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农庄进度
接下来,沈宜年脸上的伤一天好过一天。于此同时,家里也多了多了一个小客人经常造访。
“沈宜年,你快点,就等你一个了!”
一大早,曾毅就扯着大嗓门在院子外喊道。
沈宜年皱了皱眉,林小乖有些好笑,塞了两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给他。
“去吧,包子和曾毅一人一个。”
沈宜年叹了口气,“那妈妈我去了。”
林小乖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记得吃饭前回来。”
“我会的。”
目送儿子走出院子,被曾毅拉着风风火火跑了,林小乖不由露出一抹浅笑。
“曾毅那孩子又来了?”罗玉芳从房里出来,见大曾孙不在了,顿时了然地问道。
林小乖点了点头,“老早就来了,站在院子喊得可大声呢。”
“那孩子是个好的。”想到放暑假前的那段时间曾毅明明手心被板子打得红肿,却还是早早过来给曾孙拎书包,吃的玩的总是不断送过来,一副愧对曾孙的样子,老人家不由笑眯了眼。
不是说贪一个孩子的东西,但心意难得不是?
倒是另一个孩子,罗玉芳想起不由皱起了眉头。那孩子的母亲倒是来过一趟,拿了点麦乳精,看着是个老实软和的性子。但孩子……一次都没有见过。
“对了婉婉,今天要买什么菜?”罗玉芳正打算去菜市场,开口问道。
“不用去了。”林小乖给她盛了粥道:“阿公前两天不是说想吃凉面吗?我豆芽都发好了,黄瓜菜园里也是现成的,我们中午吃凉面。”
“那晚上?”
“水池里还有一尾鲫鱼。冰箱里有虾仁和酱牛肉,再到菜园里摘点菜,也就不差什么了。”
“那成,省得我跑一趟。”顿了顿,罗玉芳又笑道:“对了。中午你凉面多做点,曾毅那孩子肯定要跟着小年糕过来吃饭。”
“那倒是。”林小乖也不由笑了。
“那孩子也是可怜的,家里大小两个爷们,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罗玉芳叹息道。
也是曾毅经常来家里蹭饭后,他们才知道。曾毅和文杰一样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妈妈当初守不住寂寞,在曾爸爸出任务的期间和其他男人有了首尾。后来两人离婚,曾爸爸就带着曾毅过了。他倒是有爷爷奶奶,但叔伯家好几个堂兄弟。若是只带他一个孙子另外几家难免要有意见。如此一来,曾毅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顿家常饭,都是跟着他爹是食堂饭馆过来的。
林小乖的手艺好,曾毅赶巧吃过一回就赖上了。
到了中午,曾毅果然跟着沈宜年一起回来了。
“阿姨,今天吃什么?”一进屋,曾毅就一脸期盼地问道。
“凉面。”林小乖微笑道。
“太好了,我正觉得热呢。”这小子别看跟他爸一样糙。嘴巴却很甜,尤其会哄大人。
沈宜年爱吃肉,因此林小乖特意给他的凉面里加了一大勺肉酱。曾毅看了,连连喊道:“阿姨我也要!”
林小乖笑着也给他加了一勺肉酱。
四胞胎如今都六个月大了,已经可以吃一些辅食了,林小乖自己吃完了就开始喂他们吃。
她并不一个一个轮流喂,而是哪个吃完了就喂一口,如此一来。或许是有人争的关系,小家伙们吃饭特别利落。比小年糕小时候也不费什么事。
“一大盆蛋羹都吃完了?”见她收了空碗进厨房,罗玉芳乐道:“有好胃口才长得快。我看他们比当初小年糕也没差多少了。”
林小乖但笑不语,凡是对孩子有好处的东西,她可从来都不吝啬,金币都不知花掉多少了,要是没有效果才怪呢。
“阿姨,我可以带思思妹妹出去玩吗?”曾毅看那婴儿手推车有趣,跃跃欲试地问道。
“只带思思一个人?”林小乖微微挑眉。
曾毅点头。
“那可不行,你只能带思思一个人,小太阳他们被留下了肯定要哭的。”林小乖逗他道。
曾毅皱眉沉思了一下道:“那我和沈宜年一起,我们一人推两个孩子?”
除了单个的婴儿车,林小乖还买了那种双胞胎婴儿车,因此他才有这么一说。
“我要睡午觉。”沈宜年有些不悦地道。
“就一会,我们在院子里推一圈就回来,拜托啦!”曾毅合着双手做小伏低。
沈宜年被他磨得不行,到底答应道:“要是耽误了我的午睡时间我要你好看。”
“一定一定。”曾毅乐道。
沈宜年被曾毅拖着去院子里推婴儿车了,林小乖看得莞尔,儿子的小伙伴倒是不少,但能像曾毅这样死皮赖脸磨着他去做以往不会做的事情的倒是没有。
下午,哄四胞胎睡着后,林小乖收拾了东西去了趟农庄。
经过一个多月,农庄的建设已经进入了正轨。外面的一圈青石围墙已经筑起来,浇筑了从兑换商店买来的建材极其牢固,顶上有0.6米高的银灰色铁栅栏,选用的材质都是最佳的,尖锐的顶部能做到最大程度的防盗。
围墙内,设计图纸中的护城河已经挖掘好了一半,一座座公寓楼的地基也已经打好了,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干着。
“沈太太,你来看进度?”这时,一个包工头看到了他。
“蒋队长。”林小乖微笑颔首道:“有空就过来看看。”
“那我给你说说。”蒋大河掐掉手里的烟,指着一个方向道:“参照图纸,公寓楼的地基都打好来,按照图纸上的打地基方式来的,光是这个就弄了大半个月,保准够深也够扎实。现在脚手架都弄好了,就等明天早上水泥和黄沙运过来开工了。”
其实他心里觉得图纸上标注的水泥份量太多了,虽说水泥比石灰要好一些,但价格差那么多,完全不合算啊。现在谁家造房子不用石灰尽用水泥的?
“农用区弄得怎么样了?”林小乖问道。
“那边现在在画线,那个比较费工夫,等线画好了就简单了。”蒋大河说道。
虽说这次的工程质量要求是他们以往所做的最高的,可农用区虽然面积大,但农用土地并不需要什么工程,图纸上虽有些用来隔离区域的鹅卵石小径,但那个并不费事。关键还是畜牧场里给牲畜住的屋舍和鱼塘的挖掘,雇主的要求虽然高,但到底不是正经的住房,其实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看到那边了吗?那一排是按照图纸上建的仓库,前面就是晒谷场。按着你说的,晒谷场上的水泥涂了好几层,保证用几十年都不会裂开。”
“还有那,水塔也开始建起来了。等水塔弄好了,护城河、鱼塘和人工湖都挖好了,就能按照图纸上的方式把几个水源的水都联通。”
“果林那边的井我们也挖好了,通上水管,给果树浇水再方便不过。”
……
蒋大河带着林小乖将还在建设中的农庄游览了一遍,完了道:“我干这一行有十多年了,这么大的工程还是第一次遇上,尤其工程质量这么高的。”
“其他地方都开工了,但农庄的主宅和住宅区的别墅还没有动工?”林小乖问道。
所谓的主宅就是将来他们一家人要住的房子,至于别墅,原本按她的想法别墅区是打算都建那种小高层的公寓的。但和建筑设计师沟通后,对方听了她的想法,建议她将住宅区一半的面积用来建别墅,一来是提高小区档次,二来也是更大程度的提高采光。至于公寓,对方觉得小高层太浪费了,完全可以建超高层,最大程度利用土地面积。
——按对方所说,以外星文明的建筑水平,完全能够建上百层的超高公寓,但质量和安全指数却比林小乖口中的小高层只高不低。
但介于目前所处的年代超高层太过招摇了,林小乖选择了25层的第二类高层建筑。
对方对此觉得可惜,又很坚持,两方僵持不下,最后都做出了妥协。
林小乖可以先建25层的公寓,但建筑设计师会把公寓楼设计成“套楼”。
所谓套楼是外星文明的说法,很多集团企业或者政府机关在建设的时候,为了避免浪费,都喜欢可丁可卯的来。如此一来,就有一个问题了,若是今后有了更多的需求怎么办?总不能把建筑推倒重建吧?
——要知道外星文明的建筑寿命是极其高的。
便是钱多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如此一来,就有了“套楼”的说法。
所谓套楼,就是能不断升楼层或者进行扩建的楼房建筑,也是外星文明的主流建筑。
不仅是套楼,住宅区的独栋别墅也费了建筑设计师很多心思。因为想要把住宅区打造成高档豪华小区,以便今后卖出高价,林小乖摒弃了千篇一律的别墅群,选择了个性别墅。
一共三十栋别墅,有大有小,风格也各异,搭配周围的环境和绿化,无一不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没办法,要建的地方太多了,人手有限,我们只能一样一样慢慢来,否则摊子摊得太大了容易丢三落四。”蒋大河用帽子扇着风道。
“那我有个要求,希望主宅能够先于别墅区建起来,那样我也能先一步把房子装修好,农场也能提前开始经营起来,毕竟很多作物都是要看时间播种的。”林小乖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27章 意外出现的女人
“那当然没有问题,当初就说好了工程是分批次结款的。”蒋大河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本来他们是打算把主宅放到最后完工的,但既然雇主提要求了,他们也觉得可有可无。这种事不需要和其他几个包工头商量他就能够做主答应。
从农庄回到家,林小乖去看了下四胞胎,小家伙们正睡的香呢。她弯腰给把小太阳被小春风拉掉的被子拉好,刚想将巧巧架在小春风肚子上的小脚挪开,突然想到这妮子睡着时一被碰到就要哭的尿性,顿时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咿呀……”就在这时,软嫩的嗓音突然响起。
林小乖顺着声音看去,顿时笑道:“思思宝贝醒了?”
思思对着妈妈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林小乖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或许是四胞胎心有灵犀的关系,林小乖刚亲了下大女儿,其他三个也陆续醒了过来。
“哇哇哇……”见妈妈抱姐姐不抱自己,巧巧最先发难,扯着嗓门哭了起来。
林小乖头疼,放下思思将她抱了起来。
一到妈妈怀里,巧巧就不哭了,扯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思思倒是气量大,见妹妹抢了妈妈的怀抱也不闹,顾自吹着泡泡。
林小乖好笑地点了点巧巧的额头,“坏丫头!”
巧巧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见她笑还以为要和自己玩,凑过去在她脸上印下一个湿湿的吻。
林小乖想板脸但到底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小家伙地额头爱怜地亲了下。
这回轮到小春风不满意了,扯着嗓子啊啊的大叫。
林小乖分出一只手将他抱了起来。同样和他玩了亲亲游戏。到最后,才把他们两个放下,抱起了一直被冷落的小太阳。
小太阳同样和妈妈玩了亲亲游戏,然后抱着她的脖子,把下巴靠在了他肩上。惬意极了。
林小乖失笑,其实这个时候四个孩子的个性就能看出端倪了,四个孩子中思思安静乖巧性子内敛,小太阳性子沉稳但很有心眼,小春风脾气坏却很大方,巧巧娇气但性子也直。
给小家伙们换下睡衣。林小乖将他们抱到了客厅。
“妈妈,曾毅说他要跟着他爸爸一起去j省玩,问我去不去。我能去吗?”林小乖正给小春风擦口水,一旁在看电视的沈宜年突然开口问道。
“j省?”林小乖一愣。
沈宜年点了点头。
“小年糕你想去吗?”林小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想去。”沈宜年抿了抿嘴道:“妈妈你让我去好不好?我会照顾好自己。听曾叔叔的话的。”
林小乖犹豫了下道:“等你爸爸回来了问你爸爸。”
“什么事要问我?”沈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
见他回来了,林小乖将一双拖鞋递过去,口中将事情说了一遍。
“j省?”沈迟没有犹豫道:“你想去就去吧。”
“真的?谢谢爸爸!”沈宜年高兴地扑到了沈迟身上。
林小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把到嘴的话说出来。她得承认,她还是有点慈母败儿的趋向的。平时还好,一遇到这种应该让孩子历练的时候,她总是会生出不舍。
沈迟知道她的心思,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
“小年糕一个人去外面。会不会出什么事?”晚上入睡前,林小乖忍不住对沈迟念叨道。
“怎么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曾毅和他爸爸吗?”沈迟有些哭笑不得。
“那父子俩一看就是粗心的。”林小乖不放心道。
“放心吧,这次虽说是跟曾文鑫父子俩一起去j省。但曾文鑫身上是带着公务的,同去的有和我交好的军官,我会打声招呼,让他们照顾一下小年糕。”沈迟安慰道。
——别怀疑,曾文鑫这个带着几分文雅的名字确实是曾爸爸那个糙汉子的名字。
林小乖闻言虽没有完全安心,但也放心了不少。
“听阿婆说你今天去农庄了。那儿建得怎么样了?”沈迟问道。
“围墙已经围好好了,护城河也挖了一半。公寓楼的地基也打好了……”林小乖激动地说起了自己在农庄内看到的情景。
一周后,沈宜年跟着曾家父子一起出发去了j省。而林小乖在家却听到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
“你说真的?”林小乖一脸不敢置信。
消失了十几年的人还能突然出现?
“陈翰说得真真的,能有错吗?”沈迟皱眉道。
“可那女人不是偷渡去了香港吗?怎么回来了?”林小乖有些不解。
“这就不清楚了。”沈迟叹了口气,“你没看到,陈翰当时的表情有多可怕,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他就要冲上去了。他可从来没这么情绪激动过。”
他也没想到,陈翰那个跑掉的媳妇居然会有出现的一天。
“那女人认出陈翰了吗?”
“没有。”沈迟摇头道:“那女人根本没看到陈翰。”
林小乖凝眉,又问道:“那他是怎么个想法?”
“当然是想把那女人送去坐牢了。”陈翰再怎么冷静理智,事关母亲的死亡,又如何淡定得起来。
“那可能有些难。”林小乖想了想道:“那女人可能换了个身份和名字,想要给他定罪可能性很低。更何况那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多是警察的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就更难了。”
沈迟也明白这一点,但是……
“所以陈翰抓狂了啊,本来说好一起在饭馆吃一顿的,他也不饿了,气冲冲地就去了靶场一顿发泄。”
“那人现在在哪总应该知道吧?”林小乖问道。
“知道,再怎么脑热也不会把这事给忘了。”沈迟回答道。
“这事其实不难办。”见沈迟眼睛一亮看了过来,她慢条斯理道:“想要给那女人定杀人罪太难了。”
沈迟眉头一皱,林小乖赶紧继续道:“但可以定别的罪啊。”
“别的罪?”沈迟若有所思。
林小乖点了点头,“看那女人当初的行径就知道她本心并不是什么好人。她是偷渡去香港的,弄到一张当地的身份证或许不难,但想要连学历什么都摆定就难了。”
“而且,能通过特殊途径弄到身份证,首先就能确定她和黑道上的人打过交道。”
“所以我猜,她如今做的应该不是什么正经工作,甚至是犯法的。”顿了顿问道:“对了,你们看到她的穿着如何?”
“挺好的。”沈迟回答着她的问题,心里却琢磨开来了。先不说婉婉说的那些很有道理,再者,即便那女人没做什么犯法的事,他也能创造条件让她去做啊。
“那可能就更大了。”林小乖还不知道沈迟心里的想法,判断道。
林小乖说了这些就不再多说了,反正不管是沈迟还是陈翰都不是笨人。
不过几天后,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苏倩倩,林小乖有些无语。
“小乖,你说阿翰他怎么能那样,居然背着我和其他女人来往。”苏倩倩一脸伤心。
顿了顿,又生气道:“而且那个女人那么老了,也没有我好看,他眼睛是不是瞎了?”
林小乖动了动嘴巴,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反正陈翰不用多久就会赶过来的。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陈翰居然还能和自己深恨的前妻虚与委蛇。
不过想想也是,那女人当初犯案后肯定不会留下来看事情后续发展,也就无从得知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彻底揭露了。或许还以为陈翰并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以陈翰目前所处的位置,她若是想做什么,或许还会想着利用一下对方?比如陈翰如今已经“另娶”,她借机让陈翰对她产生愧疚?
