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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沟通技巧全文阅读

作者:青青绿萝裙     我有特殊沟通技巧txt下载     我有特殊沟通技巧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6章 卖萌

    丛骏不到一个小时就过来了,顺便打包了汉堡咖啡可乐薯条,他本来想坐副驾驶,没想到那儿坐了个漂亮的小姑娘,丛骏吓一跳:“艾玛你可没告诉我这里还有个小妹妹。”

    荆楚忍俊不禁,刚想介绍,就看见杨绵绵很不客气地伸出手:“钱。”

    “什么?”丛骏没反应过来。

    “一百块,当面给我就可以了,谢谢。”

    丛骏的表情慢慢从茫然变成了=口=,他吞了吞唾沫:“你是想告诉我,那个一百块是……”

    “电话号码的钱,你不会不认账吧?”杨绵绵瞪他。

    丛骏一脸血:“没搞错吧?”

    荆楚忍俊不禁:“不是说白送么,现在又要收费啦?”

    杨绵绵哼哼两声:“我改变主意了。”谁让他来当电灯泡的,收一百块便宜他了。

    丛骏也不在乎那一百块钱,主要是杨绵绵的形象太有冲击力他没hold住,愣了一会儿从钱包里拿了一张粉红色的毛爷爷给她:“给。”

    收了钱的杨绵绵心情非常好,挑了袋子里最大的一个汉堡啊呜就是一口,荆楚给她拿了可乐,插好吸管递过去:“少喝点,太凉了。”

    杨绵绵一点也没在意,一边吃汉堡还一边没忘记吃鸡块和薯条。

    丛骏看了她好几眼,问荆楚:“你叫我来是说什么来着?”

    杨绵绵腮帮子里都是食物,荆楚看了看她,只能自己解说,丛骏倒是不觉得惊讶,他摸了摸下巴,做了点评:“这事儿可以啊。”

    “简单粗暴嘛,反正有钱他们肯定会那么干的。”杨绵绵舔着手指头上的番茄酱,荆楚实在看不下去了,抽了纸巾给她擦手。

    杨绵绵乖乖递出去一双爪子,丛骏目光诡异地扫了扫他,嘴里说的却是正事:“如果是这样,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钱!”杨绵绵铿锵有力地说出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我去弄。”

    荆楚:“……你又想玩哪出?”

    “呵呵哒o(*^▽^*)o”

    奥迪车:“绵绵,你学我们卖萌好可耻!( ̄_ ̄|||)”

    椅子:“卖萌犯规噢( ̄▽ ̄”)”

    手机:“附议!(⊙v⊙)”

    杨绵绵:……谁规定只能你们用颜文字的,哼╭(╯^╰)╮

    丛骏唔了一声:“那我去联系那个老三吧,就说我们急着要,不过这么一来,大家可都不能回家过年了啊。”

    杨绵绵很淡定:“从来不过年,我还嫌寒假无聊呢,正好找点事情来做做,那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

    她说完就真的那么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的双肩包一脸Σ(っ°Д°;)っ:“绵绵,你不是要和荆楚独处增加感情嘛?”

    “他现在暂时靠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首先要了解那个三天以后就要过来的买家是什么人,好不好对付,好对付的话直接从他手上截人,不好对付的话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小伙伴们很给力,没过多久就把信息一条条汇过来了,虽然七嘴八舌说了很多没用的,但是整理整理还是可以得出有用的结论的。

    结论是,那个买家是个国外的富二代,有特殊的癖好,家里巨有钱,据说不仅买了亚裔也有其他各个肤色人种,在家里开酒池肉林(这个消息有待确认),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大概是傻多速。

    人傻钱多速来,乃是大肥羊一只。

    杨绵绵心里想,简直是天助我也,这样解救那几个被卖的女孩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这会儿,荆楚却没她那么轻松了。

    丛骏用特别诡异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幽幽地问:“你快告诉我,那妹子只是看起来年纪小,其实已经成年了,对吧?”

    “没有,高二学生。”荆楚回答得特别冷静。

    丛骏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告诉我,你其实对她没什么意思,对吧?”

    “……”荆楚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那么明显吗?”

    丛骏简直要抓狂:“我也是个男人啊!我还不知道男人看女人是什么眼神?艹!你别告诉我是真的,妈蛋,算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他自言自语吐槽了几句,终于冷静下来了,“她才多大,你是想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呢?”

    他大她那么多,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鲜感,她在感情上纯白一片,但是他呢?这样的差距,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丛骏说:“其实吧,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啊,现在老夫少妻不要太多,你们才差多少?”

    “十年还不算多吗?”

    “那是因为你二十七她十七啊,等到你八十她七十的时候,十年算个屁啊。”丛骏一摊手,话糙理不糙,“而且她现在没成年又不等于以后都不成年了,你等等不就完了。”

    荆楚倒是没有想过所谓的以后,怔了一怔,半晌苦笑道:“还是算了吧。”

    这种事情,想一想都觉得罪恶,何况是付诸行动呢。

    丛骏摸了根烟出来点燃,心想,你没这意思,人家妹子还指不定有呢,瞧刚刚那眼神,一看就能看出点名堂来。

    其他小伙伴也是操碎了心:

    大众车:“(⊙v⊙)你们觉得荆楚和绵绵谁会先表白咧?”

    手机:“(⊙v⊙)我觉得会是绵绵噢,荆楚不争气!”

    挂在内后视镜的平安符:“(⊙v⊙)绵绵1,我支持直接压倒车震!”

    大众车:“……车震~~(╯﹏╰)b你们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好期待好期待啊!”

    要是绵绵听见了,肯定心里悻悻反驳一句,你害羞个屁,害羞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她才对嘛?

    三天一晃而过,是夜,月黑风高大下雪,是个做坏事的好时间。

    那个富二代名字叫格雷,洋气骚包的一小白脸,喜气洋洋还没来得及验货呢,警察就冲进来一网打尽了。

    因为过程太粗暴简单,实在没有叙述的动力,总之就是没有意外地捉住了,因为是外籍人士,还会牵连到一些复杂的手续问题,不过买卖人口的罪名是逃不了的。

    丛骏第一时间就赶过去,希望能找到自己雇主的女儿,但令人遗憾的是,那个女孩子并不在其中。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让我赚到二十万。”丛骏悻悻道。

    他是可以拍怕屁股走人,杨绵绵可以在家呼呼大睡,但荆楚不可以,他要把人带回去审讯,并且从他的口供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个小白脸看似很刁,但实际上是个软蛋,口口声声喊要找律师,可等到领事馆的人来了以后没多久就软了,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

    令人遗憾的是,他知道的消息也十分有限,联系方式是他偶然得到的,而他也只知道那个人叫老三,见面拿货的时候见到过老四。

    不过,线索虽然不多,但他曾经所购买的孩子毕竟知道了下落,不久之后将通过外国领事馆将他们全部接回。

    格雷当然还有非常漫长的官司要打,他的律师会立即从国外赶来,但是这与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关系了。

    暂时从格雷手上截下了一批人,使得杨绵绵的时间不再那么紧迫,但是这件事也不能等,因此丛骏很快就想办法联系上了老三,点名要一批货。

    而他们做生意十分警惕,在提货之前要求先付一笔定金,不多,十万,而他承诺会给丛骏找的货价值二十多万,雏儿五万一个,其他的三万,都是天价。

    丛骏倒是不介意自己先垫着,没想到杨绵绵改天哼哧哼哧背了个包来:“钱给你。”

    他打开那个碎花双肩包,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钞:“你去抢银行了?”

    “当然不是,”杨绵绵很嫌弃他,“他们家的人有个毛病,都不爱存银行,那福利院后头有个枯井,钱全藏那儿呢,我估摸着有几百万,下次你们抓的时候不用绕路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荆楚说的,他噎了噎:“你进去了?”

    “嗯哼。”有一群小伙伴当内应,杨绵绵出入自由还有人随时放风,爬下井里去拿点钱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

    她指一指背包:“这里是十五万,要是没法子把人救出来,买回来我觉得也行,不过肯定是恶性循环。”

    那句公益广告说得好,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更庞大的市场需求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他们的老巢,把几个主谋都一网打尽。

    丛骏叼了根烟,不好意思在女生面前抽,只能过过干瘾:“我这次要货那么大,他们说得等上一段日子,我催的急,价钱开得也不低,恐怕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有大动作。”

    荆楚点头:“我会随时关注他们的行动。”

    杨绵绵也很积极:“我和你一起去。”

    丛骏:“呃,我……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他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赞,看我多识相,监视那么好培养感情的事儿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荆楚:“……绵绵你别闹,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长时间的监视是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他可以挺得住,杨绵绵就算了吧。

    他也不忍心她受这个苦。

    杨绵绵面无表情道:“不带我玩我也以后不带你们玩,你自己看着办。”

    荆楚心里想,我真巴不得呢,最好你永远别来蹚浑水。不过转念想想,与其让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乱来,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呢。

    “那你要听话啊。”

    “呵呵,做梦吗?”她驳斥得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丛骏很不给面子得哈哈大笑起来,后来有一天他和荆楚说,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家那孩子我就觉得棘手,这妹子不是烈也不是辣,那绝对是搞不定,就那么简单,你果然不负众望,到现在一直都没辙吧。

    那会儿荆楚叹口气,特别无奈地回了句,对啊,所以她就把我搞定了。

第47章 演戏

    老三的车在第二天就出发了,他一个人开着一辆小货车,看起来像是跑长途的司机,路上还和几个碰见的司机侃大山分烟说黄色笑话,一点都没看出破绽来。

    荆楚开着车不远不近跟着,他的车太有识别性,跟太紧了容易暴露,跟得不紧人就丢了,因此一路上神经高度紧张。

    杨绵绵抱着一袋薯片吃了睡睡了吃,路上睡睡醒醒好几回,再醒过来的时候居然还在高速公路上。

    她无聊透了:“我们要这么一路跟下去吗?”

    “现在后悔了?”荆楚瞥她一眼,颇没好气。

    前面老三的车开进了服务区,杨绵绵捣捣他:“他停车了,我们也停吧,我肚子饿了。”

    荆楚相当不可思议:“你居然又饿了?”他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塑料袋十分无语,那里原本有了两袋薯片一包牛肉干三个果冻一条巧克力两瓶可乐,全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饿。”她很认真地点头,“还有,把车停到他旁边,你去给我买饭。”

    荆楚看着她:“你确定?”靠那么近可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虽然他这次出行特地换了大众的车,但频繁出现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

    “我确定。”她为了表示自己的肯定,还用力点了点头。

    荆楚决定相信她。

    他买了饭回来的时候,老三正靠着车抽烟,他是一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生意人,白白胖胖的,乍一看完全和罪犯扯不上半点关系。

    他和荆楚打了个照面,他还对荆楚笑了笑,荆楚面上自然,心里却一根弦紧绷了起来。

    他把饭递给杨绵绵,她接过来往地上一砸:“不吃!说不吃就不吃,我现在要回家,现在!”

    她声音不小,火气十足,别说老三忍不住扭头看过来了,连荆楚都懵了一下。

    杨绵绵下了车,一脚踢在大众车车头,咣当一声,别人都替她疼,大众车非常淡定:“绵绵,你这演戏也太拼了,我不疼你脚该疼了。”

    我当然疼了。杨绵绵心里一抽一抽的,脸上还要装作暴怒的样子:“我不要和你去这个什么大塘村,穷乡僻壤的,不去!我要回家。”

    荆楚好像终于get到她的思路了,心里惊奇脸上还要哄:“我们说好的……”

    “不!我反悔了!我嫁给你又不是嫁到你们老家去!我不去!我不要去乡下!”

    荆楚心里咯噔一声,杨绵绵这出有点狠啊,直接就要扮情侣,这是多大仇啊。但是她话都说出口了,他不好不接茬,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就回去待几天……”

    “不去!”她发了脾气,砰一声关上车门躲在里面(假)哭,还没忘记把车门给锁了不让他进去。

    荆楚:“……”

    老三哈哈大笑,分了一根烟给他:“怎么,媳妇儿不听话?”

    荆楚接过来,不动声色地说:“和她说好的回一趟老家,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了。”

    老三给他点燃烟,状似无意地打听:“你老兄老家在哪儿呢?”

    “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不值得一提。”荆楚演戏也不差,还和他倒苦水,“不然也不至于老为这事儿吵架。”

    “你媳妇儿是大城市的吧,看这娇滴滴的样儿,肯定吃不了苦。”老三笑眯眯地说,“不过长得真标致,老兄福气不错啊。”

    荆楚就笑:“她被家里宠坏了,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他这句话出口,心里反倒是轻轻一叹。

    杨绵绵若是真的有人宠成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倒是好了,有人宠才能娇纵,没人疼的都一个赛一个乖巧听话。

    老三笑了笑,把烟蒂丢地上踩灭,对他挥了挥手上了车开走了。

    荆楚反倒是不急了,回去再买了份饭打包带走,杨绵绵饿得眼睛都绿了:“我的饭!”

    “那你还砸?”荆楚弹了弹她的额头,“搞什么鬼,差点吓我一跳。”

    杨绵绵笑嘻嘻道:“你反应很快啊,还知道接着往下演。”

    荆楚虎着脸:“说,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就是刚刚知道了他的目的地而已。”趁着荆楚和老三都去吃饭了,她和隔壁的小货车友好地聊了聊人生,然后就知道目的地了。

    “大塘村?”

    “当然不是,这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大塘村是他们藏人村子旁边的一个大一点儿的村子,要路过那里,那儿每年有很多人出去打工,大塘村往里就是深山,他们把人藏在山里的一个小村子里。”

    这番话信息量有点大,荆楚好好消化了一番才说:“那我们倒是不急了,可以先去那里守株待兔,请当地警方协助。”

    “协助归协助,不过戏还要往下演。”杨绵绵对他眨眨眼,“那个小村子叫曹家沟,村民非常排外,到时候你人还没进去就有村民通风报信,他们往山里头一躲,我们就没得玩了。”

    荆楚一听就知道她有别的鬼主意了,顿时头大:“你又想干什么?”

    “呵呵哒o(*^▽^*)o”

    又来了。

    荆楚这是被逼上了贼船,戏不演都不行了。

    “你是怎么知道大塘村的?”

    “我聪明啊,高智商的世界你是不能理解的。”

    荆楚当然能看得出来她在信口胡说,但却没有拆穿她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她,纵容她。

    “绵绵,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我刚查了,前边高速上雪太大堵上了,要去就要换火车。”

    “啊?”

    “过年坐火车,你得去掉半条命。”

    “可我还没有坐过火车呢。”

    那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是高铁飞机都不通的,幸好有火车,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返乡高峰还没到,这才堪堪买到两张票。

    他们买的车票就在十几分钟以后开,荆楚在候车室里买了一兜水果和零食拎上去,车厢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不过比起别人大包小包的,他和杨绵绵可以算得上是轻车简从了。

    他什么都没带,杨绵绵背了个双肩包,这会儿牵着他的衣袖往前挤。她的位置是下铺,还不错,杨绵绵坐在铺位上,觉得有点新奇。

    她敲了敲火车的车厢,这辆久经风霜的大火车很沉稳:“你好,欢迎你,一路平安。”

    她笑了起来,扭头看着荆楚,他正帮一对母女往上搬行李,赢来对方感激的微笑。有对小夫妻上了车,也是这节车厢的,那个男人看了看下铺,一边坐得是一个老婆婆,已经上床睡着了,还有一边就是坐着杨绵绵。

    他走过去说:“你让一让,我老婆怀孕了,你睡上面。”

    杨绵绵是典型吃软不吃硬,一翻白眼,理都不理他。

    那个男人看她无动于衷,指着她鼻子骂:“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老婆怀孕了!”

    杨绵绵慢条斯理地回敬他:“你老婆怀孕,怪我咯?我让她怀的呀?”

    “我睡上铺不舒服,和你换一下怎么了。”那个孕妇也没客气,“尊老爱幼你懂不懂啊?”

    “我还是幼呢,干嘛让你?”杨绵绵原本是坐着的,这会儿缩进去霸占了整个铺位,“不让。”

    荆楚走进来:“吵什么?”他看了看杨绵绵,“怎么了?”

    那个男人挺不客气的:“让你老婆给我老婆换个位置,我老婆怀孕了,不能睡上铺。”

    “不能睡你别买咯?”杨绵绵瞪着荆楚,“你敢劝我试试。”

    荆楚苦笑:“你自己的位置你自己做主。”他的位置是另外一个中铺,要他让他当然是会让的,但那是杨绵绵的位置,他自然不会替她擅作主张。

    而对方的态度也实在是太差劲了。

    杨绵绵的油盐不进让那个男人很是恼火,他在那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引得旁边车厢的人都探头过来看,她神色自若,悠悠给他来了一句:“瞧你那着急的样儿,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你的,确定么?”

    那个女人一听就急了:“老公你别听她胡说,孩子当然是你的。”

    “反常必有妖,瞧你激动的,心虚啊?”杨绵绵冷笑,“仗着自己的孕妇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别来坐这趟车啊,你老公要有钱给你买飞机票啊,让你怀着孕坐火车,也不见得多爱你,啧,渣男贱女,你俩真配。”

    那个男人要冲过来打她,被荆楚一把拎住后领:“你干什么?”那个男人并不瘦弱,相反还人高马大,但被荆楚那么拽着愣是挣脱不掉,他挣扎了几下就知道碰到了钉子,自然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了。

    “老公!”那孕妇不乐意了,扭着他的胳膊撒娇,“我睡上铺宝宝也会不舒服的。”

    她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而且没有显怀,看起来身材依旧苗条,可错就错在她还试图和荆楚讲情:“帅哥,帮帮忙呗,我都怀孕了……”那语气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荆楚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绵绵就乓一声敲了敲车厢门,用很平静却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你再烦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她凑过去,在她耳边轻不可闻地说,“再废话一句,我就告诉你老公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你高中同桌的,你们在三个月前见过面,喝多了,好了好几次。”

    那个女人顿时满脸惊恐,一句废话也不敢再说,拉着她老公的胳膊说:“我们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后来是一个中年男人愿意和他们交换了铺位。

    荆楚看着她,摇摇头:“你呀。”心里蓦地有点心酸,很多事情见微知著,从小家庭优渥生活幸福被保护得很好的女孩子,多半不会选择和人起冲突,有委屈也宁愿咽下去。

    但从小生活不幸的孩子,才更会保护自己,他们像是守着自己地盘的狼崽,有人侵犯到他们的利益,就会毫不留情地一口咬下去。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如果能委委屈屈和人哭诉撒娇,那才是福气。

    可她呢,她害怕他不帮她,不站在她这边,从未想过她其实还能向他寻求帮助。

    【注意!注意!因为敏感,所以绵绵的年纪从十七改成了十八,她成年了……】

第48章 住宿

    窗外的天色暗了,杨绵绵吃了一个奶油面包,躺在铺位上睁着眼睛,荆楚在车厢外的过道上站着,像是在和谁发短信,幽幽的亮光下,他眉头紧锁。

    他的铺位让给了一个背着大包的女学生,她站在外面那么多人男人之间非常尴尬,荆楚就招手让她进来让了位置。

    杨绵绵怎么都睡不着,爬起来探出头去,荆楚看见了,小声问:“怎么了?”

