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围？
【珈蓝帝国】是一个以人类为主的文明，但却并非仅仅只有人类。
兽人、矮人、精灵、地精、侏儒……
乃至于将人类放进自己的“食谱”中的食人魔，以及翱翔在天空中的巨龙，都是庞大的【珈蓝帝国】的一员。
而被【珈蓝帝国】放逐到黑石牢狱的囚徒，自然也不可能是仅仅只有人类。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职业、不同的能力体系，这种复杂无比的局面之下，乱战一旦爆发，哪怕是有着绝对力量优势的人，也未必敢说自己一定能够笑到最后。
如此一来，反而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破这诡异的平衡。
一时之间，场上竟是极度诡异地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平静。
在极短的时间内，申屠和阿达瑞斯就已经完成了沟通。
大体的过程就是申屠提出要求，阿达瑞斯表示遵从。
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申屠抬起【噬灭】，凭着感觉，朝着远处开了一枪。
在那个方向上，有着一个极为强大的气息。
而且丝毫不加掩饰。
在这种地方，还敢如此张狂的，要么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到了极点，要么就是一个蠢货。
而蠢货，显然是不可能生存下来的。
所以，只可能是前者。
《黑石牢狱》世界里，有太多能够正面抗衡【噬灭】的狙击的强者了。
尽管绝大度数人，都要用出拼命的底牌，才能抗衡【噬灭】那恐怖的攻击力，但做到就是做到。
无论敌人为此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噬灭】很难在《黑石牢狱》世界里做到一击秒杀，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也让申屠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换了枪，而且是换了几支性价比不错的狙击枪里，威力最为狂暴可怕的一支。
否则，别说是原先的【和平使者】，就算是当初申屠在拍卖行看中的那五支枪中，单体杀伤力偏弱的那几个，在这个恐怖的世界里，能否击破敌人的防御，都是未知之数，更不要说起到足够致命的威胁了。
面对一个单单只是外放气息，就让申屠感受到一阵惊惧的恐怖强者，申屠并不指望这一枪能够发挥什么效果。
事实也正如申屠所预料的那样，对方甚至连躲都懒得躲，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直接将子弹拍到了一边。
【噬灭】的子弹，在近距离上，飞行速度可是有四五倍音速！
在百多米的距离上，不但能反应过来，还能准确地“拍”到高速飞行的子弹，硬生生改变其飞行轨迹。
不提后者，单单只是这反应速度，就已经绝对属于非人类了。
不过，申屠压根没有去管对方的反应。
一百多米的距离看似不远，但中间却隔着不知道多少人，对方对自己的威胁，虽然很大，但暂时可以忽略不计。
借着这一枪的后坐力，申屠一把拽住阿达瑞斯，飞速地朝后退去。
在高速飞退的同时，申屠还不忘对阿达瑞斯下令道：“右后侧，离子风暴！”
阿达瑞斯早已做好了准备，听到申屠的话，下意识地就是一道法术出手。
顿时，刺眼的电光，将夜空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面对个人实力强大的强者，离子风暴的杀伤力并不明显，威胁性很弱。
但威胁性再怎么弱，也不等于完全没有威胁。
在如今的局面下，至少绝大多数头脑冷静的人，并不愿意冒着战斗力下降的风险，去硬抗这一记“群攻魔法”。
处于【离子风暴】杀伤范围之内，甚至只是稍稍靠近的人，都纷纷向外退开。
这一道杀伤力并不算出众的【离子风暴】，竟是短暂地起到了一个隔离战场的作用。
尽管这种隔离的时间并不会很长，但却是一个极为短暂的机会。
看到局面朝着自己所预期的方向发展，申屠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拖着阿达瑞斯，冲进那片电网之中。
【离子风暴】的攻击不分敌我，哪怕是阿达瑞斯自己，也做不到免疫【离子风暴】的伤害。
不过好消息在于，阿达瑞斯对于【离子风暴】足够的了解，知道怎么样调整自身的“形态”，可以更加有效地抵御它的杀伤。
至少在面对自己所施放的法术时，阿达瑞斯“脆皮”的短板并未显现出来。
这也是申屠敢带着阿达瑞斯冲进电网的原因。
至于申屠自己，那就只能是硬抗了。
好在【嗜血胸甲】为申屠带来了极强的防御，阻挡了大量的闪电。
只有几道细小的电芒，仿佛小蛇一般，钻进申屠的体内。
但这点数量，对于“皮糙肉厚”的申屠来说，也只是有些难受罢了。
若是长时间停留在【离子风暴】的覆盖范围之内，申屠必然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但短时间的停留，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离子风暴】的覆盖范围是可以由阿达瑞斯自主调整的，消耗和范围成正比。
在申屠的要求之下，这一道离子风暴的覆盖范围并不算大，其目的，也是为了让身处于【离子风暴】覆盖范围之内的敌人尽可能地倾向于离开。
若是覆盖范围太大，处于中心区域的人，或许宁愿硬抗，也不愿意跑得太远。
一方面，【离子风暴】无法对这里的绝大多数强者形成致命的威胁。
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
另一方面，仅仅只跑个数十米，或许还没有太大的风险。
但若是数百米或者更大范围的移动，引起战斗的可能性，就太高了。
和这种风险相比起来，申屠自问，若是【离子风暴】对自己的威胁不够大，自己肯定也是宁愿停留在原地，也不敢四处乱跑的。
但即便是阿达瑞斯主动缩小了【离子风暴】的范围，也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避让。
在【离子风暴】的范围之内，仍然有两个敌人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两人，一个是人类男性，背上背着一把宽大的足以当盾牌来使用的巨剑，身上只穿着一件看上去像是亚麻制成的布衣，装束看上去有些怪异的违和感。
但若是只看这把巨剑的话，显然是一个强悍的近战剑客类职业。
另一人则是一个老迈的精灵，手中握着一根法杖模样的木棒，也不知道是法师，还是其它什么法术类职业。
无论在何种传说中，精灵都是一个擅长法术力量的职业，甚至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堪称“魔幻位面”中最强的种族。
两人面对【离子风暴】中近乎无穷无尽的雷电攻击，应对的方式也各有不同。
剑士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装哔范十足的样子，丝毫不在意雷电的攻击，就这么简单粗暴地硬抗着。
而精灵老者，则是不断将一股股法力送入手中的法杖之中，法杖旋即散发出一阵朦胧的墨绿色光芒，星星点点地飘散开来，像是小星星一般。
每一个“星星”，与雷电相接触，就会彼此瞬间湮灭，仿佛互相消融了一般。
这种奇异的手段，虽然看上去平凡无奇，但申屠心里，却是泛起了深深的忌惮。
见到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冲进【离子风暴】的范围之内，剑士和精灵互相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地分开，一左一右，隐隐形成一个包夹的姿态。
若是申屠和阿达瑞斯打算从两人中间的空隙中直接冲过去，就会遭到两人的联手攻击。
而这，正是申屠正打算去做的事情。
注意到两人的动作，申屠的身形微微一顿，顿时打消掉原本的念头。
这两人的实力看上去都不弱，若是遭遇对方的联手夹击，申屠并没有把握能够不付出太大的代价，就冲过两人的拦截。
直到现在为止，尽管并没有爆发真正的混战，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止其他人离开这片战场。
至于原因……
每个人都害怕混战，但却也都同样渴望更多的“战利品”。
这种矛盾的心态，在《黑石牢狱》这个该死的世界里，反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间，对于申屠和阿达瑞斯来说，异常的宝贵。
只是稍稍停滞了一瞬，申屠立刻做出了决定，在心灵网络中对阿达瑞斯喊了一句：“左边，剑士！”
随后，申屠立刻是抬起【噬灭】，直接将扳机一扣到底。
一声沉闷的枪响，申屠的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但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纹丝不动。
就在申屠开枪的同时，阿达瑞斯已经是朝着左边的剑士，丢了一个【能量燃烧】过去。
这种燃烧法力或者一切能量的技能，不单单只适合用来对付法师，对付一切依靠能量作战的职业，都是异常的有效。
包括申屠这样的基因进化能力者，同样会受到【能量燃烧】的威胁。
当然，对付法师，或者其它法术类职业，【能量燃烧】的效果可以发挥到最好。
但同样的，大多数法术类职业，只要实力达到了一定的层次，都有应付【能量燃烧】的手段。
反而那些近战类职业，在这方面会是一个短板。
这也是申屠没有选择从精灵那边打开突破口，而是盯上这名剑士的原因之一。
当然，因为时间有限的缘故，申屠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仔细权衡，更多的还是靠着感觉来做判断。
这种判断是英明还是愚蠢，很大程度上仍然是要看运气。
但无论如何，选择其中一个人作为突破口，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概率，另一个人会选择看戏。
这种临时拼凑起来的“组合”，最容易出现这种坑队友的行为。
而若是选择两人中间，那看似“薄弱环节”的位置试图突围，反而是百分之百会遭到两人的联手攻击。
事实上，无论是剑士，还是精灵，两人做出联手的姿态，本意就是逼迫申屠和阿达瑞斯选择其中一个人做突破口。
同时，在心里拼命地祈祷，一定要选对方，不要来选自己。
在角斗场上厮杀，哪里比得上在旁边当一名观众来的安逸？
何况还有渔翁得利的机会。
见申屠和阿达瑞斯的攻击都朝着自己而来，剑士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怒火。
老子看上去就这么好欺负？！
心里憋屈地破口大骂着，剑士在间不容发之间，不知何时，已经是将背上的巨剑横在了身前，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申屠射来的子弹。
不过，这把可以当盾牌来使用的巨剑，只能够防范物理攻击。
阿达瑞斯的【能量燃烧】，悄无声息地穿透巨剑，钻进剑士的体内。
一瞬间，剑士全身上下的斗气，仿佛剧烈地沸腾起来，险些彻底失控。
而就在这时，申屠已经是越过阿达瑞斯，朝着剑士扑了上去。
【噬灭】在申屠的双手之中凭空消失，这并没有让剑士露出诧异的神色。
很显然，在这片世界里，空间类装备，并非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存在。
甚至于，可能还未必会很难获取。
不过此时，申屠并没有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战斗上。
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击退这名剑士，申屠和阿达瑞斯，才有希望不付出太大的代价，就逃离这片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巨大混乱的“战场”。
虽然【噬灭】收进了储物空间，但申屠并非赤手空拳。
【极拳】这双拳套，一直以来都在申屠的手上戴着，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这带来了一定程度上的不便，但当“不时之需”真正来临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面对迎面扑上来的申屠，剑士的反应很简单，“抡”起重剑，直接将剑当做重锤一类的武器，朝着申屠狠狠地砸了过来。
别看这剑士挥舞巨剑时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只看这巨剑两米多长、半米多宽的体积，重量就绝对不是一般人拿得动的。
如此沉重的武器，哪怕不考虑剑士自身力量的加成，若是挨上一记狠的，也绝对不会好受。
申屠不敢硬碰，一个侧移，远远地躲了过去。
然后趁着剑士手中的武器太过沉重，来不及转向掉头的机会，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踩，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朝着剑士狠狠地“撞”了过去。
第9章 突围
爆轰：主动技能，消耗三分之一装备耐久度，下一次徒手攻击攻击力提升300%，且额外附带21%粉碎攻击。
……
在扑向剑士的过程中，申屠就已经开启了这个拳套上附带的特殊技能。
在试炼世界里，装备受到损坏，可是几乎不可能修复的。
或许那种世界整体非常的完善的超大型世界，可以找到工匠对装备进行维修，但《黑石牢狱》世界里，却是显然不可能有什么优秀的锻造师的。
因此，这种会对装备造成损坏的技能，不到紧急关头，是绝对不可能动用的。
然而，现在就正是所谓的“紧急关头”。
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冲破剑士的阻拦，杀出一条生路来，别说只是让装备的耐久度下降三分之一，就算是完全损坏掉这件价值极高的【极拳】，申屠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在【爆轰】技能的加持下，申屠一拳砸出，竟是带出了雷鸣般的声响。
听到这个声音，剑士脸上猛然变色，一改之前的悠闲，顾不上什么风度形象，双手松开剑柄，抬脚用力在巨剑上一踩，向侧方横跃出去。
在整次试炼世界之中，加起来仅仅只能用三次的【爆轰】，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申屠并没有如何失望。
这一拳的目的不在于伤敌，仅仅只是为了突围，就这一点来讲，申屠的目的已经是达到了。
申屠并未追击，而是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截长绳，向后一甩。
长绳如同一条蟒蛇一般，“咬”向阿达瑞斯。
阿达瑞斯伸手抓住绳子，借力跟在申屠的身后，向外冲去。
一看剑士这么容易被冲破了防线，精灵法师犹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抉择，是该出手阻拦申屠和阿达瑞斯，还是趁火打劫，攻击那名丢掉了武器的剑士。
不过这犹豫只是微不可查的一瞬间，精灵法师就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手中的法杖轻轻挥动，魔法元素迅速凝聚在一起，顶多只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个法术就会成型。
而看魔法元素凝聚所带起的，肉眼可见的旋涡，这个法术的威胁绝对不小。
背后隐隐传来一阵刺痛，申屠立刻知道，精灵法师这个法术的目标，瞄准的是自己。
就在这时，丢掉了武器的剑士，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了申屠，抬起右脚，一记撩阴腿直接朝着申屠的裆部踢来。
“艹！”
申屠被吓了一跳，刚才被精灵法师牵扯了片刻的注意力，察觉到剑士的攻击时，已经是来不及躲避，只能是硬碰硬地硬抗。
电光火石之间，申屠已经做出了最极限的应对，同样抬起右腿，朝对方踩了过去。
不同在于，剑士这一记“撩阴腿”是由下而上，而申屠这一踩，却是由上而下。
两条腿触碰在一起，剑士并未感受到预想之中的强烈冲击，顿时察觉到异常。
抬头一看，却见申屠已经是借着这一下对碰，借力跳到了半空中去。
在这种战斗中，跳到半空中，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在空中无处借力，也就意味着无法躲闪敌人的攻击，只能硬抗。
剑士心里纳闷，申屠这表现也不像是菜鸟，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难道这家伙已经达到了传奇境界，能够凭借肉身在空中飞行？
但是，如果真的是一个传奇强者，哪用得着这么费劲地搏命？完全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横扫这片战场。
这种矛盾的情况让剑士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尽管大脑还没有想明白，无数次战斗下来，千锤百炼出来的身体本能，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直接对着申屠的“下盘”攻了过去。
这剑士之前看上去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但一打起来，尤其是巨剑离手之后，却招招不离下三路，这副破皮无赖的打斗方式，也是让申屠心里暗骂不已。
不过申屠却并未理会对方，身前黑影一闪，【噬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申屠双手之中。
申屠就这么呈现出一个“倒飞”的姿势，怀里抱着【噬灭】，完全无视了下方的剑士，几乎没怎么瞄准，就对着远处的精灵法师开了一枪。
低沉的轰鸣响起，精灵法师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顾不上正在准备，只差毫厘就能完成的魔法，直接激活了法杖中储存的一个防御法术。
因为失去了精灵法师的控制，刚刚还正在准备的攻击魔法顿时失控，几乎和子弹一同轰在刚刚成型的魔法护盾上。
若是单单只是失控的法术，亦或者只是【噬灭】的子弹，对精灵法师都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但两者一同轰在魔法盾上，物理和魔法的双重攻击之下，顿时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叠加效果。
一瞬间，精灵法师赖以保命的魔法护盾，顿时出现了丝丝裂纹。
精灵法师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阻拦申屠和阿达瑞斯，拼了老命地将魔力灌入手中的法杖，堪堪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魔法护盾。
而另一边，借着这一枪恐怖的后坐力，申屠带着阿达瑞斯，以惊人地速度向包围圈之外“倒飞”出去。
似乎是觉得这样飞得还不够快，刚刚开完枪，申屠就收起已经打空了最后一颗子弹的【噬灭】，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架滑翔翼。
滑翔翼刚刚展开，在气流的带动下，猛地向上一抬，而后以更快的速度，带着申屠和阿达瑞斯飞了出去。
“卧槽？！这样也行？”
那名中年剑士没有来得及追上申屠，眼睁睁地看着申屠和阿达瑞斯，以一种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方式逃离这片“战场”，顿时目瞪口呆，几乎忘了自己还身处于危险之中。
还是阿达瑞斯遗留下来的【离子风暴】帮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忙，一道雷电撞在剑士的肩膀上，带起一丝麻痒，将走神的剑士重新“唤醒”，四处看了看，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敌人们，吓得剑士连忙跑回自己的巨剑旁边，将巨剑从泥土里拔出，这才有了一丝的安全感。
就在申屠和阿达瑞斯以不可思议的方式“飞走”之后没过多久，石林之中，就爆发出了一场乱战。
不过，这已经和申屠还有阿达瑞斯无关了。
两人并没有飞行太远，虽然石林的密度不高，但这种简陋的滑翔翼操控性也不算强。
而且仅仅只是借助狙击枪的后坐力所带来的推力飞行，也确实是飞不了多远。
片刻之后，两人就在距离战场外围不远的地方降落，小心翼翼地收敛了气息，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快速离去。
而后，又绕了一个大圈子，去往之前那名死在申屠手中的中年圣骑士所说的，存在一座“城市”的方向。
足足走了两天，两人才抵达这座城市。
这一路上的危险姑且不提，第一环试炼任务已经在这段时间里结束，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第二环任务并未触发，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提示。
这种反常的现象让申屠烦躁不已，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是按照预定的计划，寻找着不知道是否真正存在的“城市”。
终于，就在两人都已经认为，自己被那中年圣骑士给骗了，所谓的城市并不存在的时候，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座小镇的影子。
至少有一件事，中年圣骑士没有欺骗申屠和阿达瑞斯。
《黑石牢狱》世界，确实是一个正在死去的位面，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个位面，或者说这颗星球的生机，正在渐渐消退。
进入《黑石牢狱》世界几天以来，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几乎没有看到过什么绿意，至于水源，更是完全没有见过。
整个世界的主题，就是无穷无尽的黄沙和红岩，似乎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沙漠。
也不知道“黑石”这个名字，究竟是怎么来的。
看到远方那座小镇的影子，申屠的第一反应并非是激动，而是警惕。
“城市”确实出现了，尽管规模比申屠预想之中要小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总归可以算是一个“正常”的聚集地。
至少外表看起来如此。
但城里的情况，是否如圣骑士所说的那样，却还是未知之数。
尤其是，当申屠无意间“暴露身份”之后，圣骑士古怪的表现，也让申屠心里不得不多了一层担忧。
天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对所谓的“入侵者”抱着什么样的态度。
不过再怎么想，多半也不会是友好。
在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圣骑士面前也就算了，若是在本世界“土著”大量聚集的地方，暴露了“入侵者”的身份，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申屠只希望，这个世界不要有那些类似于所谓“光明教会”之类的存在。
在地球上，关于魔法世界各种各样的传说中，这些宗教，总是对来自异界的入侵应对的最为积极，也最为极端的一个。
若是落到这些家伙的手上，恐怕火刑架将会是申屠和阿达瑞斯唯一的“出路”。
当然，尽管担心，但两人本就是为了这座城市而来，再怎么担心，还是要进去走上一趟的。
两人简单地商议了一下，并没有选择等到晚上悄悄摸进城，而是直接光明正大地走了过去。
城市的范围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外面围着岩石和泥土堆砌而成的城墙，也不知道是为了好看，还是为了防御什么东西。
