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凶手现身
“什么事情？”
苏恒神情随之一震，紧紧盯着苏向。
“建国前夕，山里打了一个很大的雷，然后起了山火，当村里人赶到的时候，一整个山头都被烧的光秃秃，可奇怪的是，周围却没有被点燃，只有那一座山头遭了秧。
后来，有老人回忆说，那座山头曾经有一棵很大的山槐，便觉得是山槐要成精，结果引来雷罚，所以才燃起的山火。
好在山中有灵，所以才没有牵扯到别的山头。”
以苏向的年龄，自然不可能亲身经历，估计也是听人说起的。
山槐成精，苏恒不太相信，但事有反常必有妖，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尤其此事还发生在见建国前夕，就更加值得人怀疑了。
“向叔可知道是哪座山头？”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那里恐怕早就变得跟周围没什么两样，所以除非有人指出来，否则一座座山头找过去，只会浪费时间。
“牛头峰。”
苏向直接回答。
“谢谢向叔。”
对于牛头峰，苏恒并不陌生，只因为那座山头在山顶开了一个叉，远远看去，就像是牛的两根角，所以才有了牛头峰这个名字。
苏恒虽然从未登上过牛头峰，却也在远处看过，所以知道具体位置。
“你现在就要去？”
苏向看着苏恒明显有些意动的神情，问道。
只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眼下山里一片漆黑，崎岖难行先不说，一些白天隐藏起来的野兽纷纷出来活动，甚至光是里面的恐怖气氛，就能把人吓疯。
至少借苏向几个胆，他也不敢晚上进山。
“不错，事不宜迟，我怕明天就晚了。”
苏恒毫不犹豫的说道。
如果那里真的就是点燃葬天香的地点，那么他此刻追过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凶手，要是等明天天一亮，估计什么都迟了。
“可山里太危险了，要不我再找几个人陪你一起去。”
苏向见苏恒神色坚定，想了想说道。
至少人多会更安全一些。
“不用了，我一个人会更快一些。”
苏恒摇摇头，直接拒绝了苏向的提议，带着人对他而言，只会是累赘。
“至于村长爷爷的丧事，我会回来参加的。”
苏恒这么说，等于是承诺要给其一个交代。
说完后，苏恒不等苏向再说什么，就转身大步离开。
苏向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叫住苏恒。
“恒哥，你总算回来了，刚刚那边闹哄哄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牛胜利一直站在门口张望，直至看到苏恒回来，才松了口气。
“村长爷爷被人杀了，我要去找凶手，你好好在家待着。”
苏恒回来的目的就是交代一番，免得牛胜利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村长爷爷被杀了？是谁？我跟恒哥你一起去。”
牛胜利也是一惊，急急的说道。
“不用，你老老实实在家里，照顾好潘老师，还有这些孩子。”
苏恒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再加上还有潘芸，以及那些孩子，牛胜利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恒哥，你要小心点。”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苏恒说完，转身，大步踏入黑暗中。
山里，天凉的早。
连绵不绝的山岭被黑暗所吞噬，隐隐约约间，像是一只只巨兽，匍匐在大地上。
夜色之下，苏恒如一道青烟，就好像脚不沾地一般，快速的在山间奔行着。
甚至不少小动物刚刚察觉到动静，还不等反应过来，苏恒就已经消失不见。
尽管如此，但苏恒依旧用了半个小时，才赶到牛头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恒觉得牛头峰有些阴冷，虽然同样是树木，但明显要矮一些，山间已经开始有一丝丝雾气升腾起来。
苏恒一路直上，终于来到山顶，也就是那两根巨大牛角分叉的地方。
这里几乎全部被一种细小的藤蔓覆盖，开着密密麻麻的小百花，在夜色下，更显得清冷，颇有种孤芳自赏的感觉。
“没有。”
苏恒目光在周围掠过，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异样的气息。
而且在来的路上，他也仔细观察过，没有发现被践踏过的痕迹。
所以要么对方会飞，要么就是还没有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找错了地方，真正点燃葬天香的地点，并不是这里。
苏恒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这里，但既然来了，就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至少也要找到一些线索才行。
想了想，苏恒身影一晃，直接消失在原地。
又过了足足半个小时，他才重新返回。
只是脸上的疑惑却更浓了。
因为他刚刚几乎翻遍了整座牛头峰，包括那两根高高竖起的角，甚至还用轮回之眸探查过，但都没有发现丁点不正常的地方。
似乎，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峰，只是他想多了。
但苏恒却有些不甘心，最终，他找了一块空地，直接盘膝坐下，任凭夜色将他笼罩，而他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可有可无，几乎跟周围彻底融为一体。
明明他就在那里，但如果你不是用眼睛看，根本就看不到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恒突然睁开眼睛。
只见在他不远处多了一个身影，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鬼脸面具，身体藏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正是苏恒从老村长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凶手。
原本苏恒已经不抱有希望了，但没想到，对方反而现身。
这也说明，他并没有找错地方。
但不知道是苏恒隐藏太好的缘故，还是对方并不觉得这里会有外人来，居然直接掏出一根手指粗，十几厘米长的香。
尤其是这根香居然是红色的。
而且也不是用任何明火点燃，而是用鲜血。
当对方的鲜血滴在香上的时候，苏恒居然有种浑身血液沸腾的感觉，忍不住就要冲出去。
不过最终，他还是强行压制住这种感觉，坐在那里跟黑暗融为一体，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的举动。
如果不知道葬天香，不知道‘那里’，不知道‘他们’，说不定苏恒早就动手
，直接拿下对方，去老村长的尸体前祭拜。
但现在，苏恒更想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
（第三章！）
第三百八十八章 葬天使者
葬天香点燃以后，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渐渐的飘散开来。
但苏恒却发现，周围的小百花，居然在快速的凋零。
仿佛这股味道是它的天敌一般。
就连藤蔓也不断的枯萎，走向死亡。
好在苏恒早已运转呼吸法，可以自动摒弃对身体有害的物质。
要不是担心惊扰到对方，苏恒只要开启轮回之眸，就能真切的看到一切异变的原因。
就在这时，苏恒隐隐感觉到身下的牛头峰似乎轻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山间的那些雾气狂涌而出，快速汇聚到山顶，在周围飘荡着。
但唯独，那个带着鬼脸面具凶手的周围干干净净。
哗啦啦啦！
突然，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传来，苏恒终于忍不住，开启了轮回之眸。
透过浓浓的雾气，苏恒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身影飘荡而来，在他的手中，还拖着一条黑色的锁链，刚刚那声音，显然由此传来。
葬天香，一命抵一命，说出你的要求，献祭你的生命。
那个模糊身影缓缓开口，声音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
原本在苏恒预想中，接下来那个鬼脸面具凶手一定会提出自己的要求，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面对这深不可测的身影，居然悍然出手。
对方这一动，便是雷霆之势，身体周围甚至可以看到黑气缠绕。
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居然还要凌驾于苏恒之上。
用他之前自己摸索出来的标准，对方应当属于宗师级别。
跟武易，以及安倍瞑处在同一个境界。
这也意味着，苏恒别说是杀死对方为老村长报仇，说不定连自己都搭进去。
如此穷乡僻壤，怎么会出现这等宗师级强者？
至于那个拖着锁链的身影，明显差了一筹，估计他的实力，也就跟苏恒相当。
大胆，我乃葬天使者，你敢对我出手，天上地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那位葬天使者惊怒交加，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对他出手，难道对方不知道葬天使者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不，对方既然点燃了葬天香，那就肯定知道。
可即便如此，对方还对他出手，那代表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葬天使者终于怕了，直接施展秘法，一甩手中的铁链。
顿时，那铁链像是活了过来，瞬间便将鬼脸面具凶手锁住。
山崩！
这是苏恒第一次听到鬼脸面具凶手开口，没有丝毫的感彩，甚至有些沙哑。
对方身上顿时一股冲天之势涌出。
隐隐约约间，苏恒像是看到了一座笔直的山峰，轰然倒塌。
同时，对方身上的铁链发出一阵牙酸般的声音。
葬天使者见此，想也不想，扭头就跑。
嘣！
终于，那铁链也到了极限，直接被挣断，然后鬼脸面具凶手脚尖一点，以更快的速度扑入白雾中。
离开这里，不要再来。
就在苏恒准备跟上的时候，一个声音清晰的传入耳朵里。
苏恒身体一震，当即止住。
他可以肯定，这个声音正是鬼脸面具凶手对他说的，只是对方为什么要提醒他？
而且还是让他离开，不要再来？
只是因为这一耽误，等他再追下去的时候，不管是葬天使者，还是那鬼脸面具凶手全都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怎么回事？他们去了哪里？
苏恒以轮回之眸视之，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明明前后脚的功夫，对方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难不成他刚刚看到的，都只是幻觉不成？
这时，周围的雾气也不断的开始散开，只留下一地枯萎的藤蔓。
苏恒返身，将那些挣断的铁链捡了起来，希望能够从这上面查到对方的一些线索。
不过真正让苏恒疑惑的还是那鬼脸面具凶手最后对他说的话。
从那话中不难猜出，其实对方早就发现了他的存在。
实际上，从对方展露出实力的那一刻，苏恒就已经能够想到。
但问题是，对方为什么要跟他说那番话，甚至带着一丝丝关切的语气，难道对方认识他？
可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存在？
对方到底是谁？
可惜，眼下对方已经消失，就算苏恒想要知道真相，估计也已经不可能了。
但苏恒却不死心，一直等到天亮，太阳升起，依旧没有任何发现，对方消失的彻彻底底。
牛头峰依旧是牛头峰，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但对苏恒来说，却不同了。
提着铁链，苏恒转身离开。
他也研究过这条铁链，以他跟随韩瘸子打造过一次神兵的经验，里面明显添加了某种特殊矿石，入手冰冷，上面有一些星星点点，并且极为坚韧。
至少苏恒自问，在不使用初一的情况下，他绝对无法将铁链弄断。
可那个鬼脸面具的凶手，却能将其挣断。
尤其是对方身上涌出来的那股势，让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自己也可以做到一般。
苏恒低着头，一路返回家中，发现牛胜利正坐在门口，右手拄着脑袋，一点一点的，而且看他衣服上的湿气，明显是待了一晚上。
起来了。
苏恒上前踢了他一脚。
牛胜利顿时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只是因为做了一晚上，刚刚又压着腿，明显有些腿麻了，差点再度摔倒。
恒哥，你总算回来了。
牛胜利看着苏恒安然无恙，明显松了口气。
嗯，昨晚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苏恒点点头，迈过大门走进院子里。
