好的饱餐一顿。
“站住！”
“嗖！”
两支做工粗糙的羽箭突然插在古尹尔面前的雪地上，警告意味十足。
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敌人”压着声调威胁道：“不管你们来自哪个氏族，霜狼不欢迎任何外人，我们也不想介入任何纷争，离开吧！否则别怪我们下手无情。”
“等等！”
古尹尔将幼年时期包裹着自己的襁褓布高举过头，大声对出言驱离的霜狼战士说道：“我是霜狼氏族的一员，这些战士都是我的追随者！”
“请让我见一见萨满德雷克塔尔，我有关于霜狼酋长杜隆坦的情报告诉他！”
“杜隆坦？！”
那名躲在雪地暗处的霜狼战士明显露出了惊讶之声，他淅淅索索的和身旁的同伴商量了一下。
“我已经安排信使去通知首席萨满了，小子，希望你不是随口胡扯。”
隐居在雪山之中的霜狼氏族还不知道杜隆坦和德拉卡早已亡故。
不过那两人失踪已有多年，不少霜狼族人心里都已经有准备了，只是倔强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期待他们有一天还能回来。
古尹尔不想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公开自己的身份，万一得不到霜狼氏族的认可就丢人丢大了。
萨雷安和塔蕾莎这两个异类在大批的兽人之中非常显眼，塔蕾莎还好，厚实的棉衣一裹上，只要不主动暴露身份，霜狼氏族轻易注意不到她。
萨雷安在寒冷的雪地之中依然穿着春秋两季常用的冒险者单衣，与其他冷得直哆嗦的兽人相比，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一点不适的迹象，简直是鹤立鸡群。
等待霜狼信使回来的这段时间，萨雷安能明显感觉到有视线不停的往自己这边扫。
“呵~”
逆向追踪到目光主人所在的方向，萨雷安意味深长的向躲在雪洞中的霜狼战士笑了笑。
“嘶~”
这名身上披着兽皮的霜狼战士感觉背后有些发寒，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发现我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霜狼氏族并未参与过部落与联盟的战争，因此他们也从未见到过高等精灵。
另一名女性霜狼战士好奇的观察着萨雷安尖尖的精灵耳朵。
“好俊秀的男人，可惜太瘦弱了，不符合我的审美。”
虽然女性霜狼战士的自言自语很小声，但萨雷安还是凭借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她的碎碎念，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谢谢你的直言相告，还好我不在兽人的狩猎范围内。’
从小在高等精灵的美女堆中长大，萨雷安的眼界早就被拔得很高了。
像吉安娜这种在人类当中颜值拔尖的美女还能符合他的审美观，兽人……敬谢不敏，萨雷安自问口味没那么重。
大约3分钟后，萨雷安的精灵长耳微微抖动了一下，他听到了微弱的踩雪声正从远方向这边靠近。
“两个……不，三个人，第三个人的脚步很轻，不像是踩着雪在行走，反而像是……”
萨雷安疑惑的敲了敲额头：“踏雪无痕？”
古尹尔、纳兹戈林和塔蕾莎都听到了萨雷安没有掩饰的自言自语。
塔蕾莎和古尹尔都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萨雷安在说什么。
纳兹戈林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面含期待的往下萨雷安指示的方向。
‘难道……’
自从兽人萨满在古尔丹的诱惑下转修邪能后，德拉诺的元素与兽人之间的关系就每况愈下。
之后更是闹出了古尔丹在影月谷大战元素聚合体卢森肯一事，标志着兽人与德拉诺元素的彻底决裂。
纳兹戈林虽然才20多岁，但他从军已经有十年了，亲眼见证了萨满的衰落和术士的崛起。
自从古尔丹逐渐成为部落的影子大酋长后，纳兹戈林就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萨满，但他还记得小时候黑石氏族的萨满呼唤风元素将他抛上天玩闹的景象。
两名身披灰色狼皮、体格雄壮的霜狼战士先一步出现在萨雷安一行人面前，另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白发老兽人居然漂浮在半空之中。
‘果然。’
萨雷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名盲眼老兽人，他的双脚似乎有些不灵便，悬吊在半空中偶尔会拖在地面上，周身被柔和的风元素托举着。
纳兹戈林的神情有些激动：“萨满！没想到我还能再一次看到真正的萨满祭司！”
那名盲眼老萨满循声望向纳兹戈林的方向：“呵~小崽子，别这么大声，老瞎子我的耳朵还不聋。”
