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后续
时好重新回到垃圾池边的时候,魏清月已经在翻找了。
“怎么样?”
时好连忙问,魏清月摇头,“还没有找到。”
时好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手电筒,她跟宿管阿姨借的。
“这一次,我们慢慢找。”
魏清月接过来,“嗯,再仔细一点。”
“师妹们!”
唐仁和杜恩打着伞过来。
时好笑:“两位师兄,这是准备去哪里?”
唐仁笑:“听说垃圾堆里出了两个美女,我们这不是好奇么,赶紧过来看看。”
杜恩白了他一眼,“你们在找什么?”
时好:“一只小铃铛。”
唐仁拍手:“铃铛啊,这么巧,是铁的吗?我这里有吸铁石,要不要?”
魏清月一把夺过来,“要,当然要,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唐仁嘚瑟,“要不我怎么是师兄,你是师妹呢。”
切!
有了他们的加入,翻找也快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唐仁的吸铁石上,粘着一个已经扁了的东西,时好连忙用手电筒照,欣喜如狂,“是,就是它!”
连忙扣下来,放在雨水里洗一洗。
“可是,扁了,怎么办?”魏清月苦恼看着它,杏花看到了,还不定怎么伤心。
唐仁嘿嘿一笑:“看我的。”
只见他捏在手里,不过是揉一揉搓一搓,嘿,居然就还原差不多了。
魏清月惊奇说:“唐师兄,有点本事啊!”
时好拿在手里,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扁过的痕迹。
唐仁得意,“祖辈传下了点手艺,过奖,过奖。”
杜恩拍拍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呵呵,手艺?手艺人?”
唐仁打哈哈,转移话题,“嘿,师妹们,赶紧去送铃铛啊。”
时好二人也想起来,“对,赶紧去给杏花看看。”
时好对唐仁和杜恩:“两位师兄,谢谢你们了。”
杜恩笑:“别谢了,赶紧去吧。”
时好和魏清月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赶紧往医务室跑,此时的雨已经慢慢停了。
病房里,胡杏花的盐水已经输完了,此时正眼巴巴看着房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等到时好两人进来,她的眼中冒出闪亮的光,却又不敢问。
时好走到她面前,摊开手掌,一颗光亮的铃铛出现,杏花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她的手上缠着纱布,却依然颤抖着要拿,时好把它放在她手心里,杏花贴在脸上,笑着哭了。
“谢谢你们。”
时好替她擦眼泪,“该谢的是唐师兄和杜师兄,这铃铛是唐师兄找到的。”
“唐师兄?”喜欢抬起泪眼。
时好点点头,“嗯,就是那个唐仁师兄。”
魏清月点点头,“别多想,以后找机会,我们好好谢谢他们就是了。”
胡杏花使劲点头,“以后做牛做马,我一定会报答他的。”
三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去结账,结果校医说,账已结完了。时好连忙追问,是谁帮忙的,校医说不知道。无奈天色已晚,她们只能先回去,以后慢慢打听好心人。
待她们离开之后,隔壁病房门打开,陆渲依然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放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往大门走去。
“嘿,我说陆渲,你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校医打趣。
“啰嗦。”
陆渲脚下不停走了,校医摇摇头,个性啊。
时好三人回到宿舍,林笑笑躺在床上,眼睛瞟了她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凌静站起来,“你们回来啦。”
眼睛还望林笑笑那里望去。
时好点点头,却也没有说话,傅玉染的床铺在胡杏花的下方,她几乎不怎么呆在宿舍,这也是林笑笑看不惯的原因,凭什么自己想出去住不行,她就可以!
傅玉染见她们回来,身上衣服已经湿透,她垂下眼,从抽屉里拿出两盒药,往胡杏花面前一放。
胡杏花睁大眼睛,有点无措,又变成那个胆小的样子,她抬起两只包成粽子的手,连忙摆手:“我,我……”
时好一把接过来,笑着对傅玉染道谢:“谢谢你的药。”
魏清月看着自己手里拎的袋子,里面也是药,嘿,好多热心啊。
傅玉染点点头,拿起床头的伞,抱着两本书走了。
林笑笑坐起来,“感情她一直在宿舍,就是为了送两盒药!假好心!”
时好猛地转身,正面对上林笑笑,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神经病!”
时好盯着她:“我干嘛?林笑笑,你才神经病!”
“我上次就说过,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大家做不到互相帮助,也请不要落井下石!你看到杏花的手了吗?啊?”她指着胡杏花的手,“你做错了事,到现在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说别人假好心?至少人家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给我们送药。
你是什么东西?别人的东西随便乱扔,你说我们是乡巴佬,你看看你那副嘴脸,连我们乡巴佬都不如,看着就让人恶心!这个宿舍你想住就给我安分点,不想住就给我滚!”
“你!”林笑笑气急了,这辈子长长这么大,她都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抬手就想扇时好。
胡杏花一下子挡住时好身前,时好又怎么可能让她扇到,右手紧紧钳住林笑笑的手,捏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凌静赶紧上前拉,“时好,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学,还要相处四年呢。”
魏清月站在旁边动也未动,反正时好又不会吃亏,她的性子本来就火爆,没想到时好居然比她还火爆,啧啧,看不出来,平时多文静的一个人啊。
时好看着林笑笑的眼睛:“我们一直当她是同学,可是她却从来不曾当我们是同学。林笑笑,我告诉你,杏花以后是我的姐妹,你若再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时好一甩手,被林笑笑推倒在床上,她的手腕红了一片。
胡杏花靠着时好,眼中闪着泪花,嘴唇蠕动。
魏清月上前,揽住她瘦弱的肩膀,看向林笑笑,“不错,以后谁要是欺负小杏花,就是和我作对!”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林笑笑大哭
时好冷笑:“欺人太甚的一直是你!”
说完也不理会她,三人拿着盆到公共卫生间简单梳洗一下,就回宿舍,上床睡觉,徒留林笑笑哭到半夜。
从此以后,309就分成了三个阵营。
傅玉染始终独来独往,若不是那一日的送药行为,时好也以为这朵高岭之花遥不可及。不过她们也没有过多亲近就是,顶多上课遇到,互相点头,维持着这样比陌生人好点,比一般同学还要远点的关系。
林笑笑是绝对不和她们说一句话,当然冷嘲热讽也没有了,凌静加在中间很是尴尬,却也无奈。
时好三人却对这样关系很满意,她们要求不多,就是有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而已。
“小杏花,那你后来怎么上的学?”魏清月吃着馒头,问胡杏花。
按照道理,他们家那样重男轻女,不可能让她上学的。
胡杏花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碗里的粥。
“五岁的时候我割草遇到一位杜爷爷,那时候他在放牛,看我小就帮我割草,后来我们熟悉了,他就偷偷教我识字。
后来,他平反了,却也没有离开,说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他就主动在我们村教书,他不收费,所有的课本都是他自己写,自己教。只要有孩子愿意去学习,他就教,而我一直偷偷跟着学。
我妈走了以后,杜爷爷担心我更被虐待,就出面领养了我,他把自己全部的积蓄拿给爸爸,说,以后我的事情,让他们不要再过问。”
“杜爷爷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我能参加高考,也是他拖着年迈的身躯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去申请的。”
她的泪水滴在碗里,魏清月后悔又提了让她伤心的话。
时好拍拍她的肩膀:“你很优秀,比我们所有人都优秀,而杜爷爷值得所有人钦佩。”
居然以一己之力供出了一个大学生,要知道,杏花基本上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全是那位老人自己编写的教材,太厉害了。
杏花继续道:“爷爷说,法是一个国家的治国之本,也是人民的道德底线,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已经触犯法律,这样很可怕,所以他让我报考政法大学,希望我将来能帮助更多的人。”
时好敛眉沉思,魏清月亦是叹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清远时天见面
时间流转,转眼中秋已至,作为首次参加全校活动的大一学生,心中充满兴奋。
这日时好刚刚下课,被俞致远拦下,她抱着书对他行礼:“俞老师。”
对于这个讲课幽默风趣而又富有学识的班主任,时好很是尊敬。
俞致远推了推眼镜,微笑:“时好,听说击剑社的大门都被你撬开了。”
时好笑着说:“哪有,是高师姐的功劳。”
俞致远摇头:“你若没有那个本事,高谊清不会给你机会,陆渲更不是容人之人。”
话说,如今那个陆渲虽然还是那副谁都欠他百八十万的样子,但也不会处处针对她,就这样相安无事也好。
俞致远儒雅的笑了笑:“今天找你呢,是有一件事情让你做。”
时好连忙说:“俞老师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好好做。”
俞致远:“这不是中秋快到了。今年赶上建国五十周年,再过两个多月,澳门也将回归,学校呢很重视这一次的联欢会,特意邀请了很多已毕业的校友参加。我们这边肯定需要学生代表发言,校领导的意思,你作为这一届新生代表上台。”
时好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不行吧!”
虽然军训的时候也上台,可毕竟那时候热血沸腾,再加上大家都是新生,没什么可怕的也就上去了。
可是,从俞老师骄傲的表情来看,那些校友估计也不是简单的校友吧?要知道,西政出去的,很多都成为专业领域的佼佼者,在这些名人学者面前,万一出丑,那丢的不是西政的脸?
俞致远看着她这么严肃,笑着说:“不过是小儿科,等你毕业了,将来面对的就是整个社会,甚至整个世界,那时候,你也要说不么?”
时好皱眉,确实如此,将来她要挑战的不就是整个社会么?和时天相似的案例,到现在她还没有找出来一个无罪释放的!如今这个机会,于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自我挑战了。
她点点头头:“那俞老师,我应该说些什么?”
俞致远摆摆手,随意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没有语病。”
…………………………
什么叫只要没有语病?俞老师您这话说的也太空泛了!
图书馆的灯光下,时好敛眉沉思,她的侧脸透着晕黄,让人心中柔软万分。
那一日,她听了杏花的话,心中就有很多感触。若说,曾经她读政法仅仅只是为了替二哥翻案,如今她想到的更多了些。
教杏花的那位老人说的对,法是国家的根本,人民道德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可以触犯。再结合西政的精神,时好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几乎一蹴而就。
她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心中充满澎湃感。
想了想,她又提笔:“亲爱的二哥,见字如面,首先,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原谅我上次对你发脾气......”
四天后,时天收到她的信:“......,二哥,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二哥,我以你为傲。
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不要做太过危险的事情。我和爸妈,大哥小哥,会一直等你,等你回来团聚的那一天。
妹,时好敬上!”
时天拿着信,看着码头上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孤寂感,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
“天哥。”阿卡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进来。
时天转身,接了过来打开,注视着里面成套的首饰,忽然道:“阿卡,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不做帮会,你会做什么?”
阿卡挠头,“天哥,您说什么傻话,咱们不做帮会做什么?”
“我就问你假如,假如不做呢?”
阿卡沉思:“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娶个小媳妇生两孩子,一家人平平静静的生活。”
时天靠在椅子上,合上眼睛。
阿卡见他如此,小心翼翼把门关上。
时天眯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窃听器,摸索了一会儿。远在另一边的闻清远立刻从床上跳下来,他听到窃听器传来滋滋声音,这个窃听器,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声音了。
“我是天狼,时间地点。”
闻清远脸上露出笑容,却依然冷静:“明天晚上九点,渔巷八号。”
“好。”
.....................
“你好,我是闻清远。”
狭小的空间内,闻清远站起身,伸出手。
时天拿下头上的帽子,伸出手和闻清远握了一下。
“你好。”
闻清远指了指仅有的一把凳子,“有点简陋,让你见笑了,请坐。”
时天摇头,最差的环境他见过也住过。
待时天坐下,闻清远坐在小床上。
闻清远开门见山:“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提议,至于我的来意,我相信你大概也猜到了。”
时天点头,“大概吧。”
闻清远微微一笑:“其实今天来,我有三个身份,第一个身份,我是一名军人,有义务和责任维护国家安全。”
顿了顿:“第二个身份,时更的战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而什么都不做。”
“第三个嘛,以时家人朋友的身份,告诉你一些我看到的东西。”
时天放在口袋里的手,始终蜷缩着。
闻清远的记忆拉到了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时家人,是去年时更政审的时候,太阳炙烤着大地,时好一个小姑娘穿着补丁衣服,在玉米地里除草,就为了多收获那么一点点粮食。
瘫痪的时叔带着精神不好的齐阿姨,守着一个自行车修理摊,风雨无阻。
时明,那样一个钟灵毓秀的男子,本该站在最高殿堂上,挥洒自己的青春汗水,却一次次挣扎在温饱线上,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拆解废旧的电器,就为了那一根根可以换钱的铜丝,他的手全是疤痕。
时更,用三年时间完成别人四年的学业,就为了省钱,为了早点出来减轻家中负担。”
闻清远掏出一根烟,最终也没有吸,时天却接了过去,想要点着,却怎么也点不着。
闻清远替他点上,时天深吸一口,眼中蕴含着痛苦。
闻清远:“造成时家今日的现状,是这个年代的伤疤,我们不能回避,只能向前看。时天,其实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不提你的父母兄弟,你看看这个。”
闻清远拿起床上的几张纸,递给时天,时天犹豫一下,接了过来。
眼睛扫过一眼,瞬间坐直身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面对他的震惊,闻清远叹息,当初拿到报告的时候,他也如此,实在很难相像,这就是当年狱中真相!
时天捏着报告,手不停在颤抖,他当年入狱,虽然无怨无悔却终究意难平,无数次回想,若是自己不跟着时更出去,会怎么样?若是自己依然呆在牢中会怎么样?若是自己没有被人救回来会怎么样?
