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加特林和燃烧弹
北美的城市都不算大，作为全北美第三大城市，芝加哥的面积仅有六百多平方公里，这还是算上了周围隶属于芝加哥的十几个小镇。
出了镇子，外面就变得荒凉了起来，给人一种寂静空旷的感觉。
隶属于【FN党】的农场就在镇外十多公里处，但和小镇内，却仿佛是两个完全割裂的世界。
为了不打草惊蛇，申屠和福克斯将车停在了两公里之外的公路边上，徒步走完剩下的路程。
一边走着，申屠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做坏事总是在深夜？这里连个照明灯都没有，视野简直糟透了！”
“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福克斯的关注点却是在申屠的前半句话上，反驳道：“杀坏人就是救好人，杀一人即救千人，这是我们的信条，你忘了吗？”
“如果这个世界能简单的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就好了。”
申屠嘀咕了一句，却是没有继续和福克斯争辩。
在丛林里穿行一阵之后，站在树林的边缘，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农场的轮廓。
“就这里吧。”
申屠停下脚步，解下背上的枪袋，拿出一个个零件开始组装。
一边忙碌着，一边指了指农场的另一侧，对福克斯吩咐道：“准备好你的武器，去那边等着。我会尽可能地将里边的人吸引出来，进攻的时机你自己把握。”
“里边见。”福克斯解开手中的帆布袋，拎出一把硕大的重型机关枪。
在福克斯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那是机枪的电池和子弹箱。
这个造型，赫然是一挺加特林！
加特林，又被称为“火神机关枪”，在实战中通常是固定在直升机、坦克、装甲车等载具上使用。
而在很多电影、游戏作品中，它有时也会成为一种手持的单兵武器。
这种射速可达每分钟6000发的人命收割机，从发明之初，就活跃在全球的战场上，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不断被改进，并成为杀敌率和杀敌数量最高的武器之一。
然而，在现实中，单兵手持加特林机枪，却是绝对无法实现的事情。
那可怕的后坐力，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提在腰部高度的射击姿势，也绝无可能保证射击的准度。
再加上电池和子弹箱的巨大负重，使得手持加特林的人在战场上只能成为活靶子。
就算是力量达到10点的申屠，也不敢尝试挑战一下这玩意。
除非……
使用它的人，是福克斯这样，力量高达12点以上的“非人类”。
在申屠提出，福克斯必须要有一把足以攻破最坚固的防御的武器时，福克斯便从【互助会】的仓库里翻出了这玩意，差点将申屠惊得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福克斯反复强调，自己确实可以驾驭这把致命的杀器，申屠仍然不肯相信。
直到福克斯在靶场中亲自演示了一次，申屠才同意了这件特别的“作战装备”。
“有这玩意在，别说攻破一个小农场了，就算去冲击美军的军营……呃，这个好像还真做不到。”
申屠嘴里嘀咕了几句，看着福克斯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深吸一口气，架起狙击枪，通过瞄准镜观察着农场中的防御力量。
这处农场的地形十分平坦，麦田内的作物也刚刚收割过，即使在平地上，也拥有良好的视野，根本不需要去寻找所谓的制高点。
但坏消息是，今晚的天气不太好，天色有些阴沉，几乎没什么月光。
农场里，又没有那种大功率的照明灯，几乎可以说是一片漆黑。
不过对于夜战，申屠从不担心。
热成像仪完全可以发现暴露在掩体之外的目标，至于剩下的岗哨，只要战斗一打响，申屠不相信他们还会躲在屋内看戏。
“4……5……6个目标。”申屠放下枪，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申屠没有着急。
如果不是怕火光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申屠甚至想先点上一支烟，好好地享受这开战之前的片刻宁静。
但烟头发出的光亮，在夜幕之下太过显眼，申屠不敢点烟，只好剥了个槟榔，丢进嘴里咀嚼着。
几分钟后，约定的时间一到，申屠立刻架起枪，短暂地瞄准之后，直接开火。
数百米外的谷仓门口，一个正在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刚刚吸进一口浓烟，还没来得及吐出烟雾，脑袋便如同碎裂的西瓜一样炸开。
仅仅不足两秒之后，一枚燃烧着的巨大火球便击穿了谷仓的木质大门，轰进谷仓内部。
这处据点只是伪装，并非真正的农场，但为了伪装得更像，谷仓内确实存放了大量的谷物和晒干的牧草，这些可全都是易燃的“危险品”。
一枚燃烧弹，直接让谷仓燃起了大火。
两枪射出，申屠早已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在树林中高速移动着，奔向下一处预定的狙击点。
远处的农场内，已经是一片混乱。
【FN党】毕竟只是一个黑帮，而非训练有素的军队，骤然遇到袭击，黑帮混乱的天性立刻爆发。
没有明确的指挥，有人赶去救火，有人试图寻找暗中袭击的敌人在哪，也有人躲在掩体后瑟瑟发抖。
火势蔓延的极快，短短的几分钟内，便冲天而起。
漫天的火焰，直接将整个农场全部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申屠将农场中的混乱尽收眼底，想了想，退出枪膛内的普通子弹，又换上一颗装着燃烧弹的弹夹，拉动枪栓。
这一枪的目的，依然不为杀人，而是放火。
瞄准镜的准星，对准了农场边缘的一处仓库。
对这种“体型庞大”的目标，根本不需要像杀人那样精确地计算弹道、小心翼翼地瞄准，只要将准星对准目标，在几百米这个距离上，就算想要打不中，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扣动扳机，一枪射出。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传来，地面仿佛都震颤了起来。
“卧槽，中奖了！”申屠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处那团火红色的蘑菇云，几乎忘记开枪之后要立刻变换位置。
第29章 轮到你的表演了
油料仓库起火爆炸！
这绝对是中了大奖！
看这爆炸的声势，恐怕仓库中储存的油料数量还不少。
至少足够维持一个中等规模的加油站了。
唯一可惜的是，农场里，【FN党】成员居住的房间，距离油料仓库都比较远。
爆炸的声势看上去确实恐怖，但除了物资方面的损失之外，仅仅只炸死了一个倒霉的巡逻哨兵。
其他人，甚至连一个明显受伤的都没看到。
不过，能够有这样一个意外的惊喜，已经让申屠感到十分满意了。
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脑子有坑的白痴，都不会将储存易燃易爆物的仓库建在自己卧室的隔壁。
这是最起码的安全意识，都写在消防手册里了。
一枪引爆油料仓库，申屠并没有停下攻势，反而又加快了射击的频率。
大火和爆炸，将【FN党】的人全部吸引了出来，就算是那些在睡觉的，在这种爆炸过后，也绝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申屠很清楚自己的任务，破坏，那是福克斯的事。
自己的工作只有一项，那就是制造混乱的同时，尽可能多地杀人！
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福克斯创造出一个较为安全的突进环境。
在短暂地观察过对方的行为模式之后，申屠没有选择改变原有的策略，依然保持着高速的运动，在一个位置开枪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两枪。
虽然这些对手看起来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但申屠心中隐约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
对于这时灵时不灵的第六感，无论在任何情况下，申屠都会选择宁可信其有。
……
在此前几天的训练中，申屠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如今的强大。
但直到真正进入到实战，申屠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二十多项能力所带来的提升。
尤其是格斗域的多项被动能力，使得申屠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像是数值面板上显示出来的那么简单。
单单只是速度方面的增幅，就超过了一倍不止。
这使得申屠在运动战当中所能造成的威胁成倍的提升。
道理很简单，狙击手的开枪频率，直接关系到对敌人的威胁有多大。
而在运动战当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浪费在了变换狙击位置的移动上。
移动的时间缩短一倍，几乎相当于是开枪的频率增加了一倍。
一个隐藏在暗中，以极高频率持续射击的狙击手有多可怕？
农场中的【FN党】成员，此时就深刻地体会到了面对顶尖狙击手的恐惧。
农场中火光冲天，周围的旷野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黑夜中，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幽灵。
阴冷而致命，精准而高效地收割者一条条性命。
短短五分钟，已经有八个人死在了敌人的枪下。
难以扑灭的大火，更是让农场中的形势更加危急。
若单单只是谷仓起火也就罢了，第二发燃烧弹，竟然是直接命中了储物仓库中的油料。
上帝！
那可是几十吨的汽油和柴油！
农场中，【FN党】的小头目比尔，此刻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是不是自己的责任，这个锅都只能是自己来背。
以【FN党】内残酷、严苛的规矩，能有个体面的，不那么痛苦的死亡，已经是比尔最大的奢望。
至于逃跑？
比尔根本不敢。
自己的家人，可全都在【FN党】的控制之下。
现在比尔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减少损失，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弄死那个该死的枪手，这样才能让自己死得痛快点。
“法克，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比尔目露凶光，吐出一大口血沫，抓着一支左轮枪，拼命地挥手，大声叫喊着：“他在树林那边，集结，一起上！敌人只有一个，对付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别怂，你们这帮孬种！”
其实比尔根本不知道暗中的敌人到底有多少。
以这惊人的射击频率，以及不断变换的弹道轨迹，说是有一支狙击小队，比尔都敢信。
但想要忽悠底下这帮傻哔们去拼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尔只能寄托于自己的手下，真的像平时表现得那么愚蠢，千万不要是装蠢，又或者突然脑袋变得灵光起来。
呼喊了半天，见没有人肯动弹，所有人都躲在掩体后瑟瑟发抖。
比尔不敢再继续拖延下去，冲进一间屋内，一脚将一个帮派成员踹倒在地，大骂道：“你个没卵蛋的孬种，拿上枪，给老子冲上去！”
比尔连推带踢，硬是像赶驴一样，将那帮派成员驱赶到屋外，就差用枪指着对方的脑门，逼迫他向黑暗中的敌人发起冲锋。
看着那帮派成员心怀恐惧，却又敢怒不敢言，瑟瑟发抖地举枪冲进黑暗之中，比尔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敌人厉害又怎么样？
这群软蛋，最怕的还是老子！
比尔扫视了一圈，正要去将下一个手下赶进战场。
突然，身旁的墙壁突然炸开一个大洞。
比尔还来不及反应，胸口便被一颗几乎熔成铁水的子弹穿透，轰出一个足有足球大小的大洞。
“我不是躲在墙后的吗？”
比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随即，意识立刻被一股黑暗所吞没。
……
数百米外，申屠放下手中的狙击枪，似乎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收掉了这片农场中最值钱的一颗人头。
“不过是2.6个进化点而已……”
申屠的目光从信息面板中扫过，没发现什么太值得关注的内容，便暂时忽略了过去。