在两人走来的这一侧，只有一道城门，申屠猜测，多半是四个方向上各有一道城门。
城门敞开着，只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卫兵模样的人站在城外，穿着一身重甲，手里拿着一支看上去就极为沉重的骑士枪。
这是古代重装骑士的装扮，以申屠对这方面为数不多的了解，重装骑士若是离开了自己的坐骑，成为一名步兵，根本没有丝毫的战斗力。
单单只是盔甲和武器的重量，就足以压得他们连走路都很困难。
不过，在魔法世界里，一切都不能以地球上的“常识”来推断。
申屠和阿达瑞斯对视了一眼，并肩朝着城门走了过去。
在两人准备跨进城门的时候，不出意料地被拦了下来。
“入城税，一人一块牌子，只能呆到天黑，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没有找到住处，就必须离开，禁止在大街上停留！”
卫兵并没有询问两人的身份，言简意赅地讲明了城内的规矩，然后伸出右手，掌心朝上摊开，做出一个“要钱”的动作。
牌子？
身份铭牌？
申屠心里立刻浮现出中年圣骑士对这座城市的描述，这里的标准货币，就是身份铭牌。
就在申屠准备掏钱的时候，阿达瑞斯突然在心灵链接中让申屠不要拿出身份铭牌。
出于对阿达瑞斯的信任，申屠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这一切都交给阿达瑞斯来应对。
阿达瑞斯做的事情也很简单，转头看向卫兵，问了两个问题：“里边是不是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绝对安全？牌子，是指身份铭牌吗？”
“就是身份铭牌，入城税，一人一块牌子，没钱就快点走！”卫兵有些不耐烦，没有回答阿达瑞斯的第一个问题。
这时，阿达瑞斯才拿出几块身份铭牌，递了过去，问道：“这位老兄，能不能多给我们点建议？”
阿达瑞斯递出的身份铭牌并非是卫兵索要的两枚，而是三枚。
至于多出来的那一枚，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
卫兵注意到这一点，虽然整张脸都在重甲的覆盖之下，看不到表情，但申屠却是察觉到，这家伙的心情明显是变得愉悦了起来。
“萨隆多大人的领地，禁止一切动武的行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如果你们在里边动手，一定会死得很惨。”
卫兵劝诫了几句，然后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住的地方，你们可以去【曼陀罗旅馆】碰碰运气，进城左拐，就在第一条街上，那里的房间是全城最便宜的。如果有其它事情，也可以找那的老板帮忙，那是我的亲戚，人很可靠。当然，不管要做什么事，你得有这个。”
说着，卫兵捏着一枚身份铭牌，在申屠和阿达瑞斯眼前晃了晃。
第11章 高等位面通用语
足足思考了半个小时，阿达瑞斯才认真地开口道：“选择加入【萨隆多城】或者【萨埵族】，对我们来说，是风险最低的选择。任务奖励不一定好，但却最安全。考虑到任务期限不算宽裕，如果想博取高额的奖励，风险太大了。”
稍稍停顿了一下，阿达瑞斯又补充道：“按照我的计算，除去这两个势力之外，选择任何一个势力，风险和回报比都不足以支持我们冒险的决定。”
冒险，不是不可以。
对于轮回者而言，想要比别人更快地增强实力，那么就必须在适当的时候选择冒险。
但冒险，也是要看收益的。
若是预期收益太低，而风险又太高，显然会很不划算。
只有当风险和预期回报达到一个适当的比例，冒险的行为才是有价值的。
“这样吧。”申屠想了一会，说道：“我们现在身上的钱够在【萨隆多】城里停留一段时间，这几天，我们先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然后再做决定。”
先花费一些时间打探情报，再做决定，无论如何都是最稳妥、最不容易犯错的选择。
按照【永恒壁垒】的规则，每一环任务，都会留给轮回者充裕的时间。
或许时间会紧张，但却绝对不会不够用。
只要不要在“收集情报”这一环节浪费过多的时间，至少在时间限制方面，肯定是足够的。
不过，不能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就是了。
这毕竟是申屠第一次经历【深渊】级难度的任务，一切还是以追求稳妥为主。
哪怕任务奖励低一点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安安稳稳地渡过这次任务世界，成功拿到“开拓骑士”的权限。
真正值得用性命去博一把的“利益”，并不是在《黑石牢狱》世界，而是在下一次任务世界。
想了想，申屠补充了一句：“就以两天为限，明天和后天，尽可能收集情报。后天晚上分析资料，做出最终决定。”
对于申屠的决定，阿达瑞斯并无异议，当即同意了下来。
“我得睡一觉，最近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快撑不住了。你自便吧，随便做点什么。”
申屠对阿达瑞斯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到墙边的平板床上躺下。
进入《黑石牢狱》世界以来，申屠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确切地说，几天加起来，申屠睡觉的时间可能都还不到一个小时。
即便是在经历了多次强化之后，申屠的体质远远异于常人，也无法长期这样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相对安全些的地方，申屠也顾不上【曼陀罗旅馆】里简陋的环境，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至少，和荒野中相比起来，旅馆里虽然简陋了些，但却有遮风避雨的地方，也有一张床。
虽然床并不那么舒适，但却也比睡在荒野中的石堆或者泥沙中要强太多了。
极度疲倦之下，申屠刚一放松对大脑的控制，立刻陷入深度睡眠当中。
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已经过去。
睁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我睡了多久？”申屠揉了揉脑袋一侧的太阳穴，突如其来的一个好觉，睡得太舒服，也会让人感到有些头痛。
这是睡眠过量的症状，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稍微清醒一会，疼痛感就会自然消退。
“7小时23分钟。”阿达瑞斯准确地，或者说刻板地报出时间，然后将一张羊皮纸递给申屠。
“这是什么？”申屠好奇地接了过来，却见这是一份“菜单”。
只不过这份菜单上的食物清单，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眼里，都会显得十分的怪异。
比如说“炭烤蚁肉”，就是这份菜单上最为“正常”的东西。
而离谱一点的，则是矮人、兽人，乃至于人类等等，各种各样智慧种族的身体零件。
至于这些食物的来源，可想而知。
在这份“菜单”上，除了诸如“炭烤蚁肉”之类，看上去多半和【萨埵族】有所关联的“食材”之外，申屠没有看到任何疑似本世界“原产”的食物。
这让申屠对《黑石牢狱》世界生存环境的恶劣，再一次有了新的认知。
本世界没有足量的食物出产，意味着最大的食物来源，就是同样被投入这个世界的“囚徒”们。
哪怕不是为了身份铭牌，仅仅只是生存所需的食物刺激，就会让每一个人都拼了命地试图杀死一切异类甚至是同胞。
至于说这份“菜单”背后所隐含的血腥，反而是让申屠不那么在意的事情。
在生存的威胁之下，任何在传统道德中被认为是丑陋，甚至是恶劣的行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求生的欲望，是几乎所有生命最为强烈的本能。
——无论是智慧生命还是非智慧生命。
申屠只是楞了一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稍微花费了一些时间在这份“菜单”上。
注意到菜品名字后边的标价，申屠对于【萨隆多】城内的物价，或者说身份铭牌的价值，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按照这份菜单，若是菜品的量不是少到离谱的话，以申屠的消耗水准而言，大约两三枚身份铭牌，就可以买到足以维持三五天消耗的食物。
——对于实力强大的能力者而言，一次进食之后，几天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丝毫影响，这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就是说，居住在【萨隆多】城内，开销的大头并非是吃喝，而是住。
在吃喝方面都可以省，如果从外面“自带”的话，甚至还可以一段时间内完全不花钱。
但住宿的费用，却是每天都要进行结算的。
“这是旅馆供应的食物，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送到房间里来。”阿达瑞斯解释了一下这份“菜单”的来历，然后又说道：“不过我认为，我们应该去外面的餐厅看看，那里更适合收集情报。”
申屠点了点头，闭门呆在旅馆内，是不可能收集到任何信息的。
想要获取充分的情报，就必须要“走出去”，去到人多的地方。
两人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商议了几句，干脆直接从旅馆离开，在城内转悠了一圈，找了一家餐厅。
和旅馆一样，餐厅，同样是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各有一家，不过生意都不怎么好。
看得出来，城内的人们，恐怕不会将太多的“资金”花在食物上。
只要能够满足最低的消耗所需，就已经足够。
两人选择的已经是人数最多的一家餐厅，但里边也仅仅只坐了三名客人。
不过让申屠在意的是，这三人，是坐在一起的。
三个都是人类，都穿着毫无特色的布衣，也没有携带武器，看不出是什么职业。
不过从这三人身上高高隆起的肌肉来看，至少无论如何都不太像是整天闭门研究魔法的法师。
在《黑石牢狱》世界里，成群结队的“囚徒”，是非常罕见的。
原因很简单，在每个人都是猎人，又同时也是别人的猎物的情况下，没有人敢于轻易相信他人。
而若是没有信任的基础，组队的效果，还未必有独行来得好。
谁也不想，在战斗的时候，一边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另一边，还需要分心去警惕背后可能出现的致命一击。
进入《黑石牢狱》世界这几天以来，除了自己两人之外，申屠只见过两名矮人彼此组队，而且还是两名擅长防御，而在攻击和速度上是短板，类似于“盾战士”之类的职业。
而像眼前这三人，明显是“搭档”的情况，申屠还是第一次见到。
当申屠和阿达瑞斯走进餐厅的时候，这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向两人看了一眼。
然后很快收回目光，埋头继续专注于盘中的食物。
申屠没有过于放肆地打量这三人，仅仅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
对方盘中是某种看上去就很可疑的肉类，天知道是从什么生物身上取下来的。
回忆起旅馆里的那份“菜单”，申屠不由得感到一阵阵反喂。
虽然说，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申屠也不介意去吃一些平时绝对不可能碰一下的“食材”。
但毕竟，申屠仅仅只是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却从未真正经历过，心理障碍什么的，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的。
餐厅的面积并不大，申屠没有选择靠近那三人的位置，而是和阿达瑞斯来到另一端坐下。
这种刻意表现出的“本能的警惕”，反而更加符合这个世界内一名“囚徒”的身份。
“吃什么？你们运气不错，今天菜单上的东西都有。”
一个个子只有半米多点的侏儒走了过来，拿着一张菜单，吃力地举到桌子上。
申屠大致扫了几眼，没有从这个侏儒身上察觉到太强的威胁性，也就没有继续在意下去。
菜单同样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只写了单面，而且还没有填满。
上边的内容倒是和旅馆里的那份“菜单”相差无几，不过却多了几种看上去是“素菜”的东西。
只不过，和那些来历不明的肉类相比起来，这些名字奇奇怪怪的“素菜”，价格就要贵了好几倍。
申屠还在犹豫，是要一份来自某个土著种族，比如说【萨埵族】身上的肉类，还是要一份昂贵的“素菜”的时候，心灵链接之中，忽然响起了阿达瑞斯的声音。
“那个名叫‘岚星草’的东西，我在一个魔法文明的星球上见过，是一种能量密度很高的食物，对血肉生命的进化也有一些细微的好处，不过我不确定这里的岚星草和我见过的那种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毕竟只有一个名字，而重名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
申屠低头看了一眼菜单，“岚星草”的标价很高，足足要20枚身份铭牌，是这份菜单上最为昂贵的一道菜。
“这个是什么？为什么这么贵？”申屠指在“岚星草”上，看向旁边的侏儒。
侏儒头也不抬，随口说道：“制造魔法恢复药剂的一种原料，直接吃也能起到恢复魔力的效果。你又不是法师，吃了也是浪费，我劝你还是来点肉食，今天的矮人肉最新鲜，甚至还有一整颗完整的心脏，来自一个至少有十级实力的矮人。”
矮人的心脏？
申屠只是想了想，就感到一阵反胃，更不要说去吃了。
虽然说，在一些传说里，心脏是矮人的力量源泉，若是能够吃下一个强大的矮人的心脏，也能得到他的一部分力量。
但对于“食用”智慧生物，尤其是人形的智慧生物这一点，申屠心里还是感到十分的别扭。
若是山穷水尽的时候也就罢了，但如今储物空间里的补给还剩下不少，远远没到需要为生存所需的食物而担忧的地步，申屠并不愿意走出这一步。
和很多事情一样，在这件事上，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也就没法再回头了。
没怎么思考，申屠拿出一把身份铭牌摆在桌上，说道：“就要这个‘岚星草’。”
20枚身份铭牌，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让申屠感到奇怪的是，接下这么一笔“大生意”，这个侏儒老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奋或者激动的神色，反而显得有些……不满？
这个发现让申屠心里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
但这丝灵感一闪即逝，并没有让申屠成功地捕捉到。
确认了申屠两人只要一份“岚星草”之后，侏儒不满地撇了撇嘴，回到了柜台后边，用一种申屠听不懂的语言，对后方喊了几句什么。
虽然说【永恒壁垒】直接赋予了申屠《黑石牢狱》世界的语言能力，但就和任何一个任务世界一样，这种语言能力，仅仅只包含流通度最为广泛的几种语言，而不是全部。
就《黑石牢狱》世界本身来说，申屠只掌握了两种语言，一个是“高等位面通用语”，一个是“伽蓝语”。
而用的最多的，还是后者。
或许，也是因为，《黑石牢狱》世界中，基本都是来自【珈蓝帝国】的囚徒的缘故。
第12章 增加属性的食物
餐馆不大，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
只是等了几分钟，侏儒就端着一个盘子，送到申屠和阿达瑞斯的餐桌上。
盘中是一种紫色的草叶，大约寸许长，叶片很细，显得非常的“娇小”。
整盘里加起来，也不过是十来片草叶，连盘底都没有填满，“菜量”小得离谱。
甚至于，申屠没有从这草叶上看到任何烹饪过的痕迹，似乎就是这么生着端了上来。
当然，以申屠现在的身体素质，就连绝大多数毒素都不怎么在乎了，生吃自然更加没有问题，反而还能保留更多的营养。
“这就是我知道的那种‘岚星草’。”心灵链接里响起阿达瑞斯的声音：“别看这数量不多，要是在我家乡的世界，这么一盘岚星草，价值大概和两个不朽者相当。”
顿了顿，阿达瑞斯又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真正的星灵族不朽者，不是人工智能控制的那种炮灰装甲。”
这句话一出，申屠对“岚星草”的价值立刻就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不过申屠却是好奇起另一件事，立刻问道：“你刚才说它对血肉类生命的进化有好处，具体体现在哪？”
“长期食用的话，会在神秘侧天赋，尤其是法术能力方面有所增强。”阿达瑞斯想了一会，又说道：“用您比较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会增加智力和精神两项属性。”
能够增加属性？
原本申屠还觉得，这一盘，区区十几片岚星草的叶子，就要卖20枚身份铭牌，这个标价实在太贵了。
但听到阿达瑞斯这么一说，申屠立刻就不觉得贵了。
能够直接增加属性的食物，或者其它什么道具，在【永恒壁垒】都是一个天价。
虽然说这种岚星草要增加属性，还有一个“长期食用”的限制，但也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可以直接增强实力的好东西了。
和这一点相比，20个身份铭牌的标价，立刻就显得便宜了许多。
虽然说智力、精神这两项属性，对于主要依靠狙击枪作为战斗手段的申屠来说并不是十分重要。
但对任何一个轮回者来说，能够多增加一点属性，总是好的。
犹豫了一下，申屠没有立刻开吃，而是看向阿达瑞斯。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阿达瑞斯就知道申屠想要说什么，抢先说道：“岚星草的效用只对血肉类生命有效，我没有可以消化它的器官，也没有可以让它促进成长的‘基因’。”
申屠本来是想，智力和精神，这两项属性，对于身为一名施法者的阿达瑞斯来说，更加的有价值一些。
但阿达瑞斯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主动拒绝，并且给出了一个让申屠无法否决的理由。
这样一来，申屠也就不再犹豫，直接用手抓起一片叶子，丢进嘴里。
嚼了几下，口感倒是算得上清脆，不过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如果加点酱汁什么的，应该还挺好吃的。”
申屠嘀咕了一句，将嘴里的岚星草咽下。
这种抱怨，也只是习惯性的而已，在《黑石牢狱》这样生存物资匮乏到了极点的世界里，用“钱”能买到吃的东西，就已经是极为幸福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还是这种对轮回者都很有价值的，可以直接增强实力的特殊食物。
还没吃几口，旁边那一桌人就纷纷起身离开。
这让申屠偷听对方谈话，以收集情报的算盘落了空。
不过申屠也没有太在意就是了。
在《黑石牢狱》这样的世界，在任何“不够安全”的地方保持警惕，应该是大多数人的本能。
在有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这些人本来就不会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甚至未必会开口说话。
至少，申屠和阿达瑞斯，除非是可以确信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否则无论说什么，都是通过心灵链接来交流的。
虽然心灵链接并非绝对的安全，但除非在心灵力量上的成就远远超出阿达瑞斯，否则根本没有偷听的可能。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身就是一种“绝对安全”。
——如果有心灵力量强大到那种程度的敌人在暗中，并且心存敌意的话，两人已经是离死不远了，谈话是否被偷听，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盘岚星草并不多，尽管申屠已经是尽可能地放慢了速度，但也只是十几分钟，就全部吃光了。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吃下最后一片岚星草之后，申屠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但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实质性的变化，或者仅仅只是“征兆”。
阿达瑞斯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种分量，至少要十份，才能让您的智力和精神属性增加一点，而且还要分成十天来吃，否则多出来的部分也无法吸收，只会浪费掉。”
至少十份，也就是说，大约200枚身份铭牌，就可以换来智力、精神两项属性各自有1点的增长。
按照兑换属性点的价格来计算，这相当于……
申屠正打算计算一下，以“岚星草”作为参照，身份铭牌和时空点数的换算关系。
但却忽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兑换属性的算法。
每一次，申屠都是感觉着时空点数很多的时候，将属性提升到一定的程度。
至于具体花费了多少，申屠最多只会看一下总数，压根不理会那些复杂的计算过程。
连“公式”都不记得，自然也就无法对此作出一个准确的换算。
申屠只能是大体上估摸着算了一下，若是按照属性点的价格来算，200枚身份铭牌，大概能值上几万的时空点数。
当然，这是按照“最便宜的一档”来计算的。
几万时空点数并不算多，但考虑到这仅仅只是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进入《黑石牢狱》世界短短三天之中的收获，这已经是非常让人满意的数字了。
若是能够将这个水准的“收入”保持下去，若是这次试炼世界持续上一年，单单只是时空点数方面的入账，就会达到数百万之多。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看上去美好的前景”而已，不提《黑石牢狱》世界中巨大的风险，单单只是获取身份铭牌的稳定性，就没有那么高。
更重要的是，“变现”的渠道也并不稳定。
申屠相信，类似岚星草这种“物美价廉”的东西，在这片世界内，绝对不可能无限制地获取到。
一个死去的星球，连孕育最低级的生命都很困难，何况是这种稀缺的素材？
想了想，申屠敲了敲桌子，叫来侏儒。
“这种岚星草，容易保存吗？”
申屠对岚星草的特性一无所知，阿达瑞斯知道的要多一些，但却也多得有限。
至少，以阿达瑞斯曾经在星灵族中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去关心“一种特殊草药是否便于保存”这样的细节的。
想要确定这件事的答案，自然只能是从“卖方”口中得到消息。
“只要别让它受潮，放上二三十天问题不大。”侏儒随口说了一句，又开玩笑道：“当然，在这个该死的地方，你也不可能有合适的环境让它受潮。”
确实如侏儒所说，在《黑石牢狱》这种极度缺乏水资源的位面，想要让什么东西受潮，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给我再来上九份岚星草，带走。”申屠将背包扔到桌上拉开，露出满满一大包身份铭牌。
“只有6份了。”侏儒贪婪地看了一眼装满身份铭牌的背包，但却是说出了一句让申屠有些失望的话。
按照阿达瑞斯所说的，至少要十份岚星草，才能让申屠的属性上涨一次。
若是仅仅只买上6份，显然是不够的。
这种增加属性的东西，若是没有达到直接让属性数值产生变化的程度，就等于是零，完全浪费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想了想，申屠并没有放弃“采购”，而是改口道：“那就要6份。”
反正城内还有另外三家餐馆，从这个侏儒的表现来看，餐馆背后的“老板”显然另有其人，说不定就是同一个老板，比如说【萨隆多城主】，或者城主某位较为依赖的重要手下。