所以,上次在深圳,面对大哥,面对小弟,面对妹妹,面对邵华,他理直气壮的回绝他们的祈盼,一意孤行走自己的路。
报恩是不假,可也不全是为了报恩,他的心中居然有点报复的快感。
可是如今,面对这一份报告,他真的无地自容。
原来,自己的苦果,都是别人在受,自己心中还在怨天怨地!
如今看来最最无辜的,从来不是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联欢晚会
西政的联欢晚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作为学生会主席,高谊清忙得腿不着地,她把学生会所有成员都用上了,还是不够,这不,时好也被抓了壮丁,当然,魏清月也不拉下,就连杏花都被她指挥去看管物品。
“时好,清月,你们两个子差不多高,到时候你们两个就戴上司仪飘带,站在门口。”高谊清在体育馆门口,给她们俩指了位置。
时好:“……”
魏清月:“……”
高谊清高冷的瞄了她们一眼,“怎么?不愿意?”
时好连忙摇头,“不是不愿意,师姐,能不能给咱们换个工作?”
魏清月也赶紧道:“杵在这里就跟木桩一样,不对,凭咱俩的样貌,像花瓶。”
高谊清点点头:“要的就是花瓶的效果。”说完,不理会两人的抗议,去往下一个环节。
时好和魏清月,欲哭无泪!
“呦,这不是两个师妹吗?”
杜恩抱着一叠的东西,从外面进来,就连睡神陆渲也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木盒,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师兄,你这是干嘛?”
杜恩笑了笑:“唐仁那胖子作妖,非要拉我们跟他一起合奏。”
时好好奇:“杜师兄,你原来也会弹琴啊?”
杜恩还想说什么,陆渲不耐烦,“走了。”说完就越过他们,自行走了。
杜恩连忙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啦,我们先走了,师妹。”
时好对着陆渲的背影冷哼,德行!
魏清月感叹:“这年头,男生需要这么多才多艺吗?啊?让我们女生怎么活!”
时好拍拍她的肩膀:“咱们国家男女比例是4:1,该愁的是他们好不好?再不多才多艺就娶不到老婆!”
魏清月看着时好,竖起大拇指:“绝了!”
终于到了这一日,时好和魏清月穿着定制的套装站在门口,原本她们应该穿的是旗袍来着,可惜时好抵死不配合,高谊清只好作罢。
学生们早已经按照顺序进去了,后面的就是各个嘉宾。
这时候来了两个手挽手的女子,其中一个是傅玉染,只见她不同于以往的疏离,脸上带着温婉笑容。同行的女子,长着张精致的娃娃脸,精神似乎不是很好,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
“敏敏姐,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傅玉染边走边说。
被唤做敏敏姐的娃娃脸苦笑:“除了你这里,我如今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那很好,我也是一个人,你来了才有人作伴。”
走到时好二人面前,傅玉染停住,她对着时好二人颔首,然后就带着那个女孩走进会场。
没等她们两人说什么,远处来了一大群人,时好二人赶紧站好,毕恭毕敬。
为首的是西政肖校长,光着个脑袋,很和蔼,后面就是各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目不斜视经过时好和魏清月的面前。
只听到最后两个中年男人在说话,均留着八字胡,看起来很绅士。
“铭博老弟,没想到你会回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一个穿着褐色衬衫的男子,年纪略长,他手中拿着手杖,似闲庭漫步而来。
另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中年男子,微笑:“傅啸,明明就是混黑帮的,几十年未见,你这修养居然涨上去了,比我还正派。”
傅啸大笑:“别损我,好歹咱俩是校友,”
何铭博摇头:“哼,咱俩可不是一路人,将来指不定你我在狱中相见,不过你在里面我在外面。”
傅啸摇头无奈:“那我现在可得好好招待你这牢头,不然你指不定给我多少苦头吃。”
“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起来,虽然互相损,可是感情看起来非常好。
时好和魏清月面面相觑,黑帮的也能参加校友会,不对,黑帮的怎么去混了黑社会?还能和狱警交朋友,这世界果然无奇不有!
晚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时好回到了后台,换下套装,穿上自己的衣服。
“时好,你不紧张吗?”胡杏花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负责看着服装道具,马上就轮到时好上台了,杏花都替她紧张起来。
时好好笑的看着杏花:“不紧张,你也别紧张,我没事。”
杏花不理解,怎么会不紧张,她刚刚不小心透过幕布看过去,黑压压的人群,她腿都抖了。
时好想了想,“你把他们都当成地里的庄稼,你想想你每次到田里的时候,心情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心情,那肯定是开心,放松啊。
“噗嗤!”
杜恩在后面一下子笑喷了。
除了陆渲,其他的人听到时候的话,也笑了出来。
“小师妹,你果然是朵奇葩!”
庄稼,亏你想得出来!幸好他们不在下面坐着,不然也都是庄稼了。
时好不好意思揉揉鼻子,“口误,口误。”
陆渲从她身边而过,“鞋带开了。”
时好条件反射低头,球鞋的带子整整齐齐的哪有开,她气得跳脚,这什么人啊!
杜恩大笑,抱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杜师兄,你笑什么?”时好不理解。
杜恩擦把眼泪,笑:“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开玩笑。”
这是什么开玩笑,这是作弄人!
杜恩见她生气,连忙解释“小师妹,我跟你说,在我们这边,鞋带开了的后面还有一句,纯粹是好玩来着。”
“什么?”
时好问。
“鼻子歪了。”杏花低着头,嘴角也不可抑止的笑。
“什么?!”时好以为自己鼻子真歪了,赶紧跑镜子面前看看。
没有啊!杏花,你也学坏了?
杜恩又狂笑起来,“妈呀,我要笑死了,笑死了。”
“杜师兄,我要告诉高师姐,你欺负我!”时好双手叉腰。
杜恩赶紧站起来,揉着肚子:“我跟你说,我们这边有个儿歌,就是‘鞋带开了,鼻子歪了,墙头倒了,媳妇跑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没等时好问出个所以然,总指挥高谊清走过来,催促:“小师妹,领导讲话快要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你,快过去。”
时好连忙点头,“知道了。”
她拿起演说稿,就往舞台入口走去,边走边看稿子。
“哎呀!”
林笑笑端着一杯水,正好撞了过来,幸运的是,开水已经凉了,浇在身上不怎么烫,可是演讲稿的墨已经晕开,很多都看不到。
“林笑笑!”
时好气急了。
林笑笑不以为然:“喊什么,是你自己走路不带眼睛,我还没有发火呢,知道等会我要表演唱歌吗?我好不容易倒了杯开水,准备润嗓子,全被你毁了!”
“你知道这次的联欢会有多少人的眼睛看着吗?”高谊清走过来,傲视林笑笑。
林笑笑抬头挺胸:“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冲我发火干什么!”
“既然开水撒了,你的嗓子也润不,你的节目就不必上,小微,跟主持说一声,把她的节目划掉。”
名唤小微的女孩子连忙点头,“好的,师姐。”
林笑笑就如同被针扎一样,“凭什么,你凭什么划掉我的节目!”
高谊清不理会她,转头看向时好:“有没有备用的稿子?”
时好摇头,草稿纸放在宿舍,这时候去拿根本来不及。
“无事,这上面的东西都在这儿。”
时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嘲讽看了看林笑笑一眼,为了不给西政丢脸,这几张纸,她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杜恩竖起大拇指:“师妹,好样的。”
“快,时好,该你了。”小微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
时好点头,准备走,林笑笑气急了,准备抓她的衣服,被高谊清一巴掌拍掉手掌。时好直接走向舞台通道,不再理会张牙舞爪的林笑笑,她从容的走向舞台,站在演讲台边,对着正中间的位置鞠躬,又对着观众席鞠躬,方走到演讲台正中间。
“尊敬的校领导,尊敬的来宾,各位同学,大家晚上好。
在这金秋佳节,祖国五十华诞的日子里,我非常荣幸站在这里,作为一名西政人发言。
请允许我代表西政人祝愿我们的祖国繁荣昌盛,祝愿已经回归的xg更上一层楼,在这里也对am同胞说一声,欢迎回家。
说起“西政人”这三个字,总是让我的内心膨胀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和使命感,今天,作为一名大一新生我谈谈对西政的感受。
首先,就是咱们引以为傲的西政精神,所谓西政精神,在座的都知道,心系天下,自强不息,和衷共济,严谨求实。
这十六个字是一代代西政人通过实践凝炼出来,并支撑这种发展的特有气质。这里有着开明的思想、扎实而严谨的学风、美好的师生情谊等,都让我感怀于心。
……
其次,西政的校训,文能治国,武能护国!这其中更是包含自信和大气!一个人尚需几分高点的心气,何况一所一直处于危难中的大学呢?!这八个字,让我时刻鞭策自己,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
我希望,在西政校训和西政精神的激励下,我们能够德法兼修,情理兼修,让西政时光成为人生最为美好的回忆!
我相信,我们定和先辈一样能经受百炼学有所得,让激情奋斗成为青春最为亮丽的底色!
最后祝愿,我们学以成人,继往开来!今日我们以西政为荣,他日西政以我们为荣!
以此豪言,与君共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杏花的脸毁了
在时好上台之后,舞台后方,林笑笑依然歇斯底里,严重影响到后面的表演,高谊清正准备让人把她带出去。
“你的动作我看见了。”
陆渲站在人群后面,狭长的眼睛看向林笑笑,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胡说什么!”
陆渲冷冷看向她,看得林笑笑垂下头,他不再说话,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直到站在舞台入口,那里可以看见舞台上的情景。
时好此时完全沉浸在演讲中,光芒四射,全身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这姑娘不错。”何铭博听着时好的发言,真心赞叹。
“是不错,不过比起玉染还差点。”傅啸点点头。
何铭博转头看他一眼,“……”
待时好从演讲台走下来,陆渲的身影已经消失。
时好拍着胸膛,“终于完美结束。”
杏花上前,很是崇拜:“时好,你真厉害!”
杜恩等也纷纷上前,“小师妹,说得真好。”
时好笑着对他们说谢谢,也预祝他们演出成功。
联欢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唐仁他们的演奏,时好站在舞台口,痴迷地听着,居然是脍炙人口的《梁祝》。更没想到的是,陆渲的笛子吹得这么好,场下的学生都尖叫起来,也将晚会推向高潮。
时好奸笑,晚会结束,陆渲估计又要收获一波红心。
晚会结束,校领导和嘉宾已经回去,学生也散场,他们这些后勤人员却不能走,时好等人再一次被高谊清征用。
“时好!”
林笑笑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墨汁,浇向时好。
时好眼疾手快拿起旁边的一本书挡住,但是衣服上难免沾上一些,好好的白衬衫就这么毁了!
她气急,“你疯了!”
林笑笑被赶出后台,自己一人回到宿舍,越想越生气,为了这次演出机会,她私底下付出了多少努力,结果临门一脚被人划掉,最终咽不下这口气,她抄起墨水就来到会场,也就有了这一出戏。
林笑笑上前,撕扯时好,“你个土包子,处处欺负我,我跟你拼了!”
胡杏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冲了过来,娇小的身体挡在时好的面前。
“杏花,你过去,别伤到了自己。”
时好担心杏花,她想制服林笑笑分分钟的事情,可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真的不好看。更何况她刚刚上台讲的话是真的,做人要大气,包容,不能才说过就自打嘴巴吧!
杏花不听,努力想把林笑笑攥时好的手掰开,林笑笑的手被弄疼了,气急了:“你就是时好养的狗奴才!”
说着手向杏花抓去,时好连忙去拉,结果晚了一步,杏花的脸上立刻被指甲划了三道血痕。
“杏花!”时好气急,一脚把林笑笑踹地上,魏清月此时也赶到了,她刚刚在另一边整理桌椅。
胡杏花捂着脸,鲜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时好红着眼,抓起地上的林笑笑,“杏花要是毁容了,你的脸也别想要!”
把林笑笑一把摔地上,此时她哪里还嚣张,她的手指缝里还有杏花脸上的皮肉!
“送医务室!”高谊清冷静道。
时好揽住杏花的肩膀,“杏花,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要是杏花出了什么事,她会自责一辈子。
杏花却摇头,神情很平静,还安慰时好,“别急,时好,我没事。”
魏清月焦急:“还没事,都毁容了!”
杏花咧嘴,却没有再开口。
一行人到了医务室,校医对着他们说,“把头发弄上去。”
伤口在眉梢靠近额头那一块,确实得把刘海拨过去,魏清月动手,杏花条件反射后退。
时好和魏清月互相看了一眼,想起杏花的绝世容颜,也想到了她的怪癖,不过现在处理伤口要紧。
“杏花,咱们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好不好,发炎就不好了。”
“是啊,杏花,别怕,我们都在呢。”
校医以为杏花怕疼,“放心,我只是检查一下,不疼。”
这姑娘真多灾多难,上次的手才好没多久吧,这次干脆破脸上了。
时好对魏清月使个眼色,魏清月速度极快的把刘海拨过去,时好揽住杏花的肩膀,她此时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高谊清等人站在旁边,见到杏花的脸那一刻,她不自觉缩了缩瞳孔,素来冷静的脸也惊呆了。
更别说唐仁了,他是硬要跟来的,毕竟这姑娘已经够可怜,要是再被毁容,以后可怎么活,怀着一种极为忧伤的心情跟着一起过来,此时张着嘴巴能装下一颗鸡蛋。
校医不亏是校医,震惊一下过后,他立刻专业检查一番,迅速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好了。”
他贴上医用胶布之后,直起身,“因为伤在脸上,不好包扎,只能这样,过两天来拆纱布。有一道伤很深,将来留下疤痕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时好艰涩道:“医生,没有祛疤的药吗?最好的那种,多贵都可以。”
校医摇头,“那种药只存在中,伤口太深了。”
唐仁惋惜地不得了,“好好一张绝世容颜,居然被毁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杏花立刻慌乱起来,把头发遮下来,躲在时好的怀里。
唐仁:“……”我是洪水猛兽么?