    她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来,摁着他坐在了床头:“那边有光,你给我挡一挡。”

    双肩包:“╮(╯▽╰)╭你想他坐过来就直说啊,还找借口。”

    她腹诽:借口当然要找了,大家又不是那种关系,怎么好直接说出口?

    荆楚估摸着也感觉到了,不过没戳穿她,火车上晚上可能会有小偷,他坐在这里还安全一点。

    杨绵绵把脸埋在他背后,闻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味道,不像是烟味,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就觉得特别好闻,伸手去拽他的衣服。

    荆楚把风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冷不冷,喝点热水吗?”

    他以为她冷。

    她摇摇头,用他的衣服盖住脸,过了一会儿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的皮带,这就觉得有安全感多了,没一会儿就睡熟了。

    火车平稳前行,荆楚坐在那么小的一块地方,心里却觉得很平静,他想,以前看那么多情话都以为是矫情,但亲身经历了才明白,那都是肺腑之言。

    黑夜里,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心道:不要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你别怕,我在这里。

    皮带:“(︶︿︶)绵绵明明拉的是我,你居然夺宠!赏一丈红!”

    之后的行程风平浪静,他们到站下了车,又转了一趟公交到镇子上,先去了公安局,和当地的警方联系了解了情况,当地的警方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就等他来了。

    唯一不好意思的是,他们的招待所满了,只能委屈他们去别的旅馆住,而他们也都没有想到,巧得不能再巧,他们两天后和老三在同一家宾馆里碰上了。

    这是进入大塘村和曹家沟必经的小城镇,人口少,地方小,宾馆都没几个,荆楚自从知道了目的地以后就刻意错开了路线和时间,没想到还能碰见。

    老三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两个人颜值高,实在不注意都难,他看了半天,就看见杨绵绵在那里发脾气了。

    “番茄炒蛋吃不吃?”

    “不吃!”吃吃吃!

    “鱼头吃不吃?”

    “谁要吃这种恶心的东西!”吃吃吃多放辣椒!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多点几个要饿死了!

    为了避免自己控制不住狂吃破坏一直以来塑造的角色形象,杨绵绵是冷着脸先回得房间。

    荆楚也看见老三了,对他笑一笑,问店家附近有没有好的饭店,老三一拍大腿:“我知道,得了,老兄我带你去。”

    他当然不是真的好心,马上就要临近老窝,他对任何可疑的现象都不会放过,尤其是荆楚和杨绵绵郎才女貌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山沟沟里出去的人。

    但荆楚这些天也不是白做工作的,他特地联系了当地的公安,要到了不少详细的资料,他现在冒充的就是大塘村村长的儿子,年纪比他大一岁,也在外面打工,巧的就是那个人自从大学毕业考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老三看荆楚能把村长家的情况说得一点儿也不差,心里的怀疑倒是少了几分:“那你是很久没回家了啊。”

    “我老婆不让,要不是要结婚了,她肯定不愿意跟我回来。”荆楚觉得这个称呼说出口都是说不出的诡异。

    老三感慨了几句,荆楚反过来试探他,但他口风不是一般得紧,所有要紧的话题都打哈哈糊弄过去了,他也没有多问免得引起怀疑。

    回到宾馆的时候,老三还和他说:“这年头男人娶媳妇儿难,好好哄哄吧。”

    荆楚呵呵笑了过去,一开房间门反应过来了……糟糕,当时碰见老三的时候为了掩人耳目开的可是一间房。

    他现在装作吵架再去开一间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

    杨绵绵把房门打开,把他扯进去,然后砰一声关上了,营造自己还非常非常生气的假象。

    荆楚和她站一个房间里浑身不舒坦,尤其是这件宾馆规模那么小,大床房里就一张床一个厕所,噢,还有一个电视机一个床头柜,还有一把瘸了腿的椅子。

    她倒是很欢乐地先开了电视,然后掏出饭盒吃饭,节目是很老掉牙的电视剧,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荆楚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了么?”

    “很简单啊,过一晚上你就跑去和他们说,我跑了。”她的方法其实特别简单粗暴。

    等老三进了曹家沟,荆楚隔一天就跑进去,带着当地警方,就说杨绵绵丢了要找一找,不管对方的反应怎么样,总之就是咬准了找人。

    他们摸不准来意,多半是会同意的,不同意也没关系,杨绵绵会去找到人然后里应外合。

    简单来说其实就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听起来简单,实行起来有点难度,荆楚并没有马上答应:“这个计划要成功有两点很重要,第一是你要找得到地方,你没有来过山里,这里每一座山看起来都一样,你根本认不出路。”

    “那么,请当地人带路好了。”杨绵绵的确没有离开过南城,对于连绵起伏的大山也并不够了解,所以她从善如流吸取意见,“只要我到了那个村子,我肯定能找到人。”

    “这也很冒险,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那就说我走丢了啊,说不定她们还会把我送到她们那里呢。”杨绵绵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为了保险起见,我出门前带了这个。”

    荆楚:“……你哪里弄来的?”

    “买的呀,我觉得挺不错的。”她喜滋滋地摸了摸,“关键时候绝对可以当撒手锏。”

    不知名的撒手锏:“嗯~o(* ̄▽ ̄*)o,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绵绵的!”

    “当心伤到自己。”

    “不会。”

    正事说完了,荆楚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和她处在一个房间里,他觉得浑身不自然起来。

    杨绵绵已经去厕所了,试了试水,温度挺高:“我洗个澡。”她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插销坏了,你别进来啊。”

    荆楚背过了身去,装作自己很认真地在看电视。

    杨绵绵一边洗澡一边很认真地问莲蓬头:“你觉得我现在喊一声说有蟑螂怎么样?”

    “这是冬天,木有蟑螂。”莲蓬头很软很可爱,“而且女孩子在洗澡被男孩子看到不好。”

    杨绵绵垂头丧气:“我千里迢迢跟过来,不就想找机会说明白么,但是感觉一点都不对。”

    感觉不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怪别扭的,觉得好难为情,越是想越是觉得脸颊发烫。

    她磨蹭磨蹭洗了澡,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嫌被子脏,又把打底裤穿上去了。

    “早点休息。”荆楚把电视给关了。

    杨绵绵躺进被窝里,觉得冷得过头了:“为什么这里没空调?”

    “空调坏了。”荆楚刚刚就发现了,还打电话去前台问过,说坏了今天没人修,换一间?也可以,不过都是坏的。

    小地方的小旅馆,挑剔也没用,反正人家就是没有。

    “冷?”

    “冷。”她都缩成一团了。

    荆楚把她脱下来的斗篷盖她被子上了,半点没留情:“忍忍吧,谁让你非要跟来。”

    杨绵绵:“哼。”一点都不按言情小说套路出牌,讨厌死了,“你会不会讲故事,比如说你以前破的案什么的,我睡不着,你讲两个来听听吧。”

    这个荆楚到没有反对,他就是有点哭笑不得:“你要听这个当睡前故事啊?”

    “不行啊,我特立独行。”

    荆楚却是以为她从小没有人陪着,也没人给她讲故事,倒是心里怜惜起来,想了想,挑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案子说:“这件事要从田地里的一辆女自行车说起……”

    “你坐过来点儿,我这样听很累。”她几乎是揪着他的袖子把他拖到床的另一头,荆楚就靠着墙坐在那里给她讲故事。

    噢,当然了,他以为没人讲故事给她听是他以为的,实际上杨绵绵每天睡觉前都可以听到很多有意思的事儿。

    来源:无所不知的小伙伴们。

    讲着讲着,突然没了声音,杨绵绵探头去看,发现他靠着枕头睡着了,黑暗里,依旧是眉目俊朗,只是眉头紧锁,睡着了也满腹心事。

    当然要担心了,明天才是重头戏,而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连续开车,身心双重劳累,这会儿突然就睡着了也不奇怪。

    黑暗里,她悄悄挣脱裹得好好的被窝,把宽大的被子分摊过去一点,替他盖盖好,而被窝里多了一个人的体温,顿时温度上升n度,杨绵绵窝在里面觉得暖和起来,没几分钟就也睡得死沉。

    荆楚过了十分钟就醒了,他是一不小心睡着了,打了个盹,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刚想站起来,就发现身上盖了棉被,这也就算了,杨绵绵的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脑袋不枕在枕头上也就罢了,偏偏枕在他的手臂上,腿还老实不客气地架在了他腿上,四仰八叉的,甭提多豪放了。

    红色的斗篷:“~(≧▽≦)/~我们家绵绵睡姿就是那么奔放!”

    黑色的风衣:“哎呀我们家荆楚心里肯定是想我是叫醒她呢还是叫醒她呢还是叫醒她呢。”

    黑色的智能手机:“赌五毛不会叫醒绵绵。”

    黄色的山寨手机:“我赌一块,你们荆楚舍不得喊醒我们绵绵。”

    五毛&一块:“你们打赌考虑过我们的心情没有?我们压舍不得!”

第49章 山村

    最终,荆楚还是没有叫醒杨绵绵,只是把她的脑袋掰正,让她好好枕在枕头上,但大概宾馆的枕头太高,她睡得不舒服,没过两分钟又重新歪了过去。

    荆楚只能小心翼翼保持着一个艰难的姿势,以保证自己不会碰到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但这显然做了无用功。

    因为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暖和,杨绵绵大半个身体都窝在他怀里了,他伸了伸腿,腿伸不直,抬了抬胳膊,抬不起来,别提多尴尬了。

    但是这都早晨了,再这么下去实在不行,荆楚只能硬着头皮把她从身上弄开,觉得几个动作就出了一身汗。

    “你就不能好好待着不动吗?”杨绵绵烦躁地一抓头发,一咕噜爬起来把他继续摁倒,“被子都漏风了。”

    荆楚:“……”你居然醒着?!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咳咳。”他重重咳嗽几声,示意她赶紧把胳膊和腿放开,这回不是大半个身体了,真的是整个人压上来了。

    她闭着眼睛还在不爽:“都叫你别动了,活该感冒,不要传染给我。”她把他的脑袋一巴掌拍到另一头去。

    荆楚这回是真的动气了:“你给我起来,别靠我身上,好好睡。”

    “我冷!”杨绵绵火气不比他小,“你小气不小气,给我靠一会儿你会死啊。”

    “你给我起来!”他一字一顿,几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马上!”

    杨绵绵睁开眼,冷笑:“不起,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辙是吧?”他也冷笑,“你就不怕后悔?”

    杨绵绵一撇嘴,打了个哈欠,斜着眼看他:“有本事你打我啊。”

    荆楚真是被她气个半死,轻轻松松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拽着她双手的手腕往上提:“你别后悔。”

    “不后悔!”

    啪。她听见清脆一声响,她反应过来了,猛地一拽手,发现手腕被牢牢拷在床栏上了:“你!你犯规!”

    “让你闹腾。”荆楚从床上下去,把被子提起来盖住她,“别晃,被子掉了挨冻的可不是我!”

    杨绵绵恨得牙痒痒:“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她是绝对不会忘记今天的奇耻大辱的。

    “我等着。”他丢下那么一句话,开门出去了。

    杨绵绵恼羞成怒:“不准笑,给我松开!”

    手铐:“(⊙﹏⊙)绵绵,我松开了没法和荆楚交代。”

    “你不松是不是?”杨绵绵恨恨道,“都欺负我是不是!”

    手铐:“╮(╯▽╰)╭我们荆楚是好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是真想怎么样,还是先当我们荆楚的女朋友吧。”

    杨绵绵气坏了:“滚,我和他没完!”

    她在房间里一直等到荆楚买了早饭回来才给她松开,手铐一松,她就扑过去咬住他的脖子,死死咬着不松嘴。

    “你属狗的啊。”荆楚把她拽下来,一抹脖子,“真狠,都咬出血了。”

    “呸!”她对他怒目而视,“你给我等着!”

    荆楚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这样的狠话,一点没放心上:“我等着呢,你就这么来一下?”

    杨绵绵有史以来没丢过那么大的脸,她心里恨恨地想,你今天这么对我,我以后不把你弄得不要不要的我就不姓杨!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荆楚心里是这么想的,发狠无所谓,就是今天的事儿千万别再来第二回,不是每一次都有今天那么大的魄力和意志力坚决把她推开的。

    温柔乡是英雄冢,那是真的要了人命的。

    因为这个小矛盾,进山的过程中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要不是有正事儿迫在眉睫,杨绵绵觉得自己肯定马上想办法报仇雪恨。

    越往山里去,路越难开,大塘村是修了公路的,但那简直不叫路,坑坑洼洼的,幸好是稳重的大众,如果是奥迪车,这会儿肯定在喊“哎呦妈呀我的腰喂”(你哪里有腰?)。

    荆楚选车还是蛮有眼光的。

    杨绵绵不是没有见过穷人,南城一样有穷得叮当响的人,但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山村,荒无人烟,大山连绵,要不是因为在南方,都已经大雪封路,进都进不去了。

    这种偏远的山村,穷是真的穷,哪怕是大塘村最富裕的村长家,也不过是砖头房,村长家里早有便衣民警等着,为首的高大严肃,看见他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雷斌。”

    “你好。”

    他们在村长家的卧室简单交换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雷斌并不知道这一次的确切目的地,只知道是和打拐有关,荆楚问起这里的情况,他也不隐瞒:“这种地方,拐卖人口是常事,这些年已经好太多了,九十年代那会儿,曹家沟还有更往里的王家村里多的是人娶不上媳妇儿,有很多女人都是买来的,一进来就跑不掉了,这山里就算是我们也一个人走不出来,何况是个女人,而且附近这几个村子都是通过气的,谁也不帮,救都没法救。”

    这说起来,他们警察也全是辛酸泪:“我记得97年那会儿,我还是个毛头小子,刚被分配到镇子上当民警,有个小孩子来报案,说是有个女人让他送信来,我们按着电话找到了他们家,她爹妈千里迢迢坐火车过来,我和我师父一起陪着进的村,刚进曹家沟就半路被人拦了车,那几个村民拿着锄头菜刀不让我们进,警车都给他们砸烂了,那女人的爸不死心,非要去,好不容易见着了闺女,人也带不走,被人砍掉了一根手指头,后来我们派出所里所有警力出动,好说歹说这是犯法的,最后放了人,孩子是带不走了。

    这还算是运气好的,运气差的,死在这里了也没人知道,家里就当是死了。也不是我们不管不查,是这事儿根本查不了。现在好多了,村子里大部分娶不上媳妇儿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这事儿啊也就少了,不过你要是去曹家沟里,还能看到好几个以前被拐卖来的女人。”

    荆楚沉吟一会儿,说道:“从这里到曹家沟要多久?”

    “大塘村是最后一个通路的了,里面车是肯定开不进去的,得徒步走,大概也要三四个小时。”

    荆楚看了看杨绵绵:“那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杨绵绵也知道晚上走夜路不安全,也没反对,她刚刚发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语言差异是哪里都存在的,包括她和物品之间。

    简单来说,妈蛋这里的物品说话口音太重她好像听不大懂Σ(っ°Д°;)っ

    这下糟糕了。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会儿她也不能摞挑子不干了,幸好她并不只是靠这外挂吃饭,否则这种时候就该傻眼了。

    所以说,普通话普及真的是太重要了!

    山里的清晨非常寒冷,但走上一会儿又会大汗淋漓,雷斌一开始还担心杨绵绵能不能跟得上,后来发现她体力还不错,和荆楚还开玩笑:“你们的女同事长着娃娃脸啊,看起来真小。”

    荆楚呵呵两声,没敢说这丫头就是一高中生,货真价实的未成年人。

    但饶是他们,走到曹家沟的时候也已经相当吃力,杨绵绵吐槽:“我现在是相信那些女孩子走不出来了,太远了,又不好认方向,四面的山都一样。”

    荆楚有点紧张,问她:“那你记得路吗?”

    “记得。”

    她是死记硬背把路记下来的,要是单纯让她认方向,这还真有点难度,尤其是这里的物品都口音严重,而且东南西北不分,这个外挂几乎失效了。

    杨绵绵休息了一会儿,对荆楚摆摆手:“那我去了啊。”

    荆楚好像是有话要说,招招手把她喊到一边去:“绵绵。”

    “嗯?”

    “不管发生什么事,先保护好你自己。”荆楚凝视着她的双眼,“不要逞强,你跟我来到这里,已经是尽你所能了,如果没有做到,也没有必要自责,万事以自保为先,你要答应我。”

    杨绵绵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荆楚拍了拍她的肩:“答应我。”

    “如果……”她想说什么,被荆楚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没有如果,我怎么把你带过来就会怎么把你带走。”

    杨绵绵撇了撇嘴,吞回了自己想说的话:“好吧。”

    她走后大概三个小时,天光大亮,曹家沟的不少村民也已经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荆楚这才和其他几个民警装作匆忙而至的样子出现了。

    雷斌说:“这曹家沟有点古怪。”

    荆楚轻轻点头,他们出现不到五分钟,他就看见有村民匆匆离开,不多时,老三便出现了,看见荆楚还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可他虽然表露出来的模样十分惊讶,但那双眼睛里却一点意外都没有,第三次遇见同一个人,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警戒级别了,毕竟,世界上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荆楚却暂时不想撕破脸,把戏继续演下去,没顾得上客套,第一句话就是:“你有没有看到我老婆?”