至于她当初不知所踪的缘故,相信以她的能耐应该能够找到合理的说辞。
不过那样的女人想要骗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陈翰也不是简单的,而他当初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对方潜意识对他就会存在轻视。
不过,苏倩倩就难办了。
而且她奇怪的是,首都这么大,陈翰也知道苏倩倩什么性子,怎么会那么快就让她发现他和那女的在一起?
除非……林小乖眯起眼睛,那女人果然不是个简单的。
没多久,果然陈翰跟着沈迟一起来了,他也没多说什么,留他吃饭也拒绝了,寒暄了几句就带着苏倩倩走了。
林小乖看向沈迟,“他没把前妻的事告诉倩倩?”
“怎么告诉?”沈迟撇了撇嘴,“这种黑历史就没有男人能告诉自己女人的。再说苏倩倩那个性子,告诉了她还不得露馅?”
林小乖一想也是,这事要是发生在她和沈迟身上,沈迟……还是会说的。
没办法,她的性子和苏倩倩完全不同,沈迟的脸皮又厚,只要能博取她的同情,他应该很乐意将自己的悲苦情史说出来。
林小乖默,“但我觉得不告诉她的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若是误会了做些什么……”
“放心,陈翰有分寸,我估计他会找苏叔叔和苏阿姨看住苏倩倩。”陈翰和岳父岳母的关系不可谓不好,有些事因着苏倩倩的性子不能告诉她,告诉那两老却没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28章 险死还生
接下来,苏倩倩果然没再闹,想来是被苏爸爸苏妈妈管住了。
林小乖却没有心思去管了,她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在儿子手掌游动的……蛇。
“这、这哪来的!?”林小乖自认为胆子不小,但对于蛇虫动物还是打心底发憷。
“在一家宠物店里看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刚回来的沈宜年一脸兴奋,低头用手指逗着手中的小舌,因此没有发现妈妈的表情。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让它消失在我面前,并且永远不要再出现!”林小乖咬着牙根一字一句道。
沈宜年一呆,妈妈一向疼爱他,这样的语气已经能算得上重了。他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委屈,他可是特意一回来就把小蛇给妈妈看的。
见孙子的表情不对,怕他跟儿媳妇顶嘴,一旁的沈敏成连忙拉着他走了出去。
“小年糕,快把这蛇丢出去。”等到外面,沈敏成连忙道。
“为什么?”见一向最疼自己的阿公都这样,沈宜年一时间更委屈了。
沈敏成不知道孙子的想法,回答道:“还能为什么,女人大都怕长虫,等你太阿婆回来了肯定也要被吓到。你赶紧的,要是把老人家吓出个好歹就糟了。”
沈宜年眼睛一亮,“妈妈也是因为害怕才让我把小蛇丢出去的?”
“不然你以为呢?”沈敏成有些纳闷。
沈宜年顿时高兴了起来,原来妈妈不是因为有了弟弟妹妹不喜欢自己了啊。
他低头看了看小蛇,虽然有些不舍,但果然还是妈妈最重要。反正曾毅也很喜欢这条小蛇。就养到他那儿去吧。
另一边,林小乖等儿子出去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好。儿子才刚回来……
想了下,她走进厨房,打算给儿子做一顿大餐。
沈迟回来见到大儿子回来了。顿时也高兴了起来,摸着他的脑袋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已经回来半天了。”沈宜年笑嘻嘻道。
“这次出去觉得怎么样?好玩吗?”沈迟拉着他在沙发坐下。
“还成,j省很多风景都是我们这儿没有的。曾叔叔还带我们去爬长白山了,我还挖到了人参,向导叔叔说是十年参呢。到时候泡了酒给太阿公他们喝。”
看着满面精神的儿子,沈迟笑道:“那好,你太阿公他们肯定受用。”
男孩子果然要多出去走走。
“还有,我看到豹子和梅花鹿了,曾叔叔打伤了一只梅花鹿。可惜被那边的护林巡查组看到了,还罚了三十块钱。”沈宜年吐了吐舌头道:“曾叔叔气得不行,说要偷偷抓只紫貂回来卖,结果人家巡查组盯上他了,他走到哪都有一个组员盯着他,把他郁闷得不行。”
顿了顿,他又凑在沈迟耳边悄声道:“我有抓到一只斑羚,用爸爸教我的拳法打昏过去的。不过出口有人守着,没能带回来。”
他一脸可惜。
沈迟却觉得很惊喜,斑羚虽然不是猛兽。但善于跳跃和攀登,当年他出任务手上躲进丛林里,遇上过一群斑羚,差点就吃了亏。
儿子能抓到一只,于他来说难度不可谓不大。
毕竟,斑羚可是群居动物。
不过……
“你没受伤吧?”他皱眉担忧道。
“没。”沈宜年有些得意道:“我是趁着一只斑羚落单的时候把它逮住的。它当时正在饮水。我从背后把它制服,将它的口鼻按在了水中。它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无力挣扎。我就一拳把它打晕了。”
沈迟听得目露异彩,不愧是他的儿子,小小年纪出手就能这般利落有决断。
“本来想抓回来的,我还没吃过斑羚肉呢。”他可惜道。
沈迟无语,敲了记他的脑袋道:“就知道吃。”
斑羚的保护级别是到1989年才生效的,这年代还没有保护动物的意识,而之所以有护林巡查组,也是当地山民组织,防止外来者偷猎的。
——在长白山当地人眼中,长白山的物产就跟自己田里的出产一个道理。
或许是玩上瘾了,接下来的暑假,沈宜年基本都用来和曾毅一起出去玩了。当然,这次他们去的不是j省那么远的地方,只是首都周边的城镇。远点由大人陪着,近的话就由许继和韩馨予跟了去。
等到开学的时候,不说原本皮肤就黑的曾毅,沈宜年也晒出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人也瘦了不少,只是看着精神了不少。
林小乖这边的生活悠闲,另一边沈迟和陈翰却是刚刚险死还生。
“嘶——”沈迟抽了口气,手掌用力按在伤口以阻止血液继续流失。
“沈迟,你怎么样?”陈翰捂着肩膀跑了过来。
“断了两根肋骨,肺叶被贯穿了。”沈迟的脸色很不好,他都多久没受这么重的伤了?
没想到完成高难度任务的时候都全须全尾回来了,却栽在了这儿。若非自己机警,指不定今儿个就把命丢在这儿了。
陈翰没想到这么严重,吓了一跳,顾不上其他,连忙抱起一边柜台上的电话播了军医院的电话。
“喂!冯主任吗?我是陈翰,沈少将受伤了,断了两根肋骨,肺叶被子弹贯穿,你快点派车过来,我们在北城郊区一家叫阿军副食店的小卖部。就这样,我要先找东西给少将处理一下伤口。我懂,这事我熟悉。”
挂掉电话,陈翰顾不上自己肩上的伤,撕下身上的衣服,拆了副食店的门弄了夹板开始给沈迟处理伤口。
“陈翰,你先别管我,这些我自己能做,你去把陈丽娟他们绑起来,还有那些人手里的枪,也要快点收缴掉,我担心他们醒过来。”肺叶被贯穿,沈迟说话时有些气喘,好在在这之前他已经将婉婉做的急救药吃下去一颗,情况比预计的要好很多。
陈翰一听,虽也担心他,但也知道这事疏忽不得,把东西放下后去找绳子了。
见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沈迟松了口气,呲了呲牙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这些以往在战场上都是做惯的,此时做来倒也没有手生。
还好这次虽然出了些意外,自己也险些搭进去,但收获也颇大。
——陈丽娟那女人实在是大胆,连那种事情也敢沾手。
因为惦记着沈迟身上的伤,陈翰的动作很利落,没一会就将那十几个或伤或残的犯人捆绑了起来,枪支也全部收缴掉了。
约莫二十几分钟,小卖部的店门被人砰地一声暴力推开——
“沈迟、陈翰,你们在吗?”伴随着脚步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在这呢。”陈翰一脸激动地跑了出来,拉着冯离道:“冯主任,你快跟我去看看沈少将,他现在都有些迷糊了,好像还发起了高烧。”
不用他交代,冯离就已经迈步蹲到了沈迟身边,检查了一番,对着身后几个医生道:“快,把担架拿过来,沈迟需要立刻做手术。”
“陈翰,什么情况?沈少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材高瘦的军装男子。
“钟五,你来得正好,把这些人带回去。”陈翰正愁没办法把那些人带回去,见状顿时高兴道。
钟五是沈迟当上少将后选的警卫员,人有些憨直,却胜在听话,而且武力值惊人,和另外一个精明谨慎,擅长处理公务的姜涛搭配在一起相得益彰,是沈迟用得极其顺手的左右手。
“他们?”钟五观察了一些这些人身上的伤,随即倒抽了一口气,“你们没留手?”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这些人的伤并不比沈少将轻,有两个已经奄奄一息了。
“留什么手?”陈翰没好气道:“这些可都是硬茬子,我敢说每个人手上最少都有几十条人命,没留手都把我们两个逼到这种地步,要是留手了我们还能有热乎气儿?”
“怎么回事?”钟五一边指挥手下把人搬上车,一边问道。
“对了,你带了多少人手?”陈翰突然问道。
钟五愣了下,老实回答道:“我以为你们遇上了武装组织,所以带的人手很是不少,有百来个呢,足足三辆军卡。”
不是他反应过度,说实在的,听到冯主任说自家少将受伤,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他的身手在部队就已经难逢敌手了,但他在少将手上从来没有走下三十个回合,那还是不拼生死纯粹切磋的前提下,可想而知少将的身手有多过人。
当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少将遇上了群攻。
其实他猜得也对,只是在他到来之前,沈迟和陈翰二人就已经将人解决了罢了。
“那敢情好,你去后面院子里,把那里被拐骗来的小姑娘都放出来。顺便搜查一下,我估计里面还有不少高级货。”陈翰有些吃疼地摸了摸肩膀上的伤。
看到他的动作,一个医务人员上前想要为他检查,却被他拒绝了。他自己清楚自己,陈丽娟虽然心够狠,但显然枪法一般,准头有限,关键时刻他又得到沈迟出声提醒,因此这伤并不重,连手术也不用动。搁当年在战场那会,连药都不用上,他照样能继续作战。(未完待续)
第29章 陈丽娟
“高级货?”钟五先是为他口中被拐骗的小姑娘一愣,又听到他后面的话,顿时大惊道:“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能被陈翰带着厌恶称是高级货的东西,他只能想到一样。
毒品。
“就是你想的那样。”陈翰的脸色也不好,首都是哪,说句装逼的,天子脚下,牛鬼蛇神都要敬畏三分,那些毒贩还真没有胆子把手伸进来。
却不想今天就出了例外。
事关重大,钟五不敢耽搁,直接叫了自己的亲信带了一个小队去了后院。
“刚刚那些人……”刚刚陈翰说那些人是硬茬子她还有些怀疑,毕竟那些人的穿戴委实过于平民化了,但现在……
“都是亡命之徒,身手未必有我们好,打起来凶悍不说还有股子狠劲。开始我和沈迟都当这只是个拉皮条的暗窑淫窝,结果看走了眼,差点把命给丢了。”
沈迟已经在被送往军医院的路上了,陈翰索性拉着钟五一起去了后面院子。
别看前面的小卖部丁点大的地方,后面的院子却不小,不说中间的院子,光是房间就有八个,还是那种宽敞屋。
他们一个个搜查过来,发现有三个房间用好几道锁锁着,就觉得不对劲。叫了一个擅长开锁的手下把门给打开,看清屋内的情形,几人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扭头避开目光。
屋子里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容貌无一不在中上水平,看她们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是被下了药就是被饿了好几天。
最关键的是。这些少女都光着身子,如同牲畜一般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满身的绝望令人不敢直视。
最开始,看到门开,那些少女的表情要么害怕要么茫然空洞。等看清门口的人都穿着军装,顿时反应了过来。
“救救我们,他们要把我们卖到香港去做女支女!”
“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快带我出去,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呜呜呜……
“我不要赚大钱了,快放了我……”
“妈妈你在哪?萍萍想你了……”
“我要回去……”
……
一时间哭声震天。一群大老爷们都有些傻眼。愣了半天还是陈翰先醒过神来道:“去找找看有没有衣服给她们穿上,先让她们冷静下来。”
一群人总算有了章法,到其他屋子去找衣服了。
另外两个锁住的房间里的情形和这个房间一模一样,清点了下,被拐骗到这儿的少女竟有126个。
这些人暂时是不能放回去的。还要录一下口供。另外这事归属刑警队,他们也得想办法和那边知会一声。
而且这时候大陆和香港的关系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们也要和上面吱一声,看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如此一来,钟五带来的人手就有些不够了。
没办法,他只能打电话回去,让姜涛再带些人过来。
另外一边,林小乖接到医院的电话却是懵了。挂了电话,赶紧拿了钱包和钥匙要出去,却连脚上还穿着拖鞋都忘了。
“等等。你脚上还穿着拖鞋呢。”罗玉芳拦住她道:“接个电话怎么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沈迟在医院动手术。”要是往常,她肯定记得先瞒着老人,这会却是根本分不出心思想那一茬,换了双鞋就要出去。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罗玉芳脸色一白。连忙拉住了她道。
倒是不罗玉芳多镇定,而是她想着儿媳妇会这样直言不讳地告诉她。那孙子应该没什么危险。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赶到医院,沈迟已经在手术室了。一同赶到的还有同样接到消息的韩守信和韩守珍。
“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守律怎么会在城里受伤?”不等林小乖开口,韩守珍就急不可耐地问道。
“放心,阿迟并没有生命危险。”韩守信却是略过了事情过程。
好在在场三个女人关心的也只是沈迟的安危,闻言并没有追问。
林小乖开口问道:“手术要动到什么时候?”她这个时候也镇静下来了。
“大概要到晚上。”韩守信想了想道。
他原本是赶不过来的,不过今天他刚好轮休。
林小乖想了想对罗玉芳道:“阿婆你先回去,煮点白粥,做点清淡的小菜,等沈迟醒来肯定要吃的,我留在这等。”
“好,我先回去。”罗玉芳叹了口气,最近家里还真有些不安生,曾孙子脸上的疤痕还没有完全淡掉,孙子就有紧接着出事了。
她想着是不是要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符去去晦气。
沈迟做完手术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趴睡在病床边的林小乖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动静,有些迷糊道:“醒了?”
说着,她抬手打开灯,提起一旁的保温壶。
——这还是她见沈迟迟迟不醒,害怕粥和菜冷掉,从空间中拿出来的。
“婉婉?”沈迟的声音有些嘶哑。
林小乖拿起床头早就冷掉的半杯凉开水,又拿起热水瓶给添了半杯喂他喝了下去。
“你怎么在这?”
林小乖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住院了,我不在这在哪?”
沈迟闻言却一点也不气,反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柔声道:“婉婉,我很高兴。”
他目光炙热地看了过来,林小乖顿时不自在极了,把保温壶里的粥倒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沈迟也没逼她,含笑把粥吃了下去。
等粥都吃完,林小乖给他擦了擦嘴。然后道:“赶紧睡吧。”
“我睡不着。”沈迟眨了眨眼睛道。
“那也闭上眼睛养养神,你动了手术正是大伤元气的时候。”林小乖柔声哄道。
沈迟依言闭上了眼睛,林小乖伸手帮他掖了掖被子,一时间没了睡意,目光不由落到了病床上的人身上。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温馨而安然。带着浓浓的暖意。
沈迟原本觉得自己睡不着的,但感受着婉婉落在自己身上的柔和目光,他竟觉得心里一片宁静,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沈迟已经醒了,精神看着不错。
“看来恢复得不错。”冯离笑着道:“你小子也是运气好。拖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感染,出血量也在一开始就止了下来,手术出乎意料的成功。”
沈迟笑了笑,他知道这根本不是运气好,而是婉婉的药起的作用。
“好了。不说笑了。”冯离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上面说了,这事太敏感,得压下去,不能走漏风声。”
“那暗里呢?”沈迟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这种利用毒品卖淫的行为上面自然不愿意在国内泛滥,这事移交给各省的刑警严办。”冯离咬重了“严办”二字。
“当然,这次你和陈翰功不可没,虽然没办法给你们升职,但一个特等功是跑不了了。”
沈迟对此并不在意。而是道:“你帮我转告一下刑警大队,那陈丽娟虽然看似只是一条小鱼,但耐点心思应该等从她口中撬出点惊喜。”
陈翰这个前妻可不简单。他可没忘记当初她打了陈翰一枪后并不恋战而是转身想要逃跑的行为,和那些和他们正面作战,想将他们灭口的其他人泾渭分明,可以说她是胆小怕事,但他却觉得另有隐情。
陈丽娟那样心思狠辣的人,或许愿意给人做手下。但却绝对不会甘于此,十有八九会暗中想办法捏住上面之人的把柄。既是自保又是为了便于日后脱身。
只是不知道那把柄是大还是小了。
沈迟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这样说了冯离自然会放在心上。琢磨着要怎么说才会让人重视。
“对了,陈翰呢?”沈迟却转开话题问道。
他一点也不担心他肩膀的伤势,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那一枪并没有打到内里的骨头。
“他?正和钟五一起忙着呢,一百多个女孩子凑到一起,那可比一百只鸭子还让人头疼。”想到昨晚上蔫头蔫脑跑过来,得知沈迟的手术很顺利就匆匆离去的陈翰,冯离也不由好笑。
这时的两人都不知道,陈翰此时哪里只是头疼,他的头都要炸了!