时好拍拍她的肩膀:“杏花,别怕,这里没有外人。”
可惜胡杏花就是不出来,魏清月也上前:“杏花,唐师兄确实不是外人,上次就是他帮你把铃铛找回来的。”
杏花在时好的怀里僵了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高谊清用下巴示意他,走吧。
唐仁:“……”真是性别歧视!
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校医也跟着一起出去。
病房里,就留下四个女生,时好拍着杏花的肩膀。
“杏花,对不起。”她眼中冒出泪水,若是她不跟林笑笑起冲突就好了。
“我也要说对不起,是我把林笑笑赶走的。”高谊清忍着对着杏花道歉。
杏花摇头,“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对我很好,我也想对你们好,不能,不能每次都是你们来保护我,我也要保护你们。”
“杏花。”魏清月握着她的手,这个女孩子谦卑,善良,懂事得让人心疼。
时好擦了一下眼泪,“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治好你的脸。”
杏花咧嘴,“时好,不用了,你不知道,我多感谢林笑笑。”
“杏花!”魏清月气急了,那个坏人,她居然感谢!
杏花抬起头,“清月,你不知道,多少次,我拿起刀对着自己的脸想要划下去。”
啊?三人震惊!哪个女孩子不爱美,杏花有着绝世容颜,她们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藏起来,今天居然又听到,她自己想把脸毁了!
杏花又垂下头,“以前,我跟你们说过,小时候每天还要干很多活,直到十二岁我妈走了,我每天都是脏兮兮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长什么样。
后来被爷爷收养,我第一次知道,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刷牙洗脸,知道衣服是要换着洗。也是那时候,我的脸才露了出来,村里人都说我爸丢掉了一个宝贝。”
“过了几年,我爸重新结婚,可是彩礼不够,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他们把我骗回家,说是打听到了三妹妹的消息,我真的很开心,可是等我回家,迎接我的就是噩梦。”
杏花抓住时好的衣服,“他们,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里面还有一个男人。”
“别说了,别说了。”时好见杏花的脸色不对,赶紧摇晃她,三人轮流召唤,可是杏花就如同梦魇一样:“那个男人,喝了很多酒,我打不过他,我,我……”
杏花缩着肩膀,“爷爷,爷爷带着人赶来了,把我救出来。”
“别怕,都过去了。”时好安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这就是她胆小的原因,是她极力藏起绝世容颜的原因。
肮脏的被褥,油腻的头发,厚重的柳海,都是她的保护色,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吧。
“爷爷说人的样貌是老天赐予的,不能因为遇到挫折就轻易损毁,他对于我的自残极力反对,所以我不想让爷爷伤心。可是现在,现在好了,这脸不是我自己弄的,爷爷应该不会难过了吧。”
“傻丫头。”高谊清摸摸她的头。
美貌是原罪吗?不,她想到什么,眼神更加坚定。
第一百二十章 林笑笑的家长
等到她们回宿舍的时候,凌静告知她们,林笑笑回家了。
时好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居然连夜跑了,做下这么恶劣的事情,连句道歉都没有。
俞致远知道事情是在第二天,高谊清把事情经过汇报给他,具体怎么处理需要校方决定,毕竟林笑笑这事情,往大了说是伤人罪,往小了说是同学之间的口角。
不过,造成的后果很严重,胡杏花的脸注定被毁了,虽然她本人很开心,因为这道疤,她居然开朗了许多。
尽管如此,也不能掩盖林笑笑伤人这一事实。
还没等到学校给出结论,林笑笑的父母第二天就带着林笑笑,杀回了学校。
“你们西政号称是全国治学严谨,学风最正的学府,就是这么教学生欺负人的?把我女儿逼得连夜回了家,若是出了事,你们赔得起!”
一个打扮非常时尚的五十岁女子,身着职业装,气势傲然站在俞致远的办公室。身边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很绅士,此时正在安慰还在哭泣的林笑笑。
俞致远站在办公桌后,笑容儒雅:“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谈。”
他转过身,替他们倒了一杯水
女子一把推开:“喝什么喝,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找你们校长,再不济我找你们教育局局长,这天下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男子低声喊了一句:“林丽。”
林丽回头瞪了他一眼:“干什么,女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我还不能说两句。”
俞致远拿出毛巾,擦拭被林丽推洒的水,慢条斯理说:“林女士,其实就算你们不来,我也准备打电话通知你们来一趟。”
林丽抬头,傲然:“说吧,你们对于闹事学生怎么处理,这样低素质的学生就该退学。”
此时,高谊清带着时好等人也到了。
俞致远笑了笑:“当事人都来了,林女士,你有什么疑问可以说了。”
林丽转身盛气凌人看向他们,“你们谁欺负我女儿的?”
林笑笑回家只是哭,说是在学校被欺负,想要出国留学,其他的只字不提。
时好的目光和那个安慰林笑笑的中年男子相遇,两人脸上均是露出震惊,怎么是他!怎么是她!
男子脸上露出惊慌,安慰林笑笑的手也放了下来,略显得狼狈。
高谊清冷然看向林丽:“您就是林笑笑的母亲吧。”
她又看向林笑笑:“这里没有人欺负你女儿,相反一直以来,欺负人的都是你的女儿。”
林丽大眼一睁:“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女儿从小乖巧懂事,她怎么可能欺负人。”
高谊清看向林笑笑:“既然你不信,那么就让你女儿说说,我们是怎么欺负她的好了。”
林丽拉着林笑笑的手:“笑笑,跟妈说,他们都是怎么欺负你的,你放心,妈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林笑笑拉着林丽的手:“妈,我不要再呆在这里,我想出国。”
林丽转头:“听听,我女儿都要被她们欺负出国了,老师,你还不管管。”
俞致远耸肩:“在出国之前,请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走。”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医学报告,递给林丽。
“这是医院的诊断报告,被林笑笑抓伤的同学,伤口已经确诊百分百留疤。从成立西政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件,校领导很重视。”
林丽不可置信,她接过报告,扫了一眼,“笑笑,这是怎么回事?”
林笑笑眼神闪躲:“妈,是他们欺负我,轮到我上台表演,他们居然划掉我的节目。”
高谊清冷笑:“你故意把水泼到时好的演讲稿上,不就是为了让时好上不了台,如此心术不正之人,有何资格站在舞台上?”
林笑笑:“我没有,我才没有,是别人推我的!”
“这是后台录像,事情经过一目了然。”不知什么时候,陆渲靠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盒录像带。
林笑笑惊慌,“你骗我,后台根本就没有录像机!”
陆渲懒散说:“摄影社有位学生当时就在后台。”
他说完,把录像带往前送,林笑笑一把拍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几下。
“笑笑!”林丽看向林笑笑,眉头紧皱。
林笑笑顿时一愣,看到众人讥笑的目光,她恍然自己做了蠢事。
林丽深呼吸一口气,转头对着俞致远,口气好了不少:“俞老师,学生之间发生口角,其实很正常,至于这个。”她摇了摇手中的报告,“所有的医疗费用全部由我来支付,另外,我还会再给一笔钱用作补偿,您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俞致远微笑:“林女士,不是有钱就可能解决一切,这是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一生,您这样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
林笑笑此时破罐子破摔,从昨天晚上她就一直神经紧绷。
“不过一张乡巴佬的脏脸,毁了也就毁了,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狗奴才!”
“笑笑!”男子喝道:“怎么如此说话。”
林笑笑委屈:“爸爸,连你也说我,你不知道我多委屈,他们那么多人欺负我一个。”
男子上前,心疼说:“笑笑不哭,爸爸不是故意的,只是女孩子不可以骂人。”
时好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讽刺,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抛妻弃子的邵天成!
和自己生病的妻子离婚,丢下未成年的儿子,就是为了这对母女吗?婚内出轨,果然是人渣!
“乡巴佬的脸?”魏清月气急了,拉着杏花走到林笑笑面前:“你以为自己多漂亮,就你这张脸,比不过我,比不过时好,更不要和杏花比了。”
她的手快速把杏花的柳海挑起来,遮住那半面纱布,仅仅露出的一部分,就足够让林笑笑自惭形秽。
“哼,天天一副天上老大地上老二的样子,天天说人家是乡巴佬,乡巴佬怎么了?乡巴佬学习比你好,人缘比你好,就连那张脸也比你好看一百倍!”
林丽深呼吸,作为女人,她如何不知道一张脸的重要性,更何况是张让男女都为之疯狂的脸,若是真毁了,让人生出罪恶感!
“笑笑,道歉!”
“妈!”林笑笑不可思议看着自己母亲。
“我说,道歉!”
“我不!”林笑笑拧着脖子。
“啪!”林丽一巴掌甩上去,邵天成立刻护住,“林丽,你做什么打孩子!”
“我再不打她,她将来是不是要杀人了!”她怒视邵天成:“都是你惯出来的!”
邵天成说:“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嘛,她都这么大了。”
林笑笑抬起头,充满恨意看向时好,“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们就不该上学,你们就该老死在乡下。”
时好冷笑:“乡巴佬就该老死在乡下?”
她说着话,可是眼睛看着的却是邵天成,那邵天成避开她的目光。
好,很好,那自己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对,你们一群土包子,身上全是粪水味。”
时好抬头轻笑:“粪水味?邵叔叔,您身上的粪水味洗干净了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情了结
邵叔叔?
其他人把目光投向邵天成。
林笑笑看着邵天成:“爸,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邵天成看向时好,再不能装作不认识,尴尬道:“时好,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上学。”
时好对这人是没有好感的,文姨的死他要负大部分责任。邵华当年不告而别却多年后落下伤残,他脱不了干系,最最重要的是,邵华那样的天之骄子居然辍学了!纵然他不说,可是时好又怎么会不知道,邵华的遗憾。
时好嘲讽:“我也没想到您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别人的爸爸。”
林笑笑瞪着时好:“他本来就是我爸爸,什么叫别人的爸爸!”
林丽拉着林笑笑,低斥:“笑笑,别说了。”
林笑笑挣扎:“什么叫别说了,她胡说八道。”
时好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需要我仔细说明吗?”
她看向邵天成和林丽,两人脸上均不好看,林丽一把捂住林笑笑的嘴巴,让她不要再开口。
邵天成努力笑道:“时好,在这里见到也是缘分,叔叔请你出去吃好吃的,有什么事情咱们饭桌上再谈,关于赔偿的问题,都可以一起解决。”
时好笑:“邵叔,多谢了,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农村出来的乡巴佬,吃惯了清粥小菜,那些好吃的还真消化不了。咱们先把事情谈了,我这乡巴佬也没有多少钱,等会我请邵叔在食堂将就将就。”
邵天成摇头,“时好,笑笑不懂事,说了不好的话,你别在意。”一口一个乡巴佬的,听得人真心膈应。
林丽不愧是商人,也接口过来:“大家都是同学,不要太过计较。”
真是够了,你刚刚盛气凌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不计较,如今自己女儿理亏,就大家是同学,不要计较了。
时好懒得再看他们家的表演,对俞致远说:“老师,这件事情就全权委托给您了,相信您不会让杏花吃亏,我们就先回去。”
邵天成上前,拦住时好,替林笑笑说情,若真的由学校出门,那么林笑笑面对的将是很严重的处分,将来是要记载入档的!
“时好,看在叔叔的面上,这件事情能不能坐下来谈,你放心,这位女同学将来的一切开销都由我们家支付,包括以后上学的学费,甚至嫁妆我们都可以出,真的,我们的诚意很足。”
她抬手拦住又要说话的邵天成:“邵叔,公是公私是私,林笑笑平时对我诸多刁难我就不一一说了,就刚刚的那满身粪水味说法,您的感触应该不比我小。我的脾气您或许不了解,我这人有时候还真不好说话,这点邵华可是最清楚的,要不您问问邵华?”
提到邵华,邵天成脸上就暗沉下来,自从那次他们偶然见面之后,他再也没有去找过。但是邵华的名字却如一颗新星,越来越为人所知。而他这个父亲,却只能如同陌生人一样在旁边感叹。
邵天成毕竟在商场游走二十几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时好说:“好,那咱们就事论事,笑笑这件事她是有错,可是你们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错……”
时好拉着杏花:“对不起邵叔,我们下午真的还有课,需要休息,再见。”
说完,对着俞致远鞠躬,就带着他们出了办公室。
哼,把这么个刁蛮大小姐捧在手心里,把那么懂事优秀的邵华扔在烂泥里,这父亲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魏清月上前,“时好,林笑笑的爸爸你认识?”
时好没好气,“谁认识那样的人渣!”
高谊清拍拍她的头:“好好说话。”
时好吐吐舌头:“师姐,那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我还不能吐槽一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魏清月立马八卦,就连杏花也抬起头,大大的眼睛闪着光,时好立刻被电到了。
她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邵华真可怜。”
魏清月感叹,真是渣爹。
时好笑:“我家邵华很坚强,他才不可怜。”
魏清月撇嘴:“知道你家邵华厉害,别炫了。”
陆渲迈着大长腿,从旁边经过:“幼稚。”
时好:“这人怎么就那么让人不爽呢!”
她刚刚还想谢谢他来着,真是,真是开不了口哇!
魏清月倒是蹦了起来,“陆师兄,谢谢你的录像带!”
陆渲头也不回,大步往前走。
“时好。”邵天成在过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找到了宿舍,他请宿管阿姨把时好喊下来。
时好想了想也就下来了。
“邵叔。”
邵天成打了一下时好,“长大了啊。”很感慨。
时好笑了笑:“邵叔,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邵天成被噎了一下,只能开门见山:“时好,邵华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时好看向他:“邵叔叔,邵华是您的儿子,怎么您却向我要他的联系方式,不是很奇怪吗?”