十分钟，十一个人头。
剩下的人，几乎都躲在厚实的掩体后不肯出来。
虽然申屠的【S-H】可以穿透大部分的石墙，但在无法准确定位敌人位置的情况下，申屠没兴趣拿珍贵的【希洛一型】子弹去碰运气。
刚才用掉一发，还是因为那个白痴根本没有藏好自己的身形，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就算想要假装看不到都难。
这么主动求死的敌人，申屠也只好满足对方的期望，用一颗价值500时空点数的子弹送他上西天。
“接下来，轮到你表演了，狐狸小姐。”
申屠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满怀期待地看向福克斯预定的进攻方向。
单兵加特林？
申屠表示，非常期待这种组合，在现实世界中，是否会像电影里那般无敌。
第30章 斯隆会不高兴
福克斯的出场极为震撼。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福克斯开着一辆不知道从哪抢来的摩托，一路横冲直撞，冲进农场内。
前方就是一栋房舍，福克斯却丝毫不见减速，直到快要一头撞上去，才松开把手，一个纵身从车上跳下。
失去控制的摩托车横飞出去，将木板墙撞开一个大洞。
一身干净利落的短装，沉重的加特林机枪提在手上，就和一把普通的微冲没什么区别。
福克斯现在的这副造型，让申屠想起了多年前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那个时候的西尔维斯特-史泰龙还很能打，至少在大银幕上很能打。
然而即使是巅峰时期的兰博，也没有现在的福克斯来的凶猛、残暴。
六支枪管高速旋转着，喷出一条肉眼清晰可见的火舌。
在申屠看来，这玩意不应该叫做机枪，而应该被称为“机炮”。
7.62x51毫米的北约系通用口径并不出众，但高达每分钟6000发的恐怖射速，以及特殊的设计之下所带来的惊人动能，让它的破坏力达到了“单兵武器”可以做到的极致。
呃，虽然这个“单兵武器”的说法尚且存在争议……
在加特林恐怖的威力面前，木制的房舍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一般，就算是石墙，也不过是多撑零点几秒就会被撕裂。
福克斯根本不在乎敌人在哪，身后的弹药箱里足足背了上万发子弹，只需要将所有的房子全拆了，敌人自然没有可以藏身之处。
“该干活了……”
看了一会福克斯的杀戮表演，申屠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嘴里嘀咕一声，直接在树上架起狙击枪，略作瞄准，扣动扳机。
一个绕到了福克斯身后，打算偷袭的【FN党】成员，还没来得及靠近，便被一枪爆头。
这家伙走得还算安详，就是脖子以上都变成了夸张的马赛克，倒地之后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福克斯被身后的枪声吓了一跳，回头正好看见【FN党】成员的尸体，立刻意识到申屠救了自己一命。
这本来就是两人的分工，申屠负责引发混乱，福克斯趁乱强攻，而后将身后的安全完全交给申屠来保护。
狙击手不但可以杀敌，同时在掩护、支援方面，更是绝好的搭档。
上了战场，没有哪个战士会不希望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出色的狙击手。
那是安全的保证。
福克斯举起大拇指示意了一下，然后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雌豹，拎着加特林便是一串扫射，硬生生地将一栋房舍给轰塌。
从【永恒壁垒】的面板提示中，申屠知道，那个房子里至少死了四个人，也不知道是被流弹击中，还是被倒塌的房子给压死的。
单论起杀戮的效率，一把只能单发的狙击步枪，再怎么提高命中率，也不可能比得过加特林这种堪称战场绞肉机的大杀器。
透过瞄准镜看到福克斯的动作，申屠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这家伙看起来凶狠，本质上却依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农场里的建筑大多是木制，只有少数是砖石建造，这是北美的特点，除了城市内，以及富人的度假庄园以外，就地取材是大多数人建造房屋的首选。
甚至很多人的房子，干脆连施工队都不请，直接自己砍木头回来盖。
这种脆弱的建筑，在加特林的攻击之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如今敌人的注意力几乎都在福克斯身上，申屠也没有继续频换地更换狙击点，而是保持着对农场的监视，将所有敢于冒头的【FN党】成员一一点杀。
随着福克斯将最后一栋仓库破坏掉，任务完成的提示出现在面板之中。
……
任务【破坏据点】已完成。
【互助会】阵营声望+100，现有声望：3033（崇拜）。
请在以下奖励中选择其一。
1、1500时空点数。
2、130世界积分。
……
申屠选择世界积分，加上这个任务的积累，申屠的世界积分已经来到了700点出头。
这是申屠从进入任务世界开始，就拼命地刷支线任务，所得到的积累。
为了这些世界积分，申屠的【FN党】阵营声望，已经降低到了负的8000多，现在为【死敌】，只差不到2000，就会变成【永久固化：死敌】。
正面声望似乎只是一个纯粹的数值，但负面声望却并非如此。
在这半个月里，申屠已经连续遭到过三次【FN党】的暗杀和袭击。
只是申屠早就预料到了这种事情的发生，提前有所准备，三伙杀手最好的一次战果，也不过是让申屠在恢复池里泡了一个晚上，然后就变成了不到10个进化点和几十点【互助会】声望。
……
申屠有任务面板的提示，但福克斯却没有。
在最后一个敌人死掉之后，福克斯仍然花费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搜索可能存在的残余敌人，和隐藏的地下仓库。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找到，申屠也没有去提醒的意思，悠哉地坐在树上，点上一支烟，看着福克斯在那忙前忙后。
直到远处的天边泛起一丝亮光，两人才汇合在一起，驾车离开农场。
“话说，为什么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警察都不来？”申屠有些没话找话的意思，不过这也是申屠所疑惑的事情：“难道真的跟电影里一样，外面打得再凶，警察也不会出现，直到一切都结束了，才姗姗来迟？”
“第一，这里离镇中心超过二十公里！”福克斯手握着方向盘，对申屠翻了个白眼，道：“第二，从六十年代开始，只要不涉及到平民，不闹到媒体上，本地的警察不会插手【互助会】和【FN党】的冲突。”
“原来如此。”
申屠点点头。
这里边明显还有更深层次的隐情，但申屠深知好奇心会害死猫，更会害死人的道理，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们这次闹得动静确实有点大，而且物资破坏得太彻底，什么都没能带出来。”福克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隐晦地提醒道：“斯隆可能会不太高兴，你最好小心点。”
“只靠我们两个人，想把那里边的东西完整地抢出来，本来就不现实。”申屠听懂了福克斯的提醒，说道：“如果他真的想要那些东西，至少该把修枪匠和他的小队派来支援我们。”
第31章 遇袭！
“如果他真的想要那些东西，至少该把修枪匠和他的小队派来支援我们。”
申屠反驳着福克斯的话。
话音刚落，申屠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忽然涌现，仿佛正在面对一头史前霸王龙一般。
那种面临天敌的恐惧感，让申屠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还未来得及做出动作，申屠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开了车门，摔到硬实的柏油路上。
福克斯的反应，竟是比申屠还要快上一分。
申屠才刚刚感受到危机，福克斯已经带着申屠从车上跳下。
顺带着，还将申屠的身体当成了肉垫子，以减缓摔落的力量。
“艹！”
福克斯细长的手臂压在申屠的小肚子上，手肘正好是重心的支撑点，这一下，差点让申屠背过气去。
从申屠感受到危机，到两人从车上跳下，摔落地面，仅仅只过去了两三秒钟。
直到此时，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子弹，狠狠地撞进车子的引擎盖。
然后，轰的一声巨响，福特野马的发动机仿佛一颗炸弹一般被引爆，整个车身猛烈地燃烧起来。
狙击手！
申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身体却比思维的速度更快一分，就地一个翻滚，顺手扯着福克斯的胳膊，拉着狐狸小姐一起从路面上翻下，落进路边的草丛中。
此时已经快到黎明十分，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一丝光亮，但在那一丝光亮的反差之下，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这片草丛，勉强可以作为临时的藏身处，但却并非长久之计。
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或许一时无法准确定位两人的位置，但只要观察的时间足够长，有的是确认的方法。
凭着对危机的预警能力，两人躲开了刚才那几可致命的袭击，但却也落入了绝对的劣势。
动，有很大的概率被敌人发现。
不动，继续耗下去，时间却是站在敌人那一边。
唯一的破局方法，是在对方准确定位自己之前，做出有效的反击。
“别动！”
申屠按住福克斯的肩膀，警告道：“是狙击手，不要暴露位置！”
仅凭刚才那一枪，申屠根本无法判断出，隐藏在暗中的狙击手的位置。
子弹首先击中的是车子的发动机，也就是前引擎罩的位置，不可能是从后方开枪。
侧面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因为没有足够好的射击角度。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在自己的正前方，大约六十度左右的扇形区域内。
距离应该不会太远，很大可能在一千米之内，也有较小的概率，在一千到两千米的范围之内。
这片区域的范围极大，适合伏击的狙击点，也绝对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申屠立刻在意识中打开地图，调出这片区域的全息图像。
地图中有一个代表着申屠自己的绿点，申屠立刻将绿点前方的一片扇形区域放大，同时思索着，若是自己选择在这片区域设伏，会如何选择伏击位置。
狙击手之间的对抗，可以简单到一颗子弹就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也可以无限复杂。
申屠并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认为对方是一个枪法出色的菜鸟，直接就将敌人当做了最顶尖的狙击手来对待。
以顶尖狙击手的思维模式……
申屠将自己代入到对方的立场上，刚刚开始分析，立刻赶到一阵毛骨悚然。
顾不上犹豫，双手用力在地上一撑，站起来的同时，拽着福克斯的肩膀，直接将她整个人扔了出去。
然后用力一跃，跟在福克斯身后，跳进一个小土沟里。
下一秒，一发爆裂弹击中两人此前藏身处不远的地面，猛地炸开。
一发小小的子弹，爆炸开来的威力，竟然与一枚高爆手雷相差无几！
饶是见惯了这个世界点歪了科技树的各种黑科技武器，申屠也被这发爆裂弹的威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再慢上半秒，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
在狙击手的对抗中，本身陷入劣势的人就极难翻盘，若是再受伤，几乎可以说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
还好，自己的反应快了一步，躲开了这关键的一击。
这一枪过后，申屠更是坚定了对方实力惊人的念头，不敢再继续停留在原地。
这个沟渠可以说是天然的掩体，看上去还算安全，但申屠相信，对方既然选择在这里设伏，必然有所准备。
至少，若是让申屠来做伏击，一定会利用到这种明显的“天然掩体”，为敌人设下陷阱。
“不要起身，跟我来。”
申屠趴在沟渠中，匍匐着向侧翼移动，动作虽然难看了些，但效果却出奇地好。
不但隐蔽性十足，速度竟然也不显慢，短短半分多钟，就移动了近百米的距离。
在这半分多钟里，枪声又响起了三次，然后便归于平静。
很显然，对方也发现了，申屠两人已经离开了藏身的沟渠。
毫无意义的射击只会浪费子弹，还会加大暴露的风险。
