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白邪感叹，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他庆幸之前的只是幻境，不然的话，自己已经被天外邪魔给附体夺舍了，神格蒙尘，神心入魔。
他失落的是，因为是幻境全部是假的，所以没有什么不死茶树叶泡的茶汤，喝一口便增加万年修为，自己也没有成为不死之身。
不死，这个词语在白邪从黄河源秘境中第一次听说后，便不停地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特别是六巫制不死药以复活窫窳，给了他最近的冲击。
“难道我心中的执念是寿命，想要长生不死？”白邪在心里嘀咕。
老者拍了他一巴掌，将他从沉吟中惊醒，没好气地说道：“我好不容易真身与你相见一次，你就在我面前发呆吗？”
“前辈，你身上的疑云也太多了，我正想找你，与你细谈，问个清楚。”白邪说道。
“废话少说，咱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老者目中带着担忧，看向白邪，“关心我作甚，关心好你自己吧，我看你大难将至！”
“我，我能有什么大事，我好得很！”白邪说道，“既然时间有限，我们便各问几个关于对方的话题吧。”
眼前的老者一副长寿星的样子，除了眼神有几分神似，身形同样瘦削外，与白邪见过的众兽山神几乎完全不同，自己说他是众兽山神，他便立刻同意了，这让白邪心中狐疑重重。
虽然对方表现得对他很关心，但是其身份存疑，这关系到最根本的信任问题，如果不能确定其的真实身份和立场，白邪觉得对方表现出来的都是假的，那么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那么，我便开始问第一个问题了，你是谁？”白邪问道。
老者说道：“我只是一缕残魂，本尊名青云子，前身为人族剑仙，于百万年前飞升仙界。一百多年前，本尊分出一具洗掉了大部分记忆的化身，下界来到此处，被天帝捕获，最后不得不妥协成为一尊小神，也就是你见过的众兽山神。”
洗掉大部分记忆，被天帝捕获……青云子化身这遭遇，属实有点惨，难怪身为众兽山神时，出手一次都谈论因果，甚至要白邪献祭。
“那为何……”白邪追问。
青云子残魂摆手，说道：“你的第一个问题我已回答，该轮到我问了。”
他说道：“我才与你分开没多久，为何再看你，你身上已是香火之气弥漫，却头顶血光弥漫，大难将至了？”
白邪叹了一口气，将在黄河源秘境的经历，以及成为不周山神，为太子长琴挡劫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虽然天帝承诺，不会偏袒太子长琴，但是却从未说帮你抵挡葆江的因果。”青云子残魂分析道，“太子长琴的劫难是神心入魔，不周山神的劫难是葆江的因果，二者并不是一样的。”
白邪了然，说道：“该我问第二个问题了。为何您的山神化身，可以被凶神钟鼓一眼看出跟脚，而到了大神槐鬼离仑那里，却推算不出因果了？”
青云子残魂笑了笑，反问道：“这个问题太低级，其实我已经说过了。你确定要问这一个？”
白邪点头。
青云子残魂说道：“无外乎山海世界的天道法则罢了，你要知道，我虽落魄，但好歹本尊是天境以上的强者。我能被一般天神和生灵见到，有你在旁边的原因，更主要的是我让祂们看见，让看见什么就看见什么！而更高层级的大神却无法推算，是因为祂们运用天道，推算接近于真实，而我神隐于天道之中，祂们境界达不到，自然就推算不出了。”
“这么厉害吗，让看见什么就看见什么。”白邪低语，“意思是，我现在看到的您，也是您故意让我看见的？”
青云子残魂不语，现在轮不到他来回答。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过半。
青云子残魂问道：“你可曾与夏目有过再联系？”
夏目？
白邪回忆起来，猛然想起那个骑走自家黑妞的小山神，他摇了摇头，说道：“未曾，前辈为何要特意提起祂？”
青云子残魂说道：“我在祂的身上，看到了山海未来的一隅，怀疑祂可能是这片天地的未来之星。祂给我一种熟悉感，有可能是我隔了很多代的后裔。”
“怎么可能，夏目可是天神后裔，天神会和人族通婚吗？”白邪惊讶说道。
“怎么不可能，我那个年代，这种事经常发生。”青云子残魂斜睨了白邪一眼，一副看见识浅露之辈的样子。
好吧，白邪不与他计较。
青云子残魂看好小山神夏目，认为祂可能是未来之星，对于真正的未来皇者，人族轩辕，却是提都不提，白邪不知道是何故。
但现在时间紧迫，他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问题：“前辈，您可有血肉复生的办法？”
“我为仙人，自然是有的。”青云子残魂说道，“只要有一截骨、一缕魂，借助仙道物质的护持，运用白骨复生大法或者天材地宝，就可以血肉复生。”
“我说的不是这个。”白邪连忙摆手，打断对方的详细讲述，说道，“我是问的我现在的状态，身体被神化，可有逆转之法，让我血肉复生，再造先天肉体？”
“神体这么好，为何要逆转？”青云子残魂惊讶，见白邪不回答，于是说道，“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让天帝出手，为你剔除神格、神体、神力，你自然就会回归血肉之躯，如那凶神钟鼓、青皮一样。别看我，我只是一缕残魂，山神化身也只是化身，不具备真正的天道力量。”
他继续说道：“至于第二种，与我前面说的类似。你去找一缕曾经的骨血，实在不行毛发也可以，然后寻到不死物质，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重造一个肉身，最后你分出元神入主便行了。”
“不死物质……是仙道物质吗？”白邪问道。
青云子残魂摇头道：“不是，不死物质是比仙道物质更高级的能量，可以让人真正的长生不死；而仙道物质，只是不死物质的分化物，可以让仙人万古长青，但终究还是要死的。”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白邪问道。
这两种办法，第一种短期内对于白邪不可行，他刚封神，天帝怎么可能再出手剔除神格神体神力。
而第二种，难度更大，如果是仙道物质在天宫还有一丝可能寻到一些，那么不死物质就几乎不可能了，天神族四处寻找不死药，甚至连灵山的巫人都上场了，目前的进展极为有限。
“也许有，但我不知道。也许有天纵之辈，可以另辟蹊径，找到方法也说不定。”青云子残魂说道。
一盏茶时间即将过去。
青云子残魂正要发问，白邪却抢了话头，问道：“前辈，您为何回归，天外邪魔为什么如此频繁地进攻山海世界，天外和仙界发生了什么事？”
青云子残魂脸上笑意陡然一凝，他的神情变得呆滞，仿佛机械宕机了一般，过了半晌，才喃喃说道：“好像有大恐怖，我记不起来了。”
啵！
他的残魂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而眼前的茅屋、茶桌、茶壶也转眼之间灰败破烂下去，只剩下白邪手中的粗陶茶碗还保持着原状。
天地规则漏洞不知不觉间已经恢复正常，这片虚无空间也渐渐变回了幽暗的地下河。
白邪拿着一只茶碗走出石门，如同做了一梦，醒来之时目中充斥着迷茫之色。
抬眼望去，艳阳高照，珍禽奇兽遍地都是，正在阳光下尽情放飞本性，一副生机勃勃的动物世界场景。
“我的道路，究竟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