牛胜利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院子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还残留着一些昨晚的肉香。
没事，你走了以后，我跟小芸照顾孩子们吃完饭，就把他们送回去了，对了，向大叔来过一趟，说是等你回来后，让你去找他。
牛胜利一五一十的说道。
我知道了。
苏恒随手将铁链丢到一边，铁链落地，立即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嘶，好冷。
牛胜利见苏恒拎回来一条铁链，忍不住好奇的上前，只是他的手指刚刚碰到铁链，就浑身一颤，缩了回来。
恒哥，你怎么把祠里的铁链拿回来了？
牛胜利的话，让苏恒豁然转身。
（第四章！）
第三百八十九章 苏、牛、封
你说什么？
苏恒死死顶着牛胜利，反倒让后者吓了一跳。
这铁链子不就是咱们村那座真武祠里面，真武大帝手上拎着的那条吗？咦，不对，那条铁链我摸过，一点也不冷啊，还是放冰箱里了？
牛胜利满脸不解的问道。
真武祠？锁链？
苏恒身子一动，直接消失在院子里。
恒哥，等等我。
牛胜利很容易就能猜到苏恒去了哪里，当即追了上去。
虽然清水河子村不算大，可村里也建了一座祠，里面供奉的是真武大帝。
每到节日，都会有村民前来上香烧纸，祈求真武大帝庇佑他们。
苏恒一开始没有联想到这里，就是因为，平日里，小孩子是不允许靠近的。
所以，苏恒对这里的印象并不深刻。
倒是小时候不少孩子调皮，不听大人的话，结果被拉到真武祠前狠狠的打屁股。
因为一大早的缘故，周围并没有人，苏恒直接推开门，走进里面。
真武大帝的雕像就立于案桌之上，在他身下，是一只巨龟，据说是叫玄武。
而真武大帝一手拄剑，一手拎着一条铁链，虽然跟葬天使者手中那条材质不同，但样式却一模一样。
巧合吗？
苏恒忍不住回忆了一番，至少他的认知里面，以及各种资料里，都没有真武大帝持铁链的形象，似乎是这里特有。
那么很显然，这一切绝非什么巧合，应该说是一种必然。
以前苏恒一直觉得，自己老家所在的这座村子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稀奇之处，非要说有什么，那就是穷。
但现在，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他却不再这么想。
不管是葬天香，还是守香人，亦或是牛头峰的葬天使者，以及这座真武祠，所有种种，都表明一件事情。
那就是这座小山村不简单，甚至隐藏着某个大秘密。
恒哥，你跑的也太快了。
牛胜利气喘吁吁的跟上来，然后目光也落在真武大帝的左手上。
你看，我就说了，真的一样。
牛胜利说的明显也是样式，毕竟这种独特的样式并不多见。
胜利，你还在别的地方见过这种样式的铁链吗？
苏恒问道。
没有。
牛胜利想了想，接着摇头。
嗯，走吧。
苏恒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这就走了？
牛胜利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难不成苏恒过来就只是为了看一眼？实在是让他弄不明白。
不过牛胜利最大的优点就是，既然想不明白，那干脆就不去想。
反正眼下有苏恒在，也用不着他去动脑筋。
苏恒一路来到老村长家，此刻，墙上，还有大门上，都已经挂上了白布。
还有不少帮忙的进进出出。
但随着苏恒一来，众人都像是见到了煞星，纷纷面露惊恐躲开。
小恒，你没事吧？
苏向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见到苏恒没事，也松了口气。
没事。
苏恒对着苏向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心领神会的带着苏恒来到屋里。
昨晚我去牛头峰了，也见到了那个杀死老村长的凶手。
苏恒刚一开口，原本并不抱什么希望的苏向立即浑身一颤，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看着苏恒。
只是他的实力比我强，而且当时发生了另一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方就消失了。
苏恒再度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向忍不住问道。
是一个看不清长相的身影，手里拖着一条铁链，样式跟真武祠中真武大帝左手上的铁链一模一样，而且，他自称是葬天使者。
苏恒并未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铁链？葬天使者？
苏向敏锐的抓到里面的关键，忍不住开始沉思起来。
直到好一阵，他才从回忆中醒来。
我隐约记得，小的时候，听到爹说过一次使者，不知道跟那葬天使者有没有关系，还有，村中那座真武祠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虽然经历过多次修复，但真武大帝的形象，应该从未改变过。
虽然苏向已经很努力的回忆了，但终究知道的东西太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向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村一共有八姓人家吧？
苏恒却是突然改变了话题。
不错，苏张牛莫蔡景封石，不过如今，封姓算是断了根，没有了传承，所以还剩下七姓。
苏向点点头，将八姓说了一遍。
向叔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们这么小一座村子，就有八个姓呢？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毕竟按照苏恒的了解，很多村子，都是统一一个姓，再不就是三五个，那已经算多的了，而且还是数千户人家的大村，更是村跟村合并的。
但清水河子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仿佛一直都如此。
我记得以前的老人说过，原本这里只有三姓，分别是苏牛封，后来随着战乱，或者别的原因，不断有人躲到这里，并且在这里定居，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八姓。
苏向解释道。
而且这个理由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毕竟以前战乱的时候，肯定都往偏僻的地方逃，免得被抓或者杀死。
反而像清水河子村，完全可以算得上世外桃源。
轻易不会受到战乱的波及。
毕竟这里又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也没有什么值得抢夺的东西，人又少，又偏僻，不值得浪费精力。
苏牛封。
苏恒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姓氏。
既然苏家可以是守香人，那么牛家跟封家，是不是也有着其存在的意义？
已经断了根，消失的封家先不提，那么牛家呢？又有什么不同？
向叔，在你的印象中，牛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苏恒直接问道，毕竟苏向的年龄比他大很多，加上一直留在村里，知道的东西肯定要比他多。
牛家，不一样的地方？
苏向再度沉思起来。
好像有一点，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什么？
苏恒立即问道。
（第五章！）
第三百九十章 封家
“牛家的人都短命，从来没有活过六十岁的，甚至不少三四十岁就因为种种意外去世，我曾经问过我爹，他说，牛家祖上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有这种报应。”
苏向原本以为这只是父亲随口敷衍他的话，可现在，随着苏恒的追问，以及他知道的事情渐渐增多，也察觉到了这里面可能存在着某种问题。
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可整个牛家，全部如此，从无意外，那就不正常了。
“短命？没有活过六十岁的？”
苏恒将这个线索记在心里，也准备回头问问牛胜利，找出原因，别让他也英年早逝。
“那封家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又为什么断了根？”
苏恒随后又问道。
毕竟苏、牛、封三姓，既然前两个都有不同之处，那么最后一姓，也不应该平凡才对。
“封家一直都是单传，前些年，封家孩子发烧的厉害，于是一家人准备去镇上医院，没想到正好赶上发大水，一家全冲走了，一个没剩。”
这件事情是苏向亲生经历的，并且也参与了寻找，当时还为此觉得人生无常。
“一个没剩？尸体全都找到了？”
苏恒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找到了两个大人，毕竟是山洪，里面全都是河沙淤泥，被卷到里面，想找都找不到。
而且那孩子我还抱过，长得白白净净，对了，那孩子还是双瞳呢，他刚出生的时候，村里老人还念叨过，说双瞳者，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可惜啊。”
苏向摇摇头，历史上的确有不少双瞳的名人，比如造字的是仓颉，比如五帝之一的舜，还有项羽，王莽，这些都是双瞳。
原本还以为清水河子村要出个大人物，没想到，却是个‘灾星’。
或者说，封家承受不住这个福分。
“封家的老宅子还在吗？”
苏恒又问道。
“还在，不过因为没人住，已经塌了，而且村里人都避讳，也没人要那。”
“谢谢向叔，我想去封家老宅子看看。”
苏恒眼下只能一点一点的寻找线索。
自从拥有轮回之眸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过这也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势必要把整件事情都弄清楚。
尤其是他更想知道，那个杀害老村长的凶手，到底是谁，为何要对他说那些话？
“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还有村里那些人的态度，你别太在意。”
苏向点点头，说道。
“我知道。”
苏恒说完，就直接离开，一番兜兜转转后，来到封家的老宅子。
正如苏向说的那般，因为长久没人居住，房子已经倒塌了一大半，院墙也是如此，能够看到里面长满了荒草。
如果不是牛胜利经常帮他家打扫修缮，甚至住在里面，或许他这次回来，自己老家也会跟眼前的一样。
这房子，总得需要人气才能镇住。
而一旦没有了人气，就会迅速的破败。
甚至长时间没人住的房子，或者一些孤寡老人的房子，你进去就会有种森冷的感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逃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破败的房子，苏恒有些感同身受，像是看到了自己。
他将门上早已锈迹斑斑的门锁拽开，从正门走了进去，然后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将里面的荒草拔掉。
这一刻，苏恒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的想做些事情。
等院子里的荒草清除干净，已经多少能够看到一些当年的模样。
接着，苏恒又将唯一一间没有倒塌的屋子打扫干净。
桌子上，还摆着一张全家福。
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男孩站在中间，笑的天真无邪，旁边，是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全家都宠溺的看着他。
从照片中，也能看到小男孩的重瞳，并且旁边还有一行字迹。
拍摄于2007年3月17日，封渊三周岁时。
至此，正好过去了十年。
“你真的已经死了吗？”
苏恒认真盯着照片上的小小身影。
按照苏向的话，当时并没有找到封渊的尸体。
虽然理论上来说，在那种情况下，连大人都活不下来，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但苏恒却觉得，对方或许并没有死。
倒不是说他会算命，能够勘破天机，而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到了苏恒这种境界，已经渐渐开始感悟天地，之前在泰山之巅，他能够天人合一，是机缘，但也可以看作是一种水到渠成。
说明他的境界，已经渐渐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或许等跨过以后，就是所谓的宗师境了。
所以，某些情况下，他都会有类似心血来潮的感应，玄之又玄，无法用道理来解释，但偏偏，又出奇的精准。
像是能够预测到未来一般。
但随即，苏恒又摇了摇头，就算对方还活着，那又如何？
最多也不过十几岁，更不可能知道什么秘密。