古尹尔麾下的兽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骚动，他们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萨满祭司了。
兽人氏族的酋长是带领族人们生存下去的实权领袖，而萨满祭司则是氏族的精神领袖，在族内地位超然，仅次于氏族酋长。
杜隆坦当年离开氏族去寻找奥格瑞姆时，德雷克塔尔尚未获得艾泽拉斯元素的认可。
原本老萨满想等到杜隆坦回来之后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年。
终于听到有关杜隆坦的消息，德雷克塔尔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决定亲自前来查看情况。
辅左过两代霜狼酋长的德雷克塔尔眼盲心不盲，他在之前出声惊呼的纳兹戈林身边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生命气息。
德雷克塔尔面露惊疑之色的转向古尹尔所在的位置：“孩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能从你身上感觉到杜隆坦的气息？”
古尹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自己的襁褓布，艰难的踩着雪一步步走到德雷克塔尔面前。
“尊敬的萨满祭司，德雷克塔尔，这是我婴儿时期包裹在我身上的襁褓布。”
德雷克塔尔眉头微微一抖，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苍老的双手有些颤抖的在早已破旧发黄的襁褓布上摩挲着。
没多久，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罩下流出。
“不会错的，这是我亲手织好，送给杜隆坦和德拉卡包裹孩子的襁褓布，你……”
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德雷克塔尔突然停住了话语，勉强压抑着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孩子，带上你的追随者跟我来吧，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一谈。”
第838章 见多识广的老萨满：？
霜狼氏族的驻地位于一处隐蔽的小山坳内，通过蜿蜒的山道进入山坳入口后，萨雷安等人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由于两侧的高山挡住了大部分寒风，山坳内的温度明显比外面要高一些。
大量兽人风格的兽皮帐篷和木质建筑分布在山坳内，霜狼氏族的兽人们正按照往常的生活节奏在准备午餐。
不少全副武装的猎人则是检查各自的弓箭和近战武器，几名下身穿着“长裙”的兽人念念有词的似乎在为他们祈祷。
萨雷安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些奇装异服的兽人：‘萨满祭司？’
跟随德雷克塔尔前往霜狼驻地的途中，萨雷安从弹幕那里听说了不少这位老萨满的生平。
据说从德雷克塔尔出生开始，他的双眼就看不到任何事物。
早年的德雷克塔尔师从于霜狼氏族的前代首席萨满——卡舒尔宗母。
当卡舒尔宗母在某次狩猎中不幸遇难后，德雷克塔尔继承了霜狼氏族首席萨满之位，尽心尽力的辅左当时的霜狼酋长加拉德，也就是杜隆坦的父亲，古尹尔的祖父。
加拉德去世后，霜狼酋长的位置传给了他的次子杜隆坦。
加拉德的长子芬里斯早在加拉德在位时就因理念不合而出走，加入了同在霜火岭居住的雷神氏族，因履立功勋而被推举为雷神氏族的酋长，并为自己改名为铁狼。
早期的德雷克塔尔并不像现在这么沉稳老道，他也曾被基尔加丹假扮的卡舒尔宗母欺骗过，没有听从杜隆坦的劝告，抛弃元素的教导走上了术士之道。
德雷克塔尔跟随古尔丹一同参与过围剿德来尼人的血腥行动，在邪能放大内心阴暗情绪的作用下，他甚至对那些手无寸铁德来尼妇孺痛下杀手。
随着德雷克塔尔逐渐深入术士之道，他再也无法听到元素的呼唤，这让从小就与元素建立了深厚连接的德雷克塔尔隐隐有些不安。
当杜隆坦调查出躲藏在古尔丹背后的恶魔时，德雷克塔尔才如梦初醒。
他满头冷汗的放弃了已经造诣颇深的邪能，希望能重回萨满祭司之道。
但那个时候的德拉诺元素早已被无处不在的邪能重创，无法再做出任何回应。
摒弃了邪能的影响，德雷克塔尔对自己当初跟随部落一同犯下的罪行十分愧疚，一直想要找机会赎罪。
被部落裹挟着进入艾泽拉斯后，德雷克塔尔跟随年轻睿智的酋长杜隆坦一同带领霜狼氏族与部落分道扬镳，从那以后就隐居在奥特兰克的深山之中，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
思路客
德雷克塔尔每天依然会习惯性的尝试与元素沟通。
在杜隆坦带着德拉卡和年幼的古尹尔外出访友期间，始终坚持不辍的德雷克塔尔终于得到了回报，与艾泽拉斯的元素之灵建立起了联系。
时隔多年以后，萨满祭司的传承重新回到了霜狼氏族。