隐藏在暗中的那个敌人明显是个高手，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但仅仅三枪，暴露出的信息，在申屠这个级别的狙击手眼中，却如黑暗中的明灯一般。
方圆数千米的范围，迅速缩小到几千平方米内，在意识之中的地图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标记。
这片区域，就是敌人藏身的所在！
不知道是出于自信，还是有别的考虑，在这短暂的交锋，或者说被动挨打的过程中，申屠还发现一件事。
敌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这绝对不符合一个狙击手，在常规作战状态下的习惯。
一瞬间，申屠想到了很多可能，其中可能性最大的一条，这是敌人设下的陷阱。
不过，不管是不是陷阱，申屠都不在乎。
时间站在敌人那一边，再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哪怕前边是刀山火海，也必须要赌上一把！
申屠将全景地图再次放大，快速分析着。
片刻之后，申屠眼睛一亮，在地图上做出一个标记。
“就是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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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诱饵
瞄准镜的视野中是一片荒芜。
杂草、丛林、乱石……
什么都有，就是找不到人。
申屠并不意外。
对方显然是一个高手，伪装，是最基本的技能。
又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找不到人，才是正常的。
开一枪试试能不能把对方给逼出来？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申屠给否决了。
现在只能将敌人的藏身位置锁定在一片大约几十平米的范围内，但这么大的地方，至少能藏下十几个人了。
盲目地开枪，根本不可能对敌人造成什么威胁。
只要暗中的那名狙击手心理素质在及格线以上，就不会被惊动。
除非，能够一枪命中。
然而，申屠检查了一下弹药，只带了三种子弹，普通的常规子弹、少量的燃烧弹，以及【希洛一型】钨芯穿甲弹。
没有爆裂弹，想要在几十平米的范围内命中一个人体大小的目标，只能是碰运气，去赌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可能。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偏偏现在申屠和福克斯两人，刚刚摆脱了敌人的锁定。
如果盲目开枪，最大的可能，不是把敌人给逼出来，而是让自己的位置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计算了一下距离，申屠想了想，拿出一枚高爆手雷，对福克斯问道：“六百二十米，能扔过去吗？”
“你当我是远古泰坦吗？”福克斯差点被申屠的话给呛死，620米？这家伙还真敢说！
就算是那些玩铅球、标枪的职业运动员来扔手雷，顶多也就是扔出百来米，准度还无法保证。
“我这不是觉得你力气大嘛……”申屠讪讪一笑，一般的精锐战士，扔手雷最多也就是几十米。
申屠记得，在自己原本的世界，扔手雷最远的世界纪录，也不过是将将超过一百米。
福克斯的力量属性高达12点，起码相当于普通壮汉的三四倍，多扔个几倍的距离，似乎……好像……也许……大概……还是可能的吧？
很显然，申屠是想多了。
这根本不可能！
“你可以确定敌人的位置？”
福克斯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下意识地向背后摸去，然而却摸了个空，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加特林落在了车上，随着车一起被炸毁。
就算没有坏掉，这时候，两人也根本不可能再跑回车里取枪。
想到这个问题，福克斯有些奇怪地看向申屠：“为什么你把枪也带上了？”
福克斯明明记得，在上车的时候，申屠和自己一样，把枪放到了脚边。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掉自己的枪。”申屠没有多做解释，含糊不清地敷衍道：“你就当做是一种本能好了。”
福克斯皱了皱眉，明显不愿意接受这个敷衍的答案。
但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行走于黑暗世界的人。
福克斯很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永远不要去打探别人不想说的事情，因而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想了想，福克斯开口道：“把你的手枪给我，我来吸引敌人。”
“你疯了？”申屠惊讶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死！”
申屠明白福克斯的打算。
她想要用自己作为诱饵，吸引对方开枪，从而暴露位置，给申屠创造反击的机会。
但是……
申屠是否能抓住这个机会姑且不谈，但必须等对方开枪，确认了位置，才能着手反击。
也就意味着，敌人至少有一枪的机会。
将自己暴露在一个顶尖狙击手的枪口下，意味着什么？
福克斯不会不清楚这一点。
哪怕是往高了算，福克斯生存下来的几率，也只是50-50。
“如果加特林还在，我不会这么做。”福克斯直接伸手解下申屠腰间的【死亡刻痕】，道：“但现在，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就按我的方法来。”
“也许我们可以等天亮……”申屠按住福克斯的手。
“时间不在我们这一边。”福克斯盯着申屠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对方一直不急不躁，明显还有后手，可能是增援，也可能是其它的什么。你不会看不出来，拖不起的是我们。”
“也许只是心理战术，引诱我们故意犯错？”
这个解释，连申屠自己都不信。
但在福克斯主动提出去当诱饵的那一刻起，在申屠的心里，这位狐狸小姐就不再是一个“必要时可以牺牲”的炮灰，而是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她的战友。
“临时一起作战的同伴”，和“可靠的战友”，对于申屠这样的雇佣兵而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不值得信任，若是有必要，也可以随意挖个坑埋了。
但后者，却是截然相反。
除非是必死无疑的局面，否则哪怕局势再怎么恶劣，申屠也不会对战友动什么歪心思。
——“必死无疑”的这个限制，原本也是没有的，直到一颗来自背后的子弹穿透了申屠的胸口。
“别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定了。”福克斯的力量终究是比申屠要大一些，一用力，便从申屠手中抢过【死亡刻痕】，背对着申屠，道：“打准一点，别错过机会。”
从福克斯的态度上，申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抿了抿嘴唇，沉声道：“注意规避动作，你是去诱敌，不是去杀人，优先保护好自己！”
“我又不是白痴！”
福克斯留下一句吐槽，匍匐着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直接挺身而起，走着毫无规律的折线，向敌人藏身的小山坡冲去。
脚步刚刚迈开，【死亡刻痕】的枪口便是向上抬起，一团火光猛然喷出。
枪声在幽静的旷野中回荡，显得异常的响亮。
在申屠的狙击镜中，看到一道微不可查的红点亮起，那是子弹离开枪管的火光。
福克斯应声而倒，申屠却是没有看到这一幕。
抬枪、瞄准、扣动扳机。
像一枚微雕艺术品一般的【希洛一型】以极为恐怖的速度从枪管射出，零点几秒后，击中草丛中的一团阴影。
鲜血四溅，即使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申屠也仿佛可以闻到清晰的血腥味。
根本不需要在乎子弹命中的是哪个部位。
哪怕是胳膊、大腿这样的非要害部位，在【希洛一型】惊人的动能之下，也会将人体撕扯出巨大的伤口。
单单只是流血和剧痛，就会让人立刻休克，然后缓慢地死去。
任何战地急救措施，都不可能救得回来。
“赢了！”
申屠下意识地想要挥拳庆祝，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几十米外，倒在地上的狐狸小姐。
“福克斯！”
申屠大惊，连忙跑了过去，却看到福克斯身下的地面上，已经被鲜血染成发黑的猩红。
第33章 诡异
17号纺织工厂。
一处从来没有对申屠开放过的核心区域外，申屠焦急地徘徊着。
忽然，门被人从里边推开，斯隆一边摘下带着血迹的医用手套，一边说道：“她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要修养一段时间，好在没有伤到脏器和骨头，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闻言，申屠立刻松了一口气。
以【互助会】内那堪称神迹的恢复池，只要福克斯脱离了危险期，这条命就可以说是已经救了回来。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斯隆问道：“你们遇到了袭击？有更进一步的线索吗？”
“在敌人的尸体上发现了这两样东西。”
申屠拿出一个小袋子，里边是一块有着纹身的人皮，以及一颗子弹。
血淋淋的人皮姑且不谈，那颗子弹却几乎可以用“艺术品”来形容。
和【希洛一型】一样，不，是比【希洛一型】还要完美的微雕艺术品。
那瑰丽的花纹，仿佛蕴含着某种独特的神韵，可以从中解读出无尽的奥秘一般。
“这是……”
斯隆睁大了眼睛：“这是【断罪】的子弹！”
“断罪？”
申屠有些疑惑，看斯隆的样子，这个名字，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来历。
“【断罪】是十字架的武器，【互助会】里最强大的狙击枪，可以在十公里外准确命中目标。十字架背叛的时候，也带走了它。”斯隆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一丝不敢置信：“你杀了他？”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狙击手……我确实杀了他。”申屠点点头，话题一转，又说道：“但是我不认为他是十字架，他们两个人……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
申屠不止是猜测，而是百分之百地肯定，敌人绝对不是十字架。
原因无它，信息面板的击杀提示中，显示的名字是一个叫做托马斯-奎因的人，而不是“十字架”的名字，克洛斯-吉普森。
并且，这次击杀只给申屠带来了不足一个进化点，准确地说，是0.7个，这明显与十字架强大的实力不符。
但这是没法说出口的证据，申屠也只能用“感觉”这样模棱两可的描述，来说明自己的意见。
“感觉吗？”
斯隆的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思，似乎是想要了解更多。
“十字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头独狼，狡猾，强壮，而且残忍。”
申屠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斟酌了许久，才重新组织起语言，略带犹豫地开口道：“而这个狙击手，给我的感觉，像是经受过良好训练的猎犬。和狼一样致命，但行为模式截然不同。”
这不是申屠做出“那个狙击手不是十字架”这一判断的真正依据，但有关具体的细节上，申屠却并没有说谎。
那个半路截杀自己和福克斯的狙击手，让申屠想起了自己曾经面对过的，某个强国的正规军队。
而且在那短暂，但每一秒都极为致命的对狙中，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细节，都让申屠有一种明显的感觉。
那绝非一个独行的狙击手，而是习惯与观察手配合，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单独行动，没有与观察手并肩作战的狙击手。
正是因为这一点，对方最后的那一枪才出现了失误，子弹仅仅只是擦着腰侧飞过，没能击中福克斯的要害。
这也让福克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这绝对不是什么帮派分子，而是军队中的精锐！
至少，也是参过军，打过仗的退伍老兵。
当然，这个细节，就没必要告诉斯隆了。
虽然一直在为【互助会】做事，但对于这个活跃了数千年时间的地下势力，申屠有着本能的警惕和堤防。