将照片取出，装在口袋里，苏恒开启轮回之眸。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些线索，此刻在轮回之眸的视界中，一切都变得黑白分明，周围飘荡着不少死气，但因为他的到来，那些死气正在散溢。
终于，苏恒的目光最终落在房梁上，在那里，他感受到一丝特殊的波动，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仍旧被他捕捉到。
苏恒直接跃起，右手一探，就将放在房梁上的东西取到手。
这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八卦镜，入手很轻，看上面的纹理，似乎是桃木做的，上面除了八卦的符号之外，中间还刻着一个‘封’字。
不知道这个封指的是封家的姓氏，还是有别的特殊含义。
但刚刚那一丝特殊的波动却在提醒着他，这面看似普通的八卦镜，实际上并不普通。
否则也不可能引起轮回之眸的注意。
只是眼下，任凭他如何观察，刚刚那种波动都没有再出现，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最终，苏恒还是决定将其带走，这或许是封家留下的唯一有用之物，等他有时间，再好好研究一番。
就在苏恒带着那面八卦镜刚刚离开，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第一章！）
第三百九十一章 法相唯识
苏恒回头，只见原本还坚挺的最后一间房子，此刻也彻底倒塌。
他忍不住看向手里那面八卦镜，似乎之前是这面八卦镜在镇压着，所以房子才没事，眼下，八卦镜被他带走，像是抽走了最后的支柱。
苏恒并不认为这只是巧合，反而更像是一种暗示。
让他明白，手里这面八卦镜不简单。
“恒哥，你总算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等苏恒回到家，牛胜利立即迎上来，一副邀功的样子。
苏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一条铁链。
“你怎么把真武大帝手上的铁链拆下来了？不怕村里老人找你拼命吗？”
苏恒无语的看着牛胜利，那条铁链，可不正是他之前在真武祠中看到的那条吗？
“不对，你再猜。”
牛胜利却得意的摇摇头。
“你可别说这是从你家里拿来的。”
苏恒一愣，随即瞪着牛胜利说道。
牛胜利嘿嘿一笑，说道：“恒哥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在真武祠的时候，我就觉得好像还在哪里见过这种铁链，但就是想不起来。
后来我去了老村长家，向叔说你去了封家的老宅子，我就突然想起在哪里见过了，在我家老宅子里面，还是我小的时候见过，被绑在东屋一个磨盘上面。
这不我就回去把它拿来了。”
牛胜利说完，还一副快快夸我的神情。
“那老宅子是你爷爷奶奶以前住的家吧？”
苏恒想了想问道。
“对，我小时候在那里住了好几年，直到爷爷死了以后，才离开的。”
牛胜利点点头说道。
“你还记得你爷爷是怎么死的吗？多少岁？”苏恒问道。
“记得，是耕地的时候，被牛给顶死的，后来我爹就把那牛给卖了，我爷爷死的时候，正好五十九岁，没有活过我家那个诅咒。”
牛胜利说到最后，脸上闪过一抹悲伤。
别人都知道牛家从没有男人可以活过六十岁，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注意，不在乎？
在牛家眼中，那就是一种无法打破的诅咒。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亲情在牛家显得很淡薄，因为谁也不知道牛家的男人哪天就死了。
甚至村里都没人愿意嫁给牛家的男人，只能从外面‘骗’。
随即，牛胜利可能想到了自己，神色更加黯然。
苏恒蹲下身子，开始研究起牛胜利带来的铁链，除了材质外，样式跟他从牛头山带回来的那条分毫不差，像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
牛家，被牛顶死，牛头峰。
葬天使者手中的铁链，真武大帝左手上的铁链，以及牛家老宅子里，用来绑磨盘的铁链。
如果说一件事情可能是巧合，但当所有的事情都巧合的时候，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一种必然。
“怕不怕被你爹打？”
苏恒突然看着牛胜利说道。
“不怕。”
牛胜利本能的回答，然后又道：“早就习惯了。”
“那好，今天晚上我带你去做一件大事。”
苏恒立即说道。
“恒哥，是什么大事？”
牛胜利一下子就将刚刚的烦恼丢开，满脸期待的看着苏恒。
“这个等晚上再说，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到时候我叫你。”
从昨晚，牛胜利就没怎么休息，在门口等了他一个晚上，现在眼睛还通红呢。
“不能现在说吗？”
牛胜利却急的抓耳挠腮，他本就是藏不住事儿的性格，自然也就没什么耐性。
“不能。”
苏恒看了牛胜利一眼，后者像是一盆冷水浇下，顿时偃旗息鼓。
等牛胜利离开，苏恒也将注意力从这件事情上移开，开始关注起自己本身。
原本以为自己的实力还够用，所以即便是得到了玄奘禅师的传承，他也没有立即修炼。
但昨晚牛头峰那一幕，却让他明白，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他的实力还远远不够，最起码也要达到宗师级别。
而他想要短时间内达到这一步，要么让轮回之眸达到第三阶段，要么来一次彻底的顿悟，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一蹴能成的。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门法相奇功了。
只要他能将轮回之眸的法相凝聚出来，就算境界上还无法真正达到那一步，可实力上，绝对还会有所提升。
至于达到什么程度，他眼下也无法得知，唯有等凝聚法相以后，才能知晓。
苏恒当即沉下心，那门法相的修行方法，也在心中浮现。
“法相唯识，万法唯相。”
这八个字阐述了法相的真意，相当于总纲的存在。
识为心之本我，意识变现之外，无任何实在，称为唯识。
同时，心为一切相之源，相之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凝聚法相的第一步，要先形成一个心相，好比填充色彩之前的素描。
后面万法唯相，便是将心相投影到外界，这个过程就好像是一个放大器，将本相的能力，不断的放大，具体威力因人而异，因法而变。
所以这个过程应当是本相，心相，外相，三者一体，构成了真正的法相！
苏恒凝聚法相的首选自然是轮回之眸，甚至当初在他的识海中，他已经见识过轮回之眸的本相。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心中将其凝聚出来，这一步，叫做心相。
对于旁人来说，这一步很难。
就好像让你在一张报纸上作画，至于做什么，全凭你自己的想象跟理解。
正常情况下，只有明悟那一门功法的真意，才能凝聚出来。
但苏恒不一样，或者说他的轮回之眸有些特殊，早已自发的凝聚出了本相。
所以苏恒只需要复制一遍就可以了。
当然，任何事情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做起来，才能体会到其中的难处。
毕竟苏恒不是电脑，只需轻轻点一点，就能完成复制粘贴的功能。
他需要以精神力，一点一点将心相凝聚出来，这个过程哪怕有东西参照，也是一件极为耗费心神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苏恒才没有急着修炼，准备解决完家里的事情以后，再好好闭关几天。
可现在，却不得不将这一计划提前。
苏恒凝神静气，一边运转呼吸法，一边沉入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
（第二章！）
第三百九十二章 轮回之眸第三阶段
轮回之眸的本相是一正一反两个漩涡，但这并不代表你随随便便凝聚出两个漩涡，就算是心相了，如果心相跟本相不能统一，那么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外相的存在了。
苏恒是第一次尝试，也没有想过一次就能成功。
但当他开始回忆轮回之眸的本相，并且以心识凝聚心相的时候，却发现，轮回之眸的本相居然自动浮现，甚至不断推动着这一过程。
悄然间，一正一反两个漩涡在苏恒心识之间凝聚出来。
过程顺利的让苏恒都有些目瞪口呆，甚至他自己反而变成了一个过客。
仅仅只是用了一个多小时，心相便彻底凝聚出来。
这一刻，苏恒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开了心窍，思维也变得更加灵动，隐隐能够感觉到别人的心思，像是佛家所谓的他心通。
甚至就连对内罡拳的领悟，也明显提升了一截，可谓是意外之喜。
苏恒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透着一种智慧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
苏恒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变化，但想来，肯定跟轮回之眸有关。
自从觉醒了轮回之眸，苏恒便一直在研究它，但他发现，越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轮回之眸便越是神秘，就好像它拥有意识一般，不断的在自我完善着。
而法相，恰恰契合了它的某种属性，所以与其说是苏恒在修炼，倒不如说是轮回之眸在自我修炼。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会顺利的不可思议，轻而易举的就将心相凝聚了出来。
想明白这点后，苏恒决定一鼓作气，直接将外相也凝聚出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让轮回之眸不断的完善下去，最终会如此，是不是真的生出意识来，然后对他进行夺舍，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如果想继续变得强大，想要报仇，找到真相，就必须不断的提升轮回之眸。
所以这压根就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题。
凝聚外相的过程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但在轮回之眸的主导下，还是很快就解决。
用了三个小时，外相也被凝聚出来。
本相位于识海之中，心相位于心识之间，外相则在身体之外。
虽然肉眼无法看到，但隐隐约约间，苏恒觉得，只要自己心念一动，心相便会移动到外界。
但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也就是彻底将本相，心相，外相连通，让其三位一体，如此，才是真正的法相。
休息了一会，苏恒不断脑海中模拟着过程，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因为这一步是最难，也是最关键的，如果失败，会让心神受创。
要不是前两步太顺利，苏恒也不会这么心急的开始最后一步。
与其说他对自己有信心，倒不如说对轮回之眸有信心。
终于，做好准备后，苏恒开启轮回之眸，只见他的眼睛中，除了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还有两个相对转动的细小漩涡，这是以前所没有的。
“万法唯相！”
苏恒想着凝聚法相最关键的一步，双手在胸前合十。
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狂涌而出，像是脱离了身体一般，将他吓了一跳，可是，任凭他如何抗拒，都无法改变这一结果。
但随后，苏恒又感觉意识仿佛回到了身体之中。
不对，应该说，他又多了一个身体。
屋里，苏恒盘膝坐在床上，在他身后的虚空中，不断的塌陷，隐隐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凝聚出来，但不知是不是缺少什么，总是差了一点。
与此同时，苏恒也感觉到轮回之眸变得混沌起来，像是进化，又像是重新衍变。
在这个过程中，苏恒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第三者。
在轮回之眸深处，那一佛一巫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同时暴动起来。
但此刻，轮回之眸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曾经吞噬，尚未完全消化掉的天地造化，在这一刻，全部燃烧起来，让轮回之眸的威力再度暴涨，一举压过了佛跟巫。
“轰隆！”
苏恒只感觉自己的识海中轰然一震，然后佛跟巫彻底崩溃，轮回之眸也借机将两者彻底吞噬掉。
让原本衍化的过程一下子加快了数倍。
当最后一丝天地造化，以及积攒的福报消耗光之后，混沌的轮回之眸也变得清明起来。
而苏恒身后的虚空也随之一震，那一物，彻底的凝聚出来。
法相！
只不过这凝聚出来的法相却是模样大变，居然不是漩涡，而是一只紧紧闭合在一起的眸子。