    这词说出来都觉得羞耻play,但当一个好警察,演技是必须的。

    老三就笑:“怎么,人跑了?”

    “早上起来人就不见了,昨天和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没来过山里,我怕她是走丢了。”荆楚看起来非常着急的样子,旁边雷斌也跟着帮腔:“所以说这大城市里来的姑娘就是娇气,照我们说,不听话打一通就行了,婆娘还能翻出天去?”

    雷斌演技天赋也不赖,唠唠叨叨把昨天吵架的缘由掀了个底朝天:“大家都是蹲茅坑,哪里来的马桶啊,不爱上就憋着拉倒,吃饭叽叽歪歪的,让她上桌就很不错了,我们这里谁家媳妇儿上桌吃饭的啊!”

    虽然是在演戏,但荆楚听到这里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大塘村,女性甚至都没有上桌吃饭的权利,只有男人才能在桌上吃饭,女人都窝在厨房里吃,昨天晚上在这里休息的时候,还听到过隔壁有人打媳妇儿,骂骂咧咧的,杨绵绵看不过去,朝那个男人丢了块石头。

    可惜没打中,可谁晓得那个女人被打的时候逆来顺受,这会儿看到自家男人被打却发了彪,差点冲进来打杨绵绵,还破口大骂,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骂什么玩意儿,但一听就知道是不堪入耳的脏话。

    杨绵绵还真的骂过:“这他妈都是什么破地方啊,怎么这样啊,那个女人脑子敲坏了啊,有病啊!”

    可她再怎么骂,也无法改变许多村落如此愚昧落后的事实,他们从不把女性当做是与自己平等的一部分,连女人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和男人平起平坐的权利。

    何等悲哀呢。可这不是但凭谁的能力就可以改变的。

第50章 救援

    老三听了雷斌的话,也不见得相信,却也没有撕破脸,只是说:“你们有看见生人吗?”那几个村民都摇头:“俺们没有看见外人。”“看来没往这里走。”老三带着惋惜与没能帮上忙的歉疚,客客气气想送他们走,“你们往别的地方看看吧。”雷斌以目示意该怎么办,荆楚就很为难很着急的样子问:“那……报警吧?她从来没来过山里,迷路了怎么办?”雷斌打蛇随棍上:“兄弟你放心,这忙我肯定帮你,我有个表兄就在镇上的公安局里,大小算是个官儿,我这就给你打电话托人帮帮忙。”老三一听见报警就心里一咯噔,要是警察来搜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他衡量一番,脸上就带了笑:“这样吧,这天气警察也不好上来,我们也算是有缘分,我替你找人找找吧。”他给身边的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个村民会意一点头:“行,那大伙儿就帮忙找找。”他把荆楚一行人带到了村长家里,村长老婆是个老实木讷的妇女,因为终日劳作看起来更老,大概有五六十岁的样子。荆楚和雷斌在和村长、老三说话,一个年纪轻一点儿的警察装作尿急,问他们借茅坑,村长让他的儿子带他去了后面,过了十分钟回来,小警察对他们微微摇了摇头。村长说着一口土话,是当地的方言,荆楚只能听懂个大概,但他装的却是本地人,雷斌害怕他露出破绽,但荆楚很镇定,基本上所有都是嗯嗯啊啊,然后翘首以盼,一副心急如焚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什么的样子:“怎么样,人找到了吗?”他翻来复去不停地问,每过几分钟就要站起来去门口看看,老三不紧不慢笑了:“吵架的时候巴不得她消失,现在人不见了又担心,是吧?”荆楚低声下气地说:“吵架是老吵架,可她愿意大老远得跟我来这里,我没照顾好她。”“这儿和南城不能比,她要是回来了,婚事儿该黄了吧?要我说,就该娶个本地的,老实,听话,外头的女孩子花花肠子多。”老三再一次开始试探。荆楚反倒笑了:“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打定主意找个外面的,我家村东口的堂叔以前就买了个外面的媳妇儿,和村子里的姑娘不一样。”他说的这个堂叔是大塘村村长的堂弟,真的就买了个媳妇儿,刚开始也跑过几次,生了孩子就认了命,现在还在大塘村里,这都是他昨天套出来的消息,这会儿说出来还真的挺取信于人。老三就笑了:“这倒是,外头的姑娘皮肤白模样好还会来事儿,是招人疼,你们家那个长得尤其漂亮,追她费了老鼻子劲儿吧?”“可不是,这回和我回来还是她爸逼的,可你说要是真走丢了,我该怎么和他们家交代!”荆楚在这边和老三拖延时间,心里却想着杨绵绵到底哪里去了,怎么那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该不会是真的被抓住了吧?不远处,村长老婆正对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破口大骂:“喂鸡你不会,喂猪你还能让崽子跑了,买了你真的是瞎了眼!!!”荆楚不由看去,只看见那个女人垂着头,拳头却握得死紧,村长老婆抄起扫帚,一下一下打着她的后背,荆楚刚想走过去,村长老婆就很警觉地把人拖进了房子里。“怎么,可怜她?”老三问。荆楚抽了根烟出来递给他:“我就想问问她有没有看见人。”“老曹已经带人去问了,你耐心等等吧。”正说着,有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带着几个男人过来了,递给他一只手套:“在后山看见的,多半是往山上去了。”那是一只很普通的粉红色毛线手套,是他在下火车的时候在车站旁边的小摊子上买给她的。是杨绵绵已经落到了别人手里,还是故意落下一只手套引他过去呢?“能带我去看看地方么?”这一点老三他们倒是不好拒绝,他给老曹使了个眼色,老曹就把人往后山的小路上引,一边还说:“我看是没进村子,直接上山了,这是上山的路。”荆楚往回看了看,这里离村子已经有点距离了,他在据说发现手套的地方又转了转,发现了另外一只手套。应该是杨绵绵故意丢在这里的,为什么?这里是通往后山的路……难不成……荆楚一想到她的打算就头都大了。如果是这样,她的胆子就不是一般的大,简直是胆大妄为,可事到如今他是不照着做也不行了,免得坏了她的打算。“我们的人太少了,而且对山上也不熟,能不能问你们借两个人?”荆楚诚恳地拜托老三,“就当是帮帮忙,天黑了就更危险了。”老三看这情况,估摸着是真的没进村上山了,这可不是他故意让人安排的,听说他们要往山上去,很痛快地就答应了:“行,这事儿哪能不帮忙啊。”就意思意思把人引开,等天黑了找不到也就完了。雷斌不知道荆楚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依言往山上去了,荆楚心里想着,杨绵绵,你敢这么做,到底有几成把握呢?杨绵绵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当她看到荆楚真的把人引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十成把握了。“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你滚到地窖里去了。”她毫不留情地用枪托砸晕了已经被自己五花大绑的男人,把他的四肢都牢牢困在床上,拿走了卧室里所有的尖锐物品,顺带用胶带贴住了他的嘴,然后对房间里另一个女孩子说,“我们出去。”她找了一把铁锁把卧室的门给锁了,然后指着那个刚刚被强过的女孩子说:“你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那个女孩子点点头,又忍不住问:“你去哪里?”“去解决其他麻烦,人太多,我们跑不掉,等会儿有人来追我们一块儿死。”经历过两次猪队友坑人的杨绵绵现在一点儿都不信任她,“你就在这里看着人,如果他跑了你就大声喊,别硬碰硬的,就死路一条。”那个女孩还有点惊魂未定,却还是点点头:“好。”“放心,顺利的话,大家都没事。”杨绵绵走在村子的土路上,盘算现在这个村子里还剩下几个有威胁的人,答案是,不多了,村子里的青壮年本来就不算多,荆楚还带走了一部分,留下的有不少在田里干活儿,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是的,她是故意让荆楚把人引开的,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村民狼狈为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老三他们的同伙。三个小时前。山村和城市不一样,这不是一个容易隐藏人的地方,开阔的视野很容易让人被发现,杨绵绵为了谨慎起见,这短短的一段路程耗费了她不少时间。那时天还蒙蒙亮,不过已经有人起来了,杨绵绵躲在草堆后面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孩子费力地去水井里打水,在考虑挟持她问出老三所在地的可行性。就在她考虑的时候,她听见了久违的普通话,来源是院子里的石磨:“娜娜,不要这样……”不要哪样?杨绵绵从草对后面打个滚,矮着身体沿着墙根跟了过去。那个瘦弱的女孩正一脸平静(疯狂)地把农药撒进了面碗里。她是要毒死这一家人啊,这是什么仇什么怨……等一等。“谁?”那个女孩像是受惊了的兔子,整个人弹了起来,警惕地看着窗户。杨绵绵干脆从窗户里翻了进去,开门见山:“你说的是普通话,你是被拐卖来的?”哐当!女孩手里端着的面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你……”“我们是来救人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杨绵绵老实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那个女孩子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短暂的几分钟交谈让杨绵绵明白了这个村庄是个什么情况,曹家沟其实就是这个团伙的老巢,因为他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因为太穷混不下去了,就打算出山去闯闯。出去之后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很残忍,像他们这样从山里出来的没有文凭没有技术的人只能去做最基本的劳力,累成狗钱还少。曹家三兄弟在经历漫长的打工生涯之后觉得,这样是行不通的,他们出去打工是为了吃饱饭讨上媳妇儿,可在经历过被包工头拖欠工资,黑心老板跑了不给钱,找个女朋友骗了钱跑了的种种悲剧以后,这三兄弟一狠心,决定另找出路。最开始只是小偷小摸,曾经也被警察抓进去蹲过一段时间的牢狱,就是在监狱里,曹老大遇到了一个因为拐卖而进去的人贩子。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出去之后联合两个弟弟以及打工时遇到的另一个朋友,因为都姓曹而认了兄弟,就是老四,决定开始贩卖人口。就是这样一发不可收拾,越做越大,钱也越来越多,但是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最信任的还是自己的亲兄弟,老四一直都在南城,不知道他们把货都运到了哪里。所有被拐卖来的人第一站就是曹家沟,穷乡僻壤的地方,又是曾经发生过无数拐卖案的,大家都对买卖人口习以为常,村民们不会感觉到奇怪,甚至还觉得他们有了出息,希望能用更便宜的价格买到女人,所以不仅不会报警,还会为他们打掩护。王娜就是其中之一,她是大一的新生,暑假回家的时候在汽车站坐了黑车,结果就被拐卖到了这里,被当地的村民看中,以友情价卖到了这户人家,三个月内,她已经经历了毒打、囚禁、强~暴等多重折磨,然后她学乖了,不反抗了,她的“婆婆”终于愿意放她在屋内活动,而不是被囚禁在地下室里。她观察了很久,决定用毒药毒死这家人,这个计划她想了很久,每天就在石磨面前念叨,所以……他们家的石磨知道了她的计划,并且学会了普通话。

第52章 抓捕

    荆楚回到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抓捕老四和曹老大。对于小琪来说,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她之前一年过得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她一大早起来,帮赵阿婆洗菜做早饭,这当然不是给孩子们吃的,是给老四和另一个看守者的。等他们吃了饭,她才会熬一锅不稠不稀的粥,这里每个被关的孩子都只有这一顿饭吃,怕他们吃饱了逃跑,每天都是饿着的。唯一例外的就是小琪,因为她很乖也很听话,她用一年的时间让他们放下了戒心,允许她在福利院里帮忙做点事。她也是福利院对外营造正常假象的主要角色,如果有好心人过来询问福利院的情况,她会用早已编造好的谎话把人糊弄过去。她从来都没有趁机求救过,这让观察过她的老四非常满意。殊不知,小琪不求救,是因为她觉得还不是时候,她一个人跑了,这里的其他人怎么办?所以,她一定不能冲动,要忍。忍着,能活着,就还有希望,但如果触怒他们,等待他们的却有可能是死亡。小琪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她看起来年纪小,其实上个月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只不过发育不良让她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大,老四老五都把她当成是个听话的孩子。但事实上,她始终在等待,始终在隐忍,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办法。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是孩子们悲剧的开始。老四没有暴力倾向,但是另一个就不是如此了,老五虽然被叫做是老五,但其实从未接触过曹老大他们的核心圈子,一直以来都是跟着老四混,他有一个毛病,控制不住就会打人,还不许哭。小琪拦在一个小女孩前,低声下气地说:“她有点发烧了。”“发烧?”老五走过去把那个女孩子一扒拉出来,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冷冰冰的,他就冷笑,“你糊弄劳资呢?”说着作势要去踢她肚子。“好了。”老四还是比较维护小琪的,“这些孩子年纪那么小,万一病了就赔了,你别弄出幺蛾子来,上次送医院差点就露馅了。”老五被他那么一说,颇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没驳老四的意,只是眼珠子盯着小琪:“我说老哥,要不今天小琪借我玩玩?”小琪浑身一颤,却没有吭声,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老四没说话,小琪一直都受他的看重,这看重表现在老四会找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说来也讽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五才不敢随便动她。但显然现在,老五不再满意老四的多种管教了,他要来挑战他的权威性了,而小琪?她不过只是一件试探的物品,算什么呢?老四会怎么回答呢?他不过是抽了根烟,淡漠地回答:“随便你。”老五兴奋得眼睛都红了,小琪只觉得心被浸在冰水里,从来都没有那么绝望过。当她像是玩具一样被摆布的时候,门被撞开了,小琪愣愣地看着陌生人进来,竟然忘记了给自己遮一遮赤~裸的身躯。她只是愣愣看着他们,她听见为首的那个男人说:“别怕,我们是警察。”那一刻,她泪流满面,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她抓着面前人的衣袖嚎啕不止,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荆楚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示意柳玉过来安抚,柳玉秒懂,特别贴心地过来坐在小琪身边,把衣服给她披好:“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啊。”荆楚走到外面去,武涛跑过来说:“队长,没有曹老大。”荆楚微微皱着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先把其他人带走。”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他就吩咐白平:“仔细查查附近的监控,曹老大怎么会没来?”今天为了引出曹老大,他特地让老三打电话给曹老大说货到了,照理说曹老大应该会出现在福利院验货才对。而且他们明明看见曹老大的车开进了福利院,这才派人瓮中捉鳖,,但人怎么会消失了呢?常雁率先发表看法:“恐怕是他发现了端倪,这才跑了。”荆楚支着头没有说话,微微皱眉,车是曹老大的车,而老三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自信并没有露出破绽。那么人究竟是怎么不见的?白平很快从福利院附近的监控中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他从后门跑了。”常雁狐疑万分;“不可能,后门我们也有人守着。”荆楚道:“那么,有可能是福利院里还有一个出口,狡兔三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打电话给留在现场的武涛,让他找一找有没有隐蔽的出口。半个小时后武涛给了回应:“在厨房里有个小门可以通向后面的一条小巷子。”柳玉一惊:“这也太狡猾了吧?”“不狡猾,人家能做到今天这份上?”白平难得发表看法,“他们不比胡逸霖那种变态差。”别看曹家兄弟是山村里出来的,没文化没文凭,他们虽然比不上胡逸霖那样变态利落的杀人手法,但在犯罪上一样狡猾,甚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像他们一样的人。“但是,曹老大是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没进去的?”常雁依旧想不通这一点。荆楚一扬眉:“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谁?”柳玉瞪大了眼睛,“我们一直盯着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通风报信呢?”荆楚道:“你觉得这个福利院里,还有谁?”“就几个女孩子和一个老太婆……”柳玉卡了壳,结结巴巴说,“那个,赵老太婆?”荆楚点头:“去把人带过来吧。”柳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通风报信,她不是一直都对孩子们很好吗?小琪她们都说赵奶奶一直照顾她们。”她想不通,倒是常雁心里有了怀疑:“看年纪,难不成是……”荆楚点头:“对,她是曹家兄弟的亲生母亲。”在大塘村的时候,他就想办法了解过曹家兄弟,得知他们爹早死,是他们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兄弟带大的,因为赵老太婆是个哑巴,从小他们兄弟三个就受尽了贫穷与白眼。武涛把赵婆婆带了过来,还没等荆楚说什么,她就老泪纵横,一直在摆手,想说什么却根本无法开口。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到底想表达什么,赵婆婆是个哑巴,又不认字,这样连比带划的根本无法让人明白。反倒是荆楚扫了她一眼:“对不起,您的儿子触犯了法律,我们不能容情。”他说完不再看她,而是对常雁道,“我们去审一审老四。”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曹老大揪出来才好,让他跑出南城,那以后就是大海捞针了。曹老四对自己拐卖人口的罪名供认不讳,但是对于曹老大去了哪里,他并不知道:“他们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口口声声说兄弟,但我什么都不知道。”荆楚没有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当他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小琪在那里哭:“赵奶奶,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他害了我们那么多人!”赵奶奶拉着她就一个劲儿掉眼泪,像是在哀求什么,柳玉不知道该劝哪边,头都大了,看见他恍如看见救星:“队长!”“吵什么?”柳玉连忙说:“队长,小琪说她可能知道曹老大去了哪里,然后……”然后赵奶奶就开始哭上了。荆楚看着小琪:“你是……”“我叫倪语琪。”小琪也在抹眼泪,她看起来是个很文静柔顺的女孩子,就是站在那里,你就会觉得她特别省心乖巧,不忍心多苛责。荆楚马上就想起来这个抓着他痛哭的女孩子了,而小琪这个名字他也有印象,被其他救出来的每个孩子都说小琪姐特别照顾那些他们,这也就罢了,她还很受老四他们的信任,也是福利院里唯一一个具有一定程度自由的人。就凭着这一点,荆楚就不敢小瞧她。“你知道曹老大在哪儿?”小琪咬了咬嘴唇,重重点头:“对!”她话音刚落,赵奶奶噗通一声就在地板上给她跪下了,拉着小琪不让她说。小琪泪流满面:“赵奶奶,你不要这样,我要说出来,他是坏人,让警察把他抓起来!奶奶,以后我给你养老送终!我不能不说!”赵奶奶哭得要背过气去了,但还是死死拉着她,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她,乞求她不要说,放她儿子一条生路。“把她扶到隔壁去休息。”荆楚虽然也觉得这个老人实在可怜,但小琪说得对,曹老大触犯了法律,难道还能因为他母亲的恳求而不抓他吗?他把小琪带到安静的会议室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知道什么线索吗?”小琪捧着那个一次性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十分忐忑:“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很有可能在那里,你会不会相信我?”荆楚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放低声音:“我当然相信你。”他的口吻很温和,眼神和表情都很好地安抚住了她的情绪,等到她略略平复情绪之后,他才问,“你觉得曹老大会在哪里呢,你为什么会认为他在那里?”小琪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那天,他打电话我听到了,是和一个女人说的,而且我在垃圾桶里看到过好几次同一个地方的发票。”荆楚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他看了常雁一眼,她眼中也流露出了意外的神色:“发票?”“嗯。”小琪有些不安地绞着衣角,“他们的东西每次都是我收拾的,所以……”荆楚意识到了她的担忧,放缓声音:“小琪,我们相信你说的话,不要担心,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小琪小声说:“他每个月都会有几张那个旅馆的发票,所以我记得的。”荆楚花了很长时间和小琪沟通,这才从她凌乱的叙述中得出了一条非常有用的信息,那就是曹老大有一个相好的,他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见她。但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并不是在女方家里幽会,而是要在宾馆呢?常雁说:“有一个非常大的可能性,那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非常有可能,白平,你和柳玉两个去这家旅馆查一查监控录像,把那个女人找出来。”白平应了一声,先在网上搜了搜这家宾馆,跳出来的界面是半裸女郎和满屏幕的爱心粉红色。柳玉探头看了一眼,哇塞了一声:“情趣旅馆啊,这么有情调?”“这样的旅馆不一定有监控。”白平迟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荆楚道:“附近的监控都找一找,再问问服务员,总会有人有印象的。”他看着懵懵懂懂的白平,心里叹了口气,这次调过来的人有本事是有本事的,前段日子白平就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计算机技术及时查到了一个直播在家烧炭自杀的男孩的地址,让附近的民警破门而入救了人。但如果说到正经的查案,他却还差得远呢。算了,有机会让他多出去锻炼锻炼吧,每天窝在办公室里都发霉了。“放心吧队长,我可是个合格的警察。”柳玉信心满满。你也不是什么省心的。荆楚颇没好气地想。常雁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刚刚安抚住了小琪,忍不住说:“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留意到这样的线索,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荆楚已经经历过杨绵绵的种种凶残,倒不惊异,只是感慨了一句:“现在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厉害。”那个王娜敢往人家饭里下药毒死人,就冲着这鱼死网破的狠劲儿,他都觉得她们真是可以的。但是相比之下,小琪隐忍不动却暗自留心线索,更是了不起,他不由称赞:“她是个好孩子。”出来倒水的小琪听见他这样夸奖,顿时脸红耳赤,水也不倒了,马上就跑回了办公室里去。她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柳玉和白平虽然费了些功夫,但是还是找到了那个时常和曹老大出入这家旅馆的女人。那个女人叫徐虹,说起来她也相当命苦,刚结婚那几年,日子过得还不错,但是她的丈夫赚了钱以后就开始学习人家炒股,结果赔的一干二净,从此消沉下来,天天在家酗酒打老婆,家里全靠徐虹一个人撑着。徐虹长得颇有姿色,为了还债就去ktv里打工,机缘巧合就和曹老大认识了,如果是这样那也只是纯粹的*关系,之所以两个人好了那么久,是因为徐虹怀了曹老大的孩子。曹老大觉得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跟着他说不定哪天他就栽了,还不如让人家帮忙养儿子,他每个月给徐虹一笔钱,保证自己的孩子衣食无忧,而徐虹的老公知道这个孩子估计有点问题,但全靠徐虹他才能每天搓麻将喝酒过上不干活的好日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不搭理那个名义上的儿子而已。而这一次曹老大事发,就想着把儿子一起带出国,徐虹不答应,荆楚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在争执,曹老大一凳子砸过去砸破了徐虹的头,他们俩的儿子正哇哇大哭。不管怎么说,随着曹老大的归案,整件事情可谓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束。这个圆满也是暂时的。