“你的意思是……嫁祸？”斯隆毕竟是【互助会】的首领，至少在明面上如此，绝非一个蠢人。
申屠稍作提醒，斯隆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但如果是嫁祸……
斯隆又有了两个新的疑问。
对方是谁？
目的是什么？
能够拿出【断罪】专用的子弹，而且让自己也看不出半点破绽。
从这一点上来看，那个神秘的狙击手，和他所属的势力，必然对十字架和【互助会】有着足够深的了解。
而自己，却对对方几乎是一无所知。
这让斯隆感到极度的不安，作为一个掌控欲望极强的枭雄角色，斯隆本能地排斥一切未知。
大脑中一个个念头飞快地闪过，斯隆的目光落在了申屠拿出的袋子上。
那里边，还有一块血淋淋的人皮。
对于鲜血、死人什么的，斯隆见得多了，早已习惯，根本没有半点不适的感觉，直接伸手将人皮拿出，放在桌上抚平。
“这是从敌人的手臂上拨下来的，上臂接近肩膀这个位置。”
申屠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简明扼要地说明道。
斯隆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人皮上的纹身。
纹身是一头雄狮，但斯隆总觉得，这头雄狮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
斯隆嘴里嘀咕着。
“这不是雄狮，而是一头有鬃毛的雌狮，自然界不存在这样的品种。”申屠听到了斯隆的疑惑，伸手指向狮子的耳朵，道：“看这里，无论任何品种的狮子，雌狮的耳朵都是呈半圆形，而雄狮的耳朵则略尖，这是除了鬃毛之外最显著的区别。”
这算是一个冷门的知识，申屠曾经在非洲参与一场局部战争的任务，战争结束后，留在那里的大草原上狩猎度假，从向导口中听到了这些知识。
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知识随意闲聊，但申屠却印象极为深刻。
“雌狮？”斯隆没有亲眼见过狮子，更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
忽然，斯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沉默了几秒，斯隆对申屠说道：“我会让人调查这件事，你忙活了一晚上，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申屠将斯隆的表情尽收眼底，很显然，这个家伙是有了什么猜测，甚至可能已经大致确认了敌人的来历。
但是，他并不打算告诉自己。
申屠很清楚，自己和【互助会】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远远谈不上信任。
没有追问，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第34章 结算主线任务
回到自己的“安全屋”，申屠打开任务面板。
第二环主线任务的完成度已经来到了3033/2000，剩余的时间也只剩下不足十二个小时。
申屠没有再继续积累下去的打算，直接选择结算任务。
……
【主线任务：融入阵营（第二环）】已完成。
任务完成度：3033/2000。
任务评价：优秀。
任务结算中……
结算完毕，你获得以下奖励：
1、1533时空点数。
2、随机奖励x2，奖励范围为Lv.10~30，品质白色~紫色，类型范围：道具、一次性道具、装备、消耗品、临时技能、交易等价物。
3、额外奖励：自由属性点5点。（返回【永恒壁垒】后，可在强化大厅强化力量、敏捷、体质、智力、精神五项基本属性，不可强化幸运属性。）
……
时空点数的收获很高，足足一千多点的入账。
但想到之前那些支线任务的奖励，如果是选择时空点数，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
想到这里，申屠对时空点数的收获顿时感到没那么兴奋。
五点自由属性点，按照最低一档的价格来算，也不过是相当于几百点时空点数。
而且申屠有格斗域的基础能力加持，对属性点的需求并不迫切。
倒是对随机奖励，申屠表示十分的期待，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立刻选择抽取。
……
随机奖励抽取中……
抽取完毕，你可在以下奖励中任选其二：
1、古帝国金币x3：白色，特殊物品，可在兑换商店内兑换时空点数，价格1金币=1000时空点数。
2、【一次性召唤卷轴：亡魂祭祀】：蓝色，一次性道具。可召唤亡魂祭祀为你战斗，亡魂祭祀拥有较低的治疗、法术攻击能力，无自主意识，只能接受简单命令。亡魂祭祀存在时间：十分钟。
3、基因稳固药剂：绿色，一次性道具。小幅提升基因类能力。
检测到轮回者已拥有基因进化体系能力，该药剂效果变为【获得5点进化点】。
4、初级强化装置（机械族）：紫色，一次性道具。机械族的特殊科技产物，可对任何机械类物品进行一次强化，大幅提升其基础属性。强化幅度取决于物品本身，强化上限：紫色品质，Lv.28。
5、一次性世界钥匙：无品级，一次性道具。在任务世界开启前使用，可选择进入任意已经历任务世界，使用后消失。注：不可交易！
6、【临时技能：标记】：无品级，一次性技能，标记任意目标位置，效果持续十二小时，效果结束后技能消失，无消耗。
……
“怎么这么多一次性道具？”
申屠有些发懵，楞了一会，才仔细研究起这些奖励选项。
思考片刻，前三项直接被申屠排除。
第一项不必多说，时空点数虽然重要，但获得的途径极多，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一次宝贵的随机奖励机会。
基因稳固药剂也是同理，主要还是5点进化点实在是太少了，也就相当于击杀一个四阶到五阶敌人的收入。
如果加成再高一些，或许申屠就会考虑将其纳入选择范围。
至于第二项的一次性召唤卷轴，从属性上面来看，得到一个临时的帮手，而且还是稀缺的治疗型辅助，在关键时刻，必然能起到不错的帮助。
但法术类……
和申屠的相性有些不搭，一个玩枪的人，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阴森森的骷髅祭司，怎么想都觉得画风过于诡异。
最重要的是，两者之间无法形成很好的配合。
狙击手需要什么治疗？被敌人发现的一瞬间，已经是半只脚踩进棺材里，要治疗也没什么用。
如果选择召唤卷轴，最大的用处，也不过是带回【永恒壁垒】中去卖掉。
它最适合的，还是那些近战类，尤其是坦克型的轮回者。
反而是后面的三项，让申屠陷入了纠结之中。
临时技能，可以作为一个强大的一次性底牌，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可以发挥奇效。
没有人比申屠更清楚，能够直接定位指定目标的能力，有多么的强大。
虽然只能使用一次，但若是用得好，收益绝对极为恐怖。
至于世界钥匙，在【永恒壁垒】内一直都是最畅销的道具之一，价格从来都没有跌破过五位数，高的时候，甚至能涨到六位数，仅次于某些强力的保命道具。
虽然这次奖励抽取的钥匙不能交易，但自己用，也能省下一大笔开支。
而且，申屠一直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基因进化能力，全能力域三阶的极限，似乎并非无法打破。
若是不出意外，解开它的机会，就在《狩魔手记》世界里。
现在申屠没那个能力，但以后实力提升了，必然是要想办法重回《狩魔手记》世界去探索一番的。
最后，【初级强化装置】，则是能够最大限度提升申屠现有战斗力的东西。
枪械，也是机械类物品，这件强化装置，理所当然地能够提升【S-H】的属性。
对于一个狙击手而言，没有什么，比一把好枪更加重要。
申屠的一身战斗力，有大半都在这把狙击枪上。
现在的【S-H】已经足够强大，如果再次提升，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申屠都不需要再次更换武器。
如果可以选择，申屠甚至愿意用这个世界的大半收益，来换取选择第三项随机奖励的机会。
然而，仅仅只能选择两个，也就意味着必须舍弃其中之一。
【初级强化装置】代表最大化增强即战力。
【一次性世界钥匙】更多的是针对未来的“战略储备”。
而【临时技能：标记】，则是大多数时间里没什么用，但特殊环境下能起到奇效的底牌。
犹豫了许久，申屠决定放弃三项奖励中价值最高的【一次性世界钥匙】。
世界钥匙类道具虽然珍贵，但至少在未来几个任务世界内，申屠都不可能用得上。
以《狩魔手记》世界的武力值，想要安稳地探索，最起码也要拥有相当于八阶能力者的战力。
现在的申屠进去，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先选择用得上的，至于以后，实力提升起来了，有能力去《狩魔手记》世界大肆探索，再想办法就是，大不了，攒上一两个世界的收入，买一把世界钥匙。
想到这里，申屠不再犹豫，点在任务面板上，选择【初级强化装置】和【临时技能：标记】。
第35章 自带“翻译”功能的语言
申屠面前，半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旋涡，空间诡异地流动起来。
片刻之后，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箱子突然凭空出现，跌落在地面上，险些砸到申屠的脚掌。
这个比行李箱略大的金属箱子，便是【初级强化装置】，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缝隙，只有朝上的那一面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按钮，看上去似乎是启动键。
申屠发誓，如果那个什么“机械族”敢恶趣味地在强化装置上搞自毁按钮，自己绝对要灭了他们全族。
至于【临时技能：标记】，则是直接出现在了申屠的技能列表中，心念一动，便可随时使用，且没有任何的消耗，但只有一次机会。
犹豫了一下，申屠没有急着拿出【S-H】进行强化，而是继续看向任务面板。
在第二环主线任务结算完毕之后，第三环主线任务，也已经刷新出来。
……
【主线任务：融入阵营（第二环）】结算已完成。
【主线任务：通往未知（第三环）】已触发。
任务内容：调查“十字架”，获得“雌狮”的线索。
任务期限：十个自然日。
任务奖励：1个进化点。
……
任务内容显得十分模糊，但申屠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诡异的，带有鬃毛的雌狮纹身。
如果这就是线索的话，是不是来的太过容易了点？
申屠忍不住皱起眉头。
无论是过去的雇佣兵生涯，还是在【永恒壁垒】内，与其它轮回者交流而得到的信息，都让申屠无法相信，会有这样几乎可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发生。
如果有，那多半是存在陷阱。
看到任务奖励，申屠再次皱眉。
1个进化点，可以说是聊胜于无的奖励。
看上去，这是一个过渡性的任务？
那块纹身已经落到了斯隆的手里，申屠暂时还不想引起【互助会】的怀疑。
权衡片刻，申屠很快做出决定，暂时不从伏击者的纹身上入手，而是依照任务提示，尝试从“十字架”这边打开缺口。
至于那个神秘的伏击者，就让斯隆去头疼吧。
这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申屠没有多少犹豫，就定下了下一步的行动策略，然后收起任务面板，看向面前的金属箱子。
……
【初级强化装置（机械族）】
类别：一次性道具/强化类。
品质：极品（紫色）
属性：对Lv.28以下，品质不高于紫色的装备或道具进行一次强化，在不改变使用要求的前提下大幅提升属性。
注：仅对机械类物品有效，对非机械类物品使用时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状况发生。
……
【S-H】的品质是蓝色，至于等级，在属性界面中没有标注。
但以申屠的判断，它几乎不可能达到Lv.28，更不要说超过了。
原因很简单，《刺客联盟》世界的等级上限才是Lv.25，怎么可能出现超过Lv.25的装备？
就算有，那也一定是从【永恒壁垒】或者其它世界带来的，绝不可能是这个任务世界的产物。
而在【互助会】的记录中，【S-H】的来历有着明确的记载，是一位名叫柯尔特的铸枪大师，为这个世界的传奇狙击手西蒙-海耶量身打造的。
然而西蒙-海耶并未等到这把枪打造成功，便死于一次局部战争，经过一番辗转，【S-H】落到了【互助会】的手上，并在不久之前被申屠得到。
【S-H】的属性已经足够出色，然而它仍然不是申屠可以得到的，最好的武器。
远的不说，单单只是在【互助会】的收藏中，就有至少三支枪的性能要优于【S-H】。
按照最基本的逻辑，在强化的过程中，若是物品的原有属性越好，强化的价值自然更高。
是直接强化【S-H】，还是想办法弄到一把更好的枪，再使用【初级强化装置】？
申屠犹豫了几秒钟，就做出决定。
“更好的枪”是一个悖论。
无论申屠搞到多出色的武器，总会想要一把更优秀的。
这几乎不存在什么上限的说法，身为一个狙击手，对一把好枪的欲望，绝对是永无止境。