若是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在其它餐馆里，还是有机会买到岚星草的。
“请等一会。”
听了申屠的话，侏儒没有多表示什么，直接转身朝柜台后边走去，同时还用刚才那种申屠听不懂的语言大喊了几句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侏儒抱着一卷兽皮走了过来，将兽皮放在桌上。
揭开兽皮，里边包着的，正是申屠刚才吃的那种岚星草。
至于兽皮本身，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仅仅只是当成是个临时的包裹来用。
大致扫了一眼，申屠就看出来，这些岚星草的分量，差不多就相当于刚才自己吃掉的那盘的量的6倍左右。
“等一下。”申屠说了一句，便是拉着阿达瑞斯一起开始“数钱”。
身份铭牌可以看做是大上一圈的硬币，数起来手感也差不多。
过了几分钟，两人就数出120枚身份铭牌，摆在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想了想，申屠又拿出10枚，放到“小山”旁边，看向侏儒，说道：“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就是你的。”
一百多枚身份铭牌的交易，都没能让侏儒的脸色有什么变化。
但申屠这句话一出，侏儒立刻露出渴望、贪婪，还带有一丝兴奋的表情。
但却不知道是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开口，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城中央那里，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允许人靠近？”申屠指了指城镇中央的方向，开口问道。
刚进城的时候，申屠想靠近那座高大的建筑查看一番，就遭到了卫兵的驱逐。
申屠本以为，是因为天快黑了的缘故，但今天早上再去，依然是又遭到了驱逐。
很显然，那里并不欢迎“外人”靠近。
不过，对于这处明显在城内十分特殊的所在，申屠是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心的。
虽然这么直接问出来，会有一些风险。
但对于申屠眼下所面临的情况而言，相比较于风险，更重要的是收集信息的效率。
所以，仅仅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申屠就选择直接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反正，就算那里有着什么禁忌，正常情况下来讲，总不至于别人问一句，就要喊打喊杀的吧？
“……”
侏儒并没有答话，而是吃力地踮起脚尖，抬手在桌子上虚画了几笔。
申屠认出，侏儒写的是【伽蓝语】的文字，立刻专注地看了下去。
侏儒写的内容并不多，连起来正好是一句话：“城主府，外人禁止靠近。”
这和申屠的猜测相差不大。
正要将钱递给侏儒的时候，却发现侏儒还在继续写着：“小道传言，城主府内有一口井，是这座城市内唯一的水源。”
井？
申屠立刻意识到，这个东西，在这片水资源极度匮乏的世界里，有着多么惊人的价值。
甚至可以说，【萨隆多城】的建立，很大可能就是基于这口井的存在。
不过，这东西对别人重要，是可以拼了性命去争夺的“宝贝”、但对申屠和阿达瑞斯来说，也就那样吧。
阿达瑞斯就不必说了，能量生命压根不需要进食和饮水，这是天然生命形态上的优势。
至于申屠自己，实力增长到现在这个地步，申屠对水的需求已经非常少了，只需要喝上几小口，就可以维持数天的消耗。
单单只是储物空间中储备的清水，就够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虽然只靠这些储备不足以撑过这次试炼世界，但至少也让申屠对水资源的渴求，不像是本世界的这些土著那么强烈。
当然，对于这件事，就没有必要表现出来了。
虽然说这个信息的价值对自己而言不是很高，但申屠还是很满意地将十枚身份铭牌塞到侏儒手中。
然后，在侏儒贪婪的目光下，申屠再次拿出十枚身份铭牌，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还是价值十枚身份铭牌。”
第13章
“站住！”一座小楼前，申屠和阿达瑞斯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干什么的？！”
此时，距离第二环试炼任务触发，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在这两天里，申屠和阿达瑞斯在这座【萨隆多城】内四处打探着情报，尽管收集到了不少的信息，但却都浮于表面。
唯一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就是在这片荒野上，符合第二环试炼任务要求的“可加入势力”，仅仅只有【萨隆多城】和【萨埵族】两个。
至于其它的势力，两天下来，压根半点情报都没有打听到，这说明那些势力所处的位置极为遥远，同时也侧面证明了，《黑石牢狱》世界的范围，恐怕大得超出申屠此前的想象。
至于选择嘛……
在一个类似于蚂蚁一般的节肢动物文明，和一个人类强者建立起来的势力之间，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
申屠上前一步，拿出一把身份铭牌，隐蔽地塞进卫兵手里，说道：“听说城主府在招人，我们想来试试运气。”
这里并非是城市中央的城主府，而是位于城市边缘的“市政厅”。
虽然申屠很怀疑，这座最多只能算是小镇，甚至连人都没有多少的“城市”，究竟有多少“市政”需要处理。
不过这座市政厅，毕竟是唯一能够和城主麾下的势力产生直接联系的地方，想要加入【萨隆多城】，只能来这里问问情况。
“哦，是有这么回事。”
卫兵给了申屠一个“你小子很懂事”的眼神，指了指旁边的侧门，说道：“从那边走，进去就是。不过，咱城卫队可不是这么好进的，要是没点本事，我劝你尽早离开，别把小命丢在这里。”
“哦？”申屠听出卫兵话里有话，连忙追问道：“难道考核的过程还有什么危险吗？”
“新来的吧？”卫兵瞥了申屠一眼，说道：“谁不知道，咱城卫队每一次招新，都是直接实战考核，死了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申屠还想再多打听一些消息，却见那卫兵不知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忽然脸色一变，对申屠道：“快走快走，要参加招新考核的从侧门进去，别在这挡路！”
又过了几秒钟，屋内才传来一阵脚步声，显然是有人在从里边出来。
申屠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卫兵，单从这份感知能力来看，这卫兵的实力，就远在自己的预估之上。
没有继续和卫兵纠缠下去，申屠和阿达瑞斯从侧门进入这座“市政厅”。
一进门，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块牌子，画着一个箭头，写着一句：“应征城卫军者，前方左转第一个房间。”
按着指示牌走过去，却见指示牌所指向的，哪里是什么房间，简直就是一座训练场。
虽然是室内，但这座训练场，至少也能容纳上百人在这里训练，非常的宽敞。
不过训练场内非常的空旷，只有一个中年男性，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在读着。
书籍？
仅仅只从这个细节，申屠再次感受到，【萨隆多城】的能量。
在《黑石牢狱》这样的世界，能够拥有一些书籍，并且能够悠闲地用这些书籍来打发时间，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您好。”申屠很有礼貌地站在门口，远远地对着中年打了个招呼。
虽然说从对方身上，申屠没有感受到任何“强者的气息”，但仅仅只凭对方可以在这座市政厅内悠闲地翻书，至少稍微有点礼貌，总是没有坏处的。
中年人似乎终于意识到有人来了，抬起头，打量了申屠和阿达瑞斯几眼，问道：“来应征的？”
“是，请问应征的流程……？”申屠依然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你们运气还不错，五天后就有一场考核，要参加的话，就在这填上你们的名字，然后五天后再来。”中年人在桌下翻了翻，找出一本厚厚的本子，对申屠两人招了招手。
这么草率？
就填个名字，然后过几天直接来参加考核就行？
申屠有些愣神，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和阿达瑞斯上前。
填写名字的时候，申屠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填写自己的本命，而是依旧用了“申”这个代号。
至于阿达瑞斯，同样也是编造了一个“灵”的代号填了进去。
“这样就行了。”中年一挥手，收起“花名册”，说道：“五天之后，天亮时分集合，不要迟到了，否则就默认考核失败。”
“那个……”申屠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请问考核的内容是？”
这次申屠没有继续用“贿赂”之类的方法，甚至连尝试都没有。
这种手段虽然好用，但却是要看人的。
对这种明显地位不一般的人，一些小恩小惠根本没用，反而还可能惹恼对方。
与其画蛇添足地“塞钱”，反而不如什么都不做。
中年没有回答的问题，做了一个赶人的动作，不耐烦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见状，申屠只得是无奈地和阿达瑞斯一起离开。
虽然此时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不过两人都没什么事可以做。
确切地说，这座城市里，绝大多数人，一天到晚都是无所事事。
到处乱跑只会浪费宝贵的体力，在不需要出城为生存所需的身份铭牌拼命的时候，大多数人基本上都会整天到晚窝在家里，哪也不去。
在街上转了一会，没有遇到什么人流密集、适合打听情报的机会，申屠和阿达瑞斯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回到旅馆中。
“五天……”申屠躺在床上，发出一声“哀嚎”。
五天的时间并不长，事实上，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一个结果出现，已经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但问题在于，在等待的这五天里，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几乎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这种无聊的感觉，才是最为让人抓狂的。
尽管，作为一名狙击手，申屠早已习惯了枯燥无聊的等待，但却并不代表申屠喜欢这样。
能够适应，并不影响申屠讨厌这种枯燥乏味的等待。
躺在床上纠结了好一会之后，申屠坐起身，对阿达瑞斯说道：“我们把目前已知的情况汇总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
“好。”
阿达瑞斯点了点头。
申屠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台巴掌大小的仪器，按下开关，顿时，一个立方体的“空间”投影在两人之间。
这是一种类似于白板的东西，只不过是立体的，更加形象。
这玩意在【永恒壁垒】内并不值钱，只要几百时空点数就可以买一台，而且占用的空间也不算大，很多轮回者的储物空间内都会常备上一台，以便需要记录或者模拟什么东西的时候用。
“首先，我们不确定《黑石牢狱》世界是一个星球，还是类似于浮空大陆的特殊位面，不过我们暂且没必要考虑那么远，只讨论脚下的这片土地。”
阿达瑞斯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不断凌空虚点，操作着投影仪器。
很快，一片大陆，在阿达瑞斯的操控之下迅速呈现出一个雏形，不过，也仅仅只是雏形而已。
在大陆最“中央”的位置，地形倒是相对清晰一些，主要以戈壁荒原为主，中间穿插着一些其它的特殊地形。
比如一片狭长的石林，又比如一座隆起的十分突兀的荒山。
在石林的西方，还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城市，正是【萨隆多城】。
这些，都是申屠和阿达瑞斯，在进入《黑石牢狱》世界之后亲眼所见的，自然是比较清楚。
“这里是【萨埵族】的地盘。”申屠伸手在荒原上划出一个巨大的圆圈，几乎将整片荒野囊括其中。
这些，都是那种十分像是蚂蚁的土著生物【萨埵族】的领地。
在这片荒野上，虽然外来的“入侵者”很多，但以绝对数量而言，【萨埵族】才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若非被投入到《黑石牢狱》里的囚犯们掌握了欺骗【萨埵族】感知的方法，恐怕绝大多数的人类，或者其它什么类人种族，都会成为【萨埵族】的食物。
当然，在这些囚犯们掌握了欺骗【萨埵族】感知的方法之后，情况就完全反了过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萨埵族】才是最好的食物来源。
虽然因为【萨埵族】群居的特性，导致捕猎它们仍然是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但至少成功的可能性，却是要比正面硬碰硬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至少在“进化的选择”这一点上，【萨埵族】明显是落后于那些被【珈蓝帝国】投入到这个世界的囚犯们。
并且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看不到扭转局面的可能性。
这也是为什么，申屠完全没有考虑加入【萨埵族】来完成第二环试炼任务的原因。
虽然无法和异族交流同样是原因之一，但前者才是更重要的。
“这里是【萨隆多城】，我们没法判断城主【萨隆多】的实力，目前只知道他是人类，近战类职业，攻防两端都近乎无敌。至少，对我们来说，【萨隆多】的攻击和防御，都是无解的。”
申屠又在【萨隆多城】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小圈，写下一段备注。
阿达瑞斯十分赞同地补充了一句，“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所以出现什么样的强者，都是有可能的。”
在《黑石牢狱》这样的世界，一个势力的首领，同时是一名个人战力无比出众的顶尖强者，这将给他麾下的势力，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和凝聚力。
在这个混乱而残酷的世界，其它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唯有实力，才是永恒。
“可以确定的是，以【萨隆多城】为半径，三天到十天的路程之内，只有这两个符合第二环试炼任务要求的势力存在。或许还有其它的小型势力，但和【萨隆多城】以及【萨埵族】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申屠一边说着，一边记录下这段信息。
想了一会，又补充道：“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情报来源，但我认为，【萨埵族】那边应该也有顶尖强者。或许不足以和【萨隆多】抗衡，但至少拥有从他手下保命的能力。”
做出这个判断的依据很简单。
【萨隆多城】一方，人数非常的庞大，足足有数千人。
——这个数字在其它地方不算什么，但在《黑石牢狱》这样的数字，已经是非常惊人了。
这么多人要养活，单单只是食物问题，就会让人无比的头痛。
而作为《黑石牢狱》世界的土著，【萨埵族】的肉虽然不怎么好吃，但却是一个相当稳定而优质的食物来源。
若是有足够的把握，【萨隆多城】的高层，早就想办法灭了【萨埵族】，或者至少将他们圈养在一个固定的区域之内，为【萨隆多城】提供大量的肉食来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单单只吃“蚂蚁（【萨埵族】）”，同时，其它不属于【萨隆多城】，但同样来自【珈蓝帝国】的囚犯们，也会成为重要的食物来源。
而能够让在这片荒野上，可以被称为“无敌”的城主【萨隆多】都束手无策，这绝非仅仅只凭借数量就可以做到的。
在【萨埵族】中，必然有着实力不会比【萨隆多】逊色太多的强者。
说不定还不止一位。
就像是在《星际争霸》世界里，虫族同样是一个依靠数量来取胜的种族，但却也有包括刀锋女皇凯瑞甘在内的多名主宰，以及比主宰逊色一筹的“终极兵器”利维坦，作为个体武力的支撑。
若是仅仅只有数量，而没有在绝对武力上处于顶尖水准的强大个体来支撑，哪怕虫族的繁衍能力再翻上十倍，也是不可能和神族相抗衡的。
“刚才市政厅的那个卫兵说，招新考核都是实战。”阿达瑞斯忽然说了一句，猜测道：“在这片荒野上，有资格做【萨隆多城】的敌人的，应该是只有【萨埵族】吧？”
第14章
【萨埵族】，作为实战考核的攻击目标？
申屠楞了一下，再仔细一想，这确实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这两天里，申屠和阿达瑞斯早已打听清楚，在【萨隆多城】内，这里的人们，最主要的食物来源，就是荒野上很容易找到的异族，【萨埵族】。
而供应一整座城市的“食物”，总不可能是几个猎人，或者独行者搞来的，必然有一个较为稳定的来源。
在排除掉“圈养【萨埵族】”这个可能性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那就是，【萨隆多城】会定期或者不定期地召集大量的部队，攻击【萨埵族】的巢穴，一次性杀死大量的【萨埵族】，将其尸体处理之后，保存起来，作为【萨隆多城】的食物储备。
无论如何，以【萨隆多城】的人口基数，哪怕这种行动的频率非常的密集，每一次的规模也不可能太低。
而若是频率降低一些，那么每一次行动，规模就会相应地放大，否则根本无法做到维持城内的食物供给。
无论是以战争的形式，还是以“狩猎”的形式，这种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伴随着的，总是高昂的风险。
假若这个猜测为真，那么通过加入城卫军的方式，加入【萨隆多城】这一势力，其难度之高，就要超出申屠此前的预期。
【萨埵族】尽管有着感知能力单一、容易被欺骗的弱点，但对于独行强者来说，这样的弱点或许很容易加以利用。
但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中，无论再怎么隐藏，也是无法瞒过【萨埵族】的感知的。
最多，也就是让【萨隆多城】一方，在进攻时能够得到多一点的优势，仅此而已。
当然，申屠并不会因为预见到这种程度的危险，就选择放弃。
在深渊级的试炼世界当中，根本没有什么绝对安全一说。
只要危险程度不超过自己可以承受的底线，申屠还是更加乐于去面对危险，而不是逃避危险。
至少，这样做，可以争取很大程度的主动权，而不是被动地承受一切。
想了一会，申屠将阿达瑞斯的猜测记下，暂时放到一旁。
虽然这个猜测看上去很有价值，也很靠谱，但实际上，仅仅只凭借着这一点，申屠和阿达瑞斯能做的事情实在优先。
或者确切地说，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兴致勃勃”地整理着最近一段时间所打探来的情报。
随着两人不断的回忆、记录，再加上一些推测或者干脆就是猜测。
很快，一个“真实的”《黑石牢狱》世界，渐渐在两人面前揭开了面纱。
和最开始所得到的消息一样，《黑石牢狱》世界，是一个正在死去的位面。
在这个由无限位面所构成的世界里，一个叫做【珈蓝】的主位面中，统治整个位面的【珈蓝帝国】，不但主宰着整个【珈蓝】位面，同时还征服了无法计数的无数位面。
《黑石牢狱》世界，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曾经的《黑石牢狱》世界无比的繁华，因为这里出产一种叫做“黑石”的特殊矿物的缘故，是无数淘金者的天堂。
但或许是因为过度的开采所造成的破坏，好景不长，很快，《黑石牢狱》世界就渐渐开始死去。
不是世界内的生命死去，而是整个世界死去。
尽管这是一个残酷而又漫长的过程，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终将到来。
而且对于【珈蓝帝国】中那些真正的强者而言，在有生之年，是能够看到这一天的。
一个位面，哪怕是一个死去的位面，也可以称得上是价值无限。
但对于“财大气粗”的【珈蓝帝国】而言，一个已经死去、资源开始枯萎的位面，却是形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反正也“没什么大用”，干脆就拿来关押一些极度危险，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适合判处死刑的重犯。
这也是前年以来，【珈蓝帝国】一贯的做法。
于是，在《黑石牢狱》世界内，因为世界已死，爆发了大规模的生命灭绝的时候，却是“闯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
除了少数生命特别顽强，例如形如昆虫一般的【萨埵族】这样的少数“土著”之外，人类、兽人、矮人、精灵、侏儒，乃至于一切类人类智慧种族，成为了《黑石牢狱》世界里的主宰。
这些人，都是【珈蓝帝国】丢进这座位面的重犯。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是将《黑石牢狱》世界当做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垃圾场，将那些无法留在帝国境内的“垃圾”丢了进来。
而不知道出于怎样的考虑，【珈蓝帝国】在将整个《黑石牢狱》世界当做一座巨大的监狱，不断往里边塞着“不方便处理”的重犯的同时，却还给了这些已经面临绝境的囚犯们一条生的希望。
那就是，收集一定数量的身份铭牌，并且宣誓向帝国皇室，或者八大豪门贵族中的某一家效忠，就可以得到赦免，获得离开《黑石牢狱》世界的机会。
而这个“一定数量”，并给是先前那名中年圣骑士所说的一千多枚，而是根据个人的实力来判定。
实力越是强大的囚犯，想要获取自由，所需要收集的身份铭牌，就愈发地是一个“天文数字”。
和【珈蓝帝国】内部整体趋向于和平的情况相比起来，在《黑石牢狱》世界当中，为了争夺生存的机会，以及重获自由的希望，这些“入侵者”们，并没有团结在一起，针对《黑石牢狱》世界里的土著种族，而是互相之间就开始拼个你死我活。
或许在其它地方，事态的发展是另一种样子也说不准。
不过，在这片被当地人称为【萨埵荒原】的戈壁上，一直到数十年前，【萨隆多城主】横空出世。
由于时间过去得太久，关于【萨隆多城主】的事迹，流传到今天已经是语焉不详，而且天知道有多大的可信度。
以讹传讹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总是会发生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数十年前，【萨隆多城主】横空出世，一人一剑，打散了盘踞在这片荒野上的【萨埵族】，打服了彼此厮杀不休的幸存者，从无到有，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建起了这座【萨隆多城】。
用自己的名字，来为一座城市命名，由此可见，萨隆多这个人，是多么地重视自己的“颜面”。
又或者说，是有多么地自恋。
当然，以他一人一剑，从无到有，为这片土地建立起秩序这一点来看，【萨隆多城主】的自恋虽然让人不喜，但却是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这些，就是申屠和阿达瑞斯对整个《黑石牢狱》，以及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全部认知。