第53章 作证

    虽然警方掌握的证据足以将他们定罪,但当事人的口供依旧是十分有力的证据,甚至可以对法官最后的评价造成影响,因为除了拐卖之外,他们还牵扯到了强~奸虐待等罪行。可没有一个父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出来作证的,丛骏的那个大老板匆匆过来把女儿接走以后甚至还给了一笔封口费,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过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其他父母也是同样的态度,千里迢迢过来接走孩子,千恩万谢,但是每一对父母都用最快的速度把孩子接走了。柳玉对这件事非常气愤:“明明我们都说动他们了,不需要孩子出庭,只是需要一份口供,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常雁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武涛平时不喜欢说话,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了口:“我听说他们请了一个很有名的律师?”常雁点头:“对,是很有名,为了钱能把黑说成白的那种。”白平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那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所有的东西都移交法院了。”常雁轻轻吐了口气,“接下来的事儿,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柳玉期待还能出现奇迹,她第一反应就是找队长:“咦,队长呢?”荆楚这会儿,正在和小琪说话呢。小琪和其他有父母的孩子不同,她是个孤儿,小的时候由奶奶抚养,十五岁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她就一个人过日子,后来被半是绑架半是拐骗到了爱心福利院,因为没有人接她,这段日子常雁留她住在了自己家里。今天她穿了一件厚厚的棉袄,躲在楼梯口小声喊了荆楚出去,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说话。荆楚听完她的来意,神情有些复杂:“这是你的决定吗?”“是的,我昨天不小心听见常姐和你打电话了。”小琪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是我自己决定那么做的,我已经想好了。”荆楚道:“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他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孩,缓缓道,“你会在很多人面前说出你所遭遇的所有不堪的事情,对方的律师会问你非常非常尖锐难堪的问题,质疑你的用意,怀疑你的说辞,把你说得毫无价值,甚至,他会颠倒是非,说你都是自愿承受,他的当事人是被你引诱,你明白吗?”荆楚太清楚在法庭上会发生的事情了,曾经有个女孩子坚强地想要站到法庭上说出自己曾经遭遇的不幸,但是对方的律师如此尖锐,问的问题那么刺耳,他到今天还记得:“是他脱你的衣服,还是你自己脱的?”“你不是在引诱他吗?”“你放弃了反抗,是你自愿和他发生关系的。”明明那个女孩说是她被威胁害怕被杀害才放弃反抗,但是到了律师嘴里,却是她自愿和对方发生性关系。那个女孩狼狈不堪,饱受非议,那个人渣洋洋得意,根本没有判刑。后来,那个女孩子自杀了。小琪震惊地看着他:“……会是这样的吗?”“会,你会遭受比这更严重一百倍的羞辱,所以,我不建议你出庭作证。”小琪握紧了手,绞着自己的手指:“可是,如果我不作证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被判重罪?”“那是法官的事情了,我们会尽其所能,我非常高兴你愿意站出来作证。”荆楚温和道,“但是我个人并不建议你那么做,虽然这个建议与我的职业有所不符,我还是想那么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还有未来,我更希望你能把这件事忘掉,重新开始生活。”小琪鼓足勇气:“我不怕,我想那些人得到惩罚,我想为自己,为其他人做点事,我不想他们逍遥法外。”荆楚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还是建议你多考虑一下。”但是小琪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那段时间,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我能报仇,我要怎么做,我每天都想我能不能拿把刀把他们捅死算了,但是没有,我害怕,我不敢。”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但是现在,只是要我站出来,我为什么不呢,我要让他们知道,那群人曾经对我们做过怎么样的事情,队长,我不害怕,我也不怕丢脸,我只有一个人,我不怕。”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让荆楚心酸极了,有那么一会儿,他想起了杨绵绵。“如果你真的决定了,我会找人来替你模拟到时候对方律师会问你的问题,如果你觉得你承受不住,随时可以叫停,小琪,你已经非常勇敢了,如果你反悔,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理解。”“不,我已经决定好了。”特案组的所有人在得知小琪愿意作证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常雁和荆楚是相同的看法,并不希望小琪的生活为此再受波折,她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不幸,如果能让她安安静静开始新的生活,那才是最好的。在法庭上所重复的一切,可能让她崩溃。但是小琪非常勇敢:“我不怕。”她那么给予他们信心。荆楚和常雁花费了非常多的心血和时间在模拟对答上,荆楚的每一个问题都非常辛辣难堪,直击人心,常雁站在一边握着小琪的手,好几次都要落下泪来,她对荆楚说:“我希望她能放弃,在这里只有我们,但是当着那么多人,我真不敢想象要有怎么样的勇气才能把那种事一遍又一遍说出来,我没有她勇敢。”但是小琪挺过来了,哪怕他们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放弃的时候,她没有。“你能复述当天的情景吗?”“我被带到了房间里,他强~奸了我。”“你确定是强~奸吗,你没有反抗。”“他威胁我,如果敢反抗的话就打死我。”“他打你了吗?”“打了。”“怎么打你的?”“他拖着我的头发,踢我的肚子,我求他不要打我,他扇我的耳光,把我踢开,用拳头打我的头。”小琪站在证人席上,冷静几乎是冷酷地在回忆这一年多来她所遭遇过的所有不幸,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难以回首的过去,一点一点被剖析开来,展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一点*也没有。她像是猴子一样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围。柳玉已经哭了好几次了,偷偷离席走开了,常雁一直咬着嘴唇,背脊绷得紧紧的。但是那边老五流里流气地回答自己律师的疑问:“不,我没有,是她自己把衣服脱掉求我上的!”“人渣!”常雁狠狠一锤椅子。“冷静。”荆楚低声道,“才刚刚开始。”这是一场漫长而艰巨的斗争,虽然对方律师巧舌如簧,试图颠倒事实,但是自始至终,小琪的情绪都非常稳定,并没有被击溃,而原告方的证据又非常充沛。最后,曹老大等四人作为拐卖团伙的首要分子被判处死刑,其余人都是十年到二十年有期徒刑不等。结果还算令人满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法院门口,常雁抱着走出来的小琪:“你做的太好了,我为你骄傲。”“我们都为你骄傲,你太勇敢了。”柳玉眼眶还是红的,像只兔子,“不行,队长你一定要请客吃大餐!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小琪早就哭了,被他们一说又笑了起来,又哭又笑的抹了一会儿眼泪后,她看着荆楚,像是在等待他的评价。荆楚对她笑了一笑:“你是个坚强的好孩子。”小琪破涕为笑,她抱了抱常雁:“谢谢常姐。”又去抱荆楚,“谢谢队长。”荆楚被她这一抱惊得后退半步,柳玉都笑了,调侃他说:“我怎么觉得从绵绵开始,队长你好像特别受小女生欢迎啊……绵绵?”荆楚刚想笑骂一句“别瞎说”,就听见她喊了杨绵绵,他下意识地一扭头,就看见杨绵绵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看着他们。他是亲眼看着她的眼眶一点点红了起来,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手足无措,像走过去却觉得太冒失了。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单薄的背影,看得他眼眶都酸涩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受委屈了,他是真舍不得。“我有点事。”他低声交代了一句,匆匆跟了上去。柳玉一头雾水:“这是搞哪样啊?”杨绵绵走得很快,但很不幸腿短,所以荆楚没费什么功夫就追上她了:“绵绵?”“不要和我说话,我不然我会忍不住弄死你。”她沉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往外蹦字。荆楚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着她了:“出什么事了?”“都和你说了不要和我说话!”她发了飙,扭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他。荆楚从来没有见到她那么失态过,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杨绵绵忍着眼泪,急着想要甩开他,干脆不走路,直接翻墙走,几个起落人就不见了。她心里是委屈地不得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委屈,反正就是看见小琪扑过去抱他的时候她心里都快醋得冒泡了。气死了真的是气死了。她浑浑噩噩回到家里,扑到床上眼泪就掉下来了。枕头被她的眼泪浸湿,还不敢说什么,大家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枕头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一说话就是哭腔:“绵绵〒▽〒别哭了,你哭我也要哭了。”“……我以为,他应该是喜欢我的。”杨绵绵扁了扁嘴,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以为,他应该是喜欢她的。但是刚刚那一瞬间,她却不敢肯定了。荆楚为什么对她好?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善意,那并不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而是他本身对于弱小、对于妇孺尊重照顾。这是他美好的品德,正如他一样会无私地去帮助小琪一样。那并不是他唯独给她的关怀和照顾,这点认知让她心里一直以来的骄傲也好,得意也好,瞬间就崩溃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喜欢杨绵绵,就喜欢她一个人的。她还是一个没有人爱的孩子。

第54章 告白

    “不哭了绵绵。”大家都想安慰她,却觉得言语实在是苍白极了。床有点心酸,它知道杨绵绵长那么大,那么伤心的时候并不多,记忆最深的那一次,就是她的母亲刚刚去世而父亲另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蜷缩在床上哭泣过。母亲过世,父亲毫不留恋地娶了别人,毫不顾忌她这个女儿,她孤零零的,谁也没有,谁也不要。也就是那一年,她开始能够听见它们的声音,是它们把她从无边无际的孤单中解救了出来。“绵绵?”门外传来敲门声,这老式的门隔音并不好,荆楚在门外隐隐约约听见哭声,简直心急如焚,他下意识地一推门。门开了。假装自己没有被锁住的锁满脸惊慌:“哎呀,我忘记锁门了。”小伙伴们侧目:“谁信→_→”荆楚一进门杨绵绵就发现了,她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门口,想把他往外推:“谁让你来的,走走走,出去!”“绵绵!”荆楚沉下声,牢牢握住她的胳膊,“别闹,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了?”杨绵绵瞪着他:“不关你的事,我要和你绝交,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杨绵绵!”荆楚也来了火气,把门一关,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别动。”他看见她红红的眼眶和没有落下来的眼泪,顿时火气就散了,心疼得不得了,“没事啊绵绵,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哭了。”他那么一说,她更委屈了:“和你说有什么用,谁要你多管闲事,关你什么事,你去关心别人好了,我不要你。”荆楚听出来那么一点味道了,他手一松,杨绵绵就得了自由,她也不赶人了,仰头看着他。他低头看着她。什么叫美人呢,美人就算是哭也好看的,杨绵绵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乱乱的,眼睛红得厉害,腮上还有眼泪没擦干净,但是那也是梨花带雨的那种漂亮,越看越让人心痛的。荆楚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傻。”他凝视着她晶莹的脸庞,想要替她擦去脸颊上的眼泪,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抚摸着她的鬓发,慢慢说,“绵绵,你还太小了。”你才只有十八岁,而我比你大了十岁,我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而你还纯白无垢,我只要想一想我对你的感情,都会为自己感到羞愧。她看了他一会儿,居然笑了,慢慢说:“你说的其实挺好笑的,你谈过恋爱啊,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的吧,不是我不想就可以,你说,我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为什么你要说不行。”荆楚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杨绵绵忍着眼泪:“我一直觉得他也喜欢我啊,但是今天我才觉得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他对我好就是普通的对一个人好而已,不是因为我是我才对我好,他对别人也可以一样好!”不是的。他想反驳她,但却觉得如果他说了话,一定就再也忍不住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杨绵绵抬起头,她个头只到他胸口,所以她努力踮起脚尖仰起头,饶是如此,她的嘴唇堪堪擦过他的下巴。荆楚看见她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什么都没有在想,而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心意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印上了她的双唇,少女的双唇像是春天含苞待放的花瓣,又像是什么水果味的软糖,简直令人上瘾。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吻,只持续了几秒钟,不过是双唇触碰,再多一点的接触也没有,但他却觉得心脏砰砰狂跳,难以平复。“我……”他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杨绵绵仰着头,不怎么甘心,再走近一步,踩住他的鞋,再踮起脚尖,试了试高度还是有点悬,干脆搂住他的脖颈,用力一勾,终于顺利地够到,吻到了他的唇。她闻到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并不浓,眷恋又缠绵的气味。那一刹那,什么声音都消失不见了。荆楚搂着她的腰,一点点加深这个吻,他那么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和芬芳的气味,发根有不知道是哪种洗发露的味道,香得不可思议。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心像是奶油一样融化了。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他放开她还觉得脑袋发懵,他看着她,发现她的杏眼里亮晶晶的,她好像也是欲言又止。荆楚用力抱了抱她,她挣扎着从他怀抱里抬起头来:“喜欢我?”“喜欢你。”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现在不哭了吧,好大的脾气。”他明明是在训她,但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杨绵绵维持着o(*^▽^*)o的表情看着他。荆楚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了她很久,最后像是自我放弃了:“你啊……”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开了,点了点她的鼻尖,“胆子真是大。”“亲都亲了,不能赖账。”她强调。荆楚摸着她的脸:“不赖账,等你毕业了,我们就交往好不好?”“……不好。”她一头黑线,“你居然还要等,谁等你啊,不要就拉倒。”荆楚拉着她坐下,都觉得好像做梦一样不可思议:“你还没毕业呢。”“还有半年我就读大学了!”她颇没好气道,“而且我都成年了!”荆楚心里想,成年是成年了,但我下不去这个手啊,喜欢这种事情是没法控制的,但要是就这么毫无顾忌开始交往了,他自己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她太小了,总觉得连喜欢她这样的念头,都有点可耻。“绵绵你听我说。”他按着她的肩膀,眼神专注又深情,见过梁朝伟的眼神吗,看一眼都觉得要溺毙,“我是真的喜欢你,但我比你年长太多了,绵绵,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谈恋爱,那我们最好不要开始。”杨绵绵不解地看着他:“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还不够吗?”他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够,每一段感情的开始都是因为喜欢,但能不能长久却要靠经营,我不是要和你玩玩然后可以分手,这对你,对我,都是不负责任。”“那你想怎么样?”杨绵绵瞅着他,眨巴着眼睛,“和我谈结婚吗?”荆楚很理解她的想法:“你是觉得太遥远了,对吧?”他十八岁的时候和他说结婚,那简直是下个世纪的事情了。谁管它呢。杨绵绵勉勉强强道:“二十一岁的话,我还差几年呢。”法定婚龄都没到,那是真的够远的。“可对我来说,已经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了。”他轻轻道,“我可以等你,但你能保证我们能走到那一天吗?”杨绵绵很有信心:“可以吧。”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头一歪靠在他肩头,“你真的不想和我交往吗?”荆楚爱怜地摸着她细嫩的脸颊,轻声说:“想啊,想得不得了,可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问我自己,凭什么呢?”“你想好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过个一段日子,就不喜欢了呢?”杨绵绵觉得他是在杞人忧天,晃着脚说,“你真是自寻烦恼。”荆楚诚实极了:“我也觉得,但是,我能不想那么多么!我得对你负责任吧,你现在才多大,未来都还没有开始,也许哪一天你就会后悔。”“后悔和你在一起?”她挺莫名其妙,“当然不会,喜欢了不在一起才会后悔吧,在一起了,以后不喜欢就分开好了,想起来才不会后悔。”荆楚抱着她就先叹了口气,看,还没开始,分歧就那么大,以后可怎么办才好?说破了这件事,真是喜忧参半,患得患失。杨绵绵撑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吧,既然你说不交往,那就不交往吧,那你可以走了,陌生男人不要在我家里待那么久。”荆楚觉得杨绵绵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无情这四个字。“去去去,你可以走了。”杨绵绵把他拉起来赶他走,前一秒还靠他身上温情脉脉呢,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荆楚也没多留,摸摸她的头:“明天我来看你。”“不要。”她一口否决,“看见你就烦,快滚。”她砰一下把门关上了。荆楚下楼坐在车里,好一会儿都没平静下来。太突然了,他虽然意识到自己喜欢杨绵绵有一段日子了,可始终不敢相信,自己每次想起来都有特别荒唐的感觉。她比你小那么多呢,你怎么好意思。他每次扪心自问,都觉得自己很龌龊。但他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虽然她除了漂亮之外真没有什么优点,呛人不嘴软,争强好胜,胆大妄为,自以为是,骄傲自负,中二得不得了。可他就是不自觉关注她,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忍不住多说几句关心她,也害怕她吃亏受委屈。看见她,心里都是亮堂的,温软得不可思议,笑意充盈在眉梢,自己还不觉得,但那是真的欢喜。她的一颦一笑看在眼里都是那么那么可爱。想对她好,想对她更好,能有多好就有多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恪守着那条线,生怕做得过了就猥琐。他想了半天,拨了个电话出去。丛骏的事情已经解决,打算明天飞机飞回西北,这会儿刚叫过一个小姐,爽完在洗澡呢。“喂,荆楚,什么事儿啊?”丛骏听见电话声,都没来得及擦干,光着身子就出来了。荆楚劈头盖脸就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她也喜欢你,是不是就该马上在一起,虽然你们有地方不合适。”丛骏啊了一声,立马道:“那是必须的啊!”他八卦起来,“干啥,你和绵绵告白了?”荆楚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她比我小那么多,我是想等的。”“……等你妹啊,她那么漂亮聪明,你不喜欢有的是人喜欢。”丛骏挥挥手示意小姐从他钱包里拿钱可以滚了,“人家会等你?少自恋了,改明儿人家就和别人手牵手逛街去了,呕死你。”荆楚想,要真这样,我真得呕死不可。“我一会儿给你电话。”他啪一下挂了,立马拨给杨绵绵,她那边懒洋洋的喂了一声,好像能想象出她那猫儿似的模样。他深吸口气,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绵绵,我反悔了。”“啊?”“让我照顾你吧。”“啊!”“下楼,我带你去吃饭。”“马上来!”

