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洛神甄宓
自杨修被刊登在大汉报纸之上后,短短三日的时间,其声名大涨。
与此同时,从许昌发出的大汉报刊,也已经运送至天下各州郡地开始发放。
杨修其人,天下诸侯尽皆知晓。
连带着天下士子的目光,也逐渐的落在了杨修身上。
其风头,一时无两。
是日,三月初十,天降春雨。
绵绵细雨带着几缕春风,吹过整个许昌之时,士林之中,已然出现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同日。
曹操与司空府内,就招贤令之事,开始大举征辟各路士子。
而杨修其人,直接被曹操征辟为司空主薄。
这般信号,一瞬间便在许昌士子之中炸了开来。
“那杨修文章,不过辞藻华丽,其人或许有几分才学,但单论月旦评头名,吾觉得不公!”
“是啊,我等寒门士子,如今却报国无门!”
“别人是前太尉之子。”
……
关于月旦评不公之事,不知不觉间开始在许昌士林之众宣扬了起来。
连带着因为曹操征辟杨修为主薄的事情,也被人开始细化放大。
有传言说,此举是曹操故意向杨彪示好。
其中意思,言明曹操似乎想杨家为首的世家开始低头。
而这般言论之众,最为沸涌者,当属那些寒门士子,连带着一些连寒门都算不上的读书人。
这些人,大多没有什么名师,甚至于一些人,或许只是偶然听过大儒讲学。
算不上弟子,甚至于连挂名都算不上的人比比皆是。
许昌之内,像是突兀间,掀起了一股暗潮。
“奉义此举,是要彻底和世家撕破脸面了!”
许昌酒楼之内,郭嘉和戏志才对坐在阁楼之上,窗外细雨绵绵,郭嘉忍不住有伸手朝着边上的酒壶探了探。
戏志才有些无奈。
自月旦评之后,这家伙才安歇了几日,今日趁着春雨,郭嘉又拉着他出来喝酒了。
“你还是少喝点为好!”
戏志才叹了口气。
报纸之事,他和郭嘉多少也能看的清楚。
而杨修和杨家,如今依然被推在了风口浪尖,再加上有心人暗中推动。
连带着便渐渐升起了一股民意。
如同将整个大汉天下的世家,于寒门士子和黎民百姓,彻底划分开来了一样。
像是特意让两者站在了对立面。
不过,无论戏煜如何做,他这个作为兄长的,何时何地都会站在对方的边上。
世家又如何?
这大汉天下能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这其中更多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千年的世家。
他们早就腐朽了。
是时候,拔出这些腐朽的东西了。
“奉义对世家,当真是有些嫉恶如仇啊!”
郭嘉喃喃自语,他对此倒是多有些感触。
当初认识戏家兄弟的时候,便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都是已经落寞的寒门。
而那个时候的戏煜,对于世家便多有不屑。
……
许县衙署之内。
戏煜也有些没想到,如今的事情会发展成这般情形。
他什么都没没有做,只是让许氏兄弟将杨修排列在头名罢了!
但眼下,却因此造成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且,偏偏整个衙署的内的同僚,都认为这是他戏煜早就预料好的,甚至于说是他的谋划。
如今暗地里有人推动风波。
很明显,这不是他做的,要说是谁干的。
戏煜多少猜出来了一些,必然是眼下坐在这衙署之内的其中某个心思阴沉的家伙。
或许就是眼下正跟曹操商量事情的程昱。
那家伙一肚子坏水。
毕竟,这一位可是有黑暗事迹的。
对方可是能够在军粮紧缺之事,拿着人肉当军粮的存在。
当然,这事情肯定是曹操首肯过的,但,程昱或者其他人在其中的推动必不可少。
戏煜有些无奈。
如今的事态,倒也不算太差。
整个天下士子,讨伐杨家的人,有些愈演愈烈,连带着民意都开始沸涌了起来。
听许氏兄弟说,因为月旦评头名的原因,他们的临时住所,已经被一些激进的百姓围了起来。
如今这两个兄弟,只能躲到造纸坊了。
杨彪的声名受到重创,这对于曹操来说,自然是极为开心之事。
虽然他此前罢免了杨彪的太尉职称。
但,杨家的底蕴毕竟在那里,即便杨彪成了一介平民,但他依旧不能随便处理杨彪。
而对方,在整个大汉朝堂上的影响力,终究是有些大的。
难不成,他曹操要将那些和杨彪有所关系的大汉官吏,都斩杀了吗?
这样的事情,他曹操心里虽然没什么抵触。
但,这般事情,却没办法做!
除非他曹操已经有足够影响天下的能力。
但现在,还不够,一旦他这边做了,那么整个天下诸侯恐怕都会不约而同的讨伐他曹操。
就如同当年的被十八路诸侯讨伐的董卓一般。
而且,他若是作势毫无顾忌的话,或许也会因此而众叛亲离。
现如今的情况曹操已然有些满意。
仅仅是将世家推到风口上,让天下的注意力都放在世家身上。
将大汉的矛盾都推在世家身上。
这便足够了。
杨彪等人的声望,仅此一事,已然收到了巨大的影响。
朝着不远处合着眼的戏煜看了一眼。
曹操心里不由得有些兴奋。
自从戏煜出现之后,他所面对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极为的顺畅。
这功夫,门外有小吏来报,说是许氏兄弟有事找戏煜相商。
听到是找自己,戏煜下意识便睁开了合着小憩的眼。
朝着一众人躬了躬手,戏煜转身前往衙署侧堂。
不多时,许靖、许劭,连带着一中年男人和一稍矮的幼童,进了侧堂。
“先生!”
许靖朝着戏煜施了一礼,这功夫,还未等到戏煜开口。
他便注意到,那中年男子身侧的幼童,一双眼睛里就像是闪着光一般。
看情形,对方像是正盯着他一般。
戏煜有些疑惑,眼前的中年男子,他并不认识,连带着那幼童他自然也不识得。
他下意识朝着许氏兄弟看了一眼。
许靖连忙开口引荐。
“先生,这一位是中山无极甄氏之家主,甄逸!”
甄氏?
河北甄氏吗?
只是听到对方名号,戏煜顿时间便反应了过来。
要说这个时代,除了曹操、刘备等明面上争锋天下的诸侯之外。
左右天下局势的,便要数世家和商贾之流了。
世家自然是以朝堂上那些权贵世家为主,其中袁氏,杨氏为其表率。
而商贾之流,那就是河北甄氏,还有徐州糜氏了。
其两者之中,糜氏选择投资于刘备,而河北甄氏,则一开始选择的便是袁绍。
这当然有甄氏家族身居河北的缘故。
甄氏的产业,基本都在袁绍下辖所在,这般情况下,甄氏能做的选择也不多。
而眼下这个时候的袁绍,毅然是天下诸侯之中最为强力的代表。
甄家选择对方,无可厚非。
而另一个糜家,则是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选择。
彼时的刘备身处徐州,虽然有些名号,但其一无强横之地位,二无真正的栖身之地。
糜家选择刘备,那完全是下了重注一般。
而其最后的结果,确实也可以说的上是极为不错的。
至少,最后的刘备,也算是有所成就。
能三分天下,对于一开始寂寂无名的刘备来说,这已经是常人一生也无法想像的事情了。
相反,甄家虽然投资与袁绍,但终究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这个时代,类似于甄家这样的商贾,所积累的财富,那时连那些诸侯都要眼馋的。
为此袁绍以姻亲为利益,以自己的亲子联姻于对方,从而借此死死的绑着甄家的大船为。
这些选择,都是给这些商贾之家一个保证。
而类似于甄家、和糜家这样的商贾,也需要天下诸侯给他们家族一个晋升之机。
一个由商贾之家,转换成千年世家的机会。
明白了来人是甄家的家主之后,戏煜多少有些意外。
这功夫,甄家不是应该在冀州么?
怎么会出现在许昌。
似乎是看出了戏煜有些疑惑,眼前的甄逸已然开始自顾自解释了起来。
“见过奉义先生,逸自几年前听闻先生大名,便觉得先生乃是天下少有之大才……”
甄逸开口先是朝着戏煜夸赞了一句。
紧跟着便解释到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许昌。
原是因为之前曹操和袁绍之间,交易石涅的缘故,而整个冀州的石涅,其实大多数都是由甄家所掌控的。
在发觉了石涅的用处之后,甄逸便一直想要面见戏煜,而如今恰逢许昌发布招贤令,又有月旦评之盛举。
甄逸便借着机会亲自到了许昌。
“原是甄家家主!”
戏煜点头,随即顿了顿跟着开口:“早闻河北甄家乃天下首富,今日煜才知道此言不假!”
戏煜这话说这,眼神淡淡的朝着甄逸身上打量了一番。
汉初规定,商贾者,不能穿华服锦袍,不能携带武器,不能乘车骑马,不许仕官为吏,不能购买土地。
这样的规定,自大汉延续以来,一直未曾有太多的变化。
而一旦成为商人,家族便因此打上了标签。
这也是甄家和糜家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投资天下诸侯的原因。
皆是因为,一旦天下政局有变,那么他们这些商贾之家,便能因此而脱离商贾的身份。
只有变成世家,他们的家族才能出仕,后代才能出现官吏。
当然,对于眼下已经快要崩塌的大汉天下来说,那些之前对于商贾的要求,如今多少已经形同虚设。
眼前的甄逸,虽然身着平民服饰,那一身的材料,虽然不是丝绸,但却也大致不差。
寻常人,纵使是一些官吏,恐怕也没有对方穿的好,穿的舒适。
“先生说笑了!”
甄逸表现的很是谦逊,眼前的人如今可是大汉九卿,而如今天下的格局虽然已经显现的十分明显。
但,大汉朝廷还是天下公认的。
他们这些商贾之家,对于朝官,对于士族,多少是带着骨子里的敬重的。
客套了一番之后,众人落座。
随着许靖开始讲述,戏煜这才直到他们寻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了。
感情自从大汉报纸发布之后,甄逸便看出了其中有利可图。
对方想要在报纸之上刊登一些甄家旗下产品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打广告!
听到这话之后,戏煜多少有些意外。
不愧是商贾之家啊,这些商人的嗅觉,真的是极为灵敏。
没想到,一个报纸的事情,甄逸便已然察觉了出来。
“煜哥哥,你的六国论我看过了!”
“这一次的月旦评,当真是一点也不公道!”
戏煜正想着如何和甄逸商量报纸的事情,便上突兀间便跟着响起了一道稚嫩的声音。
这声音如三月之清泉细水滴落滚石之上,又如竹林落霜挂着一丝朦胧。
稚嫩中,带着几分清脆,却又极为抓耳,让人下意识有些沉浸。
被声音吸引的戏煜下意识转头。
他这才发觉,发出声音的竟然是甄逸边上坐着的幼童。
刚才看到对方只是幼童,戏煜并未仔细注意过对方。
直到眼下对方出声,他的目光才不由的落在了对方身上。
“宓儿,怎能这般无礼!”
甄逸脸色黑了黑,这功夫连忙朝着戏煜拱手致歉。
“先生勿怪,此乃逸之小女,名曰甄宓,颇有些顽劣,倒是惊扰先生了!”
边上的甄宓吐了吐舌头,有些无奈。
而戏煜的眉头却忍不住往上挑了挑。
甄宓?
他刚刚得之对方是甄家家主的时候,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印象便是甄宓。
而甄家能出名的原因,也正是因为甄宓。
这可是传说中的洛神。
曹植那小子远远看了一眼,就跟着忘不了的存在啊。
甚至于,有传言说曹操攻破邺城之时,曹丕那家伙不顾军纪都要从袁家里面将对方抢走。
似乎是生怕甄宓被曹操盯上一样。
种种传言之中,毫无疑问的便是,甄宓的容貌极为出众。
戏煜目光不由得打量着眼前的甄宓。
映入眼帘的人,身形不高,之前绝的对方太矮,那是戏煜本能的将其当做一个男童。
不过,现在倒是清晰多了。
算算年龄,眼前的甄宓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而似乎是看到戏煜盯着自己,眼前的甄宓也跟着抬头对视。
戏煜有些愣神。
目光里倒影的是一双翦水秋瞳,瞳孔里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一般。
而那张巴掌大小的脸,端的是清秀典雅,有几分还未长开的趋势。
但仅仅是一眼,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所谓清水出芙蓉,不外如是!
“煜哥哥,你说那月旦评是不是不公正,那什么头名的杨修,根本没办法和伱比的!要我说,你就应该是头名的!”
眼前的人儿又跟着嘟囔了一句。
嘴角连带着都跟着鼓了起来。
戏煜回过神,眉间微微拧了拧。
“宓儿,安敢如此放肆!”
甄逸又朝着对方呵斥了一句。
很明显这家伙面上恼怒,甚至于有些无可奈何。
足够看出来,甄宓往日里在家里大概是一副什么情形了。
边上许氏兄弟脸都黑成碳色了。
说什么月旦评不公,这不就是当着他们,打他们两人的脸呢么!
要不是眼下戏煜还未开口,少不得他们都要跟着甄逸翻脸。
“甄家主,无碍!”
朝着甄逸笑了笑,戏煜倒没在意甄宓的语气。
毕竟,对方明显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他又怎么会因此生气呢!
要生气,也是边上另外两人生气。
看这许靖兄弟俩脸色不对,戏煜帮着对方解释了一句自己为何没有进入排名的原因。
这功夫,许氏兄弟的脸色才好看了起来。
甄逸有些局促,他有些后悔带这丫头过来了。
当初甄宓便是要死要活的非要跟着他来许昌,而这丫头有什么心意。
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能不清楚。
戏煜当年扬名之时,这丫头便开始注意到对方了。
如今那眼睛要冒光的样子,实在是太丢他这个父亲的脸了。
戏煜朝着甄宓点了点头,眼下的对方终究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虽说之后会成为大名鼎鼎的洛神,但现在他可没什么兴趣。
他转头,正打算和甄逸商量报纸的事,这功夫,侧堂的门外,曹操带着荀彧叔侄俩,正抬着头往里看。
“曹曹司空!”
曹操出现在门外的时候,许靖便注意到了,他本能的脱口要喊曹孟德,回过神才发现对方如今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话音一转,许氏兄弟本能的已经站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戏煜、甄逸也跟着回头。
众人目光落在曹操身上,后者朝着甄逸打量了一眼,紧跟着已然主动迈步走了进来。
“正巧闲的无事,我便和文若想看看奉义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了!”
曹操一点也没有自己刚才偷听被发现的尴尬,抬脚便直接走到了戏煜面前。
“子将、文休,久违了!”
“见过司空!”
许靖、许劭恭敬施礼,边上的甄逸也拉着自家女儿朝着曹操拜礼。
“河北甄氏,甄逸携小女见过司空大人!”
第一三六章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负责吧?
朝着甄逸点了点头,曹操有些好奇的朝着戏煜看了看。
“奉义,你们这是?”
曹操等人刚过来,在门口听到的也只是甄家小女似乎在替戏煜打抱不平。
但曹操等人早已经清楚,戏煜为何让杨修位列榜首的目的了。
眼下他有些好奇的是,河北甄家的家主,为何要找戏煜?
“兄长,此行甄家主,想要与我大汉报刊合作!”
戏煜将甄逸的目的随口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曹操顿时间便来了兴趣?
和大汉报刊合作?
如何合作。
似乎看出曹操一时间没懂,随后戏煜便开始解释,如何利用报刊,宣传商业广告。
听闻戏煜的解释,曹操恍然大悟。
而此刻,甄逸看这戏煜的眼神已然变得更加的闪烁了一些。
甄逸之前只是觉得,报纸这种新鲜的事物,似乎有利可图,但是经过戏煜这般说完之后。
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太过于简单了。
没想到商业运作,还能有如此多的方式。
忍不禁,甄逸的眼神便开始变幻了起来:“先生果真是大才,所思所讲,令甄某大开眼界!”
什么叫做大才。
甄逸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才华横溢,才思如泉涌。
他只是脑海中有一个概念,然而对方却已经将方方面面似乎都总结到了。
就像是,对方早就知道这样做一样。
边上,甄宓的眼眸里就像是闪烁这光一样,戏煜讲述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便死死的盯着那张脸。
那矮小的身形,昂着头颅仰视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这丫头,表现的也太过明显了吧!
甄逸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自己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良家淑女的样子。
他甄家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名门世家,但也是河北首屈一指的家族。
自己五个女儿,哪一个是甄宓这般样子?
甄逸脸色发黑,边上的曹操、荀彧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
奉义当真是招女人喜欢啊!
曹操心里有些感概。
只是看着女娃的容貌,日后定然是一个倾国倾城般的角色。
若非对方年纪太小,便是他恐怕都会忍不住将其收到房中了。
只可惜,如今的甄宓,还是少了些韵味。
这般平平无奇的身材,他曹操自然放不进眼里。
更何况,这丫头满眼都是奉义,而奉义,对于美女跟自己差不多的。
这小子!
曹操嘴角微翘,边上的荀彧等人却也只是淡笑。
“如今报刊之事,我已经全权由子将与文休做主,想要刊登内容,甄家主只需和子将、文休商量便可!”
戏煜轻笑,随后又朝着曹操看了一眼,继续道。
“当然,甄家主想要刊登商业内容,必须要缴纳登刊费用……”
随后戏煜又跟着解释了一番,登报的事项。
曹操眼睛亮了亮。
登报,还能赚钱?
甄逸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意见,毕竟戏煜讲述的极为明白。
大汉报纸,本身就发行于大汉各州郡地,这东西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让你登刊的。
更何况,相比较将自家的产品广而告之,这其中的利益,甄逸这歌商人还是更为明白的。
再说,他堂堂河北首富,不过是一些广告费罢了,算不了什么。
许氏兄弟这功夫也有些愣神。
还能收钱?
他们兄弟接这个主编之任,为的是报纸的作用,为的是天下清名。
根本没想过还有赚钱这么一说。
这功夫,众人重新落座。
趁着,许氏兄弟和曹操等人都在,戏煜就报纸内容方面,开始详细讲述。
“子将、文休,如今报刊已经可以做到七日一刊,其上内容,出了每月的月旦评人物文章点评之外,还需要加入一些其他内容。”
说话间,戏煜顿了顿,转过头看向曹操、荀彧叔侄。
“这其中,可以登刊我大汉朝廷的一些政策,还有各地如今政况,连带着介绍一些天下人物!”
“如此能推广百姓对如今大汉的认知……”
听到这话,荀彧下意识点了点头,边上的荀攸也跟着笑了笑。
“如此,天下人皆可以通过这小小的报纸,足不出户,便可知晓天下大事!”
“当真,利器也!”
荀攸忍不住曹操戏煜看了一眼。
早就听自家叔叔说过戏奉义天下大才,他倒是很少有何对方接触。
今番投效曹营之后,短短接触下来,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
眼前的戏煜,真真切切是大才啊!
曹操也觉得不错,只是将朝廷之事宣传出去,此举,到底好不好,他到有些存疑。
不过,眼下看到荀彧叔侄都已经点头了,曹操倒也算是应许了。
戏煜又朝着许劭兄弟看了看。
“子将、文休,除了刊登这些之外,我知晓你二人结识的天下名流众多!”
“这报纸之上,或可以邀请一些大儒、文士,官吏,寒门士子等等书写文章小说!”
“此一举,我称之为约稿!”
“若文章被伱二人觉得不错,便采纳以刊登报纸,之后给予书写文章之人,以润笔之费!”
……
戏煜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
边上的许氏兄弟两人听到眼神都跟着亮了起来。
约稿,点评天下文章,这正是他们兄弟创办月旦评的初衷啊!
而荀彧叔侄则是想到了另一点。
如今天下世家把控文字通道。
报纸书载文字,能够让底层百姓寒门通过报纸学习文字。
而所谓约稿一事,那润笔之费,也变相的相当于在扶持那些寒门。
仅仅一个报纸,戏奉义便准备了如此多。
看来,这小子对付世家的想法恐怕早就已经谋划好了。
这一桩桩连带着,要说戏煜没有准备,他们叔侄那是一点也不信。
“这便是奉义出手的又一步吗,还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荀彧叹气,那些世家遇上奉义这个家伙,当真是犯了太岁了。
随着荀彧话音开口。
这功夫,坐在堂中的甄逸有些傻眼。
自己似乎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付世家吗?
这一个报纸,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牵扯?
他原以为只是谈报纸商业合作的事情,但看荀令君的意思,似乎不止表面那般简单。
甄逸有些听不明白。
一件事情,内里竟然还有另外一层寓意。
或许,这就是这些大才之间的交流方式吧!
所幸甄逸只是抵着脑袋。
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如今坐在这里,已经如坐针毡了。
这功夫,戏煜讲述完之后,曹操等人也回过了神。
许氏兄弟起身准备告辞,连带着甄逸也连忙站了起来。
他原本想喊着甄宓一起走,谁曾想,这功夫自家女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坐在了戏煜边上。
甚至于,大庭广众之下,这丫头竟然靠着戏先生的身子打着盹呢!
这简直!
这简直!
甄逸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冲!
他刚刚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低着头,谁曾想一个没注意,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眼下,那丫头在睡下去,怕不是就要躺到戏煜怀里去了。
甄逸脸色发黑。
另一边的戏煜也有些无奈。
凭借着他的感官,甄宓悄悄挪到他边上的时候,他自然是察觉到的。
只是刚才在讲述报纸的事情,他便没有理会对方。
谁曾想,那丫头坐在自己边上,坐着坐着就打起盹了。
紧跟着就鬼使神差的靠在自己身上了。
要不是担心这丫头摔倒,凭借着戏煜的反应早早就闪开了。
眼下看到甄逸盯着自己涨红着脸。
就连他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甄家主,这!”
戏煜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说实话,他喜欢美女不错,但是对于幼女,他可不是什么炼铜士。
眼下的甄宓太过稚嫩了,这放在后世,妥妥的就是犯罪。
然而,这功夫甄逸只是黑着脸。
他还能怎么办!
眼下这般情况,自家女儿的清名已经毁了啊!
而眼前这些人。
一个是当朝司空位列三公,一个是大司农,九卿之一。
另外的几人,都是大汉名士。
今日的情况,甄逸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甄家主,曹某刚才可是看出来了,你家这丫头,明显对我们奉义是有意啊!”
曹操笑着开口,边上的荀彧也跟着点头。
这功夫戏煜感官突然清晰感受到身侧动了动。
眼角的余光闪烁间,靠在他身侧的甄宓,脖颈上似乎浮现出了一抹晕红。
嗯?
装睡啊!
这就是祸国殃民的女子吗?
才十四岁,就有如此精湛的演技了!
戏煜心里有些无语,但这功夫倒也不好直接揭穿对方。
毕竟,在他看来,眼前的甄宓终究不过只是孩子罢了。
“小女,小女她!”
甄逸张了张嘴。
自家甄宓,是他最小的女儿,他平日里待对方都如掌上明珠一般。
那时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儿。
正因为如此,甄宓即便是十四却也未曾与人许下婚约。
按照如今这个时代来说,寻常人家的女子,及笄之年,便已经成婚。
按道理,十一二三,女子便已经许亲。
而自家甄宓,从小便生的聪慧,容貌更是众女儿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可谓是才貌双全。
正因为如此。
整个河北,自甄宓十岁那年,上门说亲者,数不胜数。
便是如今的冀州牧,当朝大将军袁绍,都想要给自己此子袁熙提亲。
而因为疼爱女儿的缘故,甄逸一直将其呵护在家。
这一次前往许昌,也是熬不过对方,才将其带了出来。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让他整个人都已经悔到肠子里去了。
“小女她还未曾许亲!”
甄逸咬牙,如今这般情况,他只能直言相告。
听到这话,戏煜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啥意思。
你女儿就靠了我一下,你不会就要让我负责吧!
封建也没有封建到这种地步吧!
虽然心里没有太多抗拒,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大魏皇后,洛水女神。
但,眼下她不合适啊!
戏煜没开口,边上的曹操却突然间笑着拍了拍甄逸的肩膀。
“甄家主这是什么话,我家奉义,还能欺负你女儿不成!”
“要不,我做主了,等你女儿及笄,就让奉义给她一个名分!”
曹操开口,一下子就打算将事情定下来。
听到这话,甄逸倒是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朝着戏煜看了一眼。
说实话,若是真的能和戏煜结亲的话,那也不错。
虽然明知道戏煜如今已经娶了正妻,但他们家终究跟那些世家比不了。
自家女儿从小有相士说过,她是天生富贵命。
他原以为会应在袁绍等人身上,但如今看来,眼前的戏煜或许也不错。
甄逸有些犹豫。
这功夫,戏煜则有些无奈。
他还没开口呢,感情你俩好像就要将事情商定好了一样。
他下意识低头朝着甄宓看了一眼,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黛眉轻轻的簇动着。
像是察觉到他在看一般。
“既然司空大人如此说,甄某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戏先生……”
甄逸眼神看向戏煜。
像是想要一个答案。
戏煜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感情你真就这样将女儿交出去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戏煜刚想开口。
这功夫却感觉侧边的身形似乎有些颤抖。
“我,如果甄家主不介意的话,且让这丫头先跟着我吧!”
戏煜苦笑一声,算是应承了下来。
听到这话,甄逸才算是送了口气。
此刻,曹操笑着看了看戏煜,甄逸又看了自己女儿一眼,拜托戏煜了一句后便跟着许氏兄弟往堂外走。
……
许昌,前太尉府,杨家。
书房之内。
随着外界士子对于杨家的口诛笔伐,回过神的杨彪父子自然也看明白了这报纸之中的用意。
这阳谋,堂堂正正,当真是让人难以应对。
“该死,我小瞧了戏奉义啊!”
杨彪脸色狰狞,胡须都跟着抖动。
边上的杨修则是叹了口气。
“父亲,如今之际,我倒是觉得,我们杨家不该再参与其中了。”
“那些世家之所以推崇与你,看重的便是我杨家的名号。”
“但,我觉得父亲如今没必要和曹司空等人做对的!”
杨修想要劝说杨彪放弃和曹操做对的想法。
边上的杨彪却觉得自己儿子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
在他看来,如今的曹操就如同当年的董卓一般,日后必将颠覆这大汉天下。
若是此番不加以遏制,待日后曹操在做大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杨家世食汉禄,有怎么能坐视这大汉天下就此倾颓。
杨彪承认,一开始护送天子东归,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一些私心的。
但如今的局势,他却已经看的明明白白。
如今曹操已然势大,天子身处许昌之内,如同身陷牢笼。
这曹操比李傕、郭汜之流更狠,而他也做得更为全面,甚至于让人说不出问题。
但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人恐惧!