至于更远的地方，在两人所能够接触到的层面中，压根没有人走过那么远。
自然，也就不可能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甚至于，两人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这片大地，到底有多大，又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不过，从【永恒壁垒】所发布的第二环试炼任务中，倒是隐约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第二环试炼任务当中，符合要求，可以选择加入的势力，足足有将近二十个。
在这近二十个势力当中，从任务中隐含的线索来推测，【萨隆多城】的整体实力，应该是排在中游的位置，而【萨埵族】则属于倒数的程度。
假若按照“实力越强，占据，或者说控制的地盘越大”这一原则来进行推断，仅仅只是这不到二十个势力，所占据的土地，就是一个惊人的辽阔的范围。
而这，也意味着，《黑石牢狱》是一个极为辽阔的世界。
在轮回者当中，有一个共同的认知，那就是一个世界的整体规模越是庞大，就越是难以营造出极端危险的环境。
一个地方危险程度太高？换个危险程度不那么高的地方躲一躲就是了。
除非强行用任务来逼迫，或者说限制轮回者的活动范围，否则根本没有任何手段来确保能够时时刻刻，让轮回者身处于“本世界的威胁”之下。
而这种手段，以申屠不算丰富的经历来看，【永恒壁垒】并不喜欢这样简单粗暴的“开挂”。
因此，想要确保让轮回者时时刻刻感受到强烈的危机，符合【深渊】级试炼难度的“标准”，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拔高整个世界的力量层次。
这一点，在之前几天的时间里，申屠已经有所体会了。
虽然遇到的绝大多数对手，都没有强大到，让申屠和阿达瑞斯联手起来，也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的程度。
但很多时候，遇到一些比较强大的敌人时，哪怕两人合力，也仅仅只能创造出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逃命的机会。
只有对付一些比较弱的敌人，才有机会击杀对方，掠夺战利品。
原本，申屠以为，这就是《黑石牢狱》世界力量层次的上限。
但在来到【萨隆多城】之后，申屠才意识到，自己遇到的那些“敌人”，只是这个世界中最底层的存在。
而那些真正的强者，根本不会在外界的荒野中去搏命，而是在安逸的城市内，就可以享受到富足、奢侈的生活。
当然，这里的富足和奢侈，是指《黑石牢狱》世界的标准。
若是按照外界的标准，恐怕是要打上一个引号的。
但无论如何，至少，在【萨隆多城】内，由力量而引起的阶层差距，已经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尽管接触不到某一个较高的层面，但申屠却是很清楚地体会到，至少在这座城内，就有很多人，能够让自己和阿达瑞斯，即便是在联手，乃至于牺牲其中一个人去救另外一个的情况下，也无法逃得一命。
比如说，今天在市政厅内见到的，那名安静读书的中年男子。
虽然那人身上没有半分气势可言，但申屠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明显在【萨隆多城】内有着重要身份的人，会是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普通人。
能够将气息收敛到这种程度，只能是证明，一旦对方有了什么敌意，申屠在对方的面前，连逃命的希望都极为渺茫。
毕竟，对于极为擅长感知的申屠而言，若是连感知目标的强弱这一能力都失去了，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情况下，这意味着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申屠，至少要高出数个层次。
又或者，是对方的感知域能力远远超出申屠数个层次。
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对方有一击秒杀申屠的能力。
这种“超限制”的力量层次，才是《黑石牢狱》世界，真正恐怖的危险所在。
和这一点相比起来，什么生存环境恶劣，什么“同类”之间的拼死搏杀，这些压根都不算什么。
虽然说大多数情况下，轮回者不可能去主动招惹那些明显是惹不起的存在。
但有时候，你不招惹别人，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以为“看你不顺眼”之类的理由来挑事。
若是运气糟糕一点，只需要遇到一次，也基本上宣告着试炼旅途的终结。
和面积狭小的《亡灵岛》、《恐怖谷》世界相比起来，《黑石牢狱》世界，至少在力量层次方面所带来的威胁，是要远远超出前两者的。
当然，同为【深渊】级的试炼世界，在生存率方面，三个世界大体相当，只能说看哪一个世界，更加适合轮回者自己的发挥。
和前两个世界相比起来，《黑石牢狱》世界，最大的危险来源，在于这个世界的“不稳定性”。
一不小心招惹上完全无法抗衡的强者，毫无反抗之力地死去，这可以说是最为憋屈的死法了。
甚至于，有时候都不需要主动去招惹谁，或许某个性格极度暴虐的强者心情不好，随意找人出气，杀人取乐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黑石牢狱》这座庞大的“位面监狱”里，关押的可全都是【珈蓝帝国】最为穷凶极恶的重犯，出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第16章
改变了策略之后，申屠和阿达瑞斯收集战利品的速度顿时加快。
仅仅只是十几分钟，就收集到了6对【萨埵族】的触角。
一人三对，正好足够完成应征考核的最低要求。
此时，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萨埵族】表现出了明显的劣势，但却凭借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稳住了阵线，还时常有反扑之举。
伤亡方面，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萨隆多城】凭借着偷袭……不，应该说是突袭的优势，抢占先机之下，在开战之初一举击毙了上百【萨埵族】之外，双方反而是进入了拉锯战当中。
若是不算开战之初的那几分钟时间，双方的伤亡，大致上是持平的。
当然，这里指的是“比例”上的持平，大约每有四五个【萨埵族】阵亡，就会有一名来自【萨隆多城】的士兵死去。
只不过，【萨埵族】死的全部都是成年战士，事实上，它们能够出战的，也只有这一股力量。
而【萨隆多城】一方，正式的城卫军，伤亡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死的几乎都是参加应征的，连新兵都算不上的“菜鸟们”。
这也可以从侧面体现出来，【萨隆多城】的城卫军，整体的实力水准有多高。
要知道，敢来参加应征考核的，至少也是被投放到《黑石牢狱》世界的囚犯们之中，实力高于平均线的那些。
即便是这样，仍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反观城卫军自身，却是几乎没有什么损伤，反而是以很高的效率，不断收割着【萨埵族】的生命。
仅仅从战场上的表现来看，这些城卫军的实力，就远远超出这个世界的囚犯们的平均水准。
也不知道，是因为只有强者才能通过考核，成为【萨隆多城主】的嫡系手下，还是因为在城卫军之中，有让人迅速变强的方法。
申屠隐约猜测，应该是两者皆有，不过前一个原因要更加的重要一些。
原因很简单，《黑石牢狱》毕竟是一个物资极度稀缺的世界，在这种环境下，想要让人的实力迅速增长，无论是成本高昂，还是效率低下，无论如何，总归是会存在某种限制的。
但是，这种方法，至少在【萨隆多城】内，一定存在。
因为就这些城卫军表现出来的实力层次来看，单单依靠征召，哪怕是几十年时间，也积累不出这样一支堪称可怕的军队。
如果单单只是眼前这两百人倒也还罢了，但是，只有不足五千人口的【萨隆多城】，城卫军的数量，却是高达三千人！
这可绝对不是靠征召，就能征来这么多强者的。
必然是要依靠自己来培养。
至于【萨隆多城】的高层，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申屠虽然好奇，但并不至于好奇到心痒难耐的程度。
反正，等自己成为城卫军的一员，自然也就知道答案了。
收集够完成任务的“战利品”之后，申屠暂时停下了对【萨埵族】的屠杀，开始观察起战场来。
片刻之后，申屠惊讶地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相较于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独自行动的“新兵”们，那些正式的城卫军成员，反而更多地会选择团队配合。
当然，不是那种几十上百人列成方阵，而是几个人的小队，互相之间彼此配合，以将每一个人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最大限度地规避短板。
事实上，从发挥战斗力的角度而言，这种二至十人小队的模式，其实才是最适合这些手段各不相同的强者的战斗方式。
像一般的军队那样组成方阵，无法让每个人发挥出自己最擅长的手段。
而单独行动，又无法确保在战场上的安全。
无论擅长的是什么，都必然有着短板存在。
在小规模的战斗中，有缺陷并不致命，每个人都会不断地研究如何去规避自身的弱点。
但在大规模的战斗中，这就是很要命的事情了。
比如说一个强者速度快、攻击强，但防御差。
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他可以依靠速度的优势来和敌人周旋，尽量避免自身受到攻击。
但在大规模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敌人，能躲到哪里去？
只有和能力互补的人组成小队，每个人彼此配合掩护，才能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性。
这种思路，在一般的军队当中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在《黑石牢狱》世界，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互相之间的信任从何而来？
《黑石牢狱》世界，每个人身上的身份铭牌，都是其他人拼了命也想要得到的东西。
有这一点在，陌生人之间就很难建立起信任。
而若是没有足够的信任，不敢将背后交给自己的队友，自然而然地，组队的最基本前提，就不可能成立。
而【萨隆多城】的这些城卫军成员，看他们彼此之间的配合，完全没有一丝半点不信任队友的迹象。
从这一点来看，至少城卫军中的大多数人，彼此合作的时间应该已经颇为的长了。
单单只是建立起这种程度的信任，哪怕是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也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而在《黑石牢狱》这样的世界里，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
这也让申屠十分的好奇，这些城卫军，到底是在一起配合多久了？
难道，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有误，这些城卫军并非是时常就会进行大换血，而是在平时的行动中几乎没什么伤亡，只是日积月累之下，才偶尔需要补充？
这个猜测，让申屠愈发的对【萨隆多城】的势力感到了好奇。
不过这股好奇心，却是很快就被申屠压在了心底。
反正，只要这一战结束之后，加入了【萨隆多城】的城卫军，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地也就不再是秘密。
哪怕不能第一时间就知道，花费一些时间，也都能打听得到。
观察了一会战场，申屠就收回了目光。
正式的城卫军成员，和应征的新兵之间，不单单在实力上有着明显的差距，在行事上也有明显的差距。
两相叠加之下，两者之间的差距非常的明显。
难怪，【萨隆多城】的高层，在计算战力时，仅仅只将正式城卫军的两百士兵算了进来，而完全忽略了新兵们的实力。
以眼前这场战斗中的表现来看，绝大多数新兵，别说是帮上什么忙，只要不添乱，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就在申屠观察战场的这片刻时间，双方又有不小的伤亡出现。
【萨埵族】的成年战士只剩下七百多，而【萨隆多城】的新兵之中，实力较弱的那一批，尤其是近战职业，都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实力强悍的独行者，或者是申屠这样，依靠着射程上的优势游走于战场边缘的远程职业。
不过，正式的城卫军，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亡，只是有几个倒霉到了极点的家伙阵亡，此外还有二三十个人受了程度不一的伤势，仅此而已。
至于正式城卫军和新兵之间的区分，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所有穿着统一重甲的，都是正式城卫军。
哪怕是法师，身上同样穿着这么一身看上去就无比沉重的铠甲。
也不知道这些“身娇体弱”的法师老爷们，是如何做到穿着这看上去足有数百斤的重甲，而不影响行动的。
也或许这战甲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沉重也说不定？
申屠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对阿达瑞斯吩咐了一声，重新找了个位置，抬起狙击枪。
在这场战斗中，申屠并未将【噬灭】架在地上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找一个固定的狙击位置。
而是抱着枪在战场边缘不断游走，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直接抬手开枪。
以申屠现在的力量属性，承受这种程度的后坐力，虽然有些吃力，但并不会带来太过于严重的负担。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每开一枪，就必须休息片刻，让双臂的肌肉重新放松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申屠明明只需要一枪，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秒杀一头【萨埵族】，但却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收集到6对触角。
一方面，寻找合适的战机需要时间。
另一方面，申屠的双臂，也需要休息，才不至于在【噬灭】恐怖的后坐力之下受伤。
当然，若是在有必要的情况下，连续开枪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那会给申屠的双臂带来沉重的负担，最多三枪就会受伤，再开第四枪就有很大的可能是重伤。
若非迫不得已，申屠绝对不会这么做。
虽然说“人头”数量已经足够，完成了应征考核所需的底线，但申屠仍然决定，趁着这次机会，多杀一些【萨埵族】。
倒不是说申屠和这个种族有什么深仇大恨。
尽管在石林的时候，由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懂得避开【萨埵族】感知的方法，而在【萨埵族】的围攻之下险些重创。
但申屠并没有因此而对这个种族有什么记恨的心理，双方都是为了争夺生存的空间，这是很正常的敌对行为。
申屠想要多杀一些【萨埵族】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为了利益。
在出发之前，【萨隆多城】的高层名言，无论是城卫军的老兵，还是参加应征考核的新兵，都能够凭借【萨埵族】头顶的触角作为凭证，用这份战功来兑换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虽然兑换的清单并没有向包括申屠在内，这些应征的新兵们公开，只有在完成考核，成为一名正式的城卫军之后才能得知这些“绝密信息”，但申屠却是十分的确信，“战功”可以兑换的奖励，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别的不说，仅仅只是再来一些“岚星草”，或者类似的，可以增加属性的食物，对身体来说，就已经是让人喜出望外的惊喜了。
哪怕是为了这个，申屠也绝不可能满足于以最低的底线来完成应征考核。
更不要说，若是在考核中交出一个极为漂亮的成绩，比如说超过绝大多数老兵的“战功”数字，在加入了城卫军之后，申屠也能更受重视。
虽然申屠还不太熟悉《黑石牢狱》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但却相信一件事：有本事的人，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会受到重视。
……
混乱的战场上，想要寻找杀敌的机会，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尤其是，【萨埵族】尽管是智慧种族，但却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虫兽的天性，喜欢正面攻击，用尖长的颚齿撕碎敌人。
而对于敌人的攻击，【萨埵族】很少会去躲避，往往喜欢依仗着自己坚硬的甲壳的硬抗。
面对这种重视进攻，不太在乎防守的敌人，是申屠最为喜欢的。
【萨埵族】的甲壳确实防御惊人，几乎比得上轻型装甲车的外部装甲。
但在【噬灭】恐怖的威力面前，却是完全不够看。
要知道，【噬灭】所附带的“粉碎攻击”，最擅长对付的，就是这种带有厚重装甲的目标。
再加上，【萨埵族】虽然威胁很大，但那更多的是因为数量，论个体实力，这个种族并不算多么出色。
以【噬灭】的威力，在百米之内的距离上，只要打中头颅，几乎都可以做到一枪毙命。
【萨埵族】那看似坚硬无比的甲壳，根本无法抵挡黑钛湮灭弹的穿透。
虽然申屠心里很渴望更多的战利品，但却并没有冒险靠近。
依然游走于战场的边缘，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每每遇到落单的【萨埵族】，只要距离合适，申屠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然后毫不抵抗【噬灭】那庞大无匹的后坐力，朝着远离战场的方向滑行一段距离，再悄然返回。
在这个过程中，申屠往往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随时都可以以最佳状态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而当有【萨埵族】将注意力集中到申屠两人身上，试图围攻的时候，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就会让这些家伙知道，一个不需要吟唱咒语的法师，在战场上可以发挥出的破坏力有多么的恐怖。
第17章 加入
砰！
一声沉闷的低响，一头【萨埵族】应声倒地。
阿达瑞斯迅速靠近，割下【萨埵族】头顶的一对触角，然后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返回申屠身边。
“第17对。”
阿达瑞斯将触角放进背包里收好，对申屠报出了一个数字。
不远处的战局已经到了尾声，在【萨隆多城】有预谋的进攻之下，【萨埵族】并没有能够组织起太有效的反抗。
仅仅只是不到两个小时，战局就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姿态。
剩下的时间，完全进入到城卫军的收割节奏当中，几乎每一分钟，都有几头【萨埵族】倒下。
尽管【萨埵族】的巢穴之内，也出现了几名实力远远超出普通成年【萨埵族】的强者，试图依靠强大的个人战力来扭转局面。
但城卫军一方，立刻出现了两名身穿银色铠甲，一看就和普通城卫军身份有着明显区别的强者，迅速将【萨埵族】反扑的势头给压了回去。
那几个【萨埵族】强者，每一个，在申屠看来，都是难以力敌的对手。
但在这两名银甲人面前，却仿佛是纸糊的一般，轻描淡写的一拳，就能轻易秒杀一个敌人。
仅仅只是几招，【萨埵族】巢穴中仅有的这几名强者，就纷纷毙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在战场边缘目睹了这一幕的申屠，愈发地觉得，《黑石牢狱》这个世界，实在是深不可测。
就力量层面来讲，这根本就不该是让这个阶段的轮回者进入的世界。
这就好像让一个小孩，进入到北非战乱地区的战场上。
无论这个小孩，在同龄人中如何称王称霸，但到了属于那些真正士兵的战场上，任何一点看似微不足道的危险，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就是【深渊】级难度的世界？
如果说，【深渊】级难度的世界，已经恐怖到了这种地步。
那【深渊】之上，难度最高的【轮回】级世界，又该恐怖到何种地步？
一进入世界就直接遇到足以秒杀自己的危机？
以【永恒壁垒】的尿性来看，似乎这还真的有可能发生。
甩了甩脑袋，申屠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想下去。
对于现在的申屠来说，甚至于没有必要过多地去想眼前这个《黑石牢狱》世界里，未来太远的事。
最重要的，是将眼前的事情做好，也就是成功加入【萨隆多城】的城卫军，完成第二环的试炼任务。
若是连第二环的试炼任务都完不成，以后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去多想了。
当【萨埵族】的反扑被城卫军中压阵的强者轻而易举地压制下去之后，这场战斗也就没有了什么悬念。
击毙了最后一名试图逃跑的【萨埵族】战士之后，仅存的十几名参与应征的新兵被拦在了巢穴之外。
一名银甲强者，带着一半的城卫军战士走进巢穴。
也不知道这底下，有什么需要保密的东西。
枯燥无味地等待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银甲强者才带着城卫军战士走出。
申屠敏锐地注意到，一些人身上明显有着作战过的痕迹。
不过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是发现，不但没有少人，而且连一个受伤较重的都没有。
或许有人受了轻伤，不过被重甲一遮挡，只要没伤到影响行动的程度，外人也看不出来。
看样子，在【萨埵族】的巢穴之内，这些经历了一番不算激烈的战斗。
在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成年战士之后，巢**仅存的守护力量，并没有对这上百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只是，不知道【萨埵族】的巢**，到底有着什么。
申屠默默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发现包裹之类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被收进了某种空间装备之中。
——这个世界里，是存在和“储物空间”类似的空间装备的，这似乎也是等级较高的世界中的一个标配性物品。
只不过，即便是在《黑石牢狱》世界里，空间装备也是非常的稀少，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拥有。
而大多数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却是压根连见都没有见过。
申屠还是在审问当初那个圣骑士的时候得到的这个消息，并且在【萨隆多城】中打探情报的时候再次确认这件事属实。