“放开我!陈翰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陷害我?”陈丽娟被两个刑警抓着,手脚却不停地挣扎,仿佛只要一脱手她就会对着陈翰扑过去,目光满是愤怒和仇恨。
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和,做出这番姿态不仅不狼狈,满身坚韧和不屈反而令她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陈翰根本不想理她,不用想这女人肯定是想要借着他脱身。
“当初你失手打死了婆婆,硬是靠着部队里的关系把杀人的罪名按在我头上,我不忍心告发你,便只能连夜逃走。如今吃了多少苦糟了多少难,才在香港立足下来,能够衣食无忧。却不想,重回故乡一遭,你又是一盆污水泼到我头上。”
“是,我对你死心塌地,但你不能糟蹋我对你的情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陈丽娟尤不死心地嘶喊道。
声音悲愤绝望,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陈翰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下来,最后变得乌漆墨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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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可恨可悲
现场除了陈翰、钟五和姜涛以及一众军人,还有刑警大队的人,以及一些被特意叫过来帮忙和那些被拐骗的少女沟通的女兵。
此时,这些人看向陈翰的目光都带着异样,尤其是那些女兵,或许是同为女性的关系,她们看向陈翰的目光颇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
陈翰这下是真头疼了,他倒不介意自己被人误会,就怕刑警大队的人因此对陈丽娟有了同情,办案时轻拿轻放,令她逃脱了。
但要让他辩解……
陈丽娟的话在知道实情的人眼里自然是破绽百出,但对这些不知情的人来说……她的演技实在了得,将一个被负心男人设计陷害的女人的悲愤绝望饰演得活灵活现。
他倒是想拿出真凭实据辩驳她的话,但时隔十数年,他的老家又离首都那么远,一时间他到哪去找证据?
但他若是将真相说出来,有陈丽娟之前那一番话在,在场众人难免要觉得是他巧舌如簧。
陈丽娟之所以那般有恃无恐,怕就是知道如此吧。
枉他聪明一世,难道要二度栽在这女人身上?
“陈女士,你说陈翰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能够说一下是在什么时候吗?”突然,姜涛托了托眼镜,翻着手中的文件问道。
“十四年前。”陈丽娟觉得在这事上用不着编造。
“呵……”姜涛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陈丽娟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就见他将手中的文件向大家展示道:“这是陈翰中校的履历资料,十四年前。他还在j省部队服役,但72年、73年、74年连续三年他都没有请探亲家,因为他那时候在越南战场上,直到75年越南战争结束才得到探亲假回去。那你说他是怎么从越南战场飞到新乡县失手杀了自己母亲的?”
作为负责帮沈迟处理文书工作的警卫员,姜涛手里有隶属沈迟麾下的所有军人的履历资料。
在场众人闻言。看向陈丽娟的目光顿时不对了。
“或许是我记错了。”陈丽娟面色不变,心下却已经慌了。
这都能记错?
姜涛又是一阵轻笑,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众人仿佛都听到了他未说出口的想法。
不过他却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而是好声好气道:“就算陈女士你记错了,容我提醒你一件事。当初陈翰从战场下来的时候。曾因为近距离的炮火受了严重的伤,一度呕吐昏迷,清醒时也听不到人声,连站立都做不到,回乡也是部队里的士兵把他抬回去的。这种情况下他要怎样才能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陈丽娟刚要开口。却被姜涛打断道:“别说是在那之后,自那次回去得知父母不在,陈翰回了部队再得了探亲假也不回去了,偶尔回去,也是去看两个远嫁的姐姐,给她们钱拜托她们在清明的时候给父母多烧点纸。”
“直到84年他调往魔都,特意在清明的时候请了假回去给父母扫墓。”
陈丽娟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姜涛却不打算放过她。“当初陈翰的父亲过世,你卷了陈家全部的财产打算远走高飞,被陈阿姨发现。结果你失手将她杀死。”
“你胡说!”陈丽娟哭道:“只是公公死了,我为什么要卷了家里的钱逃走?陈翰那时候还在部队好好的,我不想着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要走?”
“你和陈翰一定是同伙,陈翰的资料肯定被改动过,难怪刚才他并不阻止我说出真相。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因为你在医院得知自己根本没办法生育。”陈翰沉声道:“你担心我回来后会和你离婚,但心自己会一无所有。但心陈家偌大财产都会变成别的女人的。”
陈丽娟这会的表情是真的难看了,她哽咽着道:“你即便要诬陷我。也不能编出这样侮辱人的理由。”
“若是你还不死心,我可以送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不等陈丽娟说什么,陈翰紧跟着堵住了她的话,“若是你不相信军医院的医生,可以请旁边的刑警大队带你到任何医院去看,费用我都包了。”
他的表情冷淡镇定,一副无愧于心的样子,在场众人不由更相信了他几分。
而且陈丽娟不知道,但他们却明白,部队的履历哪是那么容易改的,除非是国家主席,否则不管是沈迟那个少将,还是韩旷将军,想做到这点也不可能。
毕竟陈翰不是一直都在首都军区,而是辗转j省部队、魔都警备区,最后才调到了首都军区的。
陈丽娟这会真的维持不了镇定了,她面容煞白,看了眼陈翰沉默了下来。
她直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再多说也是自取其辱,以她的骄傲,自然不愿意让人多看笑话。
只是这回,陈翰却不打算放过她了,看着她道:“当初我父母双双离去,作为杀人凶手的你逃之夭夭,我心里有多恨你知道吗?”
“老天有眼,时隔多年又将杀母仇人送到了眼前。只是往事已矣,当初的案件本就只是警察推测没有真凭实据,你又可能在香港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仇人就在眼前,却无法将你绳之于法,我心里的煎熬又岂是你能够想象的?”
“之所以接近你,原是想着你心思那么恶毒,又是孤身偷渡到香港,说不准会为了生存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如此一来我便能名正言顺地将你送进大牢。结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你这样的女人,外表有多好看,内心就又多恶毒。”
陈丽娟死死咬着嘴唇,满心的恨意几乎要涌现出来,几乎忍不住扑上去撕烂陈翰的嘴。
他凭什么这样说她?
在得知自己无法生育之前,自己有何曾做下过恶事?
在家她孝顺父母,照顾幼弟,嫁人后对公婆也恭敬有加,相处和睦,对丈夫也体贴入微,他参军常年不在家她也从来没有闹过,将家里上下打理得处处都好。平日与邻里他人相处,也是与人为善,见人三分笑。
她那般行事和善,老天怎么不怜惜怜惜她,让她有个自己的孩子?
既然如此,她何不自私恶毒一些?反正老天也是眼瞎的。
陈翰心里又恨,她又何尝不恨?
她原本可以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结果都毁了。
“若是我当初没有做那些事,你若是知道我不能生孩子,还会要我吗?”这句话陈丽娟问的时候既有质问又有嘲讽。
“会。”陈翰虽然愣了下,却仍旧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他当初是真的很喜欢陈丽娟,连上战场口袋里都藏着她的照片。她若是明确告诉他自己不能生孩子,自己或许会迷茫,或许会难过,但绝对不会因此放弃她。
“你撒谎!”陈丽娟突然激动道:“若真是如此,当初你战友上门做客,你私下和他是怎么说的?”
“我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了以后的孩子?若不是为了这个,我活到现在还不如不活。”陈丽娟咬牙重复着当时陈翰所说的话。
这句话是她这些年来的噩梦,每每总在午夜梦回中折磨着她,以至于在她脑中根深蒂固,至死也忘不了。
陈翰一呆,“你就是因为这句话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陈丽娟冷笑道:“是又怎么样?明明心里是另一种想法,嘴上却说着漂亮话。”
在场的小部分人顿时有些同情她。陈丽娟固然可恶,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那样说是有原因的。”陈翰沉声道:“那个战友在战场上失去了生育能力,一直想要收养个孩子,但又不想去福利院找,一直在亲友中打听。我不希望他盯上我将来的儿女,那句话是在给他打预防针。”
陈丽娟闻言有些呆怔,良久,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袭上心头,低头对着身边的刑警道:“我们走吧。”
她不知道陈翰说的是真是假,但她却不想相信。
若是真的,那她这些年的挣扎岂不是一场笑话。
她自食恶果,放走了原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陈丽娟一直都那么聪明,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呢?
不会的。
很多人看出了她的自欺欺人,但却没有去挑破。
这个女人,何其可恨,何其可悲。
陈翰也觉得有些倦怠,那终归是他想过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哪怕他恨了她那么多年,到这种地步,多少还是有些怅然。
林小乖拎着保温壶回到病房的时候,沈迟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上的广告。
她有些囧,“怎么在看这个?”
“刚刚医生给我开的,新闻放完了就开始播广告了。”沈迟摸了摸鼻子道。
林小乖默,她忘了,这时候的电视可没有遥控器,沈迟这状态想下床换台显然有些为难人了。
“饿了吧,我把早饭带来了。”林小乖给他把早餐摆好,又将电视换了一个正在放连续剧的台。
沈迟看了眼她带来的早饭,有些郁闷道:“怎么没有肉包子?”
林小乖瞪了他一眼,“等你痊愈了再想你的肉包子吧。”(未完待续)
第31章 有关文化的重要性
吃完早饭,林小乖在护士的指导下给沈迟换了药,这些都是以后每天都要做的事情。
“家里怎么样?”沈迟有些担心家里的长辈会急坏。
林小乖擦了擦他额头的汗道:“阿公阿婆说中午来给你送饭,下午爹爹陪小年糕去学校交学费,晚上再过来看你。”
“抱歉,让你担心了。”沈迟拉着她的手温声道。
林小乖一愣,随即抿唇淡淡道:“谁担心你了?”
沈迟笑了笑不以为意,他其实挺享受婉婉的口是心非的。
“对了,这次到底怎么回事?又没有出任务,好好的怎么突然受伤了?”林小乖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头也不抬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陈丽娟?”见林小乖神色疑惑,他道:“就是陈翰的前妻。”
“她?”林小乖有些不解,她知道沈迟和陈翰打算把那女人弄进牢里,但这和沈迟受伤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
“那女人的胆子真大,居然敢碰淫、毒那两样要命的东西。”沈迟叹了口气道:“她这次到首都来,打的就是以‘一份好的工作’将大陆的女孩骗到香港去卖淫,自己从中赚中介费的主意。为了能长久利用那些女孩赚钱,她们居然用毒品控制那些女人。”
他叹了口气道:“这次被她们抓的那些女人有好几个都被喂了毒品,也不知有几个能戒掉。”
另一边,押送犯人的刑警队刚刚结束了一场暴动。
“怎么回事?”身形高壮的刑警队一把抓住姜涛的领子,勃然大怒道:“刚刚我两个兄弟可差点被掐死!”
犯了毒瘾的女人发起疯来力气可不小。有两个刑警措手不及之下就被掐住了脖子要挟他们要毒品。
“果然……”姜涛推了推眼镜道:“之前和你说着,这些罪犯不仅卖淫,而且手中还有毒品。我们也怀疑过这些她们中有人被喂过毒品,只是之前只是猜测不好说出来,现在已经得到确认了。只是不知道是全部还是一部分。”
“他娘的不是说毒品没搜到吗?”武成光暴躁道。
“所以我也说了,希望你们能带着警犬再去一趟小卖部,我们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毒品的搜查肯定是不如你们的。”姜涛不紧不慢道。
武成光瞪了他一眼,这男人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武队!”这时候,一个刑警喊道。
“怎么了?”他回头不耐地问道。
“有一个女人熬不过毒瘾咬舌自杀了。”刑警一脸冷汗道。
“什么!?”武成光瞪大了眼睛。“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她咬的力气不够大,舌根只咬掉一半,但以后说话肯定不能像平常人了。”
武成光对着他吼道:“你们怎么连个女人也看不好?”
小刑警也有些委屈,他怎么知道那女人会突然犯毒瘾?而且谁知道那女人怎么狠得下心来的。
“那个……”突然。车上一个女人开口道:“我知道王艳为什么要咬舌自杀。”
“什么意思?”这回姜涛也皱起了眉头。
“当时我们被骗过来,王艳是反抗得最厉害的,生生从一个男人手臂上咬下来一块肉,被打得吐血也没有求饶。那些畜生被惹怒了,一下子喂了她大量的毒品,王艳那会就差点当场死亡。而且……”
顿了顿,女人犹豫了下道:“王艳已经被那些男人糟蹋过了,他们说……”
“说什么?”一个刑警忍不住催促道。
“说王艳这样的硬骨头留着要出事。不能让她去接客,等他们玩够了就把她弄死。王艳本来要自杀的,但那些人说她敢自杀的话就把她妹妹抓来代替她被他们玩……”女人说这话时面色惨白。显然也被当时的情景吓得不轻。
“等等,那些人说话并不避着你们?”姜涛眯起了眼睛。
女人犹豫了下点头道:“我觉得他们是在震慑我们,想要我们安分点。”
姜涛有些意外地瞥了她一眼,“你没被喂毒?”这女人是个聪明圆滑的。
“嗯。”女人点头道:“一般只有反抗厉害的人才会被喂毒,而且……我觉得他们也在尽可能少喂几个人毒品,毕竟犯毒瘾后很难控制。他们是打算把我们运往香港的,路上要经过一个个关卡。想来并不想要节外生枝。”
“你的名字?”姜涛这会看她的目光更不一样了。她能想到这些不一定多聪明,但在这样的处境下她还能冷静思考就非常难得了。
“李玲玲。”
“那李玲玲。他们还说了什么能告诉我吗?”姜涛循循善诱道。
李玲玲想了想道:“他们说给我们喂毒品是为了让我们接客后不要怀孕,否则那些客户都是来头大的,有了孩子容易闹出事。”
“还有,我看到他们用大哥大给人打电话,说的内容……”李玲玲咬了咬唇道:“他们好像还有其他同伙,不过不在首都。”
“听他们的意思,首都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来。这次过来是试水,因为那个叫陈丽娟的女人说灯下黑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还有,我还听一个叫阿洋的男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过一句‘魔都那边的货一向不太好弄,尤其还要小心,擦亮眼睛,要是惹到了不能惹的人物,说不准会被一锅端。”
……
李玲玲说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而旁听的姜涛、武成光以及一众刑警都面色越来越沉。
医院,林小乖有些意外地看着走进来的儿子和曾毅,“你们怎么过来了?”
沈宜年撇了撇嘴,“我来看爸爸,他非要跟着来。”
沈迟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儿子也继承了婉婉的口是心非?
明明心情很好的样子。
“叔叔阿姨好。”曾毅礼貌地打了招呼,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带来的布兜,从里面掏出一个两个纸包放到床头柜上。
“这是什么?”沈宜年问道。
“桃酥和酱鸡腿。”曾毅一脸得意道:“我奶奶做的,每次我生病她才给我做,吃了病马上就好了,叔叔吃了肯定也很快就能出院。
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沈迟本来想骂他笨蛋,但看他一副傻样,决定还是暂时放过他了。
“怎么样,你们这次的班主任还是钟老师吗?”林小乖摸了摸曾毅的脑袋对他道了谢,又问道。
“不是啦。”曾毅一脸颓丧道:“钟老师一直都只教一年级和二年级,三年级要换成马老师了。我听高年级的人说马老师可严厉了,经常罚抄,上课还喜欢喊差生回答问题。我可怎么办啊?”