眼下,他正在于董承等人密谋,若是能找机会铲除曹操,到时候还天子于权柄。
那么他杨家还是那四世三公的杨家。
甚至于,之后五世、六世,乃至万世,只要后辈稍有些出息。
那么他杨家必将于大汉一荣俱荣。
关于和董承的想法,杨彪不打算让杨修知晓。
有些事情,就该他们去做。
杨彪沉着脸,边上的杨修心头却有些发寒。
自家父亲他又如何不了解。
更何况,他天生聪慧,最能从细微处察觉人心。
自家父亲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一眼便能看清楚。
只是有些事,却直说不得。
“父亲,如今你已经被曹司空罢官在家,有些事情,何必还要去参合!”
“岂不知,你这般做,是将杨家拖入那万丈深渊!”
他知道自己父亲想的是什么。
只是,如今的时代已经变了。
眼下的大汉,早就不再是曾经的大汉了。
曹司空乃天下英雄也,如今的大汉早就烂到骨子里了,就算是曹操翻了这天,又如何?
本就已经烂了!
就让他翻了吧!
“父亲,时代已经变了!”
“我观曹司空乃当世英雄也,其身侧的戏煜,亦是连孩儿都仰望的天下大才。”
“有此二人联手,你们又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荀令君、戏令君等人……”
“父亲,大汉他烂了,不在是你心中的那么大汉了!”
杨修声音悲切,这功夫他的声调已经不知道何时跟着提了起来。
杨彪回过头,双眼怒视这眼前的杨修。
“竖子,安敢胡言!”
“胡言?”
杨修笑中含泪:“父亲,儿是不是胡言,父亲难倒就看不明白吗?”
“如今天子年幼,但大汉却是从桓灵二帝,就开始烂了啊!”
“到如今,天下诸侯林立!”
“可有哪一位诸侯眼里放的下天子?”
“河北袁绍,淮南袁术,可有曾正视过天子,便是那宗亲刘表、刘璋,心里有没有天子?”
“父亲,你还看不明白吗?”
“天子,如今只是所谓朝廷的一个摆设罢了!”
这一句句话如金钟作响一般。
杨彪浑身颤栗,伸手怒指眼前的杨修。
“竖子,竖子!”
第一三七章 我有意,进取宛城!
全身的气血似乎在倒涌,杨彪觉得自己像是有些喘不过气。
杨修的那一句句话,皆是大逆不道之言。
可是他却已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如今他已年过半百,距离花甲之年也只剩下几年。
他所剩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
这杨家,终究还是要交到杨修手中。
“父亲!”
看到杨彪浑身发抖,整个身形都有些站不稳,杨修忙不迭上前搀扶住对方身形。
然而这功夫,杨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气力。
一把便将杨修推了开来。
“逆子!”
杨彪左手捶胸,右手单指杨修,嘴角微颤。
“我杨家世受汉禄,自先祖杨敞起,官至大汉丞相,吾曾祖杨震、祖父杨秉、吾父杨赐、皆为大汉太尉。”
“四世三公啊!”
“至吾这一代,吾亦为的大汉之太尉。”
杨彪说这话的时候,那脸上充斥这尽是豪气。
然而这话音落下之际,他再看杨修,脸上的神情已然发苦。
“你以为这弘农杨氏的世家之名,是如何来的?”
“靠的是什么?”
“是这巍巍大汉,是历代杨家先辈奋力才成就的弘农杨氏!”
“你让为父放弃大汉?”
杨彪嘴角发苦!
四世三公的赫赫声名,是捆绑在大汉天下之上的。
若大汉天下都没有了,那里还有所谓的弘农杨氏?
那里还有四世三公?
“父亲!”
杨修苦笑。
“你所言,修心中皆明了!”
“然,如今大汉之天下,早已经不再是先祖之时,亦不是杨家一己之力便能已改变的。”
“今,各路诸侯当道,杨家若还存着那四世三公之名,到最后,我杨家怕是要与这大汉一同湮灭!”
“我杨家若想要继续留存下去,便要抛开那所谓的四世三公!”
杨修朝着杨彪俯首下拜,双膝跪于地面之上。
“父亲,就恕孩儿不孝!”
“儿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带着杨家迈入深渊之内。”
“儿不能陪着父亲一起走!”
杨修双目含泪,字字真切。
面前的杨彪往后退了退,身形往后一仰便直接躺坐在正堂内摆放的靠椅之上。
如同浑身被抽干了气力一样。
杨彪的眼神有些浑浊,那双目光死死的盯着杨修。
“伱你!”
杨彪气的有些说不出话。
面前的杨修低头朝着杨彪叩了一首。
“父亲,儿如今未曾出仕大汉,如今曹司空征辟孩儿为主薄,儿是司空之主薄,不是汉庭的主薄!”
杨修像是找到了借口一般。
只是,眼下杨家两父子彼此之间立场已然明了。
杨修知道,自己已然劝说不了父亲了。
而同时杨彪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修的选择,或许会是杨家的另外一条路。
只是,杨修没有食汉禄。
而他,终究还是汉臣。
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去做的。
即便是惜了这一身性命,也在所不惜,至少,能对的起弘农杨氏那累世三公的名号了。
……
自大汉报刊发布之后,世家的名声以许昌为中心,仅仅数日的功夫便传遍大汉各州郡地。
无论是寒门士子,还是平民百姓,皆视世家为豺狼虎豹。
一时间,天下震动,民怨沸起。
所幸,只是世家在天下的风评被拉低了不少,并没有大规模引起动乱。
而以弘农杨氏为首的世家,在此期间,宛若销声匿迹一般。
没有丝毫出面抵抗,任由民怨自主平复。
而许昌衙署之内,曹操借着招贤令任职的官员,也开始逐渐上任。
杨修任职曹操主薄,尽职尽守,自任职以来,一直跟随于曹操左右。
其所言所言,深得曹操心意。
“杨彪那个老顽固,倒是生了个心思通透的好儿子啊!”
对于杨修担任自己的主薄,一开始曹操也只是借此针对世家罢了!
但让他也没想到的是,杨修做事尽忠职守。
有些事情,甚至于不需要他开口,那小子便能将事情做的明明白白。
这一点,颇有点符合他的心意。
衙署之内,戏煜听到曹操如此赞不绝口的夸赞杨修。
心里倒是有些好笑。
杨修是个聪明人不假!
但是,正因为曹操一开始的放纵,才让后来的杨修产生了错觉。
觉得曹操重用他。
甚至于,后面因此而恃宠而骄,狂妄自大。
而这,也因此给他带来了所谓的杀身之祸。
当然,一个这样能随时随刻理解你心思的下属,换做任何人都是有些舍不得杀的。
毕竟,抬个屁股就知道帮你放垫子,一个眼神就知道给你添茶倒水的人。
这样的人,换做戏煜,都有些舍不得杀。
但,谁让杨修终究还是触碰到了逆鳞。
他犯了忌讳。
彼时的曹操长子身死,立储人选还未抉择。
杨修参与其中,太过显眼,便犯了大忌。
他死的不冤。
不过,如今的曹昂未死,宛城之战并未发生。
若长子不死,曹操自然无需在选择继承人,那么自然也就没有曹丕和曹植之间的相争。
杨修或许也能因此而存活。
当然,还未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清楚,便是戏煜,自己也不能保证。
不过,如今曹操招贤令征辟的人员,大多都已经上任了。
有个人戏煜却未曾看到。
“兄长,那司马懿可有征辟?”
戏煜想到那个绝顶老六,忍不禁下意识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曹操下意识愣了一下。
他此番征辟的人不在少数,司马懿是谁,他并不是很清楚。
这功夫曹操正思索对方是谁。
边上的荀彧随手放下手里的公文,抬头朝着两人看了一眼。
“明公征辟过了,只是司空府的掾吏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司马懿,竟然在前些时日骑马的时候,不幸将腿给摔断了!”
腿摔断了!
好家伙!
要说对方真的是摔断了腿,戏煜是一点也不信的。
没记错的话,曹操第一次征辟司马懿的时候,那家伙就是把腿摔断了。
不过,这事情太过巧合了!
分明就是那老六不想出仕司空府,故意将自己腿摔断,然后躲过征辟罢了!
毕竟,摔断了腿,司空府也就没有办法强行征辟了。
“哦,竟有此事?”
戏煜佯装讶异,面前的荀彧也跟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是有些巧合!”
荀彧没有多想,只当做是巧合罢了。
戏煜清楚,但也没有多说。
这功夫曹操已经想起司马懿是谁了,听到戏煜对此人这般关注,下意识不由得便跟着问了一句。
“怎么,奉义觉得此人才华比之杨修如何!”
“杨修?”
“真要算得话,两者大概,五五之数吧!”
杨修的话,或许才思敏捷一些,但有些大是大非上面却容易忽略问题。
而司马懿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显,但其中城府却多少还是有的。
当然,真要算起来,司马懿算不了什么。
毕竟,终其一生,对方在曹家三代人的面前都泛不起一丝的浪花。
熬死了曹家三代人,到后面也只敢欺负一个孤儿寡母!
就这,还是他司马懿碰上了曹爽哪个蠢货。
纵使是曹操从子曹真在,恐怕司马懿都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他只是一个老六,一个活的很谨慎的家伙罢了!
“五五之数?”
听到戏煜的评价之后,曹操多少有些讶异。
杨修的才华,他算是见识了,没想到戏煜对于司马懿的评价却也不差。
这倒是让他多少有一丝兴趣。
只是,那家伙摔断了腿,倒是有些可惜了。
等那家伙养好伤,到时候再行征辟也不迟。
眼下以弘农杨氏为首的世家,如今没有丝毫异动。
这许昌城内,可谓是一片风平浪静。
许昌学校的兴办工事也已经进入了尾期,再过几日想来就要完工了。
而眼下又近春分时节。
眨眼间,便又是一年春耕之时。
许昌将作监内开始大规模向百姓出售曲辕犁,其上稍有些改动,戏煜并未注意。
三月下旬,曹操带着荀彧等人,直奔戏府。
彼时郭嘉正在戏府之内,见曹操来,遂避之。
“兄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戏煜、戏志才邀请曹操等人落座之后,戏煜随口问了一句。
曹操抬眼朝着戏煜看了看。
“如今朝堂稳定,这可都是你奉义的功劳,眼下过来就是想问问奉义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吾一并帮你找来!”
???
曹操一开口,戏煜不由的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叫做自己有什么需要的?
“兄长此话何意?”
戏煜不解。
曹操跟着开口:“此番不管是朝堂之事,还是石涅、报纸,皆是奉义之功劳,操本想为奉义请功,只是想了想,倒才发现,竟然无可再封!”
曹操脸上有些无奈,此番的戏煜明面上虽然是大司农,但年前奏功之事,戏煜还顺带着兼任了大汉御史大夫。
所为御史大夫,前汉之时便是三公之一,后来被司空之职所替代。
重新表奏的御史大夫,如今也只是一个虚名。
但论其地位来说,和他司空的地位,几乎是同等的。
让他在给戏煜请功,曹操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请功了!
毕竟,总不能让戏煜的职位比他还要高吧!
戏煜这功夫才回过神。
自己好想还兼任这御史大夫,此职有监察百官,行执法之权。
但,因为曹操是司空之职,戏志才又是中书令。
监察百官的职责,说到底如今完全是戏志才在负责,他这个兼任的御史大夫相对来说,也只是一个虚职。
而相比较大司农来说,权柄自然不同。
因此,戏煜自兼任御史大夫以来,一直将其忽略。
而因为御史大夫的特殊性,朝堂百官和曹营之人,大多数也将这个职称忽略了。
但,如今他的地位,说起来和曹操差不了多少。
“力所能及之事,兄长何须请功!”
戏煜摆了摆手,没有在意曹操脸上带着的一丝愧疚。
这功夫,曹操又跟着开口。
“奉义,近些时日,杨彪并无异动,便是那董承等人亦是闭门谢客,此番阳谋,这些世家算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了。”
曹操嘴角轻笑。
戏煜倒是有些无语。
眼前曹操说的这些,他自然明白,只是看今日曹操过来,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说是要为自己请功这般简单。
看样子,老曹有话还没说完呢!
“兄长,若当真有事,尽请直言!”
戏煜没理会曹操刚才的絮叨,直接摆明了有啥事你就说啥事。
曹操脸色有些尴尬。
果然,自己心里有事,根本就瞒不过戏煜的。
这功夫,边上的荀彧跟着便笑着摇了摇头。
“奉义,实话说,如今各地粮草紧缺,今年春耕又才刚刚开始……”
荀彧直言,有些话只是开了一个头,戏煜便已经明白了。
眼下曹军,没粮了。
这两年,天灾不断,虽然兖州因为此前戏煜的一系列工事,使得粮食收货并未收到太大的影响。
但徐州却是受到了天灾的影响。
连带着半数豫州,亦是如此。
如今曹军的地盘已经不再是一个兖州之地,现如今坐拥俩州半之地的曹军,不仅仅人口上升了起来,连带着军队也进行了扩充。
说实在的,曹操如今若是要起兵的话。
那么随手见便可以起五十万大军。
而不提军队,人口的增多,还有如今许昌天子的供奉连带着百官的俸禄。
这些皆是需要曹军来承担。
一系列加下来,曹军的消耗不可谓不大。
但,兖州一地,如何供应起俩州半的百姓和军队。
今年年初之事,徐州之内,已经隐隐有灾情出现,百姓上山为寇者,更是比比皆是。
如今想要解决这般问题。
简单点来说,便是加重兖州百姓之税,然后将其分摊在其他两地身上。
但,这事情,那是那么容易就能下的决心。
戏煜眉头微皱,边上的荀彧又跟着开口。
“奉义,如今粮食之事,已经成了重中之重了,眼下这般情况,我军若不及早解决,拖下去的话,恐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荀彧这话说完之后,边上的气氛稍有些沉重。
戏煜抬头。
“此事其实我这段时间,心中一直有所考量!”
“前番兄长在兖州和徐州推行仁政之策,赋税相比较起大汉其他各州郡之地,明显深受百姓称赞。”
“但此事,终究要我等承担。”
“如今又恰逢天灾,寒灾,粮食之事,却是已经是重中之重。”
“为今之计,首先当谏言陛下,以陛下为表率,其下百官,连带着兄长和我,皆要减少消耗。”
“其次,如今那河北甄家正与我大汉报刊有所合作,倒也可以通过一些行商,从各地购买一些粮食,以应紧缺。”
戏煜说到这里便顿了顿。
然而这话说完之后,边上的戏志才却忍不住跟着摇了摇头。
“不够!”
眼下的曹军麾下的百姓,一直在增加,但如今除了兖州之外,徐州和豫州的粮食增产却并无太多成效。
徐州此前受灾严重,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恢复过来了。
仅仅依靠从商旅身上购买粮食,又能购买多少呢!
这天下,并非是仅仅徐州受了灾,当今天下各地,哪一地没有灾情。
那些诸侯能将如此稀缺之粮食出售。
便是出售,他曹军能买得起?又能买多少?
这可是两州之百姓!
还有那数十万曹军的消耗,难不成曹军还能将大军遣散?
“眼下之情况,唯有继续向外扩张!”
戏志才低声开口。
曹操大军继续向外扩张,如西进,如能占据关中司隶地区。
那么便会多了成片的地域,而这些地域之中,也能开垦更多的田地。
撑过一两年,到时候,曹军之粮草便足矣恭迎了,。
打!
唯有打出去。
一方面大军出征,可减缓于许昌之内的压力,另一方面,现如今曹操逢迎天子以来,也是时候开战了。
这一战,必须要打了!
打?
戏煜自然清楚,战争是最好的解决内部问题的方式。
全部的压力放在前线之上,到时候,赢了那便能得到土地钱财,缓冲粮食紧缺之问题。
若是输了,自然也能减损粮食消耗问题。
打仗,是最为简单和直接的方式。
随着戏志才提议,边上的荀彧等人皆是有些认同。
戏煜抬头,目光落在曹操身上。
他自然知道眼下需要开战。
但,打谁,是个一个问题。
若是进攻袁术,戏煜自然没有丝毫的想法。
但若是其他地方,例如宛城,那么戏煜便需要有些慎重了。
虽然历史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偏差,但有些事情,还未发生之前,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间给你回到正轨。
更何况,以曹老板这样的性子,一旦宛城之事开战,那么有些事情料想必然是会发生的。
谁让,张绣的婶婶太润了,他老曹,忍不住啊!
“兄长,不知道此番想要进军何处?”
戏煜皱眉反问,说话间,抬头望天际上看了一眼,近日里天清气爽,确实是大军出动的好时机。
“我有意,进取宛城!”
果然,建都许昌之后的第一战,终究还是宛城。
毕竟,谁让宛城的地理条件就在那里,它距离许昌,太近了!
第一三八章 人妻那是老曹的爱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一个小小的宛城,说实在的,对于曹操来说,大概就如同鸡肋一般的存在。
但,宛城的位置,太过特殊了。
曹操若要进攻袁术,宛城相当于许昌身后之地。
一旦宛城有所异动,对于许昌来说,多少还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另一方面,曹操若要西进,其中必要经过宛城。
而宛城的所在,就相当于如鲠在喉一般。
虽然没有他大的影响,但终究还是让人多少有些难受。
如此,曹操想着大军西进,第一步先将宛城这个钉子给它拔了,倒也是极为正常的事。
戏煜心中清楚。
这功夫曹操抬眼朝着戏煜看了看。
“奉义,此番我正是为此事,所以才来找你问一问你的想法?”
此番向外征讨,曹操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宛城。
而这一战,曹操自然是打算亲率大军出征。
眼下的曹操,堪堪近中年,浑身气势,还未攀升到顶峰,他的冲劲还是极为充足的。
听到曹操这话,戏煜眯了眯眼。
问自己的意见。
如果是进攻袁绍,去打淮南,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
但如果是西进,顺带着先打宛城的话。
这一战,戏煜自然是有很多想法的。
但有些事情,他眼下终究不能只说。
总不能开口就说,你老曹不用打,只要大军一出来,那宛城的张绣便会举城而降。
到时候,伱只要控制好自己的下半身,那么啥事都没有。
你还可以继续西进。
但,这事情说出来终究是有些匪夷所思。
说张绣举城而降,这算不上什么,只要稍微分析,便多少能看出来。
荀彧他们想想也能明白。
但让曹老板管住自己的第三条腿,这事情,说出来太搞了!
咋的你戏煜还能未卜先知,还能知道曹操进了宛城,就控制不住下半身?
他曹操又不是你戏煜的提线木偶。
“兄长此战,有何筹谋?”
戏煜没有问如何针对宛城之战,而是直接问曹操此番西进有什么准备。
听到这话,众人没有多想。
曹操也跟着开口道:“此番我打算领兵五十万,一路西进,先拔除宛城,再进军洛阳,往西,可剑指司隶长安地区!”
说简单点,曹操打算收拾李傕郭汜那些人了。
戏煜顿首,曹操跟着继续讲述。
这功夫他整体停下来,并没有听到曹操有意要带着典韦之类的意思,也没有说让他跟着。
戏煜倒也没有多少担忧。
只是,眼下曹操长子曹昂刚刚出仕,这功夫曹操第一战,自然是要带着对方,算是给其在军队中增加威势。
相当于镀金,增加资历。
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戏煜明白,曹昂这家伙,恐怕是有危险了!
这功夫,他倒也不能直接说,你别带你儿子了,你会把他坑死的。
这话,没理由说!
“如此,煜并无太多谏言!”
戏煜想了想,随后有跟着继续开口。
“此番,我军大军出征,我料想,那宛城张绣见兄长起兵五十万,其人必然无战之心。”
“煜料想,张绣得之兄长前来,必然会举城而降!”
“只是,此事兄长终究还是需要小心为上!”
戏煜终究只能简单的提醒一句,有些话说的不能太过直接。
但这事情,他终究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举城而降?
戏煜话音落下之后,曹操嘴角便笑了笑:“如奉义所想的一般,吾料想那张绣也不敢与吾做对。”
曹操笑了一声,便上的荀彧等人也没有在意。
毕竟,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宛城,能成为曹操这一辈子的黑点呢!
“奉义,此番大军出征,你可有意?”
想了想,曹操终究还是出口问了一句。
若是此番戏煜能跟着他一起出征的话,那么西进之战,必然是极为顺畅的。
然而听到曹操这话,戏煜终究是摇了摇头。
虽说若是他跟着的话,有他顶着,宛城之事必然可以避免,即便是发生了,有他在,也能有一重保障。
但,如今许昌学校之事已经差不多要开始了。
又恰逢春耕。
一方面,他还是大汉大司农,随军出征算什么?
春耕之事,才是他该有的职责,另外,许昌学校也是他的职责。
“兄长,此行还恕煜不能同往!”
戏煜摆手,随即便说出自己的理由:“眼下正值春耕,各地耕种之事,还需要我统筹,另外,如今学校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此事毕竟是我提起,煜终究要负责!”
戏煜说完这话,曹操倒也没有丝毫意外。
这话说的没有丝毫问题,一方面,戏煜如今本身的职责问题,另一方面。
戏煜不喜欢武职的事情,人尽皆知,这家伙对于打仗,没有太多的兴趣。
所幸曹操没有再劝。
紧跟着,他便又听到戏煜说。
“兄长,此番辎重营押送粮草的事情,我打算交给赵云负责,粮草之事,兄长勿需担心!”
曹操之所以开战要问戏煜,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押送粮草的问题。
正所谓大军出征,粮草先行。
粮草是军队的重中之重。
听到戏煜已经安排好了,曹操心里也算是放下心了,这功夫该商讨的事情商讨完了,他便和戏煜辞了一声,带着荀彧等人离开了戏府。
等曹操离去之后,戏煜忍不住叹了口气。
宛城的事情,终究还是压在了戏煜的身上,有些事情,该是要他去准备的。
“阿煜,这是有心事?”
看到曹操离去之后,戏煜便跟着叹了口气。
戏志才忙不迭朝着戏煜问了一句。
看到戏志才一脸疑惑,戏煜倒也没有犹豫,直接开口便将心里的想法随口说了出来。
毕竟是自家兄长,有些话倒是可以毫无顾忌。
“我所忧虑之事,乃宛城也!”
在戏志才面前,戏煜倒是没有丝毫的顾忌,直接开口便说了出来。
听到关于宛城,戏志才明显有些不解。
“哦,此话何解?”
戏煜抬眼朝着戏志才无奈的笑了笑:“张绣和宛城倒算不得什么。”
“我所担心者,乃是老曹啊!”
“嗯,明公?”
戏志才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听闻那张绣叔叔张济,其妻邹氏,生的花容月貌,秀色可餐,传闻见之,犹如天人……”
???
戏志才只觉得两眼发黑,啥意思?
自家老弟喜欢美女的事,人尽皆知,现在连亡夫之妻也盯上了!
“老弟啊,你……”
“大兄!”
戏煜脸色发黑,瞧见边上戏志才那盯着自己的眼神,他就直到这家伙恐怕是想岔了。
人妻那是老曹的爱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此番担心的是曹操啊!
“大兄,和我没什么关系,其实有些事,你可能忽略了,孟德他啊,就喜欢这一口!”
“啊!”
曹操的私事问题,戏志才之前从没有想过,自家兄弟说宛城,又牵扯到这种事情上,实在是有些怪了。
“此番张绣若举城而降,待那时,老曹必然进城,若是他性之所起,必有人将邹氏献于他,到那时,张绣如何想!”
“此乃,大辱啊!”
“届时,宛城必有一乱!”
戏煜说的言之凿凿边上的戏志才听的头皮发麻。
不过,此番大军出征,曹操带的军师并不是他,而是荀攸。
他和荀彧都会留守许昌。
这事情,终归是有些不好说的。
纵使是他相信戏煜,但也没办法,正如戏煜也没开口一般,他戏志才也开不了口。
……
“啥,你过两天就要跟着曹司空一起出征西进了?”
许昌西城的酒肆之内,两个浑身粗壮的大汉,正对坐拼酒,喝到正酣。
这功夫,许褚抬眼朝着典韦告知对方不日自己就要跟着曹操出征了。
听到这话,典韦扔下手中的酒碗,眼珠子都跟着瞪大了起来。
自从自家先生娶了娇妻之后,他典韦就从戏家搬出来在先生的隔壁不远处住着。
而在曹司空招揽了许褚之后,典韦便觉得自己和许褚这个跟自己身材差不多的家伙颇为相投。
这小半年的时间,两人经常约在一起对练,喝酒。
算得上还是有趣。
谁知道,眼前这家伙突然告诉他,对方要跟着曹司空出征了。
典韦愣了一下,下意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家先生去不?”
许褚自然清楚典韦的意思,两者都是武将,对于上战场这种事情,自然是极为热忱的。
只可惜,戏先生,是不去的。
许褚嘴角笑了笑,典韦便清楚对方的意思了。
以他对自家先生的了解,想来先生必然是不会跟着出征呢!
而他身为先生的近卫,自然是一直都要跟着先生的。
此番戏煜不随军出征,那么他自然也是没有机会跟着出征的。
“老许啊,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曹司空把我也带上啊!”
“俺的双戟已经好久都没有活动过了!”
典韦腆着脸问了一句。
面前的许褚明显有些愣住了。
他这个人性子直,但并不傻,你典韦又不隶属于曹司空,对方即便是想要带着你,那也要问一问戏先生的想法。
许褚咧了咧嘴:“老典,我知道你想去,但这事,还是得要戏先生才能做主的!”
“俺可以在主公面前提一句,但你还是得问问你家先生的意见的!”
说到底,他许褚又做不了主。
典韦笑了一声:“你帮俺问问,要是司空愿意的话,我就跟着去,至于我家先生那里,我自己去说!”
是日。
许褚返回曹操边上的时候,便将典韦想跟着出征的事情透露给了曹操。
听到典韦有意跟着出征,曹操倒是有些欣喜。
毕竟,典韦那也是不可多得的战将,能多带这样的一个猛士的话,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随即,曹操转头便询问戏煜,说是典韦想要跟着自己去。
然而,戏煜的回应却让曹操有些讶异。
原以为自己只是带着典韦出征罢了,这算不上什么大事。
然而戏煜听到他想要带着典韦的想法后,第一时间便果断拒绝了。
还说什么典韦是他的近卫,要负责他的人身安全。
你戏奉义的人身安全还需要人负责。
这话说出去,恐怕整个大汉天下的人,都不会信的。
整个天下,你戏奉义站在那里,谁能威胁到你。
就算是那人中吕布,见了你还不是夹着尾巴跑到了并州。
曹操有些无奈,若是能带着典韦的话,自然算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然而,任凭他怎么说,戏煜根本就不同意。
甚至于因为典韦的事情,都快要跟他翻脸了。
这般情况下,曹操也没什么办法。
而得之这件事情之后的典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清楚先生为什么不允许他跟着一同出征,难不成先生不想让他建功立业?
这根本不可能啊!
“先生,俺真的想跟着去!”
戏家正堂内,典韦黑着脸坐谙缝厦媲埃帕晨遄牛苤褪且桓鲆馑迹胍懦稣鳌�
戏煜有些无奈。
总不能告诉典韦,那宛城有可能是他身死之地?