“我和他有点误会,所以……”
“所以,他的腿怎么断的,你也不知道喽?”
邵天成脸色一变:“他的腿怎么断的,是他自找的,我让他……”
说一半就顿住了,“总之,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时好看向他:“邵叔叔,您知道邵华当初的成绩多好吗?您不是接他去上好学校的吗?我们家都以为他是出国深造的,结果呢,结果是辍学!
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从选择和邵华和好之后,时好就选择淡忘邵华离开的四年时光,可是今天遇到了邵天成,她就忍不住想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邵天成脸色也不好看,“那是我们的家事,与你无关。”
当年的事,他怎么开口,也开不了口,他真的没想过害邵华,只是顶罪三个月而已!三个月之后,他已经安排好邵华出国了,几年之后学成归来,谁还能记得邵华曾经受过少年所管教。可是,他看了看时好,世事弄人!
时好点点头,状若无意的摸摸自己手腕上的玉镯:“你们家的事?”
邵天成也看到了,眼睛一睁:“这是,这是文静的祖传玉镯,怎么会在你这里?”
时好笑了笑,这玉镯她一直收着,刚刚她听到邵天成找的时候,才拿出来,故意刺激他。
“文姨给的聘礼。”时好心中嘚瑟,文姨也太有远见了,那么早就定下自己,果然是人见人爱啊。
邵天成退后一步:“聘礼!”
时好:“不好意思,邵叔,虽然您你是邵华的父亲,可是文姨已经跟您离婚了,邵华归文姨,所以,现在邵华的家事也就是我这个未婚妻的家事,还真的和我有关。”
“当年发生了什么,邵华不愿意说,您也不愿意说,没关系,早晚我也会查出来。您现在有妻有女还有个大儿子,要管的事情很多。邵华的事情以后就请您少烦心,我会一直陪着他。”
“时好,你别误会,笑笑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
“什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哈,哈哈……”
时好听到之后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为邵华悲哀,为文姨不值!
对于眼前的男人,时好再无话可说,转身进了宿舍,对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对亲生的不屑一顾,真是够了。
邵天成在后面喊她,可惜时好理都不理,径自进了宿舍。
魏清月看她脸色不好,关切:“你没事吧。”
时好无精打采的摇头,伸手往床上爬,手腕上的玉镯一下子露了出来。
魏清月看见,张大嘴巴,时好见了,把它取下来,小心翼翼收起来。
“很好看吧?呵呵,就不给你看。”
魏清月转头,“哼,这么好成色的玉镯,不多见啊。”
时好躺下来,叹了口气:“是啊,我就是个外行也知道,看来文姨当年的家境一定很好,哼,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想到邵天成,她就来气,被子一蒙睡觉了!
魏清月张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校领导本着宽容为本的精神,没有给林笑笑记档,只是她自己无颜在这里待下去,跟着父母回去,听说出国了,就连凌静在不久后也办了出国手续。当然,杏花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赔偿,可是对于被毁掉的脸,再多的钱也买不到。
只是杏花很开心,在把纱布拿掉之后,她居然在宿舍里主动把刘海用夹子夹上去,特意把那道疤痕露出来,很有一种以此为荣的感觉。
这心态也是没谁了。
时好她们也都随她,杏花的性格慢慢变得开朗起来,这是很多东西都不能换来的。
时好她们的日子逐渐稳定下来,她除了上课,击剑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学日常
十二月的西南,潮湿寒冷,时好抱着热水壶,坐在图书馆的一角,痴迷看着书上的一个案例。
“在看什么?”
高谊清拿着书走过来,坐在时好旁边,时好连忙抬头:“师姐,你也来看书。”
“嗯,来找两本书,见你动也不动,就过来看看。”
时好揉揉肩膀:“看到好多经典案例,有点入迷了。”
高谊清看看她:“我发现你对那些杀人案很有兴趣。”
时好顿了顿:“师姐,你好厉害。”
高谊清敲她的脑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天天泡图书馆,借的书都有记录,有心人稍微翻翻不就知道了。”
她转而道:“你若是真的有疑问,书上又找不到答案,你可以去问问你们的俞老师。”
“俞老师?”时好不解,俞老师是他们的指导老师,平时也就给他们上一些政治课。
高谊清笑了笑:“别小看西政的每一个老师,你们的俞老师可是斯坦福大学法学系博士,发表过很多篇世界级论文,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年轻怎么就成了副教授。”
咱们那温文尔雅的俞致远老师是副教授?时好表示懵,她平时真的没有在意过这些。
高谊清对小师妹的无知表示无语:“他不仅是副教授,还是一家知名律师会所的金牌律师,别看他长得文雅,律师界给他送了个外号‘冷面阎罗’!”
冷面阎罗?
完全和俞致远的形象不符啊!
高谊清耸肩:“有机会你去看看他在法庭上的样子,你就知道那名字如何来的。”
时好点点头,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从那以后,时好的常去地点又加了一处,俞致远的办公室。
俞致远确实如高谊清所说,他的很多见解很独到,一个案例他能从不同的角度理解,剖析,最终解决。让时好茅塞顿开,叹为观止。
“俞老师,您真厉害,我对您的佩服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
时好今日听完俞致远的解说,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拍马屁。
俞致远好笑看着这个勤奋刻苦的学生:“别献殷勤,先把事情说了。”
时好立刻献媚:“俞老师,听说您负责的一个案子下个星期开庭,学生想近距离观摩您的英姿!”
俞致远扶着下巴:“想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么……”
时好眼睛一亮:“老师,您有什么要求完全可以提出来。”
俞致远笑了笑:“一个星期内,把这本书翻译出来。”
随手递给时好一本足有新华字典那么厚的英文书,时好目瞪口呆。
咽了咽口水,时好可怜兮兮看着俞致远,“俞老师,一个月还差不多。”
俞致远点点头:“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条件不成立。”
时好立马抢过来,“可以,完全没问题,俞老师,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立刻蹿出办公室,就怕俞致远再收回去,俞致远笑了笑,学生果然还是需要压迫的。
“时好,杏花,快点,马上开始了!”
魏清月再楼下大喊。
时好收拾好桌子上的书,和杏花一起把门锁上,站在阳台上,对着下面的魏清月说:“来了,来了,别催!”
今天是澳m回归的日子,学校在体育馆放了大屏幕,要求所有学生都要观看,事后要写观后感的!
三人到体育馆的时候,已经坐了黑压压的人,三个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位置。
杜恩正好看见她们,对着她们招手:“师妹,这里,这里有位置!”
可不是吗,以陆渲、杜恩、唐仁的旁边,那里居然空出了好几个位置。
四周围着的都是女生,明眼暗眼的偷窥陆渲,他此刻闭上眼睛,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都快到爆发临界点了。
时好犹豫,这个时候过去,得引起女生公愤了吧!
魏清月却拉着她和杏花往那边冲了:“让让,请让让啊!”
时好无法,只能跟着一起去,她走在最后,魏清月和杏花坐到了唐仁的那边,时好只能坐陆渲边上。一坐下,她就感觉到四周全是恶意的目光,都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哎,美色坑人啊!
她一时间坐立不安,扭来扭去。
“不想坐就走!”旁边陆渲眼睛都没有睁,直接开口。
气得时好想站起来走人,可是此时现场直播正好开始,她瞪了他一眼,自己跟这人就是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杜恩越过陆渲对时好安慰:“时好,看完了我请你喝奶茶。”
时好深吸一口气,“谢谢杜师兄。”
大屏幕的画面很是凌乱,报道了街道上的人群,已经交接仪式的一些场景。
忽然,画面里一个背影吸引时好的目光,她紧紧盯着,可惜,画面转动太快,没有看到正脸。
只是就这一下,她的心就提了起来,小哥,怎么会在那里!他不该是在学校吗?
至于看错,那是不可能,自己的哥哥,她怎么会不认识。
接下来,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屏幕,周围的一切都被她摒弃在脑海外。
不过一会儿,画面回到了交接仪式上,那里是两个国家的重要官员。周围也有很多的群众,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时好的眼睛搜寻人群,时更的脸在人群中一闪而过,似乎在搜寻什么。
小哥,时好捏了一把汗,他到底在做什么!
陆渲的目光扫了时好一眼,眼睛盯着屏幕,似乎想找出让时好如此紧张的原因,可惜什么都没有。他承认交接仪式让人热血沸腾,可是,时好的表现却不是,她在紧张,紧张什么?澳m比xg好接手多了,意外几乎不可能发生。
直到看到时更尾随一个人出了现场,再也看不到,时好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她掏出手机,哆嗦着想给邵华打电话,可是周围都是人,她只能发短信,可是,可是手抖打不了字。
“你怎么了?”陆渲转头,对着她说。
时好嘴唇颤抖,她摇摇头,陆渲一把拉起她:“走。”
杜恩连忙:“怎么了?”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时好情绪不是很好。
“你在这里,我带她出去。”陆渲按住杜恩,然后拉着时好出了会场。
会场外,陆渲看着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好此时脑中还是那个画面,根本就没心思回答陆渲。她拿着手机,拨了邵华的电话。
电话响起的瞬间就被接通。
“喂。”邵华清润的声音传来,时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邵华,小哥,我刚刚在电视上看到小哥了,他怎么会在交接仪式上?”
邵华站起来,“别哭,这事情我来查,你别担心,我等会给你打电话。”
“你快点,我好担心他!”
“好,我知道,我来处理,你乖,别哭。”
邵华沉稳的声音让她心慢慢静下来,“嗯,你快点。”
“好,很快,我先挂电话了。”
“嗯。”
挂了电话,时好心中好过一些,抬头看到陆渲神色莫名看着自己,“谢谢你,陆师兄。”
陆渲绷着脸,“他就那么好?”
“啊?”
时好不解。
陆渲转身,一言不发走了。
时好觉得真是莫名其妙,不过她心中担心时更,也没有多想。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时更受伤
时好坐在梧桐林中,不时的看着手机,她的心不停扑腾跳,似乎有什么发生一样。
“喂,邵华。”手机铃声一响,她快速接起来。
邵华沉稳的声音传过来:“时好,我刚刚已经查过了,时更是和学校的领导一起过去进行学术交流,你不要担心。”
时好焦急,她站起来来回走动:“可是我看见他追着一个黑衣人出去了,我现在的心跳的很快,我很不安。”
邵华微笑:“时好,澳m回归没有一点危险性,别多想,再说,你要相信时更,他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不安。”
“关心则乱,你太紧张了,静下心来好好想想,xg回归的时候,是不是也没有发生什么?更何况,相对xg来说,占据a的pt牙人早就撤回了,那里都是支持回归的zg人。别担心。”
时好想想也是,也许自己真的草木皆兵大惊小怪了。
“你真的没有骗我?”她又问了一句。
邵华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时好,我从来不会骗你。”
这句话倒是真的,哪怕是有事瞒着不说,邵华也没有骗过她,时好的心在邵华的安慰下,慢慢放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时好挂掉电话,她无奈的嘲笑自己,人越大胆子越小,她不想家人遇到任何危险。
…………………………………
深圳通往澳m的关口
邵华下车在入口等着检查,钱浩仔细看了看周围,几个保镖零散的分布四周。
“华哥,时好若是知道您骗她,……”
邵华望着他:“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华哥,您现在变坏了,不能什么又推我身上啊!亏时好这么信任你!
“再说,我也没有骗她。”
“还没有骗她?您刚刚说没有危险性的。”
“我说澳m回归没有一点危险性,没有说‘人’没有危险性。”
“……,您说他不会让自己有危险。”
“他不会让自己有危险,不代表‘别人’不会让他有危险。”
“……”
文字游戏是这样玩的?哼,希望将来露馅时候,您还能这样解释!
………………
“情况怎么样?”
澳m某医院,邵华赶到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邵华通过很多渠道,才知道时更确实在澳m,具体的对方也不方便透露。等他带着钱浩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接到电话,时更已经受伤。
手术室外,几个便衣浑身是血,其中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上前:“我是这次行动的组长吴杰,请问你是?”
邵华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时更的哥哥邵华。”
“哥哥?”不同姓的哥哥?吴杰警惕看着他,毕竟邵华带来的人也不少,虽然都是穿着休闲的衣服,可是想要躲过他们这些侦查b的观察,真心不容易。
邵华点点头,钱浩把邵华的身份证明都拿出来,递给吴杰:“我们确实是他的家人,请放心。”
吴杰看过之后,还给他,“对不起,实在是情况特殊,检查严一点,请不要见怪。”
钱浩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就是不知道时更现在怎么样?”
吴杰道:“腹部中了两q,具体怎样还要等手术出来再说。”
邵华握着手杖的手一紧,时更!
有两个便衣眼圈红红的:“他怕q声响了,会妨碍交接仪式引起恐慌,硬是用身体堵住q口。”
吴杰也是咬紧牙关,“会没事的。”
临行前,他可是跟队长保证过的!必须一个不拉的带回去!
三个小时候后,医生先出来。。
“医生,怎么样?”
邵华等人连忙围上去。
主治医生是一个外国中年男人,“上帝保佑,没有伤到要害,除了脾脏受伤,肠道被割掉五公分。”
钱浩睁大眼睛:“肠子都割了,还叫没有伤到要害!”
医生微微耸肩:“这样近距离的q伤,有命在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是一点点肠子。”
邵华哑着嗓子:“什么时候能醒来?”
“很快。”
医生的很快,是在三个小时之后,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澳m夜景很美,可惜此刻没有任何人有心情欣赏。
时更睁开眼睛,邵华清润的脸就映入眼帘,他还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醒了?要不要喝水?”