若是总想着弄把更好的枪再强化，这件【初级强化装置】说不定会在申屠手上留到根本用不上它的时候，都还没有使用掉。
与其将其闲置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不如现在就直接使用掉。
以【S-H】的性能，将其强化一番之后，也未必就会比那些顶级的好枪差到哪去了。
至少，两三个，甚至更多的任务世界之内，都是不需要更换的。
以轮回者对装备更新换代的速度，能用上三个任务世界的武器，绝对是值得花大价钱去投资的。
想到这里，申屠立刻从储物空间中拿出【S-H】，然后伸出手，按下【初级强化装置】上的按钮。
方方正正的金属箱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以申屠的眼力，竟然看不出这条缝隙是从哪出现的。
然后，一阵咔嚓咔嚓的齿轮转动声传出，箱子像是变形金刚一样展开，在短短几分钟内，变成了一个看上去充满科幻气息，精密无比，却又漂亮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工作台。
“%……&（）￥￥”
一段语音提示响起，这不是申屠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
从音节的构成上来看，甚至不属于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
但莫名地，申屠却听懂了它的意思。
这个“工作台”，在提示自己将需要强化的装备放上去。
本身就自带“翻译”功能的语言，在此之前，申屠只听说过一种。
《狩魔手记》世界中，那最为神秘、玄奇，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知识与秘密的贝萨因都语。
而从眼前的强化装置上来看，那个不知存在于哪里的“机械族”的语言……似乎也具备这样的能力。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距离自己太过遥远的事。
申屠将【S-H】的弹夹退出，然后把整个枪，连通瞄准镜和支架，一起放在了工作台上。
数十个细小的机械手臂探出，将【S-H】固定住，同时做出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懂的动作。
顷刻之间，【S-H】就变成了一堆零件。
语音提示再次响起：“预计强化时间……六小时四十三分钟。”
申屠看了一下表，决定不继续等下去，走向卧室的卫生间，打算洗漱一番，好好睡上一觉。
等到睡醒了，【S-H】的强化也应该已经完成。
第36章 毫无来由的恐惧
【S-H重型狙击步枪】
类别：狙击步枪
品质：极品（紫色）
耐久度：83/83
装备要求：力量6点，体质6点，枪械类基础技能Lv.5以上。
基础攻击力：231
有效射程：1900米（标准弹药）/2900米（专用子弹）
弹药类型：12.7x99mm狙击弹/【希洛一型】钨芯穿甲弹
附加属性1：穿甲
穿甲：被动技能，无视目标33%物理防御力。
附加属性2：爆轰
爆轰：被动技能，命中时额外附加相当于攻击力33%的粉碎伤害。
【人类总是热衷于发明用于屠杀自己同类的武器。——西蒙-海耶。】
【低等机械文明的有趣玩具。——机械族后勤工程师“编号VRTM-270”】
……
一觉醒来，【初级强化装置】扩展而成的工作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个行李箱大小的金属箱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强化过后的【S-H】平躺在房间的桌面上，外观上的变化不算特别大，但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尤其是那原本就极长的枪管，更是被进一步加长。
加上枪身和枪托，整支枪的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一点九米，若是竖立起来，比申屠的个头还要高出一小截。
单从造型上来看，这已经不能说是狙击枪，而应该叫做狙击炮！
而属性面板中的数据，也说明了这一点。
单看原有的属性，整体提升幅度并不大，除了射程进一步增加之外，其它几项属性只是有小幅的提升。
但是，新多出来的【爆轰】属性，却让【S-H】的杀伤力有了惊人的提升。
没有经过测试，申屠也不敢断言这提升幅度有多大。
但从属性描述上来看，整体算下来，强化后的【S-H】，杀伤能力至少比强化之前高出了五成以上！
原本【S-H】的杀伤能力，尤其是对付拥有较强防护的目标，就已经是极为出色的了。
再加上一个【爆轰】所带来的额外伤害提升，申屠怀疑，现在的【S-H】，甚至已经可以威胁到如“艾布拉姆斯”这样，拥有四层复合型装甲的主战坦克！
如果是拿来打人……
申屠的脑海中，闪过一段满是马赛克的血腥场景。
简直是太爽……啊呸，太残忍了！
申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不开眼的家伙，好好试试这把枪的威力如何。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念头而已，试枪，当然是要在专业的靶场中进行。
这样，才能更加全面地了解到强化后的【S-H】的威力。
出于某种不可言喻的心思，申屠不想用【互助会】的靶场。
不过这里是北美，想要找一个场地足够大、设施足够齐全的靶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对枪支管控非常松懈的伊利诺伊州，只要花上几百美元，可以有一整打的靶场供你选择。
感谢灯塔国的控枪法案，在这片土地上，你不但可以很容易地合法购买到枪支，而且任何对枪支的私下改装，都是合法的。
（注：川普近期要求国会修改法案禁止私下改装，不知道通过没，但以前确实是合法的。）
在北美，各种花样百出的改装枪层出不穷，将“狙击枪”改装成“狙击炮”，只能说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改法。
这样一来，也不需要担心这把“改装枪”引来有关部门的怀疑和警惕。
……
借口要处理自己的“渎职调查案”，申屠给斯隆发了一条短信，便驱车离开了小镇。
来到芝加哥郊外的另一座小镇上，申屠支付了五百美元，得到了一个露天射击场的使用权。
看在富兰克林的份上，经营射击场的农场主热情地为申屠准备好了试枪所需要的，特殊材质的“装甲标靶”，并不断向申屠推销着更多的服务，例如枪械改装的意见，乃至于完整的设计图纸等等。
婉拒了对方的推销，申屠趴在地上，架好枪。
强化后的【S-H】，理论上的有效射程可达接近三公里，但正常情况下，申屠都不会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枪。
因此，精度的测试被放到了最后，首先测试的是枪械的威力。
又粗又长（总觉得这个描述怪怪的……）的枪管瞄准了一千米外的人形标靶。
这个标靶是临时打造出来的“特制型号”，由里到外全部是钢铁灌注，重量足有四百多公斤，这还只是半身靶。
改装前的【S-H】威力已经足够惊人，但就算是用上【希洛一型】钨芯穿甲弹，也无法将如此厚重的“铁块”击穿。
申屠先是将一发普通子弹推进枪膛。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风有些大，这让瞄准的难度变得高了许多。
申屠不断计算着弹道，足足瞄准了一分多钟，才扣动扳机。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申屠仿佛看到枪管末端，喷出了一股炽热的火焰。
就如同中世纪西方传说中，会喷火的恶龙一般。
子弹的速度至少达到了三倍以上的音速，在申屠的感知当中，时间才过去不足半秒，远处的靶子便应声倒地。
提着枪，走到近处，申屠仔细地观察着标靶的受创情况。
这一枪击中了人形标靶的胸口位置，依然没能造成贯穿，却轰出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大洞。
然而，随着子弹的深入，弹孔的直径也在迅速缩小，到了大约十厘米出头的位置，就只剩下一个细小的点。
弹孔看上去不深，但这样的威力，已经让申屠感到极为的惊讶。
或许这种简单浇铸的钢铁疙瘩，比精密锻造的钢质装甲强度要差了不少。
但能够打穿十厘米，起码也相当于70到80毫米钢质装甲的防护力。
也就是说，在普通子弹的状态下，这把枪，可以在一公里外，威胁到拥有轻型装甲的载具。
这可是一公里外的杀伤！
如果换成更近的距离呢？
要知道，子弹在飞行的过程中，动能的损耗是要远远超出一般的炮弹、导弹的。
五百米和一公里这两个距离，使用同一把枪，同样的子弹，穿透力至少也会相差三分之一以上。
而且，这还是普通的制式弹药！
如果换成动能损失更小、穿透力更强的【希洛一型】钨芯穿甲弹……
忽然之间，毫无来由地，申屠对自己手中的这把枪，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第37章 逆十字
返回17号纺织工厂的时候，福克斯已经能够自由地行走。
【互助会】的恢复池，简直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看起来你恢复得不错？”
看到福克斯在院子里悠闲地散着步，申屠不由得笑了起来。
某种程度上而言，两人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关系显然又亲近了几分。
“斯隆说还要五六天，才能彻底恢复。”看到申屠走来，福克斯停下了脚步，笑道：“我就说过，我的运气比你想象得还要好，一个狙击手，根本杀不死我。”
“这种心态可是会出人命的。”
申屠下意识地提醒了一句，脑海中，却立即浮现起之前的战斗过程。
对方是一个不擅长在没有观察手配合的情况下作战的狙击手，因此恰好在关键的一枪上，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失误。
也许是测距方面有微小的误差，也许是其它方面出了什么差错，总之，那个狙击手没有算准弹道。
正是这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误差，救了福克斯一命。
这……似乎正是“幸运”的领域。
申屠查看过福克斯的属性，幸运一栏里是一串问号，无法准确地判断。
但申屠自己，现在的幸运属性却是（1+2），其中额外的两点，是在完成了“绑架卫斯理”的任务之后，得到的临时加成。
如果……
福克斯也享受到了这个加成呢？
额外两点的幸运，效果有多大，申屠无法用数据的方式做出量化。
但，理论上来说，确实有让人躲过一劫的可能。
幸运？
忽然之间，申屠有些无法确定，这是否是所谓“幸运”的作用。
“怎么了？”看到申屠突然开始走神，福克斯拍了拍申屠的肩膀，疑惑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点事。”申屠摇了摇头，问道：“说起来，你的伤……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又不是医生！”福克斯翻了个白眼，摇摇头，说道：“斯隆的医术很不错，还有那个乌克兰人，他们两个都给我做过检查，只要每天去恢复池里泡一下，几天就会痊愈，放心好了。”
福克斯所说的乌克兰人，就是在原著电影中，教主角卫斯理“玩老鼠”的那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瘦小男子。
在剧情中的一次战斗中，卫斯理还因为过于惊慌，将其误认为敌人给杀死。
申屠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乌克兰人的名字，干脆略过这个问题，点头道：“既然他们这么说，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修养，不要操心其它事情。”
“你打算继续出任务？”福克斯显然误会了什么，问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搭档？‘修枪匠’的能力很出色，而且战斗风格和我类似，如果你和他配合，想必磨合起来问题不大。我可以说服‘修枪匠’将大部分的贡献度让给你，这样的话，大概半个月左右，你就能再次攒够‘枪斗术’所需要的贡献。”
在福克斯的认知中，申屠第一次尝试掌握“枪斗术”的前置异能失败，肯定不甘心，想要再尝试第二次。
按照正常人的心态来讲，确实如此，前提是申屠在那支特殊的基因药剂上确实一无所获。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或许是两种基于基因的强化体系互相碰撞的原因，申屠的收获远远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唯一欠缺的，是足够数量的进化点，以激活那个特殊的“战王”能力。
再加上主线任务的第二环已经结束，申屠并不打算继续“无偿”为【互助会】打工，一次次地进行悬赏任务。