这话纵使他说出来,典韦又能有几分相信。
“阿韦啊,所谓建功立业,也并非要出去打仗,你看先生我,一直待在许昌,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也不少!”
“更何况,眼下正值春耕之际,先生我还打算带着你去兖州、徐州各地巡视春耕之事。”
戏煜苦口婆心,想要劝说典韦放弃跟着出征的想法。
然而这话说出来之后,典韦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先生,俺是个粗人,俺不像你,有一身本事,不用打仗也能建立功劳,俺只有一身蛮力!”
“俺娘在世的时候给俺说过,要让俺光宗耀祖的!”
“现在好不容易要打仗了,曹司空那便也愿意带着俺,先生为啥不愿意让俺跟着去呢!”
典韦的声音有些委屈,这话说出来之后,戏煜也顿住了。
有些话,他没办法直说。
但,典韦说得没错,他想要建功立业,而如今的他,虽然是大司农,即便典韦跟着他,所能立功的机会,也并不多。
戏煜叹了口气。
“只此一例,等有些事情发生之后,你就知道你家先生是为你好了!”
戏煜有些无奈,随即又朝着典韦叮嘱到。
“记住,若是出征去了宛城,当小心为上,此地与你不利!”
“这话勿要告知他人,此外,若在外有人请你喝酒,当小心谨慎!”
戏煜叮嘱了几句,典韦一连串应好。
他只知道自家先生终于答应了。
至于说得小心什么的,他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典韦已经听说了,这一次曹司空出征,可是领军五十万。
五十万大军啊,这动静,整个天下除了那几个诸侯,谁能挡得住呢!
这不是就是纯粹过去立功的事情吗。
那里需要有什么担心的。
看到典韦这般样子,戏煜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等到典韦离去之后,戏煜其后便将赵云召集过来。
“子龙,此番出征,帮我盯着典韦,这家伙太过粗心,我担心其会因此而出事!”
赵云虽然有些意外,但对于戏煜的吩咐,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相反,戏煜如此关心典韦的情况,自然让赵云也跟着生出了几分暖意。
先生待典韦能如此,那么待他也是一样的。
能跟着这样的人,自然是莫大的幸运。
典韦的事情说完之后,这功夫赵云便跟着想起了一件事。
“先生,我此番过来之时,刚好在门外遇见一人,对方似要强闯府门,说是要面见先生!”
“此人虽然装束凌乱,但其身形壮硕有力,不似普通百姓,云恰好碰见,便已然先让下属将此人控制在了门外。”
“先生要见吗?”
赵云这话说完,戏煜多少有些意外。
有人要见他?刚好被过来的赵云碰上了,所以赵云带着人将对方控制起来了。
这事情,戏煜到也没有多想。
如今这许昌之内,想要见他的人太多了。
但,那些人即便是想要见他,也没有谁敢强闯他戏家的府门。
这人当着赵云的面都敢强闯府门,倒是让他多了一份兴趣。
“好,今日正巧也没什么事,我便过去看看,倒地是谁,有什么要什么事,要强闯我戏家的大门!”
带着赵云,戏煜很快便抵达了戏家大门之外。
这功夫,门外赵云手下的乡勇正将一高大的汉子压在府门之外。
戏煜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便忍不住皱了皱。
只见,此人面色重黄,身形八尺有余,一身褐色短衫,两条粗壮的手臂上精肉鼓动。
那浑身像是浸满古铜色的皮肤,仅仅只是看一眼,便知道这人身上的武力绝对不低。
戏煜清楚,仅仅凭借赵云手下的乡勇,想要拿住对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对方愿意。
而眼下此人并无反抗之一,很明显对方并无任何的恶意。
而此刻,赵云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朝着自家乡勇使了一个眼色,后两者紧跟着便将那汉子松了开来。
赵家乡勇朝着戏煜见礼,这功夫,那汉子听到戏煜前来,下一瞬整个身形便已然颤动了一下。
第一三九章 这不是作茧自缚嘛!
眼前的汉子,神情显得极为激动,戏煜对此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他倒也不着急,等眼前的汉子平复下来,这才跟着开口询问。
“尔是何人?我就是戏煜,你找我有什么事?”
目光打量这眼前的汉子,戏煜问话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已然抬起直勾勾的看着他。
那双有些厚的嘴角,似有些激动的颤动着。
“戏先生!”
汉子张了张嘴,紧跟着像是才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一般。
这功夫,因为被赵家乡勇松开的原因,汉子没忘记郑重的朝着戏煜施了一礼。
仅仅只是从对方这幅姿态上,戏煜便能看出来,眼前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乡勇。
这一身精壮的体魄,绝不是普通乡户能能拥有的。
此人,身怀武力,绝对不俗。
戏煜挑眉。
眼前的汉子已然开始自报起了家门。
“不敢有瞒先生,吾姓黄,祖籍南阳人,现如今乃是荆州牧刘使君麾下的中郎将!”
“吾名黄忠,字汉升,此前前来寻先生,非是公事,乃是为自家之私事!”
黄忠自报来历。
这话音一开口,边上的赵云等人都有些意外。
对方竟然是荆州牧麾下的中郎将,这倒是附和对方这一身精壮的体魄。
只是,堂堂荆州牧麾下的中郎将,怎么会不远千里,从荆州跑到许昌来。
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要说如今的荆州刘表虽然对于许昌天子颇为敬重,但其身份终究是一路诸侯。
如今天下之格局变幻。
谁又能知道刘表心中有作何思量。
对方麾下的中郎将,好端端跑到许昌来,而且还不是正式出使。
这便让人多少有些警惕了。
赵云等人打量着黄忠没有开口,这功夫便上的戏煜却因为对方的自报家门,微微有些愣神。
黄忠?
眼前这汉子竟然就是黄忠。
这样的情况,戏煜完全没有想到。
如果没记错的话,如今的黄忠,差不多已经五十多岁了。
而眼前的汉子,虽然头顶有几缕白发,但只是看对方的体魄,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也不为过。
不过,对方没有冒名顶替的意义。
而如今的黄忠,说到底也不过是刘表麾下的一个小小中郎将,算不上名扬天下之辈。
结合其史料记载的特殊情况来看,如今这般情况倒是极为正常。
戏煜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这功夫黄忠说完之后,戏煜脸上已然带着几分喜意。
“原来是黄将军!”
戏煜上前,快速伸手将黄忠两条臂膀拖住,连带着便将对方带了起来。
这功夫,黄忠倒也没有多想,心情完全还在激动之中。
此番他不远千里前来寻找戏煜,完全是为了自家那一直久病的独子。
这些年,黄忠为了黄叙,可谓是没少满天下的搜寻名医。
只可惜,天下医者,他已经找了许多,但自家儿子的病症,却依然没有太多的好转。
他黄家就这一个独苗。
若是就此早亡的话,他还有何颜面去见黄家的列祖列宗。
他这一脉的香火,不能就此断绝啊!
戏煜的声名他早有耳闻,天下传闻戏煜乃是少有之大才。
前番在荆州之时,他从大汉报刊上又看到了戏煜的消息。
偶然间于老友相谈,侥幸间戏煜麾下那叫做赵云的将军,其兄长便身患重症。
正是因为戏煜,对方的兄长才得以康复。
对于这样的消息,黄忠也不知道该信不信。
但,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如今独子的病症,已然在也拖不了太长的时间了。
没有办法,黄忠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传闻中的戏煜身上。
为此,他特意向上司告假,直接便带着自家独子,千里奔赴一路上紧赶慢赶赶到了许昌。
“将军非是为公事,此来寻我是为私事?”
戏煜轻生询问。
话虽是这般问,但他的心里多少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
如今能让黄忠如此郑重,甚至于不远千里跑过来找他的,唯一便是他黄忠的儿子了。
果然,听到戏煜发问。
黄忠刚刚站起的身形,紧跟着又快速的拜服了下去。
“听闻先生学究天人,吾家中独子,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已经命在旦夕,忠已无办法,唯有将希望寄托于先生身上!”
黄忠语气诚恳,声调之中隐隐有些颤意。
听道果然是为了自家独子来的。
戏煜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再一次将黄忠扶起来之后,这才朝着四周看了看。
“将军可有带令郎前来?”
“吾虽然懂得一些医理,但病症之事,终究还是要先看病患,如此才能对症下药!”
戏煜开口解释,面前的黄忠连忙跟着点头。
“带来了,先生在此稍待,我这便将犬子带过来让先生瞧瞧!”
黄忠语气有些激动,戏煜果然是懂的。
对方没有拒绝,那便还有一丝的希望。
听闻这话,戏煜连忙挡住了黄忠的身形:“将军勿急,令郎身患病症,岂能再行奔波!”
“此番,我跟着将军过去看看便是了,切勿再让病人奔波了!”
黄叙倒地是什么病,戏煜并不是很清楚。
史料记载,对方自幼年起,便感染风寒,之后一直未曾痊愈,后似乎又患有肺痨之类。
林林种种的猜测有很多,甚至于还有说是感染了瘟疫的说法。
总之,黄叙的病症,史料并没有详细记载。
而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戏煜也不是很清楚。
但,无论是什么病,对方这一路从荆襄之地辗转到许昌,对于病患来说,已然是极为困难之事。
没死在路上,都算是黄叙命大了。
眼下既然得知眼前的人是黄忠,戏煜便多少有些重视。
他这话一开口,黄忠脸上已然有些动容,眼神里像是蕴含着一丝感激。
仅仅只是一句话,黄忠对于戏煜的感官便已然多了一份好感。
“既如此,谢过先生了,先生且随我来!”
黄忠在前领路,这功夫边上的赵云等人都已经有所明了。
大概是经历有些相似。
赵云对于眼前的黄忠,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他朝着边上的乡勇们叮嘱了一句,倒也没有急着离开,直接便跟着在了黄忠和戏煜的身后。
赵云是想着,跟上去或许等会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黄忠在前面带路,他带着黄叙抵达许昌后,便将其安置在一家驿馆之内,边上的仆从照料着,他才跑出来直接寻找戏煜。
不多时,黄忠便带着戏煜抵达了驿馆所在。
进了驿馆,抵达黄叙所在的屋子之后,戏煜便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这味道有些刺鼻,眼前的房间内又没有通风。
戏煜没有不自禁便跟着皱了皱。
看到这情形,黄忠脸上有些歉意,但他还未开口,戏煜便已然主动朝着卧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掀开眼前的门帘,入眼处便是一张极为简单的床铺。
如今已近四月天,正是初春之时节。
天气已然转暖,然而眼前的那床铺之上,却盖着几床厚厚的棉被。
再仔细看,床被之下,明显躺着一道身影。
戏煜近前,视线中是一脸色发白,形态消瘦的青年。
大概是常年病症的原因,青年的那张脸上,颧骨都有些往外凸,脸上连带着几分厚肉都没有。
只是一眼,戏煜的眉头便忍不住皱了皱。
恰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床上躺着的青年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那额间还密布着一层层的细汗。
“父亲,是父亲回来了吗?”
黄叙出声,声音有些微弱,明明是正当青年之时,这声音里却让人忍不住有些发寒。
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黄忠一个箭步便已然出现在了黄叙面前。
“我儿勿急,为父回来了!”
黄忠脸上有些狰狞,那一张发黄的面容之上,脸上的肌肉像是有些不忍的拧了起来。
“我儿,我此番已经将传闻中的戏先生请回来了,先生对于你的病症,一定是有办法的,我儿不要担心!”
黄忠说着话,下意识回头朝着戏煜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些希翼。
戏煜倒是不能保证。
他所能懂得医理,终究是因为有着远超这个时代人的眼光经验罢了!
即便是清楚了黄叙的病症,他也没办法第一时间进行施救。
戏煜不敢保证,神色没有太多表情,这功夫他也只是往前挪了挪,仔细打量着黄叙所表现出来的情况。
“父亲,是先生来了吗?”
听到黄忠说戏煜来了,床上的黄叙也跟着有些激动。
只是相比较黄忠想要给他治病来说,黄叙得知戏煜的激动,并非是因此。
这些年他虽然身患病症,但久居荆襄,也是听过戏煜的名声的。
甚至于有关戏煜的种种,黄叙多少都有些耳闻。
“先生,叙见过先生!”
这功夫,床上的黄叙似乎是想要见礼,看到这一幕,戏煜连忙出声。
“黄小弟切勿起身,病症要紧!”
仔细打量了一番,戏煜心底多少也有些概念了。
眼前的黄叙病的太久了。
说实话,如今对方能撑到现在,多亏了有黄忠这些年一直细心照料,遍访名医。
若非有着黄忠撑着,或许对方根本撑不到现在。
黄叙的病症,比之赵云兄长的病,还要严重一些。
对方体弱,全身的免疫力基本上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如今全赖外力支撑。
而这般病症,想要痊愈,绝对不是一日之功。
眼下驿馆所在,不是什么治病的地方。
戏煜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随机目光转头看向赵云。
“子龙,前些时日为你兄长之病的药物,我还剩下些许,这些东西想来对黄小弟有用!”
“其次,此地狭小,非治病之地!”
“黄将军,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将黄小弟搬迁到我府上来,我那府中,有地暖一物,环境倒也合适!”
……
戏煜开口,随即指出一连串问题。
这话说完之后,黄忠忙不迭跟着点头:“一切皆听先生吩咐!”
……
是日,在赵云等人的相助下,黄忠父子暂且搬迁至戏府之内。
戏煜将之前剩下的青霉素给黄叙挂上之后,第一时间便叮嘱赵云让其去报刊内找寻许氏兄弟。
让后两者在下一期大汉报刊之上,登刊寻找名医的消息,其中张仲景的名字,更是重中之重。
黄叙的病症,戏煜终究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安置好了他们父子之后,戏煜也只能寄托于青霉素等药物能暂且拖住黄叙的病症。
想要根治,终究还是需要真正懂医理的名医来治疗对方。
而这个时代,最为有名的名医,便是张仲景和华佗了。
这两者,一者对风寒感冒之类颇有研究,一者专攻于外科手术。
眼下,黄叙的病症,若是能找来张仲景的话,或许能有所救。
处理完黄叙的事情之后,戏煜到也没有继续停留。
如今正是春耕之际,再加上许昌学校即将完工,戏煜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看到戏煜离去,黄忠倒也没有丝毫抱怨。
先生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甚至于,他听赵云说,想要在那大汉报刊上刊登消息,那都是要花广告费的。
河北甄家在上面打广告,都缴纳了不知道多少广告费。
仅仅是听到那些数字,黄忠便觉得头有些大。
是日,在安置好自家儿子之后,黄忠想了想收拾了一些东西便独自一人出门。
戏煜对于黄忠动向并没有太过关注。
此刻的黄忠从戏府之内出来之后,第一时间便前往了许昌的典当铺。
从荆州抵达许昌,这一路上他所带的金银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带着黄叙居住在最为便宜的驿馆之内。
此番,他们虽然已经搬迁到戏府之内,但身上的金钱,终究已经所剩无几。
戏先生能让他们父子搬迁至戏府之内,黄忠已然极为感激。
总不能买药这种事,还要麻烦戏煜吧!
金银之事,黄忠已然不好再向戏煜开口了。
抵达典当铺之后,黄忠将此番能典当的东西都跟着一同典当。
但这终究是典当铺啊!
物品需要折价。
这些年因为要治疗黄叙的原因,黄忠的身家已然没有了多少。
眼下能当的都当了,到手的钱财却也没有多少。
从当铺出来之后,天色已然渐晚。
比起荆襄之地,一到入夜就进入宵禁。
现如今的许昌城内,宵禁的时间则是更为晚一些。
四周的各处都已经点起了灯笼,两侧大街上的行人,也还有不少。
此时的黄忠心思重重。
这功夫,另一条大街上,刚刚从酒楼出来的刘备,带着一丝的微醺。
在初始听闻曹操意图带兵西进之后。
刘备第一时间便有些意动。
若是此番能跟随曹操一同出征的话,那么他或许有机会脱离许昌这个困地。
为此,刘备第一时间便入宫面见汉帝,将自己想要跟随曹操出征的想法说了出来。
刘协多少也明白刘备的想法。
如今曹操的威势已然如当初的董卓一般了。
刘协心中纵使是有些后悔,但一切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了。
而他之所以亲近刘备,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确确实实是汉室宗亲,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助对方的力量去掣肘曹操。
然而,在许昌之内,连带着杨彪等人都没有办法对付曹操,刘备又能有什么办法。
刘备和他的境遇,大差不差。
一个天子,如提线傀儡,一个皇叔,如笼中之鸟。
刘备想要挣脱出去,逃离许昌,刘协自然明白。
只有让对方离开许昌这个泥潭,大汉才能看到希望,他也才能看到希望。
对于刘备想要出征的想法,刘协极为认同。
隔日他便召见曹操将刘备的想法说与对方。
然而,曹操终究是没有同意,说是此行他亲自领兵已然足够,不敢劳烦皇叔同行!
曹操直接拒绝,刘协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连带着刘备的想法自然也跟着落空了。
眼见无法跟着曹操一同出征,刘备也只能恢复往日的情况。
如今因为招贤令和月旦评大汉报刊的缘故,现在的许昌,已然有几分大汉帝都鼎盛的样子了。
每日之间,皆有各地士子来往于许昌之内。
刘备这几日的时间,又继续开始主动和那些士子开始结交。
这功夫,刚刚入夜,刘备已经应付完了一群士子。
不过,想要在这些人中,搜寻大才,终究如大海捞针一般。
难如登天啊!
从酒楼出来之后,刘备带着他朝廷派给他的护卫,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往自家的宅院走。
清风徐徐,天际之上的明星闪烁。
刘备身上的醉意,连带着都跟着浓郁了几分。
不知道是装醉,还是真的醉了,刘备走的极慢。
而他身后的护卫,也只是紧紧跟着他。
这些人,正是因为他此前暴露出想要跟着曹操出征的想法后,朝廷才派遣给他的。
名义上是护卫,实际不过只是监视罢了!
此番做法,犹如作茧自缚,刘备纵有些恼怒,却也丝毫没得办法。
酒有些醉人。
刘备晃悠着身子在许昌大街上摇荡,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一四零章 刘备:这人?该是个骗子!
今夜的天际很亮,许昌城顶上斜挂着一轮弯月。
一条亘长的银河,若丝带一般顺滑,从天际的一段,延伸至另一端。
无数繁星闪烁。
刘备半眯着眼抬头,星光熠熠的天际之上,不远处似乎还盘旋这几只不知名的鸟儿。
或许是酒水让刘备的思绪有些恍惚。
但这功夫,吹起来的轻风,却让他身上的酒意渐渐的散了不少。
刘备心里有些感概。
如今身处许昌,已有近一年的时光,然而这一年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白的了一个皇叔的称呼,这许昌城里,他能所做的太少了。
曹操势大!
如今的天下格局,已然多少有些明了。
整个北方,无外乎,曹操与袁绍。
这两者,皆非良善之辈,想要恢复大汉曾经的盛景,依靠这两人,根本不可能!
两者,皆狼子野心之辈。
而那边的袁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天子年幼,羽翼未丰,又没有能依靠的势力。
荆州宗室刘表,自守有余,进取太难。
蜀地刘璋,虽是宗室,却在大汉危难之时,自封于蜀地,于中原之地隔绝来往。
其心思,恐怕只是想做一个土皇帝。
刘备的心很乱。
如今的他,已经三十有六,他已经不再是少年,心中的壮气,也没有当年那般豪迈了。
匡扶大汉的路,太难了!
他还能坚持多久,刘备自己也不清楚。
当初他进入许昌之时,安排关张二人在外,如今却也鲜有消息。
也不知道,二弟、三弟,如今可好。
在外是否,经营出了一些势力,亦或者如自己这般一样,身不由己,寄人篱下?
刘备不自觉地开始茫然起来,脚下也不自禁顿在了原地。
边上的护卫倒也没人催促。
他们虽然有着护卫监视的责任,但眼前的人,终究是大汉的皇叔。
表面上该有的态度,还是有的。
所幸刘备近些时日并没有太过异样的举动,眼下无外乎站在原地等一等罢了!
这夜,又不是很冷!
这功夫,刘备一行人站在许昌大街的中央,颇有些怪异。
来往行人看到刘备一身华服,边上的侍从又都带着兵刃,也不敢多做停留。
回过神的刘备在心里叹了口气。
眼下的他,没有太多的办法,虽说在许昌还有糜竺和他共同商量商量。
但,糜竺却也给不出太多的建议。
他这段时间一直结交士子,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大才能看出他如今之境遇。
随口指点他一两句也好。
可,这天下如戏奉义那般的人,终究是凤毛麟角。
“什么人?”
刘备正出神的功夫,边上的护卫之中,突然有人出声。
转过眼,刘备这才发现,面前不远处,竟然正好走过来一身形高大的汉子。
只是看那身形,刘备的眼神便不由的亮了亮。
好一个孔武有力的汉子。
天色有些暗淡,即便是有着星光,隔着几步,却也很难看清楚来人的面色。
刘备眉头跳动,心思在这一瞬间闪烁。
边上的护卫,只是有些警惕,一出声之后,那迎面走过来的汉子,却也跟着反应了过来。
彼时的黄忠正顺着大街往回走。
如今新建的许昌城很大,黄忠也不过初来乍到,对于整个许昌的地理环境,并不是太过了解。
往回走的路上,他便多少有些迷路了。
这功夫正低头思量着戏家的方位,没曾想突然间便被人喝了一声。
这一声让黄忠瞬时间回过神。
抬头之际,才发现自己面前竟然着这好几个带刀的侍从,那中间护卫的人,一身华服,看起来有些贵气。
听到对方询问,黄忠连忙摇了摇头,主动往便上避让了几分。
这态度,倒是让眼前的一种护卫松了口气。
毕竟,这大晚上的,迎面走过来一个身形高大,气势不弱的汉子,换谁谁都要警惕几分。
眼下看到对方让开路,这些护卫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误会了。
毕竟,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恐怕还没有人敢当着许昌大街之上,进行不轨之事。
黄忠让开路之后,一众护卫便朝着刘备看了过来。
这功夫,刘备的眼神也落在了黄忠的身上,看到对方打算离去,眉头挑了挑,连忙出声喊了一句。
“那汉子,如今已近宵禁之时,缘何在大街之上四处游荡?”
刘备出声质问。
边上的护卫们也都跟着愣了一下。
他们倒是没想到刘备会突兀间将对方喊住。
只是,眼前的情况却让这些护卫有些无奈,别人都打算离开了,刘备还是将人喊住了。
这不是没事找事呢么!
但,刘备的话却说的没错,眼下确实已经进了宵禁之时,这功夫眼前这汉子,却游荡在大街之上。
行为多少是有些诡异的。
黄忠从另一边过来的时候,刘备身侧的护卫们都跟着注意到了。
这也是为何对方到了面前的时候,有护卫忍不住出声喝问的原因。
眼下随着刘备一开口,他身侧的几个护卫都忍不住将手按在了刀刃之上。
像是有些担心眼前的汉子,突然间暴起一样。
别说,刘备就是没事找事。
他在这许昌城内,每日的日子大差不差。
即便一腔热血,也没有丝毫的施展空间。
眼下瞧见对面的汉子形态诡异,刘备便升起了几分兴趣。
不管眼前的汉子有什么目的,若是此番能借着对方在许昌城内闹出一翻动静来说,倒也算是不错。
至少,能不能给曹操添堵他不清楚,但也能让他一展心中怨气。
刘备自持自己有几分武力,即便眼前的汉子暴起,想来自保也没什么问题。
这功夫随着刘备发问。
已经让开身形打算离去的黄忠,有些愣神。
回过头他朝着刘备看了一眼,看到对方一身华服,大概是这许昌城内的大人物。
他倒也不敢随便惹怒对方。
黄忠恭敬的站在原地,朝着刘备施了一礼。
“某家姓黄,今日刚刚带着犬子来许昌治病,对于许昌城多有不熟,眼下迷糊间,迷了路!”
黄忠没有多说什么,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
听到这话,刘备身侧的护卫没有开口。
刘备却下意识皱了皱眉。
刚来许昌吗?
带儿子治病?
既然治病,为什么大晚上在街上转悠,也没见对方身上有携带药物之类的东西。
再说,另一边的方向,他不记得有什么药铺之类的。
这人,不对劲!
“治病,天下医者众多,缘何要来许昌之病,我听你口音不像是许昌人,倒有点荆南口音!”
刘备轻笑,一言便指出黄忠身上隐藏的问题。
这话说完之后,刘备转头便朝着边上的一众护卫看了看。
“诸位兄弟,此人口音不对,吾怀疑可能是其他诸侯派遣过来的探子!”
听到这话,一众护卫都跟着愣了愣。
仅仅只是听人说了一句,你刘备就已经觉得对方是外面来的探子了!
不过,对方若真的是外来的探子的话,这些护卫还是有些意动的。
要知道一旦捉拿了探子,那就算是功劳,还能在许昌衙署领赏。
几个护卫相互看了看,各自间手不自觉的又放在了刀刃之人。
看到这般情况,黄忠额间不由的皱了起来。
看样子,眼前的人是误会了。
“诸位,黄某确不是许昌之人,黄某携带独子,自荆州而来,此行乃是为家中独子求医!”
“几位若是不信,可跟随黄某一探究竟!”
黄忠再次开口解释,这话说完之后,那几个护卫倒是跟着便信了几分。
但眼前的刘备却依旧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哦,我等正好有空,倒可以跟着你看一看!”
“伱此行要去哪?”
刘备眯眼发问。
边上一众护卫有些无奈,他们本打算跟着刘备回去之后,换班休息呢!
谁知道这家伙眼下却平白添了一桩事。
“黄某此行要去戏先生府上,吾和独子,如今正住在戏先生府内!”
黄忠回应。
然而这话一开口,面前的刘备便忍不住撇笑了一声。
好一个骗子!
刘备几乎是瞬间,已经将对方当成了骗子。
这人刚才还说今日才刚刚抵达许昌,这功夫就说自己和家里人已经住进了戏先生的府内。
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对方难倒和戏先生有亲属关系?
对于戏煜刘备可是极为清楚的,因为天子和戏煜之间的事情,刘备还特意询问过戏煜。
得到的回应是,戏家并无任何远亲。
既如此,这人又凭什么刚刚抵达许昌,就能住进戏先生的府内?