邵华看着他,一脸关切。
时更想爬起来,可惜忘了自己身体,一时间疼得龇牙咧嘴。
“别动。”邵华心疼,按住他的肩膀。
时更缓过疼劲,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邵华用勺子给他嘴唇沾了点水。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时更眼睛乱转,打哈哈:“对啊,我怎么到这里?梦游也太远了点哈。”
“你的话就留着跟时好说吧。”邵华从桌子上拿起毛巾,用温水洗了洗,替时更把头上的冷汗擦掉。
时更一急,又要爬起来,被邵华按住,“别动!”
“现在急了?”邵华瞟了他一眼:“国防生也需要参加这些特殊任务?”
时更蔫了:“别跟时好说,也别跟二哥说,更别和爸妈大哥说,总之,不要和家里人说!”
“现在知道担心他们了?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时更抬头:“我知道他们会担心,可是我是军人,从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保护国家也是我的职责。”
邵华凝视着他:“时更,咱们两家走到今天不容易,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时更转头,看向外面的万家灯火:“没有大家哪来的小家。”
邵华沉声:“你的心思我大概猜得到,家里的事情有我们,你只要好好保住自己就行,二哥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
时更转头,眼圈红了:“我怎么可能不插手,他是我二哥……”
邵华拍拍他的手:“你是他弟弟,该怎么选择他都知道,你不愿他为难,他何尝想让你为难?我们都有彼此需要坚守的东西,但是,最最想坚守的,是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我们这个家。”
“你如今,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养好身体,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你今年还是不打算回家过年?”
时更摇头:“我也不知道。”
“到时再说吧。”邵华端起水,给他又喂了两勺子:“时叔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过两个星期我就去把他接回来,你在深圳待两天,正好看看。”
“爸爸要回来了?”时更惊喜,这确实是好消息。
“嗯,已经可以走两步了。”
“真的!太好了!”
邵华见他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
是啊,太好了,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放假了
过了元旦,春节的气息越来越浓,西政的学习氛围也越来越紧张,马上就要考试,图书馆现在是人满为患。
时好现在连击剑社也很少去了,第一次学期考试,她还是有点紧张的。今天结束了一门考试,时好觉得放松一下,来到击剑社。
推开大门,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时好往旁边的更衣室走去。
“哗啦!”
休息室突然传来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时好赶紧跑过去,只见陆渲如一头困兽一般,搬起桌子上的书就砸下去!
“你怎么了?”
时好站在门口,进退两难,陆渲的状态很不好,平日里他虽然脾气坏,可是只要没有人打扰他,他就不会主动攻击。他似乎很多时候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喜欢理会外界的事情。
“滚!”
陆渲垂着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时好转身,对于他,她确实不想招惹。
陆渲握着拳头,颓然的砸在桌子上,拳头立刻破了一圈,鲜血直流。
他顺着墙慢慢滑倒在地上,眼神是死一般的孤寂。
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他头也不抬。
“我请你喝一杯奶茶。”
时好捧着两杯奶茶,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陆渲豁然抬头,眼中露出震惊,转而有点狼狈,又低下头,“不是让你滚了。”
时好翻白眼,对于自己的行为也不理解,她是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是想到陆渲那孤寂悲哀的样子,她居然放心不下!
哎,我果然是个慈悲心肠的人!她心里自我夸奖一番。
“你喝不喝?不喝我走了!”
时好作势想要收回,被陆渲一把夺了过去。
时好撇嘴,别扭的小孩!
看到陆渲手面上的血,她从旁边的护理箱拿出碘酒和棉球,“这么好的皮肤留疤多不好啊。”
她拿起陆渲的手,轻轻擦拭,神情认真,“哎,明明就是男人,你看这皮肤嫩的掐出水来,太不公平了,你居然还暴殄天物,不知道珍惜……”
“聒噪。”陆渲望着她,嘴里说着嫌弃的话,透过凌乱的头发,他的眼神温柔。
时好没好气:“还嫌我聒噪?你自己擦去吧!”
说完扔下陆渲的手,端起自己的那杯奶茶,深吸了一口,这么奢侈的东西,要不是为了安慰他,自己可舍不得买。
陆渲随意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当回事,看时好喝个奶茶都这么享受,嘴角微杨,嘴里却说:“你来干什么?”
时好专注于奶茶,“这不是刚刚考完一科吗?我就想来放松放松,好久没有运动了,感觉骨头都生锈了。”
陆渲瞟了她的腿一眼:“任何人都会生锈你却不会。”
时好望着他,好奇:“这话从何说起?”
陆渲不语,当初和时好在梧桐林打一架,受伤的可不仅仅是时好一人,他的腿上,手臂上,都留下一道道青痕。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悄悄关注起这个女孩,能让他受伤的不多。
后来,他也就知道时好的小秘密,她的腿上,每天都绑着至少五斤的铁块,每天都是长裤遮挡,就连击剑的时候都不会拿下来。
这样一个坚毅的女孩怎么会不引人注目?
“你是哪里人?”
陆渲心情似乎好了起来,居然开始聊天了,时好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苏城苏市。”
“哦,不知道。”
“……”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时好看着他,“查户口呢?”
陆渲嘴角轻轻一勾:“你是第一个让我查户口的女孩,应该感到荣幸。”
时好打了个寒颤,“对这种荣幸我敬谢不敏!”
陆渲忽然裂开嘴,“没关系,我敏就可以了。”
时好看着他,似乎突然不认识一样,“那个,我还是回去了,明天还有两门要考!”
这家伙一定脑门夹坏了,完全和平时不一样。
说完,火速离开办公室,陆渲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放声大笑,时好听得赶紧很渗人,加快脚步离开,疯了!
陆渲笑着笑着眼泪流下来,呵呵,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看着手上的鲜血,他嗤笑,你们爱怎样就怎样,跟我有何干系!
………………
最后一门考完,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清月,杏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魏清月:“我订了明天晚上的车票,杏花,你呢?”
胡杏花低着头,她的性格比起初来时候,已经好了很多,可是遇到紧张的事情,她还会不自觉的绞着衣角。
“我,我不回去。”
时好停下收拾衣服的动作:“为什么?”
魏清月也走过来:“是啊,过年了,为什么不回去?”
杏花:“当初走的时候,爷爷就说了,让我有能力了再回去,不然,不然就出不来了。”
想到杏花那个渣爸,时好两人有点理解。
“可是,我想爷爷,我想回去看看他。”杏花哭起来。
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中间,杏花没有接到过一封信,她当然也没有写。据杏花所说,她们村距离最近的镇上,需要步行一天,信件收发都需要亲自去邮局办理,爷爷年纪大了,已经走不了那么远。
魏清月和时好互相看看,“你爷爷也是为你好,若是真的去了,你爸还不得又把你给卖了。”
时好点点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家人多热闹。”
魏清月摇头:“呵呵,要说热闹还是我家!别忘了,我上面是七个哥哥!我奶奶可喜欢女孩子了,杏花,你跟我回家一定不会后悔。”
时好也不让:“我有三个哥哥,还有一个邵华,也很多的人!我爸妈也喜欢女孩子!跟我回家。”
杏花被她们两这么一打岔,心中舒服了许多,她摇摇头:“没事,前几天俞老师找我,问我要不要勤工俭学,就是寒假的时候,和宿管阿姨一起值班,这个很轻松,我已经答应了。”
“啊?这样啊。”魏清月挠头,俞老师看不出来还挺周到的啊。
时好点点头:“他是一个好老师。”
也是个好律师,时好参加过两次他负责的案子,在法庭上他冷傲冰霜,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口若悬河据理力争,把对手逼得节节溃退。
时好对杏花:“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小心,晚上睡觉一定要记得锁门。”
杏花点点头:“你们放心,楼下还有宿管阿姨呢。”
魏清月也说:“我过完年就回来陪你。”
杏花连忙摇头:“不用了,你在家多陪陪家人。”
魏清月撇嘴:“哼,他们只怕跑得比我还快!”
“什么?”杏花没听清。
魏清月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呵呵,就这么定了,我过完年就回了。”
时好抱歉:“我可能要晚点。”
魏清月暧昧的笑笑:“呵呵,反正你家邵华一直跟着你,哪里会着急回来。”
时好扭她脸蛋:“对啊,你说到非常对!”
三人打打闹闹,把宿舍收拾干净,邵华的电话也到了。
“我要赶着回去,今天就不请你们吃饭,等开学了找机会,我们再聚聚。”
时好对她们说。
魏清月拎起时好的包,拉着杏花:“杏花,咱们今天一定要看看那谁家邵华究竟什么样!”
杏花手捂着嘴,笑起来。
时好对于魏清月的执着真是没办法,看就看吧,又不会少块肉!
“邵华!”
才出了校门,时好就看到靠在车上的邵华,他穿着黑色呢子大衣,展露出修长身材,阳光下蒙了一层金光。
他站直了身体,张开怀抱,接到时好扑过来的身体。
魏清月拉着杏花,张大嘴巴,太帅了,怎么会有这么矛盾气质的人?清隽贵气又夹杂着一丝凌厉,自带疏离气息,让人高不可攀。
可是看见时好的那一刹那,如春暖花开,沁人心扉,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时好替邵华介绍魏清月和杏花,邵华点点头,“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下次补上。”
魏清月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她对着时好挤眉弄眼,赚到了,赚到了。
时好对她做了个鬼脸,“我们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钱浩帮忙把行李放后备箱里。
挥别魏清月,时好坐在后排,窝在邵华的怀里,还是这里最舒服。
校门口的一处奶茶店里,陆渲看着外面的一切,面无表情,杜恩拿着奶茶过来,递给他,他瞟了一眼,“扔了吧。”
杜恩对他真心无解,刚刚拉着他来的是谁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家长里短
冬日的时家村刚刚下了一场雪,屋檐上挂着冰凌,孩童们在雪地上堆雪人打雪仗,车子在路上走过留下吱吱声,时好一行人终于在中午两点的时候到了家中。
走廊里的一张躺椅上,时东晒着太阳看报纸。听见汽车的声音,他抬起头,时好从车上下来。
他慈爱的一笑,时好奔向他,时东对着时好伸出手,示意她停下了,时好站在他的面前,只见他双手撑着躺椅的两边,用力的慢慢站起来,是真的站起来!
时好捂着嘴巴,泪水落下来。
“爸!”
她抱着时东放声大哭,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爸爸还有能站起来的一天,这几个月里,他一定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好了,别哭。”
时东替她擦拭眼泪,“让我看看,咱们的时好是不是瘦了?”
时好离开他的怀抱,一边擦泪,一边扶着时东坐下,“我没有瘦,您才瘦了。”
时东如今就剩下皮包骨头,不过气色很好,曾经的颓然一扫而空,人看起来年轻不少。
邵华一直站在旁边,没有打扰他们的相聚,时东捏捏时好的鼻子,“去倒点水给邵华,一路上辛苦了。”
后一句对着邵华说,邵华摇头,时好窝在时东身边也不挪步,她张着脖子往屋里看了看,没有看到齐眉,问道:“我妈呢?”
时东笑了笑:“你四婶带她去地里转悠,说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呵呵,在老家哪里不是新鲜空气,非要去野地里。”
钱浩把时好的行李拿下来,时好站起来想要去帮忙,被钱浩拦住,“你忙你的,我给你放屋里就行了。”
时好也就不多让,又转身问时东,“大哥呢?在地里?”
“嗯,一天到晚呆在地里,家也不回的。”时东抱怨一句,就留他一个老头看家。
“呵呵,爸,我们带您也去溜溜?”
说着,就拉时东,时东戳破她的小心思,“是你想大哥了吧。”
时好吐吐舌头,邵华和时东笑了起来,一行人又开车往大棚那里去。
“咦?”
时好看着大路两边,隔一段距离就有几个塑料大棚,一下子怎么这么多人都开始种植大棚蔬菜了?
时东叹口气,“去年你哥赚了点钱,今年跟风的就多了,没办法,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想办法赚点钱也无可厚非。”
时好皱眉,“那也太多了吧,县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能卖的出去?我们家的大棚会受影响吧。”
要知道,他们家为了盖新式大棚,不算邵华和钱浩的钱,跟银行也贷款二十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邵华在旁边,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大哥会有办法的,别担心。”
时好压下心中担忧,点了点头,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大棚区。
时明并未呆在办公室,而是在大棚里测量温度。
“大哥!”
时好挨个大棚找了过去,在一个番茄棚里,找到了时明,他正和技术指导刘斌在讨论。
“时好回来啦。”
时明站起来,他一如既往沉稳,身上渐渐显露上位者的气息。
时好跑到他身边,控诉道:“大哥,我可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今天回来,你居然不在家等我!”
时明对着刘斌笑着说:“刘工,您看看,来找我算账了。”
刘斌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个记录表,爽朗一笑,“这个怪我,时老板本来要回去的,是我拉着他过来核对数据的。”
时好倒不是真的怪时明,她就是想要撒娇来着,见刘工这么说,自己不好意思,“呵呵,刘工,我开玩笑的。”
时明拉着她出了大棚,“累不累?”
时好摇头:“不累,睡了一路。”
邵华陪着时东坐在办公室等,见他们兄妹进来,邵华站起来唤了一声大哥。
时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邵华望了望时好:“不辛苦。”
时明点点头,对此司空见惯,时东在旁边乐呵呵笑着,如今的生活,于他而言已经是很圆满了。
“妈呢?”
时好刚刚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时明指着东北角一个大棚,“她呀和四婶在那边圈了一块地种花,天天都要来看看。”
“啊?”时好惊讶,“种什么花?”
时东无奈笑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时好好奇,决定自己去看看。
“这都是什么啊!”