代理酋长之位的德雷克塔尔小心翼翼的用失而复得的力量保护着自己的族人，默默的期待着失踪多年的杜隆坦和德拉卡有一天能回到他的身边。
时至今日，距离杜隆坦失踪已经过去了12年。
即便心里依然不愿意相信，德雷克塔尔其实早就有所察觉，杜隆坦和德拉卡八成早已遇害。
原历史中，德雷克塔尔是从找上门求援的奥格瑞姆口中得到了两人去世的确切消息。
在这条时间线，奥格瑞姆刚进入希尔斯布来德就被层出不穷的伏击逼退。
看到古尹尔手中的襁褓布的那一刻，德雷克塔尔基本可以确定，杜隆坦夫妇再也无法回来了，否则他们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遗留在外独自长大。
德雷克塔尔是老资格的兽人，他能“看”出古尹尔的言谈举止与他身旁的其他兽人相距甚远，应该是从小就没有接受过兽人的传统教育。
德雷克塔尔迫切的想知道古尹尔这么些年来经历了些什么，也想从他口中亲耳听到杜隆坦夫妇的结局，了却这十多年来始终不曾放下的牵挂。
纳兹戈林等外族兽人被暂时安置在霜狼驻地的外围。
虽然这些人都是古尹尔的追随者，但正如之前那名守卫所说，霜狼氏族不想介入部落与艾泽拉斯土着之间的争斗，不想从这些来历不明的兽人身上沾染因果。
既然如此，对他们敬而远之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纳兹戈林等人对此并无异议，作为参与过第一次大战和第二次大战的老兵，这群依然承受着恶魔之血反噬的兽人早已身心俱疲。
难得能在艾泽拉斯找到一个依然坚守着兽人原初传统的氏族，享受着多年不曾感受过的平静，纳兹戈林等人只希望能躲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或许，那些重新找回元素青睐的萨满祭司能抚平他们的身心由内到外的疲惫与虚弱。
留下以纳兹戈林为首的400多名兽人追随者后，古尹尔坚持要与萨雷安和塔蕾莎一同行动。
德雷克塔尔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在元素的辅助下，他可以通过不同的气息来辨别很多东西。
塔蕾莎的灵魂高洁而纯真，即便知道这位少女是异族的人类，德雷克塔尔依然不愿意为难这种纯粹的好人。
至于萨雷安……
德雷克塔尔无法看透这位来历不明的外族男子的内心，他的灵魂之光是黑白交杂的混沌，不能单纯的用善与恶来评判。
事实上，这种情况才是智慧生物的常态。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二极管，大多数人都是介于二者之间的灰色。
来到杜隆坦原本居住的酋长大厅后，德雷克塔尔自觉的坐在次席上，将上首的主位空了出来。
这段时间以来，纳兹戈林一直在向古尹尔讲述兽人的传统和常识，但他还是不太了解兽人的某些习俗，下意识的就想走到空出来的主位上坐下。
萨雷安一把拉住了古尹尔的肩膀，在他疑惑的回过头来以眼神询问时，萨雷安无声的摇了摇头，用下巴指向下首的客位。
盲眼的德雷克塔尔看不到两人的小动作。
几人分别落座后，德雷克塔尔脸上还挂着怀念的表情，轻轻摩挲着那块襁褓小布。
“哎~”
几分钟后，德雷克塔尔终于放下襁褓，表情有些变幻的“看”向古尹尔。
“孩子，你知道自己的来历和名字吗？”
古尹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意识到德雷克塔尔看不到后，他才急忙出声补充道：“是的，我已经从萨雷安那里听说了我的身世，还从他手中拿到了父亲留给我的战斧。”
“战斧？”
德雷克塔尔有些意外，伸出手对古尹尔说道：“能把那把战斧给我看看吗？”
通过襁褓布和古尹尔那与杜隆坦有颇多相似之处的灵魂气息，德雷克塔尔已经能确定他的身份。
他担心古尹尔口中的那个萨雷安故意以杜隆坦之名蒙骗他，打算亲自为古尹尔把把关。
“呵~”
萨雷安轻笑着对以询问的眼神望过来的古尹尔说道：“不必有所顾忌和保留，这位长者可是辅左过两代霜狼酋长的老资格萨满祭司，也算是你的长辈了，给他看吧。”
萨雷安的评价让古尹尔放下了心中的不安，从背后解下战斧，双手捧着递到德雷克塔尔面前。
“哦？”德雷克塔尔没有立刻接过战斧，而是意有所指的转头“看”向萨雷安：“原来你就是古尹尔口中的萨雷安，这么说，你曾经见过杜隆坦？”
杜隆坦和德拉卡应该是在失踪后不久就遇害了，距今已经有12年，而萨雷安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对长生种缺乏了解的老萨满下意识的以为萨雷安在胡吹大气。
萨雷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的确见过杜隆坦，还从他手中拿到了这把狼魂战斧，不过……”
萨雷安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见到的并非是生前的杜隆坦，而是在亡者的世界意外与他相逢。”
德雷克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