刘备已然像是看透了对方一样。
他倒也没有直接揭穿,只是轻笑一声之后,便打算带着对方前往戏煜府上。
眼下黄忠正巧不识得路,看到对方愿意带着自己前往戏先生府内,倒也没有拒绝。
路不远。
路上刘备没有开口,但边上的护卫听到黄忠说是住在戏先生的府上,不由的便跟着有些好奇了起来。
一番相互的询问之后,护卫们才知道,黄忠的儿子得了重病,还是那种遍寻名医都治不好的病症。
无奈之下,黄忠才不远千里从荆襄之地带着自家儿子跑到许昌来求救戏先生。
听到这里,这些护卫多少已经信了几分。
但边上的刘备打心里已经认定了黄忠是个骗子。
实在是这些天刘备结交的士子里面,滥竽充数的太多了,这些天刘备没少招待这些士子。
只看着手里的钱财往外花,但碰见的士子却没有一个能入眼的。
刘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的。
这功夫又碰见黄忠,张嘴就说自己住在戏煜府上,一下子,刘备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是一个骗子了。
刘备想着等会将对方带到戏府门口的时候,对方无可奈何或许会暴起。
到时候,便有热闹可看。
但这事情似乎会牵扯进来戏煜,刘备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往戏府走的路上。
黄忠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
他是军伍出身,对于这些护卫,本身就是有好感的,两三句话,众人便也热络了许多。
“实不相瞒,黄某刚刚才从典当铺归来,此行虽然住在先生家里,但黄某身上却也没有多少银钱了,所幸只能去典当一些东西!”
说着黄忠将自己刚刚典当出来的银钱拿了出来,一个小布袋装着的,叮叮哐哐,都是一些显旧的秦半两、汉五铢。
“只是这些钱财,终究似杯水车薪!”
黄忠有些无奈,边上的护卫听道对方这般说,多少都有些同情。
家里的孩子从小生病,治了这些年,钱肯定没少话,只看黄忠装束,一身短衫,便清楚对方不容易。
“黄老哥,这一路挺艰难的啊!”
从荆襄之地大老远带着儿子跑到许昌,这其中自然是极为不易的。
边上的护卫相互看了看,皆有些意动。
这功夫刘备则是冷眼旁观,眼看这自己的几个护卫似乎在商量着凑点钱给黄忠,他嘴角不自禁又跟着轻笑了一声。
果然是骗子啊!
手段倒是挺高超的。
不过,他倒也没有急着戳穿。
等到了戏府,一切自然明了。
“黄老哥,我兄弟几人的俸禄也不多,这是我几个凑上来的钱,且先给你家儿子用着!”
几个护卫片刻功夫便相互凑出来了一些钱财。
集合起来皆是一些半两、五铢,护卫用长线串好,聚起来双手朝着黄忠递了过来。
黄忠有些愣神。
自己并未向眼前的护卫们开口借钱,只是刚才熟络之后,随口抱怨了几句自己的难处。
没曾想,这些人竟然主动送钱财与他。
实在是!
“诸位小哥,你们这是!”
黄忠没伸手借,他若是想要找人借的话,就不会自己去典当铺了。
这些护卫,看年龄也不小,想来也都是需要养家糊口的。
他接了这些钱,这些人日子自然会更难一些。
“黄老哥莫要拒绝,既然你住在先生府上,那也就是先生觉得不错的人。”
“我们这几个兄弟,最佩服戏先生了,若没有他,也没有我等如今之景象!”
“黄老哥莫要再推辞了!”
几个护卫不容黄忠拒绝,一把将集合起来的钱塞给对方之后,便往后退。
这功夫,众人已经到了戏家所在的长街之上。
不远处,便是戏家的府门。
“诸位小哥,既然如此,黄某只好接下来,不过,各位小哥可否通禀姓名,来日黄某也好将银钱还给诸位。”
“若诸位不告知黄某的话,请恕黄某不能领受!”
黄忠情真意切,边上的几个护卫倒也没犹豫,他们虽然想着不用让对方还钱。
但,看到黄忠这般样子,尽皆如实相告姓名。
刘备瞧着这一切,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人,瞧着面色憨厚,心思竟然如此细腻。
他此刻,倒也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骗子了,毕竟眼下戏府已经近在眼前,对方能不能进去,便能直接证明对方的身份。
黄忠朝着一众护卫施礼,护卫们跟着回礼。
回过头黄忠又朝着刘备拱手,这才往戏府大门方向走了过去。
近到门前,黄忠轻轻的拍了拍大门。
只是片刻时间,那大门便跟着开了。
不远处的刘备有些讶异,这人,还真的敢敲门,而且,戏家的大门,真的开了。
从大门里走出来的是戏家的管家戏老。
对方看着黄忠归来,一把手就抓在了黄忠的胳膊上。
“黄老弟,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有什么事情,为何不通知我一声。”
“可让我好等!”
门口的声音传来,刘备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
那人,不是骗子,对方是真的住在戏家的。
看样子,自己是误会了。
刘备只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麻,刚才他对黄忠的态度,说不上太好。
那种轻蔑感想来对方必然是明白的。
这功夫,解释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边上的护卫们倒是没太多感触,门口的黄忠这功夫又隔着几步朝着几个护卫施了一礼。
一众护卫脸上皆是带着笑意。
“老哥且去,我等就不送了!”
有护卫喊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刘备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戏家的大门应声而闭。
无奈之下,刘备带着一众护卫朝着自己居住的地方往回返。
这功夫,进了大门的黄忠,一脸歉意的看着戏老。
“辛苦老哥一直等着了!”
“有什么辛苦的,我年纪大了,瞌睡本来就少,刚刚就是担心你刚来许昌,不识得路,眼下你既然回来了,我心里也就安心了一些。”
这话说这,戏老脸上跟着笑了笑。
随后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跟着继续开口。
“先生叮嘱我照顾好你们父子,我自然要放在心上!”
“眼下天已经不早了,你且先去偏房休息,小黄的病,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家先生,那可是天下少有的厉害人物,赵将军兄长的病,就是我家先生帮忙治好的。”
“而且,先生已经叮嘱赵将军,在报纸上刊登了寻求名医的消息,你就安心好了!”
听到这一番极为关切的话,黄忠心里不由的升起了暖意。
不仅仅是戏老,还有那些刚刚遇见的护卫。
他黄忠,能有如此待遇,全赖戏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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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陈宫归来,黄忠投效
三月末,近日里来的天气多少有些不便。
算算日子,再过几天,便恰逢清明节。
于是,曹操打算于清明之后再行开拔。
五十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字,仅仅只是人员调拨,军队调度,就不是简单几天能进行完的事情。
似乎是临近清明。
整个许昌的天气多少有些阴沉,天际之上,灰蒙蒙一片,像是随时随刻,都能下起一场雨一般。
黄忠父子在戏府之内已经住了有几天的时间了。
而戏煜也知晓了黄忠因为银钱的事情,当天跑去当铺里典当东西的事情。
这事算是被他忽略了。
为此,戏煜特意让戏老给黄忠送去了一些钱财。
黄忠一开始不愿意要,但戏老告知对方,你现在都已经住到先生家了。
先生帮黄小子治病,是恩情,既然都已经有了恩情。
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听到戏老这般说,黄忠最终便收下了戏煜给予的钱财。
当日,黄忠便打听了刘备护卫的消息,连日便将之前护卫们接的钱财还了。
为此,那些护卫倒还有些不愿。
……
有着青霉素的原因,黄叙的情况算是勉强稳住了。
剩下的情况,单靠戏煜一个人暂时还没办法解决,只能让黄叙继续呆在戏家。
毕竟,这连天的阴雨天,若非戏家有地暖,换做其他地方,少不得黄叙的病症便会跟着加重。
如今剩下的,只有等到找到张仲景,或许才有可能治愈黄叙的病症。
对此,黄忠倒也理解。
张仲景的大名,黄忠多少也是听说过的,之前他便一直想找到对对方。
只是,这年代通讯太过不便,当初也没有遍布天下的报纸可以寻人。
再者,张仲景那个家伙,几乎满大汉各地奔走,谁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
黄忠总不能带着黄叙满世界去追着张仲景。
如此情况下,他即便知道张仲景的名声,但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眼下,自家儿子的病情已经控制,先生又帮着在报刊上寻找张仲景,黄忠已经再满意不过了。
他想着,此番黄叙的病症,恐怕不是短时间便能解决的。
而他如今还是刘表麾下的中郎将。
若是要继续留在许昌陪着黄叙之病,这中郎将的职位便无法在担任了。
在和黄叙商量过之后,是日,黄忠书信驻守在长沙的侄子刘磐,告知对方要留在许昌帮着黄叙治病。
让对方代替他,向刘荆州辞官一事。
自此,黄忠打算一心一意待在许昌照顾着黄叙。
……
临近清明。
今日的戏府之内,似乎有人要来,黄忠发现戏先生一大早就正衣冠等在院内。
他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倒也没有打扰戏煜。
大概午时左右,戏家的大门外,一身穿青色儒衫,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在管家戏老的带领下进了院子。
一看到来人,戏煜直接起身相迎。
“公台兄,许久未见,不曾想,今日一见,才发觉公台兄消瘦了许多!”
来人不是旁人,是此前答应戏煜帮着在兖州、徐州各地奔走处理赈灾事宜的陈宫。
只是短短两年多时间未见,眼前的陈宫,身形已然消瘦了许多。
甚至于,其行进之间,颇有几分肃杀之气。
陈宫倒是没有跟戏煜有丝毫的客气,一屁股坐在院内凉亭之后,抬眼便朝着戏煜看了一眼。
“哼,两年多不见,你戏奉义的大名,倒是隆盛了不少。”
陈宫撇了撇嘴。
当初他答应戏煜帮着赈灾,如今也算是对的起对方。
这两年多的时间,陈宫从兖州各地,辗转到徐州各地,一路上不仅仅帮着处理赈灾的事宜,连带着还带着人征讨了一些匪患。
这一身的肃杀之气,便是因此而养出来的。
“我以为公台兄,不会来这许昌呢!”
戏煜轻笑了一声,主动动手开始帮着陈宫添了一盏茶。
“若非是因为你,我也想不到我会来这里!”
陈宫早已经发誓,绝对不会和曹操共事。
但如今,天下的格局早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格局了。
自曹操逢迎天子,建都许昌以来。
有些情况,便是陈宫也没想到。
不过,他帮着戏煜是一回事,帮曹操又是另一回事。
两者终究是不同的。
“公台此番归来,可打算歇息些时间,如今许昌百废待兴,着实需要公台!”
“百废待兴?”
“戏奉义,伱堂堂御史大夫,又是大汉大司农,这各地春耕之事,本该就是你来操持!”
“我帮你是看在对天下有利的面子上,我可没认你为主!”
陈宫脸色有些发黑。
如今的春耕之事,基本都是他在负责,若非戏煜此番特意书信,他正奔走在各地主持春耕呢!
“公台可知晓,我此前打算于许昌之内,兴建一所学校之事,如今这学校,已然建成了!”
戏煜开口,嘴角挂着淡笑。
陈宫挑了挑眉。
“学校之事,我也有所耳闻!”
陈宫顿了顿,抬眼看这面前的戏煜。
眼下戏煜所做的种种,就像是在故意的针对如今大汉的各大世家。
但,这些和他陈宫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公台,可否在学校但任一个职称?”
戏煜随口问了一句。
陈宫皱眉:“何意?”
“自然是不想让公台兄一身所学付之东流,若是能培养更多的人才,对于这天下,自然是有着用处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许昌学校如果要招收学子的话,自然是需要更多的老师的。
而如今,那些世家因为戏煜的原因,多半是不会出人出力的。
戏煜能想到的人,也不过寥寥无几,陈宫便算是其中之一。
这两年对方任劳任怨一直忙着在各地奔波,说实话,戏煜心里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
听说陈宫这两年回家的次数都少了许多,甚至于有过家门而不入的情况。
今年的春耕也已经进入了正途,而陈宫这两年也培养了一批值得用的下属。
这些人自然也都隶属于戏煜,春耕的事情交给那些人做就行了。
“这是曹孟德的意思?”陈宫眼睑往下垂了垂。
戏煜摇头。
“这是我的意思,公台兄应该明白我和世家之间的事情,这学校如今正是缺少老师的时候,公台兄可愿继续帮我?”
陈宫没有开口,举起桌上的茶盏往嘴里倒了一口。
“如今我陈宫,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你既然有了决定,陈某陪你就是!”
“我很想看一看,你戏奉义,能让这天下变成什么样子!”
陈宫走了,对方没有拒绝戏煜的提议。
许昌学校的事情,算是多少有些进展。
如今快要四月,戏煜是打算学着后世的寒暑期,打算于九月初举行许昌的开学仪式。
眼下距离九月,时间还早。
……
四月初,距离清明只剩下不到三日的时间。
居住在戏府之内的黄叙,短短时间内,气色明显已经好上了不少。
看到这样情况的黄忠,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一些。
是日。
偏宅之内,如今的黄叙说话已经流畅了许多,没有之前那般说话都有些费力的感觉了。
黄忠将其搀扶靠在床头后,脸上挂着明显的喜意。
“我儿此番命不该绝,若非有戏先生,为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黄忠有些感慨。
当初听说戏煜的消息之后,果断带着黄叙前来求救,果然没错。
如今,自家儿子的情况已然比之前那副样子,好了不少。
黄叙笑了笑:“辛苦父亲了!”
这话说完之后,黄叙抬眼朝着窗外的方向看了看。
屋外这功夫正下着小雨,像是这样的天气,往常他从未开窗看过。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看见过屋外下雨的景象了。
而如今,这房间内温暖如春,这一切都是因为戏先生的缘故。
“父亲,此番儿受戏先生如此大恩,儿还不知道该如何相报!”
想到如今这一切都是因为戏煜的原因,黄叙心中多有感念。
只可惜他现在还是病患一个。
若非如此,他必然要投效在先生麾下,为戏先生尽心尽力。
听到这话,黄忠倒是笑了笑。
“我儿勿要担心,待你病症痊愈之后,为父将一身家传的本事,全数教与你,到时……”
黄忠话还没说完,听到这话的黄叙两个眼眶之中便已然有泪滚了下来。
“父亲,这些年若非是孩儿拖累,以父亲的本事,又如何只是一小小中郎将!”
黄叙清楚自家父亲有多厉害。
当初外界传言虎牢关吕布如天人一般的时候,黄叙心中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自家父亲。
当初他幼年之时,自家父亲的一身武力便已然冠绝天下。
如今恰逢天下变幻。
这般时机,正是龙蛇起陆,英雄辈出的时候。
凭借自家父亲的能力,亦可以想那吕布一般,名扬天下,冠绝四海。
可是,正是因为他,他父亲甘愿在那荆襄之地,做一个小小中郎将!
为此,他父亲一身之武力,从未有过施展。
便是那刘表,也只是当他父亲是一平庸之辈。
眼看着父亲已经年过半百,那一身巅峰武力已然不再是当年的景象。
黄叙有些心痛。
这些年,他有多少次想自杀的念头,但每每看到父亲为自己奔波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
如今,他病症明显好转,他不能在拖累自己的父亲了。
凭借黄忠现在的武力,或许他还能闯出一番声名的。
“父亲,你如今既然已经辞了那刘荆州的中郎将,是时候该想想你的事情了!”
黄叙清楚,自家父亲的心里必然是不甘心于此的。
当初他看着父亲得知虎牢关情况的时候,看过对方脸上那种向往的神色。
现如今,是时候了。
“我儿是什么意思?”
黄忠朝着黄叙看了一眼,轻声的问了一句。
黄叙咧嘴笑了笑。
“父亲,如今孩儿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又有戏先生请的医生照料,又何须父亲时时陪在孩儿身边。”
“父亲,是时候你完成你的理想了!”
“父亲这一身本事,若不施展于天下,儿无颜再见父亲啊!”
“如今先生乃大汉少有之英雄,父亲不若投效于先生麾下,一者为图父亲之志,二者,也能报先生与我黄家之恩情!”
黄叙说了很多,边上的黄忠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看到对方能说这么多的话,黄忠的心更加稳了几分。
“我儿说得没错,为父正有此意!”
此前他书信去职,便是心中有意要报效戏煜。
如今黄叙的病情已经稳住,他也能放心报恩。
……
翌日,戏煜大清早正在院子内锻炼五禽戏的时候,这功夫黄忠从边上走了过来。
眼瞧着戏煜每个姿态都极为干练,黄忠的眼角不自禁便眯了眯。
武将之间,只是一个眼神,相互之间便能明白各自的意思。
这功夫看出戏煜的武力绝对不低,黄忠顿时间便来了兴趣。
像是忘记了自己来找戏煜的目的一般。
黄忠扯开上身,一个纵身便跳到了戏煜边上。
“先生,可愿让黄某跟着搭把手!”
戏煜正自己锻炼这,瞧着黄忠纵身出现在边上,又看着对方上手的架势,不自禁便乐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人交过手了。
不管是典韦还是赵云,那两个家伙都不喜欢跟他交手。
没想到眼下黄忠倒是凑上来了。
“老黄,既然你自己送来上,可别怪我欺负你年纪大啊!”
戏煜轻笑了一声,随手摆开架势。
黄忠到也没多想,抬手一个俯冲直拳便朝着戏煜直刺而来。
然而,下一瞬,拳掌相对。
黄忠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拖拽着往前走。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身形便已然被抛飞了出去。
重新落地,黄忠整个人都有些惊愕!
他刚才并未使出全力,原以为应该能和戏煜切磋切磋,谁曾想,一交手,他便想错了。
眼前的戏煜,那里只是个文弱谋士啊!
这分明就是不若于他的武将!
甚至于,又可能更强!
“先生,某要认真了!”
黄忠再次开口,戏煜倒是跟着笑了笑:“老黄,你尽管来!”
……
半个时辰之后,黄忠躺在院子的地面上,有些失神的盯着天际。
这是什么武力?
对面戏煜,他竟然有一种无从应对的感觉,多少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般情况了。
即便是他巅峰之时,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便是传闻中的吕布,碰见戏先生,恐怕也只有夹着尾巴跑的份吧!
“老黄,今日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啊!”
这功夫,戏煜朝着地上的黄忠看了一眼。
这番交手下来,他身上不觉间也出了一层细汗。
不愧是黄忠。
六十多岁还能阵斩夏侯渊的角色,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比起吕布来说,两者应该是伯仲之间了,甚至于,黄忠可能隐隐有几分优势。
但这份优势,正在随着黄忠的年龄往下掉。
不过,黄忠的一身武力维持的时间还是颇为长的,有古之廉颇那种味儿的。
重点是,黄忠更为出色的,还是他的骑射。
戏煜心头想着,地上的黄忠紧跟着也回过了神。
从地上翻身而起之后,黄忠有些讪讪的朝着戏煜看了看。
原以为自己这一身武力能用来报效戏煜呢。
谁曾想,对方的武力,比他还要强悍。
这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自己这一身武力,先生可能看不上吧!
“老黄,怎么了,我看你像是有事,难倒是黄小弟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这黄忠脸色纠结,戏煜眉头一皱,下意识便问了一句。
听到这声询问,黄忠连忙跟着摇头。
“先生误会了,犬子如今一切还好!”
“实不相瞒,先生救命之恩,忠正不知道该如何相报,此番找先生来本打算投效于先生,任凭先生差遣。”
“然而,忠未曾想到,先生竟有如此伟力!”
黄忠说这,话音顿住了,大概是不知道如何在往下说。
而此刻,听道黄忠打算投效于自己,戏煜脸上明显一喜。
此前得之对方是黄忠的时候,戏煜便多少有些激动。
毕竟身处于这个时代,虽然他不喜欢武职,但是收拢武将这种事情,他和曹操是一样的。
谁不想自己边上有一群绝世武将呢!
就像是集卡一样,黄忠那就是妥妥的金卡角色,甚至于还带着点紫色。
这样的人投效,戏煜又怎么能不欢喜。
“老黄你要投效于我,此话可当真?”
戏煜脱口询问。
听到这话,黄忠愣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身形一瞬间下伏在地。
“见过主公!”
“好,好,好!”
看到黄忠认主,戏煜连声说了三声好。
此刻,若是曹操看到这一幕的话,恐怕会有种对着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一般。
实在是,两人对于武将都是极为喜爱的。
戏煜伸手将黄忠搀扶起来,顺带着伸手便拍了拍黄忠的肩膀。
“老黄,以后不必叫什么主公,还是叫先生的好!”
黄忠点头应是。
戏煜跟着又笑了笑开口。
“听闻老黄你骑射之术极为出众,这一点我可是比不上你啊!”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教一教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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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黄忠:你管这叫不善骑射?
冷兵器时代,骑射之术,在战场上来说,那就是定点打击武器。
一个极为出众的射手,甚至于能够左右一场战争的局势。
而单论眼下的这个时代。
能将射术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的人,寥寥无几。
张飞八十步,也只能勉强射人胸口。
吕布,则是辕门射戟。
太史慈擅长射术。
就连赵云也擅长一手射术,只是相比起赵云的骑术来说,射术或许稍逊几分。
总而言之,但凡武将,骑射几乎是必备的技能。
但,射术出神入化者,却寥寥无几。
吕布算一个,太史慈也算是一个。
而眼前的黄忠,自然也隶属于其中。
其一箭射中关羽之盔缨,便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想让射中人,或许并不难,但单纯只是射头盔的话,其中难度便不一样了。
这一箭,对于自身射术若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是不会有此举动的。
而那个时候的黄忠,已经六十岁左右了。
戏煜话音落下之后,面前的黄忠,微微愣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到先生竟然还知晓自己擅长骑射之术。
听到这般话,黄忠倒也没有犹豫,只是拱了拱手,便跟着应道。
“先生能有用得着忠的地方,忠已然欣喜,既有差遣,安敢不从!”
黄忠应许,态度极为恭敬。
听到这话,戏煜跟着便点了点头。
如今他虽说是御史大夫兼任大司农,但自从那曹操将辎重营交给他之后,便一直未曾收回。
而这两年,经过他的训练,如今的整个辎重营,已经是曹营之内极为强悍的一直强军。
虽说只有仅仅三千的人数,但整个曹营之内,没有人敢小瞧辎重营。
便是连曹操才堪堪训练出来的虎豹营,有些时候都不敢于戏煜的辎重营比较。
现如今,这三千人的辎重营,唯一听属的便是戏煜的命令。
便是曹操都有些眼馋。
老曹有多次想要从戏煜手里将辎重营调配出去,但戏煜则是一直没有搭理过对方。
而辎重营的将士,也只听领于戏煜一人。
“老黄,收拾下,我带你去辎重营,你便负责教导那些人骑射之术!”
戏煜朝着黄忠看了一眼,直接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黄忠没有丝毫意见。
不过骑射之术这种东西,有些重点还是需要看天赋的。
学会骑射不难,领会骑射之众的精气神却当真是要看天赋的。
辎重营隶属于步卒,平日里基本很少骑射,如今整个辎重营的地面作战已经算是训练出来的。
若是能让其在提升骑射之术的话,对于整个辎重营来说,必然是极大的提升。
巳时左右。
戏煜带着黄忠直奔辎重营。
如今的辎重营乃是由赵云和典韦两人负责。
戏煜两人到了辎重营的时候,赵云正带着辎重营进行校场训练。
这功夫,典韦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戏煜没瞧见典韦,眉头忍不禁便往上挑了挑。
自从他答应典韦让其跟着曹操一同出征之后,这家伙似乎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如今大军还未出征,对方竟然不在辎重营。
要真的论的话,已经算的上是擅离职守了。
戏煜有些不悦,他倒也不是生典韦的气,只是察觉到对方现在这幅样子。
那这家伙一旦进入宛城的话,很有可能会将自己的提醒都抛到脑后去。
到时候,或许真的会走向某个结果。
这功夫瞧见戏煜脸色黑了下来,边上的黄忠倒是有些不解,不知道先生为何突然间变了脸色。
黄忠倒也没问,先生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就好了。
眼看这戏煜带着黄忠出现,辎重营的将士们训练依旧没有停下,只是原本在校场上发号施令的赵云停了下来。
“先生,黄将军!”
赵云近了两人跟前,咧嘴一笑便朝着戏煜和黄忠打了声直呼。
戏煜脸色还有些发黑,赵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嘴角只是灿灿的笑了笑。
“典韦那家伙,几日没来了?”
戏煜问了一句,听到这话,赵云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先生脸色不对,绝对是因为典韦那个家伙的缘故。
“恶来他今日告假了!”
赵云有些犹豫,半晌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听道这话,戏煜无奈的笑了笑:“子龙,那典韦给了你什么好处,伱现在连撒谎都要帮他说好话!”
被揭穿后,赵云身手摸了摸脑后。
黄忠这功夫似乎才明白先生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的,只是,他很少见典韦,甚至于之前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
两人并无太多接触。
眼下的情况,黄忠自然没有多言说什么。
戏煜叹了口气,他没打算就此事和典韦计较什么。
既然已经答应了典韦跟着曹操出征,那么他便没有后悔的意思。
只是,他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典韦身死。
但!
关键时刻,给对方一个教训,那确实该有的。
“好了,不提那家伙!”
戏煜摆了摆手,随即让赵云将辎重营的将士聚集起来。
紧跟着不多时之后,戏煜于三千辎重营将士面前,开口将黄忠的身份讲述了起来。
直接便当着三千辎重营将卒的面,直言让黄忠给这些人当骑射教头。
教导辎重营的人骑射。
这话一开口之后,边上的黄忠脸色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只是那底下一众辎重营的将卒,这功夫却已然在下面小声的议论了开来。
骑射!
这东西这些辎重营的将卒里面,大多数人都是极为熟悉的。
甚至于,有些个别人,手上的骑射功夫还是极为出色的。
当初能进入辎重营的人,本身就是三十万青州兵里极为出众的那一拨人。
大多都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又有谁身上没有一点压箱底的本事。
再加上这几年戏煜的训练,如今的辎重营,本身就带着一股天然的傲气。
当然,这股傲气并非是恃强凌弱的傲,而是一种对于自身绝对相信的傲气。
戏煜对此自然也是极为放任的。
一支军队,若是身上连一点的傲气,血气都没有的话,那么这支军队便没有其存在的意义。
这功夫戏煜说完话之后,整个辎重营的将士,顿时间便已然将眼神落在了黄忠的身上。
彼时的黄忠已然年过半百,两鬓的发丝已然生出了几缕白发。
虽然黄忠站在那里颇有几分气势。
但那张蜡黄色的脸,终究是显得有些太过普通。
而出了身上的气势之外,黄忠便再无让人在意的点。
而对于这些久经沙场的辎重营将士来说,气势这种东西,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当初押送军粮面对天下闻名的吕布的时候,对方的威势那也是丝毫不差的。
这般的情况,他们都已经扛过来的。
如今,对于任何威势,他们多少都已经不放在心里了。
“先生,要论骑射之术,我们这些人最佩服的还是赵将军!”
“当真要找人教导我们的话,我们还是比较服气赵将军的!”