第55章 吃醋

    他只等了不到半分钟,就看见她蹦蹦跳跳下来了,穿着那件大红色的斗篷,脸庞在黑暗里和月亮一样。他忍着笑,下车去给她开车门,杨绵绵坐进去要自己系安全带,他给拦住了,替她系好,亲了亲她的脸颊,没忘记借机说教:“听着啊,男人给你开车门、吃饭给你拉椅子、晚上送你回家,这都不是你感动的理由。”“……所以?”奥迪车抢答:“他是说,这是男人应该有的绅士品格,不然是没风度,让你别轻易感动以后被人骗走了。”副驾驶的座椅:“o(# ̄▽ ̄#)o么么哒绵绵,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座位了噢!荆楚出轨的话我们都会告诉你的。”杨绵绵:“……噗!”“笑什么?”他瞥她一眼,眼里都是笑,“冷不冷,要不要把空调打高一点?”“不冷。”她觉得身上都是暖的,可他非要捏一捏她的掌心才放心,“我们去哪儿?”她问这话的时候荆楚的电话刚好响起来,他接通以后就听见那边柳玉在问:“队长!我们菜都点好了!等你过来付账!你可不能不出席啊!”荆楚看了一眼杨绵绵,她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他就笑:“拿了发票和我报销行不行,我有点事情不过来了?”“不过来了?”柳玉的电话好像被人拿走了,过了会儿,荆楚听见小琪软软的声音:“叔叔,你不来吃饭了吗?”荆楚感觉到杨绵绵狠狠掐了一把他的手臂,那是用了死劲儿的,他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手:“嗯,不来了,我有点事。”“队长你真扫兴!”柳玉嘟囔了一句,“不管,那我们今天就放开肚皮吃了,你别不认账啊!”“报多少都给你签。”搞定了那边,荆楚拉着她的手:“想吃什么?”“吃你!”她回答得干脆利落铿锵有力。荆楚:“……”他捏着她的腮帮子,“要造反啊。”杨绵绵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还闹,不饿啊?”“想吃火锅。”荆楚想了想,还是担心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单独相处会尴尬,干脆找丛骏作陪:“我约丛骏出来一起吃,你介意吗?”“不。”有吃的就行了,来几个人都无所谓。大冬天的,有什么比吃火锅更棒的主意呢?丛骏一接到电话就痛快地答应了,顺便还很好奇想要围观一下他的小女朋友:“唷,绵绵,又见面了。”“你好啊~”杨绵绵咬着可乐的吸管,视线始终盯着火锅,不停戳荆楚:“好吃了没有?”“等一等。”他把一叠花生端到她面前,杨绵绵一颗一颗夹着吃,嘎嘣脆儿。荆楚招呼丛骏坐下:“快坐吧。”丛骏一屁股坐下,看着他们啧啧啧怪笑。荆楚瞥他一眼,没理他,看到锅子滚了赶紧下肉片进去,烫一烫就熟。杨绵绵就捧着碗等他投喂。她面前摆了五个调料碟子,挨个试过去,埋头苦吃的同时没忘记听他们说话。丛骏问他拐卖案的判决结果,听见是死刑到底是松了口气:“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很勇敢啊,要不是她,事情还得麻烦。”他说的是小琪,但杨绵绵今天就是和她过不去了,闻言把筷子一放:“能有点良心吗,是靠了谁你们才能把人救出来啊,是谁告诉你们电话,是谁告诉你们福利院,是谁告诉你们曹家沟的啊!”丛骏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吓了一跳,瞅着她好一会儿才说:“这是怎么了?”“靠你靠你。”荆楚赶紧哄她,她还是板着个脸,倒不是说针对小琪,纯粹就是在吃醋。丛骏看得蛋疼:“我去趟厕所。”出门的时候还听见杨绵绵在那里问:“我比她功劳大,我比她聪明,我比她漂亮,为什么你们都夸她不夸我?”她越说越委屈,“陈悦打了我一砖头,差点就留疤了,我又被胡逸霖弄得脑震荡,可是呢!”荆楚把她搂到怀里,很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我们家绵绵一直都是善良的好孩子。”“不要用哄孩子的话哄我!”她把他推开,“你哄别人去吧。”孩子孩子,还有完没完了。啧,看起来今天的气还没消呢。荆楚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不生气了好不好?”她气鼓鼓地转过头,紧紧抿着的唇角却是放松下来了,荆楚又吻了她一下:“今天都亲第四回了,不能再生气了啊,小琪那会儿抱了好几个人,纯粹是因为感激。”杨绵绵拖长了语调:“她比我乖,比我听话,比我省心……”荆楚板了脸:“杨绵绵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我都没考虑过,小琪才多大!”好像戳到什么要命的地方了。杨绵绵迟钝地想着,终于别别扭扭和他和好:“那好吧。”“不生气了?”“咦,那个丸子好像熟了。”她拙劣地把话题转移了。丛骏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荆楚给她捞丸子吃,他嘴欠:“哟,我算是理解什么*头吵架床尾和了啊,这和好速度也忒快了,我就撒了泡尿啊!”荆楚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吃不吃?”“给我留个猪脑子!”丛骏砰一声开了一瓶啤酒,准备甩开膀子大吃一顿。于是这一顿饭就吃到了晚上十点多,丛骏马上就要离开南城,这些年他和荆楚聚少离多,很久没有好好那么坐下来喝酒吃饭过了。说着说着难免说到了当年,丛骏喝高了,一时冲动做了一个决定:“我老窝在那鬼地方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我把生意转到南城来吧。”“好啊,这样以后就可以常出来吃饭了。”荆楚也很高兴,两个人碰了一杯,杨绵绵数了数桌上的酒瓶,默默从荆楚的碗里夹走了肉片。他并没有忘记杨绵绵,看见她还在吃,还有点担心:“还要吗,撑不撑,吃点水果解解腻吧?”说完抓了一把青枣给她。杨绵绵拿了一个枣子啃着,含糊不清地说:“撑了。”“困不困?”“困。”荆楚就把酒杯放下了,和丛骏说:“等你下次来南城我再单独请你吃饭,我要送绵绵回去了。”丛骏:劳资一个电话被你们叫出来吃饭,吃完就走人这样真的好吗?荆楚啊,我们好歹也是好兄弟,那么多年没见,你真的不和我通宵喝酒到天亮吗?真是逼死单身狗。丛骏幽怨地看着他:“重色轻友。”“我们家绵绵还在长身体,一定要好好休息。”荆楚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正经严肃。丛骏被他打败了:“我居然无言以对!”一出门想开车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他好像喝酒了,只能先打电话找代驾过来,这又花了点时间,杨绵绵一坐上车就开始犯困了,脑袋和小鸡啄米似的点点,过了一分钟,靠着椅子睡着了,嘴微微张着,睡得可沉了。到了她家楼下,荆楚叫她,喊了两声都喊不醒,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来就嗜睡贪吃,这都快十一点了,也难怪她睡得沉。幸好她这点分量他是绝对抱得动的,就是太轻了,身上一点肉都没有,细胳膊细腿的,从小到大都没吃过几顿饱饭,下巴永远都是尖尖的。把她放回床上,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冷极了,荆楚还奇怪,这天气虽说是冷,但在床上被子捂着怎么还冷得发抖呢。一摸被褥,他心里头就酸得不得了。褥子薄薄的,下面还垫了她夏天的衣服,一件件叠成方块铺在那里,上面再是一床棉絮,都破破烂烂的,盖着的被子很旧了,摸了就知道都是老棉絮,一点热气都没有。他在床尾摸了摸,摸到个热水袋,烧了壶热水泡了热水袋塞给她,她抱在怀里,这才睡安稳了。荆楚到这个时候居然不忍心走了,干脆搬了椅子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去探探被窝的温度,免得她真的冻醒。杨绵绵当然不会再被冻醒,她是饿醒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被窝里好暖和,一点也没有平时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舒服得她不想起来。“醒了?”荆楚从厕所里出来,外套和毛衣都脱了,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袖口挽起来到手肘,露出肌肉均匀的一段小臂,手里拿了块热腾腾的毛巾。杨绵绵没想到他还在,眨巴了一下眼睛,只见荆楚过来把毛巾盖她脸上抹了一把,舒服得她不想抬起头来。“去刷牙。”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自然无比,好像他们不是昨天晚上才告白交往,“然后吃饭。”杨绵绵忍着冻去厕所尿尿刷牙,三分钟全部搞定,光速回到床上捂着,荆楚就看到她穿着白色胖次的两条腿:“你不能穿上裤子去么。”“不。”她冻得牙齿打颤,把整个身体都缩回去了。海盗从厨房里晃悠悠出来,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在嚼,慢吞吞过来跳上床,乖乖趴在了床尾。杨绵绵窝在被窝里,发现家里多了不少新成员,其一就是身上盖的新被子,又轻又暖,还是特别少女的粉蓝色,有点害羞:“你好呀绵绵o(# ̄▽ ̄#)o”“哪里来的被子?”她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荆楚从厨房里出来,把放在旁边的一张小桌子架起来摆在床上:“我买的,你盖这点被子居然没冻死你。”他颇没好气说着,从厨房里端了一碗饺子出来摆上,没忘记筷子,“吃吧,等等。”看到她又要爬起来,他从旁边的塑料袋里又找出一条厚厚的粉红色碎花珊瑚绒睡衣给她披上:“看不看电视,你家遥控机里居然连电池都没有,”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你想看哪个频道,我给你开。”杨绵绵无辜地眨眼,总不能告诉他她平时看电视都是声控的,从来不要遥控机:“我想看《西游记》。”这个是寒暑假必播剧集,一家老小都爱看,杨绵绵看了很多遍都不腻。电视机一跳出来的频道就是在放《西游记》。杨绵绵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饺子,圆圆滚滚的饺子很可爱,是猪肉白菜馅儿的,拌了老干妈,味道别提多好了,她几乎是一口一个,一转眼就吃掉一大盆。“你在干什么?”“收拾一下。”荆楚把一个个纸盒子垒起来,腾出不少空间。杨绵绵家里本来就不大,全被各式各样的纸盒子塞满了,家里昏暗逼仄得要命,可她又不爱丢东西,全都屯着,久而久之,空地是越来越少了。

第56章 感动

    本文由。。首发荆楚今天买了东西回来没地方放,这才起了给她收拾收拾的念头,杨绵绵理得很整齐,但是个子矮,没法把重的东西垒起来,他今天干脆就都给她摆摆好,家里一下子都亮堂了。。。

    不过叫他好笑的是,她有个纸盒子里都是用掉的笔、本子,还有零零碎碎的小布条,也不知道她收着都有什么用。

    理完之后发现这家里真是一贫如洗,除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值钱的家电都没有几个,橱柜里碗只有两个,筷子倒是有三双,真是不能更清贫。

    杨绵绵看着他收拾东西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像是泡在热水里一样,暖暖的,涨涨的,还有点想哭。

    荆楚还不知道,拿了扫帚扫地还说:“我给你买了电热毯,晚上睡觉前开一会儿,睡着就关掉,你不会做饭吧,我买了点速冻的饺子和汤圆,就在冰箱速冻里,你饿了就那个小锅烧点水煮一煮,这个总会吧,不要总吃泡面,当心长不高。”

    他还和以前一样啰嗦事儿多,好像看见她有一百个不放心一样,但是这一次杨绵绵没有觉得他烦,而是觉得特别圆满。

    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这样的人对她好过。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蹬蹬蹬跑过去抱住他,人太矮,手只能搂着他的腰,荆楚抱着她轻声责备:“都说了不要这样下来。”他一手抄起她,把她抱回床上去,“好好呆着。”

    杨绵绵撅了嘴不高兴,他声音又软化下来:“我去洗个手过来。”

    他把东西收拾妥当,洗干净了手才去抱她,觉得她窝在他怀里和要糖吃的小孩儿一样。

    他的心化成了蜜糖。

    再过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南城最后一波上班族也开始返乡,每天交通拥堵到死,火车站和飞机场人山人海。

    荆楚就在犹豫要不要买飞机票回家,他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但是又放心不下刚出炉的小女朋友。

    反倒是荆母非常开朗:“咦,你想待在南城,那也好啊,你爸爸邀请我去国外度假,你就留在南城吧。”

    “我爸邀请你去国外度假?”

    “对啊,他说在法国南部买了一个庄园,种满了葡萄,问我要不要去,那边气候也好,我想去度假也不错啊。”

    “噢。”荆楚有那么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爸妈,离婚的夫妻还这么友好真的很少见。

    不过,他的家庭本来也就特殊。

    不管怎么样,今年他可以留在南城过年了,那当然是要和杨绵绵一起过的了,但是她还挺茫然的:“过年?过年要怎么过吗?”

    荆楚顿了很久,反问她:“你以前都是怎么过年的?”

    “呆家里看电视睡觉啊。”

    不然过年还要怎么过?她回答得太理所当然,让荆楚心里酸涩极了,他摸着她的头发:“那今年来我家过年吧。”

    “好啊。”

    年二十九那天,她睡到中午才起来,看到手机有荆楚发过来的短信,说让她睡醒了去他家里。

    杨绵绵揉着眼睛:“海盗呢?”

    “出去了噢。”

    她慢吞吞爬起来洗脸刷牙,套上衣服,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听见脚步声,她们家几乎快成精的海盗慢悠悠走了进来,后腿一蹬,把门关上了。

    “这几天你去哪儿了,都没回家。”杨绵绵蹲下来问他,“难道去泡妞了?”

    海盗淡定地看着她。

    “我要去荆楚家里过年,你去不去?”

    海盗没动。

    杨绵绵惊讶了:“你不去?为啥!”

    海盗淡定地趴在自己的狗窝里,就是不挪窝。

    “真不去啊,我这两天都不在家噢。”

    狗窝表示:“绵绵,海盗有它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住那边太远了,又不让狗上地铁。”

    “有道理。”

    海盗的经历十分特殊,它曾经被人收养又被抛弃,性格并不像是一般的宠物狗一样温顺黏人,杨绵绵和海盗虽然看似是主宠关系,但海盗没把她当主人,杨绵绵没把它当宠物,他们更像是**的两个朋友。

    杨绵绵在外面的时候,它也不会在家就为了等她回来,甚至有的时候杨绵绵起床就发现它已经出去了,它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世界。

    杨绵绵由衷为此感到高兴,她觉得她的朋友是一个**的灵魂,所以她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意志而勉强它做什么事,她尊重它的决定。

    只要它知道,不管遇到什么事,这里是它的家,它可以随时回来,她永远欢迎,那就够了。

    “那好吧。”杨绵绵也不勉强它,“那你自己在家小心啊,吃的东西在哪里你也知道,我走了啊。”

    海盗冲她摇了摇尾巴。

    到荆楚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她敲了敲门,看到荆楚开了门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他的腰说:“我饿了。”

    “……”荆楚把她拉进来,先摸摸手心热不热,这才说,“怎么不吃饭就来了?”