时好一进大棚,确实是姹紫嫣红,可是,都是路边常见的野花,这边一棵,那边一窝的!
齐眉拿着个小锄头,跟在四婶后面,忙得不亦乐乎。
四婶听到声音,站了起来,“时好,你回来啦!”
齐眉也跟着站起来,见了时好,先是想想,后来把锄头一扔,撒腿就跑过来:“好,好!”
时好连忙迎上去:“妈,慢点,慢点,是我回来了。”
母女俩抱一起,半天没有分开,四婶捡起锄头,乐呵呵:“不错,还能记得你,这几个月没白教。”
时好对四婶笑:“多谢四婶,您辛苦了。”
这几个月都是四婶帮忙,毕竟时明一个人,又要忙着大棚又要顾家,有时候还要去看望时东,实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四婶摆手:“你妈很好带,不吵不闹的,就是突然迷上了种花,哎,只要见到路边开的好看的,她就要挖回来,死了她又伤心,时明就单独弄了这么个地方随便她怎么折腾,是他孝心也是你妈的福气啊。”
时好点点头,替齐眉整理头发:“只要她开心就好。”
也许就这样也很好,若是真的醒过来,对于发生的事情,她未必能承受得住。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时东叹口气:“就差时天和时更了。”
时天的事情,时明和邵华尊重时天的决定,暂时不说,在回来的路上,邵华也和时好讲过了。
此时听到时东提起来,他们三人均沉默下来,时好张张嘴,可是邵华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小哥今年应该会回来吧。”时好转了话题。
邵华垂下眼眸,时东回来的时候,父子俩在深圳见了一面,时更怕露馅,紧接着就归队了。算起来他受伤已经一个多月,应该好了吧。
时明摇头:“他前两天写信回来,说今年学校组织一个科研项目,他就不回来了。”
“国防生跟我们这些一般的学校就是不一样啊。”时更不过大二,就能参加科研项目,时好感慨。
“你们西政也很好,别妄自菲薄。”邵华安慰她。
时好笑了笑,说的也是,西政不比任何大学差。。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年了
时好回家那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四天就过年,时好拉着邵华上街,买了点红纸和其他年货。每一年他们家的门联都是自己写的,今年也不例外。
街上人太多,好不容易把东西买齐,时好也累的够呛,邵华全程跟在后面,替她拎东西。
回到家,时好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又单独把一只鸡二斤肉两条鱼放在篮子里,加上一些花生瓜子什么的。
拽着邵华往村后面而去,来到一处破旧院落,她敲门。
很久,里面才有点响声,“谁呀?”
声音沙哑年迈。
“刘奶奶,是我,时好。”
脚步声蹒跚而来,刘奶奶打开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她,时好心酸,几个月不见,刘奶奶更老了。
“刘奶奶,我回来了,过来看看您。”
刘奶奶点头,让时好和邵华进来。
“坐吧。”
屋子里面虽然破旧,可是收拾的挺干净,条几上供着两张照片,一张年轻的一张年老,时好知道,这是刘强的爷爷和爸爸,刘强的照片却并未在上面。
时好从邵华的手里接过篮子,放在桌子上,“刘奶奶,这是我给您准备的一点年货。”
刘奶奶一直木着脸:“我就一个老太婆,吃不了那么多,你哥送的菜还在灶房里。”
“没事,冬天的菜可以放得时间长点。”她又说道,“过年的那天,我爸说了,让我接你到我们家。”
刘奶奶还没开口,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老不死的,快点开门!”
时好皱眉,这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
刘奶奶依然面无表情,“是强子他妈。”
田妮?
时好问:“刘奶奶,她来做什么?”
刘奶奶叹口气:“别管她,闹够了就走了。”
时好站起来,“我去看看。”
田妮的骂声越来越难听,周围的邻居都在看着。
田妮刚想使劲推,时好打开门,一下子跌在地上,沾了一身泥。
“你个老……”田妮刚想骂,结果看见时好,“你怎么在这里?!”
时好冷眼看着:“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田妮爬起来,她对着时好伸手“你来正好,给钱!”
时好莫名其妙,“什么钱?”
田妮头一昂理直气壮,“你们家杀了我儿子,难道不该赔偿吗!”
时好怒气上涌,“我们家杀了你儿子?你可知道你那儿子毁了我们家多少人?刘奶奶这么大年纪,你还上门谩骂要钱,你长了多大的脸?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蹦跶?”
“还不是那老不死的作证,你们家才不赔偿的,她的那一份她不要,我这一份你们必须给!”
时好都被气笑了,“这都是什么歪理?当初你改嫁的时候,把刚刚出生的刘强扔给刘奶奶,是刘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再嫁之后听说也生了儿子,怎么?来这敲诈刘奶奶养那边的儿子?”
周围的村人均是点头,当年刘柱一出事,这田妮不到一个月就跟人跑了,本来就不占理。每次来闹,刘奶奶也会扔点钱出来,都是一块两块的,看得让人心酸,就这点钱,那田妮都不放过,一分钱都要捡的干干净净。
“我告诉你,你若是识趣的就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再过来打扰刘奶奶。”时好冷笑:“当年的案子早晚我会再扒出来,到时候,说不定反过来刘强还要赔偿我们家的损失,你既然如此念念不忘当他的妈,别怪我让法院找你要钱!”
田妮愣住了:“还有没有天理,害人的居然问被害的要钱!”
时好点点头:“知道我上的是什么学校?专门打官司的学校,刘强做的事情你也听说过,偷鸡摸狗样样来,哼,我们家的案子暂且不提,我随便找几个其他受害者上告,他就得赔钱。他已经不在了,刘奶奶年纪大也没钱,那就只能找你这个妈了!”
“不,你不能找我。”田妮被吓住了。
“为什么不能找你?你是他妈,你就该替他兜着烂摊子!”
田妮爬起来,“我已经改嫁了,我不是他妈,我没钱!”
时好冷笑:“乡亲们也听见了,田妮亲口说了,她不是刘强的妈!”
村里人起哄,不是他妈要什么钱,赶紧走吧,这么大人不要脸,隔三差五来逼老人,太缺德!
田妮看看四周,均是怒目相向,她抓起包就走,“你们都不是好人!”
“再次警告你,以后再来找刘奶奶闹事,你就等着被人追债吧!”时好恶狠狠的说。
田妮吓得迈开步子跑,就好像后面有狗追一样。
时好对着周围的村人笑了笑,“各位大叔大妈,以后她若是再敢来给刘奶奶不痛快,请让人到我们家说一声,我们会铭记在心,以后用得到我们家的地方尽管说,我们兄妹一定尽力。”
“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会留意的。”
“是啊,是啊!”
一时间村里人均是和气一片。
年三十这一天,时好熬了面糊,邵华和时明两人写门联,福字。
两家里里外外的门上,水缸,窗户,就连那两棵枣树上,都被时好贴上福字。看起来很喜庆,钱浩就一个人,被时东拉着在时家过年,弄好了饭,时好给刘奶奶送了过去,老人家怎么说都不愿意来时家过年。
邵华和时好给文静上了香,烧了纸钱,回到家之后就放了鞭炮开始年夜饭。
“爸妈,我先敬你们一杯!”
时明站起来,对着时东和齐眉说,时好帮齐眉倒了点开水。
时东摇摇头,“这几年你辛苦了,替我们扛起养家的责任,应该是我们做父母的敬你。”
说着端起酒杯,对着时明。
时明微笑:“爸,我不觉得辛苦。”
时好眼睛有点湿润:“爸妈,大哥,你们都辛苦,我敬你们。”
邵华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
“那我们一家人都先干了这一杯!”时东站起来,带头喝了下去。
“如今啊,我别的没有什么想法,就想着时天能快点出来“时东转动酒杯,叹口气,”今年过年之后,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怎么就看不见人呢?”
时明沉默一下,抬头:“爸,下次探监要到八月份,您别急,到时候我和您一起去。”
时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低头摸着脖子上的玉佛,二哥,你为何决定不回家过年?
邵华见时东的心情不好,对钱浩示意一下,钱浩把一个盒子从隔壁拿了过来。
邵华对时东说:“时叔,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新年礼物,我想着您一定喜欢,我就借花献佛送给您。”
时东看了看,“呦,是一盒象棋?全是玉的?”
邵华点头:“我这个朋友喜欢雕刻,这是他亲手做的,您看喜欢吗?”
时东点点头:“是好东西,可是太贵重了,是人家送你的,我不能要。”
邵华笑了笑:“既然是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现在我送给您不是正好?”
时明也说:“爸,这是邵华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时好望着玉棋,摸着玉佛,二哥,这是你送的吧,若是你亲自送,爸一定会更开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祖辈纠缠
“时东,你给我出来!”
大年初三,时家的大门被敲得叮当响,时家一家正在屋里吃早饭呢。
“这大新年的,谁这么没礼貌?”
时好嘀咕着,起身开了门,好家伙,外面站了十几口人,个个披麻戴孝怒气冲天,活像吃人的阎王!
“是你!”
时好眼睛一缩,赵连发!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几个闺女女婿,最最有名的那个市长夫人倒是没来!
“你爸呢,让他出来!”
赵连发往里面闯,时好随手拿起旁边的木棍,“谁敢过这门槛,就做好死的觉悟!”
“光天化日,你敢行凶!”
后面有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说话,时好瞟了他一眼,正是赵家三姑娘赵宝娣的丈夫,顶了时东砖瓦厂厂长位置的薛涛!
时好慢悠悠的说:“国家宪法第三百四十五条第二项明确规定:光天化日,强闯民宅,死伤自负!”
赵连发站住,怒容满面:“我不管法不法,今天,你们时家不给我个交代,我砸了你们家!”
“你敢!”时好的木棍往前一横,高昂着下巴,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小狮子。
时东住着拐杖,缓慢从堂屋里出来,时明和邵华护在左右。
他拄着拐,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冷然看向赵连发,“你让我给你什么交代?”
赵连发看看他的腿,眼睛睁得很大,“你居然真的站起来了!”
“你让我给你什么交代?”时东不理会他,对于赵家人,他什么废话都不想说。
赵连发看着头发已经白了的时东,想到自己的来的目的,收起满心复杂,说:“时东,我们两家是有纠纷,可是再有纠纷,你也不该挖了我祖坟!”
时东皱眉,“谁挖你祖坟,别血口喷人。”
赵连发看着他,满眼血丝:“除了你,还有谁?我要不是今天来替我父母迁坟,我都不知道,我爹的坟被挖的坑坑洼洼,真的是,真的是尸骨无存了……”
他哭得伤心欲绝!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爹,从小最疼他的,今天看到就剩下一块破棺材板,他浑身冰凉!
赵家人纷纷上前劝说,赵宝娣指着时东:“除了你们时家,还有谁能干出这缺德的事情!”
时好棍子一甩,砸上赵宝娣的手指:“说话放尊重点!再敢用手指,也没有必要留着!”
“时好!你就是个流氓!”赵宝娣握着疼痛的手指尖叫起来。
时好咧嘴一笑:“流氓?呵呵,你这语气对流氓是如此不屑一顾?可是你别忘了,你们家不是有个正宗女流氓?你在赵招娣面前也敢说流氓两个字?”
赵宝娣气急,赵招娣是她们赵家姐妹的榜样和依靠之一,谁敢说她是流氓!
时东看向赵连发:“我时东腿是瘸了,可是心没有瘸,这种事我不可能做。”
赵连发不信:“怎么不是你做的,你就是为了报复我爹举报你爹!”
时东听了这话,情绪也压不住,“你还敢说这事,我爹难道不是你爹害死的?他六十多岁的人,你们非逼他跳河以示清白,大冬天的,你们自己怎么不跳!你们赵家的心一直都是黑的!”
赵连发气急:“当年你爹和我爹同为地主孙老财家长工,十年那会孙老财被批斗,家里的金银财宝几乎都被清空。可是你爹被孙老财深夜叫过去,当时出来的时候,我爹亲眼看见他抱了个箱子,我爹举报有什么错?你爹就是地主老财的看门狗,就该被批!”
时好看向时明,时明也一头雾水,没想到祖辈还有这份恩怨,难怪赵家一直和时家过不去!
时东脸上痛恨,咬牙切齿:“我爹都拿出来给你们看了,就是一些手工的字画,已经被你们烧了,还想怎么样!他老人家和孙老财自小一起长大,难道就不能私下馈赠?你爹不就是嫉妒自己没有得到吗?啊?我们家被翻了底朝天,你们搜出什么东西了?”
赵连发:“好,别的不谈,我爹是死在你们家,这个和你们脱不了干系吧!”
时东真心想给他两巴掌:“你爹这个伪君子,大半夜翻墙来我家,自己跌死了,还要怪我爹,硬生生逼死了他老人家。你们赵家欠我家的几辈子都还不清,你还好意思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告诉你,我时东这辈子行得正站得直,今天我还就非得放鞭炮庆祝一番,挖的好砸的好,你们家祖宗十八代都该被人刨了!时明,放鞭炮!”
时明点点头,转身进屋,把最大的100响拿出来,后来想想,把家里其他的零散鞭炮全拿出来,连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大鞭炮。
时好真心佩服大哥的智商!
“放!”
时东说了一句,时明在院子里把鞭炮挂在竹竿上点上。
噼里啪啦响了好一阵!
时明怕齐眉害怕,进了屋陪她,可是齐眉倒也没有怕,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脸上还笑了起来。
赵连发和赵家人眼红,想要冲进来,被时好拦住,邵华和钱浩也挡在门口,邵华的凤眼冰冷看着赵连发,逼得他后退一步。
时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里里外外三层又三层。
赵连发心里发虚,转而看向时东:“你不承认你爹偷藏珠宝,那你们家时明哪来的钱盖那些大棚,别跟我说银行借的,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们家就借了二十万,那根本就不够!”