跟着大部队回到【萨隆多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城内的街道上有着零星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亮光。
按照【萨隆多城】的规矩，夜间里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街道上行走的。
但是这条规矩并不能够限制城主本人以及他的嫡系手下。
至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城卫军并不会受到这个规矩的限制。
而有着这些城卫军的带领，申屠等一干参加应征的新人，同样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无视“宵禁”的禁令。
回到市政厅内，两拨人就各自分开。
正式的城卫军跟着一名银甲人离开，而仅存的十几名应征者，则是被另一名银甲人留了下来。
“完成了考核任务的站左边，没完成的站右边。”
银甲人解下面罩，露出一个让申屠感到十分眼熟的脸。
正是在应征的时候，和申屠短暂交谈过几句话的那名中年人。
当时，这名中年还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
尽管当时申屠已经有所猜测，此人的实力极强，在今天见到对方出手的场面之后，才意识到，这人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高一筹。
那些在最后关头冲出来试图逆转战局的【萨埵族】强者，每一个都有让申屠无法抗衡的力量。
但在这中年人手下，却是仿佛砍瓜切菜一般，一拳一个，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虽然心里惊讶，但在表面上，申屠却是没有表露出什么异样，和阿达瑞斯走到中年人左手边站好。
很快，其他人也纷纷依照中年人的吩咐，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去。
这一次考核，应征者的伤亡比例极高。
实力弱一些的，早在开战之初就死得差不多了。
能够在这一场大战中活到最后的，每个人实力都不弱，至少独立击杀三头【萨埵族】，只要抓住合适的机会，是没有太大难度的。
除了有一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能够完成任务之外，其余人都站在了左边的队伍当中。
“你先出去，在门口等着，我一会派人送你回去，记得把门关上。”
中年人先是对右边那人一指，淡然地吩咐了一句。
后者自然不敢在市政厅这种地方违背这个明显在城卫军内身居要职的中年人的命令，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按照对方的吩咐，从外面将门关上。
等到对方离开之后，中年才看向其他人，说道：“你们，把【萨埵族】触角都拿出来吧。”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战利品”，每个人拿出的数量有多有少，少的只是刚刚够三对，勉强够完成任务所需。
而最多的一个，申屠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了堆成小山一般的【萨埵族】触角，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三十多对。
除了这个“变态”的家伙之外，就属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的收获最大了，17对触角，排在这批应征者中的第二位。
不过，其他人都是独自行动，申屠和阿达瑞斯却是两人。
从这个角度来计算，这样的收获，反而只是稀松平常，属于中游水准。
“还行，都完成了，虽然……算了，我不管你们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只要能拿出足够数量就行。”
中年人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许多人立刻将目光投降一个身材纤瘦的少女。
少女的肤色是一种诡异的紫黑色，两耳尖长，皮肤上有着像是纹身一般的纹路，不过却不是后天纹上去的，而是天生就有。
辨识度极高的肤色和耳朵是暗夜精灵的标志，这是精灵族的一个分支，不过却被精灵们认为是异端，不被认可。
在【珈蓝帝国】内，森林精灵和暗夜精灵之间的冲突，数千年来都未曾停止过。
这是信念和信仰之间的矛盾，永远无法调和。
少女身上那些纹身般的图案，则是高等精灵所特有的“魔纹”，是天赋极端强大的象征。
只不过，从这少女的身上，没有人看得出她有什么强大的“天赋”可言。
原因很简单，少女虽然也活到了最后，并且拿出了三对【萨埵族】的触角作为完成应征任务的凭证，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三对触角，是她从另一名应征者手里买来的。
两人的交易在回城的路上完成，并没有刻意隐瞒，哪怕不留神注意，也很难忽略掉。
中年人的话，显然是在暗指这位暗夜精灵少女。
听了中年人所说，少女的脸色黯了一下，紧接着却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不管如何讥讽也好，只要不追究【萨埵族】触角的来历问题，承认自己完成了应征考核，少女就不会多在意其它。
在少女的立场上，自己就是明着在钻规则的漏洞，自从知道城卫军的应征考核，在最终审核这一关上“只认凭证不认其它”的规矩之后，少女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并且付诸于行动。
而结果，也没有让她失望。
“原来还可以这样……”
看着这一幕，申屠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萨隆多城】对“规矩”的要求刻板到这种地步的话，或许以后也会存在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也说不定。
不过，中年人并没有给申屠继续思考下去的时间。
有意无意地讥讽了暗夜精灵少女几句之后，就说道：“你们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可以选择上交手中的【萨埵族】触角，我们会用每对触角十枚身份铭牌的价格买下来，然后送你们离开。或者，你们加入城卫军，这些触角也将作为你们的战功凭证。但是，如果你们决定加入城卫军，就永远不可能背叛。【萨隆多城】可以容忍一切，但绝不容忍背叛！”
中年人的话里蕴含着很强烈的杀意，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在中年人强大的实力之下，这股杀意也变得有若实质，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凛然。
但是，没有人选择退出。
申屠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申屠自己，有着第二环试炼任务在，自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
见状，中年人没有继续再劝说什么。
他本就是不喜欢多干涉别人选择的性子，警告几句，也只是职责所在。
尽过自己的义务之后，别人如何选择，他压根不会多管。
看到没有人选择退出，中年人伸手一挥，旁边洁白的墙壁上，顿时出现一大片字迹。
中年人开口道：“这是战功兑换清单，你们自己看一下，要换什么直接告诉我，或者也可以保留，等待以后兑换。”
说着，中年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制式装备是强制兑换的，每套三点战功，所以没有多余战功的人可以不用看了，直接来我这兑换。”
说罢，中年人也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径自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从桌上拿起一本薄薄的书本，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申屠朝着墙壁上看去，最上边是一行大字：战功兑换清单。
在下边，则是密密麻麻罗列着可以兑换的物品，以及其价格。
而在两者之间，还用非常容易忽略过去的小字，写着几条简单的规则。
比如说，一对【萨埵族】触角算一个战功，每一次开放的兑换内容会有一定的差别，战功可以累积，以及每一名正式的城卫军成员，必须强制花费三点战功，去兑换【制式铠甲】以及【制式武器】这两样装备。
事实上，还有一条隐含的规则，那就是，任何一位正式的城卫军成员，在平时怎么样没有人多管，但在出任务的时候，必须穿着制式铠甲行动。
——也就是那套看上去十分笨重的骑士重甲。
大致地扫了一下规则，没有太多值得在意的地方，申屠直接将目光转向了后边的兑换清单，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让自己比较在意的东西。
第18章 流银战甲
开放的兑换内容并不多。
不知道是因为【萨隆多城】自己的资源就很稀缺，还是出于某种考虑，没有对这些刚刚加入城卫军的“新兵”们开放所有的资源。
总之，在这份兑换列表上，大多还是以这个世界最为稀缺的食物、饮水为主，还有少量可以迅速恢复魔力、斗气的东西。
——后者大多是制造恢复类药剂的原料，偶尔也有效果更好的成品出现，不过价格就要贵上不少，而且还有严格的数量限制。
比如说，在这份列表上，申屠就看到了自己曾经吃过的“岚星草”。
岚星草在城中餐馆内的公开售价是每份20枚身份铭牌，而在这里，标价则是每1点战功可以兑换1份，本期总兑换上限50战功。
有了岚星草的价格作为参考，再依据食物、饮水的标价，经过一个并不复杂的转换，申屠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1点战功，购买力大约相当于15至25枚身份铭牌之间，具体的比例则视兑换的物品而有所不同。
从这个数字来看，城卫军中的战功还是比较值钱的。
至少，拼死拼活地去弄上几十枚身份铭牌，无论是难度还是危险性，都要远远超过在城卫军里提升一点战功。
不过加入城卫军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说自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等等。
只能说，对于绝大多数《黑石牢狱》世界的囚犯们来说，算是有得有失吧。
而对于申屠来说，有试炼任务在，根本没得选，也就无所谓什么得失。
【萨隆多城】，或者说城卫军的高层，似乎根本不在意城卫军成员私下里交易军功之类的事情，对此根本不会做出任何限制。
而像申屠和阿达瑞斯这样，两人共享军功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管。
两人一共有17点军功，除去每人要花费3点军功，购买制式装备之外，还能剩下11点。
——制式装备是加入城卫军所必须要兑换的，无论原因是什么，规则就是这么定的，像是申屠这些刚刚加入城卫军的新人，根本没资格去反对。
哪怕用不到，也必须得兑换。
申屠对此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当成是交了一份加入城卫军的“入场券”，两人6点军功，价值几十，最多一百枚身份铭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剩下的11点战功，申屠纠结了一会，决定拿出3点战功，兑换3份“岚星草”。
之前购买的岚星草一共有7份，按照阿达瑞斯所说的，还差3份，才够提升一次属性。
能够仅仅只是通过“吃”，就提升属性，哪怕提升的不多，这样的机会也是很宝贵的。
申屠自然是不会错过。
换取3份“岚星草”之后，剩下的战功就只有8点。
兑换列表上，类似“岚星草”，可以通过长期服用来增加属性的食物倒是还有几种。
不过，申屠和阿达瑞斯商议了一番之后，并没有选择兑换这些东西。
一方面，这些增加属性的“食物”，基本上增加的都是智力、精神这两项属性。
而对于申屠来说，最重要的核心属性却是力量和体质，敏捷次之，最后才是侧重于法术的智力、精神。
若是能够提升后者的属性，申屠当然不会错过。
但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那么智力、精神两项属性的提升，对于申屠来说，优先级还是要低一些的。
8点战功，申屠选择用来为阿达瑞斯兑换一件装备，一件可以极为有效地对法术进行增幅的装备。
……
【元素残页（17）】
类别：副手武器魔法书。
品质：暗紫色。
装备要求：智力26点以上。
装备效果：所有法术效果增加15%，增幅上限六阶。
备注；每增加一页残页，装备要求和属性均会有所提升，如集齐全部【元素残页】，可合成为神话级装备【元素之书】。
……
一件暗紫色的法系副手武器，属性中规中矩，没有太过亮眼的地方，不过优势在于足够的便宜。
8点战功就能换到这样一件装备，绝对是赚大了。
而且，魔法书一类的副手武器和法杖不同，不需要时时刻刻拿在手里，只要带在身上即可生效。
有了这么一件装备，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和【能量燃烧】两个技能，威力也会相应地有所加强。
15%的提升，不算十分的强大，但却也已经是能够看出明显的效果了。
即便是以后阿达瑞斯的实力再次有所提升，不需要这件装备了，回到【永恒壁垒】内，这种适用性很广泛的装备，也不愁找不到人接手。
至于说凑齐所有的【元素残页】，合成【元素之书】的那条说明，直接被申屠给忽略了过去。
神话级装备，在【永恒壁垒】内的分级体系下，是金色的品质，比暗紫色足足高了两级。
这确实是很诱人。
但天知道其它的那些【元素残页】都在哪里。
甚至连有多少页都不知道。
唯一的线索，从阿达瑞斯的这张【元素残页（17）】后边备注的数字标签来看，至少总数会在17张以上。
《黑石牢狱》世界大得离谱，十几张，甚至几十张【元素残页】散落在外，收集的难度可以称得上令人发指。
甚至于，申屠还怀疑，未必所有的【元素残页】都是在《黑石牢狱》这个世界内。
别忘了，《黑石牢狱》世界，只是【珈蓝帝国】治下一个不起眼的位面。
若是有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的【元素残页】并未在《黑石牢狱》，而是在【珈蓝帝国】内的其它地方，这让申屠上哪收集去？
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尽管神话级装备很有诱惑力，但申屠却是对收集【元素残页】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确切地说，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完成这件事。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为什么【萨隆多城】的高层自己不去做这件事？
就算城主自己是一名剑士，用不上这些“法师的玩意”，但城内却绝对不会缺少强大的法师。
……
很快，从兑换列表中选定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申屠和阿达瑞斯一起，走到中年人面前。
在申屠之前，已经有几名新兵完成了兑换。
这名中年虽然实力高强，但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傲慢，反而很是和颜悦色。
“大人。”申屠尽量试图表现得恭敬一些，递上【萨埵族】的触角，说道：“我们要兑换三份‘岚星草’，一页【元素残页】，还有两套制式装备。”
“【元素残页】？”中年人颇为意外地看了申屠一眼，好奇地问道：“不买套房子？”
——在战功的兑换列表中，是有【萨隆多城】的住宅可以购买的，价格也不贵，10点战功一套房。
这也是在【萨隆多城】内得到一套住房的唯一途径。
没有城卫军的身份，没有战功，拿再多的身份铭牌，也是没有资格取得【萨隆多城】的“永久居住权”的。
考虑到买下之后，房子就永远属于自己，相比于住在旅馆里，买套房子，对大多数的城卫军来说，都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甚至还有一些城卫军，专门做起了包租公，用战功买下一套套房子，再出租给那些不属于【萨隆多城】的“外来者”。
虽然【萨隆多城】对“买房资格”有严格的限制，但买下来之后，是否是自住，那就没有人去管了。
如果不是这样，单单只是靠城卫军的人数，也支撑不起这座城市的规模。
相较于申屠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球，【萨隆多城】内的“房价”可以说是很低廉了。
不过再怎么便宜，折算下来，也得住上个一年左右才能算是回本。
申屠并不认为自己会在【萨隆多城】里呆那么久，自然不会和其它城卫军一样，将“买房”当成是头等大事。
犹豫了一下，申屠很快找好了借口，说道：“我们现在更需要提升实力，有了实力，才能更快的赚战功。”
这个借口很合理，谁也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中年人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清点了一下【萨埵族】的触角，随手收了起来，说道：“你们在这等一下。”
说罢，就站起身离开，走进墙边的一道侧门。
片刻之后，中年拎着两个箱子出来，扔到桌上，说道：“检查一下吧，都在这里了。”
打开箱子，里边是一套城卫军的制式重甲，还有一堆“长棍”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拆分折叠起来的骑士枪。
而岚星草，还有【元素残页（17）】，则是在箱子里的边缘，各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大致扫了一眼，申屠就确定“岚星草”和【元素残页（17）】没有任何问题，正是自己和阿达瑞斯所需要的东西。
下一刻，申屠就将注意力转向了制式重甲上边。
对于这种制式重甲，申屠也是十分的好奇。
从外形上来看，这种重甲压根不适合法师，甚至不适合大多数不属于“力量型”的近战职业来使用。
近一厘米厚的板甲，哪怕是按照最常见的生铁的重量来算，这一套重甲也得有数百斤以上。
哪怕城卫军里的人实力都不弱，但实力强，不代表力量就很大。
像是法师、刺客一类的职业，在纯粹的力量上或许还不如一些比较强壮的普通人。
——当然，这里的“普通人”，是以这个世界的标准。
不说那些“身娇体弱”的法爷，可能压根穿不动这种重甲。
就算是刺客、游侠之类对敏捷、灵活要求较高的职业，即便是能穿得起这身重甲，灵活性也要大打折扣，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反而会极大程度地被削弱。
按理来说，城卫军应该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所以问题肯定还是出现在这套重甲上，这种制式重甲，其中必有玄机。
入手的一瞬间，申屠就感觉到了异常，这种重甲，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材质，看上去沉重无比，实际上却是很轻。
轻到……
申屠将整套铠甲从箱子里抱了出来，掂量几下，惊讶地发现，这套铠甲的重量，也就比【嗜血胸甲】沉重上一些，大约十几斤左右的样子。
在申屠所知道的知识里，任何一种金属，都不可能如此的轻。
哪怕是同样体积的纸张，差不多也就是这个重量了。
但无论是触感，还是试探着按压之下传来的反馈，这种铠甲的原料，都绝对是金属无疑，这完全违反了申屠所熟悉的“常理”。
不过，自从成为轮回者以来，申屠所熟知的“常理”早就被颠覆过无数次，也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法力传导性很强。”
阿达瑞斯的声音传来，申屠忍不住看过去，却见是阿达瑞斯在测试着这种铠甲对法术的影响。
大多数金属，对于法术都是有阻碍作用的，只有极少数金属，例如秘银之类，才能够起到比较好的传导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从来不穿盔甲的缘故。
重量所带来的巨大负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穿着一身盔甲，施放法术时会受到极大的阻碍，不单单只是法术威力会下降，同时还有很大的几率会导致施法失败。
不过，听阿达瑞斯话里的意思，【萨隆多城】的城卫军，这套制式重甲，不但不会对施法构成影响，反而还有增幅的效果？
正在纳闷着，申屠的目光从面板上扫过，惊讶地发现，这套铠甲的属性，完全超出了申屠的意料之外。
……
【流银战甲】
类别：全身盔甲特殊装备
品质：淡金色
耐久度：155155
装备要求：【萨隆多城】城卫军正式成员
装备属性：
1、强力防御：受到不高于八阶的攻击时，抵消本次攻击91%的穿刺伤害和33%的粉碎伤害。
2、属性增幅：所有基础属性+3（幸运除外）。
3、法术增效：施法速度+8%、所有法术效果增幅+8%。
特殊属性：【城卫军】
城卫军：当与其它身穿【流银战甲】的城卫军共同作战时，根据人数提供相应增幅。
10人：攻击力+3%、防御力+3%。
100人：体力消耗-5%、法力消耗-5%。
1000人：攻击时，附带额外1%真实伤害。
……
第19章 令人不安的猜测
【流银战甲】的单件属性已经称得上优秀，至少是符合暗紫色装备的品质的。
虽然说对攻击方面的加成聊胜于无，但在防御方面，却是极为的强大。
抵消91%的穿刺伤害，和33%的粉碎伤害，看上去不是太容易理解。
实际上，穿刺伤害，就是利刃所造成的伤害，比如刀剑、子弹等等。
而粉碎伤害，则多为重型钝武器所造成的伤害，比如说重锤、狼牙棒等等。
利刃所造成的伤害减少91%、钝器所造成的伤害减少33%，差不多能够让一个人在战场上生存下来的概率提升数倍以上。
虽然有一个“八阶以下”的限制，不过以申屠现在的级别而言，所能遇到，或者说遇到了能打得过，或者最起码有较大机会全身而退的敌人，最高也不会超过七阶。
——按照【永恒壁垒】的阶位划分，每20级为一阶，这个等级是按照挑战等级，而非权限等级来计算。
比如说阿达瑞斯现在是级的挑战等级，就属于五阶的实力。
当然，因为阿达瑞斯有多个模板专长的缘故，实力比普通的五阶要强出不少，能够达到六阶的水准。
而申屠，在使用【噬灭】，开启【战王】状态下，用法术域能力辅助，所能发出的“最强一击”，勉勉强强能够触摸到七阶的门槛。
不过这样的一枪，在一次战斗中，申屠只能开出一次。
平时的时候，申屠的狙击，攻击力也就是在六阶左右的程度。
从这个简单的数据就可以推算出来，八阶的敌人，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
说句丧气点的话，若是遇到八阶以上的敌人，也别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就实用性的角度而言，【流银战甲】已经是完全足够让申屠和阿达瑞斯这种实力层次的人来使用了，而且是绰绰有余。
更让申屠在意的是，【流银战甲】还有一个额外的特殊属性，那就是当一群身穿【流银战甲】的人联合作战时，根据相应的人数，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份额外的加持。
而且随着人数的增加，这个增益的效果也会随之上升，最高可以到十万人！
当然，【萨隆多城】内，肯定是凑不出十万人的。
别说十万，连一万人都不可能。
以这座“城市”的人口基数，城卫军的数量，最多也就在几千人左右。
少则一千出头，多则三千，最多也不可能超过五千人。
不过，哪怕仅仅只是一千人，【流银战甲】所带来的增益幅度也是相当可观了。
附加1%的真实伤害，看似不多，但要知道，这可是无视几乎绝大多数防御手段的伤害，完全可以用Bug来形容。
更不要说，还有基础攻击加成、体力和法力消耗降低等等，这些增幅的数字虽然不多，但在一场持久战中，却是收益巨大。
看到这套【流银战甲】的属性，申屠也意识到，【萨隆多城】的高层，绝对是有着巨大的野心。