“你考好一点不就成了?”作为优等生,沈宜年表示他一点也不明白曾毅的苦恼。
曾毅瞪了他一眼,“你还说呢,上次考试沈宜年你为什么不给我抄?”
“谁要给你抄?曾叔叔说了,我要是监督好你不让你抄袭,过年他就给我包一个大红包。”沈宜年嘚瑟道。
“可作业你不是给我抄了?”曾毅有些莫名。
“所以我告诉曾叔叔了啊。”沈宜年眯眼笑道。
曾毅一呆,傻眼道:“你怎么告诉他的?”
“当然是你抄我的作业了。”沈宜年对着他挑眉道:“至于剩下的他怎么脑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不会认为是我拿给你抄的。”
“沈宜年,你怎么能够这样?”曾毅有些生气道。
难怪最近又莫名其妙挨了两顿打,他就奇怪爸爸怎么会知道他抄作业呢。
虽说爸爸是当着他的面交代沈宜年不要让他抄作业的,但因为沈宜年给他作业抄的时候表情一点也没有勉强,他还以为……
只能说孩子,你太天真了!
“亏我把你当成兄弟。”曾毅一脸愤愤。
“所以我才这样做啊。”
曾毅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噎到,顿时瞪大眼睛道:“沈宜年你要不要脸!”
“我当然要脸。”沈宜年正色道:“不要脸的是你。”
曾毅觉得委屈极了,他本来也没生特别大的气,想着沈宜年跟他说声对不起他就原谅他了,没想到他不仅不道歉,还反过来骂他不要脸。
却听沈宜年继续道:“作业、试卷,这些我都不介意给你抄。哪怕到了初中、高中、大学,哪怕中考、高考,我都能够给你抄答案。但是以后呢,工作后呢,谁给你‘抄’工作?”
“你在学校不认真学习,拿一个空头文凭,什么都不会,你难道要你爸爸一辈子养你吗?”
类似的话说过的人不少,但在同龄人耳中听到,却令曾毅恼羞万分。
“谁说的?我以后要和爸爸一样当军人,军人是不需要文化的,我爸爸连字都认不全,不还是做了营长?”
合着不爱学习的根源在这儿?
“营长?”沈宜年挑眉道:“只是营长?”
“你什么意思?”曾毅恼怒道:“我爸爸可是很厉害的,连上面首长都说他作战能力强,打炮一打一个准。”
“但我爸爸已经是师长了。”沈宜年扬了扬下巴道:“我爸爸年纪比你爸爸小,但是他是初中毕业的,后来又去军校进修了两年。”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是因为没有文化才一直只是营长的?”曾毅大受打击。
不是说好字认不全也没有关系的吗?(未完待续)
第32章 渊源
有脑子的成年人都知道沈宜年的话里有多少水分,毕竟这世上谁也没规定相同条件的人能坐到一样的位置。
同样是名校毕业生,有意气风发位高权重的,自然也有落魄潦倒的。
学历文凭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
但曾毅只是一个孩子,沈宜年的话表面上还是很站得住脚的,他完全傻了。
沈宜年陪着他回了家,刚好曾文鑫在家,他犹豫了下道:“叔叔,你是不是经常对曾毅说些读书并不重要的话?”
“什么?”曾文鑫刚洗了澡,闻言有些莫名。
“曾毅似乎因为叔叔的话,觉得学习并没有什么用。”沈宜年点到为止。
曾文鑫却是呆了,连沈宜年离开也没注意到。
他一直很苦恼,儿子明明比自己要有心眼,怎么却总是不愿意好好念书。他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考不好了有重罚,考好了他想要什么都咬牙给他买,但却只换来了他学会抄袭,学会欺骗他。
他一直以为是儿子太顽劣了,如今看来,错的似乎是自己?
回想一下——“老子当初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靠着敢拼有了如今的日子?”、“那报表上的字我倒是都认识,但认识有屁用,我根本看不懂!那小子还对我横,我一举起拳头他就孬了。”、“某某某平日总炫耀自己的学历,演习的时候还不是一个屁蹲被我从坦克车上踹了下去?”……
这样的话他似乎没有少说?
但他根本没有让儿子不重视学习的想法啊。
他满心赧然,男人都喜欢吹两句,他平时又最恨别人说他是没文化的大老粗。话里难免就带出了那么点意思,但哪想到会让儿子也跟着以为学习不需要重视啊。
“曾毅,你给我过来。”他招手把儿子叫到身边,想了想道问道:“沈宜年说的是真的?”
“嗯。”曾毅比他还委屈,一脸倔强道:“爸爸你不是说只要枪打得好。炮打得准,打仗的时候敢拼就就是铁铮铮的军人汉子吗?”
“呃……”曾文鑫捉急了,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道:“你还记得到我们家吃过饭的萧首长吗?”
曾毅点头,那个萧首长就是他说的夸他爸爸的人。
曾文鑫抓了抓脑袋道:“其实吧。当初我去军校进修,萧首长原来是打算给我升团职的,但我当初的结业考核没及格,这事也就泡汤了。”
“那你还不认真学习?”曾毅瞪大眼睛道。
曾文鑫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这天丢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当你爹我没努力吗?我是没那脑子。什么都学不进去,真要成的话我就是咬碎了牙齿也要上。”
当初家里拮据,爹妈倒是想把四个孩子都供去上学,但手头实在是紧。兄弟四个他排行第三,不上不下的,爹妈倒也没忽视他,反而因他性子和老爹一样憨实颇有几分回护。他见着爹妈辛苦,大哥二哥都已经念了好几年了。小弟也是脑筋活的,只有自己脑子一根筋对念书也不是特别在意,便主动放弃了读书的机会。
他本来脑子就不聪明。后来家里揭不开锅,他索性投了军,靠着从小和人打架练出来的身手,倒也险险地活了下来,也做了营长。
只是下了战场后,他这营长的位置倒是一直没升过。他这些年立下的功倒是不少,虽然和战场上那些切实的功劳没法比。但上面也不是不愿意提拔他,可……
去军校进修的时候。他也下死力气学了,但效果却不尽人意。他本来就不聪明,如今年纪大了,脑子更加动不起来。他纠结过后,倒也慢慢看开了,只是希望儿子不要走自己的老路。
“儿子你听着,你像你妈妈,脑子比我要好,只要你肯学,肯定学得比我好。”
曾毅的生母虽然品行不怎么样,脑子却不差,怎么说也是大专的毕业生。
“只要我想学,就能学好?”曾毅哽咽着道。
“嗯,肯定能。”
“以后我能参军,做军衔比爸爸还高的军官?”
“对。”
一直以来不疑有他的想法遭到了改变,曾毅的精神面貌都为之一变。
曾文鑫心下庆幸,还好,发现得还不晚,儿子还有救。
沈家小子果然是儿子的福星,上次儿子虽然犯了错,但却一下子懂得了承担错误,反省自身,原来霸道任性的性子得到了不小的改善。
他琢磨着过年时要给沈宜年发个大红包,感谢他及时点醒他们父子。
另一边,医院里的沈迟和林小乖也在讨论沈宜年。
“你儿子还真是成精了,这么点年纪就会忽悠人了。”林小乖一脸好笑道。
“什么我儿子?”沈迟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随即又摇头道:“那曾文鑫也是个粗心的,心里想着要儿子好好念书,却总是在他耳边贬低读书人。”
“这我倒不意外,他要是细心,也不会把瑞士军刀那样危险的物品给一个孩子。”林小乖叹气道。
“说起来那曾文鑫也是一员猛将,当初越南战场上,我其实和他有过一面之缘。那回我们作为救援部队去营救他所在的作战部队,当时他们总共才剩下不到一百人,敌军却有好几百。我们去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曾文鑫,你猜是为什么?”沈迟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为什么?”林小乖配合地问道。
“那会一边是友军一边是敌军,结果就他一个友军闯进了敌军队伍。他那时全身上下都绑满了炸药包,完全足够将那几百敌军都炸死。人都怕死,敌军生怕子弹打到炸药包上,做什么都畏手畏脚,他反倒子弹不要钱一样杀了个尽兴。他一个人牵绊住了几百个人,要不是如此,他后面的战友也活不下那么多。”
“敌人会这么容易被牵制?”林小乖闻言有些狐疑。
“当然没什么容易。”沈迟笑了笑道:“当时曾文鑫身上的炸药包其实都是假的,威力大概就和鞭炮差不多大,若是敌人朝着炸药包开枪,受伤的只会是他本人。这件事当初所有友军都知道,但却只有曾文鑫一个人站出来愿意去当这个诱饵的角色。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倘或一直都没有子弹打到炸药包上,诱饵或许能安然无恙,但一旦被识破,诱饵就是个活靶子。”
“那曾文鑫后来……”
“炸药包的猫腻被敌军发现了,他立刻就被打了个马蜂窝。好在他浑身上下都绑满了炸药包,一定程度避免了子弹打到体内,虽然被炸药炸得体无完肤,但好歹捡回来一条命。你没发现吗?曾文鑫脸上其实有很多疤,只是比较浅,就是那一次受的伤,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肉。”
“部队里传言,他媳妇就是受不了他这点才跑了的。”说到最后,沈迟微微叹了口气。
“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林小乖也有些感叹。
“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把我儿子推出去挡刀的人?”沈迟淡淡道:“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到首都军区后在档案文件中看到他的名字,还特意调出了他的履历资料查看。那老小子的战斗能力是真不错,连我看了都要赞。当初我有过把他调到我手下的念头,但对方很念旧,不肯离开老上司,我也就没有强求。”
林小乖有些黑线,他怎么忘了,沈迟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或许不会对个孩子出手,但绝对不介意收拾孩子的家长。
至于文杰,他家里本来就艰难得快过活不下去了,沈迟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因为儿子受了伤把人家给逼死。
不过……
“你居然会主动放弃?”林小乖有些意外。
“我也不想放弃,但……”沈迟有些无奈道:“曾文鑫那样的人死心眼,心机手段在他身上没用,我不想把事情闹大。部队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才,我犯不着揪着不放。”
林小乖摇了摇头,这人总知道对什么人该用什么手段。唯一的一次失手,大概就是上辈子对自己吧,不过那也是造化弄人。
说实话,上辈子自己若是顺利生下小年糕,还真会和他过下去。没有那么深刻的痛苦,观念保守的她如何也不会提出离婚,和他闹到那般地步的。
林小乖突然一愣,似乎,心里平静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能这般平静地回忆起那些曾让她痛彻心扉的过往了吗?
重生后,她一直想要忘记那些仇恨,原以为很难,却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做到了啊。
原来,她每次想起四位兄长心里总会有隐痛和淡淡的恨意,但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不是消失,甚至也不是淡化。
常说此消彼长,大概人的幸福多的时候,一切负面感情都会渐渐被抵消吧。
她看向沈迟,心里不知是叹息还是释然。
到底,这个男人还是在她心里占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罢了,就当是还他那一次吧。
不由的,那段一直被自己下意识遗忘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未完待续)
第33章 沈秀的委屈
要说林小乖容貌之美,哪怕在城里也是少见。
上辈子和沈迟离婚后,她不愿意要沈迟给的钱,手头多年的积蓄也不够买一处像样的房子,便租了杂志社附近了房子住,上下班走几步就能到,很是方便。
八九十年代,人心还是较为淳朴的,但凡事没有绝对,难免出现一两个例外。
林小乖的容貌不仅引来了他人的仰慕追求,也引来了居心叵测的人。
她有些记不清那个男人的具体样子了,只记得不是特别高,中等身材,长相也只能算的上端正,可惜一双轻浮的眼睛成了败笔。
只对方的身份却至今难忘,魔都纪委书记家的公子,祖父和叔伯在中央当官,别说是当时全靠着自身努力升上大校的沈迟,便是警备区的司令员也要给三分薄面。
事情的过程她并不想去细致回忆,唯有一个场景印象深刻。
昏暗的夜色中,在那个男人再没有耐心和她周旋,打算直接把她拉上车用强的时候,是沈迟出现在了她面前,将那个男人狠揍了一顿。
而前一刻,她漫不经心的目光还落在马路中正行驶而过的车辆,打算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这里。
那天晚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她没有道谢,沈迟也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送她回租住的房子。
在那之后,她刻意回避对方的消息,却终有一天在新闻播报中得知他曾经命悬一线,起因是和纪委书记家的公子起了争执,后被对方恶意开车撞击。他好运地活了下来。那位纪委书记却被儿子牵连,平调到了清水衙门。
她曾想过去医院探望,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甚至,她都没有勇气去了解事情的过程,害怕会把自己陷进去。
她和他之前。恩仇难辨,她无心去报复他,也无力去回报他。
“怎么了?”见她突然发呆,沈迟疑惑道。
“没什么,想到了以前的事。”林小乖淡淡笑道。
沈迟立刻不问了,尽管如今他和她已经算得上夫妻和睦。但他总是没用勇气提起过去,生怕让她想起他的不好。
这大概是他唯一的胆怯。
沈迟这次伤得虽然不轻,但他的恢复力好,又有林小乖各种好药用下去,不到一个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让医院里的医生啧啧称奇。
出院后,那些摄于军医院规矩不能去探病的亲友也开始登门探病。
林小乖正忙着倒茶待客,突然接到了门卫上的电话。
“秀儿你怎么来了?”
匆匆跑到门卫室,看到抱着小外甥风尘仆仆的沈秀,林小乖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舅妈好。”程田田乖巧地喊道。
“哎,来,舅妈抱。”林小乖赶忙把外甥抱到怀里。
沈秀一脸疲惫道:“嫂子,能先回去吗?”
林小乖神色一顿。“好吧,你跟我来。”
她也有两年没见到秀儿了,去年她怀孕没能回去。前年沈迟出任务不在家,秀儿在医院的工作也忙,大家放假他们却只能调休。
只是这回这孩子事先连个电话也没打,就这么带着孩子过来,工作怎么办,还有家里怎么样了。妹夫知不知道她过来了?
林小乖一肚子话要问,但看沈秀一脸意兴阑珊。也只好按捺下不提。
到了家,家里还有几个来探病的几个下属没有走。罗玉芳赶忙迎了上来,对着沈秀数落道:“咋回事,好好的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过来了?”
“阿婆,你能先别说吗?我很累,想要先休息。”沈秀低声道。
罗玉芳一噎,发现孙女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对林小乖道:“我带秀娃去休息,婉婉你去招待客人。”
沈秀也没在意她口中的客人,跟着罗玉芳去了楼上。
等到家里,没了外人,一家子倒是想把沈秀拉下来问个清楚,但她正睡着,他们便把目标对向了程田田。
“田田,妈妈怎么带你过来了?”沈敏成率先问道。
“弟弟、妹妹。”
“爸爸知道吗?”
“奶奶、不要。”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
问了半天,大家突然恍然,程田田才三岁,周岁才一岁半呢,说得清什么?
罗玉芳有些急道:“这死丫头,就知道让人急,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你别急,孩子指不定受了委屈了,你等会别给她脸色看。”公公劝了一句,又忍不住抱怨道:“家辉怎么回事,秀儿不打电话就算了,z省到首都好几天的路程,他便是不知道秀儿过来了,这几天还反应不过来?不知道给个电话?”
罗玉芳正因为他前面一句话不高兴,听到后面也点头道:“家辉以往一直都让人放心,怎么冷不丁地就靠不住了?”