但苏恒眼下的注意力却没有在法相上面，而是沉浸在轮回之眸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了佛跟巫，居然一举让轮回之眸达到了第三阶段。
并且之前轮回之眸的五种能力，也经过重新的衍化，变得更强。
可惜眼下却无法试验。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精神力，比之前强了一倍有余。
感受完轮回之眸的变化后，苏恒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身体之外的法相上面。
法相的形态让苏恒有些意外，但当感受到法相的能力之后，这种意外就转变成了惊喜。
目前法相只有两种能力，或者说是神通更恰当一些。
这两种神通主宰生死，更像是直接抽取了佛跟巫的能力。
心念一动，苏恒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疯狂的涌入其中，消耗速度让他都有些心惊胆战。
当法相彻底睁开的瞬间，苏恒只感觉天地随时一静。
他的意识依归于法相，高高在上，冷漠无情，所有的感情在这一刻全都剥夺，只剩下绝对的理智。
但同时，他还拥有对身体绝对的掌控，就好像将意识一分为二，但又互不干扰。
在这种状态下，苏恒可以利用法相施展出轮回之眸原有五种能力，更能施展出最强的两种神通。
“生！”
苏恒嘴唇轻启，法相顿时洒出一道金光。
窗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一粒草种子，陷入木头缝隙里面，此刻被金光照耀，居然快速的生根发芽，短短几息之间，就已经长至十几厘米高。
如果非要从词来形容，那就是神迹！
（第三章！）
第三百九十三章 法相神通
就在苏恒沉浸在这种神迹中，而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一股极度的疲惫传来，他的意识直接被踢回身体，法相关闭，随之隐没。
“怎么会这样？”
苏恒略一感受，脸上就露出难以置信。
因为刚刚短短几秒钟，他的精神力居然几乎全部耗尽。
要知道，轮回之眸达到第三段后，他的精神力强了一倍多，如果是单纯的开启轮回之眸，他能够坚持一个小时以上。
可现在，施展法相神通居然只能坚持几秒钟。
这差距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但当看到窗台上充满生机的小草时，苏恒沉默了。
虽然那只是一棵毫不起眼的小草，但正所谓破坏容易，建造难。
一棵树苗想要长成参天大树，可能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而想要杀死它，只需要几分钟，最多几个小时。
只是苏恒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欢喜，而是流露出浓浓的悲伤。
如果高靖远的病情没有恶化，那么他是否可以用神通将他治好？
“恒哥，你没事吧？”
这时，外面传来牛胜利的声音，也将苏恒的思绪打断。
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残酷，在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你有了能力，同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法挽回。
所以人们常说一句话，命运无常。
“我没事。”
苏恒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就回答道。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外面已经太阳下山，天色开始昏暗起来。
“谢天谢地，恒哥你总算没事了。”
牛胜利一边跨进屋里，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了？”
苏恒问道。
“之前我一靠近这里，就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心中特别的恐慌无助，但只要稍微退远一点，就什么事都没有，虽然我不知道恒哥在做什么，但肯定很重要。
所以我就一直在外面守着，直至刚刚，我感觉那种危险像是一下子消失了，所以才问的。”
牛胜利解释着，目光不自觉的瞥向窗台。
“咦，这里什么时候长了一棵草？我早上开窗通风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啊。”
“可能是刚刚长的吧。”
苏恒随口应付了一句，便起身来到窗前，将那棵草拔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轮回之眸的缘故，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这棵草中蕴含的生机，但随着他拔出来，那生机也开始流失，只是过程很慢。
普通的草拔出来可能十几分钟就开始枯萎，但苏恒觉得，至少几天内，这棵草都不会死亡。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直接将草放在桌子上一个空盒子里，等明天再看看结果如何。
“是吗？”
牛胜利挠了挠脑袋，有些想不通，但随即，他的注意力就被另一件事情吸引走。
“对了，恒哥，你不是说今晚带我去做大事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牛胜利满脸期待的看着苏恒。
“你先去准备点吃的，我休息一下，等天彻底黑了，路上没人了，咱们再去。”
苏恒说道。
他刚刚使用神通，精神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恢复一下。
“好的恒哥，你先休息，我去弄吃的。”
牛胜利说完，就转身离开。
屋里，苏恒闭上眼睛，运转呼吸法，心神一片澄净，精神力缓缓恢复起来。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苏恒的精神力才恢复了四成左右，虽然没有全部恢复，但也相当于之前没提升的时候了。
再加上已经晋升第三阶段的轮回之眸，足以应付一切危机。
从屋里出来，苏恒打了些水，将身体好好搓了一遍。
轮回之眸晋升到第三阶段，让他再度经历了一次类似洗经伐脉的过程，身体自发的排除不少灰色物质，闻之腥臭。
当洗干净之后，反而散发着一种甘甜的味道。
但实际上，苏恒身上压根就没有任何味道，只是一种嗅觉上的欺骗罢了。
牛胜利准备的晚餐很丰盛，鸡、鱼、还有一大盆子红烧肉。
“之前向叔说东西买多了，所以特意送过来一份。”
牛胜利解释了一句。
苏恒自然能够猜到原因，也没客气，坐下便大口吃了起来。
从昨晚，他就没有吃东西，加上今天消耗太大，早已饥肠辘辘。
尽管牛胜利准备的食物足以让四五个青壮汉子填饱肚子，但也只是让苏恒半饱。
经过天地造化淬体，苏恒某些方面已经变得非人类，吞下去的食物可以快速转化为力量储存在体内。
虽然这次他的力量没有精神力提升那么大，但也比之前强了五成左右。
气血也变得更加旺盛。
苏恒估计，如果此刻他再施展至强一击，比起那些真正的宗师境强者，绝对不差。
尽管理论上来说，轮回之眸达到第三阶段，苏恒的实力就已经不下于宗师境强者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差了些什么。
不是力量上面，也不是实力方面，真要说起来，恐怕是一种心境方面的不足。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达到了就是达到了，没有达到，也绝对做不了假。
不过就算如此，只要有轮回之眸，苏恒自问，就算遇到全盛时期，式神随身的安倍瞑，以及得到观天命理的武易，他都丝毫不惧。
孰强孰弱，也只有交过手才能知道。
甚至，他那法相神通，足以成为鼎定乾坤的底牌。
牛胜利吃饭的速度没有苏恒快，也只是吃了个半饱，满脸无语的看着苏恒。
“恒哥，你比我家牛吃的都多。”
“是吗？”
苏恒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牛胜利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恒哥，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没我家牛吃的多，不对，我错了，我不该拿你跟我家牛比的。”
牛胜利哭丧着脸，显然也明白问题出在了哪。
只是，苏恒却朝着他淡淡一笑。
“没事，我想明天开始，你就没这种心思了。”
牛胜利突然打了个寒颤，那种不好的预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带上铲子，还有灯，跟我走。”
苏恒却不给牛胜利补救的机会，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啊，恒哥，等等我。”
牛胜利立即明白，这是要去干大事了。
（第四章！）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尸骨疑云
/
“恒，恒哥，你说的大事不会是盗墓吧？”
当越走越偏僻，来到村里的坟地时，牛胜利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是。”
苏恒摇摇头。
牛胜利立即松了口气。
“咱们去掘坟。”
“掘，掘坟？”
牛胜利好悬没有咬到舌头，脚下更是一软，差点摔倒。
“恒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牛胜利哭丧着脸，要是有可能，他宁愿不干什么大事。
“你恒哥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咱们今晚不但来掘坟，还是掘你爷爷的坟。”
苏恒又说道。
“我……”
牛胜利差点噎死，而且他觉得就算眼下没死，等半夜，爷爷也会从地下爬出来，把他掐死。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家里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诅咒，为什么每一代都无法活过六十岁？哪怕身体健康，也会遭遇各种意外横祸？你就不想解开诅咒，跟潘老师在一起？”
苏恒的话让牛胜利沉默了。
他又怎么可能不想知道真相，又怎么可能不想解开诅咒？
甚至他之所以逃避，就是因为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掉。
“可终究是长辈，我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要不找个和尚念念经，咱们再挖出来？”
牛胜利有些迟疑的说道，但话中的意思，显然是同意了，只是一时间难以过自己内心那一关。
“没时间，而且你就不怕闹得沸沸扬扬，你爹拿菜刀把你剁了？”
苏恒头也不回的说道。
很多东西都是有遗传的，比如牛胜利拎着菜刀砍人，这就是遗传他亲爹。
牛胜利以前经常跟人打架，他爹自然也不是好惹的，这也是很少有人敢欺负牛家的原因。
“那还是算了。”
牛胜利表情一僵，干笑了一下。
接下来在牛胜利领路，两人很快就来到那座高大的坟前，里面埋着的，正是牛胜利的爷爷。
“爷，孙子给您老人家磕头了，为了咱们牛家不至于绝后，为了让您孙子不会英年早逝，所以今天我决定开棺验尸，您老人家如果泉下有知，也一定能体谅孙子的。
大不了以后我每个月给您烧一次纸，再给您烧两个丫鬟，让她们下去服侍您老人家。”
牛胜利来到坟前，噗通一声跪下，先磕了四个响头，然后满脸诚恳的说道。
“行了，开始挖吧。”
苏恒拿起铲子，微微用力，直接从中间开始掘了起来。
以他的速度，很快，偌大的坟头就给铲平了，看得牛胜利一愣一愣的。
“恒哥，我来，让我来。”
牛胜利赶忙站起来，从苏恒手里接过铲子，撅着屁股，用了铲了起来。
只是速度却远远无法跟刚才相比。
好在苏恒也不着急，任由牛胜利‘过了一把瘾’。
“恒哥，真的要打开？”
可以看出，当年牛胜利的老爹还是下了血本的，棺材打造的又大又厚，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也只是烂了一层，其余的部分依旧完好。
只是事到临头，牛胜利反而有些萎了，满脸煞白的看着苏恒。
“废话，挖都挖出来了，难不成什么都不做，再填上？”
苏恒没好气的瞪了牛胜利一眼，后者这才浑身僵硬的让开。
虽然牛胜利平日里胆子不小，可那也要分什么事情，这大晚上掘坟开棺，在他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开的还是他爷爷的棺材。
真怕他老人家会来找自己算账。
苏恒直接用铲子将棺材盖劈开，然后站在旁边，满脸严肃。
牛胜利见苏恒没有反应，这才提着灯凑了上去，满脸煞白的对准棺材里面。
只见棺材里面，躺着一具早已腐烂干净的尸骨，甚至骨头的颜色都已经灰扑扑的，尤其是头颅，那漆黑的两个窟窿仿佛能够将人的灵魂勾进去。
牛胜利浑身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灯丢掉。
“恒，恒哥，现在怎么办？”
牛胜利牙齿在打颤，说话也结巴起来。
他是真的害怕了。
此时，苏恒眼中也透出几分不解。
原本在的猜测中，棺材中应该也是空的才对，可偏偏，居然真的有尸骨存在。