    “楼下的馄饨店关门回家过年了qaq”

    荆楚拿她没办法,这孩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他翻了翻冰箱,发现家里的食材已经所剩无几:“吃蛋炒饭还是吃面条?”

    “饭!”她是很地道的南方人,爱吃米饭。

    荆楚给她切了火腿香菇和黄瓜,做了一个蛋包饭,淋上酸酸甜甜的番茄酱,味道那是非常可以,她拿着勺子吃得不亦乐乎。

    他拿了纸巾小心翼翼给她擦掉嘴角的番茄酱,眼神很温柔,杨绵绵非常淡定地在他俯下身来的时候在他脸颊上亲了口,然后继续吃她的蛋包饭。

    结果又给吃撑了,她本来就瘦,胃那里凸起一块特别明显,荆楚半搂半抱把她拉起来:“快走一走消化消化。”

    杨绵绵吃饱了就不爱动弹,巴着她的胳膊挂在那里,荆楚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把她一路带到了客房里:“看看喜不喜欢。”

    “bang!surprise!”

    “欢迎绵绵!”

    “好看吗,惊喜吗,棒棒哒!”

    “么么哒!喜欢吗?”

    “我觉得绵绵会最喜欢我!”

    “不不,是我是我!”

    “争宠什么的感觉好羞耻!但是想到绵绵要睡我身上就完全把持不住呢!”

    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物品此时此刻像是憋了好久终于到了惊喜出现的那一瞬间,大家的声音都快要把她淹没了。

    粉白色的书桌,白色蕾丝的大床,镂空雕花的台灯,书架,飘窗上摆着抱枕,客房的面积并不大,但被这些东西塞得满满的,这是活脱脱的少女闺房。

    每一个女孩子,都曾经梦想过自己有一个粉红色的房间,正如当年紫菱说,我有一帘幽梦,她们在自己的闺房里做着少女天真无邪的梦。

    “时间太紧了,就稍微布置一下。”荆楚还觉得有点歉疚,他是见过自家姐妹的房间的,那才叫香闺,这里的布置还是太简单了。

    杨绵绵用力拽着他的胳膊,咬着嘴唇不说话,荆楚看了她一会儿,有点担心,蹲下来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你太讨厌了。”她说着眼眶就红了,“谁让你那么煽情的,以前不挺好的么。”

    她觉得她最近越来越容易被感动了,越来越容易哭,一点都不像她。

    荆楚最开始的时候就觉得她要强极了,几乎没见过她软弱的样子,最近倒是时不时见到她特别小女孩儿的一面,他一点都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她哄,偏偏他又是真的不会哄小孩,只能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杨绵绵蹬掉了拖鞋,窝在他怀里,蹭着他的颈窝,荆楚被她蹭得痒痒:“又作怪。”

    她靠在他怀里,看着悬挂在床上方的那副巨大的相片:“咦,这张照片好像是我啊。”

    那是比尔拍的那张照片,黑白的巷弄里,她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她不知道,这张照片荆楚很早就从罗裴裴那里拿到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把这张照片保存在手机里,夜半无人的时候静静凝视。

    “嗯,这系列的照片拍的很好看。”他选了最让他怦然心动的一张,放大,悬挂在了她的卧室里。

    杨绵绵喜欢他的夸奖,沾沾自喜:“因为我好看啊。”

    “嗯,你好看。”他轻轻抚着她细嫩的脸颊,实在是舍不得松手。

    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做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是真的心肝宝贝,恨不得天天搂在怀里。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么惹人疼呢。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儿,杨绵绵才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过年……要怎么过啊?”

    “我们得去买点东西,这几天超市关门得早。”荆楚看看她,又说,“再给你买一身新衣服。”

    杨绵绵:“(⊙v⊙)买新衣服,给我?”

    “嗯,大年初一那天穿的。”他捏着她软软嫩嫩的手心,其实已经明白,她从小到大,恐怕都没有在新年穿过新衣服。

    百货公司里不乏来买衣服的人,但是今天来的这两位顾客真的是让导购员眼前一亮,男的很帅很有范儿也就算了,女孩子那是真的漂亮,回头率杠杠的,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看。

    “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试穿一下。”她热情地迎了上去。

    荆楚看着琳琅满目的少女装,一时决定不了:“喜欢哪件?”

    杨绵绵:“……”她觉得自己来到了宫斗剧的现场。

    红色短款大衣:“哼!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就更喜欢我!只是她付不起我的价格才不要的,才不是因为我的款式不好呢!”

    黑色修身风衣:“因为穿你显得她很胖啊!女人嘛,最关注的就是身材!穿黑才是最显瘦的。”

    粉红呢大衣:“才不是呢!今年流行粉红色!我这可是大明星岑莺莺同款!”

    藏青色大衣:“……你们别吵了。”

    导购员看她犹豫,非常热情地推荐了好几款:“小姐你那么漂亮,穿哪件都很好看的。”

    她说的绝壁是大实话,杨绵绵长得漂亮,人还瘦,基本上穿什么都相当惹眼。

    但她希望能稍微打扮得成熟一点,免得和荆楚站在一起看起来年龄差太大惹人非议,所以她选的都是深色:“那个吧。”

    她选了那件黑色的大衣,但荆楚看了看,摇头否决了:“你应该穿得更鲜亮一点。”十七岁的女孩子穿黑色像什么样呢,就应该穿嫩的颜色,那种过了二十五都不好意思再穿出去的色彩。

    最后是荆楚给她选了一件很洋气的驼色外套,她磨磨蹭蹭去换了出来,然后几乎是蹦蹦跳跳走到他旁边:“好看吗?”

    “好看。”荆楚付账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刷卡,杨绵绵听见那件那件驼色大衣非常傲娇地来了一句:“三千块,绝对物超所值!”

    她一听,脚下一个趔趄,妈蛋,三千块一件衣服还是人穿的吗?

    人干事啊!她揪着换下来的衣服要去找荆楚,他已经付完账顺便很淡定地说:“再去给你买双鞋吧。”

    “……很贵。”她瞪大眼睛,“太贵了吧_(:3∠)_”

    “新年礼物,不准废话。”荆楚非常强势地拒绝了她再啰嗦的余地。

    整个下午,她买了一件大衣,一件羊毛连衣裙,一双靴子还有一个小皮包。目测价格已经超过一万块。

    在超市里买东西的时候,她在那里念叨:“我有一种我抱了大腿的感觉。”

    荆楚不禁想,和她交往不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照顾她么,不然何必冒着别人以为他是恋童癖的危险也要当她男朋友?

    “旺仔牛奶喜不喜欢喝,多拿几瓶,算了,拿一箱吧,薯片少吃点,不能超过五包啊。”

    杨绵绵欢欢喜喜朝零食区走去,对那里所有的垃圾食品垂涎三尺:“上好佳,浪味仙,虾条也想要,这个看起来也很好吃……”

    所以最后她捧了满满一怀的零食回去,一股脑儿倒进购物车里,荆楚看了看她,像是想板着脸的,结果却笑了:“你呀。”

    杨绵绵笑嘻嘻地去挽着他的胳膊:“东西买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热恋ing

    蜀黍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照顾她了,欣慰

    海盗和一般的狗不一样,它很**

    ...

第58章 投喂

    为了避免发生上午那么激烈的事,荆楚一整个下午都泡在厨房里,用不间断地食物来堵住她的嘴。“过来。”他在厨房里招手。杨绵绵暂停电视剧跑进厨房张嘴:“=口=啊。”荆楚往她嘴里塞了个肉丸子,赶她出去:“看电视去。”过了一会儿,“过来。”杨绵绵蹬蹬蹬再跑进去。“张嘴。”=口=喂了一个炸鸡翅。杨绵绵的进食过程从下午三点钟开始保持到了晚上八点钟,不间断在吃吃吃。“原来过年有那么多好吃的。”杨绵绵被荆楚拉着手在客厅里散步消食,胃鼓起来比胸还大〒▽〒“我第一次吃到那么多好吃的。”她勾着他的手臂,几乎是被他拖着在走,“真满足。”荆楚摸摸她的脑袋:“明天想吃什么?”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糖醋排骨。”“好。”他永远不会知道当初就是一碗糖醋排骨征服了她的心。十一点五十分,电视上开始准备倒计时,外面响起鞭炮声烟花声,杨绵绵已经看困了,窝在沙发里打哈欠:“过年就是不让早睡觉,电视还就放一个节目,没意思。”过年有趣的从来不是春晚守岁,而是和家人在一起,她一个人孤零零过年,当然觉得没趣儿。荆楚的手机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滴滴答答响着来信息了,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在回,杨绵绵忍不住问:“为什么大家都现在发短信?”荆楚一怔,突然明白过来,她大概从来没有在过年的时候收到过拜年的短信,也不知道那么多年的春节,她一个人的怎么过来的。“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指着她突然响起来提示音的手机。杨绵绵好奇地去拿手机,她手机里的联系人就荆楚一个,微信好一点儿,除了他还加了一个柳玉。她没有想到居然是荆楚发来的短信:“在我旁边还要发短信?”她觉得好玩,点了荆楚:祝我心爱的绵绵新年快乐,永远快乐。她就愣着了。电视里的倒计时开始:“10、9、8……3、2、1!”“新年快乐。”他说,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杨绵绵却好像失了言语,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新年快乐。”她坚持看完了春晚,被荆楚赶去睡觉,她不舍得离开他一分钟,不让他走,荆楚就靠在床头拍她:“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他就像哄三岁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被子哄她睡觉。杨绵绵开始心里相当不屑,绝不认为他这样能让她妥协,但是不知怎么的,他拍了两分钟她就觉得眼皮子重了,不出五分钟就睡了个死沉。半夜是被痛醒的,腿肚子抽筋,疼得她瞬间就出了身冷汗。这样的经历杨绵绵有过不止一次,也就咬紧牙关死忍,忍过去就好了。啪。灯被一下子打开,刺眼的灯光让她闭了闭眼睛,荆楚走过来问:“怎么了,做噩梦了?”他是习惯性过来看看她有没有蹬被子,没想到门细开一条缝就看见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眉毛皱紧,满脸痛苦。“别碰我。”她倒吸口冷气,“我抽筋了。”荆楚摸摸她的额头:“没事,你这个年纪缺钙抽筋是正常的,我给你揉揉。”他掀开被子揉她的小腿,刚一碰她就啊了一声:“痛!!!”“忍着。”他双手用力揉摁她的小腿,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你谋杀么?”荆楚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已经准备明天去给她买钙片补钙了,对了,牛奶也不能少。杨绵绵一开始还哼唧哼唧叫痛,但揉着揉着,痛楚果然减轻不少,就是被他那么揉着腿觉得也好舒服啊。“还疼不疼了?”荆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不痛了,但他还装作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她。杨绵绵有点依依不舍:“你按摩的技术很不错啊。”“我就在隔壁,怎么不喊人?”杨绵绵踢踢腿,重新躺好:“喊你有用?”说完发现打脸了,好像还真的有用啊,不过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咬牙忍着,压根没想到叫他。荆楚看着她,她也瞅着他,两个人不吭声地对视了几分钟,她说:“大半夜的在女孩子房间里,是不是不大好啊?你不需要避嫌吗?”荆楚被她气乐了:“过河拆桥的事儿你真是越做越顺手了啊。”“……呵呵哒~o(* ̄▽ ̄*)o”“卖萌也没用。”“噢哟,男子汉大丈夫,别小气嘛,我就是一时忘记了有男朋友了,时间太短还没习惯。”“你再说一遍。”“我觉得脑震荡还没好,头疼。”杨绵绵果断地把被子提起来盖住脸装死。荆楚恨恨道:“杨绵绵,你等着,改明儿我也忘了有女朋友找人约会去。”他觉得这个对杨绵绵来说没什么说服力,又添了一句,“给别人做饭去。”“……”杨绵绵掀开被子跳下床,勾着他的脖子亲了口,“明天要吃糖醋排骨,别忘了。”荆楚觉得她不仅很好地解释了什么叫过河拆桥,更诠释了什么叫做不要脸。但第二天她还是吃上了香喷喷的糖醋排骨,酸甜可口,鲜香浓溢,荆楚一边给她盛汤一边板着脸说:“这是过年,所以才满足你的要求,以后不可以挑食。”杨绵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头啃排骨,含糊不清地说:“我从来不挑食。”她指了指菜里的葱段,“我不喜欢吃葱,不过我也会吃啊,浪费多不好。”荆楚静了一秒,然后把汤里的葱段迅速撇掉:“你还是挑食吧。”他不能用对待其他亲戚家的小孩子来对待杨绵绵,得反过来。对他们要管,因为他们足够娇气,对杨绵绵要宠,因为他舍不得。杨绵绵对于他的内心活动毫不知晓,她只是翻了个白眼:“你有病。”“说吧,还有什么不爱吃的?”荆楚把没有葱的汤碗放在她面前。杨绵绵咬着筷子,对于他这个问题苦苦思索了一番:“不知道……”酱香饼很好吃,菜包肉包都挺好吃的,馒头也还不错,麻辣烫是美味Ψ( ̄ ̄)Ψ除此之外就想不出还有什么吃不吃的了。“香菜吃不吃?”想起吃麻辣烫的时候曾经放过一把香菜,味道很特别,她回味了一会儿,犹豫地摇摇头:“最好还是不吃吧……”“有没有什么是不吃的,海鲜?”杨绵绵想了会儿:“海鲜没吃过啊……不知道,不过不吃羊肉。”“为什么?”“因为我也是一只羊啊。”杨绵绵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放空了,她的声音渺渺细细,“我妈妈说的。”在她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就记得她抱着她看路边栓着的一只小羊羔,说绵绵也是一只小羊,然后她就不再吃羊肉了。“我以前的小名,好像是叫小羊……”杨绵绵有点不大确定,时间太久,记忆都已经模糊了。荆楚不动声色:“嗯,小羊乖,吃草。”他一筷子夹了小青菜塞进她嘴里。筷子:“间接接吻,血槽已空_(:3∠)_”杨绵绵:“……”她还没脸红呢它们激动干什么,不就是接吻么,又不是没亲过,她淡定地想着,觉得这青菜味道真不赖,居然还甜甜的。吃过饭荆楚端了碗筷去厨房洗碗,杨绵绵钟点工的工作早就名存实亡——名存的意思是荆楚居然还每天给她五十块钱。“我不能拿你的钱。”杨绵绵走进厨房,把钱塞回他的裤袋里。荆楚一边洗碗一边问:“理由?”“……没道理。”别看她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家里的老老小小操的心可不少,每次看电视剧都要对那些拜金的小三冷嘲热讽,对于二奶的作风严肃批评,所以杨绵绵觉得自己蹭吃蹭喝已经很不要脸了,坚决不能收钱。荆楚相比于她的严肃,轻松得根本没当回事儿:“有道理,第一,你是学生,第二,男人养老婆是应该的。”杨绵绵反应很快:“第一,我成年了,第二,我们没结婚。”她想想,补充了一点,“而且,我可以自己赚钱,我有钱,我不要你养。”“驳回。”“……喂,你不讲道理。”荆楚拿了干毛巾擦手,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急:“你和我讲过道理啊?”“我现在就在和你讲道理!我不能拿你的钱!”“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和你讲道理。”荆楚伸手抱了抱她,“今天吃过钙片了吗?”“还没……”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塞了一片钙片,她咔嚓咔嚓嚼着,含糊不清地追过去,“我还没说完。”“我也没不让你说啊。”“反正我不要。”“反正我要给,你还给我也没用。”荆楚一本正经拒绝,还很好心地提醒她,“而且撕了也没用,而且毁坏人民币是犯法的,当心我抓你。”杨绵绵鄙视他:“那你试试看,看是你先给我还是我先还给你,哼!”得,好胜心被激起来了。荆楚笑坏了,亲亲她的脸颊:“不和你闹了,我们下去散散步吧。”他们手牵手下楼,还没走出一百米远呢,杨绵绵就看到雪地里突然跑过来什么东西,荆楚微微一蹙眉,将她挡在身后,但杨绵绵已经认出来了:“小花?”没错,来的就是老城区三霸之一的小花,它和大黄老黑纵横老城区,无数次打狗都没能奈何得了它们,堪称狗界传奇。但现在小花一身是伤,气喘吁吁地叼着一样东西放在她面前。杨绵绵一把把荆楚推开,蹲下来看沾满它口水的项圈。是海盗的。“海盗出事了?”她是在问小花,也是在问项圈。小花当然没法回答她,回答她的是项圈:“它没事,它去救别的朋友了。”杨绵绵:“……”现在她不惹事了,轮到她养的狗了是吧。真不愧是她养的狗_(:3∠)_