说起沈秀的丈夫程家辉,那可是个好男人。不说外貌学历工作这些,最最令人看中的却是他的担当。
小夫妻俩结婚后,家里家外一有事他就想法摆平,绝不带拖沓的,可靠得很。
“他以为我打电话过来了。”这时候,睡醒的沈秀从楼上走下来。
“那你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罗玉芳顿时怒道。
“我怕阿婆你们不让我来。”沈秀坐到沙发上,把正伸手要够茶几上的糖果的儿子抱到膝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迟皱眉道。
“我婆婆来了。”沈秀低着头道。
程家辉上面有两个哥哥,他是家里的小儿子,可惜他父母最疼的不是他也不是他大哥,反而是中间的二儿子。
他大哥当年考大学考到了s省,然后就在当地工作娶妻了,逢年过节才回去。骆家辉跟他大哥差不多,考了z省的大学后来也留了下来发展。
反倒是二儿子,除了嘴巴甜会哄人,其他一无是处,连高中也没考上不说,还不肯踏实工作,偷奸耍滑。程父程母问大儿子和小儿子要的钱都用来找门路给他找工作了,结果却几次被领导开除,花的钱都成了打水漂。
即便如此,在两老眼里,最好的还是二儿子,大儿子小儿子都是没良心的,抛下了老父老母自己出去享福。
这些沈家人都知道,但沈秀和程家辉本就不在一起住,除了年节其他时候并没有来往,也影响不着什么啊。
程父程母以前不是没来过,但也就是打打秋风,程家辉是个挡得住事的,虽然不会一点不给,但却从来懂得把握好一个度,不会让父母贪得无厌。
“你婆婆说什么了?”罗玉芳猜测道。
亲家母一直都不喜欢孙女,每次来都挑刺,秀娃开始还脸皮薄,被她刺了两句就抹不开脸,时间久了也不放在心上。
难道这回那老女人说得更过分了?
“我婆婆这次带了程家健和一个叫付春梅的远方表侄女过来,说是要我和家辉给他们找对象。”沈秀一脸委屈道:“我那个二伯你们也知道的,长得不怎么样,又没有文化,三十的人了还游手好闲,看到漂亮姑娘就移不开眼睛。别说是城里姑娘,乡下又有几个是看得上他的?”
“那个付春梅虽然长相清秀,但一身乡下人的劣习,一个月不洗澡,上了厕所都不洗手,看什么都跟没见过似的使劲瞧,带她出去我都觉得丢人。”
“还有,阿婆你没看到,她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到田田手里抢吃的,被我们发现还说田田把吃的乱丢,她看不过眼才捡起来吃的。”
“我们田田从来都很乖,什么时候乱丢吃的了?偏偏婆婆还真信了,指着鼻子骂自己的孙子,田田吓得都哭了。”
“付春梅那德行,城里的男人哪看得上?“
“我本来想着随便给介绍两个对象应付一下,哪想到我婆婆还要好,不是大学生她都看不上眼!”
沈秀冷着脸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还看不上普通工人,当人家看得上你?”
一家人听得面面相觑,罗玉芳开口问道:“那家辉就不说什么?”
“说啊怎么不说?但那是他娘,从来都不把他这个小儿子看在眼里,他的话能听吗?”沈迟一脸愤怒道:“你们不知道我婆婆多能作,家辉一说让她回去,她就往门口地上一坐,哭天喊地地骂我们不孝顺。一开始邻居还好心来劝上两句,后来我婆婆把一个邻居的脸给抓破了,就没人敢来管了。只是一个月,我和家辉就被叫到居委会罚了好几次钱。”
“若光是这样就算了,那付春梅居然看上了家辉,我婆婆居然还真觉得是个好主意。直接开口要家辉和我离婚,我们不理会她,她就说要去告家辉不孝。不仅这样,她还跑到医院骂我,弄得医院没有办法,只能先给我放长假,让我过段时间再去上班。”
沈秀忍不住哭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家里多了那三个搅家精不成样子,班没得上也就没工资。他们三个却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老是要钱买这买那,眼看着竟要赖着不走了。明明是我自己的家,结果他们每天指桑骂槐,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一会想吃这个一会想吃那个,家辉上班不在家的时候,他们更是闹得厉害。家里没个清净,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未完待续)
第34章 意外消息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过来了?”沈迟黑着脸问。
“不是。”沈秀摇了摇头,“是家辉让我过来的。”
似乎怕娘家人误会,她擦了擦眼泪道:“前段时间程家健开电扇开得田田感冒,晚上发起了低烧,我在孩子房间里照顾,付春梅却趁机想要爬床,我婆婆还把我们屋的房门从外面锁住了。家辉气得把付春梅从窗户里丢了出来。婆婆却一点也不反省,还趁着我出门买菜的功夫撬了家里的抽屉,拿了房产证和存折。他们三个人欺负我一个,我也要不回来,后来家辉回来,争夺中把房产证和存折给撕了。”
说到这儿,她的脸色好了一些道:“我婆婆他们不知道房产证和存折能够补办,还以为房子和钱就这么没了,家辉将计就计,说‘钱没了,房子也没了,你们等着被赶出去吧。’”
“他让我先过来,他布置一番也会过来,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z省待不下去才到首都来投靠娘家。说他们三个天天被人上门驱赶恐吓,早晚会熬不住灰溜溜回去。只是我们不在家,家里的东西难免要被糟蹋一番了。”
“受了那么多欺负,你怎么到现在才说?”罗玉芳有些不悦道。
“电话里说不清,我又担心你们让我忍耐。”沈秀有些不好意思道。
“傻瓜,这种事哪会让你忍耐,若是知道你遇上了这事,我们说不准还会亲自跑一趟。”林小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
在她心里,沈秀还是当年那个怯怯地把省下的吃食喂给她的小姑娘,经年不变。
“我说你……”沈迟有些无语道:“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应该。但家辉都把事情解决了,你一回来就做出那副样子,存心让人担心是不是?”
“哪是哥哥说的那样。”沈秀红着眼睛道:“我这段日子也是憋屈坏了,那三个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什么丢人的事都做得出。每一日都过得像煎熬。”
“等家辉来了,你们好好在首都玩一段时间再回去。他也不容易,谁也不想摊上那样的父母,你别把这次的事怪到他身上。”沈迟对这个妹夫一向另眼相看,难得没一味护短,说了句公道话。
“我知道。在家里婆婆向我发难,他只要在家都会帮我挡回去,从来没让我委曲求全。”这样说着,沈秀的表情有些甜蜜。
林小乖暗叹了口气,秀儿这个丈夫倒是嫁对了。性格好相处不说,对秀儿也没的说。
这事告一段落,林小乖看向沈迟道:“你明天真要去军营?”
“放心,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沈迟连忙安慰道。
“哥哥受伤了?”沈秀这才知道沈迟身上竟有伤,自然细细地问了起来。
沈秀在娘家住了一个星期,程家辉才从z省赶过来。
“爷爷,奶奶。爸,大哥,大嫂。”一进门。程家辉就笑着打起招呼。
“我这次来得匆忙,随意买了些z省的特产,也不知你们喜不喜欢。”说着,就要打开行李包了。
“好了,先别忙这个,知道你现在正累。赶紧让秀娃带你去休息。”罗玉芳赶紧阻止道。
程家辉也不坚持,而是道:“那让秀儿拿给你们。”
程家辉从早上睡到下午。醒来就觉得肚子饿得厉害,林小乖早想到会有这么一茬。炉子上正用文火炖着鸡汤,见他一醒就抓了把挂面丢了进去,加了个蛋,起锅后又加了几片薄薄的牛肉片和几片西红柿。
“大嫂的手艺一如既往地让人垂涎。”程家辉吃饱喝足,对着她恭维道。
“妹夫也一如既往地会说话。”林小乖笑着回了一句。
四胞胎这会正醒,正在爬行毯上玩,许是见着程家辉这个陌生人觉得好奇,今天玩具对他们的吸引力也不大了,目光时不时溜到程家辉身上。
“这就是思思、小太阳、小春风和巧巧?”程家辉是知道四胞胎的,电话里提过很多回,只是一直没见到。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四个小家伙放下手中的玩具光明正大地看了过来。
林小乖正要介绍,程家辉摆了摆手笑道:“大嫂你不用介绍我也能猜出哪个是哪个。”
他一个个指道:“这两个一模一样的肯定是小太阳和巧巧,剩下的这个是思思,这个是小春风。”
林小乖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可不是,说起来四胞胎还真不难分辨。
程家辉一向讨孩子喜欢,没多久就和四胞胎打成一团了。
这时候,沈迟却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林小乖帮他拿了拖鞋问道。
“否则还要早呢。”沈迟牵着她的手在沙发坐下,“工程队那儿打电话给我,说农区那边的工程结束了,我去看了看,和图纸上没差。明天你再去看一下,若是没问题的话这部分的工程就能结款了。另外一些农作物也要播种,要不然等到冬天能种的就少了。”
如今已经是夏末秋初,能种的已经不多了。
林小乖点了点头,又问道:“我有一段时间没去农庄看了,公寓楼和主宅建设得怎么样了?”
“公寓楼的工程暂时放下了,他们现在都在忙主宅的工程。”沈迟回答道。
“主宅的工程完成多少了?”林小乖期待地问道。
“已经完成一半了,大概再用个一两周就能完成了。”沈迟回答道。
“那样的话要找匠人装修了。”林小乖道。
部队的工程队可不包装修的,并不是不会,只是比起建房子,装修显然并不是他们擅长的。
如此一来,林小乖自然想要找更加专业一点的队伍。
“你有人选了吗?”沈迟伸手捋了捋她的发丝。
“有同学家里是做这个的,已经事先打好招呼了。”林小乖点了点头道。
隔了两天,林小乖去了一趟农庄,把农区的工程接结好了款。
这一次程家辉和沈秀也跟了来,见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农庄,沈秀一脸震惊道:“嫂子,这真是咱家的?”
“这是自然,我还能诓你不成?”林小乖浅笑道。
程家辉看了眼那些打好地基的公寓楼问道:“那儿大嫂是打算建了房子卖?”
“暂时只租。”林小乖说出自己的决定。
“确实该这样,我看国内的房价指定要涨,现在卖太亏了。”程家辉一向知道大舅哥有商业头脑,却不想大舅嫂也不遑多让。
幸亏林小乖不知道程家辉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羞愧死,她哪来什么商业头脑,前后两辈子她对这方面都是一窍不通。
三人又在首都城里逛了逛,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了,游玩的事不急于一时。反正程家辉这次说了,他们夫妻俩这几年总是从年初一上班上到除夕,难得有次假,就索性玩个痛快。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电话铃响起,林小乖正给巧巧剪指甲,沈迟则在看电视,电话自然是由他接了。
没多久,电话就讲完了,林小乖却发现沈迟一脸古怪。
“怎么了?”
沈迟清了清嗓子道:“魔都以前的同事来电话。之前和你说的陈丽娟的事情还记得吗?”
林小乖虽觉得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女人果然是跟城府深的,谁也没想到她一个女流之辈,暗地里却查到了那个犯罪组织在大陆各个城市的人员名单和据点。而她这次把那些人引到首都,打的也是揭发他们,借着首都的势力把那个犯罪组织打落下去,顺便撇清自己的主意。而那份名单和资料,就是她的投名状。”说这话时,沈迟的语气满是激赏。
陈丽娟的计策不可谓不好,事情若是按她想的发生了,上面的人不是看不出她心未必无辜,但功过相抵,十有八九会放她一条生路。
难怪,听姜涛说陈丽娟当初和陈翰起了那样的口舌之争,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后路。
若非他的好兄弟和这女人有那么一段过去,他心情一好,说不准就随了她的意。
可惜,那女人心思再怎么缜密,到最后还是一盘空。好在是个识时务的,见自己已经讨不了好,便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免了一场死罪。
“按照陈丽娟给的线索,最近一个月各城市的刑警大队都开始行动了起来,地方上的部队也给予了协助。我这个老同事也参与了这次和刑警大队合作,刚好要将那些被拐骗的女孩遣送回家,却有一个女孩得知他是警备区的军官,上前向他打听我。”
顿了顿,沈迟道:“那姑娘说她的名字叫林小鸟。”
“什么?”林小乖一惊。
“林小鸟。”沈迟重复了一遍,又道:“她说她是复旦大学的学生。”
“她怎么可能会被拐骗去?”在林小乖的印象中,这个侄女无疑很聪明,有那笔黄金,她也不可能因为别人画的大饼头脑发热。
“不是被抓去的。”沈迟叹了口气,“被抓去的女孩其中一部分是被拐骗的,但也有拐骗不成,直接打晕带走的。你侄女孤身一人,无疑是合适的对象。”(未完待续)
第35章 商量
“那她……”林小乖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问,要知道她可是听沈迟说那些拐来的女孩有不少都因为反抗得厉害被糟蹋或喂了毒品。
而小鸟……记忆中这个侄女的性子可是非常倔强的。
“放心,你侄女机灵着呢。而且她被抓去的时间并不长,一直都在装昏迷,那些犯罪者抓去的女孩那么多,人家也顾不上她。”沈迟安慰道。
林小乖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疑惑了起来,这辈子因着沈迟和陈翰的介入小鸟获救了,那上辈子……
不会不会,她连忙在心中劝服自己道:后来小鸟不是还带着丈夫来看你了吗?那说明她应该没有被拐到香港去。
虽然如此,但想到侄女曾遭遇这样可怕的事,心里难免有些不好受,想了想对沈迟道:“你问你同事要一下小鸟的联系地址,我给她寄点东西去吧。”
“好。”沈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并不在意妻子对几个侄子侄女的态度,但若是她能真的放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之间的开始并不美好,但哪怕用一辈子,他也希望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林小乖也笑了,沈迟的想法她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一直没想过去点破。
她承认,她喜欢他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上。
淡淡的暖意从她的眉眼融开,她倾身在他唇畔亲了一下,浅笑道:“谢谢了。”
沈迟哪肯放过她,揽着她加深了这个吻。手掌悄悄地探入林小乖的衣服,正要解开一颗扣子,旁边突然传来巧巧的哭声。
两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在什么地方。
沈迟一脸无奈,林小乖轻咳了一声上前抱起巧巧道:“妈妈的宝贝怎么了?”
巧巧自然不会回答她。只是举起一根冒着血珠的手指一脸委屈。
林小乖一呆,“这是在哪弄到的?”
沈迟注意到一旁的指甲刀,有些无奈道:“她应该是玩指甲刀了。”
眼看小春风爬过去要拿指甲刀,他赶紧将指甲刀拿起收进抽屉。
林小乖又心疼又头疼,“看来这几个小的以后可没有小年糕省事。”
小年糕小的时候可懂事了,凡是不认识和危险的东西都不会轻易去碰。弄得她在这方面完全忘了防范。
“我听秀娃说农庄那边可以开始播种了?”晚饭的时候,沈章明有些兴致勃勃地问道。
林小乖笑了笑回答道:“是这样没错。蔬菜种子我都准备好了,阿公你可得帮我的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成,没问题。老头子别的不会。种地总难不过我。”沈章明乐呵呵道。
想到那一大片地以后就是自家的,他心里不知多踏实,比大孙子当上将军还高兴。
“那个,我也能帮忙的。”沈敏成弱弱道。
住在一起后,明明儿媳妇也没怎么他,但他见了她总有些害怕。
林小乖可不知道自己还有被人怕的时候,对着他一番好意,微笑颔首道:“那谢谢爹爹了。”
“那么多地。需要我让那些军属现在就过来帮忙吗?”
“胡说什么?”沈迟才说了一句就被沈章明瞪了一眼。
他看着林小乖道:“婉婉你别听迟娃瞎嚷嚷,那么多地怎么了,只是播种移苗的小事。阿公我能做完,不用花钱请人。你小子别有钱了就不把钱当钱。”
林小乖想了想却摇头道:“阿公,有近两千亩地要播种呢,不请人是不行的。而且阿公你也不用亲自干,只要管着来干活的人就行。”
孙媳妇也这么说,沈章明就不反驳了。但还是有些不高兴道:“都说我能干了……”
“阿公,管那些干活的人可不是件小事。要是没人看着。人家要是偷懒,我们不是当冤大头了?而且知道谁干农活干得好。我们才能决定谁当负责人谁当普通员工啊。”林小乖哄道。
“婉婉你的意思是我来决定谁当官?”沈章明乐道。
在老人家的心里,这不就跟当初选生产队长一样吗?