难道是他之前的猜测有误？
如今，多数地方都明文禁止土葬，必须要经过火化才行。
但清水河子村，却依旧保存着土葬的传统，毕竟路途不便是一，有些东西，也一直被这里的人守护着，不曾被动摇过。
这也是苏恒选择开棺的另一个原因。
否则里面都是骨灰，开棺有什么用？吃灰吗？
“把手伸出来。”
这时，苏恒突然说道。
“啊，干嘛？”
牛胜利忍不住问道，但还是乖乖把手递到苏恒的面前。
“放血。”
苏恒说完，在牛胜利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手中光芒一闪，接着就有鲜血从他的手腕上喷出。
对，就是喷。
看到鲜血，牛胜利吓了一跳，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割到动脉了，所以血流量才这么大。
不过他倒是不认为苏恒想要谋害他的性命，可这么做到底要干嘛？
要浇地吗？
不对。
应该说是浇棺材里面那具尸骨。
尤其是想到对方是自己的亲爷爷，牛胜利就百感交集，难以说出自己到底是种什么心情。
就在这时，苏恒突然在他手腕捏了几下，然后喷血居然停止了，甚至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要不是棺材上还洒落着不少鲜血，牛胜利一定以为刚刚自己眼花了。
还不等他问明原因，就感觉莫名一寒，然后看到苏恒眼中透出一道红光，没入棺材中。
苏恒之所以怀疑棺材中是空的，是因为他想到了某种可能。
但事实是，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不过就在他准备将棺材合上，重新埋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棺材里躺着的尸骨，真的是牛胜利的爷爷吗？
虽然以如今的科学技术，只需要做一个dna检测就能够确认了，但在苏恒眼里实在太麻烦，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于是，他就想到了轮回之眸。
轮回之眸可以分辨出别人的气息，当初他在丁家，他就以此看出丁太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属于丁旺。
如今，在轮回之眸的视界中，两股气息一下子便显现出来。
（第五章！）
第三百九十五章 牛家父子
在苏恒的眼中，这两股气息泾渭分明，没有丝毫相融的迹象。
如此完全可以断定，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躺在里面的尸骨，并非牛胜利的爷爷。
果然！
苏恒关闭轮回之眸，一言不发的将棺材盖合上，重新填上土，把坟立了起来。
只是这新立的坟，痕迹太明显，要是有人来，难免会发现问题。
“恒哥，会不会被人看出来？”
牛胜利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忍不住问道。
“今晚有雨。”
苏恒淡淡的说道。
虽然下雨不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但至少不会再那么显眼。
“有雨吗？”
牛胜利忍不住抬头，发现月朗星稀，不像是有雨的样子。
不过苏恒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大步离开。
牛胜利见此赶忙提起铲子，拿着灯就跟了上去。
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可不敢，生怕爷爷会爬出来找他报仇。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苏恒。
可就在经过另一片坟地的时候，牛胜利却发现苏恒突然停住了，直直的望着某个方向。
牛胜利看了一眼，那里正是苏恒父母的坟，他偶尔会帮着除除草什么的。
而且牛胜利还发现苏恒变得很可怕，就如同下午的时候，一靠近那间屋子，就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强自忍耐着，哪怕满脸煞白，双腿发抖，都没有挪动脚步。
而苏恒，此刻死死盯着坟前的一双脚印。
他可以确定，那双脚印绝不是自己留下的，也不属于老村长。
对方明显伫立在坟前一动不动很长时间。
“是谁？”
实际上，苏恒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身影，却不敢，或者说不愿意去相信。
“恒，恒哥。”
终于，牛胜利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他的声音成功打断了苏恒翻涌的思绪。
“走吧。”
苏恒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径直离开。
这不禁让牛胜利更加摸不着头脑。
“恒哥，你之前开棺验尸，发现什么了没有？”
回到家后，牛胜利将忍了一路的好奇问了出来。
“里面的不是你爷爷。”
苏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不是我爷爷？怎么可能。”
牛胜利本能的想要反驳，但随即想到苏恒割开他手腕那一幕，虽然他不知道当时苏恒在做什么，但眼下这么说，肯定不会是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可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亲眼目睹家人将爷爷放在棺材里面，并且钉了起来。
如果棺材里的不是爷爷，那又是谁？
“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拿着骨头去做dna检测，相信会有结果的。”
虽然他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但他自信，轮回之眸绝对不会判断错误。
躺在那口棺材里的另有其人，至于牛胜利的爷爷，显然被人替换掉。
“走，去你家。”
苏恒想了想，突然说道。
“去我家干嘛？”
牛胜利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苏恒站了起来。
“问你爹点事情。”
苏恒简单解释了一句。
牛胜利在后面撇了撇嘴，他爹那性格，能问出什么事情来，才怪呢。
“牛叔。”
来到牛胜利家中，对方还在喝着小酒，从表面上看，这是个长得有些凶的汉子，皮肤黝黑，胳膊粗壮。
牛母似乎已经吃完，在一旁带着小孩。
孩子是牛胜利哥哥的儿子，小家伙才五六岁，也不认生，瞪着苏恒。
“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牛父看了一眼苏恒，随即就将手里的酒杯用力砸向牛胜利。
“要不是恒哥找你有事，我才懒得回来呢，等你哪天死了，我帮你收尸。”
牛胜利一下子闪开，站在门口说道。
“咦，你还真的不傻了？”
牛父惊异的看着牛胜利，显然，他也听人说过牛胜利恢复的事情，只是不怎么相信。
不过这对父子的关系也有些奇葩，更像是仇人。
“你才傻呢。”
牛胜利不屑的说道。
“你个兔崽子，有你这么跟你亲爹说话的吗？信不信我砍死你。”
牛父眼睛一瞪，倒也真的挺像牛眼的，脸上带着几分煞气。
“牛叔，今晚胜利带着我去把牛爷爷的坟给掘了。”
苏恒突然说道。
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寂，随即，就看到牛父脸上的肉颤抖起来。
“哗啦！”
牛父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浑身颤抖的指着苏恒跟牛胜利。
“今晚我不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剁了，我就不姓牛。”
牛父说着，就要去厨房里拿刀。
“牛叔先别急，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发现棺材里面的并不是胜利的爷爷，不知道牛叔知不知情？”
苏恒继续说着。
后面，牛胜利听得心惊胆战，一条腿已经开始往后撤，如果见势不妙，他肯定第一个逃。
至于苏恒，他才不担心呢，十个自己亲爹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而他就不行了，自古以来只有老子教训儿子的份，要是儿子打老子，那是大逆不道。
当然，他这会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自己将亲爷爷坟都掘了的事实。
“胡说八道，我亲手将我爹装进的棺材，里面怎么可能不是我爹。”
牛父更是大怒。
他的表现完全合乎常理，换成谁来看都极为正常，但有些细微的东西却瞒不过苏恒的眼睛。
一开始，他说出掘了牛胜利爷爷坟的时候，牛父的震怒绝对是发自真心。
但随后，当他说出里面躺着的并非牛胜利爷爷的时候，牛父虽然极力的反驳他，但他的瞳孔却微微一缩，甚至闪过一丝慌乱。
很显然，他说谎了。
或者说，他是知道实情的。
“牛叔不必装了，你骗不了我的，而且我已经见过葬天使者，他手中的铁链跟你家老宅子里绑着磨盘的那根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苏恒再度说道，甚至直言不讳的将葬天使者四个字说了出来。
牛父瞳孔陡缩，然后扭头，恼火盯着牛胜利。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先把你掐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估计我爷爷要是还活着，也会想把你掐死。”
牛胜利被殃及池鱼，顿时不满的反击。
“滚出去，敢踏进门口一步，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断？”
牛父伸手一指，怒道。
“走就走，以后你求我都不来。”
牛胜利也是牛脾气，脑袋一扭，径直离开。
如此，牛父才看着苏恒说道：“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兔崽子，跟我进来。”
（第一章！）
第三百九十六章 用心良苦
“牛叔其实还是挺关心胜利的吧？”
来到里屋，苏恒不客气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拿出烟袋的点上的牛父说道。
“我关心他个屁，迟早会被他气死。”
牛父立即气不打一处来。
“我觉得牛叔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胜利躲过牛家的诅咒，或者说宿命。”
苏恒缓缓说道。
一开始，他也觉得牛家对牛胜利的关心不太够，但这次上门，牛母几次欲言又止，还有强自扭过头的模样，以及牛父刻意针对，都足以说明，他们对牛胜利并非是没有感情。
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才故意这么做。
听到苏恒的话，牛父抽烟的动作一僵，尽管马上就恢复，吐出一团烟雾，但依旧瞒不过苏恒的眼睛。
“可要是有这么容易，牛家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从未有人成功。”
“不，你错了，有人成功过。”
牛父话让苏恒一愣。
“有人成功过？”
随即，苏恒脑海闪过一抹灵光。
“您是说胜利的爷爷？”
苏恒一直以为牛胜利爷爷的尸体是被葬天使者带走，掉了包，但现在来看，事实恐怕并非如此。
这个真正掉包的人，应该是牛父。
或者说，是牛胜利的爷爷跟父亲联合设计了这么一出，为的就是躲过牛家六十岁必死的命运。
而且听牛父的意思，似乎是成功了，可他的脸上为何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愁容更浓了许多？
“对，当年我爹小心翼翼，总算活到了五十九岁，但越是临近大限，他越是有种恐慌，甚至时常做噩梦，有一个拖着铁链，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的人要把他带走。
那个人自称葬天使者，要带我爹去完成属于他的使命。
无奈之下，我爹跟我想出了假死逃生的主意，甚至为了不引起怀疑，特意盗了同村一个才死没多久的村民尸体，在夜深人静之后，偷梁换柱。
并且我爹连夜离开了清水河子村，躲到了外面。”
牛父缓缓讲出了当年的真相。
之前，苏恒还有些疑惑，葬天使者居然有闲心弄一具假的尸体，原来都是牛家父子的计谋。
“那现在呢？胜利的爷爷可还活着？”
苏恒忍不住问道，这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没，早就死了，但也成功活过了六十大限，多活了整整一年。”
牛父叹了口气说道。
“为何死的？而且他的尸体呢？”
苏恒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救人死的，因为尸体没人认领，直接火化掉，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在附近重新帮他老人家立了一座坟。”
牛父满脸感伤的说道。
自己亲爹死后，居然无人认领，恐怕这才是他难受的真正原因。
“牛叔真的认为胜利的爷爷躲过去了吗？”