若是安于现状的人，是没有必要去花费巨大的代价，为城卫军配备这种制式铠甲的。
不用有很深的了解，申屠也能判断的出来。
在《黑石牢狱》这样一个资源贫瘠的世界，想要打造出【流银战甲】，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何况，这个数字，还是少说一千套起步！
如果没有野心的话，何必如此？
不过，申屠并不关心【萨隆多城】的高层在图谋些什么。
对于申屠来说，在这个世界内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按照试炼任务的“主线”，完成一个个任务，活下去，然后带着“开拓骑士”的权限，回到【永恒壁垒】。
从市政厅离开，申屠和阿达瑞斯回到旅馆中。
这个时候，申屠才有空闲打开面板，查看已经刷新的任务。
……
【试炼任务：阵营之战！（第二环）】
任务目标1（选择阵营）已完成。
轮回者现属阵营：【萨隆多城】。
任务目标2（阵营贡献）要求：获得1930点阵营积分。
提示：本环任务奖励将依照任务完成度发放。
提示：轮回者仍可选择其它阵营继续加入，但必须完成每一个已加入阵营的贡献要求，否则将判定本环任务失败。
……
试炼任务依然卡在第二环。
和申屠一开始的猜测一样，可以加入的阵营确实不止一个。
无论阵营之间是否存在矛盾和冲突，只要轮回者有把握骗过阵营的高层，理论上来说，把所有阵营都加入一遍，也是可以的。
但前提是，必须要在任务期限之内，完成每一个阵营所要求的贡献任务。
这是一个风险极高，收益未知的做法。
申屠自己，为了稳妥考虑，当然是不会这么去选。
除了在第二环试炼任务之中存在的风险之外，更重要的是未知的第三环，以及以后的一系列试炼任务，是否会因为同时选择加入多个阵营而存在影响。
在申屠看来，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
【永恒壁垒】的任务自有其一套规则，通常来说，若是连续的系列任务，比如主线任务等等，每一环之间都会彼此关联。
关联的程度或许未必很深，但却一定会有。
同时，轮回者在任务世界内所做出的选择，同样也会对下一环的任务产生影响。
不过申屠却很好奇，其它的轮回者，会不会有人对自己无比的自信，选择加入多个阵营，以博取更高奖励的？
“说起来……”申屠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阿达瑞斯，问道：“你说，这次的试炼世界，会有多少轮回者一起？”
和《星际争霸》以及《EVA》世界不同的是，在进入《黑石牢狱》之后，申屠并未和其它轮回者出现在一起。
那片无边的荒原上，只有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个人。
这当然不可能是只有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进入了这个世界。
原因很简单，“开拓骑士”的试炼任务，如果凑不够一定的“最低人数”，是不会开启的，而是会顺延到下一次任务世界。
不过，以【永恒壁垒】庞大的轮回者基数而言，哪怕有资格参与到开拓骑士试炼任务当中的轮回者数量极少，一般来说，每一次世界进度，都能凑够至少一批。
至少，就申屠从小妖精那里得来的信息来看，还没有出现过因为人数不够而顺延的情况。
不同的试炼世界，根据试炼的内容，参与的“最低人数”要求也有所不同。
不过再怎么少，每一次试炼，总人数也不会少于十个。
而在【永恒壁垒】的规则当中，轮回者的仆从，是不被计算在内的。
也就是说，申屠和阿达瑞斯两人加起来，只占用一个“名额”。
这就意味着，除了申屠和阿达瑞斯之外，在《黑石牢狱》的世界之中，至少还有9个其它的轮回者。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规模之大，大概率会超过这个数字。
对于申屠来说，有多少其它轮回者，他们在哪，这些问题本身并不是十分的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次试炼世界之内，轮回者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永恒壁垒】的机制，允许同一个任务世界或者试炼世界之内的轮回者彼此之间合作、厮杀，或者做任何一切想要做的事情。
但在很多时候，往往会通过主线任务或者其它什么方法，来推动轮回者之间的关系朝着某一个方向来发展。
大多数情况下，轮回者都不会和【永恒壁垒】硬对着来，而是顺应它的推动。
和看上去“无所不能”的【永恒壁垒】相比起来，明显其它的轮回者更加像是可以捏的“软柿子”。
……
截止到目前为止，《黑石牢狱》世界给申屠的感受是非常危险，但还算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至少，就目前为止所遇到的一切，都远远不如在进入《黑石牢狱》世界之前，申屠对【深渊】级试炼世界猜测得那么恐怖。
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比如说远远超出可以应付的极限的力量层次，强大到让人没有丝毫反抗余地的强者等等。
但这些，更多的都是作为一种“世界背景”来存在，并没有真正成为需要申屠去面对面应对的危险。
这，多少有些不符合【深渊】级试炼世界的难度。
无论是申屠自己，根据以前经历的任务世界的难度做出的推测，还是通过小妖精，或者其他人收集到的信息，【深渊】级的世界，难度都不应该“这么低”。
不说时时刻刻处于生死威胁之下，至少也不应该是如此的雷声大雨点小。
这只能说明一点，《黑石牢狱》世界中，轮回者所需要面对的危险，还根本没有真正到来。
而越是这样将致命危机往后推的世界，当危机爆发之时，也就愈发的恐怖。
这个猜测，让申屠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霾。
尤其是，试炼任务的第二环，让轮回者选择阵营加入，似乎也是在为推动轮回者之间的冲突埋下伏笔。
在《黑石牢狱》世界，以这个世界的力量层次，轮回者当然不可能影响到诸如【萨隆多城】这样的强大阵营。
在阵营之间冲突的过程中，轮回者也不会作为主角出场，顶多只是战场上的一个背景板。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轮回者之间的冲突，就没有太多的危险性。
事实上，对于轮回者而言，来自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反而是更加的致命。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两个势均力敌的势力开战的时候，敌方的强者，自然有己方的强者去拦住，不会让他们波及到“弱者”之间的战斗。
而以轮回者的势力，通常情况下，都是要比普通的“杂兵”高出一大截的。
在这种乱战的局面下，只要避开对方的强者，往往也可以如鱼得水。
但是，若是两名轮回者撞在一起，却是有很大概率，会至少倒下一个。
而且，以大多数轮回者的尿性，往往会准备一些同归于尽的手段，以在事不可为的时候拖着敌人和自己一同陪葬。
比如说申屠自己，就准备了一颗威力极大，而且不需要任何引爆准备的“超级炸弹”。
虽然达不到核爆的威力，但因为可以瞬间引爆，不让敌人有任何反应时间的原因，反而比核爆更加的致命。
比如说，在上一个任务世界当中，如果李小刀砸在申屠头顶上的不是核弹，而是这种可以瞬间引爆的炸弹，申屠根本来不及用掉自己那件保命的一次性道具就会死去。
这种武器在平时根本没有丝毫用处，因为不但敌人无法防备，自己同样也会被杀死。
但在必死无疑的时候，这种“自杀性武器”，却是给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
对于轮回者来说，自己死了，也不能让敌人好过，这几乎是所有人都有的想法。
和轮回者为敌，除了要考虑如何杀死对方以及如何避免被对方杀死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如何从对方同归于尽的手段之下保命。
这才是最难避免的，真正的“杀招”。
申屠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
这次的《黑石牢狱》世界，最危险的，并非是这个世界里，那些强大到让自己全无反抗之力的强者。
而是和自己一样，来自【永恒壁垒】，参与“开拓骑士试炼”的轮回者们。
而想要对此有所准备，最为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其它的轮回者，都在哪？
“我们甚至不知道，【萨隆多】城里有没有其它的轮回者。”
阿达瑞斯很无奈地说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轮回者的能力体系多种多样，走什么发展方向的都有。
若是一个修炼魔力、斗气的轮回者，只要好好伪装一番，假装成《黑石牢狱》世界里的土著，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若是有轮回者这么做，想要从无数土著之中将其辨认出来，也是很困难的。
反而，像是申屠这样，使用狙击枪的轮回者，在这种魔法世界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
从这一点上来讲，假若轮回者互相之间的立场处于敌对，申屠天然就已经处于劣势。
第20章
狙击枪，这种明显不属于魔法世界的武器，在其它轮回者眼中，就是再明显不过的标志。
若是轮回者之间的立场是对立的，或者哪怕仅仅只是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性，为了提前剪出“竞争对手”，必然有轮回者会暗中对申屠做出针对。
假若轮回者之间互相敌对，容易暴露“轮回者”身份这一点，会成为申屠最大的短板。
不过这种事并非申屠所能够控制的。
申屠所擅长的战斗方式，无一例外，都是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哪怕是类法术域的能力，也和所谓的“魔法”有着极大的差别，更加的接近于某种类似于“异能”的手段。
对此，只要是任何一个对魔法，或者对异能稍有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来。
想要伪装成本世界的“土著”，在面对其它《黑石牢狱》世界中的土著时，倒还没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说，在这个世界内，【永恒壁垒】的伪装机制似乎是很诡异地失去了效果。
但由于见识和眼界的问题，这个世界的土著，最多是将申屠当做一个武器比较特别的“弓弩手”来看待，倒也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但在其它的轮回者眼中，这就是再明显不过的特征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申屠并非是一个人，而是有着阿达瑞斯这个帮手。
虽然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同样不属于“魔法”的范畴，但至少在施放的方式和法术效果方面，是与魔法非常接近的，伪装成一个雷电系的法师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如果有暗中觊觎申屠的轮回者，打算做点什么的话，“隐藏在暗中”的阿达瑞斯，一定会给对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胡思乱想了一阵，申屠和阿达瑞斯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在形势出现变化之前，猜测未来的试炼世界进程中，轮回者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件没有太多意义的事情。
不过，两人心中都是存上了几分小心。
以前是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过当意识到，其它的轮回者，同样有可能，而且是有很大可能成为“麻烦”的来源时，两人自然是会尽可能地避免这种事情出现。
虽然没有任何的商议，但两人却是十分默契地做出了调整。
从第二天，走出旅馆起，阿达瑞斯和申屠之间，就十分默契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并非是完全伪装成陌生人，而是一对在“患难”中结识，互相帮助，但却又无法完全新人彼此，互相之间还有一定提防的表现。
在很多时候，轮回者也会通过这种方式，来融入任务世界的“土著”们当中。
至少从这一点上，很难有人会去怀疑，这两人之间存在什么问题。
当然，若是有心人在更早的时间就察觉到了申屠的身份，并且注意到了两人的关系，那么这种伪装就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无论这种可能是否存在，至少这种伪装，都是可以骗骗“后来”的轮回者们。
哪怕最终只是做无用功，顶多也就是浪费点精力罢了，也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但若是真的起到了效果，哪怕仅仅只有一次，那也是赚大了。
当然，申屠有阿达瑞斯这个仆从，其它的轮回者，同样可能会有自己的仆从，或者是其它的底牌。
敢于参加“开拓骑士”试炼的轮回者，至少绝对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的。
轮回者中没有那种认不清自己斤两的白痴，即便是有，也早就死在一次次任务世界当中了。
能够拥有这份自信的，没有一个人的实力会差，也都不会缺少底牌。
申屠并不会因为有阿达瑞斯这个帮手，就掉以轻心，以漫不经心的态度来应对《黑石牢狱》世界中的种种危险。
那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
加入城卫军之后的生活，和之前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唯一的区别在于，身为一名城卫军，申屠和阿达瑞斯，每年都必须完成“最低贡献”，以保留城卫军的身份。
之所以是以“一年”为单位来进行划分，也是因为【萨隆多城】大规模的行动并不多，若是改成每月的考核，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任务来让城卫军们“刷贡献”。
而且这个要求并不算高，基本上，一年出上两次任务，差不多就够了。
若是收获比较大的话，或许一次就够。
如果有多余的战功，也可以拿来兑换各种各样的奖励，来提升自己的实力，又或者得到其它什么好处。
是否参加任务，大多数时候也是全凭自愿，不过若是某次任务集结的人数不够，而这次的行动又比较重要的话，也存在强行征召的可能。
这种“征兵”，会优先挑选未完成每年最低指标的人，其次再按照贡献由低到高依次排上去。
也就是说，获取的战功越多，在任务选择方面，也就有更大的自主权。
而战功少的，经常就需要被迫去执行一些自己并不想参加的任务。
关于这些规则，在加入城卫军的时候，申屠已经是被告知过一次，也没有太多的疑问。
因为第二环试炼任务的要求，申屠必须在任务期限到来之前，达成一定数量的“阵营贡献度”，也就是获取1930点阵营积分。
作为一名城卫军，获取阵营积分最好的方式，无疑就是参与城卫军的军事行动，获取战功。
事实上，在加入城卫军的考核当中，申屠所获得的战功，就已经被计入了任务完成度中。
17点战功，总共折算为340点阵营积分，也就是每点战功价值20阵营积分。
从这个数字上来看，第二环试炼任务的难度还是不低的。
一次任务，才完成了六分之一出头。
如果不能加快获取战功的效率的话，很难说，剩下的任务时间是否还足以让申屠完成这个任务。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申屠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在加入城卫军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来到市政厅，希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可以参与。
接待申屠的，依然是上次那位文质彬彬，但实力却异常恐怖的中年人。
虽然只是见过两面，中年却是立刻认出了申屠，笑着问道：“这么快就来接任务，不休息两天？”
“缺战功。”
申屠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几句，然后看向中年人身后挂着的牌子。
牌子上，依旧是一份战功兑换的列表。
不过和之前那份不同的是，这份兑换列表上，多了很多此前没有的东西。
甚至于，就连身份铭牌，都出现在了可兑换清单之内。
每点战功可以兑换10个身份铭牌。
尽管这个价格偏“贵”了些，但对于那些不想其它，一心一意只想重新获得自由，离开《黑石牢狱》世界的人们来说，贵，根本不是问题。
这一点，也让申屠为【萨隆多城】的手笔感到惊讶。
自由的希望，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希望，但却不是任何人都有魄力做出这种决定的。
虽然不知道获得自由，所需要的身份铭牌数量到底是多少，只知道那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
但申屠却敢肯定，以【萨隆多城主】建立起这座城市的本事，再加上手下控制着这样一座规模庞大的城市，若是想要凑出足够的身份铭牌，换取自己的自由，绝对是做得到的。
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萨隆多城】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可以源源不断收获身份铭牌的“宝藏”。
只要这片荒野上的囚犯没有死绝，只要还有人厌倦了外面无穷无尽的厮杀，想要找一处安全的庇护所休息一段时间。
总会有人将源源不断的身份铭牌带来，然后留在【萨隆多城】。
——这当然不是指强抢甚至杀人越货什么的，仅仅只是入城税，以及城主府所经营的旅馆、餐厅、酒吧等为数不多的消费场所，就足够让来访的“旅客”们，将大量的身份铭牌消耗在这座城市之中。
然而，【萨隆多城主】并没有选择将这些身份铭牌积攒下来，以求未来的某一日，可以从【珈蓝帝国】换回自己的自由。
以【萨隆多城主】的实力和能力，无论想要换回自由所需要的身份铭牌是多么恐怖的一个数字，日积月累之下，总有能够做到的这一天。
但他却并没有这么选择。
而是将它们拿了出来，“贩卖”给手下的战士们，让他们更加有动力地为自己打工。
从这一点上来看，【萨隆多城主】似乎完全没有逃离这个正在死去的位面的想法，而是打算留在这里，而且所图不小。
至于他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申屠自然是不得而知。
不过，能够让这种级别的强者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还要承受着巨大风险来布局的，背后一定有着会让任何人眼红的利益。
走神了片刻，申屠很快收回了心思。
无论【萨隆多城主】在谋划些什么，都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对于申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搞定试炼任务，拿到“开拓骑士”的权限，然后安全回到【永恒壁垒】。
“请问。”申屠试探着问道：“最近有什么我可以参加的任务吗？”
城卫军虽然只有一个统一的称呼，但实际上并非平等。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强者和弱者，永远不会有平等的地位。
而在接取任务方面，两者之间自然而然地，也会有不同的待遇。
除了实力之外，可靠性方面同样也会被纳入考量的因素。
【萨隆多城】在招收城卫军的时候从来不问出身来历，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座城市的高层，就会心大到丝毫不担心其中某些人会“别有用心”。
只有经过了足够时间的考验，一部分表现可靠的人，才会被打上“值得信任”的标签。
一些加入城卫军时间短、实力弱的，有些难度较高的任务就不被允许参加。
不过，至少在明面上，城卫军内部并没有任何的分级制度，所有人都是普通的“士兵”。
再之上，则是像这位中年人一样，算是“统领”一级，每一个都是实力强横无匹的顶尖强者。
再往上，申屠就不清楚了，【萨隆多城】的权力构架，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几个秘密之一。
所有人都是普通的“士兵”，谁能接什么任务，不能接什么任务，完全是由发布任务的统帅来决定。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萨隆多城】内，统帅的权利是很大的。
不过，就这么点人口基数，也确实用不上太复杂的制度。
甚至于，就连城内的法律，都仅仅只有两条：城内动武者死，未经允许违反宵禁者死。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限制。
那些繁杂的律法、制度等等，压根不适合《黑石牢狱》这样极端混乱的世界。
反而，只有最为简单的东西，在这里才是最有效的。
或许，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一点，【萨隆多城主】才选择了这种相对来说简单明了的权力构架，将城卫军内的一切权利，都下放给了各位统帅们。
……
“让我看看。”
中年人拿起一本簿子，翻了一会，说道：“两个月内，你可以参加的任务有两次，分别是16天之后和44天之后。”
只有两次？而且最近的一次，都要16天之后？
第二环试炼任务的期限，一共也只有20天。
任务一开始，两人花费了几天时间去打探、收集情报，最终决定加入【萨隆多城】阵营的时候，等待加入城卫军的考核，又等了足足五天。
在加入城卫军这个阶段上，就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半，剩下10天出头的时间，等到下一次任务？黄花菜都凉了！
申屠正要说什么，却见中年人抬起头，笑眯眯地看向申屠，说道：“你那个搭档呢？如果你们两个一起参加的话，我这还有另一个适合你们的任务，难度比较大，不过只要你们确实有本事，获取战功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第21章
申屠接过对方递来的簿子，查看起来。
和大多数的“常规任务”不同，这个任务的作战目标并非是荒野上的【萨埵族】，也不是某个小型的“幸存者聚集地”。
而是要乘坐一种叫做“浮空艇”的交通工具，飞到上千公里之外的一座矿场，击溃那里的防御，掠夺已经开采好的矿物。
根据任务的说明，这次任务的整体难度较高，预计伤亡率会在百分之二十以上。
《黑石牢狱》世界，或者说【珈蓝帝国】的力量层次虽然高，但从科技水平而言，依旧处于冷兵器时代。
许多的东西，自然也是要遵照冷兵器时代的规律。
哪怕是纪律严明的精锐部队，最多也只能承受三四成的战损，一旦在一场战斗中的伤亡高于这个比例，通常整支部队都会崩溃。
这是人的天性，和实力是否高强，并无必然的联系。
而【萨隆多城】的城卫军，或许个人实力上不弱，但在纪律、士气方面，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正规军的。
充其量，也就是雇佣军的程度。
按照申屠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冷兵器时代的普遍规律而言，能够承受两成伤亡而不崩溃的雇佣军，在数千年的“古代历史”中都找不出多少来。
当然，实力强的人，通常在意志等方面也更有优势一些，能够承受的“伤亡率”，估计也要比地球上的冷兵器时代更高。
但再怎么算，两成的伤亡率，估计也是能够让【萨隆多城】的城卫军依旧保持一定战力，不至于崩溃的极限了。
若是高于这个数字，说不定不用敌人来打，城卫军自己就崩溃了。
从这个数字上，就可以看出，这次的行动难度有多大。