时东被气笑了:“你今天是来找宝的,还是来为你亲爹喊冤的?”
赵连发看了看周围,心一横:“我跟你说实话,我爹死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放了点珠宝在面,现在没有了,我怀疑是你们把它们挖出来用了!”
轰,周围人群议论纷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
时东睁大眼睛,他还没有开口说话,时好在旁边嘲讽:“你们家好有钱,你爹和我爷爷都是长工,他死了都有金银财宝陪着,我爷爷?爸,我爷爷陪葬什么东西?”
时东叹口气:“哪有什么陪葬,他老人家身前交代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咸菜疙瘩,死了就把他的咸菜缸陪了,说省得在那边连咸菜都吃不上。”
四大爷这时候也过来,看着赵连发:“赵连发,你爹干的事情老一辈都知道,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真当我们时家好欺负?你闺女闺女婿不是有本事吗?你让他们去查,现在是法制社会,讲究证据,无凭无据的你就来扣屎盆子,没你这么做事的!”
林有成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干什么,你们赵家不是全都搬走了,还来找茬?”
赵连发对着他吼道:“你当我愿意来这破地方,我不就是想把祖坟搬走吗?可是我爹坟被人刨了,我怎么走!”
“破地方?”林有成冷笑:“就是这个破地方养了你们赵家一族人,现在发达了,就不认根,白眼狼!”
“就是,白眼狼!”人群对着赵家指指点点!
“走吧,我们时家村庙小,容不下你们赵家这尊大佛!”
赵连发望着周围,老脸通红,忽然看见人墙外,时家大妈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指着:“时家大嫂子,你给我作证,是你说时家的钱来历不明的!”
里里外外几百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时大妈,时大妈萎缩了一下,转而理直气壮:“本来就是,不然他们家哪来那么多钱盖大棚,我家时辉可说了,他们家的大棚,一个就要好几万,还有那么多工人工钱,至少五十万!”
五十万?
时家村的人目瞪口呆,那得多少钱?九十年代的农村,一百块的纸币都是很少的,现在五分钱还到处在流通,八十万,不得堆满了屋子?
时大妈一脸得意,看向时家人,她往前蹭了蹭,贴在时东的身边小声说:“时东,看在咱们两家一个老祖的份上,你只要答应让我们家入股大棚,我就不乱说,不然的话,呵呵……”
时好看着她,这位得有多大的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大妈,您究竟在说什么?”大棚怎么可能让他们家入股!
时大妈一副小人得志,看着时好,“小丫头片子,你们家的把柄握在我手里,若是我说出来,你们家没有好果子吃。”
时明走过来,儒雅的脸淡然,身上带着一股压迫感,道:“大妈,我家盖大棚的钱确实不是我们自己家,不过这没有必要跟你们解释吧。”
他的一双杏眼,扫视周围人群,一时间鸦雀无声。
时大妈往后退了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钱都是……”
她望后看了看,自以为好心小声说:“时天给的。”
两个字一出,时家人的脸色一变,她怎么会知道时天的事情?
时东一下子愣住,“大嫂,你刚刚说的是谁?”
时大妈得意洋洋,“他以为跟你们联系上了,就可以撇开我家时辉?做梦吧!”
时明对着时好使了个眼色,时好上前,挽住时东的手:“爸,您的腿不能长时间站着,我扶您进去休息。”
时东依然盯着时大妈:“大嫂子,你刚刚提到了时天?我家的二小子怎么了?”
时大妈藐视看着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家时天干的事,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还是那个条件,让我们家入股,我就替你们保密,否则,……”
时东轻轻说:“时天还在服刑,他能做什么事情?”
“爸,咱们回家歇会。”
时好拉着时东,想要往回走。
时大妈眼珠一转:“呦,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啧啧,如今你们家真的已经是时明在当家了吧,时东,你也太没用了些,看来只有你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时明!”时东看向时明,眼里怒气丛生,还有被欺骗的伤痛。
时明:“爸。”
时好:“爸!”
时东怒吼:“别叫我爸!你们翅膀硬了,翻了天了!说,时天到底干了什么!”
时好焦急:“爸,咱们家大棚的钱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您能不知道,那是邵华的啊!”
时明低下头,他嘴角轻抿。
时东此时心焦得很,“别的不说,你先告诉我,你二哥究竟在哪里做什么?”
时好说:“还能在做什么,他当然还在里面服刑了。”
时大妈呵呵:“看来你们是不打算答应我的条件了,时东,做嫂子的就告诉你实话啊。”
“大妈!”时家兄妹一起喊。
“大嫂,你说!”
时大妈笑:“你们家时天,现在是个逃犯,逃犯你懂吗?就是越狱!”
轰,人群炸了。
“爸!”
“爸!”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子见面
市医院的手术室外,时家人在焦急等着。
时明的脸上充满自责,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不该瞒着父亲。
时好靠在邵华身上,眼圈红彤彤的。
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时家人纷纷围了上去。
“医生,我爸怎么样?”
“突发性脑溢血,幸好来的及时,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时明连忙道:“那现在怎么样?”
医生:“已经脱离危险,这段时间他的身体可能出现瘫痪,要多给他按摩,陪他走动。记住,以后千万不能再受刺激,二次出血就根本没有机会救了。”
时明连忙感谢:“谢谢你,医生。”
医生点点头,转身走了。
时好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放松下来,浑身虚脱。
邵华坐在她身边,替她擦了擦汗水:“别担心,时叔没事的。”
时明握着拳头,敲在墙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不能护住家人,真没用。
…………
时东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目光也不看时明他们,就连邵华他都不理。
时家兄妹心中焦急自责,可是也无奈。
“爸,求求你,您吃点东西吧。”
时好端着粥,拿着汤勺送到他嘴边
时东闭着眼睛,看也不看,时好看着消瘦一圈的时东,眼一红。
时明站在床边,哀求:“爸,您生我的气我知道,可也要保重身体,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时东的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时明垂头:“爸,我求您了。”
一滴泪水滴在在时东的手上,时东的心一下子被烫的疼了起来。
“时天,我要见时天。”时东沙哑着嗓子,终于开口。
半晌,时明,“好。”
时东的眼角落下一滴泪,滚入枕头里,消失不见。
时好看看大哥,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知道时天是应该回来一趟,有家为何不回?
……
自从时明答应了要求之后,时东就积极配合医生的话,时好看着这样的父亲,很是欣慰。
这一日,她拎着保温桶,正准备经过医院大门,迎面走来两个女子,一个青春娇气,一个温柔恭顺。
“林燕姐。”
时好停下了,对着林燕喊道。
林燕看着时好,温柔笑了笑,“时好,你怎么在这里?”
时好把保温桶展示出来:“我爸住院,我来陪着。”
林燕关切:“叔叔怎么了?还是老毛病吗?”
时好摇头:“老年人的病,已经好了。”
她笑着说:“林燕姐怎么回来了?”上次在飞机上见到,她说嫁在深圳,那个男人对她也很好的样子。
林燕牵着旁边女孩子的手:“这是我老公的妹妹莫艳秋,她男朋友就是苏市人,我陪她过来看看,顺便回来看看以前同事。”
“你好。”莫艳秋倒是很大方,一脸青春娇气,看起来受过良好的教养,在这方面和她哥哥很像。
不过时好记得林燕当初介绍自己老公的时候,说是姓林吧?
她心思百转,却不妨碍她打招呼:“你好,我叫时好。”
莫艳秋惊讶:“你叫时好?也姓时!”
时好不解,姓时很奇怪?
林燕笑了笑:“你惊讶什么,时这个姓在苏市有很多的。”
莫艳秋笑了笑,没有说话,正好外面来了一辆车,她跳起来:“阿伟来了,嫂子!”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林燕摇头,对着时好道歉:“她就是这么样子。”
时好微笑:“莫小姐天真烂漫,很好。”
驾驶室的玻璃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帅气的脸,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莫艳秋娇俏的对着车里的人撒娇,不知道里面的人说什么,她开心跳起来,转身对着林燕招手。
林燕无奈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时好点点头,“林燕姐,你去忙吧。”
看着远去的汽车,时好叹息,林燕姐和大哥真的已经不可能了,刚刚转身,时明站在院子里,往这里看。
时好连忙走上前:“大哥。”
时明点点头:“走吧。”
时好看看他的脸色,时明敲了敲她的头:“做什么这么贼头贼脑的。”
时好摸摸头:“大哥,林燕姐现在很幸福。”
时明点点头:“我看到了。”
时好观察他的脸:“那你?”还想着她吗?后悔吗?
时明站住,对着八卦的妹妹:“乱想什么,她很好,可是我们真的不适合。”
他需要的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能够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能够在他倒下的时候扛起家庭的责任,能够抚育子女照顾老人和弟妹,而不是柔若的花朵。
这么想其实很自私,嫁给他的女子会很累,所以他从未想过结婚,既然给不了别人幸福,何必耽误别人的一生。
时好吐吐舌头,好吧,她确实想歪了。
时明笑了笑,迈步往前走,他和她的缘分在医院开始,如今也算是在医院结束,从此以后,他会遥祝她幸福快乐,子孙满堂。
时东的恢复很快,不到二十天就出院,邵华在时东出院的第二天,赶往深圳。时好知道邵华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她心中难舍难分。最终邵华对她说,会回来送她上学,时好才放手让他走。
由于时东的身体需要人随时照顾,蔬菜也开始陆续上市,大棚这里不能离开人。所以,他们出院以后就住在大棚区的宿舍里,时家人每天就在大棚里面做饭。
深夜,一辆黑色吉普车悄然进入大棚区,停在了时东住的房子外面。
车上下来一个身高一米八的男子,他披着军大衣,双眼如雷达一样四处扫视一番。
“来了。”
时明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袄,对着他说。
来人点点头,指了指车里,时明站在门边,注视着车门。
“你就准备一直呆在上面?”
半晌,车门拉动,里面的人脸在昏暗中显现出轮廓。
“大哥。”
时天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
时明点点头,“进去吧,爸一直在等你。”
时天缓慢把脚放在地上,往四周看了看,深吸一口家乡的空气,然后慢慢走向房间的门。
时明没有进去,他离开办公室,迈步走向大棚区域。
脚步声跟在后面,时明顿了顿,最终没有说什么。
检查了各个角落,没有可疑的人,他站在一处拐角,不知道想些什么。
那样的身影看起来落寞,孤寂,还有一丝脆弱。
这样的时明不是他所见过的,在他的印象里,时家的长子沉稳睿智,但是也克制隐忍。
时明打了个喷嚏,肩上搭上了军大衣,他回神,想要拿下来,被来人拦住。
“我的身体比你强劲百倍。”
时明点点头:“闻上尉,不,闻少校身强体壮,一般人确实比不过。”
闻清远嘴一咧,有点雅痞,他掏出一根烟,“可以吗?”
时明从军大衣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替他点上。
闻清远吸了一口,示意时明,“来一口?很解压的。”
时明摇头。
闻清远笑了笑,自己又吸了一口。
时明问:“时更怎么样了?”
闻清远呵呵一笑:“那家伙早已经活蹦乱跳归队了,你放心,有我看着呢。”
“谢谢。”时明看着面前的男人,真心道谢,若是没有他的照顾,时更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闻清远眼睛灼灼生辉,“时老板准备怎么谢我?”
时明抿嘴,对于这人的痞气,他早已经习惯。
望着这样的时明,闻清远想到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和李大牛开着车子离开时家,时明骑着车子追在后面,追了好几里。
那时候,他的脸交织着成熟和稚气。
“闻上尉,请一定给我弟弟一个机会,他是个好孩子,国家若是录用了他,定然不会失望,我保证!”
那时候闻清远没有说话,时明焦急:“我拿我的命跟您保证,他若是有一天真的做了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我替他偿还!”
闻清远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顺手写了个地址,告诉他,有事可以写信给他。
所以,他才能在时更被国防大学退了之后,及时的赶到。
从那以后,他们基本上保持通信,闻清远从他的字里行间看出,这是个睿智、骄傲、隐忍的男子。
如今,不过一年多时间,这个男子打造了自己的王国,虽然还很小,但是他相信假以时日,面前的时家长子定然会大放异彩。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累。”闻清远开口。
所有的成绩都是汗水换来的,这片大棚包含了时明全部心血,责任压得他太累了。
时明抿着嘴,眉头紧皱,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是还不够!
若是足够强大,赵家凭怎么敢上门大闹!
若是足够强大,时天回家也不至于如此偷偷摸摸!
若是足够强大,他们家的冤屈早已经能洗脱干净。
所以,他还是不够强大!
“闻少校,我又要拜托你了。”时明收敛心思,转头看向闻清远,“好像我说的最多的就是拜托。”
他自嘲。
闻清远微笑:“我的荣幸。”
时明低头:“时天,我拜托你将来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回来,不然,我爸……”
闻清远看着他:“只要将来他不再走错路,我会的。”
时明点点头,不再说话。
闻清远沉默一会儿,状似无意问道:“上次我听到时更念叨一句,‘明天会更好’,你们家不是‘明天更好’怎么多出来一个?”
时明微微笑了笑:“那个是邵华。”
闻清远摇头:“邵华?”
时明点头:“我家隔壁的,他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后来,文姨去世,他就生活在我们家,我们当他是老三。”
闻清远点点头,“也是可伶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奇妙的缘分
宿舍里,时天,头抵在地上跪着,肩膀耸动。
时东的嘴巴还有点歪,他颤抖着手想要扶起他。
时好擦着眼泪,弯下腰,“二哥,爸让你起来。”
时天抬起头,脸上鼻涕眼泪一行行。时东手伸向他,时天膝行至他的旁边。
“爸!”