苏恒却本能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牛父眉头紧皱，看着苏恒。
“牛叔不觉得这样就能躲过牛家多年来的诅咒，太简单了一些吗？”
苏恒说道。
“瞒天过海，李代桃僵，而且整件事情只有我跟我爹两人知道，简单吗？”
牛父立即反驳起来。
“可他还是死了，而且不早不晚，只是多活了一整年，我就不相信身牛叔没有怀疑过，而且农村，历来都有改小或者改大年龄的传统。
万一胜利的爷爷当年就是被改大了一岁呢？实际上，他死的时候，并没有真正跨越六十大限那道坎。”
苏恒直视着牛父，实际上，对方肯定也想过这种可能，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爹不可能不告诉我的。”
牛父摇摇头说道。
“如果他只是想给你留下希望呢？正如你将胜利推开，给他留下希望一样。”
苏恒一语道破天机。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没有目标。
如果牛家知道有人打破过诅咒，那么势必不会屈服，而是不断的抗争，那么终有一天，或许会有人真正的打破诅咒，摆脱六十岁大限的命运。
不得不说，牛胜利的爷爷绝对是用心良苦。
当然，他也想试试这种方法到底能不能成功，给后人留下警醒。
但最终，他还是失败了。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无疑也成功了。
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一个劲抽烟的牛父，苏恒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将对方的伤疤生生撕裂。
可他如果想了解到真相，这一步就不可能避免。
“说实话，我这趟回来原本只是想弄清楚一些真相，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对胜利，却不能不管。”
苏恒再度开口说道。
况且，这件事情跟他母亲的失踪也有着一定的关联。
终于，牛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苏恒。
“你刚刚说你见过葬天使者？那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葬天使者其实没有牛叔想的那么可怕，至少以我现在的实力，他，不足为惧。”
苏恒身上涌出一股强烈的自信。
昨晚所见，那葬天使者也就是相当于他没有突破之前，那个时候，他尚且不惧，更何况是现在了。
他有足够的信心，如果自己遇到对方，绝对能将其斩杀。
对他来说，一个葬天使者不算什么，但这只是其冰山一角，谁能肯定葬天使者只有一个？
既然有使者，那么使者之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等级？
昨晚那个神秘凶手跟葬天使者为何突然消失，他们又去了哪里？
这一切，苏恒都迫切的想要弄清楚。
“我虽然没有见过葬天使者，可根据我牛家祖祖辈辈，口口相传，那葬天使者堪比鬼神，没有人挡得住。”
牛叔显然将苏恒的话听进去了，但依旧有些怀疑。
毕竟空口白话，谁不会说？
“堪比鬼神吗？那牛叔看我如何？”
苏恒说着，眼中红光一闪，在他的身后，一只紧紧闭着的眼眸缓缓浮现，正是轮回之眸的法相。
法相一出，一切魑魅魍魉皆被镇压。
哪怕法相没有睁开，可带来的压力，都足以让普通人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好在苏恒并没有刻意针对牛父，在其看清之后，便将法相收起。
单纯的显露法相，消耗并不算大。
以苏恒目前的精神力，足以支撑很久。
（第二章！）
第三百九十七章 父爱的伟大
苏恒收起法相，又过了好一阵，牛父才反应过来。
只是他的脸上，依旧透着浓浓的震惊。
“苏家出能人，曾经我爹便说过，牛家想要破开诅咒，苏家或许是一条生路，果然没错。”
牛父说到最后，脸上已经变成了狂喜。
“牛叔，你先不要着急，你知道葬天香吗？”
苏恒又问道。
“葬天香？不知道，跟葬天使者有什么关系吗？”
牛父摇了摇头，露出一丝疑惑。
果然如苏向说的那般，或许整个清水河子村，知道葬天香的，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个。
“准确的说，只有点燃葬天香，葬天使者才会到来，我现在需要找到葬天使者，唯有找到他，或许才能解开牛家的诅咒，以及得到我想要的真相。”
苏恒直接说道。
原本，老村长手中还有一根葬天香，可现在，也已经被用掉了。
至于苏向，则根本不知道葬天香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获得的。
“你确定只要葬天使者出现，你就能解开我牛家的诅咒？”
牛父突然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死死看着苏恒问道。
“不确定，但至少我能将葬天使者留下，从他嘴里知道一些东西，看看牛家的所谓的诅咒，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苏恒摇摇头，虽然他拥有轮回之眸，但也不敢肯定一定能够解开牛家的诅咒。
只能说，这是一个最好的途径。
“老村长的死，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牛父继续问道。
“有一定关系，原本老村长手中有一根葬天香，凶手之所以杀他，就是为了那根葬天香，我事后追踪过去，但可惜晚了一步。”
苏恒还是有所隐瞒。
实际上，他不但没有晚，反而提前到了牛头峰，但因为当时神秘凶手毫无征兆的对葬天使者出手，以及随后的话，让他愣了一下神，再想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他找遍整座牛头峰，却没有半点线索。
那葬天使者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般。
“好，明天晚上你来我家。”
牛父突然说道。
“牛叔有办法引来葬天使者？”
苏恒眼睛一亮，原本他只是想从牛父这里知道一些葬天使者的线索，但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引来葬天使者。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需要你保证一件事情。”
牛父盯着苏恒说道。
“牛叔，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保证不会推辞。”
苏恒立即应下。
“如果你最终无法破解牛家的诅咒，我希望你能把胜利带走，远远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并且好好保护他。”
牛父缓缓说道。
正如苏恒一开始说的那般，牛父并非真的不喜欢牛胜利，更多的只是为了保护他。
“我会的。”
苏恒郑重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也听出牛父话里面托孤的意思。
甚至对方能够引来葬天使者的办法，恐怕是需要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
但苏恒却没有制止对方，显得冷血无情。
苏恒并未多留，得到了他的保证后，牛父便将他赶了出去。
“恒哥，问清楚了吗？”
牛胜利并没有真的离开，而是一直蹲在门口，此时见苏恒出来，立即站起来。
“嗯，问清楚了，先回去再说。”
苏恒见牛胜利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便说道。
有些事情，他并不打算瞒着对方，终究要说清楚才行。
“好的，不着急。”
牛胜利搓着手，嘴上说着不着急，但神情动作却早已将他出卖。
等回到家，苏恒便将自己的猜测，推论，以及跟牛父的谈话一一说了出来。
牛胜利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面的忐忑，再到最后的平静，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良久，牛胜利才满脸苦涩的问道：“恒哥，你说我爹打算自杀，引来葬天使者？”
以前，牛胜利以为父亲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讨厌他，所以才会对他动辄打骂，将他赶出去。
说实话，看见人家的孩子被父亲背着，牵着手，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他也羡慕，甚至恨过。
只是随着长大，这些情绪渐渐被他隐藏起来。
他被人打伤脑袋，变成傻子，未尝没有心理逃避的原因，这也叫做心理障碍选择性失忆。
直到如今，他从苏恒口中知道真相。
他也说不出此刻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但肯定有后悔。
尤其是得知父亲要牺牲自己，解开牛家的诅咒，并且让苏恒失败后，带他离开。
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真切体会到父爱，居然是以一种如此悲壮，牺牲的自我的方式。
“不错，至少这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苏恒点点头，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牛父还有什么办法引来葬天使者。
“那换成我可以吗？”
牛胜利深吸口气说道。
苏恒诧异的看了牛胜利一眼，但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就去找他。”
牛胜利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有用吗？你觉得他会同意你替他牺牲？别忘了，他是你父亲，从他决定的那一刻，就打算为你们撑起一片天，就跟你爷爷当初的选择一样。”
苏恒的话让牛胜利身体一僵。
最终，他还是重新坐下，只是脸上却充满了痛苦。
“恒哥，你说我该怎么办？从小到大，我就没什么用，学习不好，还整天惹是生非，只会给家里添麻烦，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牛胜利痛苦的抓着头发。
“谁说没有意义了？”
苏恒的话让牛胜利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希冀。
“你的意义就是好好活下去，解开你牛家的诅咒，让你父亲，还有爷爷，甚至祖祖辈辈都能瞑目，也让后辈，不再遭受诅咒的折磨。”
苏恒说道。
“我可以吗？”
牛胜利却明显有些不自信，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么伟大，也做不到那种程度，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你愿意，就一定可以。”
苏恒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甚至将牛胜利也感染到。
“我愿意，恒哥，我该怎么办？”
牛胜利紧紧握住双手，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恒。
（第三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 洗练神兵
“你过来，坐好。”
苏恒对着牛胜利说道。
后者立即乖乖的按照苏恒的吩咐，在地上盘膝坐下。
“我之前说过，要教你一套拳法，不过方式有些特别，虽然你已经过了最适合学武的年龄，不过我那里还有几分强身壮骨散，回头让人给你送来。
再加上这套拳法有筑基的作用，只要你肯用功，未尝不能成为一个高手，从此守护牛家，主宰自己的命运。”
苏恒语重心长的说道。
“恒哥放心，我保证会用功的，绝不偷懒。”
牛胜利坚决的说道。
“那好，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苏恒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牛胜利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眼睛。
然后，牛胜利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仿佛有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脑海。
当初苏恒在给高小俊灌输经验的时候，只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三合拳跟借力一拳。
这次，他也是如此。
不过相比哪个时候，苏恒的境界却有了很大的提升，对于拳法的领悟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轮回之眸达到第三阶段后的掌控入微。
他近乎完美的将自己的经验复制了过去。