虽然说刷支线任务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提升收益的方法，但效率委实不算高。
这段时间，申屠另有其他的打算。
这其中的细节，自然是没有必要告诉福克斯。
福克斯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战友，但她的立场却是在【互助会】一方，而不是站在申屠一方。
虽然现在两者没有任何冲突，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申屠找了个借口，含糊地说道：“不必了，我也打算修整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的生活，突然仿佛又回到战场上，我想我还是需要点时间好好适应一下。”
以申屠在这个世界明面上的身份，这个借口虽然有些突兀，但在福克斯受伤需要修养的前提下，却显得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来。
“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去找个女人发泄一下火气，或许谈一场恋爱什么的也不错。”福克斯的心情显然不错，甚至还有兴致调侃申屠几句。
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下午的时候，我见到斯隆在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可是我没收到任何电话或者短信？”
申屠有些疑惑，又拿出手机确认了一遍。
这可是现代社会，要找人，打个电话，是很方便的事情。
“总之你去见一下斯隆吧，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呢？”福克斯转过身，留下一句：“我回去泡恢复池了，回见。”
“这妞是在扮酷吗？”
申屠哭笑不得，看着福克斯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站在原地发呆了片刻，决定去一趟斯隆的办公室，看看对方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
敲了敲门，斯隆果然在办公室里，听到敲门声，立刻高声道：“请进。”
走进布置得像是书房一样的办公室，申屠的目光在办公桌上停留了片刻。
在斯隆面前，摆着一本羊皮纸封面的书籍。
封面上没有书名，或者任何署名、印章之类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个几乎占据了整个封面的巨大十字架。
但让申屠在意的是，这个十字架，站在申屠的方向来看，是一个普通的十字架。
而若是在斯隆的视角，也就是正过来看，这个十字架却是倒立起来的逆十字。
在传统的西方文化中，逆十字，向来是魔鬼崇拜、撒旦崇拜的象征。
“听说你找我？”申屠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直接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第38章 “雄狮”的线索
“是申啊。”斯隆抬起头，看到申屠，立刻热情地对申屠招招手，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件工作，希望交给你去办。”
“工作？”
申屠下意识地皱眉。
这个斯隆，还真把自己当成免费的打工仔了？
雇佣兵是什么职业？
那可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人，逐利的本能，可以说仅次于政客和商人。
前段时间，为了【永恒壁垒】的任务，“无偿”帮【互助会】完成了大量棘手的任务，这也就算了。
现在已经没有了主线任务方面的利益，申屠不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帮斯隆白打工。
这不符合申屠自身的利益。
正要开口拒绝，却见斯隆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申屠，开口道：“通过你发现的线索，我查到了一点东西。昨天截杀你和福克斯的人，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家伙，而是确实和‘十字架’存在某种联系。但现在组织里的人手不足，我希望你可以去确认一下这些线索。”
听到斯隆这样说，申屠突然又变得感兴趣了起来。
不提第三环的主线任务，单单只是一个对于雇佣兵，或者说任何一个战士而言非常特别的理由，复仇。
就足以让申屠对这项“工作”充满了兴趣。
斯隆将申屠的表情尽收眼底，递出文件袋，说道：“这里是详细的资料，可惜对方隐藏的很深，我查到的东西有限。剩下的，就需要你跑一趟了。”
申屠接过文件袋，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问道：“如果我看过这里边的东西，是否意味着我必须接受这个任务？”
“难道你不打算为福克斯，为你自己复仇？”
斯隆似乎很懂得如何与申屠这样的人打交道。
归根结底，斯隆本质上是一个善于蛊惑人心的阴谋家，投其所好，或者说对症下药……
好像都感觉怪怪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勉强差不多。
总之，这是斯隆这一类人的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话题一转，斯隆又接着说道：“【互助会】的宗旨是铲除邪恶，伸张正义，不要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它。在【互助会】内，一切的任务、悬赏，或者工作，全凭自愿，我们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
“说得跟真的一样……”
申屠心里嘀咕着，却是没有再犹豫，直接打开文件袋。
正如斯隆所说的，单凭这里边的东西与袭击自己和福克斯的敌人有关这一点，申屠就不会拒绝它。
至于其它的那一番胡扯，申屠直接当做没听到。
文件袋里的东西并不多，几张照片，几张手绘的草图，再加上两页纸的文字描述，就是全部的内容。
根据这份资料，在二战期间，欧洲上层社会集体迁往北美的“大逃亡”过程中，有一个来自不列颠群岛，同样传承过千年的隐秘势力，同样来到了北美，在此落地生根。
资料中没有这个神秘势力的名字，但却提到，似乎是和不列颠群岛北部地区数百年来持续不断的独立运动有关。
他们的标志，就是一个特殊的“雄狮”纹身。
乍一看，和腐国某支特种部队的标志性纹身一模一样，但在不起眼的位置，却有着显著的差异，那就是狮子的耳朵和鼻子。
表面看上去是雄狮，实际上，却是带有鬃毛的雌狮。
这让申屠想起，某腐国的图腾，似乎就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
如果是那个闹了数百年独立的民族的话……用雌狮作为图腾象征，似乎，一切都很符合逻辑。
在文件袋中，还有一个手绘的纹身图案，和申屠取回的那块人皮上的纹身，看起来极其的相似。
如果不是故意栽赃嫁祸的话，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袭击自己和福克斯的狙击手，背后的势力。
至于几张照片，却是二战时期的古老照片，参考的价值很低。
申屠不认为，经过这么长的时间，还能从这些照片中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任务面板，没有支线任务触发，申屠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却并不是特别的在意。
并不是任务世界内的所有特殊事件，都会触发支线任务，这一点申屠早就清楚。
“你刚才说，这个组织和‘十字架’有关？”
申屠并没有从这些资料中，看到任何和“十字架”有关的内容，因而有此一问。
“没错。”斯隆点点头：“很早以前，我们就发现，暗中支持‘十字架’的势力，不仅仅只是【FN党】，同时还有另一个势力存在。但他们表现得很低调，我们追查了很久，也没有详细的发现，因此只当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但是，【断罪】的子弹不是任何人都能仿造出来的。没有得到‘十字架’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接触到【断罪】和它的专用子弹。仅凭这一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在现场发现的那枚子弹，绝非简单的嫁祸，而是他们确实和‘十字架’存在某种联系，甚至是达成了交易。”
对于斯隆的判断，申屠不会全信。
但这些线索，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我知道了。”申屠点点头，问道：“所以任务的具体内容是？”
“最后一页。”斯隆指了指申屠手中的文件袋，说道：“在发现他们可能和‘十字架’存在某种联系之后，我们重新对‘十字架’的情报进行了核查，间接推断出他们可能的藏身地或者临时据点。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地点排查一遍，尽可能地找到更多的线索。”
翻到文件的最后一页，上边只有五个地址，全部是在小镇附近，最远的一处也不过是镇子的郊外，距离17号纺织工厂不足二十公里。
心里大致计算了一下，暂且排除可能的战斗不算，五个地点，全部排查一遍，最多一个下午就能完成。
但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强敌，鲁莽行事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我需要三天，另外，还需要后勤方面的支持。”
三天，是申屠计算出来，以相对安全、稳妥的方式进行事先准备和正式排查所需要的时间。
然后，申屠立刻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听说【互助会】的储藏室里，有一把出自造枪大师柯尔特的左轮，传说中可以杀死天使和恶魔的武器？我对它很有兴趣。”
第39章 这个任务我接了
柯尔特，是《刺客联盟》世界最有名的铸枪大师，申屠所使用的【S-H】，就是出自这位大师之手。
有趣的是，关于柯尔特的传说，最早可以追溯到17世纪，而他最后一件公开的作品，却是完成于四年前。
三百多年的跨度，让人不禁怀疑，柯尔特其人是否真正存在，还是某个特殊代代相传的代号，就如同古代的某个游牧民族，最出色的神射手永远都叫“哲别”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柯尔特出品，必属精品，这个概念，在《刺客联盟》的世界早已深入人心。
柯尔特铸造的武器，似乎可以超越科技的发展，并不会因为科技的进步，而变得落伍。
黑暗世界中公认的，柯尔特最完美的一件作品，正是“十字架”所使用的狙击枪【断罪】。
然而最违背常理的地方在于，【断罪】完成的时间，是该死的十九世纪末期！
很难想象，有人能够以那个年代的科技，打造出一把可以在接近十公里的距离上，制造出致命威胁的凶器。
即使是科学和工业发展了一百多年后的今天，这依然是无法实现的事情。
哪怕，是不计成本打造出的“实验室概念武器”，同样也做不到这一点。
如果说【断罪】是柯尔特在狙击枪领域的最高成就。
那么如今封存在【互助会】保险库里，一把以柯尔特本人命名的老式转轮手枪，便是这位铸枪大师在小型枪械上的巅峰之作。
关于这把枪，有着种种看起来十分玄幻的传说。
例如，其中有一个传说是这样的。
在1861年3月5日，在怀俄明州一处名为‘日出镇’的地方，塞缪尔-柯尔特本人，使用这把【柯尔特】左轮，杀死了一只凤凰。
没错，就是神话传说里，那种有着‘不死鸟’称号，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凤凰。
更让申屠感到诧异的是，对这种明显“不科学”的传说，整个黑暗世界中，竟然没有任何人对此抱有怀疑，全部都深信不疑。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要么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白痴，要么这件事，真的是确有其事。
如果是过去的申屠，肯定对这种传说嗤之以鼻。
但接触过【永恒壁垒】之后，申屠的接受能力早已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说别的，还有什么比【永恒壁垒】的存在，以及这个任务世界本身，更加玄幻的东西吗？
既然已经有了任务世界，那么在任务世界之中，再出现些诡异的超自然事件，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对于这支传说中能够杀死凤凰的左轮，申屠的兴趣很强。