第57章 亲亲

    晚饭来不及做,是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的,荆楚发现杨绵绵吃东西有个毛病,一定爱吃到撑,这是一个坏习惯,但是他一时半会儿没法让她改过来,只能打算好好养着,顿顿吃得好,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毛病了。回家以后赶她去浴室洗澡,洗手池在那里八卦:“所以说,你和荆楚是要同居了吗,好快啊!”“才没有,我只是来借住几天。”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分开一晚上都觉得难以忍受,她从来都没有那么依赖过一个人,恋爱原来是那么美好的事情吗,仅仅是和他在一起,就觉得那么开心。马桶在那里幽幽感慨:“恋爱中的女人啊,你的智商还在吗绵绵?”“当然!”她气呼呼地套上睡衣,“我可不是智商会下线的人。”她只是,只是好像变得娇气了,连可乐的瓶子都拧不开了。看到杨绵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荆楚就特别认命地叹了口气:“过来,头发都没擦干。”她坐到他身边,任由他给自己擦头发:“头发不擦干容易着凉,你生理期还会疼,去把袜子穿了,别光着脚出来。”“你好烦啊。”她一头扎在他怀里,装死不想动。荆楚只能拿了毛巾毯给她把脚裹上,用电吹风慢慢吹干她的头发,她要漂亮,头发一直舍不得剪,养得又长又黑,摸起来像是丝绸一样。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出声,只觉得此时此刻,心里宁静极了。说来也奇怪,往常他和其他女人谈恋爱,从认识到聊天交往,再到出去约会,都是非常漫长的一个过程,途中有太多的考量与评价,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刚刚交往就那么自然地在一起了。他很自然地牵她的手,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双唇,他自然而然地给她吹头发,给她做饭,给她买衣服。杨绵绵没有经验,不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可这完全不是他从前所经历过的。直到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叫喜欢,那就是没有理由的,没有任何的衡量,就知道是她,她不可替代,哪怕是有那么多的不合适,在他心里也是非她不可。头发吹干了,她也昏昏欲睡,靠在他的腿上半睁着眼看电视,电视剧很无聊,但她看得津津有味。“困了就去睡吧。”“不困,再待一会儿。”她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温暖,让她留恋不舍,宁愿牺牲睡觉的时间,也想多待一会儿。“听话。”“不!”就知道不会乖乖听话,荆楚心里叹口气,放弃了,反正那么久以来,杨绵绵还真没听过谁的话,他都习惯了。这会儿她趴在他腿上看电视,他给她梳着那长长的头发,觉得这一刻时间要是能停驻就好了。这一拖就拖到了十一点多,播的电视剧一结束开始放广告,她的眼皮子就合上了。荆楚关了电视,把她抱回卧室去,给她盖上被子,她咕噜一滚滚到床中央,缩得和个团子似的,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把灯关上,悄悄掩上了房门。对他来说,十一点钟并不算晚,因此还趁着这段时间把这个案子的报告给写了,写完已经快凌晨一点。临睡前又去客房看了一眼,发现杨绵绵果然因为太热蹬被子了,一只小小的脚露在外面也不嫌冷。他把空调调成睡眠模式,把电热毯关掉,这才回房休息。杨绵绵是早上六点多醒的,想上厕所,但是外面太冷实在不想起来,赖了好几分钟,憋不住了,只能掀开被子哆哆嗦嗦跑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她一想,这会儿出来被子里的热气都跑光了〒▽〒,回去又要挨冻,所以她迈向房间的脚步一转,掉头去了主卧。荆楚的卧室宽敞简单,基本上都是蓝白两色的色调,床单和被褥是一整套的深蓝色,看起来就很棒,所以她非常非常不要脸地打算蹭个被窝。床:“=口=绵绵,你想干啥?!”窗帘:“Σ(っ°Д°;)っ绵绵你这是要夜袭吗,可天都亮了啊!”被子:“嗯~o(* ̄▽ ̄*)o绵绵快来我这里,好暖和的!”男人的被窝就是不一样,就算没开电热毯也暖烘烘的,杨绵绵给自己的英明神武点了个赞,非常欢乐地霸住了一个枕头就睡着了。荆楚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旁边好像多了点东西,他翻身一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还有点睡眼迷蒙:“绵绵?”杨绵绵睡死了,当然没理他。荆楚也还没睡醒,稀里糊涂的,伸手一捞把她捞进怀里了,没过三秒钟就睡着了。下一次睡醒大概八点多,那是真的睡醒了,他清醒以后看到怀里巴着他睡得特别香的人恨不得摇醒她。只是舍不得,他只能小心翼翼躺平,好好冷静一下。躺好回味了一下,荆楚非常欣慰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反应,他还没有变态到对她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这让他松了好大一口气,也慢慢放松下来了。冷静了十分钟,他想把她搁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挪开,但是掰了一会儿居然没掰开,他加大了两分力气。还是失败。“别装睡了,拿开!”他拍了拍她的胳膊,“我要起来了。”杨绵绵闭着眼装睡,但是就是死活不撒手,荆楚哭笑不得:“我要起床了,你自己睡吧。”她把一条腿架上来了。荆楚很不留情面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了:“我警告你啊,收敛点儿,不然下回我锁门了。”“小气。”她闷闷道,“你这里比我那里暖和。”她噘着嘴,老大不满意了,“而且,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么,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荆楚被她气乐了,拧拧她的脸,一点肉都没有:“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爬我的床意味着什么啊,长点心行不行。”“意味着什么?”她还吃惊地反问了一句,“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难道不能睡一张床吗?”荆楚看了她好一会儿,退败了:“绵绵,我先确认一件事啊,你知道什么叫,嗯,夫妻生活吗?”杨绵绵用“你当我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他:“我当然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我当然知道睡一起是不会生小孩的啊!”高智商的好处就是她已经猜到荆楚下一步想问什么,所以越过原来的问题给出了他下一个问题的答案,思路慢一点儿的还真跟不上她。荆楚屈腿坐在床上看着她,他冬天睡觉上面也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下面是睡裤,在晨光里,从手臂到背脊再到腰,他的肌肉线条相当完美,杨绵绵看了好玩,伸手去捏。被他毫不客气啪一下拍掉了手,她吃痛就不服气了,把被子一掀扑过去咬他,痛倒是不痛,但是这大清早血气方刚被个小姑娘那么投怀送抱也挺要命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不要吓吓她,让她长点记性,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决了,因为他有预感,杨绵绵要是知道了这里面的具体情况也不会退缩的,甚至非常有可能用“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为什么我们不做”的问题来压他。还是算了吧,天真也是好的,至少好哄。荆楚那么想着,抱了抱她,拍着她的背,没一会儿她就松了嘴,悻悻躺了回去:“叫你打我。”荆楚暗想,我能不打你么,你也不看看你捏的什么地方。不过他还是有点心疼,担心刚刚是不是下手重了,那完全是他下意识的反应:“给我看看,红了没有。”红倒是没红,就是那个时候,被蚊子咬一口都觉得疼,在男朋友面前,委屈都是放大了十倍的。荆楚给她揉了揉手背又吹了吹,这才把这小祖宗哄开心了,得以脱身去做早饭。早饭有烤面包、新鲜豆浆和杂粮粥,杨绵绵觉得很新鲜,每个都吃了一样,结果把自己给吃撑了。她坐在沙发里对着一桌的零食摸着肚皮惋惜:“真的吃不下了。”“绵绵,我们来商量一件事。”荆楚觉得她需要改改这饮食习惯了,“以后吃饭只吃八分饱好不好?”她当然不同意:“为什么?哪有吃饭不吃饱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从小吃不饱饭的孩子说这样不健康,只能笼统地说:“你的胃不好,这样吃容易得胃病的。”“啊……”得过胃炎住院的杨绵绵对此印象深刻,“会吗?”“当然。”他摸摸她的头,“有我呢。”有他呢,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吃饭吃不饱的问题,他会好好照顾她的。但是显然杨绵绵想歪了:“吃你吗,你又不让吃。”他没好气地弹她睫毛:“还乱讲是不是,不然晚上没好吃的了。”杨绵绵马上抱住他:“吃什么?”荆楚做饭手艺太棒,她简直要为自己的慧眼如炬点个赞。“你到底是看上我呢,还是看上我们家的饭了?”荆楚逗她。杨绵绵勾着他的脖颈不放,像是树懒一样抱住他,懒洋洋道:“你也很好吃啊。”荆楚简直受不了她这三番几次的挑衅了,沉下脸:“你知道什么叫吃不吃?”杨绵绵慵慵懒懒靠着他的肩头,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舔了舔:“这样很好吃啊,”她脑袋一歪,用脸颊蹭他的下颌,“我不好吃吗?”“……”荆楚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想知道是谁把她教成这样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剥了一颗巧克力塞她嘴里:“你还是吃这个吧。”“哼。”杨绵绵咬着那颗巧克力球送过去,含糊不清地说,“分你。”荆楚躲了两下没躲过,只能分了半个,刚吃进嘴里呢,她就顺势亲上来了,高智商就是高智商,学过一遍就能举一反三,他心里恨得要命又意志不坚定,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唇舌相缠,巧克力的甜味融化开来,明明是黑巧克力,却甜得不像话。沙发:“我可以预见以后会有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了。”抱枕:“真是从来没见过的劲爆场面啊……”电视:“亲几分钟了?”时钟:“五分钟了,还没分开。”吊灯:“我是不是该拉灯了!马上就不能看了吧?”手机:“想太多。”到第六分钟的时候,分开了。荆楚抱着她,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杨绵绵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肩膀晃着小腿,活脱脱是古人说的颊生桃花,眼似秋水,手指在他胸前戳一戳,往下在腰上戳一戳,再……“啪”,荆楚非常干脆地打了她的手:“不准。”“小气。”

第59章 偷狗

    杨绵绵非常果断地把新出炉的男朋友抛弃了:“我要回家一趟,不用送我,再见。”“哎!”荆楚没来得及关照两句,就看见她和那只狗跑远了,“回来,你们这样不能上公交,我开车送你们去。”杨绵绵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荆楚说:“在楼下等我,我去拿车钥匙。”他返身上楼,临走前还看了一眼,杨绵绵和那只狗面对面蹲着,也不知道在交流个什么。等他下楼来的时候就听见她头痛无比地在训狗:“我都说过了,让你们离那群偷狗贼远点儿,这年头谁稀罕你们的命啊,啊!还偏偏去惹!真是的……不过不愧是我养的狗,居然敢和人杠上!”小花摇了摇尾巴,舔舔自己的伤口。“不过……我记得你们不是在抢地盘吗?怎么搞到一起去了,难不成你看上了我们家海盗?!”杨绵绵可没忘记小花可是基佬,作为一只公狗看上另一只公狗什么的,无法直视。项圈也笑喷了:“哈哈哈绵绵你的脑洞……其实是我们海盗打赢了,所以现在它们都是小弟噢。”杨绵绵终于了解到,在她忙着谈恋爱的日子里,海盗在忙着和大黄它们抢地盘,两拨打过好几次架,海盗和大黄它们都属于不仅有武力值,智商还不错的狗,所以半个多月都没分出胜负,不过就在前两天,大过年的时候,趁着所有人都在家看春晚,海盗和大黄打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架,最后以海盗的胜出告终。她们家的狗终于成为了老城区独一无二的霸主。荆楚拿了车开过来,杨绵绵上了车,小花还蹲在那里不敢上来,杨绵绵颇没好气:“快点,外面冻死了。”小花犹犹豫豫磨了磨爪子,耸拉着耳朵看了看荆楚,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跳上车趴在了她的脚下。荆楚挑了挑眉:“这狗很聪明啊。”杨绵绵冷笑:“聪明?是怕的,不知道被人打过多少次,踢过多少脚,差点死在车轮下多少回,这才离人远远的,因为它们知道,别去招惹人类才能活得久。”流浪狗会遭遇到什么呢?饥饿,寒冷,驱赶,孩子们的石头,大人的拳打脚踢,偷狗的,打狗的,它们好不容易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艰难地生存了下来,可人类一时的心血来潮却可以轻易剥夺它们的生命。不是每一条狗都会好命的有一个好主人,好家庭,有些狗被无情地遗弃了,只能夹着尾巴在这个城市里艰难求生。它们会羡慕那些被主人喂得饱饱的每天就知道玩耍的狗吗?也许会吧。那些狗不用经历风霜雨雪,不用东躲西藏,每天有好吃的食物,有主人的怀抱,有温暖的狗窝。但就好像杨绵绵没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样,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狗流浪在外,无家可归。人类的新年对于它们来说,只是难熬的冬天。荆楚以前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这个群体,今天听杨绵绵那么说起来,无端一股心酸:“它们很亲近你。”“同病相怜。”杨绵绵看着安静地趴在脚边的小花,面无表情道,“我帮它们骂走过很多熊孩子。”大黄它们是不亲近人,但总架不住有熊孩子过来招惹它们,家长们看到了也不过一笑置之,根本不会有人去把几只流浪狗当回事。是杨绵绵挡在前面骂他们,他们敢打狗却不敢打人,最多也就是骂几句就放弃了。一来二去的,就成了熟人。偶尔她也会忍痛分半个肉包子给它们,但是再多却没有了,不过有一次,老黑曾经叼着半根从垃圾桶里刨出来的火腿肠给她,她当然没吃,但心里却觉得特别开心。狗比人更懂得感恩。“到了。”荆楚把车停下了。杨绵绵挥挥手:“我自己去找就行了,你不用管我。”荆楚绷着脸:“你又想过河拆桥是不是?”“赌不赌,不出三分钟,你就该接电话走了。”杨绵绵比了个三的数字。荆楚当然不信。然而五秒钟后,手机铃响,荆楚接了电话,那边是柳玉的声音:“队长,出命案了。”荆楚简单和她了解了一下情况,无奈地挂了电话看着杨绵绵,她挥了挥手:“我就说么,警察就是这个命咯。”“那你自己当心啊,我会打电话的,不准太晚回家,睡觉前要记得喝牛奶。”荆楚关照了足足三分钟才走人。旁边的电线杆一脸看早恋女儿的表情:“绵绵,你和他谈恋爱了啊。”同样围观了过程的路牌点头:“早听说了,是和刑警队长吧,那有点危险啊。”绿色的垃圾桶非常不屑:“我们家绵绵才不怕呢!”一回到老城区就好像是回到了老家,处处透着熟悉感,罗里吧嗦的老老小小也一如既往地可爱默契。“好啦,我是谈恋爱了,不过你们谁能告诉我,我们家海盗去哪儿了?”事情呢,其实是这样的。偷狗的一年四季都少不了,但是冬天天寒地冻更适合吃狗肉,滋补又不容易上火,寒风里来一锅狗肉火锅,那滋味别提多美了。正因如此,冬天也是丢狗丢的最厉害的时候,从一个月之前开始,陆陆续续就有狗丢了。一开始,偷狗贼都会把目光盯紧这些流浪狗,没人管,没麻烦,但缺点也是很明显的,流浪狗多半警惕心强,不轻易亲近人,也不怎么吃别人递过去的食物,而且基本上都瘦骨嶙峋的没肉。所以渐渐的,他们就把目光盯上了家犬,温顺,亲人,会吃别人给的东西就方便下药,而且养得皮光水滑,一刀宰下去,啧。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那么庞大的市场,怎么会没有人不铤而走险呢。不适合食用?当然,很多宠物狗的肉质都不适合食用,那有什么关系呢,转手卖了,照样是一笔横财。只赚不亏,放心干,而且偷狗又不是杀人放火,最多算是盗窃罪,这算什么呢?因此他们才越来越猖獗。大家义愤填膺,七嘴八舌说着最近偷狗贩子的发指行径:“那天小白就是吃了掺了毒的肉包子,爬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断气,唐奶奶都哭晕过去了。”小白是一只很漂亮的萨摩耶,笑起来像是小天使,是孤寡老人唐奶奶的孙女养的,但平时都是唐奶奶出来遛狗,她年纪大走得慢了,小白还会停下来等一等她。“抱抱也是,人一下子就冲过来把狗抢上车了,抱抱可是导盲犬啊,这让李大爷怎么办啊!”抱抱是一只金毛,更是一只受过训练的导盲犬,李大爷就是有了它才能每天上街溜达一会儿,把它看成亲儿子似的,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连杨绵绵都忍不住说:“这真是丧心病狂啊。”“早些年他们偷狗还用吹管呢,就是一个小管子,里面是毒药或者麻药,现在更厉害了,都有弓弩和钢珠枪了。”历经风吹雨打的电线杆经历数十年的沉浮,看过无数风风雨雨却依旧对人世肮脏唏嘘不已。杨绵绵跟着叹了口气:“那到底我们家海盗是怎么惹上这群家伙的?”她觉得她们家海盗作为一只狗居然敢挑战一群人,实在是让她这个主人都汗颜,这活脱脱是越级打怪啊。“就是那只吉娃娃嘛。”大家都一副八卦的表情和它解释,“上次海盗不是救了它嘛,它就时不时跑出来找海盗玩儿,对了,那是只母狗噢。”杨绵绵当然记得那只白色的吉娃娃,长得相当漂亮,大耳朵大眼睛,绝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听懂你们的暗示了……所以我们家海盗是英雄救美了吧,那只吉娃娃叫什么来着?”杨绵绵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有儿媳妇了。“可可。”杨绵绵一脸血:“……真洋气。”“它这次就是跑出来找海盗玩儿,结果路上被人射了麻醉镖,海盗追了四条街还是被甩了,所以就叫小花来找你帮忙,它应该和大黄老黑追过去了。”杨绵绵:“……为什么我有主角带小弟去救妹子的既视感,所以我是外挂吗?”她拍拍屁股站起来,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现在告诉我,人都哪儿去了?”偷狗贼现在当然是在自家老巢里清理货色了,他们下手的时候也是分目标的,土狗直接毒死带走,卖给狗肉馆炖汤,而卖相好的就会买给狗贩子。可可是一只漂亮的吉娃娃,当然是属于后者,而且它也很乖,在不确定自己的处境前不会像另一只哈士奇一样傻乎乎大叫,被揍了几下后又缩了回去,没过几分钟又开始嗷呜嗷呜学狼叫。相比之下,已经循着味道找过来的海盗简直是谋定而后动的人才!它知道人类是多么可怕的生物,所以它不会贸然行动,它只是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趴着,仅剩的一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扇门。大黄在它旁边转了两圈,看起来有点焦躁,但是海盗没有动,它也就没有贸然行动,过了两分钟,也在旁边趴下了。大黄一趴下,老黑也紧跟着趴下了,三只狗就躲在阴影里,耐心地等待着。