虽然牛胜利想要将这些经验变成自己的，仍旧需要不断努力，但肯定比从零开始要好的多，某种程度上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这种经验灌输，已经不比佛家所谓的灌顶差了。
为了防止牛胜利贪多嚼不烂，苏恒并没有给他灌输太多的东西，而且他的身体素质，也无法支撑。
牛胜利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在梦里，他化身小说中的武林高手，得到神人传授，学会了一门威力强大的拳法，除此之外，还有一门借力技巧。
正待他学成之日，准备踏入江湖的时候，梦醒了。
“敢问兄台……”
牛胜利本能的开口，但话到一半，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让他直接一个激灵，彻底醒来。
“恒哥，你打我干嘛？”
牛胜利捂着脑袋，满脸委屈的看着苏恒。
“醒了就去练拳，今晚不许睡觉。”
苏恒直接说道。
“练拳？我这就去。”
牛胜利立即满脸兴奋的爬起来，屁颠屁颠的来到院子里，至于今晚不睡觉，在他看来反倒没什么。
因为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斗志高昂，就算让他睡，他也不愿意。
只不过牛胜利没有高小俊的基础，根本就是一张白纸，哪怕脑袋里有东西，可当反应到身体上的时候，依旧无比别扭，甚至还自己把自己绊倒了好几次。
“不要心急，闭上眼睛仔细想想。”
就在牛胜利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苏恒的声音恰好在他耳边响起，顿时，他就有种从炎热的夏季，到了清爽的秋季，心中的浮躁也被抚平。
牛胜利按照苏恒的指点，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着脑海中的动作，然后拉开架势，就那么闭着眼睛，遵循着本能开始打了起来。
这一次，虽然动作依旧不那么标准，可却不再觉得别扭，甚至当一遍打完，还有中酣畅淋漓的感觉。
“恒哥，我成功了。”
牛胜利随即睁开眼睛，满脸激动的看着苏恒。
“等你什么时候把借力一拳打出来再高兴不迟。”
苏恒说完就转身回到屋里，只留下牛胜利在那里傻乐了半天，才想起要继续练拳。
屋里，苏恒盘膝在床上，并没有立即入定，而是右手一抬，将初一握在手里。
当初韩瘸子还教给他一门以精气神洗练神兵的秘法，可以加强神兵跟主人之间的联系。
只不过这门秘法对精神气有着严格的要求，需要入微才可以。
原本苏恒以为自己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锻炼才能达到，但这次轮回之眸达到第三阶段，不但让他的精气神有了全面提升，更是直接达到了一种掌控入微的境界，可谓是另一大收获，节省了他不少时间。
加上已经凝聚了法相，让他决定试一试那门秘法。
握着初一，苏恒闭上眼睛，精气神同时涌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灌入初一中。
实际上，这已经是施展至强一击的前奏了，只要他用力挥出，便是至强一击。
但此刻，他却强自压制住那种冲动，生生将这股精气神截留在初一内部。
唯有此时，苏恒才明白，为什么韩瘸子说，必须要达到入微的程度才可以施展。
否则他现在根本就无法控制这股精气神。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苏恒额头上已经生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而初一的剑身上，那条紫色的花纹也像是活了过来，不断的蠕动着，并且一闪一闪的。
“呼！”
终于，当苏恒达到极限后，那股精气神顿时失去控制，不得不让他一剑斩出。
因为是在屋里的缘故，苏恒只能选择地面。
只见紫光一闪，水泥地面上悄然多了一条深深的细缝。
威力比以往更强，但声势反而减小了许多。
这还是精气神截留在初一内部，经过了一定消耗之后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这一剑，只是消耗了十分之一的精气神。
这也意味着，如今苏恒可以施展十次至强一击，
而且他还有一种预感，只要初一变得更强，可以容纳更多的精气神融合，至强一击的威力，也会随之增强。
如果是一半的精气神融合，会是一种什么结果？
苏恒忍不住有些憧憬起来。
只不过现在的初一还无法承受如此多的精气神融合，有着它的极限在那里。
就好像只能装一升水的瓶子，你非要灌进去两升，结果就是这个瓶子碎掉。
而这门精气神洗练神兵的秘法，就是不断提升神兵的品质，相当于将这个瓶子变大。
苏恒随即感受了一下手中的初一，发现自己跟它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一些，甚至初一也比之前强了一些。
尽管有第一次施展这门秘法的缘故，但无疑也说明，这个方法有用。
可惜，就是有次数的限制。
虽然如今苏恒的精气神可以施展十次，但他不可能真的毫无保留，顶多也就五次。
其余的时间，要用来恢复，以及运转呼吸法，淬炼身体。
不过每天五次，相信持之以恒，足以让初一不断的成长。
稍稍休息，苏恒再一次将精气神灌入其中，开始洗练神兵。
（第四章！）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一天
第二天。
当苏恒走出房间，依旧看到牛胜利在院子里打拳，浑身早已湿透，这里面有汗水，但更多的还是后半夜突然下了一场大雨的缘故。
果真被苏恒给蒙对了。
此时，牛胜利的身体看上去软绵绵的，但他依旧在咬牙坚持，尤其是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芒，比初升的太阳还耀眼。
“可以休息了。”
苏恒满意的点点头，笨不要紧，关键是态度，以及毅力。
再说了，这次醒来的牛胜利，智慧明显提升了不少，加上苏恒以类似灌顶的方式，就算是傻子，也能够学会。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看努力程度。
“恒哥，我还能坚持。”
牛胜利却是咬牙说道。
经过这一晚上练拳，他已经明白苏恒给了他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如果他再不牢牢抓住，就真的是牛二傻子了。
而且正如苏恒说的，这是他唯一可以改变自己人生命运的方法。
只有他变得足够强，才能够庇护牛家，从此不再遭受诅咒的折磨。
“嗯，努力是好事，但也要记得劳逸结合，尤其是你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一些，用力过猛容易伤到。”
苏恒淡淡的说道。
可惜他这次身上只带了几颗元气丸以防万一，至于强身壮骨散，还留在家里，并未带来。
否则有强身壮骨散，再配合他这股拼命劲头，倒是相得益彰。
至于元气丸，倒也不是他舍不得，而是没有这个必要，并且药不对症，只会浪费。
“我，我知道了。”
即便如此，牛胜利依旧坚持又打了一遍，才停下来。
但当停下之后，后遗症就上来了。
此刻他的双腿一个劲的颤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那种酸爽，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而且他也终于体会到，苏恒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怎么样？还能坚持吗？”
苏恒慢慢来到他身边，随口问道。
“能。”
牛胜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甘示弱的说道。
“那就忍着吧。”
苏恒说完，扬长而去，只剩下满脸欲哭无泪的牛胜利。
“咦，牛胜利，你怎么了？”
苏恒刚刚离开没多久，潘芸就提着一些东西进来，看到牛胜利浑身僵硬，双腿好像不会打弯一样的往前挪着，忍不住问道。
自从牛胜利恢复以后，她也改变了称呼，直接叫牛胜利的大名。
“没事。”
牛胜利当即腰一挺，尽量自然的转身，只是他那铁青的脸色，以及颤抖的身体，依旧将他出卖。
“我刚刚碰到恒哥，他说你昨晚练了一晚上拳，本来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既然你没事，那就算了。”
潘芸狡黠的一笑，就要转身离开。
“有事，有事，哎呦。”
牛胜利见潘芸要走，当即也不装了，可怜兮兮的惨叫起来。
见牛胜利叫的这么惨，潘芸也急急的来到他面前，满脸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哪里疼？”
“浑身都疼。”
牛胜利苦着脸说道。
“活该，谁让你这么拼命了。”
潘芸忍不住说道，但话语间，却透着浓浓的关切。
“你等会，我去给你拿点药酒擦擦身子，应该管用。”
潘芸说完，也不等牛胜利说话，就急急的离开，只留下牛胜利一个人在院子里傻笑。
对于牛胜利来说，这是痛并快乐的一天。
可对于其他人，却未必了。
苏向家里，充斥着一股悲伤，按照习俗，要停尸三天，供人拜祭，然后才能下葬。
严格的来说，今天也只是第二天罢了。
苏恒来到苏向家中，两人在房间里密谋了半天，没有人知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甚至苏向的态度也让不少村民都感到不解。
毕竟老村长就算不是苏恒杀的，可他当时在场，算是嫌疑人。
可为什么，苏向没有半点怀疑他？
再加上，苏恒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不少人对他又忌惮，又恨。
只是那棵碗口粗的青杨树还在那里倒着，就算真有人有什么想法，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牛父一早就去了坟地，虽然一场大雨遮掩了不少痕迹，但依旧能够看出这座大坟被掘开过。
不过牛父并未在意，因为这里面埋的，并非他父亲。
只见他拎着东西来到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坟前，摆上东西，一阵自言自语。
最终，他跪下磕了几个头，提着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脚步坚定，有种一往无前的架势。
回到家以后，牛父将牛母叫到房间，交代了一番，就从衣柜里找出一身崭新，但样式却有些老旧的中山装穿上，然后就在那里发呆。
牛母在外面一边收拾家务，一边不断的掉眼泪。
牛胜利年幼的侄子虽然还不懂事，却也知道帮奶奶擦眼泪。
终于，当太阳落山，苏恒回到家中。
潘芸早就离开，牛胜利一个人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像是小时候等待父母下地回家。
“没事了吧？”
苏恒看着牛胜利问道。
“恒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牛胜利有些不甘心，甚至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苏恒。
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也是他最绝望的一天。
只是在潘芸面前，他没有表露出半点来。
人生总需要一些美好的回忆来点缀，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走吧，不要让你爹失望。”
苏恒说完，就朝着牛胜利家中走去，而牛胜利也深吸口气，跟在后面，只是他的步伐却显得有些沉重。
“你们来了。”
牛父对于苏恒跟牛胜利一起过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甚至还颇为欣慰的看了一眼牛胜利。
“爹，对不起，我错了。”
牛胜利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当说完我错了三个字的时候，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
“以后好好听小恒的话。”
牛父眼睛也有些发红，但还是说道。
“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其实，当看到父亲穿着那一身中山装的时候，牛胜利就明白，苏恒的推断没有错。
“我愿意代替您。”
牛胜利毫不犹豫的说道。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就算死了也没用。”
牛父却没有斥责牛胜利，而是缓缓说出另外一桩事情。
（第五章，求点推荐票，暖暖身子。）
第四百章 准备周全
“牛家男人的死亡有两种，一是真的发生意外，或者是因为疾病去世，亦或是承受不住压力选择自杀，这都属于正常死亡。另一种是梦里受到召唤，也就是所谓的做噩梦，会梦到一个自称葬天使者的存在，会在你死亡之期接应你，带你去完成某种使命。
实际上，前段时间我就已经有了预感，最近梦中时常会听到铁链拖动的声音，我可以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近。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浑身是血，对我说，时间不多了。
要不是我意志坚定，说不定昨天晚上，就已经把我带走了。”
牛父说出来的话让牛胜利呆住了，即便是苏恒，也露出一丝惊异。