底下有人出声。
因为戏煜和辎重营平日里相处都是极为平和的,并没有那种我是长官我高高在上的感觉。
所以,如今的整个辎重营,在戏煜面前,倒也没有太多的忌讳。
他们对于戏煜的敬重是放在心里的。
但自身的傲气却也还是有的,在这些人看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教导他们的。
即便是戏煜带过来的人,想要让他们服气,也是要看实力的。
随着底下有人开口,戏煜倒是没什么反应。
边上的黄忠脸色已久如常,似乎对于这样的质疑根本没放在心上。
倒是此刻的赵云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骑射确实也称得上是不错,至于黄忠的骑射,到底有多么厉害,赵云心里也是不清楚的。
武将之间,本身就带着争强好胜的性子。
即便是赵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武力的某些方面,要差别人一些。
除非是,那种差距极为明显的情况。
比如,赵云心中清楚,自己和戏煜之间的差别,那是根本没办法比拟的。
即便是典韦,赵云也自信自己能凭借出色的武力,碾压对方一头。
而眼下刚来的黄忠,虽然赵云对其颇有些好感。
但,真要论武力方面,赵云是一点也不心虚的。
“子龙不才,骑射之术倒也颇有些擅长,黄将军可否于云比试一翻!”
听到辎重营推崇自己的话之后,赵云倒也没有犹豫。
转头朝着黄忠看了一眼之后,便果断的发出了比试的邀请。
看到这一幕,戏煜到也没有出言阻止。
麾下武将之间的较量,是很常见的事情,这种争斗,并不是坏事。
相反,只要两者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这便是一件相互促进的好事。
这功夫,赵云一开口之后,整个底下的辎重营将卒们,一瞬间便热闹了开来。
三千人出声,呼喝这赵云的名字。
声音震颤,仿佛要传遍整个军营之内。
此刻的黄忠倒也没有丝毫的心虚,他抬眼淡淡的朝着赵云看了一眼。
对于骑射之术,黄忠自认为自己不虚任何人。
纵使是眼前的赵云,他也没有丝毫的退意。
更何况,先生既然让他教导这些人骑射之术,若是不拿出一点本事的话,怕是会压不住这些人。
如今,先生既然信任与他,他若是没有丝毫表现,岂不是辜负了先生的新任。
“既然赵将军相邀,黄某自然可以一试!”
黄忠点头应许,这功夫辎重营的将士已然主动搬过来几把长弓。
赵云倒也没有犹豫,仔细打量了一眼,随手便从中挑出来了一把长弓。
这是一把七石弓,寻常人连拉开的气力都没有,赵云提起长弓之后,辎重营的将卒们便早已经在五十步外摆出了箭靶。
这功夫,赵云左手持弓,右手拉弓引箭,七石弓转瞬之间形成月圆之势。
随着一声弦鸣,弓箭已然落在了箭靶之上,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射中之后,赵云再次开弓,第二箭,八十步!
箭中!
随后至一百步!
三箭开弓,箭无虚发,皆命中于靶心之上。
随着赵云随手放下长弓,这功夫边上的辎重营将卒们已然沸腾了起来。
箭无虚发。
赵云的射术已然极为明显。
随着放下长弓,赵云脸上的表情倒也没有丝毫得意,他只是笑了笑便将眼神看向了黄忠。
戏煜的目光也看着黄忠。
后者倒也没有丝毫意外。
眼神朝着面前摆放的长弓看了一眼,随手也挑起了一把七石弓。
随即,弓满如月圆。
箭簇像是带起了一股风,五十步,稳稳命中。
第二箭,黄忠变幻手势,成右手持弓,左手引箭,弓满如圆月。
八十步,命中。
随即,黄忠突兀间从箭簇中抽出两根弓箭,两箭上弦。
紧跟着,一百步,两箭一左一右,命中靶心!
直至,穿心而过。
这功夫,校场上整个辎重营的将士已然惊愕住了。
边上的赵云也有些讶异,从黄忠左右开弓之后,赵云便知道,自己的射术,大概是不如对方的。
这年代,善射者,或许不少。
但能左右开弓者,寥寥无几,而在战场上能左右开弓,那几乎就是一大杀器。
至于后面的两箭齐出,对于赵云来说,他多少也能做到,但或许做不到如黄中这般轻松惬意。
“黄将军果然厉害!”
赵云开口,对于比不过对方的射术,他倒也直接干脆的跟着承认,没有丝毫的嫉妒。
听道这话,黄忠跟着便也回应。
“赵将军射术已然出众,这天下能胜将军射术者,寥寥无几!”
“黄某此番能胜将军,胜在多一箭也!”
这话表面上说的虽然没错,但赵云心里清楚。
这大概是黄忠故意给他面子,赵云到也没拒绝,脸上跟着笑了笑。
瞧着底下的辎重营将士,似乎都已经服气了不少,边上的戏煜到也只是笑了笑。
相比较起射术来说,黄忠自然是极为出色的。
这一手,算是震慑到了底下这群人。
若是将来整个辎重营三千人,能有几个学到黄忠这般射术的话,那必将是天大的好事。
纵使没有如黄忠这般的,能加强骑射之术,也能提升不少的实力。
“先生要不要亮一手!”
这功夫戏煜心里正想着,底下的辎重营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这声音一出来,众人似乎都有些起哄。
戏煜回过神,看到边上的赵云和黄忠都看着他,嘴角不有的瞥了瞥。
说实在的,和这些善射者比起来,他自己的射术,只能说的上是勉勉强强。
不过,八十步的距离,他倒也能做到箭无虚发。
毕竟,体制在这里,只需要拉弓瞄准,甚至于不需要太过耗费心神,箭簇便不会有太多的偏差。
“先生,要不要试一试?”
赵云咧嘴轻笑,边上的黄忠也有些好奇的盯着戏煜。
此前戏煜让他教导这些人骑射之术的时候,说是他自己不擅长骑射。
但仅仅只是见识了戏煜的武力之后,对于骑射这种事情,黄忠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一个善战的武将,骑射之术有能差到那里去呢?
这功夫被底下的辎重营起着哄,又有赵云和黄忠两人在边上盯着他。
戏煜倒也顺其自然。
他朝着面前摆放的长弓看了看,面前的长弓,大多都是三石、五石之弓!
七石弓似乎已经是最强的弓了。
戏煜咧了咧嘴:“这些弓我拿着不顺手,又没有更强的弓?”
他随口问了一句,边上的赵云、黄忠一瞬间便明白了。
先生看不上七石弓。
也对,那般超强的武力,开一个七石弓又有多难。
黄忠自认,自己巅峰只是倒是可以勉强开十石之弓,现如今,八石弓,便已然差不多了。
“先生,有更强的弓!”
底下有人喊了一声,他们可是辎重营,虽说平日里押送的大多都是粮草之类的,但军械器具什么的自然是都不缺的。
更强的弓,自然也是有的。
很快,有人便从后面搬出来一张十石之弓,这已经是军队中最强的弓了。
而这把弓,在军营之内也并不多。
毕竟,这个时代能开如此强弓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纵使是有人能开,那些人也有自己标配的弓。
这把弓平日里放在军营,无外乎做临时之需。
戏煜提起长弓,随手搭在弓弦之上,只是轻轻拉拉了,便已然感觉倒了一股回弹之力。
然而这股力道对于他来说的,倒也算不上什么。
没有丝毫的犹豫,戏煜在众人的目光下,直接拉弓引箭,弓满如圆月。
下一瞬,箭簇从众人视线中划过。
弓弦震动之时,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只听见一声炸响,等众人在看之时,八十步外的箭靶,已然彻底碎成了碎片。
只看到这般情况。
边上的黄忠整个眼睛都跟着瞪大了起来。
这就是先生说的不善射,那先生眼中的善射者那是什么样子?
黄忠觉得,即便是自己的射术,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难倒说,就如同那古时候传说中的大羿一般。
善射者,当凌空射日?-
第一四三章 戏煜:哟,这不是典大将军吗?
黄忠负责教导辎重营骑射之术的事情,最终还是定下来了。
对方的射术已经得到了辎重营的敬佩。
没有人不服气。
至于戏煜那一箭,虽说有些震撼人心。
但,只有戏煜自己清楚。
八十步,已经是他准头的极限距离了,若非仗着自己体质的原因,那一箭若换成七石弓,大概也就是平平无奇。
甚至于能不能落在准心之上,也犹未可知。
翌日。
距离清明节只剩下一天的时间,整个许昌倒也没有什么大事。
因为许昌本身便隶属于颍川郡的缘故。
戏煜和戏志才又是土生土长的颍川人。
是故,自当天戏煜便连同戏志才、郭嘉,带着自家两个夫人等,从许昌临近返回老家祭祖。
抵达戏家老宅之后,郭嘉自顾自返回自己家准备祭祖的事情。
戏煜和戏志才倒是颇有些感慨。
自当初从颍川离开投奔曹操以来,他们两人到已经好几年没回过老宅了。
前番时候,因为一直身处于兖州,两人倒也很少有机会返回颍川。
而自曹操攻下颍川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回来。
清明当日。
戏志才领着戏煜,后者身后跟着自己的两个夫人,连带着还有甄宓那丫头。
一众人不多时便赶到戏家祖坟之前。
因为戏家早早便已经落寞的缘故,这所谓的祖坟,也不过是田亩之内的几处土包而已。
戏志才带着黄纸等一应器物,施礼之后,便率先跪倒在祖坟面前。
戏煜亦如是。
虽说他的灵魂来自于后世,但他穿越的时间很早。
说是这个时代的土生土长的人,也不为过。
对于自己的父母,戏煜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不过,或许是血脉的缘故,感情还是有的。
这功夫,戏志才在前面自顾自念叨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悲戚,倒是一脸的笑意。
对于戏志才来说,他们兄弟当初不过一穷二白。
而如今,两者皆已身居高位,自家弟弟更是名扬整个大汉天下。
戏家早已经不一样了。
如今祭祖,自家弟弟也依然成家,料想不久之后,戏家便会人丁兴旺。
这般情况,戏志才心中已经极为满意。
戏煜倒没什么话说,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际,今日的天格外的阴沉。
带着几丝冷风。
他只是恭恭敬敬的朝着祖坟拜了拜。
没有多余的言语。
祭祖完毕之后,几人重新返回了老宅。
这功夫戏煜才将眼神朝着一边的甄宓看了过去。
虽说他当初答应甄逸,让甄宓这丫头跟着自己,但谁曾想到,这丫头敢在甄逸离开之前,竟然直接就搬进了戏府之内。
那架势,是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外人一样。
便是家里的甘梅和蔡琰,对于这丫头搬进来倒也没有丝毫的意见。
多少两人还有些欢喜。
颇有点找到玩伴一样的感觉。
自家两个夫人没意见,戏煜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谁曾想,他们一家要回来祭祖,这丫头竟然也老老实实的跟着回来祭祖。
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幸今日乃是清明,戏煜倒也懒得和甄宓那丫头计较什么。
这功夫,对方倒也安分。
戏煜又转头朝着刚刚祭祖完,有些发呆的蔡琰看了一眼。
对方抬头盯着天际,目光里似乎有些出神。
戏煜清楚蔡琰的经历,这功夫看到对方这般表情,不等到甘梅催促,直接便走到了蔡琰边上。
那双手顺其自然的抓住了蔡琰的手心。
跟着他便笑了笑。
“夫人是想到蔡公了?”
听到戏煜发问,蔡琰倒也没有隐瞒,那颗脑袋轻轻的点了点,神色颇有些哀伤。
“父亲,他一辈子并没有做什么错事的!”
蔡琰小声的念叨了一句,或许是现阶段已经有了依靠,蔡琰早已经彻底揭开了伪装。
她转头看了一眼戏煜,身子便不自禁靠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戏煜揽着对方伸手轻轻的拍了怕。
“蔡公是个好人,坏的是这个世道,是这个天下!”
回过头朝着蔡琰看了一眼。
对方是陈留人,如今他们在颍川,蔡琰也没有提出要回乡祭祖的意思。
“我陪着你就在这里,祭奠一下蔡公吧!”
戏煜提议,蔡琰下意识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便对着天际,遥遥祭奠了一番蔡邕。
此事过罢!
祭祖的当日,戏煜和戏志才连带着一众人便连夜重新返回了许昌。
清明一过,天地之间那股悲沉的气氛便眨眼间开始消散。
一切又恢复到了往常的情况。
而此番,曹操大军也依然准备的差不多了。
五十万分两次进军,曹操打算先带十五万兵马,引为前军,后军则有夏侯惇担任统帅。
是日。
大军即将开拔之前。
戏家的宅院内,戏煜正陪着自家夫人,连带着甄宓三人围坐打着麻将。
这功夫,院外突然有一人不告自来。
瞧见有人前来,甘梅和蔡琰带着甄宓便返回后堂。
戏煜回头,视线之内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典韦。
瞧见是典韦之后,戏煜倒也没有丝毫意外,毕竟如今曹军都快要出征了。
典韦乃是他的护卫,即便是要跟着曹操一同出征,要是出征前连给自己一个招呼都不打,那就是典韦的问题了。
他料到典韦会来。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过来之后,表现的却像是犯了错一般。
典韦没有出声,一脸纠结的站在戏煜不远处。
戏煜大概猜出来了。
之前自己去辎重营的时候,这家伙不在里面的事情,想来赵云是将事情告知给典韦了。
这小子生怕自己生气,这功夫跑过来才有如此表现。
“先先生!”
典韦嗡着声,瞧见戏煜一直坐在凉亭内不搭理自己的样子,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
这功夫,听见声音,戏煜才抬起头将目光放在了典韦身上。
“呦!”
“我当时谁呢?”
“这不是典大将军吗?”
“怎么今日有空,跑到我府上来了?”
戏煜咧着嘴,这话说的有些怪异,典韦整个脸色都跟着戏煜话音垮了下来。
像是有些后怕一样,那双眼睛都跟着要瞪成铜铃一般。
“先生,俺知道错了!”
典韦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样的戏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般情况,让他整个人多少都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着戏煜盯着自己,典韦觉得自己像是那那都错了一样,站在原地,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哦,典将军,怎么会错呢!”
“不准备出征的事,找我做什么?”
戏煜盯着典韦,继续冷笑。
面前那汉子,突兀间便像是想要哭出来一样。
“先生,我错了!”
“实在不行!”典韦咬了咬牙:“俺听先生的,俺就不去了!”
这话说的可谓是一字一蹦。
很难想像这家伙为此做了多大的决定。
看到对方如此表态,戏煜心里其实到也没有多少恼火了。
说实在的,他并非是真的生典韦的气。
典韦虽说被他安排负责协助赵云负责辎重营,但对方的本职确是自己的护卫。
有没有在辎重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戏煜唯一的看的只是态度。
若是典韦能在出征之前,待在辎重营里,至少证明对方的心态还是极为稳重的。
但,典韦的行为,却丝毫没有任何稳重的表现。
而这,自然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担心,这家伙一旦出征之后便忘了一切,只想着杀敌。
脑子里又没有多少思量。
一旦真的去了宛城,这家伙很可能会重蹈覆辙。
到时候,怕是一切都来不及。
正因为如此,戏煜才多少有些恼火。
看到眼前对方的态度之后,戏煜只是叹了口气。
“我既然答应了让你去,便没有再阻碍你的意思!”
“只是伱终究还是让我有些担心!”
“你想法单纯,却不知道战场之事除了上阵杀敌之外,其中更有暗箭阴谋!”
“你这人啊,哪能看的懂!”
戏煜有些无奈的朝着典韦解释。
贾诩那家伙老谋深算,有对方相助张绣,一旦曹操真的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
到时候,有些事情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
“此去,你当谨记,小心为上,立功为次!”
“跟着你家先生我,日后能建功立业的机会,有的是,此番决不可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
戏煜再次叮嘱了一番。
有些话说的太多了,对于典韦这样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有些事情,像典韦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很难能想明白的。
他只希望这家伙能牢记自己的叮嘱。
做到不要犯了蠢事就好。
这功夫听到戏煜并没有生自己的气,典韦整个人的心情一瞬间便好了起来。
他抬眼朝着戏煜笑了笑。
“先生放心,你说的话,俺都记在心里了,一个字也不会忘的!”
典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
戏煜有些无语。
要是你典韦每个字都能记住的话,我看这先生的称呼,应该我称呼你了!
不过,他倒也懒得和典韦计较这些。
该说的已经说了!
该叮嘱的也都已经叮嘱过了。
剩下的就是典韦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回去准备吧,勿要忘了我说过的话,时刻小心为上!”
朝着典韦说了一句之后。
戏煜便没有在多说什么,后者又朝着戏煜拜了拜,跟着便转身离开了戏府。
等到典韦身影离开之后,戏煜这功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眼前的事情,就像是命运一般。
明明他已经将典韦从曹操手里弄到自己身边了,但眼下,宛城之战的时候,典韦还是参与了进去。
有些事情,他改变了,但临了的时候,却又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这功夫戏煜有些自嘲。
他清楚只要曹操不亲自带着寥寥无几的属下进那宛城。
只要他曹操没有碰见张绣的婶婶。
亦或者,曹操当天晚上没有什么性趣。
那么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但,还未发生的事情,戏煜心里也不清楚。
这功夫,等到典韦走后,甘梅等人又重新到了戏煜的边上。
瞧着自家夫君眉间似乎挂着愁绪。
蔡琰第一个便率先问了出来:“夫君,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吗?”
“夫君,是碰上什么难缠的事情了吗?”
边上的甘梅也跟着问了一句,连带着甄宓这丫头都瞪着眼睛看这戏煜。
“先生不妨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们能为先生解忧呢!”
听到三人这般开口,戏煜抬眼朝着三人看了看。
典韦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是故,戏煜随即便朝着三人将自己心里担忧的情况说了出来。
“此番典韦要跟着孟德兄一同出征,而典韦这家伙心思单纯,有些时候没有太多思量!”
“我担心,其此番出征,恐怕会深陷险地!”
戏煜没办法解释太多,只是将自己的担忧随口说了出来。
这功夫听道这话,甘梅和蔡琰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甄宓瞪着眼睛本能的开口说了一句:“既然先生担心他,要么就别让他去,要么就叮嘱他,要么就让人盯着他!”
甄宓的话,很简单。
戏煜也想过不让典韦去,谁曾想,对方终究还是要去。
至于叮嘱,该叮嘱的他也叮嘱过了。
最后盯着对方,有赵云在,大概也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但,此番赵云乃是负责辎重营的。
到时候赵云必然是和辎重营在一起的,曹操入城的话,典韦可能会跟着,但赵云绝对不会跟着的。
这样盯着,意义并不大。
一旦事情发生,情况自然是极为危机,谁知道赵云能不能赶得及。
摇了摇头。
戏煜将心头的忧虑抛了开来,如今曹军还未出征,他现在便如此瞻前顾后。
这样的情况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于整个曹军来说,必然会影响到军心的。
……
四月初八,曹操于许昌代天子刘协发布诏书,并起兵五十万,意图西进,讨伐不臣之人。
诏书其上。
言:宛城张绣等人,不尊天子,此番奉天子诏令,率兵讨伐!
曹军起兵五十万,声势浩大,分前后两军。
曹操本人领军十五万人,做前军之用。
是日,大军自许昌颍川之内,起兵向西而发。
与此同时,许昌之内,许氏兄弟主持大汉报刊,同日也将曹操出征之事,刊登于报纸之上。
报纸之上,大肆宣扬此战为朝廷讨伐不臣者,其上所言所述,尽皆大义凌然。
同日,辎重营在赵云的带领下,也已然携带好了粮草等一应物资,在大军之后开始开拔。
许昌城外。
戏煜同荀彧、戏志才等人送曹操等人离开之后,戏煜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定。
刚才曹操离去之时,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豪迈之气。
边上跟着的典韦则是和许褚一左一右跟在对方身侧。
这般情况更是让戏煜有些担忧。
他原以为曹操此番带着典韦跟随,是将其当做战将用的。
谁曾想,老曹还是将典韦当做护卫了。
这般情况,在联想到宛城的境况之后,戏煜心里的不安便又更浓重了几分。
“奉义,明公等人都已经走远了!”
“我们回去吧!”
看这戏煜依旧站在城外眺望这远方,荀彧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
这功夫,边上的戏志才多少明白一些。
不过,在他看来,自家弟弟或许是想的有点多了。
曹操在怎么色令智昏,这种事情,大概也是不会发生的吧!
纵使是发生了,此番可是领衔大军五十万的,前军便有十五万,一个小小宛城,旦夕可下。
五十万人,就是硬推都能将整个宛城推平。
戏志才实在是想不通,会出现什么问题。
除非曹操孤身犯险。
但,此一行可是跟着荀攸和程昱两人的,这两人又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
有两人跟着,纵使曹操做什么,这两人多少也会劝谏的吧!
戏志才心里这般想,看到荀彧喊了一声戏煜。
跟着便也开口。
“阿煜,不用担心,我想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戏煜回过神,眉头微微皱了皱。
这世间的事情很是其妙,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越是担心,便越是会发生。
其实准确的来说,他是该相信典韦的。
但,戏煜终究还是放不下那家伙。
自从典韦跟着他以来,几乎没有丝毫的抱怨,他让其做什么,对方便做什么。
而典韦那般性子,戏煜也是极为喜欢的。
返回许昌城内之后,戏煜自顾自在衙署内坐了有一会儿的时间。
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安定!
或许,有些话,他该当着曹操的面,直接提醒几句的。
只要老曹不犯那种毛病,那么这一战便不用担心太多,更何况,这一战不仅仅是典韦。
还有他曹操的子侄!
这般想着戏煜还是没坐住。
他起身后,边上的荀彧和戏志才便朝着他看了看:“奉义?”
“我刚忘了有话没告知孟德兄了,两位兄长稍坐,我去去就回!”
如今曹操大军堪堪出征不久,所行路程不远。
他骑着绝影,只需片刻功夫,便能有一个来回。
第一四四章 曹操:我想不到会怎么输!
许昌城外。
曹操亲领十五万大军自许昌向西进发。
不到半日功夫,大军已然行至三十里外。
这功夫十五万大军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犹如一条长龙一般。
黑色的曹字旗迎风招展。
许昌距离宛城并不是很远,即便行军再慢,也不过一两日的功夫。
大军向西进发,曹操第一战的目标便是拔出宛城这颗钉子。
此行有五十万大军的面子,曹操可谓是志得意满,根本不知道怎么输。
他带领十五万大军打算先进军宛城。
夏侯惇则听他令领着剩余三十五万大军从另一路进军,直至司隶长安等地。
这功夫,典韦、许褚二人一左一右跟在曹操身侧。
荀攸、程昱等人在曹操身后不远。
因为绝影早早便赠与了戏煜的缘故,此刻曹操骑着的乃是他的另一匹爱马,爪黄飞电。
此马高达威猛,浑身橙黄,远远看去便有几分威势。
曹操坐立于其上,倒也没有比典韦、许褚两人矮上多少。
“典韦,此一战,你便跟随我左右,若有战事,吾便要仰仗你了!”
朝着典韦看了一眼,曹操朝着典韦宽慰了一句。
后者憨憨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许褚倒没什么意见。
自他跟着曹操以来,大大小小已经立了不少功勋。
典韦终归是戏先生的护卫,而曹操的护卫说到底也只有他一人。
大军前行。
曹操眼神看这四周的田野,颇有些感慨。
自他初从陈留散家财,起兵以来,至今已有八年多的光景。
从东郡太守,到兖州牧,再到如今占据俩州之地,逢迎天子如许昌。
这八年的时光,曹操只觉得像是一眨眼间一般。
而如今,坐拥俩州之地,又有天子之名义。
他已经初步有了改变这天下大势的能力。
此一战,若是能尽取关中之地,横向联通,难么之后的事情便只剩下南北两边了。
曹操心神摇曳。
这时刻清风徐徐,正是凉爽。
是个行军的好天气。
他倒也没有和典韦、许褚两人多说什么。
身后的荀攸和程昱两者正在小声的探讨着什么事,曹操倒也没有关心。
不多时,突然间有探马来报,说是后面有一骑从许昌方向而来。
听到禀报,曹操连带着荀攸等人多有些疑惑。
这大军才刚刚开拔不久,许昌之内为何会有一骑而来。
难倒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想了想曹操督领大军继续向前进军,他自己带着典韦等一干人缓步跟在大军身后。
速度倒是慢了下来。
不多时,曹操朝后观望,果然,视线之内,远出有一道黑影隐约间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随着那道黑影越来越近,曹操很快便认了出来。
那是绝影。
毕竟是他最爱的坐骑之一,当初送给戏煜的时候,他多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眼下看到绝影出现,曹操一瞬间便反应过来。
这功夫能骑着绝影过来的,必然是戏煜了。
果然,临到近前,戏煜的身形便已经倒影在了曹操等人的瞳孔之内。
“奉义?”
大概十来丈的距离,曹操便出声朝着戏煜喊了一声。
听道声音,戏煜勒马顿足。
“兄长!”
看到曹操等人果然在等他之后,戏煜倒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大军开拔,四面八方都有探子。
曹操等人知道他从许昌追过来,倒也正常。
戏煜还没开口,面前的曹操便已然翻身下马。
“奉义,你怎么来了?”
从马上下来之后,曹操笑着问了一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难倒说,戏煜此番是打算跟着自己一同出征了?
这家伙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绝世神将了吗?
曹操有些欣喜,脸上的笑意都跟着有些浓郁。
程昱和荀攸等人到没有这般觉得,只想着或许是戏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忘了说,这才追上来。
边上的典韦也有些疑惑。
不过这功夫,他倒也没有跟着开口。
戏煜跟着下马,随即朝着四周的田野看了看,两三步进到曹操身前,跟着便深吸了一口气。
“兄长,我突然想起一事,忘了叮嘱与伱!”
戏煜在心里思索了片刻,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此番宛城,兄长决不可将自己置身于陷阱之中,此番又有子脩等人跟随与你,兄长当谨慎再谨慎!”
呃!
曹操有些愣神。
他原以为戏煜急着赶过来是想要跟着自己一同出征。
那里能想到,对方追上来,却只是想要叮嘱自己小心一点。
这有什么好小心的。
他曹操这么多年,打的仗不在少数。
更何况,此番有十五万大军在侧,区区一个宛城之地,岂不是随手可下?
在曹操看来,戏煜的担心,完全是没必要。
“奉义,此番你这般追上来,就是为了叮嘱我这事?”
曹操有些不以为意,随口问了一句之后。
戏煜本能的点了点头,看到没有其他事情,曹操心里不由的有些发笑。
奉义这小子,当真是谨慎过头了!
这般想着,曹操伸手往上扬了扬,拍打了一下戏煜的胸膛。
“你小子,想的太多了!”
“虽然是武力超群,但打仗这种事,曹某自然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这一战,吾便让奉义瞧一瞧,什么叫做旦夕可下!”
曹操信心十足,戏煜倒是有些无语。
知道你兵法上是不错的。
但,我担心不是你会不会打仗,而是你管不管的住你得腿。
这事情,和战略方面没有丝毫的关系。
十五万人,一个宛城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凡能领兵作战的将军,拿下宛城都像是白捡的功劳一样。
只是,你老曹自己要犯险啊!