第60章 救美

    杨绵绵到的时候也被这三只虎视眈眈的狗吓了一跳:“你们三是搞潜伏呢?”她也蹲下来看着那扇大门,“人……不是,狗在里面?”海盗摇了摇尾巴。正说着话,一辆货车嘟嘟嘟开了过来,死命摁了几下喇叭,门一下子被打开了。杨绵绵小心翼翼探出头去查看情况,一低头,下面三个毛茸茸的狗头。屋里出来一个精瘦的汉子:“老哥来得挺快,进来挑吧,老规矩,土狗两百,其他的另算。”“看来这次收获不错。”“哪里哪里,还要多谢熊老板给面子,我们兄弟就混口饭吃。”杨绵绵噌一下缩回去:“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大概意识到了不好,海盗罕见地有点焦躁,爪子磨了磨地面,独眼微眯,像是随时要冲上去。“别啊,他们现在人多,我们得想想办法。”杨绵绵摸了摸海盗的背,示意它暂时放松,她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是出来散步的,什么工具都没带。那只能借用一下了。想到这里,她看了看那低矮的围墙,往后退几步,然后助跑,踩墙,成功翻越。院子里泥泞得很,充满了尿骚味,全是密密麻麻的笼子,她轻手轻脚跳下来,猫着身子躲在窗户下偷听。那边说了没几句就要来后院看狗,杨绵绵躲到旁边的小厕所里,忍着难闻的臭味等他们都走到后院了才溜进去找麻醉枪。不过是偷狗,居然装备那么齐全,真是与时俱进。她心里那么念叨着,一点没留情就把一把麻醉枪和一把折叠弓弩给顺走了。她的时间并不多,等她借走这些东西,那边狗也挑好了,钱一付就打算装货。杨绵绵翻墙出去,对那三只狗说:“我们等车开走再说,这里人多,你们先去那边那条小路上等着,等会儿我们就把车给拦了。”她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这样算不算是抢劫。万一那群家伙报警怎么办?转念一想,小路上要监控没监控的,她最多打死不认账呗,反正这种狗贩子赚的都是黑心钱。但是想想,还是觉得有点心虚,所以她指使海盗:“我怕我干了这事儿要被荆楚骂,所以到时候你们上,我掩护,这就没关系了,嗯,对,就是这样,自己的妞要自己救。”这一连串话的复杂涵义海盗大概没明白,不过它已经听懂了关键部分,所以带着大黄它们先埋伏去了。就在杨绵绵还在研究到手的武器怎么用的时候,海盗就拖着一样东西过来了,杨绵绵定睛一看,简直汗颜。那是专门用来扎轮胎的三角钉,它就拖着一排钉子放到了车子的必经之路上。杨绵绵:“呵呵。”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帮忙。那边的狗贩子收了钱上了车,刚拐了个弯呢,轮胎就被扎爆了,熊老板人如其名虎背熊腰:“怎么回事儿?”“爆胎了。”司机下车去查探情况,一只脚刚跨出车门,就看见一只大黄狗冲过来,对准他的脚脖子就是一口,“操!”大黄激灵,在司机反抗之前就撒腿跑了,司机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哪里来的疯狗……靠!老板!”他看到从巷子里钻出了好几条野狗,呈包围状把他们这辆车给围了起来。熊老板眯着眼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抽烟:“有点意思。”他也是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这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突袭,这在山里不少见,但在大城市里就比较难得了。为首的那只狗绝对是个好苗子。是那只大黑狗?不,不像,虽然黑狗看起来最是凶狠,但它并不是领头的。那么是那只大黄狗了?不对,如果是这样,刚才它就不会先动手。熊老板的目光在十几只流浪狗里巡视一番,最后停在了那只只有一只眼睛的小杂狗身上,毛色杂乱,一看就是只串串,他只能大概看出来它可能是牛头梗和其他品种的串串,估摸着有三四种血统。“把那只独眼的给我抓起来,活捉!”熊老板下了决定,好狗难求,这只狗看起来是这群野狗的老大,好斗凶狠又沉得住气,还不怕人,比他这一货车的狗都要值钱。他今天只带了两个人不假,可他们手上有麻醉枪,对付几只流浪狗没问题。可没想到当他们把枪拿出来的时候,那几只流浪狗一哄而散,唯独那只独眼狗压低声音,看起来要扑上来。“我来。”熊老板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狗也是需要驯服的,驯服了它它就会认你,否则宁死不屈。他要驯服这条狗。但很可惜,杨绵绵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呢,熊老板还没干什么就看见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跑过来喊:“放开我的狗!”“你的狗?”熊老板有点惊讶,还以为这是一只野狗呢。“不行吗?”杨绵绵一把挡在海盗面前,敌意满满,“你是想抢我的狗?”“姑娘,你开个价,你的狗我买了。”熊老板说着去掏钱包,“或者我那里有泰迪、贵宾、吉娃娃,都是适合你们女孩子养的,我和你换。”杨绵绵冷笑:“不换!你见过谁会好端端抛弃自家养的狗的?”熊老板拿了一叠钱出来:“一千够不够?”“我都说了不换了。”杨绵绵抱起海盗,转身就走,熊老板伸手刚想拦她,就被海盗狠狠一口咬在手腕上,顿时就见了血。杨绵绵瞪他:“你干嘛,想抢劫?”熊老板胆子还没大到这种程度,抢狗可以,对人就要慎重得多:“我没这个意思,姑娘,我是真喜欢你这条狗,请你割爱,我愿意出大价钱。”“不卖,你放不放我走,不放我喊人了啊。”杨绵绵威胁他。熊老板当然不想把人放走,可这时偏偏司机喊了一声:“老板不好了,狗都跑了。”熊老板一愣,杨绵绵就立即闪人了,海盗比她心急,从她怀里跳下来撒腿就跑,杨绵绵在后面追:“哎,难道我作为主人不是你最忠心的吗,这么见色忘义真的好吗?”她觉得今天一整天她的自尊心都受到了莫大的伤害!巷子深处,一群狗趴在那里,其中一只白色的吉娃娃一看到海盗就撒欢跑过来,拼命用头去蹭它的脖子,海盗抬了抬前腿,好像是在摸她的脑袋。杨绵绵:“……我终于能理解恶毒婆婆的心情了〒▽〒”海盗安抚好了吉娃娃,走到她腿边,抬了抬爪子,杨绵绵蹲下来和它击了个掌:“你们真聪明啊,看到我弄一次就会了,厉害。”一开始海盗大黄它们的出现就是为了吸引熊老板等人的注意,然后杨绵绵趁机把后面的车门给开了,狗一直在叫,尤其是那只傻兮兮的二哈,嗷嗷个不停,掩饰掉了她所有的动静。狗笼子都不用锁,全是插销,小花看她拨了两次就会了,替她去拨插销,更有聪明如那只吉娃娃的,自己看了就学会了,伸出小爪子给自己开了门,然后集体桃之夭夭。而杨绵绵则绕到前面和熊老板拖延时间,给它们逃跑的机会,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全部都跑掉了。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玩得漂亮,虽然杨绵绵觉得自己压根没能帮上忙,海盗带领一帮小伙伴肯定也能搞定。不过,这里的狗也只是一部分,更多的还关在那个大院子里,他们还得跑一趟。在此之前,还是把这群家伙送回家比较好。“都认不认路啊,认路的自己回去,算了,看你们那傻样就觉得会被骗……”杨绵绵揉了揉额头,“我送你们回去吧。”接下来的时间杨绵绵就在一路把一群刚脱离险境的宠物狗送回家,通常走到半路它们认得了就会汪一声,撒丫子就跑,杨绵绵也不追,这么在老城区溜达一圈,走掉了七八成,还有一部分流浪狗无家可归,默默离开了,临走前在她脚边蹭一蹭,像是想记住她的味道。这时杨绵绵就会蹲下来摸摸它们的毛:“以后要当心,别上当了,你们不比有人家的,一只狗在外面混总归比较难,有事就来找我们家海盗。”海盗也蹭蹭它们,像是在友好地告别。还有一只金毛,已经是成年犬了,默默走到一个公交站台就不走了,趴在那里等,站台上的指路牌看到它就哭了:“欢欢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丢了(┳_┳)...我好想你啊。”杨绵绵问它为什么不回家。指路牌说:“主人把它丢在了这里就跑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它每天都在这里等他把它接回家……要不是饿惨了,也不会吃那个肉包子了tat,我真怕它以后回不来了,幸好幸好。”金毛趴在公交站台边,脑袋搁在自己的爪子上,每过来一辆车它就睁大眼睛看着,希望从上面会走下来它的主人,对它笑着说,欢欢,我来晚了,我们回家吧。它日复一日得等待着,它不顾雨雪风霜得等待着……可那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来了。杨绵绵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坐了会儿休息,天那么冷,她走得都出汗了,一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好几条短信,全是荆楚发过来询问情况的。她慢吞吞地回:“救回来了,我们家海盗和开挂一样把自己的妹子救了,附带一打小弟……”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那只吉娃娃,它倒是不怕,这会儿还和海盗玩儿呢,一会儿去拍拍它的脑袋,一会儿去拨它的尾巴,要么就是凑过去蹭蹭,海盗巍然不动,被它骚扰过了就拍拍它的脑袋,特别有范儿。杨绵绵:“我的小心肝嘤嘤,秀恩爱好讨厌!”

第61章 见你

    去偷狗贼那里救狗还更容易一点儿,反正荆楚在忙不回家,杨绵绵就很淡定地先去吃了一碗馄饨,吃了馄饨把吉娃娃送回家。那户人家还记得杨绵绵,毕竟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忘记也实在不容易,他们连连道谢,杨绵绵瞅着海盗也有点怪不好意思的:“那个……你们家的可可好像……嗯,挺喜欢我们家海盗的,这次就是它看见可可被抓走才找我去帮忙的。”这户人家的家境不错,可可一看就是高价买来的纯种狗,一般这样的情况下它们的主人不会愿意和别的狗杂交,更愿意和纯种狗配对,但是海盗呢,一只不知道有多少种血统的串串,丑还瞎,虽然看在杨绵绵眼里英俊潇洒无敌,但在别人眼里就不一定了。她想努力为自家的狗刷一刷印象分。很可惜,听见她这一番话,那个女主人就厌恶地皱了皱眉:“你的狗可不纯。”“呵呵,你的狗喜欢啊。”杨绵绵护短得很,“我们家海盗都为你家可可奋不顾身英雄救美了。”“就这么一只杂种狗?”女主人抚摸着吉娃娃,语气温柔,“可可,妈妈给你找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哦,上次遇见的王子你还记得吗?血统很名贵噢。”可可歪了歪脑袋,挣扎着从她怀里跳出来,舍不得地去舔海盗的毛,海盗拍拍它,它不舍,拱着它,姿势越来越奇怪。那个女主人突然变色,厉声喊:“可可!”她伸手要去抱吉娃娃,但它发出尖利的叫声,拒绝女主人的怀抱。杨绵绵:“……”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海盗抱走,这好像是可可发情了啊。艾玛狗的世界就是如此潇洒,才不管有没有人在看,自己乐呵就好。好在海盗端地住,不管可可怎么撒娇它都没动,最后可可是被女主人抱回家里的,还附赠一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白眼。杨绵绵也冷哼一声:“人丑还作怪。”她心里不高兴别人瞧不起海盗,恨恨道,“你别难过,以你的本事找七八十只母狗都没问题!非赖上她了不可?气死我了。”相比于她的激动,海盗淡定极了,站起来抖抖毛,看起来一点没受影响,而且好像准备晚上再大干一场。杨绵绵:“我们家的狗心理素质就是好!”晚上八点钟,偷狗贼们要了一锅狗肉,几瓶二锅头,几碟下酒菜就在房间里喝开了,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半夜来偷狗,毕竟院子里还拴着一只黑背呢。谁会想到杨绵绵连这只黑背一起贿赂了呢。不仅如此,她把这只黑背也一起……放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等到这群人酒醉醒来,院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杨绵绵拍了拍手,把最后一只狗带出院子,琢磨着要不要把指纹脚印什么的弄弄掉,想了想觉得算了,她不信这群偷狗贼有胆量报警。然后她高估了这群家伙的智商,一觉醒来发现家里的狗都消失无踪,大怒之下的偷狗贼就真的报警了……报警了……报警了……警察在他们家里发现了弓弩麻醉枪(杨绵绵又把自己没用上的丢回去了),所以理所应当地把人抓进去了。杨绵绵简直囧到极点:“这真是……无法理解他们的智商。”而关于狗失踪的事儿,警察从明显有咬断痕迹的链子判断,大概是狗自己跑的。这也算是运气好,他们做完事儿是半夜,早晨又下了一阵雪盖住了杨绵绵的脚印,否则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帮海盗找完小媳妇儿的杨绵绵回自己家里睡了一觉,睡得不好,等她迷迷糊糊起来在床上赖床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有点想荆楚了。两个人没见面的时间不到24个小时,可她就是真的有点想他了。大概是心有灵犀,荆楚的电话就来了:“小羊?”“我肚子饿了。”她趴在枕头上和他说,“你查完案子了吗?”“都十二点了,你还没吃饭呢?”荆楚好气又好笑,“冰箱里有吃的,你就不知道热一热?”她打了个哈欠:“昨天太晚了,我回自己家了。”“那我来接你,你中午想吃什么?”杨绵绵还惦记着那没吃完的一盘糖醋排骨:“我的糖醋排骨还没吃完。”荆楚哭笑不得:“那我来接你吧,你起床了吗?”“没,你不来我就不起来。”荆楚在那里温声细语打电话,柳玉伸长了脖子看了两眼,下了结论:“队长谈恋爱了啊,而且看起来这次不大一样。”白平有点奇怪:“为什么那么说?”柳玉一挥手:“我跟了队长两年多了,他以前谈恋爱就和没谈似的,查案子的时候什么时候打过电话啊,查完了才想起人家来,所以跑了一个又一个,这回居然长记性了,瞧瞧那笑容,不是热恋我都不信。”柳玉都观察到了的事儿常雁怎么会没发现了,可她却当做没看见似的,默不作声在那里翻看一桩旧案的卷宗。“信你个头。”荆楚挂了电话走出办公室就听见柳玉在那里发表这种言论,这让他想起了当初罗裴裴分手的时候说过的话。她说他从来不曾在某一瞬间突然很想念她,是的,他以前真的没有过,可这一次不一样,已经不止一次他走神想起杨绵绵,想知道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他想她了。这可真是奇妙,不是吗?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喜欢。柳玉吐了吐舌头,但锲而不舍:“队长,约会去啊,我就说你这次居然没回老家过年不科学吧,肯定是为了女朋友留下的。”“柳玉,你再废话我就和你爸说赶紧给你相亲。”柳玉:“雅蠛蝶〒▽〒队长我错了,我不该揭露真相的。”不过,荆楚话是那么说,到头来还是没否认事实,在场的人都不笨,当然都看得出来了。荆楚到杨绵绵家里的时候她果然还没起来,就赖在床上看小说发呆,他拿她没辙:“肚子饿都不知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这样饿着胃会饿坏的。”杨绵绵丢了手机张开手臂要他抱起来,荆楚顺势坐在床沿上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杨绵绵一本正经:“我刷过牙了。”“所以?”所以她就亲上来了。这么积极主动热情的小女友真是让荆楚又爱又恨,他捧着她的脸吻了好一会儿,把她摁进怀里:“想不想我?”“不想。”她否认得有多快就多快。“不想还亲?”他揉着她的脑袋,又去抚摸她的脸颊,只觉得分别不过一日就想得不得了,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杨绵绵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蹭他的颈窝:“那你想不想我?”“我也不想你个小坏蛋。”他拍着她的背,看见她隐藏在头发里的耳朵,小巧白皙可爱,他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亲了一口,贴着她的耳边说,“没良心的。”杨绵绵被他弄得痒痒,躲了几下没躲开,也就扑过去咬他的耳朵,这么敏感的地方亲来亲去的能不出事吗?所以没过几分钟又吻上了。电视机:“……绵绵,要出事了,别亲了吧。”床:“还在我这里……绵绵,要矜持。”柜子:“我也觉得,绵绵你不能那么主动啊会被占便宜的〒▽〒”这就看出物品和物品之间不一样的立场来了,荆楚家里的基本上都乐观其成看热闹,杨绵绵自己家里的从小看她长大,生怕她一不留神就被占了便宜,后悔都来不及。幸好荆楚端地住,亲吻归亲吻,但一直规规矩矩抱着她,最多就是抚摸她的背脊和长发,其他半点没逾越。这么一拖,吃上饭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这大过年的饭店也不开,荆楚只能把她带回家里去。糖醋排骨还没吃完,他热一热,又多炒了两个菜,还问她明天想吃什么。“黄豆猪脚汤!”杨绵绵回答得铿锵有力,“我要丰胸!”荆楚一下子就笑喷了:“至于么绵绵?”杨绵绵耿耿于怀,最近因为吃得好睡得好还有爱情的滋润,她其实胖了不少,本来和搓衣板似的小身板也多了两个荷包蛋,但很可惜……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这实在是不能忍,看罗裴裴那会儿身材多好啊,玲珑有致,她羡慕坏了。“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了。”荆楚对她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她健康快乐长大就好。杨绵绵在这一点上却很执着:“不,要丰胸!我有这个潜质,我只是发育不良!”“好吧好吧。”荆楚给她顺毛,“明天就喝,乖。”杨绵绵托着腮看他:“你会嫌弃我胸小吗?”荆楚:“……”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除了嫌她年纪小之外还真没什么念头了,至于胸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你想太多了。”杨绵绵继续托腮:“那不行啊,万一以后你抱着我一摸,咦,平的,翻过来,居然还是平的,分不清正反面啊。”荆楚简直被她这番言论弄得哭笑不得,他好险忍住了笑,其他小伙伴就没那么好的忍耐力了,一瞬间笑声都要把天花板给掀了。“哈哈哈绵绵你太逗了!”“分不清正反面什么的既视感太强!”“难道就我一个人听出来了绵绵的涵义吗?”“楼上是什么涵义?”“绵绵在想羞羞的事,不然为什么会分不清,肯定是拉灯了啊,脱衣服了啊!”“楼上真相帝!”杨绵绵:“……”她的脸无端端烫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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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绵绵:帮我看下这次数学期末考的压轴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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