时天的脸贴在时东手上,双手抱着他。
“哎。”时东流着泪答应,拍着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子俩抱头痛哭一阵,时东问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时天只说因为表现好,提前出狱,找了份工作,其他的一概未说,也不能说。
时东拍着他的手:“时天,回来吧,回家来,爸妈想你想的厉害。”
时天红着眼:“爸,您从小就教育我们要有责任有担当,我在那边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不能扔下不管。”
看着时东脸上落寞,他连忙说:“爸,您放心,那边工作一结束,我保证立刻回来!”
时东点点头,眼中含着期盼:“一定要早点回来。”
时天连连保证:“嗯,我会的。”
“二哥,妈在里面睡呢,你过来看看。”时好打开房门,看了看里面熟睡的齐眉,然后转头对时天说。
时天站起来,在时东的鼓励下,往房门口走去。
一张单人床上,齐眉正熟睡着,她的头发灰白交错,脸上已经有了皱纹。
看着记忆中面目全非的母亲,时天捂着嘴,他走到床边,跪下,轻轻触碰齐眉的手,又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感觉无从下手也不敢触碰。
“妈。”
他哽咽着喊,可是齐眉却给不了他回应,也许就算她醒来,也不一定认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儿子吧。
时好望着这一幕擦了擦泪水,她一定会替二哥洗刷冤屈,一定会让他光明正大回家!也一定会让赵家受到应有的惩罚!
“时天,该走了。”
屋外,闻清远和时东打了招呼叙了旧,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回去。
全家人都依依不舍看着时天,时天强忍着心酸,“爸,您别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时东点点头,“注意身体。”
时天转头摸摸时好的头:“好好上学,二哥有空就去看你。”
时好点头,“你自己保重身体。”
时天推着时东的轮椅,走到门口,时明站在那里,灯光下,他的眼神幽深晦涩,他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着时天。
“好好的回来。”
时天紧紧抱着他,过了一会儿松开,再看看时东时好一眼,大步上了车。
闻清远跟他们打了招呼,调转车头,时明取下身上的大衣,递给他,闻清远笑了笑:“你比我更需要。”
说完,跟他们挥了挥手,悄然而去。
时东努力坐直身体,想要再看看,可是夜色弥漫,吉普车已经失去踪影。
他一脸怅然若失,又走了。
“爸,他会回来的。”时明蹲下来,看着时东。
时东张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他没有老眼昏花,也没有傻到极点,时天跟着闻清远一同回来,这里面若是没有什么文章,他是决计不信的。
可是,他看看自己的长子,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不跟他说不过是怕他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又何必再让他们为难。
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
“时好!你大哥呢?”
一大早,齐家大舅妈上门来了,时好见到她就没好心情。
出于礼貌,她站起来,喊了一声:“大舅妈。”
“时好。”从门外又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时好望着他,穿的很体面,比以前白了很多。
“大舅。”时好真心喊了一句,从小两个舅舅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不管如何这份感情她会记得。
齐山点点头,打量了四周,眉头皱了皱,“你大哥不是做了生意,家里怎么重新弄一下。”
时好笑了笑:“大哥的生意才起步,哪有什么钱赚,再说了,我们要求不高只要有地方住就行。”
“大舅,大舅妈。”
时明骑着自行车从村口进来,就看见自家门口停了车,以为是邵华回来了,没想到是很久未见的齐家大舅。
齐山看着这个已经成人,面貌端正俊秀的大外甥,暗自点头,这孩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给时好和时明一人一个,时好犹豫看向时明,时明点头,时好也就收下了。
齐山心里安慰,虽然曾经闹了不愉快,终究孩子还是看重自己这个大舅的。
大舅妈脸上的笑微微僵了一下,那红包的厚度就能想象里面是多少钱,她眼睛一转,“时明,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时明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大舅妈,我说过,暂时不想成家。”
大舅妈捂嘴一下,不在意道:“那是你没有看见人,今天我把她带来了,你看看,不是我夸,真真是个俊俏的美人。”
齐山也是一脸满意的笑,“你大舅妈说的没错,这姑娘真的很好。”
大舅妈转身打开车门,对着里面说了一句,不一会儿,一双穿着长靴的小腿从车上下来,接着是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衬得一张小脸更白更嫩。
是她!
时好睁大眼睛,这世界为何如此之小!
“时天,我给你介绍,这是何敏。”大舅妈牵着何敏的手,带着她往时家的大门走去。
何敏那张精致的娃娃脸,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向时天,眼中含着打量,“你好。”
时天礼貌颔首:“你好。”
他转身对着时好:“倒点茶招待客人。”
时好回神,连忙说好的,何敏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舅妈热情得不得了,就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招呼何敏坐下。
“何敏,我这外甥不是我夸,十里八村就找不出比他还周正的。”
何敏进了屋打量了一下,很简陋却打扫的干干净净,条几上摆着一个大大的牌匾,里面贴满了照片,她凑近看了看。
大舅妈跟着她身后,用手指了指,“你看,他从小长得就俊,学习也好,你看,这墙上贴的都是他们家兄妹的奖状。”
何敏点点头,“那他为何没有考上大学?”
一时间,房屋里安静的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时好正好端了茶进来,打破寂静。
“何小姐,请喝茶。”
何敏看了她一眼,接过茶放在桌子上。
时好微微笑笑:“我大哥不是没有考上,他全省第一的成绩怎么会考不上大学?”
何敏疑惑:“原来是这样,那为何没有去?”
大舅和大舅妈尴尬了一下,他们对于时家的情况,其实并未多说,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时明端着茶,轻轻的喝了一口:“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去。”
何敏却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么,请问你是哪一年毕业的?”
时明看了她一眼:“何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敏垂下眼帘:“就是好奇,高考状元居然会没有上大学,太可惜了点。”
大舅妈看他们气氛有点不好,赶紧找补:“时天,何小姐可是北大的高材生,你们之间应该有共同话题。”
北大高材生?
时家兄妹相互看了一眼,北大高材生为何想找个农村的?
何敏自嘲:“不过是被退学的人,何来高材?”
大舅妈嘴巴动了动,和大舅面面相觑,干脆:“何小姐,我这外甥因为家庭原因没有上大学,您呢因为一些原因没有上完大学,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配的,呵呵……”
她一个人干笑,其他人都看着她,看得她自己都笑不下去。
齐山干咳了一下,“时天,你带着何小姐出去转转。”
时天坐着未动,时好上前一步,笑着说:“何小姐,不如我带你出去看看?”
何敏想了想,站了起来:“麻烦你了。”
时好连说不麻烦。
两人相携出了院门。
冬日的农村其实没有什么可看到,到处是枯草荒凉一片。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何敏看着冰封的河面,轻轻地说。
时好点点头:“是啊,世界真小。”
西政的一面之缘,哪想到她们会在时好家再次见面,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何敏看了看时好:“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被退学?”
时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北大不是一般的学府,好不容易考进去了,怎么会被退学?
何敏又道:“是不是好奇我父母为何想让我嫁个农村的?”
时好又点头。
何敏微微一笑:“你会知道的,将来你会知道的。”
时好看了看她一眼,不再说话,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不想诉说不想分享,她理解。
何敏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长又包含了一丝凉意,时好却感觉到,那不是针对她的。
最终,大舅齐山和时明谈崩了,因为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在时好领着何敏回来之后,他们带着何敏就走了。
何敏倒是无所谓,她心情似乎很好,还跟时天打了招呼:“我们会再见面的。”
时天脸上淡然,似是未听见。
时好看看大哥,叹了口气,大哥这棵铁树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她很想抱侄女呢。
第一百三十章 时更的选择
沪市
一栋民宅前面,时天拿着一根铁棍,一下下的砸在一辆车子上,不一会儿就被砸得稀巴烂。
墙根的角落里,一个人影努力缩着,巴不得自己会孙悟空七十二变,一下子变没了。时天敲一下,他的身体就抖动一下,害怕下一棍子就砸到自己身上。
时天把汽车砸毁了,转头看向他。
“你妈那个泼妇我现在不找她,可是你我还是可以先算算帐的!”
“时天,我,我是你时辉大哥,你你不能这么对我。”时辉颤抖着,结结巴巴的说。
时天冷笑:“大哥?”
他使劲呸了一口,“别玷污了大哥这个称呼!”
“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就当是打发要饭的!可是,你万万不该生心思去害我家人!”
时辉连连求饶:“时天,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
时天冷哼:“不要……”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尖叫的女声打断。
原来是时辉的老婆袁枚,听到外面动静,跑出来一看,自己的车被砸烂了。
“谁,是谁干的!”她围着汽车转。
看看时天手里拿着铁棍,一下子呆住,时天是谁她还是知道的,这两年他来过几趟,每次都大包小包,走的时候还留下一摞钱,比他们一年工资都多,简直就是财神爷。
“时天。”
时天默不作声,他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警告你,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原封不动给我还回来!”
“时天,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袁枚陪着笑,纵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时天居然问他们要钱,这问题就大了去。
时天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拎起铁棍,“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沪市,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就迈步走了,时辉浑身冷汗,刚刚放松一下,“还有,你回家警告你妈,若是再敢到我家去闹,呵呵,她的命给我留着!”
说完,铁棍又砸在废了的汽车上。
袁枚尖叫连连,时辉动也不敢动。
时天再不多话,迈步而去。
他从未想到,孺慕之情会被别人利用,进而伤害到最亲的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客气,让他们怕到骨子里,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吧。
…………
西南祁家祖宅内
阿卡拿着一张请柬,放到桌子上。
“天哥,再过三天是傅家老夫人八十大寿,这是他们送来的请帖。”
时天靠在沙发上,双目微阖。
“还有哪些人收到了?”
阿卡想了一下:“十六里铺这边大大小小的帮派全都收到,就连深市沪市的帮派也收到请帖,傅啸亲自下命令,这次大寿必须办得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因为老太太就喜欢热闹。”
“他倒是真孝顺。”时天淡然说了一句。
阿卡微笑:“听说这个老夫人不是傅啸的亲生母亲,却待他亲如己出,当年老帮主去世,若不是老夫人鼎力支持,也就没有傅啸什么事了。”
阿卡又八卦了一句:“我还听说,傅啸当年在外有一位红颜知己,可是老夫人看上的却是另外世家之女,傅啸也听从了老夫人的心意娶了现在这个原配。”
时天瞟了他一眼:“八卦。”
阿卡摸摸头,憨厚的笑了笑。
时天敲着桌子:“去查一查他当年的红颜知己。”
“……”
阿卡连忙道:“这个不用查,听说这个红颜知己已经去世多年。”
“是吗?”时天又靠在沙发上,“再去打探,他们家大大小小从上到下都要给我筛一层,不要轻敌,毕竟他们是老牌帮会了。”
“天哥,您的意思?”难道是想翻了傅家?阿卡眼中冒出精光。
时天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阿卡带着兴奋大步而去。
时天揉了揉眉心,回到家中不过一个小时,再次回到这里,他觉得非常不适应,看来要加快进度了,他想早点回家。
…………
西南某密林
闻清远靠在车头,看着不远处训练的兵,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黄瓜,卡巴卡巴的吃。
隐蔽在地下的时更和吴杰,时更嗅了嗅鼻子,小声说:“我怎么闻到黄瓜味了?”
吴杰说:“别幻想了,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是大冬天的,有野瓜就不错了!”
时更又闻了闻:“不对,是黄瓜味!”
他小心地掀开地面上的伪装,四周张望后看到闻清远。
“老大!”
时更从坑里跳了出来,闻清远对着他挥了挥手,嘴里还嚼着。
他迅速跑过来,眼神满是激动,吴杰也揣着q跟着过来。
“您回来了!”
闻清远上下扫视他们一眼,又张口咬了一口。
时更和吴杰咽了咽口水,“老大,您可不能吃独食!”
闻清远笑了笑,没有说话,还挑衅的又咬了一口,极其嚣张。
两人相视一眼,一个对攻他上盘,一个攻他下盘,一时间三人打成一团。
最终,时更的手臂被闻清远扭着,吴杰抱着闻清远的脚,三人叠了罗汉。
“呵呵,你们两个兔崽子,不就一条黄瓜吗,至于这么拼命!”
闻清远拍拍吴杰示意他放手。
三人站了起来,时更笑:“老大,您不知道,这几个月吃的都是大白菜,咱们嘴里都吃出白菜苗了!”
吴杰献媚:“老大,黄瓜还有没有,给兄弟们来点?”
闻清远砸吧着嘴,“没了。”
两人都失望,怎么就没有了!
闻清远才不告诉他们,自己的车里一麻袋,是时明让他带着给弟弟们的!可惜,全被他贪了!
晚上,闻清远让时更到办公室一趟,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又卡巴卡巴的响。
“老大,你藏私!”
时更打开门,一屋子新鲜的黄瓜味,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闻清远得意的挑眉,“对啊,我就藏私了。”
时更转动眼睛,快速翻了起来,谁知道,把办公室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黄瓜影子。
泄气!
闻清远哈哈大笑。
“好了,我已经放到厨房,明天中午加餐。”
“老大就是老大,思想觉悟就是高!”
闻清远笑:“别拍马屁!”
时更咧嘴:“老大,您这次回来呆多久?”
提到正事,闻清远脸上的笑淡了下来,他点了一支烟,“时更,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有什么想法?”
时更愣了一下,什么想法?
他能有什么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多立功,希望组织能够相信他,相信他是真的为国为民,相信他不会感情用事,然后让他参与西南的这次任务吧。
可是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闻清远看了他一眼:“时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退回学校,安安心心当你的国防生,毕业以后再行分配。”
“第二条呢?”时更抬起头,刚刚剃过的寸头更显得面目坚毅。
“第二条。”闻清远又深吸一口:“开除军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