特意在任务中点明了伤亡率的“预测”，也是让参与任务的城卫军有一个心理准备，以免出现什么哗变、溃逃之类的问题。
诧异地抬头看了中年一眼。
只见对方一副诡异的表情，盯着自己笑个不停，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申屠不好开口去问对方在笑什么，只能是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眼前的任务上。
翻看了片刻，申屠对这个任务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首先，就是任务难度极高，随之而来的，就是较高的伤亡率。
除了难度大之外，剩下的倒是都是好消息。
首先，是在这次行动中，战功更加的“容易”获取了。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
每击杀一个敌人，算做3点战功，这比上一次，申屠参加的袭击【萨埵族】巢穴的任务，要翻了整整三倍。
当然，可以预见的是，这次的敌人，实力必然是要远远强于【萨埵族】的，大概率会和城卫军的平均水准持平，或者说至少不会有太明显的差距。
甚至也有可能是要比城卫军的平均水准更强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每杀死一个敌人可以获得更多的战功，这总归是让人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的战功太多了的。
当然，获取战功的难度究竟是提升了，还是降低了，还是要看敌人的实力。
在没有真正和对方交手之前，只能是做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猜测。
除了战功获取的难度有所“降低”之外，在任务时间上，也让申屠感到非常的满意。
集结时间就在后天，乘坐浮空飞艇，若是战况顺利的话，当天即可返回。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延误了时间，最多也就是第二天，就可以回到【萨隆多城】。
——当然，这是在打了胜仗的情况下。
若是这一战打输了，而且浮空飞艇还被对方抢走或者击毁，即便是能够逃得升天，也只能是靠着自己的一双腿回到【萨隆多城】。
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徒步行走，即便申屠在体力和速度上已经达到了非人类的级别，也得花上近十天。
这还是没有去考虑这一路上的种种危险，以及迷路的可能。
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在第二环试炼任务结束之前，申屠是绝对来得及赶回【萨隆多城】的。
而只要在这次任务中获取了足够多的战功，第二环试炼任务就不再会是问题。
事实上，申屠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在城卫军近期提供的三个任务之中，唯有这个袭击矿场的任务，能够让申屠“有希望”完成试炼任务的第二环。
而其它的两个，或许更加的安全，但时间上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试炼任务的期限。
所以，尽管说起来是有三个选择可以选，但实际上，申屠真正能够选择的，只有这一个任务而已。
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申屠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将任务簿递还给中年统帅，说道：“就这个任务吧，我接下了。”
“我想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只有你一个人是达不到标准的，要和你的搭档一起，才能满足这个任务的最低要求。”
中年人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申屠点点头，说道：“我可以代表他的意见。”
听到申屠这句话，中年统帅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说道：“看来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亲密。”
申屠正在想着该如何接这句话的时候，却听对方又继续开口道：“我对你们的秘密没有兴趣，后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来这里集结，记得穿上铠甲。”
“知道了，谢谢大人。”
申屠连忙应是，道谢了一句，然后就告辞离开。
……
回到住处，申屠通过心灵链接，联系上了阿达瑞斯。
——为了掩人耳目，从察觉到“轮回者”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之后，两人就没有再继续住在同一家旅馆内。
尽管这样会增加额外的开支，不过至少短时间内，这并不会成为什么麻烦。
而且，【萨隆多城】的范围并不大，阿达瑞斯的心灵链接，完全可以将整座城市都覆盖在内。
至少在联系上，并不会因为“没有住在一起”这样的情况，而出现任何的问题。
“明白了，我下午去一趟市政厅，办理一下手续。”
阿达瑞斯的答复依然简洁，不过却少了几分惜字如金。
在刚刚成为申屠的灵魂守卫的时候，阿达瑞斯简直是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能用十个字描述清楚的事情，绝对不会说十一个字。
这是星灵族的天性如此，倒不是说阿达瑞斯有什么性格上的问题。
不过，在【永恒壁垒】当中，和众多的人类相处久了之后，阿达瑞斯多少也开始学会以人类的方式来思考和行事。
或者换句话说，身上多少有了些“人味”。
“那就这样吧，做好准备。”申屠说了一句，刚打算结束谈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关系到第二环试炼任务能不能完成，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如果只是一般的任务完不成倒也还罢了，在试炼世界中，试炼任务，就相当于一般任务世界中的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完不成，那可是要命的事。
可以说，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会损失多大的利益，都没有“完成主线任务”这一目标重要。
毕竟，再大的利益，也大不过自己的身家性命。
从某些隐约的规律来看，似乎，这也是【永恒壁垒】的目的所在。
利用主线任务、试炼任务等等，逼迫着轮回者不断压榨自己的潜力，以最快的速度成长。
至于成长起来之后……
那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不是现在的申屠需要考虑的事情。
虽然说相较于第一个任务世界的时候，申屠现在的实力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但在轮回者当中，却还是个“弟弟”。
连那些经历了几十次任务世界的高阶轮回者都还一头雾水的事，申屠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渠道去打听的。
……
两天之后，申屠和五百多名城卫军一起，乘坐浮空飞艇，前往上千公里之外的一座矿场。
浮空飞艇，和地球上那种使用气囊提供浮空力的飞艇非常的相似，至少从外观上来看，两者是差不多的。
都是一个巨大的气囊，下边吊着一个仓室，用作载人或者载货。
不过，《黑石牢狱》世界的浮空飞艇，至少载人舱的体积，要比地球上大得多，容量和一架大型客机差不多，五百多人进去都没有装满。
而且浮空飞艇的飞行速度很快，申屠心里默数着时间，只是过了两个小时出头，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的飞行十分的平稳，这也让申屠无法通过身体的“感觉”来判断飞艇的速度。
不过按照任务目标中所描述的，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这飞艇的速度，可是已经不比大多数的近程客机慢了。
从这架飞艇上来看，似乎，《黑石牢狱》世界的科技水准，也不像是申屠最开始想象的那么低。
也不知道，【萨隆多城】是从哪搞来的这架飞艇。
要说是从头到尾自己造的，申屠是绝对不信的。
这种飞艇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却涉及了大量的高端技术，单单只是填充进气囊里的氢气或者氦气，其提取和提纯，就是一件相当复杂的工作。
不过飞艇的来源不关申屠的事，申屠也没有多想，只是暗自留心，记下了这个“发现”。
这么大的一艘飞艇降落，矿场的人又不是瞎子，第一时间就有了反应。
当一行人走下飞艇的时候，已经有一支数十人规模，看不出是军队还是护卫的队伍，握着武器靠近了过来，看上去似乎是打算和自己一行进行接触，试探来意。
这座矿场属于某个矮人族部落，无论是这里的矿工还是卫兵，几乎全部都是矮人，只有极少数其它的种族。
不得不说，在和矿石打交道这件事上，确实没有几个种族能够和矮人相提并论。
即使在《黑石牢狱》这样贫瘠的世界里，都能找到储量丰富的矿藏，也只有矮人，才有这个本事。
在接受任务的时候，申屠就得到了相关的说明，在来时的路上，带队的统帅又反复强调了几遍这次作战的“基本方针”。
用那位统帅的原话来说，就是：“干他娘的！给老子玩命地冲，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用申屠的理解来翻译，就是要打快、打突袭战，在对方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战斗。
不过，能够做到的极限，也就仅仅只是突袭，而不是偷袭。
毕竟这么大一艘飞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降落，还不被发现。
至于说夜间航行……《黑石牢狱》世界的夜晚，没有丝毫的月光、星光。
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夜间航行，是最危险不过的事情了。
更不要说，连方向都找不准，如何准确地定位矿场？
袭击的时间只能是白天，这就断绝了偷袭的可能，充其量只能做到“突袭”。
参加这次战斗的都是城卫军的“老兵”，哪怕是像申屠这样的新人，也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的老油条，根本不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第一批下飞艇的人并没有动手，甚至连盔甲都故意穿得歪歪扭扭，武器也藏了起来，看上去就不像是来打仗的。
几个人走上前，和对方热情地打着招呼，以拖延时间，并且尽可能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当有过半的人走下飞艇的时候，忽然之间，一名刚刚还在和对方谈笑风生的城卫军，突然拔出匕首，捅进矿场守卫的心窝里。
战斗毫无征兆地爆发，几十名矮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群如狼似虎地城卫军杀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就连申屠自己，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仅仅只来得及“抢”了一个人头，战斗就已经结束。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杀死了这支前来试探的队伍之后，【萨隆多城】的城卫军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不远处的矿场冲杀过去。
在数百米外的矿场中，响起了凄厉的哨声，一个个矮人灰头土脸地从矿洞中走出，在地上随意捡起一把武器，甚至是连武器都来不及拿，直接轮着矿铲，就和蜂拥扑来的城卫军战成一团。
第22章 想点别的办法
申屠并没有改变自己惯用的战斗手段，依然是在战场外围游走，依靠【噬灭】超远距离的射程和火力上的优势攻击敌人。
虽然说狙击枪的辨识度极高，任何一个轮回者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极大的增加了申屠“暴露身份”的风险。
不过这个风险，仅仅只对轮回者有效。
《黑石牢狱》世界里的这些土著，绝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做“狙击枪”。
事实上，在其它城卫军的理解当中，这就是一种类似手弩的远程武器。
或许原理不同，但至少作用差不多相似。
在其它轮回者眼中，暴露出自己“轮回者”的身份，而且仅仅只是一个可能。
这种风险，是申屠可以承受的。
至少和这个风险比起来，贸然改变战斗方式，更加的致命。
虽然说，申屠的战斗手段足够的多样化。
在远距离上，有【噬灭】的狙击。
中等距离下，双枪【光与暗】，以及类法术域能力，都可以派上用场。
近距离之下，不但以上两者都能使用，格斗域能力同样能够有所发挥。
即便是到了申屠最不擅长的贴身近战，三阶的格斗域能力和强大的基础属性，也能确保申屠不会轻易被敌人秒杀，能够有机会重新拉开距离。
——毕竟这是申屠最不擅长的“短板”，面对擅长近战的敌人，陷入劣势基本上是必然的事情。
然而，擅长的手段虽然多，但至少现在为止，申屠对敌人最大的威胁，仍然来源于手中的狙击枪。
至于其它的手段，在多样性方面或许是足够了，但却缺乏一锤定音的能力。
说白了，也就是“攻击力不足”。
若是不使用狙击枪，申屠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至少要下降一个大的档次。
从一击毙命变成一击重创，从重伤变轻伤，从轻伤变不破防。
这其中的差距，比什么都能影响到一场战斗的胜负，甚至是生死。
《黑石牢狱》世界的力量层次太高，不使用【噬灭】，对付大多数敌人，申屠甚至连击破敌人的防御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击杀敌人了。
这这种局面下，申屠自然是不可能因为一些“不确定是否有必要”的顾虑，主动放弃自己最强的作战手段。
当然，阿达瑞斯，就没有必要像是之前的战斗那样，寸步不离地跟在申屠的身边提供保护了。
在【萨隆多城】中，城卫军之间会组成小队，彼此配合。
但像是申屠和阿达瑞斯这样的，却是几乎见不到。
稍微有点经验的轮回者，很容易从中猜测到什么。
为了多留一手底牌，申屠和阿达瑞斯早就做出了决定，两人分头行动，各自去处理自己的敌人。
若是在【永恒壁垒】的推动下，轮回者之间的关系趋向于敌对，当有轮回者将目标放在申屠的身上时，阿达瑞斯绝对会给对方一个巨大的惊喜。
阿达瑞斯同样是一个“远程”，法师的身份，让阿达瑞斯不可能冲上前去和敌人肉搏。
虽然阿达瑞斯并不是很惧怕近距离的战斗，但却也不会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短板和敌人的强项硬拼。
法师这个职业，在城卫军中的比例并不高，连十分之一都达不到。
这一次参与行动的五百多人，只有二十多名法师，外加四十多人的弓箭手或者其它远程职业。
连带上申屠一起，总共也就不到70个人。
剩下的，全部都是近战。
当然，这也和近战的职业体系更多、入门也更简单有关。
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法师，或者说法爷，总是“稀缺资源”。
和埋头苦练就一定有所成效的战士系职业比起来，单单只是入门这一关，就能淘汰掉百分之九十九的，想要成为一名法系职业者的学徒们。
这也是法爷们地位居高不下的原因。
除了在战场上如同炮台一般的巨大威胁之外，稀少，其实才是真正最重要的因素。
毕竟，法爷的群体杀伤能力再强，也是需要大量的近战士兵来创造一个适合让法爷们“安全输出”的环境的。
而如何在尽可能多地击杀敌人的同时，又避免误伤到自己人，就是考验一个法爷能力的关键。
在成为了正式的城卫军之后，【萨隆多城】也改变了往日那种，需要用“递交战功证明”来获取战功的方式。
而是改为由一个专门的统帅，通常还是擅长感知的统帅，专门负责盯着战场，确认每一个敌人的击杀者是谁，战功就算在谁的身上。
士兵们不需要在杀死敌人的第一时间就去收集战利品，无论是安全性，还是杀敌的效率都会有所提升。
至于敌人的尸体，以及尸体身上可能存在的战利品，则在战后统一处理。
虽然说这种统计方式，很大程度上依靠统帅本人的感知能力强弱，以及“公正”来维持，偶尔会出现一些小的问题。
不过，至少大多数城卫军，还是比较认可的。
原因很简单。
在激烈交火的战场上，低头去收集战利品，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承担这种风险，尤其是在有替代方案可选的情况下。
不需要分心去收集战利品，申屠和阿达瑞斯分开，各自为战，也并不显得如何吃力。
毕竟，两人都是远程职业，拥有射程上的优势，敌人很难穿过大量战士的阻拦，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就算是对方的远程职业，正常情况下来说，也是会将目标优先放在己方的战士身上，而不是绕过中间的战士，来一场“法师之间的决斗”。
至少在开战的初期，无论是阿达瑞斯，还是申屠，都是显得比较“安逸”的。
不过，阿达瑞斯可以慢悠悠地用精准的小范围离子风暴，或是精准攻击某一个敌人，或是将一小片区域的敌人笼罩在离子风暴的范围内，打上一波“AOE”。
但申屠却是不喜欢这样慢悠悠地磨蹭。
尤其是，这帮矮人战士，身上不知道穿着什么材料打造的盔甲，防御力强的离谱。
【噬灭】一发子弹打上去，只是勉强破防，根本无法做到一击毙命。
哪怕是打在实力弱一点的矮人战士身上，最多也就是让敌人受到稍微严重，有些影响战斗力，但还能继续战斗下去的伤势。
——勉强算是介乎于轻伤和重伤之间，姑且叫做“中伤”好了。
而且，狙击枪的子弹，对这种全身的铠甲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第一枪在盔甲上留下的枪口，并不会对整个盔甲造成太大的破坏，第二枪也很难顺着第一枪的枪口，去直接攻击到矮人“脆弱”的身体。
矮人也不是白痴，稍微有一点战斗经验的人，都懂得保护和遮挡自己的“弱点”。
这不是枪法好，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申屠大概算了一下，若是不考虑运气爆发的因素，平均下来，自己得用十几枪，甚至超过20枪，才能杀死一个矮人。
哪怕不去考虑子弹的成本因素，这花费的时间也太离谱了点。
按照一个矮人3点战功来计算，申屠现在距离完成第二环试炼任务，还有接近八十点战功的缺口，这就是大约27，8个人头。
【噬灭】不是【和平使者】。
更大的后坐力、更恐怖的威力，所带来的，就是更长的射击间隔。
哪怕是将狙击枪固定在狙击支架上，每开出一枪，申屠也需要花费至少半分钟的时间，来缓解枪身后坐力给手臂、肩膀处的肌肉和骨骼所带来的巨大压力。
20枪杀一个人？
按照这个效率，等到战斗结束，申屠估计自己都杀不到五个人。
连续开枪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开不了几枪，申屠自己就会受伤，无法再继续下去。
这只能用在需要短时间内爆发火力的时候，而不适合持久作战。
扫了一眼战场，由于有着突袭的优势，【萨隆多城】的城卫军明显占据了上风，将数百矮人压着打。
在伤亡上，无论是按照比例来计算，还是按照伤亡人数来计算，城卫军的伤亡率，都要比对面的矮人更少。
矿场的矮人有近千人，差一点是城卫军的两倍。
不过，战斗开始到现在，十几分钟过去，城卫军只倒下了不到十个人，而矮人一方，却是已经死去了近五十个。
虽然这跟双方的战斗风格不同有关，城卫军一方，前排的战士只要稍微受一点伤，就会迅速后撤，将战线交给队友，自己则是拿出药品、绷带，迅速处理伤口。
而矮人，则是不到重伤，绝不后撤半步。
甚至有些矮人冲动之下，重伤也不后退，活活拼死在战场上。
不得不说，矮人这个种族，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显得头脑简单，但这种耿直和热血，反而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当然，还有敌人的厌恶。
没有人喜欢和这种一言不合就拼命的家伙为敌。
不过，有时候，为了利益，不得不做出选择罢了。
申屠算是军伍出身，虽然热兵器时代的战争和冷兵器时代完全不同，但却也有许多可以参考的地方。
观察了片刻，申屠就做出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如果矮人的矿场内，没有更多增援的话，这场战斗将会在最多一个小时之内结束。
即使矮人是一个斗志极强的种族，但也不可能到弹尽粮绝还不崩溃。
任何有着生存本能的智慧种族都逃不过这样的规律，当伤亡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开始演变成大溃败。
当然，像是虫族、【萨埵族】这样，一个族群，只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主宰”拥有自我意识，其余的底层只是“工具人”的种族，就属于例外了。
在上次攻击【萨埵族】的行动中，这个种族的成年战士，一直到几乎全军覆没，最后仅存的几十个，才选择了逃离战场。
根据申屠事后听其它城卫军谈论得到的猜测，那几十个【萨埵族】逃跑，也是因为那个巢穴中“虫后”的命令，而不是生存本能之下的自主选择。
矮人不是【萨埵族】，至少从行为习惯上来说，和那些虫族相比，反而是和人类更加的接近。
毕竟，好歹也是个“类人种族”。
当然，这是人类的叫法。
或许在矮人那里，人类被归为“类矮人种族”也说不定。
总之，无论矮人们的斗志多么的顽强，多么地喜欢一言不合就和敌人拼命，都不可能战至最后一人还不后退半步。
或者说，在所有“类人种族”当中，都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军队。
“乐观”点估计，这些矮人，最多也就是能承受三成到四成的伤亡，就会崩溃。
按照这个数字来推算的话，按照申屠的判断，如果没有其它的变化，战斗会在一小时内转入矮人溃败逃亡的节奏。
而区区一个小时，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矮人战士，最多也就够申屠杀上五六个敌人。
距离27，28个“击杀数”的目标，还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
阿达瑞斯的【离子风暴】对付矮人的效果倒是不错，但也很难起到一击毙命的效果，往往还需要己方的城卫军进行补刀。
这种类似于“合作击杀”，战功会由参与击杀的城卫军之间按照贡献进行分配，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看负责统计战功的那位统帅自己的主观判断。
分给阿达瑞斯多少，全看“运气”。
想要在这次行动中完成第二环试炼任务，这样下去肯定是行不通的。
申屠自己独立击杀敌人的数量远远达不到要求，又不愿意将完成任务的可能性赌在“运气”上。
只能是想点别的办法。
目光扫过战场，申屠很快发现，在近千名矮人战士的背后，矿场外的山坡上，还有一支规模不到二百人的远程部队，同样是几乎全部由矮人构成。
这些当然不是法师，也不是弓箭手。
在魔法世界内，矮人是出了名的“魔法绝缘体”，根本不可能诞生除了神术师以外的任何法系职业，即便是极为罕见的神术师，由于矮人族信仰的缘故，也多偏向于治疗。
第23章 城卫军统帅的要求
申屠盯上的，是一群矮人火枪手。
矮人族是天生的锻造大师，也擅长使用火药。
虽然说《黑石牢狱》是一个以魔法文明为主的世界，火药武器的发展远远比不上科技侧世界，但矮人族，却是为数不多的，在枪械使用上有着独特理解的种族。
当然，矮人族的火枪，和申屠所习惯使用的枪械，在科技含量上是远远无法相提并论的。
以科技含量来评判，这些火枪，充其量也就是燧发枪时代的产物，连枪膛线和子弹底火都还没有发明出来。