领着几千宿卫进城不说,大半夜还要睡人家婶婶。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在作死。
这话没办法直说,戏煜心里有些无奈。
“兄长,既然是领兵作战,便做领兵作战的事情,我知兄长风流,此番莫不要做多余之事!”
这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曹操愣了一下,好家伙,我风流,你小子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十几岁的女娃都住进你家了,你又能好到那里去!
“好了,奉义,且安心就是,你若不信,为兄今日便和你赌上一赌!”
“就赌,此战我可以轻松拿下宛城!”
曹操信心十足,戏煜听到这话,只是摇了摇头。
“希望兄长能赢吧!”
这功夫,大军的影子已经渐远了,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
曹操回身上马,朝着戏煜点了点头便重新打算赶上大军。
程昱等人也只是看了戏煜一言。
戏煜朝着典韦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该叮嘱的已经说过了。
说得多了,倒是徒惹烦恼。
望着曹操等人再次远去,戏煜回身骑着绝影,开始返回许昌。
至申时初,戏煜便重新回到了许昌城内。
这功夫,他没有返回衙署,自顾自一个人转身回了戏宅。
一进院内,他便看到郭嘉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眼下对方正和戏志才端坐在凉亭内,边上还有着荀彧和黄忠。
四个人,极为怪异的凑成了一桌麻将。
看到戏煜归来。
黄忠第一时间便从桌凳上站了起来。
先生终于回来了,和眼前这三个人打麻将,对于黄忠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考验。
不管是郭嘉还是戏志才、荀彧,这三个人和他都不是一个路子的,他不过是战将。
而眼前这三人,那可是如今大汉最顶尖的聪明人团队了。
四个人打个麻将,这三人嘴里说的话,他倒是能听懂字,但是连城一句话,那是一句都听不懂。
黄忠只是被拉着凑人数的,三人倒也不赢他钱。
但着玩的,确实难受。
“先生!”
黄忠起身朝着戏煜喊了一声,逃也似的便想要离开。
戏煜朝着对方点了点头,又朝着郭嘉三人看了看。
这三人眼下能拉着黄忠来打麻将,可是真的无聊至极。
看到三人没有起身的样子,戏煜走过去便坐在黄忠原本的位置上。
这功夫,郭嘉抬眼朝着戏煜看了看。
“回来了!”
戏煜未做应答,边上的荀彧也跟着摇了摇头。
“奉义,我等虽然是明公的谋士,但明公本人的兵法谋略却也不差于我等!”
“此番之战,我等也想不到能出什么差错,我看你也是谨慎过头了!”
戏煜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桌面上跟着码牌。
“我还是初见戏煜如此谨慎,这倒也怪!”
郭嘉嘴角轻笑。
要不是戏煜已然娶了两个夫人,他都要觉得戏煜是喜欢上曹操了呢!
“自摸,清一色!”
戏煜顺手将面前的麻将推到,眼前的三人明显愣了一下。
都是聪明人,虽然嘴上都说着话,但算牌这种事心里都是有数的。
没曾想,戏煜的手气竟然这般好。
“无趣,跟你们打牌,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戏煜撇了撇嘴,随即目光看向荀彧:“文若兄,你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两人如此清闲了?”
“还有你郭奉孝,你瞧瞧你那样子,脸色白的什么一样,那妓楼里的姑娘脸色都没你白!”
“你这样下去迟早要死!”
“姓戏的,你也好不到那里去,郭奉孝这家伙拉着你,你就去,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
“赶明儿,我将你俩埋在一个坟里,再给你们坟前摆上酒……”
戏煜张嘴朝着三人一顿输出。
这功夫,三人都有些麻了!
“无趣,无趣!”
郭嘉起身,大概是有些承受不住,转身便外走,荀彧也跟着往外走。
戏志才愣在原地,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戏煜懒得理会三人,起身之后,直接奔着黄忠所在的偏房走了过去。
思前想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稳当!
算算日子的话,曹操那边抵达宛城还有一两日,便是张绣举城而降,这期间两边多少还是要谈判的。
事情不急,但该做的准备,必然还是要做的。
如今辎重营跟着大军出征,黄忠倒是没有跟着去。
戏煜打算过两天带着黄忠去宛城转一转,一旦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离得近,也能好做准备。
想来想去。
无外乎,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罢了!
见了黄忠之后,戏煜又跟着查看了一下黄叙如今的情况。
现如今大汉的报刊已经刊登了寻找名医,甚至于张仲景的消息。
也不知道对方又没有看到报纸。
会不会来许昌也说不上来!
但报纸上,戏煜叮嘱了每期都有寻找张仲景的消息。
戏煜想着,对方一旦看到,终归还是会来的。
毕竟换谁发现自己天天在报纸上有人找,多少都是有些好奇心的。
黄叙的情况,现在算是稳住了。
只要不出现意外,撑上几年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黄,这两天收拾准备一下,跟着我去一趟宛城!”
朝着黄忠说了一句,后者到也没有丝毫意见,点了点头便应许了下来。
……
戏煜这边想着过两天去宛城看一看,曹操这边却没有将之前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是夜。
曹操领大军停歇在淯水的一条分流附近。
“没想到奉义最近可谓是越来越谨慎了!”
曹操端坐在大帐之内,想到今日戏煜特地骑马赶过来只是为了叮嘱自己小心一点。
这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明明有着绝世武力,智谋方略又极为出众,但戏煜从未有过张狂之举。
按理来说,换做他要是对方的话,可不就要狂到天上去了。
那吕布自持武力高强,当初在虎牢关外的时候,眼睛里就没有天下诸侯。
可,戏奉义,却完全不一样。
此番,这家伙更是谨慎的让曹操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奉义也是担忧明公罢了!”
程昱在边上笑了笑。
荀攸也没有多说,此战他此前已经在心里模拟了不下数十次。
只能说,基本没有输的可能!
天时,地利,人和,曹军尽占。
又怎么可能会输?
此刻,曹操的大帐内,气氛可谓是一片轻松。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的宛城之上,却像是愁云满布。
自得之曹操扬言领着五十万大军出征之后,张绣便是坐也坐不住,睡也睡不安稳。
那所为的大汉报刊之上,更是将他直接打成了逆贼。
说曹操此战,乃是奉天子诏令,讨伐不臣!
虽说他对于朝廷方面也没有多少敬畏,但如今的天下诸侯,谁又将天子放在眼里了?
你曹操别的人都不找,却领着十五万大军直接奔着我来了。
张绣心里有些发苦!
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前番跟着自家叔叔引兵从关中至荆州地界,攻伐穰城失利,张济中流矢而因故身死,自此他接管张济的部队。
随后,又无奈之下,只能于刘表言和,屯兵于宛城之内,算是暂且挂靠于刘表。
此番,他屯住于此,也没想过去攻打其他地方。
攻打曹操他更是没有想过。
虽然许昌离得不远。
但如今的曹操,那可是坐拥俩州之地,岂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
他脑子没病,才会去选择攻打许昌。
除非是逼到绝路上,否则他是绝对不想和曹操做对的。
然而没想到,他不招惹别人,却还是有人盯上了他。
仅仅只是因为宛城的地理因素吗?
如今曹操大军已经开拔!
宛城探马回信,对方大军距离宛城也只剩下不到一日多的路程。
敢在第三日,必然会兵临城下。
十五万大军,宛城如何抵挡!
张绣有些抓麻,他心里清楚,如今最好的选择,就是投效对方。
但,自立和投效别人,终究是两个概念。
挂靠刘表,他还有自立之权。
但,投效了曹操,他之后便会身不由己。
如今恰逢天下乱世,张绣心中也是有一番志气的。
听闻江东那边的孙策,如今已然有几分起势之意。
他张绣自认不差于那孙策。
如今还没闯出一翻声名,却要面临如此众创吗!
想不明白,张绣只能去找能帮他出谋划策的人,而在这宛城之内。
有那么一个人,张绣知晓,知晓对方的谋略不比那天下传闻中的戏奉义差多少。
此人,便是一直跟随西凉军,此后有谏言李傕郭汜等人进攻长安,一人使得天下局势波诡云谲的贾诩。
此番张绣屯兵宛城和刘表互为同盟,正是贾诩谏言与他。
是夜。
张绣面见贾诩。
此刻的贾诩像是早早便猜到张绣会过来一般,没有丝毫的意外。
“见过将军!”
贾诩笑着见礼!
看到这一幕,张绣有些无奈。
“文和先生,如今之际,我该如何是好?”
贾诩脸上挂着笑,张绣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十五万大军就在不远处,他已经连续给刘表发去了几封奏报,到如今,还一直没等到对方的回信。
他和刘表虽说同盟,但他终究是势弱的一方。
贾诩抬头朝着张绣看了看。
“将军,此番曹军势大,以诩谏言,不可与之力敌,此番举城而降,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举城而降?
这?
张绣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贾诩说得更为直接一点。
他也知道,现如今的局面,他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了。
第一四五章 上善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
四月初十,曹操携十五万大军,以李典为前锋,大军至淯水下寨。
彼时,大汉报刊就曹操领兵五十万出征之事,已然随着报刊,传荡至大汉天下各地。
各路诸侯闻得消息之后,情况各有不一。
彼时的邺城之内。
袁绍看着曹操领兵五十万大军出征的消息,脸上不由得生起了一丝不悦。
五十万大军啊!
这曹阿瞒还真有一手啊,不知不觉间,便是袁绍自己,都有些心惊了!
眼下的他也不过占据三洲之地,虽说五十万大军,袁绍也能随便征召。
但,袁绍一直没有将曹操看成能和自己比拟的对手。
如今邺城和许昌之内,又有生意来往。
邺城衙署之内,袁绍脸上虽然有些不悦,但终究还是没有做任何表态。
“主公,曹操如今已有崛起之势,我等当早做准备!”
看到袁绍阴沉着脸。
下方坐着的沮授第一时间便跟着劝谏了一句。
这话一开口,往日里第一时间便会站出来反驳的郭图这功夫倒没站出来。
事有轻重缓急!
随说袁绍手底下的谋士彼此之间相互针对。
但,郭图也不是傻子。
如今天下的局势越发的明了了。
这大汉天下,如今雄踞北方的,也就是袁绍和曹操了。
两者表面上虽然是同盟,但这同盟的关系,却也脆弱的可怜。
天下人都清楚。
袁曹之间,必有一战。
谁能赢的话,这大汉的整个北境,便是谁做主。
而占据了大汉的整个北境,便相当于占据了大汉的半数天下。
到时候,中原谁为主,犹未可知啊!
或许,改朝换代,也会不远的。
“主公,此番曹操西进征讨,却未曾于询问过主公,此根本没将主公放在眼里啊!”
郭图开口说了一句。
如今的袁绍,再怎么说也是大汉的大将军,他曹操才不过是司空罢了!
按照常理来说,即便是需要帮着朝廷去讨伐叛逆,那也是该大将军去领兵讨伐的。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司空带兵出战了。
“哼,曹阿瞒欺我太甚!”
袁绍怒喝!
当即心中便决定要让颜良带兵去给曹操一翻苦头。
“主公不可!”
“此番我主还是先收服整个并州,待四州之地尽在手中,在收拾那曹操也不迟!”
这功夫田丰突然站出来谏言。
袁绍有些看不过眼曹操这般张扬的举动,但田丰却看得清楚。
此番曹操出征,再怎么说也是挂着大汉朝廷的名义。
袁绍若是冒然进攻曹操的话,于天下大义不利。
随着田丰开口详言,袁绍跟着便有犹豫了起来。
邺城这边就是否趁着曹操西进的功夫给对方一个教训的事情,第一时间并没有讨论出结果。
另一边的河内。
此刻的张扬府邸之内。
吕布于张扬相对而坐,两人对坐饮酒,那桌案上放着的同样是一张来自许昌的大汉报纸。
“兄长,此番那曹孟德携五十万大军西进,弟心中甚微惶恐!”
河内太守张扬有些惶恐!
曹操眼下西进,虽然没有进军河内的驱使。
但对于这样来说,他的心情说实在算不上太好。
原本他也只想拒守河内,安安稳稳做一方小诸侯。
可是这天下的局势,却已然容不得他这般想了。
河内这地盘,终究是加上袁曹两者之间的。
此前吕布逃窜之并州,一开始便是由他一直相助,这才使得吕布回到并州之后,得以安稳在并州经营。
如今,天子已经将并州名义上让袁绍统领。
此番吕布身处于并州之内,也没少和袁绍摩擦。
加上他一直相助,到也还算安稳。
但,曹操西进了!
一旦真的将整个关中司隶地区占据的话。
那么下一步,他便真真切切成了夹在曹操和袁绍之间的人了。
到时候之境遇。
张扬怎么想,也想不到还有什么生路。
“哼!曹孟德,不过尔尔也!”
面前的吕布冷哼了一声,曹操并未被他放在眼里。
当初攻伐兖州之时,若不是自己碰上了那个家伙,眼下的曹操那里会有如今之景象。
或许,他才该是占据俩州之地的人。
吕布心中气愤,手上的酒盏又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看到吕布这般,张扬抬头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伸手便拦住吕布继续往嘴里倒酒的手。
“兄长,近日来吾观兄长面色,颇有些憔悴,兄长何以变成了这般样子?”
“兄长今番,已然不是弟记忆中名震天下的温候了!”
看这吕布眼下这般颓废的样子,张扬多少有些无奈。
一开始吕布客居河内的时候,他忌惮对方。
但吕布逃窜到并州的时候,他却不得不帮着对方。
如今两者算是相互扶持,但眼前吕布的状态,却让张扬有些无奈。
自从兖州逃窜到并州之后,吕布便似乎不再是当初威震关中诸侯的温候了。
看到张扬架住自己的胳膊,吕布没理会,扬起手臂正打算喝酒。
手上使了一把力,只是,想象中架开张扬的情况并未出现。
张扬似乎也有些意外,不过眼神中很快便已明了。
眼前的吕布,虽然还是那个人。
但,形神枯槁,浑身的精气神早已经散了。
“我!”
“我这是怎么了?”
吕布有些惊愕,他一使劲,张扬压着他臂膀的下,他下意识竟然有些举不起来。
回过神暗暗一使劲,才将张扬架了开来。
“兄长!”
张扬喊了一声,此番邀请吕布过来,本打算商量一翻如何一起应对曹操和袁绍。
谁曾想,吕布过来之后,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没有丝毫的意见。
或许,他就不该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有镜子吗?”
愣了一会的吕布回过神,突兀间朝着张扬问了一句。
后者顿了顿,招呼人搬来了一面铜镜。
吕布抬眼朝着镜内看去。
眼前倒影出来的人像,有些陌生,他像是一点也不认识一般。
那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眶,有些发黑,浑身之上没有昔日的一份影子。
吕布有些惊愕!
这是谁啊?
是我?
我怎么会便的如此憔悴!
下意识的,吕布本能的又想拿起酒盏朝着嘴里灌上一口。
只是这功夫张扬在边上叹了口气。
听到声音,吕布便顿住了。
他又朝着手中的酒盏看了看。
“啊,酒!”
“该死,吾怎会变成这般样子!”
“兄长!”张扬摇头。
你怎么变成这般样子,你心中该是清楚的啊!
袁绍忙着统治三洲之地,这两年给吕布的压力终归不是太强。
甚至于后来,袁绍只是徐徐图进。
吕布却也像是放弃了一样,并州之地,自那便开始逐渐缩小。
现如今,已然有半数落在了袁绍的手里。
而吕布,却像是习惯了一样。
“兄长还记得昔日之志吗?”
张扬问了一句。
吕布脑海中回应,他好像对某个人说过。
如今生逢乱世,身为大丈夫,又岂能没有大志。
要做诸侯,便要做最强的诸侯,就如同那秦末的西楚霸王一般。
回过神的吕布顿了顿,又朝着手中的酒盏看了一眼。
大约有一会儿。
那手中的酒盏突然间被吕布砸在了地面之上。
边上的张扬跟着有些惊异!
这功夫却看到吕布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一败罢了,为兄却惦念至今!”
“这两年,兄终日沉醉于酒色之众,未曾想,竟然被酒色伤至如此!”
“今日起,为兄戒酒!”
这话说的慷锵有力,张扬跟着露出了一分喜色。
这才是当初的名震天下的温候吕布。
只要吕布能重振信心,有吕布相助,倒也未尝不能和曹操有所博弈。
……
淮南,寿春。
“切!”
“曹阿瞒那小子倒是威风了不少!”
“讨伐不臣,他以为他是谁?”
对于大汉报刊上的消息,袁术只是扫了一眼,便随手将其仍在了一边。
如今的袁术,有孙策在麾下一直在外征战。
整个南方除了荆州之地,大半已经被他所掌控。
这天下,四分之一,已经落在他袁术手中,若是加上那个庶子的地盘,她们袁家,便坐拥大半数大汉天下。
自今年,袁术底下有人谏言,说如今大汉的天命已经微弱。
当年的谶言,也已然有几分验证的趋势。
有人说,大汉天命,已经倾斜到袁家的身上了。
这话袁术听的极为兴奋。
要落在袁家的身上,那必然是要在他身上实现了。
至于那北边的竖子,袁术根本没有将对方放在心里。
如今的袁术,满心里正谋划着什么时候代替这大汉的天下。
曹操西进又如何?
袁术并不关心!
他相信,一旦自己登临那至高无上的地位,整个天下必然要臣服在他袁家的面前。
就算是曹操,来日想来也会跪倒在他的面前。
……
袁术做着美梦,暗地里筹谋这什么时候代替大汉朝廷。
紧邻在另一边的荆州刘表。
这功夫已然收到了来自宛城的信件。
曹操西进的消息如今天下皆知,刘表自然也清楚。
什么天子名义。
不过是曹操挟天子而令诸侯的手段罢了,他和那当初的董卓,又有什么区别。
如今天下诸侯没有起兵讨伐对方,无外乎天下如今的局势和当年根本不一样罢了!
当初的十八路诸侯,名义上也不过都是一郡太守的职位,甚至于有些连太守都不是。
但现在,天下诸侯,哪一个不是作用一洲之地的诸侯。
利益已经变了!
收到张绣的消息后,刘表有意起兵相助张绣,毕竟如今的荆州和张绣之间,还算是一体。
他将对方当成北方的屏障,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只是这荆州之事,终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
底下的世家掣肘,这事情便一连拖了好几天的时间。
刘表气的牙痒痒,却也丝毫没有办法。
这些世家,眼里终究只有他们自己的利益。
毕竟宛城是宛城,荆州是荆州,曹操此番只是西进,又没有明确说要攻打荆州。
既然伤害不到他们的利益。
这些世家,便没有相助张绣的打算。
毕竟,这年代打起仗来,都是真刀真枪的,出的都是世家自己的人,损失的都是自家。
即便是赢了,又能伤害到曹操几分?
还要平白于曹操交恶!
这对于世家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益可言。
至于输了,输得也是宛城,即便到时候曹操盯上了荆州。
那时候他们这些世家能做的选择也还有。
……
曹操扎营在淯水河畔的时候,天下诸侯大多都没有太多的反应。
“明公,我观宛城军备松懈!”
“此战,敌方似乎并无战意!”
营帐之内,荀攸朝着曹操笑了一声。
今日扎寨,荀攸抬眼朝着宛城方向观望,只看到对方城门紧闭,城池四周连来往商旅都没有。
而那城墙之上,也只有稍显松懈的兵卒。
这架势一看,他便明白,张绣心里,恐怕已经有了投降之意。
只是,如何投降,对方现在心里还在做抉择。
荀攸话说完之后,边上的程昱也跟着点了点头。
如今的情况,并不复杂,只要明眼一看,便能清楚。
曹操自然也懂。
因此他倒也不着急,此番他已经去使告知张绣,让开城投降。
兵法所言。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
能不打就赢,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打仗,终究是要有所损耗的。
“此番使者已经进了宛城,我便等着那张绣举城而降!”
……
曹操这边不着急,另一边身处于宛城之内的张绣,此刻却已然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前番他已经询问过贾诩的意见。
对方意思很明确,为今之计,只有投降一条路。
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张绣有些犹豫,回到自己府内之后便一直下不定决心。
但,直到此刻曹操携带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张绣才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给刘表的求援信,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
荆州方面,一直未曾有明确出兵相助的趋势。
这般情况,张绣自然明白,如此情况下,荆州方面似乎完全放弃了自己。
除了投降,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眼下曹操派遣的使者已经进了宛城,张绣让人客客气气的招待对方。
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文和先生,我知道如今宛城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张绣脸色有些难看,顿了顿又继续道。
“但,若是就这般投效曹操的话,想来此番情况下,曹操也不会重视我等!”
“日后之境遇,犹未可知啊!”
说到底,投降可以,但是投降之后,曹操会给自己什么待遇,这才是张绣眼下心里想知道的。
就这般举城而降,他自己都想不到曹操能给一个什么好的待遇。
恐怕到时候使他去许昌之后,随便安排一个闲职,恐怕就是如此了。
若是这般情况,岂不让人憋屈。
如此情况,那还不如开城与那曹操战上一场,哪怕最后输了,成了俘虏,心中也算是服气。
张绣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甘心。
听到他的话,贾诩抬眼朝着张绣看了一眼。
眼前这小子,待他如长辈一般,他多少也是想要为张绣某得一些好处的。
即便是投降,区别也是很大的。
主动和被动,待遇自然不一样。
拒险而降也不一样。
如今宛城并无天险,说不上拒险而降。
甚至于,对方兵临城下,他们似乎只有被动投降一条路。
但,这事情换个方向想,其实就简单多了。
想要获得好的待遇,只要张绣展现出自己能力,那么曹操自然不会忽视。
这般情况下投降,曹操给予的待遇自然也不会差了。
贾诩朝着张绣看了看,随即开口指点。
“将军,降是必须降的,但却也可以换一个方式!”
“将军只需此番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让天下人看在眼里,想来那曹操也不会忽略将军,到那时,将军再降,曹操必然会予以将军以重任!”
贾诩随口指点,言辞直接明了。
张绣愣了下,倒也没想到还有如此选择。
“哦,还请文和先生教我!”
……
是日,张绣将曹操使者邀请之宛城衙署正堂之后,直言相告于对方。
言说,自己钦佩曹公已久,对于朝廷从未有过不臣之心。
此番得之曹公前来,本想举城带麾下兵马而降。
但他麾下兵马此前皆是叔叔张济兵马,他虽然有主导之权,却也要给这些下属一个交代。
此番,举城而降可以。
但他想借此之机,于曹公手下之将领交手一翻,也算是给他麾下的兵马一个交代。
说到底,就是想要我张绣投降可以,但是你曹操也该直接给点表示。
甚至于他不介意在曹操面前展现展现自己的能力。
是日,使者将张绣原话带回。
曹军大帐之众。
曹操听道张绣的要求后,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对方投降,谈判这事情本就是常态。
要是啥都不要就投降,曹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眼下得知张绣的要求之后,曹操不由的抬眼朝着边上的荀攸和程昱看了一眼。
“二位先生觉得如何?”
第一四六章 典韦:就你也勇冠三军?
“张绣所图者,无外乎明公重视罢了!”
曹操话音刚落,下方坐着的荀攸便朝着边上的程昱看了一眼,看到对方并无率先开口的意思。
荀攸这才开口说了一句。
“吾看法于公达不谋而合!”程昱跟着点头。
左右眼前的情况,不过就是张绣想要替自己和麾下的将领找曹操要一个承诺罢了!
较量,也只是展现自己的手段而已。
此番十五万大军驻扎于此,这事情,倒也可以。
听道这话,曹操抚须轻笑。
“既然那张绣要较量,此番便让他见识见识我曹军的威势!”
不管是军阵,还是斗将,曹操都是信心十足。
再者说,此番戏煜麾下的典韦,还跟着自己一同出战了,自己手的下的将领,可谓是人才济济。
听到曹操这般说,帐下一众将领都有些激动,便是典韦都忍不住摸了摸身边的双戟。
对于这些曹营的将领来说,出征的目的便是建功立业。
要是那张绣直接举城而降了的话,那么此战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功劳的。
但如今便不一样了。
既然要较量,便有了对战的机会。
到时候在曹操这个主公面前表现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要表现不错,之后西进征战还能少了出征的机会?
一众将领跃跃欲试。
曹操这边便通知使者前去将消息告知张绣。
两方约定于明日初晨,于宛城之外,行斗将之事。
……
曹操这边驻扎在淯水边上的时候,另一边的许昌之内。
戏煜在告知了戏志才和荀彧之后,直接亲自带着虎头湛金枪连带着黄忠两人直奔宛城而来。
是夜!
戏煜带着黄忠赶到宛城附近的时候,便发现曹操大军已然驻扎在宛城不远之外。
得之宛城还未投效,戏煜心中便放心了不少。
他和黄忠两人在夜色中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宛城方向。
“先生,我看也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啊!”
黄忠站在戏煜边上说了一句,他觉得先生完全是有些担心过头了。
这功夫戏煜却没有回应。
他抵达此处,并没有被曹军探子发现,眼下曹操等人还不清楚自己就在附近。
对于是否直接去找曹操,戏煜心里有些犹豫。
眼下既然最坏的事情还没发生,那么便也不着急了。
既然他已经到了近处,那么事情便多少能够掌握了。
或许,眼前的宛城倒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甚至于此刻的戏煜,多少有些希望张绣尽早反叛了,到时候,也算是给曹操和典韦一个教训。
之要掌控得当,这个教训也算是值得的。
“不急,这两日,我们暂且便在此处盯着吧!”
戏煜没有着急,既然已经出来了,几天的时间,也算不了什么。
……
与此同时,曹操的使者告知张绣,言曹公答应了张绣的要求。
两军于第二日清晨,列阵行斗将之事。
听闻此言,张绣倒是松了口气。
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颇有些信心的,料想此番必然会让曹操重视。
翌日。
卯时刚过,东边的天际之上升起鱼肚白之时,宛城大门便应声而开。
张绣一身银铠,领着麾下战将一众人列阵于城门之外。
这功夫,城墙之上,贾诩立于城垛之后,抬眼朝着城下观望。
另一边的曹操此刻也领军列阵在宛城之外。
两军之间空余百丈距离。
张绣提枪出阵,隔着老远朝着曹操施了一礼,随后便差遣麾下大将胡车儿出阵。
这功夫,对面的曹操看对方军阵之众已经出现一人,到也跟着朝着麾下左右看了一眼。
没等曹操开口,一众曹营战将尽皆请命。
典韦亦在其中。
只是,曹操终究没有将眼神落在典韦身上。
毕竟,此番他带领的将军不少,总不能厚此薄彼。
“末将愿率先出阵!”