“对,阿公你决定。”林小乖笑道。
对于这方面,她倒是不担心老人家会出漏子。说来说去农庄的运作和乡下的生产队是有些相似,这方面,老人家的经验肯定比自己多。
“成,阿公肯定睁大眼睛看好了。”得知自己的作用这么大,沈章明干劲特别大。
难得看到老爷子这么孩子气的样子,罗玉芳笑了笑倒也没泼冷水。
“农庄经营得立个规矩出来,你心里有想法了没有?”沈迟看向林小乖问道。
“我想好了,农庄分为牲畜生产、粮食生产、蔬菜生产和水果生产四个部门,由此选出四个部长。然后员工根据个人擅长分到这四个部门中,每人负责一定范围的任务,一年下来,做的好的有奖金,当然犯了重大错误也要有惩罚。”
林小乖说出自己的打算:“打个比方,同样是养殖奶牛的员工,一年下来养的奶牛平均年产量最高的几位员工,自然能拿到一份专属的奖金。除此之外,还有所负责区域平时的卫生情况出色的话,该员工也能获得一份专属的奖金。还有出勤率,个人精神面貌,等等都可以作为获得奖金的标准。”
她只要想出一个大概,具体的则可以交给智能管理系统,她的一亿金币可不是白花的。
“婉婉你还要养奶牛?那个没听人养过啊。”罗玉芳有些惊异道。
“现在城里喝牛奶的人家可不少,而且像蛋糕店里也是要进奶油的。”她记得后世的鲜奶油是需要鲜牛奶分离的,不过不知道现在的蛋糕店里用没用上鲜奶油。
“不是,我的意思是找得到会养的人吗?”罗玉芳自然知道现在和牛奶的人家多,大院里就有好些人家給自家的孩子定了牛奶,她倒是不担心倒是卖不出去,就是担心那奶牛养不好死了。
她可是听人说奶牛比黄牛还要贵。
“放心阿婆,有专门写怎么养奶牛的书的。”林小乖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罗玉芳松了口气道。
“光是生产部门设立部长还不够,还有仓库的管理,另外还有人事方面也需要考虑。”沈迟开口道。
“这两个我自己负责。”见沈迟皱眉,林小乖解释道:“我只是总揽一下,像出货登记这些都交给专门管这个的员工。至于人事,我这开的到底只是一个农庄,人员简单,费不了什么事。”
不是她专权,仓库是因为太重要没有信任的人可以托付,人事却是担心这个位置太过超然,让别的员工都去讨好,坏了庄里的风气。
她虽然这样说,沈迟却决定到时她若是管不过来再劝她改变主意。
“大嫂你心里有个什么章程?具体要养什么牲畜,要种什么蔬菜,这些最好有些个方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程家辉也帮着张罗道。
“鸡、鸭、鹅、猪、牛、羊这些常见的牲畜都是要养的,除此之外,要养少量奶牛。放鱼苗的季节并没有严格限制,秋天虽不及开春好,但影响也不大,所以鱼苗可以放下去了。不过养鱼方面我不太懂,所以要找个懂行的人再决定具体放多少鱼苗,以及鱼苗的种类。”
先是说了牲畜,林小乖又说起粮食和蔬果:“如今正是小麦播种的时候,我们得先赶着时间把小麦给播好种。果树要到开春才能栽下,这个就先放一放。蔬菜的话,我们有的是地,把秋天能种的都给种上,反正靠着军区,不愁没去处。”有沈迟在,她根本不担心军区会不要她农庄的东西。
“养鱼的话我懂。”罗玉芳出人意料道:“我娘家好几代就是靠养鱼过活的,我不说都清楚,但也明白个七七八八。”
林小乖惊喜道:“那就拜托阿婆了。”她在这方面是真的烦恼,在空间她怎么放鱼苗都行,反正总养得好,本来打算自己找书好好琢磨一番,却不想身边竟然有一个高手。
罗玉芳笑了笑有些得意,“你们先去把麦子给播好种,鸡苗鸭苗什么的也买好,我先在家里带四胞胎,等你们忙活完了我再过去给你们选鱼苗。”
农庄的事商量得差不多,接下来就是行动了。
蔬菜种子林小乖已经准备好了,交给了沈章明和沈敏成让他们先把苗圃给弄好。这个活轻省,等要间苗的时候就不是光他们两个能干得了的了。
农庄的养殖场建得很规范,因为担心太多牲畜混在一起容易有瘟病,养殖场内的棚子都建得不大,一格一格的,一个棚子能能养的牲畜不多。
“嫂子你真要这样养?”这天林小乖出去饶了一圈,想办法把在兑换商店买的鸡苗运了回来,大家就她方案提出了异议。
沈秀皱着一张脸道:“要按你说的那样,一个鸡棚隔着一个鸡棚养鸡,那多浪费啊。而且培育什么虫子,不是会很恶心吗?”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对鸡屎牛粪什么的倒不像城里女孩那样畏而远之,但也没办法接受这种养虫子喂鸡的法子。(未完待续)
ps:叹气,存稿没了,状态不太好,这两章写得自己觉得不太满意……
第36章 请保姆
林小乖的法子并不复杂,一个鸡棚养鸡,一个鸡棚养虫的,养的虫则都用来喂鸡。
这也是她在前世听来的老法,具体是一个鸡棚养鸡,将鸡屎猪屎等污秽物堆到另一个鸡棚中,买一些蜈蚣什么的虫子,加上污秽物中养出来的蛆虫,是鸡最好的饲料。吃了这些,鸡的肉质不仅和野生鸡一样,而且下蛋还快。
差不多一个星期足够一个鸡棚的虫子养大,到那时候,就将旁边鸡棚里的鸡赶过去,原来的鸡棚再养虫,等到鸡把鸡棚里的虫子都吃完,新的虫差不多也养成了。如此循坏往复,养鸡的成本低回报却高。
不过这个方法也不是没有坏处,养虫的环境非常污秽,寻常人根本受不了那个气味,而且这样的环境卫生情况很糟,需要经常消毒。
林小乖自然不会原搬这种养殖方法,她多少还是有点洁癖的。
鸡棚的设计她特意让设计师设计成了可以密封的那种,使用的也是从兑换商店买来,能完全隔离气味、声音又透气的建材,到时候,养虫完全可以在密封中进行。她不打算经常换鸡棚养鸡,而是打算一等到虫养成就打开鸡棚之间的缝隙,用能、在兑换商店买到的一种能引虫消毒的熏香将养好的虫子引到旁边的鸡棚中。
其实出于对兑换商店的信任,她知道由农用饲料机制作出来的饲料喂养的鸡肯定不会比这种老法差,但为了低调,她打算先用这种老法应付两年。到时候再改用饲料机制作出来的饲料喂养,对外就说是研究出来的独家饲料。
有那么个过度。也能避免一下外界的猜测怀疑。
等林小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沈秀狐疑道:“这法子真能这么灵?平日只用每星期开个小窗把买的虫子丢进去?”
“我还能骗你不成?”林小乖没好气道。
沈秀吐了吐舌头,“那现在还没有粪便可以用来养虫,这些鸡苗吃什么?”
“先用小米菜叶什么的喂一下吧。”林小乖道。
陆续的,鸭苗、猪苗等也运了回来。沈迟承诺的军属也渐渐从各地赶过来。只是因为员工宿舍还没有建好,林小乖只能在外面租凭了房子让他们暂时住着。
有了这些人帮忙,用不了几天小麦就播种好了,牲畜也陆续在养殖场安家。
而这个时候,苗圃里的菜苗也都能移苗了,近百个军属一起行动起来。不过三五天的功夫菜苗就都移好了。
“嫂子,那一大片空地是要干什么的?”沈秀突然看到西南角上的一片空地,开口问道。
“那是大鹏区。”林小乖笑了笑道:“以后这农庄经营,大概还是要指望这赚大钱呢。”
“大嫂你说的是大鹏蔬菜?”程家辉一脸意外道。
“你知道?”林小乖点了点头道:“不止是蔬菜,我还打算种点热带的水果。也不卖,就自家吃或送人。”
“那样的话大棚区也应该设立一个负责人了?”程家辉问道。
“是这样,不过大棚区不比其他地方,按我的想法,最好能找个专业的负责人。”林小乖有些发愁,她的校友虽然很多,但读农业专业的……她还真没有熟识的。
“这个我或许能帮上忙。”程家辉沉吟了下道:“我有个叫于书的朋友,我们初中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他后来考上了川省农业大学,专业知识很强,大棚蔬菜就是他和我说起的。毕业后他在政府农业研究部门干了几年。不论是天分还是经验都不缺,去年想进研究所,结果被人陷害窃取别人的实验成果,毁了名声,在农业研究界混不下去了。这一年多他一直都想洗清自己的冤屈,但都屡屡碰壁。前段时间我和他打电话。他口气里颇有些心灰意冷的味道。所以我想着,大嫂。若是可以的话,这个负责人可不可以让我朋友来当?”
他这般提议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倒是想过帮朋友一把,但他一个医生,想要帮他洗刷冤情还真没处下手。如今眼看好友再这么颓废下去就要把一身志气给磨光了,他便想着让他先找个安身之处,那家伙就喜欢和土地打交道,不给他找些事情干,说不准就这么一阕不振下去了。
林小乖闻言有些迟疑,不是她不相信妹夫,只是……
“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那种愤世嫉俗的人吧?”有过那样的经历,也难怪她有那样的怀疑。
她可没心思去给人做心理辅导。
“放心,于书那人其实呆的很,对研究之外的事都很迟钝,愤世嫉俗这种情绪,对他来说难度太大了。”程家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于书是他父母生了四个女儿才好不容易生到的儿子,所以一家子都把他当心肝肉一样养着,结果他的性格并没有变得自私任性,反而非常内向,和女生说句话都要脸红,对交际非常不擅长,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被人陷害的地步。”
“那他不会是那种只会做研究不懂实际的人吧?”林小乖有些担忧道。
“不是。”程家辉回答道:“他那人性格腼腆,在农业研究部门的时候,明明能支使下面的人干活,却因为不好意思开口,一个人把活都干了。几年下来,别的收获没有,身体却锻炼出来了。”
也是因为和谁都不交好,看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目下无尘,最终被陷害的时候也没个雪中送炭的,一身凄凉地回了老家。
“那让他来试试吧。”想了想,林小乖回答道。
程家辉的面子她总要给的,而且对方也不是不靠谱的人,想来也用不着在这种事上坑她。
“好,回去我就给他打电话。”程家辉一脸高兴道。
回到家的时候,四胞胎正在后院玩耍,小太阳在草坪上滚来滚去滚得开心,思思趴在秋千椅上玩着魔方,小春风和巧巧正疯玩着滑滑梯,小年糕在一旁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抱上去,脑门都已经冒了细汗。
林小乖看得心疼,一边帮他擦汗一边瞪着两个小家伙道:“没见哥哥累了吗?”
“咿呀……”小春风和巧巧自然是听不懂的,红扑扑的小脸上挂着可爱的笑容,手指着滑滑梯兴奋地叫着。
用意非常明显。
“自己爬上去。”林小乖弹了弹他们的额头到。
后院有两个滑滑梯,一个是适合大点的孩子玩的,另一个就是给巧巧他们玩的充气滑滑梯,便是小春风他们还不会走也没有关系,这个滑滑梯底下有一圈充气栏,摔下来也不会疼。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知道偷懒,自己不爬,差使小年糕给他们当苦力。
“妈妈我没事。”沈宜年挽着她的手臂道。
相比更偏爱乖巧的思思和小太阳的父母,他倒是更喜欢活泼的小弟小妹,因为觉得比较好玩。
林小乖可不知道大儿子的想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出了这么多汗,快回去洗个澡。”
沈宜年笑了笑就进屋去洗澡了。
“家里这么忙,我的意思还是请两个保姆吧。”吃完晚饭,沈迟突然旧话重提道。
如今一家子白天都要去农庄上干活,家里只有罗玉芳一个照顾,老人家又要做饭又要收拾屋子,几个小家伙又不省心,难免有些忙不过来。
林小乖也知道这个情况,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决定。
“不用不用,我忙得过来。”罗玉芳连忙开口道:“也就这段时间忙,等过段时间就能空下来了。”
沈迟摇了摇头,“接下来只会更忙,婉婉的店要开起来,农庄的经营事情也很多,等收成了还要出货。”
林小乖想了想道:“请两个保姆吧,不过还是还是由阿婆带,保姆负责做饭收拾屋子,外人带孩子我不放心。”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悔,早知道农庄就晚两年再弄了,她现在放在四胞胎身上的心力远比不上当初对小年糕。
罗玉芳听到开头一句还觉得不高兴,后面的话就受用了,皱了皱眉道:“婉婉说的也行,但这保姆到哪儿去找?不知根底的外人可不能随便请回来。”
她心想着孙媳妇果然是信任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指定孩子要她带。
沈迟有些默,他发现婉婉说的话在阿婆那似乎比自己有份量?
刚刚还死活不要请保姆呢,婉婉一说就变卦了。
“这个不用担心,部队里总有一些在战场上牺牲,留下妻儿没有依靠的例子。我调查一下,挑两个情况适合人品过关的就成。”沈迟回答道。
林小乖想了想道:“尽量找无儿无女,三四十年纪的吧。既然要请保姆,肯定是要长久雇佣的,又是住在家里,找个没有牵挂又不会再嫁的,以后也能少些麻烦。”
顿了顿道:“只要她们干活干得精心,到时候年纪大了我们也可以给她们养老。”
她心想反正以后当老板的都要给员工交养老保险,只要人家对他们一家尽心,她还真不介意这点小钱。
罗玉芳想说这样是不是亏了,后来想想人家无儿无女男人又没了,怪可怜的,养老就养老吧,反正孙子和孙媳妇都是能赚钱的。(未完待续)
第37章 树隧道
请保姆的事就这么定下了,林小乖等人也用不着费心,只等沈迟把适合的人寻出来了。
这天,林小乖正监督农庄的员工按照罗玉芳说的把三百条青鱼苗放进池塘,就见沈秀从外面走进来。
“不是和妹夫去故宫完了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林小乖惊讶道。
“别说了,去的路上遇到一场车祸,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当场被摩托车撞死了,连脑髓都流了出来,我吓得连胆水都吐了出来。”沈迟脸色有些白。
“你们不会就这么回来了吧?”
“没,去了趟百货商店,给家辉买了一双皮鞋,还买了我的一条丝巾。”沈秀笑了笑,
“没给田田买?”沈迟弯腰在一旁的水桶里洗了手。
“买了买了。”沈秀比划道:“这么大一包大白兔奶糖,家辉付钱时都觉得心疼。”
“孩子还是少吃点糖比较好。”林小乖劝告道。
“没事,反正还要换牙呢。”沈秀不以为意。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蛀牙蛀的是牙神经,换了牙该是蛀牙还是蛀牙。”林小乖纠正她的错误观念。
“有这回事?”沈秀大惊失色。
林小乖点头,沈秀为难道:“那咋办?以前我们可一直没禁田田的糖,他想吃多少都由着他吃。”
又忍不住埋怨道:“都怪家辉,还是医生呢,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你先生是骨科医生不是牙科医生。
林小乖有些无语。
“嫂子,你怎么放了这么多青鱼?”这时,沈秀听到不远处工作人员的讨论。撅着嘴道:“养了青鱼就没有螺蛳了,蚌也没有了。”
这妮子最爱吃这两样,但因为养了青鱼的河里螺蛳和蚌都会被青鱼吃光,因此她特别不待见青鱼。
“就放了这三百条鱼苗,不是阿公喜欢吃这个吗?”林小乖顺毛道:“放心。只这一个鱼塘放了青鱼,其他五个鱼塘都没有,螺蛳和蚌肯定够你吃。”
她觉得沈秀结婚以来不仅没变得成熟,反而还孩子气起来了,想到妹夫对她的宠溺,林小乖笑了笑。这或许就叫恃宠而骄?
沈秀不知道自家嫂子的想法,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了,又问道:“六个鱼塘的鱼苗都放好了?”