“牛叔，您刚刚说，葬天使者浑身是血？”
“是的，他好像受伤了。”
牛父点点头说道。
“那以前呢？有没有这种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苏恒想到了那个在牛头峰出手的神秘凶手，葬天使者受伤，会不会跟他有关？
而葬天使者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带走牛父，是否又因为自己受伤的缘故？
“应该没有，否则一定会告知后人。”、
牛父想了想，然后摇头。
“那牛叔觉得今天晚上他还会来吗？”
苏恒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会，肯定会。”
牛父斩钉截铁的说道。
“恒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
牛胜利立即看向苏恒，满脸祈求的说道。
在他眼里，如今能够救他爹的，也就只有苏恒了。
“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而且这件事情也没有我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糟糕。”
苏恒原本以为，想要召唤出葬天使者，就必须自杀，死亡以后，对方才会出现。
可现在，牛父却说对方昨晚出现在他的梦中，要带他走。
尽管牛父说那是梦，可在苏恒眼中，那不过是一种精神暗示，或者是幻境。
只要对方真的出现，他的轮回之眸绝对能将其识破。
这样一来，牛父就不用非得牺牲自己了。
“真的吗？那我爹是不是不用死了？”
牛胜利急忙问道。
就连牛父也忍不住看向苏恒，虽然他决心去死，但那时迫不得已的选择，如果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真的去死？
“如果一切顺利，牛叔就不用死。”
苏恒也不敢百分百保证，但有一点，至少今天晚上，那葬天使者绝对无法将牛父带走。
“太好了，爹，你听到了吗？你不用死了。”
牛胜利激动的看着自己父亲，他刚刚体会到了父爱，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相比牛胜利的乐观，牛父却听出苏恒话中的意思，一切顺利，他不用死，可要是不顺利，或者出现什么意外呢？
只不过他并没有把这点说出来。
而且，牛家多年的诅咒，也不是这么容易解开的。
就跟他爹当年假死脱身，就在他以为平安无事，一切都渡过的时候，却晴天霹雳，也是从那以后，他变得沉默了许多，并且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牛胜利，将他从身边推开。
“今晚我来守夜，牛叔好好休息，其余的什么都不用管，至于你，去旁边屋子待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苏恒这才对着牛家父子交代道。
“恒哥，要不我留下帮你吧。”
牛胜利却不愿意这么离开，而且昨晚打了一夜拳，他觉得自己的实力就算单挑一群人也不用怕。
“真以为学了点本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要是能把它提起来，今晚就可以留下。”
苏恒说着，右手一晃，将初一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这有什么，看我的。”
牛胜利见苏恒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把短剑，上面花纹倒是很好看，剑柄还有只奇怪的眼睛，而且拿在苏恒的手里轻飘飘的，摆明了不会多重，否则真要有几百斤，这桌子就得先压烂。
所以，牛胜利对自己信心十足。
毕竟他的力气从小就比同龄人大很多，两百斤的东西，随手就能提起。
只是，当他握住剑柄，准备拿起来的时候，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哪怕他没使出全力，可这短剑也不至于纹丝不动才对啊。
当即，他加大力气，可是即便他脸都红了，那短剑就像是长在了桌子上面，还是纹丝不动。
“起！”
最终，牛胜利双手握着剑柄，吸了口气，大吼一声。
“起！”
“起！”
一连好几次，牛胜利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更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牛叔，你将这把短剑放在枕头底下，然后什么都不用担心。”
等牛胜利松开手，退到一边后，苏恒才拿起初一，剑尖朝着自己，递给牛父。
“爹，小心点，你拿不动。”
牛胜利见此，赶忙提醒道。
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力气已经超过父亲了，连他都拿不动，更何况是父亲。
牛父这会已经本能我接住短剑，听到牛胜利的话，才猛然反应过来。
但这时，苏恒已经松开手。
握着短剑，虽然稍稍有些沉，但也不过十几斤的样子，完全可以一只手拿起来。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恒。
至于牛胜利，却是张大嘴巴，足足能吞进一个鹅蛋去。
“一点小手段，不值一提，不过这是一把神兵，有自动护主的能力，牛叔要是遇到危险，它会第一时间反击。”
苏恒稍稍解释了一下。
昨晚他一共洗练了五次，然后发现自己跟初一之间的联系明显更紧密了，甚至精神力可以附着在上面，即便隔个十几米，也能清晰的感应到初一的情况。
刚刚牛胜利之所以无法拿起初一，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力压在上面，除非牛胜利的精神力量比他都强，或者有办法将他的精神力击溃。
“小恒，那你……”
牛父忍不住看向苏恒，毕竟苏恒把武器给了他，自己用什么？
“牛叔放心，就算没有神兵，那葬天使者也不是我的对手。”
苏恒直接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
更何况，以他目前跟初一的紧密联系，真想要用，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第一章！）
第四百零一章 天坟
听到苏恒的话，牛父才将初一郑重的放在枕头下面。
接下来，牛胜利被打发离开，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明白，他留下，只有添乱的份。
而苏恒，对着牛父施展了迷神，让他将刚刚的一切暂时都忘掉，不再有任何警惕心，免得他心思杂乱，被葬天使者感受到，反而让对方不敢露面。
做好这一切之后，苏恒才悄悄来到院子里那棵树下，运转呼吸法，收敛气息，渐渐将自己跟身旁的树融合在一起。
角落里，幽暗的光芒汇聚，给人一种视觉上的错觉。
此刻即便有人从苏恒身边走过，也不会发现他。
夜色深沉。
牛父躺在床上，不久之后就陷入梦中。
在梦里，他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熟悉又恐怖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
铁链拖动的声音，脚步声，不断的接近。
终于，那个浑身染血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他的面前。
“葬天使者。”
牛父想要喊，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顺儿，是我。”
就在这时，葬天使者露出真容。
“爹？”
牛父终于能够开口，但眼前的人，却让他不敢置信。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今天爹来接你。”
“不对，你不是我爹，我爹怎么可能是葬天使者。”
听着对方的话，牛父也终于反应过来。
“因为这是我们牛家世世代代的使命，成为葬天使者，更是我牛家的荣耀。”
“不，这是诅咒，根本就不是什么荣耀，我知道了，你故意假扮我爹，就是想引诱我跟你走，休想。”
牛父说完，就想要让自己醒来，可他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醒来。
就好像鬼压床，明明意识无比清醒，可就是无法控制身体。
“哎，原本我还不想这么早带你走，但这次有人闯入天坟，大开杀戒，让我等死伤惨重，不得已之下，只能提早带你走，就算不是你，也会是你的儿子。”
牛父原本还在挣扎，可是当听到这番话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他想到了牛家的宿命，想到了自己两个儿子，还有可爱的小孙子。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人死亡的话，他情愿他是自己。
“好，我跟你走。”
终于，牛父还是选择了妥协。
似乎他也明白，自己的挣扎只是徒劳的。
听到牛父的话，葬天使者脸上也露出微笑，只见他轻轻一甩，手中的铁链就朝着牛父缠去。
眼看着铁链就要加深，牛父甚至已经闭上眼睛。
但就在这时，牛父眼中看到了一抹紫光跳跃而出，然后耳朵里才传来一声剑吟。
苏恒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但依旧关注着外界的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住了月光。
突然，他心中一动，感受到了初一的召唤。
几乎想也没想，他便睁开眼睛，身子直接从地上弹起，瞬间跨越院子，从窗户闯入牛父的房间。
窗里窗外，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
苏恒精神微微恍惚，下一秒，就已经看清楚房间里的情形。
牛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神情呆滞的伸出双手。
在旁边，葬天使者满脸震惊的看着从枕头下面飞出来的初一。
直至苏恒闯入，他的注意力才落在苏恒的身上。
“来！”
苏恒轻轻招手，初一便直接飞入他的手中。
同时，他也开启了轮回之眸，破妄能力，直指葬天使者。
对方身上的黑雾顿时消散，露出一个骨瘦如柴，满脸长满脓包的身影。
“你是谁？胆敢管我天坟的事情。”
葬天使者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苏恒。
而从他问出这句话，就说明那天晚上在牛头峰，他并没有发现苏恒。
“天坟？”
这是苏恒第一次知道那个莫名之地的名字。
葬天香，葬天使者，天坟。
“不错，念你初犯，现在退开，还来得及。”
葬天使者虽然有些眼馋苏恒手里的初一，但因为自身重伤状态下，再加上摸不清苏恒的深浅，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他已经决定，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审问一下牛父，既然苏恒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跟牛家有一定关系。
到时候等他伤好，再想办法杀死苏恒，得到这件神兵。
“你这葬天使者，应该就是个守墓的吧？”
苏恒突然说道。
“大胆！”
葬天使者见苏恒如此侮辱自己，当即大怒，右手一甩，那条铁链顿时朝他飞了过来。
苏恒也不客气，握住初一，直接斩下。
“锵！”
初一的剑身上，紫光一闪而逝，然后便是当啷一声，铁链直接被苏恒斩断。
“这根铁链子，比你前天晚上用的，差远了。”
苏恒却是再度开口。
“你到底是谁？”
葬天使者脸色大变，甚至退后一步，死死盯着苏恒。
“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苏恒并没有再出手，而是看着对方问道。
“他？”
葬天使者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苏恒说的是谁。
“原来你们是同伙，不过你的伙伴早就被镇压了，敢闯天坟，当真是自不量力。”
葬天使者傲然说道。
苏恒可以看出，葬天使者并没有说谎，那个神秘凶手应该是被镇压了，这不禁让他心中一寒。
对方的实力他可是看得很清楚，绝对达到了宗师级别。
便是眼下，苏恒也不敢肯定自己能够胜过对方。
连这等实力穿入天坟都会被镇压，即便换成他，结果恐怕也不会改变。
“天坟到底葬的是谁？”
如此好的机会，苏恒自然不愿意错过。
“小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葬天使者却是冷笑一声，不屑的看着苏恒。
这么简单的激将法，就想让他上当？
“牛家的诅咒如何才能解除？”
见对方不答，苏恒也不恼，而是继续问道。
“这是他们不可逃避的使命，能够被挑选为祭品，更是他们荣幸。”
葬天使者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尤其是对待牛家，更是有种骨子里的瞧不起。
所谓的祭品，完全可以看做食物链的下端，只有被吃掉的命运。
“最后一个问题，二十六年前，有没有一个女人点燃葬天香，进入天坟。”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