【死亡刻痕】的威力确实足够大，但它却太过于难以控制，申屠迫切需要有一把可以代替【死亡刻痕】，用于常规状态下近距离作战的武器。
从种种传言上来看，【柯尔特】很可能就是申屠要找的东西。
就算猜测有误，它不适合申屠的能力和风格。
以这把武器的传奇特性，带回【永恒壁垒】，也绝对不会缺乏买家。
难得有了一个提条件的机会，申屠可不管这是不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就将这个条件提了出来。
“你说那把【柯尔特】？”
听到申屠的条件，即使是以斯隆的城府，也忍不住皱眉。
【互助会】擅长使用枪械，自然对枪械也就更加的重视。
一代代以来，【互助会】的先辈们，为了收集一把好枪，付出的代价可不低。
在“十字架”背叛之后，【互助会】内部严重缺乏狙击手，尤其是可以与十字架对抗，至少能够牵制对方的狙击手。
看在这个份上，在考察过申屠的能力之后，斯隆拍板，将【S-H】拿了出来，作为拉拢对方的筹码。
这已然是超出应有水准的酬劳了，而且是远远超出。
这也就算了，如今，这家伙竟然还不满足，还想要谋取【柯尔特】？
那可是【互助会】最重要的宝贝之一，单以价值而论，甚至可以排到第一位。
如果不是【命运】织布机在【互助会】的历史上有着特殊的地位和意义，【互助会】内第一宝物的位置，甚至可能被【柯尔特】取而代之。
想要【柯尔特】？
这可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不过斯隆毕竟是个狡猾的家伙，阴谋诡计玩得久了，甚至会下意识地回避任何正面冲突的可能。
略作思考，斯隆笑着开口道：“【互助会】内的一切，均由贡献度决定。如果你有足够的贡献度，就算是想坐我这个位置，也是可以的，更不要说换取一把枪了……”
眼看斯隆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洗脑，申屠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要多少贡献度？说个数字吧。”
斯隆的表情瞬间僵硬，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微笑，沉吟几秒，开口说出一个数字：“【柯尔特】是组织内价值最高的几件宝物之一，想要得到它，必须要做出足够的贡献。所以……一万点。”
一万贡献度！
即使做好了被狠狠地宰上一刀的准备，申屠仍然被斯隆的开价给惊呆了。
然而，无论申屠怎么观察，都无法从斯隆的脸上看出半点漫天要价的意思。
斯隆的眼神很坚决，态度也很明确，【柯尔特】的价值，就是这个数！
申屠沉默。
要么，斯隆是在坑自己。
要么，自己还是低估了【柯尔特】的价值。
然而，到底是哪一种可能，申屠却没有丝毫的把握。
但纠结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斯隆的表情和眼神，已经明确地告诉申屠，这件事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一千贡献点，已经让申屠花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去刷支线任务。
一万贡献点，那要攒到什么时候去？
申屠心里，已然放弃了这项交易。
就算自己愿意为了一把可能带有超自然力量的左轮，耗上几个月，甚至一整年的时间。
但在这个任务停留的时间却是有限的。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主线任务在后边催促，让申屠根本无法专心去刷【互助会】的贡献度。
沉默了片刻，申屠放弃了争取更多利益的想法，就当……是为自己和福克斯复仇吧。
就算是雇佣兵，有时候也是会做亏本生意的。
拿起文件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开口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第40章 斯隆的诡异能力
从斯隆那里出来，申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尽管一再告诉自己，这不是给【互助会】打工，而是为了复仇，以及追查主线任务的线索。
但还是觉得……
好气啊！
自己怎么会突然像是脑子瓦特了一样，干脆利落地放弃了原本打算要狮子大开口的要挟，什么条件都不提，就直接接下了这个任务？
更让申屠隐约感到不安的，是当自己生出要反悔的念头，下一刻，就会立刻找出十倍以上的理由，自己反驳自己。
斯隆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忽然出现在申屠的脑海之中。
催眠？
还是某种心灵控制类异能？
申屠眉头紧皱。
依照申屠过去的理解，所谓的催眠术，是有着很严格的限制，并非能够随意使用。
而且，对付心志坚定的目标，例如受到过特殊训练的特工，或是上过战场的士兵，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几乎不会产生任何的作用。
但是……
斯隆对自己所做的，似乎并非是常规意义上的催眠术。
而更像是某种极为特殊的精神异能。
自从成为轮回者以来，申屠深知，过去的常识，早已失效。
自己所面临的，是一个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全新世界。
子弹都可以拐弯，玄幻小说中的那些精神控制类能力，当然也有可能出现。
回想着【互助会】内，几乎所有人对这个组织那种不正常的忠诚，甚至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申屠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或许，这才是【互助会】内最深层次的秘密。
想到这里，申屠对斯隆的忌惮，又更深了一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恐惧。
因为，申屠忽然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判断出，自己的某一个念头，一个想法，是真正的发自内心，还是来自于斯隆的精神暗示。
刹那之间，申屠的衬衣便被冷汗浸透。
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都不再受到自己的掌控，这是一件何其恐怖的事情？
恍恍惚惚地回到安全屋，申屠才惊觉，自己竟然如此的失态。
将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申屠拿起哑铃，开始拼命压榨起自己的体能。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申屠才停止了锻炼。
斯隆带来的庞大压力，似乎随着体能一起，迅速地被倾泻一空。
灌下一大杯盐水，申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开始回忆。
从进入这个任务世界以来，一切的行动，仿佛快进电影一般，出现在申屠的脑海中。
即使是反复确认过每一个细节，申屠仍然无法确定，斯隆是什么时候开始，影响到自己的意志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一开始，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任务世界，甚至是刚加入【互助会】的那段时间里，绝对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似乎……
随着与斯隆的不断接触，一次次执行【互助会】内的悬赏任务，斯隆对自己的影响，也在不断的加深。
到了现在，甚至已经可以做到改变自己的想法，而且还让自己无法当场察觉。
若非申屠的意志力过人，恐怕就算是到了事后，也很难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而且申屠还发现一点，似乎斯隆一开始，并不打算使用这种诡异的能力。
直到自己提出用【柯尔特】作为交换条件，似乎触碰到了斯隆心底的某个禁忌，才让对方不顾一切地强行扭转了自己的想法。
这其中的信息量，可是不小。
“看来……是通过持续不断的施加暗示，进行潜移默化的引导吗？”申屠轻声自语，分析着斯隆的精神异能的原理：“本质上，还是和催眠术类似的原理，只是手段更加高明，效果更显著。还好，不是玄幻小说里那种，类似夺舍一般，简单粗暴的精神攻击。如果时刻警惕，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对抗。”
申屠年少的时期，在西伯利亚那座训练营里的日子，也是接受过十分残酷的，对抗刑讯的训练。
其中，就有防止被催眠的内容，而且还是重点的训练项目之一。
若是没有察觉出的情况下中招，也就罢了。
既然已经可以大体上确认，斯隆的精神暗示异能，原理和催眠术类似，从未知变成了已知，也就意味着有了对付它的手段。
在申屠所掌握的方法当中，最为有效的一种，就是先自己对自己进行催眠，以此来保证，自己无法接受到对方发出的暗示信息。
相当于，在精神世界之外，隔上了一层保护层。
就算斯隆强大到足以突破申屠对自己的催眠，在突破这层保护的时候，也必然会惊动到申屠。
任何精神暗示一类的手段，只要有了预警，对付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想到就做，申屠立刻来到镜子前，开始对自己进行催眠。
为了不影响判断力和战斗力，申屠所做的精神防护强度不高，很是薄弱，哪怕是原本那个世界中的心理医生，都可以突破这层防护，对申屠进行催眠。
但，这层防护的目的并非是保护，而是预警。
只要能够起到预警的作用，以申屠的意志力，想要对自己留下精神暗示，绝对不是斯隆这种，最多相当于四五阶的精神异能者所能做到的。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申屠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也不知是否是自我催眠的暗示作用，申屠仿佛觉得，自己心里的压力骤然大降。
就好像每天都背负着沉重的负重，突然一朝尽去，整个人都仿佛轻飘飘了起来。
“斯隆……”
申屠原本就不是冲动易怒的性格，没有立刻开始策划对斯隆的反击。
不过，这笔账，却是被申屠记在了心底。
“别让我抓到机会，否则，这笔账，我可是要好好跟你算算……”
片刻之后，申屠的目光，落在一个牛皮纸袋上。
这是从斯隆那带出来的资料，同时也是一份“工作”，或者说，“任务”。
“现在还不能引起那家伙的怀疑和警惕，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现在，申屠终于可以确信，自己的想法，确确实实的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而非斯隆施加的暗示。
扫了一眼主线任务的面板，申屠裂开嘴角，露出一个渗人的微笑，仿佛恐怖片里的邪恶主角一般。
“不过……任务怎么做，却是我说了算！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还可以先收点利息回来。”
第41章 钓到大鱼了！
情报太少，敌方的力量不明。
这次任务，可能会很顺利，但也可能遇到数量众多、实力强大的敌人。
未知，总是让人最为恐惧的事情。
这也是申屠最不喜欢的任务类型，没有之一。
无论是从安全性、可靠性的角度出发，还是过剩的控制欲，都让申屠不喜欢任务中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出现。
申屠不怕任务难度大，却最讨厌情报信息的匮乏。
不过这个世界上，总不可能事事都顺着自己的心意。
即使是在以前做雇佣兵的时候，对未知区域或者目标进行调查，也是最常见的委托之一。
休养了一天，申屠启程之前，去17号纺织工厂转了一圈。
卫斯理进步的速度，比申屠想象得要慢得多，依然还在接受修理工和屠夫的地狱式训练。
远远地看了一眼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卫斯理，申屠心里为这个剧情主角默哀了一秒钟。
然后和告别福克斯，驱车前往第一处可疑目标。
这里位于小镇外围，是一家汽车旅馆，隔壁就是加油站，看上去像是为来往的旅客提供休憩之地的场所。
申屠没有直接停车，而是兜了一个圈子，在一处无人的地方拿出【克莱恩的假面】。
几分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从公路的方向走进旅馆。
“一个房间。”化名“汤姆-克鲁斯”的申屠打量了一眼柜台后的白人老板，问道：“多少钱一晚？有没有免费的有线电视？”
申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对每一美分都斤斤计较的底层人。