“放好了。”林小乖笑道:“不过放得不多,等开春的时候还要放一批鱼苗,护城河那边也要放点鱼苗。以后我们兴致上来了,就自己去钓来吃。”
“哥哥肯定行,他打小就能从外面弄鱼啊鸟的回来给家里改善伙食。就是不知道家辉行不行,也没听他说钓过鱼。”沈秀乐呵呵道。
“老板,水田那边要通水吗?”这时,一个四十几岁的老汉上前对着林小乖问道。
林小乖被“老板”这个称呼叫得有些不自在,按捺下来回答道:“要,都通上。现在通上了开春才好插秧。”
“哎,晓得了。”老汉应了一声就去忙活了。
林小乖回家的时候,沈迟已经早一步到家了。正左手抱着思思右手抱着巧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她疑惑道。
沈迟愣了一下,似乎才发现她到家了,叹了口气道:“今天遇到郑家的郑恩义,他居然说想和我们当亲家,给两家的孩子定下娃娃亲。”
郑恩义是韩旷老友郑儒的小儿子。韩家和郑家是关系很好的世交,这几年。沈迟虽然不认韩旷这个亲生父亲,韩家的人脉关系却是来者不拒。和那些世交都有走动。
“我记得郑恩义只有一个五岁的独子?”林小乖呆了下问道。
沈迟点了点头,“你也见过的,那孩子鼻涕横流的,笑起来跟女孩子一样腼腆,哪里配得上思思和巧巧?”
他的语气很是愤愤,显然有人打主意到女儿身上让他很是不爽。
囧,我记得上回人家那孩子是因为感冒了才会流清鼻涕吧?至于笑起来像女孩子……她只能说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话看什么都会扭曲。
不过林小乖也确实不赞同定娃娃亲,先不说孩子小时候的脾性做不得准,而且有时候一个人千好万好,也不一定可以成为你心里的唯一。
沈迟气闷了一场,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有些人就是那么不识趣,偏要上门找不自在。
“你再说一遍?”沈迟挑了挑眉,笑得万分渗人。
韩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道:“陈耀锡有个九岁的儿子,我看着不错,和咱家思思巧巧都很配,你看着给哪一个定下婚事吧。”
“谁是你家思思巧巧?”沈迟皮笑肉不笑道:“韩旷将军,你走错门了吧?你出门左转走上三里路,你孙女在那呢。”
韩旷如今对他的冷嘲热讽也有些免疫了,虽然听了还是气闷,但已经学会将小儿子的话进行二次翻译了。
“糯糯的年纪太大了,比陈耀锡家的小子大五岁呢,不合适。而且两个孩子差着辈分呢。至于思思和巧巧,她们反正不姓韩,韩家的辈分也不碍着她们。”说到最后语气,韩旷的语气有些怨念。
沈迟听了咬牙道:“你也说了她们不姓韩,她们的终身大事也轮不到你一个姓韩的来指摘。”
韩旷好说歹说,沈迟就是不吃他那套。
站在沈家大门口,韩旷觉得冤枉极了。
他知道儿子觉得他把联姻的主意打到了思思和巧巧身上,但天知道他根本没有那个想法,他是真觉得陈耀锡家的小子不错。长得好性子又稳重,听说在学校的学习也是名列前茅,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自是不希望这么好的孙女婿便宜了别人。
要知道首都上流圈子就这么大,不肖子孙那么多,就是剩下那少数不错的小子,有些还要顾虑政治立场不能选,剩下可挑的就更少了。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什么都好的,他自然要惦念着给孙女留着了,大孙女不适合,年纪却堪堪能够配上的两个小孙女自然就被他想到了。
结果自己一番好心,在儿子眼里就成了不怀好意。这样想着,韩旷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本来约好和老顾一起去钓鱼,现在也没兴致了。
这边,沈迟也是一肚子气,对着林小乖道:“早知道就不生女儿了,现在人家说要给孩子定娃娃亲我就难受得不行,以后她们嫁出去我不得难受死?”
“出嫁又怎么样?现在又不是古代,嫁出去的女儿难得才能回娘家,只要孩子孝顺,以后还能不经常回来看你?”林小乖不以为意。
并不是她不疼孩子,而是她知道,后世成婚后和父母住在一起的还真不多。
她在老城区见多了,有的人家生了儿子,结果在外面买了房子,父母十天半个月也见不着一回。这还算好的,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一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说不准一年都要见不着一回。但有的人家生了女儿,结果女儿孝顺,三天两头回娘家,女婿也跟着回来得勤。甚至有些人家结婚讲究娘家婆家都做一个新房,两边住住,结果因为女儿顾娘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大半都是住娘家的事。
现在不是古代,儿子都跟父母住,女儿嫁出去了就难回娘家。
后世就经常见人争论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虽然大流还是儿子比较吃香,但也不是没有只想生女儿的人家。
林小乖上辈子有一次因为经常腰酸怀疑自己得了肾结石,去医院的时候遇上一个带着怀孕的女儿到医院做b超的老太太。两人闲聊时,那老太太说她女儿已经生了一个外孙女了,这一胎是意外怀上的,犹豫到底要不要生下来,因为女婿不要生儿子,发话说是女儿的话就生,是儿子就打掉。
发现媳妇在这方面和自己一点也没有共鸣,沈迟有些郁闷,低头看到思思对着自己笑,心情才放松下来。
怕什么,女儿还小,离嫁人还远着呢。
主宅完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之所以比预计的拖后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这座房子的设计有别于本土,那位外星设计师的设计在安全性独特性提高的同时,施工难度也提高了很多。
不过出来的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看着眼前采用灰、白、青三色为主调,却富丽壮观如宫殿,风格雍容华贵中带着简约优雅风的庞大建筑体,林小乖满心震撼。
灰白色的石砖在主宅前铺就了一片广场,中间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凹陷地,小桥流水的假山造景栩栩如生地展现在其中,其中的河流和微型瀑布甚至是真实的。再往前就是通往农庄的南门的大道,两边她打算种上树龄悠久的蓝楹花树,这样就能形成漂亮的树隧道。
——她一直很喜欢树隧道,本来是更中意银杏和橡树的,但考虑到主宅的色调有些简单暗沉,栽种银杏的话两者色调搭配会有些违和,橡树的话同样有些暗沉,反倒是蓝楹花,既不过于绚烂,又雅丽清秀不至于过于单调,最是适合不过。
她原来是担心这样过于招摇的,但蓝楹花价格相对低廉,而且树隧道总共才大门到主宅的数千米长,虽说树龄有些惹人注意,但栽种的树有限,顶多让人稀奇一下,猜测她用了什么法子弄到这么多老龄树的。(未完待续)
第38章 结扎
“人走了?”
见沈迟回来,罗玉芳有些小心地问道。
沈迟点了点头没有说胡话,罗玉芳赶紧进屋打开一扇房间门,探头进去道:“婉婉,快出来吧,计生办的人已经走了。”
林小乖舒了口气,从房间走出来,对着沉着脸的沈迟轻声问道:“怎么回事?计生办的人怎么会突然过来?”
她知道生了一胎后计生办会上门强制要求戴节育环,第一次自己侥幸逃过了,第二次打了擦边球生下四胞胎,按理自己如何都躲不过这一遭了。
但沈迟如今的地位摆在那,韩家也不是轻易能惹的,计生办照理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为难她,从之前半年的沉默就能看出来。
可是怎么突然之间就上门了?
要不是郑翠翠打电话事先做了通知,她及时躲起来又把沈迟叫了回来,她今天说不得就要丢一场脸了。
戴节育环自己虽不喜欢但也不是大事,可自己一个少将夫人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押走,不仅自己,怕是沈迟也要没脸。
“估计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想要膈应我吧。”沈迟的脸色不太好。
他在军部自是也会竖敌,但军部的爷们一般都不会这么上不了台面。
最近自己得罪的人中,能想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主意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真要去戴那什么节育环?”罗玉芳皱眉道。
她年轻那会没碰上过这事,对节育环也不了解,但好好一个人,身体里突然多了一样外来的东西。总觉得不是好事。
林小乖知道节育环对身体虽然没有伤害,但也有不少年纪大的女性因此得了妇科炎症。
不过这时候也没得选择了,与其被人押去医院,还不如自己去。
“没事阿婆,戴那个对身体没有影响的。”此时她只能这样安慰人。
沈迟皱着眉没有开口。到了晚上临睡前,他揽着她道:“你不用去戴节育环。”
“嗯?”林小乖正困,迷迷糊糊地有些不解。
“我去医院做结扎,这样你就不用戴那劳什子节育环了。”
沈迟的语气非常平静,林小乖却一下自惊醒了,“结扎?”
沈迟点了点头。“我之前问过了,男人结扎比女人戴环节育环更方便,不像戴节育环,运气不好可能得炎症,也没有节育环脱落的顾虑。能够永久性避孕。”
他没说的是,冯离说女性也可以结扎,不过相比男性结扎,女性结扎更麻烦不说,还容易得盆腔方面的病,他舍不得婉婉受苦。
“永久性避孕?”林小乖愣了下。
沈迟只当她是还想要生孩子,劝道:“我们如今孩子已经够多了,再多就分不出精力照顾了。都交给保姆你也不乐意不是?”
林小乖却想起了上辈子沈迟结扎的事。
其实早在两人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沈迟就告诉她他已经结扎了,但她根本不信。一来是当时满心偏激。从沈迟这个她一心想要逃离的人口中说出的话她怎么会相信;二来是沈迟和他说这话的时候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刚做过手术的人的虚弱。
林小乖只觉得他根本是在欺骗她,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有自己的孩子的,沈迟怎么可能愿意去结扎?
她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育能力,沈迟有没有结扎,她难道还能亲身验证?林小乖认为他是打算先骗过自己。反正自己不能生了,戳不穿他的谎言。等到他腻了她,离婚后照样可以结婚生子。
彼时沈迟想要那种方式挽留住她。她却只将他的话当成欺骗,不仅没有感动,反而对他越加不耻。
直到临死前听到许梅梅的话,她才愿意相信,这个男人是真的愿意为自己做到那般地步。
“你刚动了一场手术,如今又要动结扎手术,身体吃得消吗?”林小乖一脸犹疑。
“没事,结扎手术只是小手术。”沈迟淡淡道。
“要不,还是我去戴环吧,手术再小也要术后休养的吧?”林小乖皱眉道。
“没事,术后只要休息两周就行了,而且也不是不能工作,只要不做重体力劳动和激烈运动就行,影响不大。”沈迟亲了亲她的额头道。
林小乖有些想哭,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
沈迟很享受她的依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淡淡的笑容里满是温柔。
“该死!”听到沈迟去做了结扎手术,俞秉良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
黄雪梅冷冷道:“我早就说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吃美人计那一套的。再说真当你女儿是国色天香不成?也不看看人家沈太太是怎样的绝色,沈迟能看上陆蕾?现在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你看着吧,沈迟可不是什么打不还手的好性子。”
陆蕾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满是被羞辱的难堪。
俞叔叔说打算把自己送给沈迟做情妇的时候,她不是不气愤不甘的,本想出口反对,但却被姐姐拦住了。
【看着吧,他只是在自取其辱。】
她当时还觉得不解,后来远远看到俞叔叔被那个叫沈迟的男人挤兑得头也抬不起来,才知道姐姐说的没错,那个男人和俞叔叔不一样。
因为事先知道结果,所以沈迟的拒绝她并不觉得如何。
但本以为俞叔叔会见好就收,哪想到他非觉得自己被被侮辱了,说要给沈迟点颜色看看,这下好了,不仅没让人好看,自己倒是好看了。
但这话由黄雪梅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你别得意。”陆蕾瞪着黄雪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两天还不是和你的好儿子说若是能利用我攀上韩家,他之前看好的职位说不准就能到手了吗?”
她嗤笑道:“装得多高尚似的,其实还不是个唯利是图的。”
和陆蓉当初的胡搅蛮缠不同,陆蕾要更聪明,说出的反驳也更犀利。
黄雪梅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好,这死丫头怎么会听到那话的?
——对于沈迟能看上陆蕾,她本来也没有放多少希望。但韩家那个庞然大物对儿子的帮助实在太大了,更何况陆蕾不同于长得像俞秉良的陆蓉,她继承了陆晓七分的美貌,人也比陆蓉聪明,说不准就成了呢。
“你说什么?”见俞秉良疑惑地看了过来,黄雪梅冷着脸强装镇定道:“不要以为别人和你一样,我可从来没想过让良才利用裙带关系往上爬。”
“还真当自己是好狗不成?”陆蕾冷笑道:“那我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当初是谁跑到中南县指着我妈妈的鼻子骂她是臭鞋的?”
“你明明知道我妈妈是无辜的,是你没管好自己的丈夫,让他出来欺骗良家妇女,骗婚让我妈妈嫁给他的。”
“哈,你装得再怎么无辜可怜又怎么样?实际上还不是个毒妇?”
和单纯的姐姐不同,陆蕾其实知道的并不比她少。
从很早之前就知道。
比如当初黄雪梅上门恶意揭破妈妈和她们的身份,妈妈又是如何费了百般心思从盯上她的红卫兵手里避开批斗的。
那些人说妈妈因为被骗婚非常痛苦,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绝食、割腕、跳河,想要结束自己罪恶的生命。说起妈妈对她们姐妹的漠视,那些人的表情又是多么的幸灾乐祸,说妈妈肯定恨死身为那个男人女儿的她们了。
若是姐姐听到,她或许会全盘相信,但陆蕾不同,她有主见,不会一味相信别人的话。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妈妈的性格有多坚韧,自杀?呵,这种词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人生中。痛苦是真的,但她绝不会选择自杀那种懦弱的方式结束痛苦,她更相信她心里更多的是恨,是不甘,是疯狂。
她的妈妈,有着男人也比不上的自信和自爱,永远不会为难自己。
那么她那些行为是为的什么?
想到传闻中那些红卫兵的丧心病狂,若想要被他们放过,就必须要在他们动手前将自己弄得更惨更可怜。
显而易见,妈妈做那些都是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至于对她们姐妹的漠视——陆蕾难以想象,若是妈妈表现出丝毫对她们的母爱,那些以他人痛苦为乐的红卫兵会怎么折磨她和姐姐两个他们眼里的“杂种”。
要知道,文革后期,她们那儿批斗闹得非常严重,别说像她那样的小孩,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被按在水里淹死过。
所以相比姐姐对黄雪梅只是敌意却没有任何恶感,陆蕾对黄雪梅无疑是非常恨的,恨得想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让她把那些年害得妈妈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账都还回来。
黄雪梅闻言身体一抖,睁大眼睛看了过来——
陆蕾怎么会知道?
对于当年自己做的事,她不是不后悔,但即便回到过去,她想她还是会那么做。
被枕边人背叛太痛苦了,哪怕知道陆晓是无辜的,她在她眼里也是面目可憎。
若是没个发泄渠道,她根本支撑不下去。
当初陆蓉过来的时候,她还胆战心惊生怕她在俞秉良面前挑破当初的事,很是隐忍了一段时间,后来见她是真的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才放下心来,敢对她出手。
所以陆蕾来之后,她是一点也没了当初的担心,却不想——陆蓉不知道的事,陆蕾知道!?(未完待续)
第39章 温柔乡
俞秉良一脸震惊,他的目光一会落在黄雪梅身上,一会落在陆蕾身上。
“你们在说什么?”俞秉良看向陆蕾道:“蕾蕾,你黄阿姨以前去过中南县?”
黄雪梅有些慌,她以为儿子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怕这个男人了,但临了却发现她还是怕的。
自己做的那件事……
她一向自认问心无愧,唯一做的亏心事也就那么一件。
因为当初,知道中南县的批斗现象极其严重,她是抱着让陆晓去死的念头去揭发她的身份的。
“你真要听?”陆蕾冷冷笑道。
黄雪梅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蕾蕾你告诉我。”在俞秉良的设想中,黄雪梅和陆晓是不应该知道对方的存在的。
在黄雪梅眼里,他会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少将丈夫,可靠的一家之主;在陆晓眼里,他则是一个为了妻儿常年在外跑生意,难得才能回家,却温和顾家的好丈夫。
这是他预想中唯一能够不伤害任何一个女人的方法。黄雪梅已经为他生下了儿子,他不能也不可能和她离婚。至于陆晓……当初自己对她一见倾心,不是没有挣扎犹豫过,但他还是想办法让岳父岳母将她嫁给了他。她是他所爱的女人,哪怕这些年她对他再冷淡漠视,他也无法放开她。
但是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暴露,他一直不明白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明明离得这么远,两个女人以及周围的人都没有交集。
“我不知道妈妈是怎么知道黄阿姨的存在的,这件事你只能去问当事人了。”陆蕾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黄雪梅。然后看向俞秉良道:“我知道的都是向附近的老人打听到的,都是一些流于表面的信息。”
“我只问你。”她死死盯着俞秉良道:“你知道妈妈双手手腕上那一道重叠一道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妈妈支气管的毛病是怎么来的吗?你知道妈妈额角那个要用刘海遮住的疤痕是哪来的吗?你知道妈妈总是头疼的毛病是哪来的吗?还有胃痉挛、痛经、风湿,这些毛病你有想过妈妈是怎么得的吗?”