将军之中,乐进的声音让曹操听的极为清楚。
曹操目光落在乐进身上的时候,不由的便点了点头。
乐进跟着他已经有数年之久之后,算是他起初仰仗的将军之一。
每一战,他几乎都会带着对方。
这功夫听到对方请战,曹操便下意识点了点头。
“文谦,此战便由你出战!”
朝着乐进说了一句,曹操连上挂着笑。
乐进领命之后,跟着变挺起手中长枪跃马而出。
径直便朝着对面张绣麾下的胡车儿冲了过去。
百余丈的距离不长也不远,拍马之间,两人距离已经近在眼前。
乐进朝着胡车儿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由的便有些警惕。
眼前的胡车儿,生的高大,浑身肌肉虬结,只是一眼,他便知道此人武力决然不低。
对方使一杆长槊,迎面便朝着乐进劈砸而来。
两者相对,兵刃瞬间相接。
一眨眼便是短短十数回合。
乐进失利,有些不敌,兵器被击落于马下之后,只能骑马撤回。
“主公,末将给你丢脸了!”
乐进翻身下马,曹操倒是没有责怪对方,他伸手将乐进扶起来之后,宽慰了两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功夫,还未等曹操开口,边上又有一人策马而出。
出阵之人乃是李典。
只是,数个回合之后,李典也不敌那胡车儿,败下阵来。
一连两战失利,曹操的脸色顿时间便已然变幻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敌阵之众,张绣倒是不由得有些信心。
他倒也没有因此志得意满,对战是对战,斗将是斗将,此番他虽然小胜俩筹。
但却不能一概而论。
更何况,曹操麾下的将军极多。
张绣将胡车儿喊了下来,又换了一员偏将上阵。
这功夫,曹操这边朝着一众人看了一看,目光才堪堪落在许褚身上的时候。
谁曾想,许褚身侧的典韦,二话不说,直接提起双戟便跃马冲了出去。
典韦胯下的战马算得上是良马,托着典韦倒也不算吃力。
这功夫典韦出阵之后,曹操只是眯了眯眼没有多说。
另一边张绣麾下的偏将也已然朝着典韦冲了过来。
两马相近,典韦便手持双戟直接朝着对方进攻而来。
那偏将手持一杆长枪,下意识本能想要架住典韦双戟。
这功夫,距离两军阵前不远处的小坡之上,戏煜正举目眺望。
眼前两军对阵的情况,倒是让戏煜多少有些意外。
他记得,张绣似乎是直接投效的,什么时候还有斗将这一出了?
不过,这倒也不算什么太过意外的事情。
眼看这典韦出阵之后,戏煜只是摇了摇头。
典韦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不过如今的典韦,在马山作战的能力已经提升了不少。
戏煜看到典韦出阵,便知道那不知名的偏将已然输了。
果然!
两马刚刚相近,典韦双戟往下一挥,那偏将想要用长枪架住典韦的双戟,却根本没架住。
两人之间,只听见一声金戈响起。
那偏将手中的长枪枪杆竟然直接崩裂,整个人更是直接跟着便摔倒在地面之上。
这一幕出现之后,典韦倒也没有下死手。
毕竟说好的斗将,又不需要分生死。
只是让典韦没想到到的是,眼前这人竟然这般不经打!
实在是没趣的紧!
“让刚才的那个人出来,俺要跟他过两手!”
典韦策马站在中心,没理会那偏将一瘸一拐往回返。
他朝着张绣那便大喊了一句,声音在两军之众震撤。
这功夫,曹军军阵之众,曹操看到典韦一击而胜,不由得拍掌庆贺,原本变幻的脸色也跟着浮现出了笑意。
而此刻,随着典韦喊话之后。
另一边的张绣朝着胡车儿看了一眼,后者倒也没有犹豫,重新挺起长槊直接便策马朝着典韦冲了过来。
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
只是相互的一个眼神,典韦便挥动双戟朝着对方劈砍而去。
胡车儿看到典韦如此瞧不起自己,手中长槊直接往前一挺。
这一击,如长枪一般,径直便要朝着典韦心窝方向而去。
典韦没有丝毫的慌张,左手长戟直接往上一撩,直接便架住了胡车儿长槊。
感觉到兵刃之上传来一股巨大力道,典韦也只是轻轻挑了挑眉。
他可是没少和自家先生较量。
眼前的胡车儿虽说力道倒也不错,但是相比起戏煜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
这功夫典韦基本上没有丝毫吃力。
单戟架开对方长槊之后,右手的长戟便也直接朝着对方脑袋劈砍了过去。
你戳我心窝,那我就砍伱脑袋。
典韦来得直接,胡车儿却吓了一跳,被如此轻松挡住长槊便已经让他有些意外了。
还能顺手劈砍而来,下意识便让胡车儿心里一惊。
胡车儿终究还是有些手段的,战斗的本能让他身体往后一曲,躲过了这一击劈砍之后,连忙收回长槊将身形和典韦拉了开来。
“好手段!”
朝着典韦赞了一句,胡车儿重新组织进攻。
两者兵刃开始相交,这功夫,胡车儿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只是两者相比起来,此刻的典韦倒是更为轻松一些。
毕竟,他也跟着使用长枪的赵云交过手,多少有些应对的手段。
两人相对,典韦可谓是越战越勇,才堪堪五十个回合。
对面的胡车儿便已经支撑不住。
他自持勇冠三军,却没想到今日碰上了硬茬子。
眼前人力道倒是和他可以相持,但是那一双长戟却让他难以招架。
这双长戟挥动之下,胡车儿越发难以抵挡,额间之上冷汗狂冒。
五十个回合下来,他双手之上已然开始震颤了起来。
砰!
又是一击之下,双戟砸在长槊之上的时候,胡车儿手中的长槊差一点便要脱手而去。
他直到再战下去自己必输,无奈之下只能拉开距离调转马头承认自己败了!
看到胡车儿往回逃窜,典韦只是撇了撇嘴。
他还以为刚才击败曹军大将的人,有多厉害,感情现在发现,也就那样。
典韦这边得胜,曹操脸上的喜意更为浓郁了几分。
然而这功夫,分别败给胡车儿的李典和乐进,脸色却越发有些难看。
若是典韦是曹操麾下大将倒也还好,关键对方并不隶属于曹操。
这般比较,两人心情自然有些糟糕。
曹操倒是没有想太多,典韦胜了,便也代表他胜了!
如今连胜两战,倒也算是和张绣那便持平了。
曹操心情不错。
场中的典韦又朝着张绣那边呼喝。
这功夫,张绣倒也没有继续派遣麾下偏将,他知道既然连胡车儿都不是这人的对手,那么他手下的偏将便也没有人是此人的对手了。
这功夫,张绣想了想,自顾自挺起长枪便直接朝着典韦杀了过来。
看到张绣亲自出战,远出的曹操眼神里不由的凝峻了一分。
典韦倒是来者不拒。
看到对方挺起长枪,直接便按照原本的方式挥动双戟朝着对方碾压而来。
只是,这一下,和典韦想象中的结果倒是出了一些差别。
张绣挽起枪花,那手中长枪枪尖连续碰撞了两下典韦的双戟。
只是一刹那便架开了典韦的双戟。
典韦有些出神。
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身体的本能挥动这双戟抵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这张绣。
兵刃相接!
只是两三个回合之后,典韦的神情便多少有些不对了。
倒不是打不过,而是眼前的张绣,枪法出招让典韦莫名的觉得有些相似。
他下意识回想了一番,顿时间便已然有所明悟。
这张绣,枪法好像和赵云那个家伙,如出一辙啊!
越是比较,典韦心中便越是坚信这一点。
赵云那小子,那不成和张绣这家伙认识?
仔细想想,怪不得此战赵云缩在辎重营里,并没有跟上来。
眼下两人枪法一模一样,必然是认识的。
典韦没多想。
知晓了张绣的底细之后,他应对起对方的枪法来,便越发的得心应手了起来。
毕竟,他和赵云平日里没少较量,赵云的枪法他可没少记在心里。
甚至于他的戟法之中,都有赵云的影响。
这功夫典韦应对的极为轻松,挥动双戟之际,眼神里还不停的闪烁,明显就是有些分神。
张绣有些意外。
原本想要在曹操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能力,谁曾想,眼下竟然会是这般情况!
久攻不下,张绣不由的便有些急了!
手中的长枪,挽出的枪花越来越多,不经意间杀招便已然显现。
此一招,乃百鸟朝凤也!
张绣提枪狂刺,典韦却也认得这一式枪法。
双戟后发而至,将此招全数接下来之后便横出长戟一戟拍在了张绣的后背之上。
这功夫,张绣已然有些心神不稳。
自己的枪法就像是被对方看透了一样,这种情况他多少意料不到。
被典韦拍了一击之后,心神恍惚下,便差点从马上衰落下去。
此战,结局已然明显。
远出的曹操高喝了一声!
两者之间比斗了数百回合,曹操倒也看出来了,张绣是一员猛将。
典韦虽然强,但终究不是自己的。
像是张绣这样的战将,曹操自然是有多少收多少。
此一战,典韦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响了。
想来要不了多久,典韦的名声便会跟着传扬出去。
“恶来,好了,回来吧!”
该较量的都已经较量的差不多了,这功夫看到张绣已经落败,曹操倒也不急,直接便将典韦呼喝了回来。
另一边的张绣在马上朝着曹操躬了躬手,也跟着策马回城。
斗将之事,便这般草草结束,时辰还未到午时。
张绣回城之后,便通知曹操,自己收拢麾下打算举城而降。
得之这消息,曹操倒也不急,剩下的就等着张绣大开城门,带着人过来投效的。
这时代,这种事情,还是颇为讲究仪式感的。
曹操于大帐之中静坐,等着张绣等人前来。
另一边的张绣回城之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贾诩。
“文和先生,此前是绣自大了,今日于曹公麾下较量之后,才知天下能者辈出!”
“吾此番举城而降,心中已然服气!”
斗将已经输了,打也是打不过的,如今剩下的,就只能举城而降了。
“先生,绣不善言辞,此番还需你与绣一同前往曹营!”
“可!”
贾诩点头,并没有丝毫意见。
直至午时,张绣卸甲,带着胡车儿和十数个护卫,携手贾诩直奔曹营。
得之张绣带人前来,曹操出了营帐便也带着荀攸、程昱等人等着张绣。
两边相见,曹操对于张绣显得很是热情。
“操知将军已久,今日于两军阵前,见将军威猛,曹倍感惊异……”
一见张绣,曹操拉着对方便是一顿狂夸。
这话说的张绣脸色有些发红,他已经败了,没想到曹操竟然还这般夸赞与他。
两人进了曹军大帐之后,张绣便主动拜服于曹操面前。
“绣闻曹公已久,早有钦佩之意,今日能投效于曹公,乃绣之幸事!”
张绣态度谦逊,曹操甚喜。
此番宛城,可谓是兵不血刃便已然得手。
没有了宛城这根钉子,接下来曹军西进便无后顾之忧。
“将军且起,此番将军之心意,吾回军之后,必将上奏陛下,为将军请功!”
第一四七章 曹操:夫人也不想张家因此灭族吧?
是日,曹操于大帐之内,宴请张绣。
宾主尽欢。
同一时间,距离曹军不远的小山坡上。
自曹操和张绣两军对战结束,在看到张绣带着一众人进入曹营之后戏煜便收回了目光。
张绣降了!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戏煜的意料,所谓的斗将,戏煜此时多少也明了了一些。
无外乎张绣想要借此在曹操面前展现一些实力。
只可惜,这家伙碰上了典韦,阴差阳错间,倒是成就了典韦的声名。
眼下张绣请降,想来要不了多久,曹操便会在张绣的邀请下,带人进入宛城之内。
剩下的事情,便也只能静待事情发生。
戏煜不着急,眼下的情况,所幸就当带着黄忠在外面野炊一般。
他虽然没什么想法,但是边上的黄忠却多少有些看不懂。
“先生,那张绣已然举城而降,以黄某看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等不若与曹公汇合!”
黄忠眼下觉得,张绣既然已经举城而降了。
此番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他和戏煜如今身处在这小山坡之上,完全没有丝毫的必要。
而且这地方那里有大帐之内安逸。
就差风吹雨淋了!
幸运的是,这两天天气晴朗,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
只是,这山林之内,晚上的蚊虫倒是挺多的,搞得他不甚厌烦。
也不知道啥情况!
大晚上的这些蚊虫尽管盯着自己,相比较起来,先生无论是皮肤气血,都比他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要强的多。
也不知道这些蚊虫,为什么不盯着先生呢!
黄忠想不通,也没有多想,只是眼下的局势似乎没有什么危机的。
所幸便朝着戏煜建议了一句。
听到这话,戏煜只是朝着黄忠看了一眼。
有些事情,他倒也不好解释。
“老黄啊,看事情不能看表面,要透过外相看本质!”
“眼下的局势,看起来明朗,其实有些事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生,若是此番你觉得已经万无一失,其实便想岔了!”
“且先等着吧,不出数日的功夫,一切便会明了的!”
正如黄忠那般想的。
想来和他一样的想法的人,大概不在少数,连曹操,此刻恐怕也是这般想的。
清楚结果的戏煜不急。
耳听见戏煜这般说,黄忠有些发愣!
这话云里雾里的,他多少有些听不明白。
但黄忠唯一能明白的是,先生已经认定眼前的事情没有结束。
会有变故!
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使得先生如此重视。
大概会很严重吧!
黄忠这般想着,倒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所幸不过是风餐露宿罢了,这样的日子,他倒也有些怀念。
当初年轻的时候,他没少过这样的日子。
只是,这晚上的蚊虫实在是太多了。
……
戏煜这边不急不缓的静观着事态变幻。
曹军的大营之内,曹操正与张绣连同对方的下属等人一同宴饮。
此刻,曹操的目光看了看张绣边上的胡车儿。
见得此人生的强壮,颇有几分精壮,虽然此人不敌典韦。
但能轻易间击败乐进和李典,便已然是一员不错的虎将。
当然,对方也只是虎将罢了!
这时代,所为的将军不一定单纯要表现出多能打,其领兵作战的能力也要考量在其中。
李典和乐进在这方面都是有能力的人。
眼前的胡车儿或许只是能打一些罢了!
这也是为何对方只是张绣麾下战将的原因。
不过,对于这样能打的人,曹操心中还是极为喜爱的。
做个先锋之将,倒也合适的很。
眼光打量了一番胡车儿之后,曹操的目光便落在了张绣身上。
“张将军,可否介绍一下这位壮士!”
曹操毫不掩饰的表现着对张绣麾下胡车儿的看重。
这功夫张绣心里有些警惕,但表面上倒也客气的解释了起来。
“不瞒曹公,此人乃吾麾下虎将,名曰胡车儿,善使一杆长槊,在吾营中勇冠三军!”
张绣在曹操面前毫不犹豫的夸赞这胡车儿,后者也极为志得意满。
听道张绣的话。
曹操笑了一声:“好壮士也!”
“不愧是能击败我麾下爱将之人!”
曹操夸了一句胡车儿,倒也没忘将李典、乐进抬一手。
“如此猛将,当赏!”
说着,曹操便吩咐左右,直接从大营内取来金银,当着张绣的面便赏赐给了胡车儿。
这功夫胡车儿朝着张绣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点头之后,才接受了曹操的好意。
只是,曹操明摆着拉拢胡车儿的意思太过明显。
身处于宴席之内的张绣,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表面上张绣脸色如常,这功夫倒也客气的和曹营一众人攀谈。
而这功夫,曹操的目光却已然落在了张绣边上一身着灰色长衫的儒士身上。
自张绣进大帐之后,曹操的目光便注意到了此人。
看对方年纪,几乎和他差不了多少。
而曹操目光看向对方的时候,对方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直静静的坐在宴席上品尝着膳食。
就像是淡漠自己的存在感一样。
可是曹操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对方,即便对方不显山不显水,曹操还是认出来了。
对方的存在,他早有耳闻,更何况此番宛城之前,荀攸已然提起过此人。
眼下看这对方静默不语,曹操不由的笑了笑。
“这位先生,便是传闻中的贾诩,贾文和吧?”
曹操开口问了一句。
听到声音的贾诩连忙转头朝着曹操施礼。
“曹公抬举了,贾诩只是一介儒士,当不得什么大名。”
贾诩很是谦逊。
这番表现,却让曹操下意识眯了眯眼。
关于贾诩的消息,曹操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对方一开始可是跟着董卓的,后来又投效李傕,当初长安之乱,便有对方的影子。
这样的谋士,曹操也是放在心上的。
“文和先生谦虚了,尔之声名,操早有耳闻!”
先是拉拢胡车儿,这功夫曹操转头又开始和贾诩开始攀谈。
两者一问一答。
边上的张绣虽然应对着曹营一众人,但心思却一直放在贾诩身上。
看到曹操这般样子,张绣心都快要气炸了。
只可惜,眼下已然决定投效对方,他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
即便曹操当着自己的面拉拢贾诩等人,他张绣也是有苦说不出。
甚至于,还没有办法去阻止。
果然,这功夫曹操直接便对着贾诩开口。
“先生之才华,操甚为明了,先生若不弃,不若来我麾下担任参军之职?”
曹操果断的朝着贾诩抛出了橄榄枝。
但此刻的贾诩,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朝着曹操施了一礼。
“曹公之意,还恕诩不能领受!”
贾诩果断拒绝,随即又连忙跟着解释。
“诩昔日之事,从李傕等人,不幸酿成大祸,有罪于天下。”
“今番从张将军,将军待我如亲长,诩每每所言,张将军皆放于心上。”
“张将军如此待诩,诩又怎能因富贵而抛却将军!”
贾诩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曹操听闻之后,倒也有些钦佩。
说实话,他更加想要让贾诩跟着自己了。
而边上的张绣听到贾诩如此说,双目之间已然有东西在闪烁。
心头跟着便浮现出了一抹暖意。
张绣笑着朝着曹军众人举杯。
宴席过后,张绣与曹操言,城内还有诸多事宜未曾处理完。
今夜赶回去之后,打算明日聚集麾下,于城外受降于曹公!
听到张绣这般说。
曹操倒也没有丝毫意外,点了点头后,便让张绣带人回去准备。
是夜,张绣连夜赶回。
等到张绣一众人离去之后,曹操这才朝着左右笑了笑。
此番宛城之事,颇为顺利。
他朝着荀攸和程昱看了看,便又想到戏煜此前那般小心谨慎的叮嘱了。
“公达,仲德,如今可算是我赢了!”
“来日回去之后,我倒要在奉义面前好好笑话他一番了!”
说着这话,曹操仿佛已经想到自己在戏煜面前的样子了。
他在想,到时候戏煜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般想着,曹操脸上的笑意便已然有些压制不住。
“不过,此前奉义猜的倒是没错,张绣果然不战而降!”
曹操跟着又说了一句,至于戏煜后面的话,曹操像是忘了一样。
边上的程昱和荀攸对视了一眼,倒也只是笑了笑。
想到戏煜此前的小心谨慎,他们也觉得是戏煜担心的太多了。
是夜!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天际之上亮起之时,曹操已然带着荀攸、程昱等人早早便准备好了。
大约辰时左右。
宛城大门左右而开,张绣领着一众属下,列队于城门之外,静静的等着曹操等人前来。
“绣拜见曹司空!”
等到曹操带人过来之后,张绣正式拜降。
曹操主动伸手将对方搀扶起来之后,张绣便跟着说:“司空,吾已告知城内百姓,今日便归顺朝廷!”
“司空不妨领军在宛城稍作整顿,在行西进!”
张绣谏言!
此番曹操多在宛城停顿一些时日,他倒也能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些。
到时候说不定也能跟着曹操一路西进,再争一些功劳。
待到大军回朝廷的时候,他身上的履历也能好看一些。
张绣这般想着,曹操倒也没有拒绝。
眼下宛城之事极为顺利,而夏侯惇领着另外三十五万大军前往司隶洛阳,长安等地。
而李傕等人自然不可能会和张绣一般望风而降,这一场大战,必然不是几日功夫便能结束的。
眼下,他这便稍作整顿上几日,到也没什么问题。
曹操答应了张绣的请求之后,当日便带只是带着身边的三千宿卫,领着典韦、许褚,荀攸,程昱一干人进了宛城。
……
“进城了!”
看到曹操领着人宛城,远出一直观望的戏煜,这功夫也没有在继续观望下去。
他第一时间带着黄忠便直奔城外的辎重营,直接便找上了赵云。
这功夫赵云看到戏煜前来,稍微有些意外。
“先生怎么来了?”
“吾担心宛城会有大事发生,如今一切皆如我预料一般。”
“子龙且告知弟兄们,自今日起,随时听我号令,一旦城内有变,随时与我出征!”
朝着赵云叮嘱了一句,让其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之外,戏煜便跟着黄忠等在了辎重营内。
这一等便是两日时间。
这期间,宛城之内并无任何情形发生。
赵云和黄忠都觉得大概是自家先生想的多了。
但戏煜却一点也不着急,除了每日询问一下辎重营的探子,看看宛城之内有没有事情特殊的事情之外。
更重点的便是在关注曹操的动静。
因为是辎重营探马的缘故,城内的曹操等人倒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功夫,曹操带着人已经在宛城住了两天的时间。
一开始,他心里还是将戏煜的叮嘱放在心上的,虽然不在意,但毕竟是戏煜说的,该重视还是重视了的。
只是两日时间过去,曹操亲眼看着张绣将宛城的政务交割,甚至于每日之间除了问候自己一番。
剩下的便是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府上。
这样的情况,一瞬间便让曹操觉得,张绣是打心眼里投效自己了。
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样想着,再想到戏煜的担心,便觉得对方真的是小题大做了。
是日,阳光正好。
曹操今日心情不错,不觉间便喝得有些多了。
身上有些醉意之后,突兀间便隐隐生气了一股冲动。
他回到张绣临时安排的住宅之后,第一时间屏退了左右护卫,直接将侄子曹安民召见了过来。
“大伯,有什么事情找小侄?”
曹安民正疑惑着,这功夫看到曹操一脸醉意,眯着眼打量自己,不由的皱眉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曹操倒也没有丝毫顾忌。
将其招到近处之后,慢悠悠问了一句。
“安民啊,这两日,我看你在城内转了不少,你知不知道,这城里那里有妓楼啊?”
曹操这话说的直接,面前的曹安民瞬间了然。
他知道曹操性子,想了想,便毫不犹豫开口。
“不瞒大伯,这城中倒也有伯父说的地方,只是那些人如何配的上大伯的身份!”
曹安民觉得,自家大伯那现在可是大汉的司空。
这要是跑到宛城里狎妓,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多少有些影响名声。
听到侄子这般说,曹操倒也了然。
只是这功夫,他身上的那股劲憋的实在是有些难受。
瞧见对方说完之后,闭目思索,忍不住便瞪了对方一眼。
曹安民瞬间一个激灵。
“伯父,其实小侄昨夜在一馆舍侧门,见到了一容貌甚微美丽之妇人,小侄问过之后,才知此人乃是张将军叔叔,张济之妻也!”
曹安民这话说完,心里不由得有些可惜。
昨夜见那妇人容貌艳丽,他心里便多少有些意动。
只是在得之对方是张绣的婶婶后,曹安民多少有些犹豫。
眼下被曹操瞪了一眼,嘴里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果然,这话一开口,曹操的眼睛便跟着亮了起来。
“哦,既如此,伱还不去将人给吾接过来看看!”
对于是不是张绣的婶婶,曹操并不在意,眼下张绣都已经投效与他。
一个妇人罢了,曹操并没有放在心上。
正如曹安民所说,他如今正带兵出征,在宛城狎妓算怎么回事。
当然,若是张济之妻作陪的话,这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毕竟,他此刻初来宛城,主人招待自己,很正常不是吗?
这功夫,曹操浑身难耐,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多想,直接便指挥曹安民将人给他接过来。
听到曹操吩咐,曹安民倒也不敢耽搁。
出门后,带了几个护卫,便直接奔着张绣婶婶所住的馆舍内而去。
不多时。
曹安民便顺利的将张绣的婶婶邹氏带到了曹操的面前。
而此刻的张绣,对于此事,毫不知情。
这功夫,曹操见了邹氏第一眼,双目便已然落在了对方身上。
目光挪不开。
曹安民识相的带着堂内左右人直接退了出去。
曹操两三步便走到了邹氏面前。
“夫人从何而来?”
曹操咧嘴发问。
邹氏闻言,倒也没有丝毫惊慌,淡淡的朝着曹操施了一礼。
“妾乃张济之妻邹氏也!”
听到这话,曹操没有放在心上,往前又走了两步,鼻尖忍不住轻嗅。
只觉得一股淡雅之香直直往鼻腔内滚动。
这香味使得曹操有些发晕,嘴角的弧度咧的更为大了一些。
“夫人可知道吾是谁?”
曹操又问,身形已然进到了邹氏左右。
邹氏黛眉轻簇,本能的往后推了一步,施了一个礼。
“妾虽深居闺内,但也久闻司空威名,今日有幸见到司空,是妾的荣幸。”
这话说完,曹操脸上喜意更甚。
身形直接便往前又凑了凑,邹氏不敢再退。
耳边又听到曹操开口叹息。
“我就是为夫人来的,为此特意招降张绣,若非如此,张家有罪朝廷,当灭族矣!”
曹操张口就来,邹氏有些惶恐,连忙再谢:“多谢司空再生之恩!”
闻言曹操下意识伸手,手掌已然搭在对方身上。
“今日得见夫人,乃天幸也。”
“不知夫人,今宵愿同席共枕否?”
第一四八章 东窗事发,张绣的愤怒
曹操的举动让邹氏浑身颤栗。
那回荡在耳边的话,更是直刺入骨。
邹氏本就是小女人一个,被军士带来之时,心中便已然有些惶恐。
眼下的情景,又如何能容得她拒绝?
这功夫曹操已经伸手将其揽在了怀里,耳边又跟着传来一句话。
“夫人一人久居,吾见之怜惜,不若此番随吾返回帝都,日后跟着安享富贵,如何?”
邹氏清楚,这话已经容不得她拒绝了。
张济还活着的时候,她还能有所依靠。
张济死后,她便成了寡居一人,而她和张济的侄子张绣,虽然待她颇为恭敬。
但,彼此之间,终究还是亲疏有别。
她无法倚靠张绣。
眼前曹操又威言相逼,她已然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邹氏没有犹豫太久,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神带着一丝晶莹闪烁。
抬起头朝着曹操看了一眼。
“还请大人怜惜!”
闻言,曹操大喜,双手一揽之下,便拥着对方往屋舍帐内走去。
是夜!
素帐之内,灯火通明,人影摇曳。
……
“先生,今日曹安民将军带着一妇人,去了司空大人屋舍之内。”
辎重营内。
曹安民带人带走邹氏的时候,辎重营的探马便第一时间将消息通知给了戏煜。
听到这消息后,戏煜的眉头不由的便往上挑了挑。
还是发生了吗?