不过，矮人似乎是在火枪和子弹上铭刻了魔法阵，使得这种非常古老的火枪，威力并不逊色于申屠手中的【噬灭】，仅仅只是在射程和射速上差了些，而且准头有些感人。
——射速较慢，每两枪之间要间隔动辄几分钟的装填时间，这也是燧发枪这种“远古”枪械的通病了。
但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即便是这种老式手枪有着种种的缺点，这些矮人火枪手们，对城卫军的前排近战，也能构成极大的威胁。
不过，对申屠来说，这些矮人火枪手，却是再好不过的目标。
双方之间虽然隔着数百上千名的近战战士，但直线距离却是只有一千多米。
这个距离，正处于【噬灭】的有效杀伤范围之内。
而且，由于矮人手中的老式火枪的射程缺陷，在这个距离上，申屠可以肆意地对矮人火枪手开枪，但对方却是无法威胁到申屠的安全。
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是远程兵种的缘故，这些矮人火枪手并没有像其它战士那样穿着厚重的板甲，而是赤裸着上身，只背着一把比矮人的个子还要高出一大截的火枪。
毕竟，对于远程职业来说，防御力上差一点没什么，但若是穿着厚重的板甲，影响到灵活性和机动性，反而才是要命的事情。
这也意味着，【噬灭】可以轻而易举地击破矮人火枪手的防御，轻松收获一个个“人头”。
还有什么，比这种“猎物”更让狙击手喜欢的？
申屠观察了片刻，找了一处略高的地形爬上去，架起【噬灭】。
瞄准镜中，十字星准确地将一名矮人火枪手的大脑袋嵌入其中。
在这个距离上，以【噬灭】恐怖的子弹出膛速度，这种没有什么风的环境，对弹道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申屠没有急着开枪，而是等到对面的矮人装填好子弹，扣下扳机的一瞬间，同时将扳机一扣到底。
砰！
【噬灭】那独特的低沉声线回荡在战场上，形成强烈的回音，让人无法分辨出声音的来源。
子弹与空气摩擦所形成的高温，迅速让纯黑色的弹头变得通红，几乎有要融化的征兆。
仿佛是软化成了一团铁水的【黑钛湮灭弹】，狠狠地撞在矮人火枪手的脑门上，迟滞了微不可查地一瞬，便是将挡在前边的颅骨撞碎，钻进矮人火枪手的头颅。
【黑钛湮灭弹】对血肉类生命的杀伤力极为的恐怖，若是那些皮糙肉厚的战士，还能凭借强悍的生命力和恢复力硬撑到可以得到治疗。
但担任火枪手的矮人，大多数都是偏向于“身体孱弱”的那些。
这些矮人，无论是身体的防御力，还是生命力和恢复力，都远远不如在前线拼杀的那些战士们。
【黑钛湮灭弹】这种大杀器，对于这些不擅长防御的矮人，可以说是致死率百分之百的“终极武器”。
子弹入体的一瞬间，矮人的双眼猛地瞪大。
下一刻，【黑炭湮灭弹】在矮人的颅内炸开，将矮人的大脑搅得支离破碎。
在短暂到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间里，矮人火枪手就失去了生命的痕迹，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
“咦？”
带队的统帅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幕。
虽然【噬灭】那带有独特回响的枪声，让人很难通过声音，分辨出开枪的位置。
但这名统帅毕竟是极为擅长感知，而且又一直盯着战场全局，立刻就找到了“凶手”。
一个跨步，城卫军统帅就出现在申屠的身旁。
这轻描淡写的一步，竟是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
只不过申屠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否则，他对【萨隆多城】的实力，大概也会有一个全新的认知。
“你的攻击范围有这么远？”
统帅好奇地对申屠问道。
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申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拔出【暗影恶魔】，看也不看，就朝着身侧开了一枪。
那名统帅轻轻地一抬手，动作看起来十分的缓慢，但却是在子弹射中自己之前，恰到好处地将子弹“摘”了下来。
这动作看上去行云流水，无比的流畅。
但目睹了整个过程的申屠，心里却是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反而是充满了惊惧。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
单凭这一手举重若轻的“防守”，若是换成攻击，对方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恐怕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至少，在这个距离上不会有丝毫难度。
不过此时，申屠也看清了对方身上城卫军统帅的服饰，不由得稍稍放心下来一些。
但因为对方所表现出的恐怖实力，申屠也不敢太过掉以轻心，还是略微提着一点戒备。
“你的攻击范围有这么远？”
统帅以为申屠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呃……”申屠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的，我可以攻击到对面的远程。”
“继续，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我守着你。”
统帅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一句。
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打那些火枪手，每个火枪手，多算你一点战功。如果能够将他们赶出有效射程，我额外再给你算200点战功！”
“明白！”
申屠没有多问，直接原地趴下，重新架好【噬灭】。
稍稍调整了一番，又是一枪射出，击毙一名矮人火枪手。
对于这种射程不如自己，没有办法威胁到自己安全，而且自身防御力又弱的敌人，可以说是最适合申屠发挥的战场环境了。
以【噬灭】的攻击力，配合上【黑钛湮灭弹】对血肉生命的杀伤效果，对那些身穿重甲的矮人战士或许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但对付这些矮人火枪手，却绝对是一枪一个，根本不需要补上第二枪。
即便偶尔有个别实力强悍、防御力出众的，【噬灭】本身的冲击力不足以杀死对付，【黑钛湮灭弹】所附带的强烈放射性元素，也足够在短时间内“烧”掉矮人火枪手的大脑。
不过，出于下意识地戒备，申屠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之后，并没有选择以最高效率来击杀这些矮人火枪手。
架起狙击支架之后，【噬灭】的后坐力带给申屠的压力就小了十倍以上，完全可以做到连续开枪。
加上瞄准、上膛等等，不说几秒钟一枪，一分钟开上三枪，以申屠的狙击能力，还是能够保证很高的命中率的。
但申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将开枪的间隔故意拉长到了三分钟左右。
这就是在藏拙。
在每个击杀数量的战功额外增加1点之后，每一个矮人火枪手，能够为申屠带来4点战功。
按照这个数字来计算，哪怕是三分钟一枪，在战斗结束之前，也足够让申屠混到足够多的战功了。
而且只多不少。
在身旁有人紧紧盯着自己的情况下，申屠不想过多地暴露自己的实力，开始有意地藏拙。
虽然这很大概率是在做无用功，但若是起到了什么效果，那必然是能为申屠带来极大的优势。
“速度还能再加快吗？”
旁观了片刻，城卫军统帅终于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虽然说申屠对对面的矮人火枪手起到了极大的压制效果，在申屠的威慑之下，稍微有点自保意识的矮人火枪手，都开始下意识降低了攻击的频率，尽可能地藏在掩体之后。
——对于矮人来说，这种“枪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虽然不太能理解，有什么枪，射程比矮人精心打造的火枪还要远，威胁还要大，但这并不妨碍矮人火枪手们作出最正确的判断：躲在掩体之后。
这也让申屠击杀敌人的效率进一步降低。
不过，申屠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战功足够满足第二环试炼任务的最低要求就行。
再多，能拿到固然好，但却也不必太过强求。
在看清楚《黑石牢狱》世界的力量层次之后，申屠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一些无谓的“幻想”，老老实实地将这次试炼世界的目标调低，只要能够活着离开，拿到“开拓骑士”的权限即可。
至于更多，能得到一些额外的好处固然是好事，但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申屠宁愿是求稳放弃一些机会，也不愿冒着一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风险。
听到城卫军统帅的问话，申屠想了想，说道：“如果要加快攻击频率的话，我的手臂会受伤，不能长时间坚持，除非有一个牧师帮我疗伤。”
“你只管攻击，别担心其它的事。”城卫军统帅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小瓶子，丢给申屠，说道：“这是精灵族的疗伤秘药，恢复效果非常的好，想必够你用了。”
虽然现在场面上，城卫军还是占据着优势，但是因为战局有些僵持的缘故，城卫军的伤亡也开始增加。
尤其是对面的矮人火枪手，尽管是在申屠的压制下，减少了攻击的频率，但仍然能够给城卫军前排的近战职业造成极大的威胁。
毕竟，申屠只有一个人，而矮人的火枪手，却是有上百人之多。
这样的局面，让统帅感到有些着急，担心继续拖延下去，出现什么变数。
比如说城卫军承受不住伤亡，忽然溃散之类的。
对于这种纪律不算严明的“雇佣军”而言，这并非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为了解决掉矮人火枪手的威胁，或者说，至少尽可能减少矮人火枪手对城卫军造成的损失，这名统帅也是不惜自掏腰包，拿出一些“好处”来，让申屠多出点力。
申屠接过一看，却见这瓶药剂，还能够在面板上看到属性。
……
恢复药剂（小）
一次性道具。
服用后，加快内、外伤愈合，并恢复少量生命力。
……
属性说明有些含糊不清，不过申屠接触过的各种恢复品很多，立刻就对这恢复药剂的疗效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对于一些不算严重的小伤，这种恢复药剂应该是有着非常不错的治疗效果。
若是重伤，也能起到一些作用，不过作用能有多大，就要打一个问号了。
“我尽量试试吧。”
申屠说了一句，算是答应了城卫军统帅的要求。
当然，申屠也不傻，并没有直接将开枪的速度提升到自己的极限，仅仅只是略微缩短了一些间隔，从三分钟左右，减少到两分钟左右。
同时，申屠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借口”，在开枪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将【噬灭】的后坐力传递到狙击支架上，而是由自己主动去承受了一部分，大约一半左右的冲击力。
这种程度的冲击力，不至于对申屠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但却也会让申屠手臂和肩膀处的肌肉承受不小的压力，连续开上几枪，就会受到不算太严重的伤势。
虽然开枪的频率仅仅只提升了三分之一，但申屠对矮人火枪手的威胁，却是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只是几枪下去，就打得对面不敢冒头。
感受到右臂传来一阵酸痛，申屠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将恢复药剂喝下。
这种能够恢复伤势的药剂，哪怕恢复效果较差，在《黑石牢狱》世界内，也是有着极高价值的。
但申屠刚刚才用“受伤”为理由推脱过，而且为了将谎言圆过去，还故意弄出了一些小伤来，此时当着城卫军统帅的面，自然是不可能省着药剂不用。
药剂入口，顿时，申屠就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生命能量，朝着自己右臂的伤处涌去。
第24章
砰！
【黑钛湮灭弹】从一个矮人的眉心射入，直接贯穿了矮人的大脑，从后脑炸出一个巨大的血洞。
最后一个矮人倒下，战斗也结束了。
没有去追击乱哄哄逃窜的矮人，申屠在浮空飞艇附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在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战斗中，申屠一共击杀了超过30个矮人火枪手，虽然不是杀敌最多的，但以对整个战局的贡献而论，在五百多名城卫军当中，申屠绝对是处于前列。
这场战斗的强度很高，但惨烈程度却并不如申屠此前的预期。
事实上，在这片矿场守卫的矮人确实不算弱，但在五百多城卫军的攻击之下，也没能给后者带来太多的麻烦。
毕竟，这是一座露天矿场，矮人们很难利用地形，来给进攻方造成太大的麻烦。
而在没有后顾之忧的前提下，城卫军略高一筹的整体实力，就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再加上双方对于战斗的“态度”截然不同，城卫军的前排近战，只要稍微受伤，就会后撤，将位置让给后方的战友。
而矮人，则是不到重伤绝不后退，甚至有不少矮人都是直接战死在最前线，也没有后退半步。
这样一来，除了交战之初，双方的伤亡比例相差无几之外，随着城卫军适应了矮人的这种搏命式打法，再加上申屠几乎以一人之力，压制了对方的远程火力。
随着战斗的推移，矮人一方的伤亡越来越大，而城卫军的伤亡越来越少。
而且，在矮人的伤亡中，大多数“阵亡”，而城卫军一方，则大多数是“轻伤”。
终于，当阵亡的战士达到了接近三分之一这个数字时，剩余的矮人们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溃败。
任何对冷兵器时代战争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一旦某一方有士兵承受不住恐惧，开始逃跑，引发连锁反应，开始出现溃败的情况。
或许前一秒还是拉锯战，下一秒，战局立刻就会变成一边倒的局面。
而在这片矿场上，同样也是如此。
本来，矮人们虽然处于下风，但也勉强能算是和城卫军打得有来有回。
但当溃败的局面出现时，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有近百矮人，在逃跑的路上被尾随追杀的城卫军击毙。
逃跑，只会死得更快。
其实很多时候，溃败逃亡的战士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一方面是求生和恐惧的本能促使着他们做出这样的举动，另一方面，也是一种侥幸心理。
我不需要跑得比敌人快，只要比同伴快，就足够了！
……
这场战斗，让人感到有些出乎意料地轻松。
甚至于，矮人在这片矿场中，都没有留下什么值得高看一眼的强者。
倒是有几个实力明显强出一筹的矮人高手，但距离真正值得在意的强者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
几百名城卫军一拥而上，这几个矮人强者连个浪花都没掀起来，就被淹没在人海当中。
带队的两名统帅压根没有出手，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整场战斗下来，城卫军一方，一共也只阵亡了不到50个人，不过受伤的倒是不少，足足有近半。
一场大胜之后，溃败的矮人四散而逃，城卫军也没有追得太远，将矮人赶出矿场范围之后，便是重新集结了起来。
一个统帅挑选出了一百多个人，进入矿场内，开始收集战利品。
或许是由于身为“远程职业”的缘故，申屠和阿达瑞斯都不在这一百多人当中。
申屠也不在意，安安稳稳地坐在一块石头上，耐心地等待着。
这一等，就是五个多小时过去，那一百多名收集战利品的城卫军，才终于姗姗来迟，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口箱子，或者一个硕大的背包。
更有甚者，干脆就是用兽皮之类的东西随便捆起来，勉强当做包裹来使用。
透过兽皮没有遮掩住的位置，申屠看到，这些城卫军战士身上背着的，大多是初步冶炼好的矿石，以及从矮人身上缴获的武器和铠甲。
这是一种外表黑乎乎的金属，乍看上去有些像是【黑钛湮灭弹】外壳的材质。
不过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种金属晦涩无光，不像黑钛那样带有某种迷人的光泽。
这正是先前战斗中，那些矮人战士身上铠甲所使用的主材料。
这种金属的具体特性等等，申屠完全不了解，不过从先前的战斗中明显可以感受的到，这种金属至少具备很强的硬度和不错的韧性、延展性。
若是有适当的合金配方，或许，这种金属可以在盔甲、武器等领域发挥极为重要的战略价值。
仅仅只是这一点，在《黑石牢狱》这样资源贫瘠的世界，这种金属，就已经具备极高的战略价值了。
当然，这是对于【萨隆多城】这样的“大势力”来说的。
对于独行者们，没有合格的工匠，没有趁手的工具，即使得到再多的金属，也没有办法转化成武器、盔甲，反而会因为过重的负重而影响战斗力。
这也是个人强者和势力之间的区别所在。
对后者来说，数量众多的战略物资，是要比数量稀少，但对个人实力提升明显的装备、道具等等，要有用得多，也有价值得多。
而前者，则正好相反。
【萨隆多城】似乎并没有长期占领这片矿场的意思，仅仅只是突袭一波，抢了东西就走。
不过想来也是，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即使是在交通发达的世界，都算是比较遥远的了。
何况，《黑石牢狱》世界到处都是危险，不组织起一支达到一定规模的部队，根本不敢轻易穿越如此遥远的距离。
占领矿场，就意味着要派出足够多的兵力去镇守，这对于【萨隆多城】的后勤压力就太大了。
反而，放任矮人去开采矿脉，时不时地去抢上一票，反而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乘上浮空飞艇，由于劫掠了大量矿物和金属的缘故，浮空飞艇的负重猛增，连速度都减慢了不少。
不过，高空之中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速度慢一点，飞艇上的众人也都不在意。
返程的路上，带队的统帅直接将众人的战功公布了出来，并表示，有疑问的可以当场提出，若是到返回【萨隆多城】之前，还没有人对自己统计的战功提出质疑，那么就按照这个清单进行结算。
在所有的城卫军当中，获得战功最多的，是一个外号叫做“老刀把子”的狂战士。
这个狂战士是个人类，但战斗风格却是和狂暴的兽人一般。
申屠对这人还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挥舞着一双巨大的双刃战斧，仿佛《暗黑破坏神》里的野蛮人一样，转得像个陀螺一般，用双斧将敌人“搅”成碎片。
这个野蛮无比的狂战士，一个人就斩获了近百个矮人的性命，再加上一些和其它城卫军“分享”的人头，总计获得了五百多点战功，是所有城卫军当中最多的一个。
至于申屠，则是以337点战功，排在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只差一点就能进入前十。
——统帅兑现了对申屠的承诺，只要申屠能够完成对矮人火枪部队的压制，不单单每一个击杀给予额外的1点战功，在击杀敌人的基础上，申屠还会额外得到200点战功。
不过，即便是有着200点战功的“额外奖励”，申屠仍然未能进入前十。
可见，这些城卫军之间的竞争有多么的激烈。
至于阿达瑞斯，一个人头都没有捞到，只是凭借着大量施放法术，分享了一些战功，才得到了不到30点战功。
虽然没有掉到最后边去，不过也是比较靠后的梯队了。
对付这种防御力强悍，魔法抗性又出色的对手，阿达瑞斯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申屠已经发现，在这个世界里，阿达瑞斯最有用的，并非是【离子风暴】这个攻击性技能，反而是【能量燃烧】这个略微有些鸡肋的技能，在对付施法者的时候，往往能够起到不错的效果。
申屠自己的战功，就已经足够完成第二环试炼任务，而且是绰绰有余，也就不在乎阿达瑞斯那边的收入少一点了。
扫了一眼面板，第二环试炼任务果然是变成了“已经完成”的状态，随时可以进行结算。
犹豫了一会，申屠并没有立即进行任务结算，打算先放一放再说。
回到【萨隆多城】内，天色已近黄昏。
不过，城卫军在城中有着诸多的特权，稍微不那么严格的遵守宵禁，也没有人会多管闲事。
虽然说战功是可以累计的，不过由于《黑石牢狱》世界的特殊环境，大多数人还是更相信“落袋为安”四个字。
下了浮空飞艇，众人一股脑地涌向市政厅，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手中的战功兑换成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兑换清单在那边，自己去看，选好了来我这里兑换。”
统帅指了指一旁挂起的公告，便是走到一旁开始闭目养神。
和那位充满亲和力的中年统帅相比，这位出自魔裔族的统帅，就显得高冷了许多。
不过，这并不影响城卫军们的热情。
无论在任何世界，当人们完成了工作，即将领到“工资”的时候，总是最为兴奋、激动的。
望着贴在公告栏的兑换清单，申屠一边快速查阅，一边通过心灵链接，和阿达瑞斯商议着。
“岚星草还剩最后一份，晚上回去就吃完了，是不是该再补充点类似的东西？”申屠提议道。
“可以考虑。”在能够提供永久性增益的基础属性上投资，是绝对不亏的，阿达瑞斯也很赞同申屠的想法，说道：“这个‘腐蚀精华’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增强的是生命力，换算成属性，应该是体质属性，大概每15份左右就能提升一点。”
体质属性，对狙击手来说也算是很重要。
狙击手的战斗方式，看上去是趴在狙击位置上一动不动，实际上对体力的消耗是很惊人的。
多提升一些体质，在体力总量、恢复速度上，都会有一定的增长。
虽然对直接的战斗力没有太多的提升，但在真正的实战当中，却是价值巨大。
申屠飞快地计算一番，15份“腐蚀精华”，需要大概45点战功。
这个价格比“岚星草”贵了不少，不过体质属性，是任何职业都用得到的，适用范围比仅仅只适合法系的智力、精神要广泛了许多，价格贵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申屠手握三百多点战功，花费起来根本不心疼。
在心中记上一笔，申屠立刻看向后面的兑换项目。
看了一会，申屠眼睛一亮，在心灵链接中对阿达瑞斯说道：“这个【鹰眼戒指】怎么样？对法术效果增幅很强，还能储存一个七阶法术，在关键的时候直接释放出来。”
这件名叫【鹰眼戒指】的装备，对申屠的用处不大，但对阿达瑞斯来说，却是能够提升不少的实力。
阿达瑞斯的攻击力偏低，在其它的世界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在《黑石牢狱》这样，力量层次较高的世界，短板立刻就体现出来了。
虽然攻击覆盖的范围是足够大了，但对上实力强一些的对手，却像是挠痒痒一样，不疼不痒。
这件能够提升所有七阶以下法术伤害25%的【鹰眼戒指】，对阿达瑞斯的加成是很明显的。
而且，这件装备还有一个有趣的属性，可以储存一个最高不超过七阶的法术，然后在有需要的时候，“无消耗”、“瞬间”释放。
在很多时候，这样一个法术，是可以起到一锤定音，或者扭转战局的作用的。
更重要的是，储存在戒指中的法术，是可以反复充能，甚至还可以用新的法术来替换掉旧的。
虽然它的标价有点昂贵，足足需要150点战功，不过在申屠看来，这却是值得的。
花费150点战功，可以让阿达瑞斯在《黑石牢狱》世界内，更加的具有威胁性。
这笔买卖，无论怎么看，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