不止是俞秉良,连黄雪梅也神色惊愕,目光隐隐地带上了恐惧和害怕。
陆蕾突然想大笑。看看这两个人,就是他们毁了妈妈的一生,让她病痛缠身,日日煎熬地活着。
“那些疤痕,都是妈妈一次次割腕割出来的,因为次数太多。伤口重叠在一起已经数不清了,但至少也有二十次以上。”
“妈妈支气管的毛病,是在一次一次跳河后留下的后遗症。”
“额角那个疤痕,是妈妈装疯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撞在灶台上撞出来的。”
“之所以头疼,是因为妈妈生了我之后还没做完月子就被人拖出去要批斗。吹了风留下的后遗症。”
“胃痉挛是一次次绝食留下的后遗症,痛经和风湿的毛病是常年积累受苦留下的后遗症。”
陆蕾的话一句重过一句,俞秉良和黄雪梅的脸色也一次白过一次。
“不可能,阿晓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要装疯?”俞秉良一脸茫然。
“不自杀不装疯的话你以为我们母女三人还能够出现在你面前?”陆蕾嗤笑道:“不事先下狠手将自己弄得凄惨狼狈,难道等红卫兵的人来折辱我们,让我们‘罪有应得’地被批斗死吗?”
“即便如此,妈妈也好几次差点没命。”
黄雪梅浑身打颤。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揭发行为到底造成了什么。
俞秉良泣不成声,声音嘶哑地问道:“不可能。这些阿晓都没有告诉过我。她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告诉你了能有什么用?”陆蕾一脸嘲讽道:“当初你没能出现解救妈妈,现在又来说什么漂亮话?”
当初这个男人为了不让文革牵连到自己,可是几年都见不到一回人影的。
俞秉良闻言一僵,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蕾打量着他,有些明白妈妈为什么一直没对着这个男人诉委屈了。
一来是因为自尊作祟。她一向要强,又怎么愿意将自己的不堪暴露在他面前;二来……却是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可靠。
和他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陆蕾的理智突然回来了,自己擅自把这些事情告诉俞叔叔。妈妈……会生气吧?
想到妈妈生气时的可怕,陆蕾打了个寒战,对着俞秉良外强中干地威胁道:“今天的事不准告诉妈妈,要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说完,也不和他歪缠,匆匆跑了出去。
被留下的俞秉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倏地转头看向黄雪梅,恶狠狠道:“你当初怎么会知道阿晓的存在?”
到了这个时候,黄雪梅反而平静了,她淡淡道:“我在你办公室接到了陆晓的电话,她以为接的是你,喊了声‘孩子她爸’。”
“所以你就跑去中南县揭发了阿晓?”俞秉良一脸阴鸷。
“我不能去吗?”多年前的怨憎涌上心头,黄雪梅冷声道:“我的丈夫背着我在外面另娶了一个女人,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叫你爸爸。那我算什么?我的良才算什么?我当初抛下父母兄弟姐妹,跟着你千里迢迢来到首都又算什么?”
“为了你,我当初吃了多少苦?可你呢,让我的一生都成了一场笑话!”
“你明知道我不会和你离婚的。”俞秉良痛苦不解道:“阿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害她。”
“我不害她害谁?”黄雪梅心里升起一抹内疚,面上却冷声道:“你说你不会和我离婚?我当初随便找个男人结婚也不会被休回家,但我要的是这个吗?”
“我恨你恨得要死,但没有你,我们母子俩在首都根本活不下去,所以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但我心里蚀骨的恨该往哪去?”
“除了陆晓,谁能承接我的恨意?”黄雪梅神色淡淡,“你恨我也没有关系,只是我要提醒你一句——陆晓之所以会受到那些伤害,追根究底是因为你!”
“她只是代替你承受了我的憎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没等她走出客厅,后面就传来砰地一声声响,她转头一看,才发现俞秉良竟承受不住她的话昏过去了。
“什么,中风了?”听到姜涛在电话里说的话,沈迟一脸不爽,他正要收拾对方呢,怎么突然中风了?
姜涛点了点头道:“具体原因不知道,但从医院那边得到的消息,俞秉良和黄雪梅好像是闹翻了,他的儿女也没一个去看他。”
沈迟觉得有些无趣,他都摩拳擦掌准备把俞秉良彻底架空,结果他这一中风,想也知道不用他动手对方身上的职权都要卸下。
这算什么?
“首长,我觉得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到底什么时候来上班,公务都已经堆积了满办公桌了!虽然上面给了你两周的假,但这些堆积的公务你怎么都逃不过的,不过是个结扎手术,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娇气了?当初不是说做完手术就能回来上班的吗?”姜涛满肚子怨气。
“呃……”沈迟顾左右而言他,“那些公务我不是让你全权处理的吗?”
“我倒是想,但很多文件虽然不重要,但却是需要首长你签字的!”
“要不你把公务搬到我家来,我在家里处理?”沈迟犹豫了下道。
“那和来军部上班有什么差别?你明知道那些文件是不能带出军部的!”姜涛很是郁闷,上司葫芦里倒是卖的什么药?以前没见他这样消极怠工啊。
“那再等两天吧,再等两天我就回来上班。”说完,不等姜涛开口沈迟就将电话挂了。
“醒了?”这时候,林小乖端着一碗罗宋汤推门走了进来。
“刚醒,思思她们醒了吗?”沈迟接过她递来的罗宋汤,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还没,正睡的香呢。”林小乖伸手捋了捋他睡乱的头发,声音柔和道:“味道怎么样?”
沈迟竖了竖大拇指,见她露出了清浅的笑容,才又问道:“农庄那边你不去没关系吗?”
“没事,那么多员工不是干站着的。”见他喝完,林小乖拿过一件夹克衫给他披上。
沈迟低头在林小乖额头印下一个吻,林小乖轻笑一声,踮脚在她下巴上回了一吻。
两人相视一笑,目光里满是暖融。
沈迟内心喟叹了一声,自打他做了结扎手术,婉婉对他的态度就有了变化,愈加柔情似水,让他每每总是不想从那双温柔缱绻的眸子里出来。
这日子实在太美了,果然还是等两周的假都休完再去上班吧。
姜涛可不知道沈迟的想法,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回头看到后勤兵又抱了一堆公务进来,表情差点崩裂。
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夫妻俩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小春风趴在茶几下笑得开心,一旁的保姆想要把他抱出来,他却躲得快,保姆急得不行,好言好语地哄着他,却一点也不见成效。
“小春风!”林小乖沉声喝道。
“咿呀!”看到妈妈,小春风也不躲了,刺溜从茶几下爬了出来,又再接再厉爬到了林小乖脚边,抓着她的裙子就要往上爬。(未完待续)
第40章 至心园
林小乖无奈,为免裙子被儿子扯下去,只能将他抱了起来,点了点他的鼻子道:“哥哥姐姐和妹妹都睡着,你怎么醒过来了?”
小春风听不懂妈妈的话,只不停地把脸凑过去蹭她的脸,想和妈妈亲近。
林小乖心里软乎乎的,对着一旁的保姆问道:“玉妈,小春风什么时候醒的?”
“已经醒了有一会了,醒来就开始找太太,把桌子茶几都钻了一遍。”玉妈笑眯眯道。
玉妈是沈迟找来的两个保姆之一,全名玉梨花,今年44岁,丈夫死在越南战场上,大女儿远嫁,唯一的小儿子却生了一场病没了。沈迟和她丈夫当初一起作战过,选人的时候便优先选了她。好在这位玉妈为人开朗勤劳,做事有分寸,不会自作主张,而且对孩子有着不同寻常的喜爱。
“他又以为我在和他玩捉迷藏了?”林小乖也笑了,自打有一次阿婆哄他说妈妈和他玩捉迷藏,要他自己把妈妈找到后,每次小春风找不到妈妈就都以为林小乖在和她捉迷藏。
“太太,大小姐、二少爷和二小姐醒了!”就在这时,一个爽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小乖抬眼看去,就见另外一个保姆正抱着巧巧从婴儿房里出来。
看到妈妈抱着哥哥,还打着哈欠的巧巧顿时不乐意了,伸着手扑过来,林小乖无法,只能将小春风交给沈迟,自己则将巧巧抱住。
“张妈,思思和小太阳呢?”林小乖抬头对着保姆问道。
“正犯懒呢,也不要我抱。估计是在等太太。”张妈抿了抿嘴道。
和年纪大又没有儿女在身边的玉妈不同,张妈张小朵年纪比较轻,才36岁,虽然丈夫牺牲了,但按理还能够再婚。可是张妈的情况不同。她长得不好看。还有一个十四岁但智商永远停留在十岁的傻儿子。原本,她的条件是不符合招聘要求的,但是魏强听说沈迟要招保姆,千求万求将对方介绍来的。
沈迟将决定权交给林小乖,林小乖原本很犹豫,她倒不歧视那个发烧烧坏脑子的傻孩子。也不介意多给一份工钱,就怕那孩子会惹麻烦,所以决定见一见。
后来一见,发现那个叫于建安的孩子不是一般的安静老实,虽然脑子不灵光。看着有些木讷,但明显是个听话的。仔细打量又发现那母子俩虽然穿得落魄,但打理得很干净,目光沉稳,不像是会偷奸耍滑的。
想起沈迟有说于建安傻了后,本来有人想花钱把他买过去做上门女婿,给家里传宗接代,张妈却愣是没肯。宁愿自己带着儿子也不愿意抛下儿子去嫁人,可见其为人品性也是不差的。
几番犹豫,看着母子俩眼底的紧张和期盼。林小乖到底还是把他们留下了。
张妈自然是帮着做家务照顾孩子,她手脚利落爱干净,将楼上楼下都收拾得井井有条,做饭的手艺也好,玉妈反倒被她比下一头。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缺点,或许是因为脸上总是没有笑的关系。小春风和巧巧都有些不太喜欢她,更亲近会跟他们笑闹的玉妈。倒是思思和小太阳没表现出对保姆的偏爱。而且相较起来,玉妈因为上过学。还喜欢读个报纸看个新闻,在文化知识上有些优势,能够给孩子读故事,还会唱黄梅戏给孩子听。张妈却是从来没有上过学,对上任何文字都是睁眼瞎。
她儿子建安虽然才十四岁,力气却能和成年人相比,家里一些搬搬运运的力气活都能干。而且那孩子死心眼,对张妈的话都会百分百执行,张妈叫他听主人家的话,他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段时间下来,林小乖对这个孩子倒是生了几分喜爱,不仅也给他一份工钱,平日里做了点心零食也会特意留点给他。
四个小家伙都被抱进客厅,除了小春风,其他三个孩子因为刚睡醒,这会都有些懒洋洋的。
“宝贝们,我们吃点心啦。”林小乖将做好的牛奶冻拿出来,用小勺开始喂孩子。
“啊啊……”林小乖刚挖了一勺牛奶冻要放到小春风嘴里,小春风却抗议地喊了起来。
林小乖自然知道他是在抗议挖的太少了,不过却没有惯着他,照旧原样喂到他嘴里。
小春风有些不高兴,但牛奶冻实在太好吃了,他舍不得吐出来。
“太太,三少爷已经开始萌牙了!”突然一旁正收拾着玩具的玉妈喊了起来。
林小乖一愣,对着小春风哄道:“宝贝乖,张开嘴巴给妈妈看看。”她知道四胞胎和小年糕当初一样,虽然还不能开口,但大人说的话已经能理解一些简单的意思了。
“啊——”小春风乖乖长大了嘴。
林小乖一看,果然,下方门牙已经冒出了一个白点。
“思思他们好像还没有长牙?”她记得小年糕当时长牙也没这么早。
“这是因人而异的。”玉妈笑道:“有人家的孩子要到一周岁才会长牙,三少爷的牙长得也不算早,早的半岁就长了呢。”
孩子们听不懂她们的谈话,见林小乖停止了喂食,巧巧手脚并用爬过来,要到她手里抢勺子。
林小乖自是不会被她抢到,见她眉头一皱要哭,赶快挖了一勺牛奶冻喂进她嘴里,她这才安生。
农庄那的主宅开始装修后,林小乖就开始苦恼给农庄起个什么名字。
上辈子她倒是去过不少农庄,但她却不想随大流,本身自己这个农庄也只是开店的附带,用来遮掩空间的,并没有打算花多大心思经营。
而且,和那些招待客人的农庄不同,她这个农庄从没想过对外开放,接待那些游客。
不过农庄内有打算将来卖掉的房产,名字方面如何都不能马虎。
翻了几天词典,林小乖最终在给农庄定下了“至心园”的名字。
至心,最诚挚之心。
仅以至心感恩此番重生。
“至心园?”沈迟听了他起的名字,咂摸了下皱眉道:“是不是太文绉绉了?”
林小乖白了他一眼,“你难道有更好的名字?”
沈迟摸了摸鼻子,算了这种事没必要和媳妇争。
“那店名呢?”他又问道。
“那个不用起了。”林小乖懒洋洋道:“反正店开在至心园中,顾客也不会找不到。”
沈迟有些无语,这不是找得到找不到的问题好不好?连个店名都没有,人家怎么知道你卖什么东西?不知道你卖什么东西,人家闲的吗?
“你开店总有定位吧,外面有服装店、小吃店、饭店、杂货店,你要开什么店?”他越加觉得媳妇不靠谱了。
“……礼品店吧。”想了想林小乖回答道。
“买送礼物品的店?”沈迟眼睛一亮,“这个好,你要卖的东西那么杂,杂货店的话档次太低,礼品店听着也洋气一些。”
林小乖但笑不语。
“新店开张总要做个宣传吧?”沈迟帮着操心道。
“不用。”林小乖摇了摇头,手指戳了下他的脸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我好歹也是少将夫人,人家听说我开了店,能不来捧场?”
沈迟闻言皱眉,“话是这样说,但那是指上流社会,平民百姓到哪去知道你的店?”
“没有必要宣传到平民百姓中去,反正我卖的东西不会便宜,大多数人不是买不起就是舍不得买。”林小乖垂眸淡声道。
沈迟一想也是,婉婉种的花可都是成千上万一盆的,平民百姓也确实买不起。
“那就随你。”他有些无奈,就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一个多月过去后,因为装修的匠人足够多,主宅的装修已经完成了,因为使用的都是在兑换商店购买的涂料,所以倒是不用担心甲醛的问题,当然这个年代的人其实很少有人有这样的环保意识。
虽说只是一栋房子,但其实设计风格并非只采用了一种。
根据林小乖的要求,那位外星建筑设计师设计出的主宅是一座盘旋式城堡建筑,有别于后世那些现代化的盘旋式高楼,主宅整体是完全的贵族华丽风,线条又偏向简洁优雅。
主宅分为多个部分,店面占据主宅的一层,约有五百平方,设计风格以奢华为主,全无墙面间隔,格局开阔大气,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的雕刻承重柱,淡金色风格雍容的墙纸,贵重的红木地板,以及天花板上华丽的大型吊灯让这里比起店面更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然后是二层,那里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三位老人今后住的地方,四室两厅的格局,设计风格以安全舒适为主,朴素而稳重。剩下的部分作为林小乖的工作室,也是今后店里商品的来源地。工作室的装修算不上精心,风格简约干净,不论是墙纸、灯具还是地板,都以简洁实用为主,并没有任何花俏的地方。
三层是孩子们的住所,有孩子们的卧室、游戏室、婴儿室、书房,起居室,设计风格以清新活泼为主。
最后四层的阁楼才是林小乖和沈迟的住处,阁楼只有其他三层的一半面积,不过对他们倆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林小乖为自己的住处选了返璞归真的自然风格,长期居住对眼睛绝对是最大的享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