加上一身显得有些脏旧的牛仔服，就像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流浪者。
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瘾君子、卡车司机，以及街边的廉价妓.女，正是北美大多数汽车旅馆最重要的客人来源。
“八美元，有线电视要额外付费，五十美分。”旅馆老板从墙上拿下一串钥匙，放在柜台上，“不过我们有免费的咖啡提供，另外汉堡套餐也只需要一点五美元。”
“这本杂志我可以带回房间看吗？”申屠从旁边的杂志架上拿起一本《花花公子》，对老板示意了一下，同时左手伸进口袋里，掏出钱包。
在申屠拿出钱包的时候，一个绿色的小球，随着钱包一起掉了出来。
申屠连忙弯腰捡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手忙脚乱地打开钱包，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住一晚，不需要晚餐。”
在说话的同时，【基尔罗格之眼（伪）】，不着痕迹地对准了旅馆的老板。
对方的属性信息，立刻浮现在面板之中。
……
【判定中……】
【判定通过，基于你与目标的综合属性差距，你获得以下资料……】
鲍曼-詹姆斯
种族：人类/白种人
挑战等级：Lv.2
属性：……
……
回到房间，仔细查看过旅馆老板的属性信息之后，申屠已经将这处旅馆的嫌疑排除了大半。
原本，从旅馆老板的身上，申屠就看不出任何受过特殊训练的痕迹。
虽然那些特工、间谍等等，伪装能力都很强，但在有心人的刻意观察之下，总是能看出些许痕迹的。
然而，申屠什么都没发现。
如果这还可以用对方的伪装能力极其出众来解释，属性信息却是不会骗人。
无论是基础属性，还是技能，都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这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旅馆老板，这家汽车旅馆，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申屠仍然在半夜悄悄溜出了房间，仔细地搜索了一遍，再次确认没有任何疏漏，才悄然离开。
第一个目标，就扑了个空。
申屠并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从接触到【互助会】之前开始，申屠就已经发现，所谓的原著剧情，所涉及的面实在太小。
这个世界的水，比电影里所表现出来的要深了不知多少倍。
这段时间以来，申屠所对付的绝大多数敌人，都是在电影中不曾出现过的。
这个世界，并不只是简单的，【互助会】与“十字架”父子之间的交锋。
若是把任务世界中的剧情角色，都当成是游戏里的NPC，抱着这种心态，就算运气好，活过一个任务世界，也不可能一直走下去。
……
看了一下【基尔罗格之眼（伪）】的耐久度，已经到了13/30，这意味着还能使用12次。
如果抱着让这件装备彻底损毁的决心，也可以用掉最后的一点耐久度，额外再使用一次。
但若是耐久度降低到零，这件装备就会彻底损毁，虽然不至于无法修复，但修复的代价，还不如买个新的划算。
申屠不知道后续的主线任务还有多少环，但仅仅半个月多一点，就用掉大半的使用次数，这个速度，已经有些超出预算了。
不得不说，探查类装备的强大，绝对配得上它的价值。
对于申屠这样，喜欢尽可能多的掌握一切信息的轮回者来说，探查类装备和道具，优先级仅次于主战武器，甚至比副武器还要重要。
只可惜这类装备往往价格昂贵，而且大多还有着严格的限制，想要多配备几件都很难。
不是不行，而是代价太高，得不偿失。
收起【基尔罗格之眼（伪）】，申屠将车停在路边，走进一家夜店。
嘈杂的音乐声，昏暗的灯光，若有若无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个个荷尔蒙过剩的男男女女。
申屠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但因为职业的缘故，却没少接触过这种场合。
不得不说，这种混乱、黑暗的环境，非常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申屠装成来这里寻欢的客人，不断穿梭在人群之中，时不时找上一位身材火辣的女郎搭讪几句，尽心尽力地扮演者一个猎艳者的角色。
眼角的余光，却是在搜寻任何可疑的人或者东西。
没过多久，申屠就有了发现。
在边缘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
申屠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对方的身份。
“十字架”，克洛斯-吉普森！
钓到大鱼了！
而且，看样子，还可能是一条史前巨鲨！
第42章 到底是谁呢？
让申屠感到诧异的是，这个实力强悍的男人，竟然是趴在一张桌子前，不断地朝自己嘴里灌着烈酒。
赫然是在买醉！
看他醉眼朦胧的样子，申屠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掏出枪，一枪就可以爆掉“十字架”的脑袋。
如果在这把他杀了，会发生什么？
后续的剧情是否还会按照电影中那样发展？
没有“十字架”，对于【互助会】而言，卫斯理也就失去了价值。
以斯隆的为人，会安心将这么大的威胁放在身边吗？
一瞬间，申屠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在【永恒壁垒】中的时间里，申屠无意间听到过两位轮回者之间的讨论，其中隐隐透露出一个信息：对于任务世界，剧情的破坏越大，在成功渡过任务世界之后，收益也就越是惊人。
若是直接设计让卫斯理这个剧情主角挂掉，这对剧情的破坏，已经不能算小了吧？
哪怕不是自己直接出手杀死卫斯理，想必这份收益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但申屠却是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毫无代价的。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申屠有一种直觉。
越是大肆去破坏剧情，必然会导致任务世界的难度飙升。
在死亡率原本就高得惊人的任务世界中，这种行为，已经不足以用“作死”来形容了。
只是一瞬，申屠就将这个念头压下，不动声色地朝着“十字架”那边靠了过去。
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因为“十字架”正在向一个白胖的老人说着什么。
在夜店嘈杂的环境中，想要听清远处的人说了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
为了听清“十字架”说出的内容，申屠必须要靠得足够近才行。
然而，才靠近了几步，申屠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坐在“十字架”对面的老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朝着申屠这边看了过来。
申屠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端着酒杯，走到一位女性客人面前，对女人露出一个略带痞气的微笑：“嗨，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没有做出任何隐忍怀疑的举动，甚至连拿出【基尔罗格之眼（伪）】去探查对方的信息都不敢。
申屠安安分分地扮演着一个猎艳者的角色，注意力却是不着痕迹地集中在“十字架”和老人的对话上。
……
“你们一直劝我隐忍，我也一直听从你们的建议。”十字架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但衔接着前言后语，申屠却可以大致串联起其中的意思：“但是……我的儿子在他们手上，你让我怎么忍得下去？！”
“克洛斯，要有耐心。”白人老头劝说着：“我们的人已经……很快……还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执行……”
说话的音量很低，再加上夜店里的环境，很多关键性的信息缺失。
但很显然，这个白人老头，必然和背后支持“十字架”的组织，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只是不知道，他是属于【FN党】，还是那个神秘的【雌狮】。
继续听了一会，后面的谈话，几乎都是“十字架”无意义的抱怨，以及白人老头半哄骗性质的安慰，没有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一直到最后，十字架终于醉倒，白人老头叫来两个手下，准备抬着十字架离开。
这时，申屠终于从“十字架”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名字。
“派克，你知道如果骗我，会有什么后果。”
白人老头立刻接话：“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敢欺骗‘十字架’，那是会死人的。”
“你知道就好……”十字架继续嘟囔了几句，渐渐失去了意识，彻底醉倒过去。
“派克？”
申屠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又等了片刻，起身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坐在申屠对面的女郎显得很是诧异，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某位身材火辣的女士，很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和这位身材高大，谈吐风趣的“汤姆-克鲁斯”先生发生点什么。
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这让女人气得想一拳打在申屠那张帅气的脸上。
——不得不说，阿汤哥的这副面孔，对女人的杀伤力确实不小。
“抱歉，这杯算我的。”
申屠没有解释的意思，本来就是拿这女人当个挡箭牌，好偷听“十字架”和那个白人老头之间的谈话。
既然已经利用完了，过河拆桥什么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随手抽出几张美元放在桌上，申屠没有再理会女人的纠缠，直接离开夜店。
接下来还有三处可疑目标，但申屠并没有继续调查下去，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没有被跟踪之后，直接返回安全屋，然后从储物空间中拿出自己的笔记。
“派克”这个名字，总是让申屠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人的记忆并不是十分可靠，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研究《刺客联盟》电影剧情的时候，申屠特意将其中容易被忽略和忘记的细节，记在了这本笔记上。
翻找了几页，很快，申屠便找到一个名字。
派克-瓦尔斯基。
在原著影片中，与“十字架”合作，帮助对方的一个老头。
影片中，派克-瓦尔斯基的出场镜头很少，只出现了两次，做了三件事。
分别是为“十字架”打造了一把带有派克自己个人印记的子弹，使得这发子弹会成为卫斯理追踪“十字架”的线索，从而找到自己。
然后，在那座【互助会】起源的修道院中，派克以自己为诱饵，将卫斯理和福克斯两人分开，从而给“十字架”创造与卫斯理独处的机会。
最后，在卫斯理坠崖昏迷之后，遵照“十字架”的遗愿，将卫斯理带回“十字架”的安全屋，卫斯理租住的破旧公寓正对面，并将“【互助会】的真相”告诉了卫斯理。
这是一个存在感不强，但却扮演着异常重要角色的人！
翻完这段资料，结合着进入这个任务世界以来，一步步探索所得到的了解，申屠很快做出了判断。
瓦尔斯基这个姓氏，也让申屠浮想联翩。
这个姓氏，是一个典型的毛熊民族的姓氏。
但就目前与【互助会】和“十字架”产生联系的几方势力里，却没有一家可以和毛熊扯上什么关系。
【互助会】内倒是有几个毛熊民族的人，但却是不知道第几代的移民，早就和毛熊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个假名。
那么，派克-瓦尔斯基的真实身份，就很值得怀疑了。
再加上，派克-瓦尔斯基，在夜店里，让申屠感到强烈的威胁，这也说明了这个老头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申屠看着这份笔记，喃喃自语着：“你……到底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