那被曹安民带走的妇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张绣婶婶邹氏了吧!
现如今,老曹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戏煜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该发生的终究是发生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什么时候张绣得之这件事情了。
戏煜朝着赵云和黄忠看了一眼。
随即又朝着边上的辎重营探马吩咐到。
“接下来,不用盯着曹公那边了,所有人都去盯着张绣那边,对方若有异动,及时通知与我!”
如今身在此地,有了准备,戏煜倒也不急。
只是,曹操那边颠鸾倒凤,他却要帮着收拾残局。
这终究多少让人有些不爽。
此番,要不给他老曹一个教训,都对不起他辛辛苦苦一路上跑到宛城,盯着这些天的功夫。
这时候,边上的赵云和黄忠多少有些不解。
一个妇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先生,这?”
黄忠有些疑惑,边上的赵云也多少不理解。
到了眼下着情况,戏煜倒也没有隐瞒的,接下来的事情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一旦张绣得知这件事情,必然会坐不住的。
他朝着两人看了看,嘴角无奈的笑了一声。
“尔等可知那妇人是谁?”
这话开口,赵云、黄忠尽皆摇头。
“那人是如今宛城张绣的婶婶,此前张济的发妻也!”
嗯?
这话说完,眼前的赵云和黄忠,两人同时间都跟着瞪大了眼睛。
似乎根本没想到会有这般情况。
这!
这么说的话,曹安民竟然将张绣的婶婶带到曹司空的屋舍去了。
这能是干什么。
黄忠和赵云一瞬间便明了了。
而这般情况,赵云整个人脸色都跟着涨红了。
“司空他,他……”
赵云倒地是年轻,得知了这种事情后,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边上的黄忠倒是老成的多了。
他倒没有在意。
戏煜朝着赵云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将一个寡居之妇带到屋子里去,还能是做什么,更何况,这妇人还长的极为美艳。
换做大多数人,或许都会按捺不住的吧!
如今曹操又志得意满,再加上他这人的性子,他要是不做这种事情,才是意外呢!
“司空怎可以这样!”
赵云有些气愤,像是才看清曹操的为人一般,多少有些不忿。
黄忠倒没什么感觉。
他都年过半百的人了,啥人没见过。
戏煜朝着赵云的肩膀拍了拍。
“子龙啊,这世上大多数的人,几乎大多数的人,都是有缺点的。”
“那些连缺点都找不到的人,那或许能被称之为圣人。”
“但天生是圣人的,太稀缺了!”
“纵观古今,我心中能认定的人,或许也就只有道家的老子了!”
“但老子,我们也没见过,他只是活在传说中的!”
“而就算是儒家的孔子,身上也是有缺点的!”
“更何况,曹孟德呢!”
戏煜悠悠的说着,边上的赵云听道这番话却是有些愣神。
“先生在云心中,便是几乎没缺点的!”
赵云忍不住说了一句。
听到这话,戏煜跟着摇了摇头。
“子龙,你想岔了,你家先生我呀,也有缺点的!”
“我这个人啊,有些懒,不喜欢太多麻烦的事,这很让我厌烦!”
“而且和曹公一样,我也喜欢美女!”
“不过,我们还是有点区别的,他好人妻,我只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戏煜轻笑,转头看着赵云。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这般直接,整个人一时间有些顿住了。
戏煜又开口。
“曹公这个人啊,虽然私德方面有些欠缺,性格方面也有些杀伐果诀,甚至于不计较得失。”
“但如今的天下,这样的人,才能够改变天下!”
顿了顿戏煜朝着赵云笑了笑。
“当年的汉武皇帝!”
“尔等觉得他如何,是圣君否?”
“这自然是!”
这话赵云两人没有丝毫犹豫便跟着点头。
戏煜又笑了笑:“汉武能一改大汉对匈奴之局势,靠的是什么,或许有他的圣明决断。”
“但这其中,文景二帝的休养生息与积累却必不可少,有二帝的基础,才有汉武穷兵默武之景象!”
“而纵使是如此汉武,晚年也做过不少昏庸之事!”
“这便是人之缺点!”
赵云、黄忠听到这话,多少有些明悟。
看两人的反应,戏煜又跟着开口。
“昔日秦皇,横扫六国,天下人皆言其为暴君,子龙觉得如何?”
赵云有些愣神,不明白先生为何转头提起秦皇。
黄忠也有些好奇。
秦始皇他们自然清楚,正是因为对方横征暴敛,后面才有了汉高祖刘邦开创大汉。
始皇本纪里,对于就是妥妥的暴君,这是如今天下公认的。
“始皇是暴君啊!”
黄忠下意识回应,赵云也没有丝毫异议。
戏煜无奈摇头。
“世人都说秦皇是暴君,如今的大汉士子,皆言始皇是暴君,但事实当真如此吗?”
“嬴政有缺点,这是公认的,但那些士子却为何不提他的功劳。”
“春秋战国之时,脚下的这片地域之内,不知道有多少诸侯国。”
“几百余年的时间内,这些国家一直都在相互征伐,各国百姓几乎连年生活在战乱之中!”
“而是嬴政,是他结束了那诸侯国相互征伐的局面,才使得如今的地域,有大汉十三之州!”
“若无嬴政,如今的天下又是何等样子?”
戏煜朝着两人问了一句,赵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黄忠眉头紧皱。
说到先秦战国之时,当初的景象,似乎和现如今的天下局势没有太多的区别。
两人多少已经反应了过来。
正是因为当初周天子失势,才有了列国相互之崛起,才有了后面秦国一统天下的机会。
“子龙,伱们可知道周朝失势,到秦国一统,这期间诸侯征伐有多少年?”
赵云和黄忠愣神,一时间皆在心里计算。
没等两人得出答案,戏煜便跟着开口了。
“五百余年!”
“这五百余年间,天下是何等的样子!”
“而如今的大汉天下,又和那先秦之时,何其相像!”
“汉室颓危,大汉各州郡之诸侯皆以崛起!”
“这些诸侯心中,难倒就没有其他的心思?”
“若这大汉天下,在经历诸侯征伐五百余年的时间,天下百姓如何?”
“你们想过吗?”
戏煜静静的看着两人。
赵云这功夫已经彻底僵在了原地,黄忠也有些沉默。
两人从未想过如此深远的问题。
但这功夫,戏煜一翻话说下来,两人却多少能想像到那种景象。
五百年,多么长啊!
要是大汉的诸侯格局持续五百年的话,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两人皆无法想像。
戏煜隔着大营抬头往头顶上看了看,像是能看到天际一般。
“他曹孟德比不了秦皇,但也是天下少有的英雄豪杰!”
“或许他做不到结束这乱世的格局,但他能将这五百年的时间,变的更少一些!”
“而这,便是最为关键的!”
“一些缺点,在天下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这个时代的人,认为曹孟德是奸雄,但,数百年之后呢,数千年之后呢?”
“后世的评价,必然会夸赞于他!”
戏煜语气悠悠。
这功夫赵云突然抬眼将眼神落在了戏煜的身上。
“那先生呢?”
“若先生愿意的话,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结束这乱世呢!”
这话说的突兀。
戏煜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边上的黄忠这个时候神色也跟着变了,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神里,像是闪着精光一样。
戏煜有些出神。
换成他?
或许,大概,应该是可以吧。
他有些顿住了,良久之后又朝着赵云和黄忠看了看。
突兀间,戏煜笑着摆了摆手。
“说什么呢,你家先生我啊,最怕麻烦了!”
……
关于曹操的事情,戏煜直接便打住了,没有在继续和赵云两人讨论。
这功夫,经过戏煜的一番话之后,赵云和黄忠对于老曹的做法,倒也不是那般看不下去了。
如今老曹这事,两人多少也明白了。
怪不得先生此前一直让人盯着宛城的情况,原来先生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啊!
这就是见微知著吧!
先生早就预料到了。
两人不由的朝着戏煜看了一眼,先生这般厉害,又有绝世之武力,才思更是层出不穷。
比起曹公来说,强的太多了。
这乱世的天下,或许换成先生来的话,一定是能够改变的吧!
两人的心思多少有些变幻。
只不过这功夫戏煜根本不清楚。
他倒也没有在意。
眼下的情况,曹操那边的事情已经开始了,现如今就等着张绣有所察觉。
这事情,都不需要他去提醒。
老曹那般明目张胆的搞,根本隐瞒不了多长时间,只等到张绣那便有所异动,他们这边便也能跟着行动了。
让赵云和黄忠随时做好准备之后,戏煜便开始静静的等着消息。
宛城内风平浪静。
眨眼间,便又是两日时间,悄然而过。
这两日,曹操开始在宛城之内很少露面。
每每入夜之时,便有人将邹氏接入曹操屋舍之内。
这般情况下,又持续了几日的时间。
曹操食髓知味,一时间像是乐此不彼一般,连带着都忘了大军如今还要西进的目的。
跟着他的荀攸和程昱,几日内想要见到曹操询问,但每每见到曹操,都觉得对方神态疲惫。
这般情况下,两人倒也不好在催促。
有些事情,他们心中也清楚。
这功夫,两人倒也没有往邹氏身上想,毕竟老曹喜欢狎妓的事情,他们这些人都是极为清楚的。
只是,宛城之外,十五万大军终究扎寨在外。
两人倒是不能像曹操一般一直住在宛城,只能率先回到大军之内帮着曹操整理军务。
是日。
曹操屋舍之内。
一夜高帐起,至午时左右,曹操才悠悠转醒。
这功夫边上的邹氏将曹操扶起之后,不禁有些担忧的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连日里她一直夜宿曹操屋舍之内,这事情终究是很难瞒住。
现如今,她所居住的屋舍之内,四周的人多少已经有了耳闻。
想来,要不了多久,恐怕张绣就要知道这事。
“司空,如今妾久居此地,身旁之人恐有疑虑,此事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我那侄子知晓!”
“到时候事情传出去的话,该怎么办呢?”
邹氏终究只是一个妇人,她原以为曹操会知道分寸的,谁知道对方夜夜都要召见她。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瞒得过张绣呢!
怕不是,她那侄子,现如今已经知道了吧!
邹氏有些担心,讲这话说给曹操之后,曹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他根本没将张绣放在心上。
一个已经举城而降的人,又能算得了什么。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曹操不在意,随意宽慰了邹氏两句,便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
因为曹操连日里居住在城内的缘故。
他身边的护卫许褚和典韦也只能夜宿城中。
典韦一开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每日除了跟着许褚在四周护卫之外,剩下的时间,两人偶尔切磋切磋,顺便喝点酒。
曹操的三千宿卫,也分散在城内巡守,一切风平浪静。
“曹公怎么回事啊!”
在宛城已经待了数天的功夫,典韦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啥时候继续西进。
这一次宛城斗将,他虽然有所表现,但因为事前约定的原因。
他一直都是有所收敛的。
典韦还等着西进之后,上阵杀敌,好好建功立业呢!
谁曾想,曹操竟然住在城内就不走了,有时候连他和许褚两个人不见。
也不知道对方是咋回事。
许褚倒是清楚,典韦没当过曹操的护卫,但许褚却已经跟着曹操有一段时间了。
自家这主公是啥性子,他多少已经有些了解了。
许褚这人,性子本身就直,但有些事情也是明白不能多说的。
更何况,这还是主公的私事。
“嘿,老典啊,你想那么多干啥,此番都已经出征了,在这里停几日功夫罢了!”
“等主公休息痛快了,他就带着我们继续西进了,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许褚随口说了一句,他心里明了。
老曹狎妓起来,那可是不痛快了,停不了的。
眼下既然没结束,那就继续等着吧!
身为一个护卫,其实主公不出门,倒更是省事不少。
“嘿,你说的也是!”
典韦没多想,许褚说的话,他倒也觉得差不了多少。
只是,总停留在宛城之内,典韦忍不禁便想到自家先生给自己的叮嘱。
好像说什么不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之中。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没什么事吧?
典韦想了想,倒是不觉得如今的宛城之内有什么危险的事情。
然而有些事情,典韦根本不明白。
是夜,邹氏又在兵士的带领下悄悄进了曹操的屋舍之内。
然而这番情况,邹氏身边的人终究是肯定了猜测。
在偶然发现邹氏去的是曹操所住的馆舍之后,邹氏边上的人到底是忍不住了。
当夜里。
邹氏边上的人便连夜前往了张绣府内。
一番言语之下,邹氏的事情便已然掩盖不住。
得之这件事的张绣,整个人顿时间愣在了原地。
他这才明白,怪不得这些时日拜访婶子,对方的神色隐隐有些不对。
怪不得,他想要去拜访曹操,对方借口身体不适。
结合眼前的情况,有些事情,似乎一瞬间便已然在明了不过了。
这两人,竟然暗中私通。
胸腔内像是压抑这一股怒火一般。
张绣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烧。
那是他的婶婶,那是他叔叔的发妻,他曹操怎么敢?
第一四九章 胡车儿:典将军莫非不善饮酒?
眼下张绣已然得知,每日夜间之时,曹操身边的军士便会将邹氏带走。
张绣倒是没有将由头怪罪到邹氏身上。
对方是自己的婶婶,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妇人罢了!
有些事情,一个妇人又能抵挡的了什么?
而这一切的源头,皆是因为曹操。
满腔的怒火堆积在胸口,张绣恨不得现如今直接提刀便过去杀了曹操。
只是,他终究没有第一时间行动。
是夜,张绣亲自拜访贾诩。
一进门,他便直接拜伏到了贾诩的面前,神色悲戚。
“将军,这是为何?”
贾诩有些疑惑,张绣夜间拜访,他正伏案夜读,没来由,对方便拜伏在他面前。
这般情况,使得贾诩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
是有事情发生?
如今他已经谏言张绣举城而降曹操,近日里一直安然无事。
眼前突然的变故,让贾诩心头不由得跳了跳。
张绣待他如亲长,他多少也视对方为后辈,这功夫张绣如此情形,贾诩不由得便深吸了口气。
“文和先生,曹贼,辱我太甚!”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拜伏在地面上,一身肌肉虬结,脸色狰狞,虎目含泪。
贾诩闻言,连忙上手将其扶起。
“将军且起,到底发生了何事,且先慢慢道来!”
听闻贾诩发问,张绣起身之后,浑身颤栗。
“好叫先生知晓,我那叔叔待我不薄,叔叔身死,我奉养叔叔发妻,亦如我母!”
“先生谏言我举城而降,降那曹贼,我心无他想!”
“可恨那曹贼,辱我太甚!”
“他,他……”
“绣今日才知晓,那曹贼进入宛城以来,每每夜间皆让军士将我那婶婶带去他的屋舍。”
“此欺我叔叔,辱我张绣啊!”
……
说着话,张绣浑身震颤,双目之中精光闪烁,那双眼神里像是充斥这杀意一般。
恨不得要将曹操分尸两段一般。
贾诩愣了!
未曾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情况。
他从来没想到曹操竟然会做出这般事情,在他眼中,曹操那人该是当世之豪杰。
能从一郡太守,经营到如今奉天子而拥俩州之地。
这大汉天下的格局,曹操在其中的影响力必然是极为明显的。
只是,这种事?
其实对于贾诩来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无语的。
曹操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了。
无外乎一个妇人罢了!
如今张绣已经举城而降,对于降将,不善待对方家属便罢了,还要做出这般事情。
这便是丝毫不将张绣放在眼里啊!
一个女人是小,重点是对于张绣的态度。
张绣能如此气愤,一方面是因为此事,另一方面,想来应该是心中后怕吧!
因为如果连这件事情都不在意的话。
即便是投效了曹操,到了那曹营之后,曹操对于他的待遇,又能好到那里去?
张绣看不到未来,自然惶恐!
贾诩想到曹操心里不由得忍不住叹息。
你姓曹的就不能忍一忍。
等到你带着张绣返回许昌,就算是盯上一个女人,到时候张绣又能说什么?
也就没有如今这般让人糟心的事情了。
“先生,绣,安何能忍?”
张绣握拳,双眼忍不住朝着曹操所在的方向眺望,像是要穿透门墙一般。
贾诩眯了眯眼。
如今这般情况,他和张绣本是一体,张绣担忧,贾诩能明白。
但曹操这事做得太不地道。
既如此,他心中已然也有了决定。
“将军勿急,此事万不可泄露,将军此番也不能有所表现,当装作不知道此事一般。”
贾诩出言。
张绣有些愣神,装作不知道吗?
如何装作不知道,难倒先生是打算让自己这般忍下去吗?
“先生!”
他的声音有些发哑,贾诩朝着对方看了一眼,紧跟着又继续开口。
“将军放心,吾自是认同将军的,只是此番事情,不该着急!”
“曹操外有十五万大军,如今对方身在城内,只有三千宿卫,倒也有我等施展之空间!”
贾诩缓缓开口。
“此番,将军可召集心腹,多方安排,这宛城如今虽然交接,但将军在麾下中声望却还存在。”
“只需将军于心腹直言,待时机一到,便可行事,若能一举诛杀曹操,将军可借此重掌宛城!”
“况且不论曹操身死与否,城外大军必然动乱,待那时,将军引军冲杀,敌军自然溃败!”
“借此,将军可顺势朝许昌方向攻伐!”
“待那时,我料想,各地诸侯之间,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如此局面,纵使那曹操逃脱,曹军之内也必然因此而受创。”
“这天下的诸侯,必然不会放过此等良机!”
……
贾诩缓缓阐述,边上的张绣目光之中精光四射。
是夜。
张绣从贾诩所在的屋舍走出之后,他抬眼朝着天际之上看了看,入眼深空,星光闪烁。
贪狼星光芒大作,这方天际之上,仿佛都跟着蕴藏着一股杀机。
清风浮动。
张绣眯了眯眼。
他原本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投效曹操或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眼前的乱世之局,诸侯并起。
原本他也有过在这般乱世之中创出一番盛名的想法,只是人生之事有些时候并不能一帆风顺。
自家叔叔死后,他左右不能进。
无奈之下只能与荆州刘表联合,成为对方抵抗北方的一道屏障,如被拴着的一条狗一般。
谁又能愿意这样。
而此番曹操进军宛城,也正是因为没有太多的选择,他才会投效与对方。
这般想着,张绣的脑海中又跟着浮现出了邹氏的面容。
有些想法,他只是一直埋藏在心底之中。
其实自他跟随叔叔张济以来,第一次见到邹氏的时候,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便已然在他心中久久不能散去。
只是碍于情理,对方终究是张济的发妻,是他张绣名义上的婶婶。
那股悸动,从那起,便一直被张绣埋藏在心底。
后来,叔叔张济身死,张绣心中也曾冒出过想法。
他缘何将对方当做母亲一般,便是因为对于这个女人的感情,从一开始便已然不同。
只是,礼法框束。
有些事情,他也只能一直埋藏在心底之内。
想,自然是想过的,但张绣不敢做。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被他如此保护的邹氏,到头来竟然因为宛城的事情,而屈身与曹操。
正因为如此,得知这件事情的第一瞬间,他胸腔之内的怒火便再也压制不住。
只是一想到自己麾下那么多将士的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张绣只能压制住这个冲动。
而如今得到先生的指点。
张绣心中的抑郁之气,才算是有了施展之地。
此番之变局,未尝也不是另外一种的机会。
若能如先生所预料的那般,自今日起,他张绣或许也能在这乱世之中奠定出一番基业。
今夜的风很凉,吹得张绣的心思却有些火热。
脚下顿了顿之后,张绣没有丝毫的耽搁,直接便奔着自己心腹胡车儿所在的屋舍内而去。
与此同时。
就在张绣刚刚离去不久,辎重营的探马第一时间便趁着夜色悄然出城。
是夜!
辎重营内,不多时的戏煜便已然得到了消息。
张绣动了!
有些事情,如今的张绣终于是知晓了。
辎重营的营帐之内,灯火摇曳。
此刻的黄忠、赵云都凑在戏煜边上,两人同样也得知了张绣有所异动的消息。
这功夫,赵云朝着戏煜看了一眼。
“先生,张绣已然得知了此事,眼下正如先生所预料的,张绣坐不住了,如今之际,我等该如何?”
赵云的心情稍有些复杂。
张绣的做法有错吗?
在赵云看来,这便是人之常情,是他曹操的做法太过了,若是换成他赵云,或许也会有和张绣一样的想法吧!
更何况,他和张绣师出同门,对于张绣,赵云本身还是带着几分好感和情谊的。
如今对方要面对先生这般的人物,赵云多少还是有些替张绣担忧。
黄忠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如今一切都和先生所预料的没有差错,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听从先生的安排。
“不急!”
戏煜神情没有太多的变化,如今张绣知晓了事情,但对方既然没有急着第一时间爆发,那么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宛城的结果,说到底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般的结果,是他老曹自己作的。
而且,在戏煜看来,趁着如今的机会,必须得让曹操清楚到这一战的损失。
所以,他不着急做什么。
他自然可以趁着一切还未发生,直接将此事镇压在未发生之际。
但,戏煜并不想这般做。
老曹太浪了,从拿下徐州之后,再到逢迎天子,这一系列的事情,曹操都可谓是顺风顺手。
眼前的情况,尚在他掌握之中,但未来事情谁有能说的准呢!
正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还会不会和曹操站在一起?
曹操在未来,还会不会依旧坚定如常的相信他戏煜。
一切,都没有人知晓。
“先生,如今还等什么,既然知晓了张绣会有异动,我们不若直接将此事灭杀!”
黄忠开口问了一句。
这话是本能的脱口而出。
戏煜朝着对方看了一眼:“老黄,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只看表面!”
“得往长远里看!”戏煜没有解释太多。
在叮嘱了两人继续做好准备,剩下的就等宛城事发了。
此番,不仅仅是给曹操一个教训,也算是顺带着给典韦那家伙一个教训。
给整个曹营敲响一记警钟。
……
夜很深,今夜注定有人难眠。
曹操在高帐之内,忘情笙歌的时候,张绣已然黑着脸将手下的心腹聚集在了一起。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一众心腹之后,胡车儿等人都有些义愤填膺。
他们是张绣的麾下,曹操如此做,是欺辱张绣,自然也是欺辱他们。
投效了对方,曹操连张绣都能如此对待的话,更何况是之后对待他们了。
邹氏的事情,不算什么大事。
但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利益,却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如今的时代,主公和麾下之间,大多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胡车儿等人不是谋士,他们是战将,这样的情况自然更加的明显。
换成谋士的话,变换门庭,对于他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换成战将的话,结果却不一样了。
两者往上升迁的出路是不一样的。
谋士立功的选择有很多,他们只需要做出政绩就可以了,在谁手底下做政绩都是一样的。
但战将,唯有上阵杀敌立功。
胡车儿虽然被曹操拉拢,但他也清楚,自己并非是那种天下唯一,他不是吕布那般人。
没有让人另眼相待的资格!
曹操麾下的战将如云一般,数不胜数,而有着张绣的原因,即便他投效了对方,此后也会遭人忌惮。
那么此生的机会便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几乎没有太多的思索,胡车儿等人便已经选择和张绣站在一起,更何况,此番还有贾诩的谋划。
连贾诩这样智谋甚远的人,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将军,眼下我们如何做?”
胡车儿出声问了一句,边上有人已经忍不住直接开口了。
“要我看,趁着夜色,我等不如直接杀向那曹贼所在的地方,斩其头颅悬挂于高楼之上……”
毕竟都是一群战将,有效的建议并不多。
张绣此前已经和贾诩商讨过了,如今之情况不能着急,甚至于还不能引起曹操的注意。
毕竟,宛城之外,还有十五万大军在外面扎寨。
“此事勿急,尔等当一切如常!”
说着,张绣将目光落在了胡车儿身上:“老胡,我观那曹贼身边有两员护卫,此番城内亦有三千宿卫再侧!”
“若要一举斩杀曹贼,这些人必须要解决!”
张绣心里自然是想着要直接将曹操斩杀,如此可万无一失。
他不想放任曹操逃窜。
听到这话,胡车儿朝着张绣看了一眼。
“将军,此番吾和那典韦交手,略输一筹,若非其手上没有那两杆神兵,我倒也不虚与他!”
“至于另外一人,想来能做曹贼之护卫,大概也大差不差!”
胡车儿眼神转动,这功夫心里突然间便已然有了主意。
若是能让此二人没有兵器在手的话,那么这两人的战力必然会因此大打折扣。
到时候,一旦城内动手,纵使这两人有所察觉,到时候也是无力回天的局面。
“将军,不若……”
胡车儿转头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张绣,听到这般主意,后者的神色不由得跟着有些异动。
张绣此前也和那典韦有所较量,对方那手上双戟多少确实是有些麻烦。
按照胡车儿所说,将两人的双戟趁机偷走,必然会减损这两人的战力。
“好!”张绣点头。
听到这话胡车儿跟着笑了笑。
“既如此,明日起,我便去找那典韦、许褚……”
胡车儿已经想好了,先和这两人打好关系,然后在邀请两人喝酒,如此熟络之后,盗取两人兵器,想来该是不难。
……
翌日。
宛城之内,一切如常,曹操照旧待在馆舍之内,许褚和典韦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至午时左右,胡车儿提着两坛酒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典韦和许褚的面前。
看到来人,典韦和许褚都有些意外。
但一想到日后都是曹营的将士,两人到也没有多说什么。
“典将军,前些时日在城外一战,吾如今还心有余悸,若非将军留手,恐怕我就要命丧在城外了!”
胡车儿热络的和典韦打着招呼。
典韦听到这话,嘴角倒也跟着笑了笑。
“你的力气也不差,就比俺差那么一点点。”
边上的许褚倒没有丝毫神情,想起那日典韦从自己身侧策马而出,他便有些后悔。
他可不比典韦差多少,若是他早一点出战的话,或许此番宛城扬名的,便是他了。
只是,有些事情错过了终究就是错过了。
这功夫胡车儿又跟着许褚热情叙话,都是粗狂的汉子。
许褚和典韦对于来人多少也没有太过防备,又有着胡车儿主动结交,三人之间的关系一瞬间便像是熟络了起来。
“将军,这是吾带来的好酒,今日与两位不醉不休!”
胡车儿招待着许褚和典韦,许褚倒是没有拒绝,典韦突兀间却有些晃神。
他突然记起,先生好像说过,要是有人在宛城内请他喝酒的话,要谨慎一些。
想到这话,典韦便浑身一个激灵。
只是看着许褚已经跟胡车儿喝了起来,典韦又朝着眼前的美酒看了看,终究还是有些按捺不住。
这功夫又听到胡车儿朝着他笑:“典将军莫非不善饮酒?”
这话一开口,胡车儿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一些。
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这般勇猛的战将,竟然是个不能喝酒的人!
其实这种事情,倒也不算什么,但对于典韦这种人来说,终究还是有些刺激到了。
“说什么呢!伱这家伙,来来来,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俺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