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回 视察鞍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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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视察鞍钢
终于，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了。随同前来的辽东人民zhèng fǔ主席高扬赶紧跑下车来。
小强看得出，总理在飞机上和车上一路奔波过来，已经有些疲惫，可是当他老人家走下汽车时，立刻又jīng神矍铄起来，让身边的人看着就觉得很安心。
在鞍山市委领导的陪同下，总理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视察鞍钢之旅。
小强跟在总理后面，看着此刻的鞍钢，心中也是极为吃惊地，此时的鞍钢由于之前废弃太久，到处一片残垣断壁，野草疯长，新旧厂区中间只隔着一条土路，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两个世界，路右犹如一个坟墓，路左则如一个新生的婴孩。
鞍山钢铁厂厂长邵向华激动地和总理握过手之后，便打开了话匣子，涛涛不绝的开始介绍起鞍钢目前的建设进度来。
“总理，咱们鞍钢眼下已经接收了国家派来的各级干部三千多人，对于以前在满铁工作过的的技术员工，除了有历史污点的也都全部找了回来。另外，咱们还在社会上招募了大约1000多失业的、有技术的、有管理经验的人员，眼下厂里干部职工全部加起来有五万多人。”
总理赞赏的道：“zhōng yāng给你们的编制只有三万出头，你们能够做到“三个人的饭，五个人吃”，是好样的！困难时暂时的，你们一定要努力克服！”
被总理表演之后，邵厂长高兴地道：“总理，您放心吧。之前，我们在抢修设备，新建新厂区方面，咱们这人多力量大的优势充分发挥了出来，能够在半年里将这套设备成功的初步安装调试完成，zhōng yāng在人力上给予我们的支持是功不可没的。”
厂党委书记戴成一边走一边继续介绍道：“这段时间厂里的工人、技术人员都积极响应号召，发挥主人翁jīng神，吃住都在厂里，大家组织起来搞献器材、修设备的群众运动，从旧厂区里拆下来不少有用的零件和耐火砖。”
小强在一边听了之后，心里感觉有点难受，钢铁厂的规模铺的如此之大，自己在后勤上的准备是否有点不足呢？后世的钢铁厂大小都犹如一座小城市，工人都要靠厂内的通勤公交车在厂区里才能走动，不然靠两条腿，从厂里一头走到另一头，起码半天时间。此刻的鞍钢虽说已经得了不少zhōng yāng发下来的设备，可是物质上看来还是严重的短缺。
总理道：“你们鞍钢能够从各个渠道想办法招募人才，这样做很好。物质上我们暂时是短缺的，可是在人员上，只要鞍钢有需求，zhōng yāng一定全力支援，下个月起，zhōng yāng会给你们再增加三万人的编制，鞍钢要作为全国钢铁行业的龙头，向全国目前正在建设以及有待建设的5000万吨小钢铁产能输送人才。”
厂长邵向华闻言高兴至极，兴奋地道：“我们目前的生产流程是靠高炉出铁水，转炉炼钢。目前工程第一期的五联1000立方、总容量5000立方高炉，和第一座100吨转炉已经正式投产。我们的第二期工程正在抓紧修建之中，其中包括三个转炉车间，两个100吨转炉，12个50吨转炉，2个100吨电炉，还有一个双槽出钢的300吨平炉！另外，我们还抢救修复了旧厂区一个25吨平炉。按照计划，我们有信心在年底完成zhōng yāng交给我们的双一百任务！”
就这样一路汇报着，大家来到了新投产的100吨转炉所在的车间，通红的炉火把所有人的脸庞映得犹如喝醉了酒一般红彤彤的。
看着庞大的设备和忙碌工作的工人们，总理亲切的和大家一一握手。
“总理来了！”这话一传出来，整个车间都沸腾了，所有在岗位上工作的人们，都把目光齐刷刷的shè过来，掌声此起彼伏。
总理坚持不顾身边保卫安全人员的劝阻，耐心的一个一个的和工人们握着手，他老人家的手是这样的有力，不管自己面前的工人们的手有多脏，他都是使劲的握住，然后使劲的晃。
“你们辛苦了！”
“你们辛苦了！”
“你们辛苦了！”
总理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
工人师傅们激动极了，很多人都热泪盈眶，继第一炉钢水出炉之后，再一次掉下了眼泪。他们眼前的总理是这样的鲜活，这样的真切，这样的平易近人。
人民的总理爱人民，人民也无限的热爱着总理。
在视察完转炉车间并听取汇报之后，总理接着又去视察烧结车间、炼铁高炉、二期工程工地。
每到一处，总理都要和工人们握手致敬。
目送总理离开之后，鞍钢的同志们都激动极了。
“是总理来了！“
“是，总理来了！”
“真太好了！”
一个老师傅望着自己黑乎乎油腻腻、指甲缝里满是煤灰的手，流着眼泪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道：
“俺和总理握了手！总理对俺说你们辛苦了。俺和总理握了手！总理对俺说你们辛苦了。俺和总理握了手！总理对俺说你们辛苦了……”
而青年工人们只觉得胸膛中的热流犹如那熔融的钢水一般烧的滚烫，一股子豪情和干劲仿佛怎么都使不完一般。
退渣组组长张小桥鼓足了气力，紧紧握住手中长长的钢钎，对着车间里的同事们大声喊道：“同志们！加油干！年底一定要完成双一百！不然要是总理下次再来，问咱为啥没完成啊？咱们可咋说！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对！加油干！一定要完成！”
“加油！一定能完成！”
“对！加油干！”
无数工人们朴实的话语掷地有声，火热的激情充盈着整个偌大的车间！
………………
烧结车间中，粉尘弥漫，小强几乎不想往里走，他心中嘀咕着：“这尼玛简直就是沙尘暴啊！”
可是总理却没有丝毫的停顿，带着大伙就往里面进。
小强心中暗暗叫苦，腹谤着鞍钢这帮傻缺，怎么也不给总理和大家准备口罩！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又是长时间的握手和听取汇报，总理站在粉尘飞扬的车间里，丝毫没有露出一点厌恶的神sè，他老人家紧紧地和烧结车间中的工人们一一握手，待得时间甚至比在其他地方还要长。
出来之后，总理的黑sè中山装已经成了灰sè的了，头发和脸上都是灰。小强也是灰头土脸，心中哀嚎着，只想赶紧洗个澡。可是总理完全停不下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跟着鞍钢的同志们向二期工程的施工现场走去。
小强揣测，大概在这年头的人看来，只要能工业化，就比啥都强。所有领导根本都不在乎这些脏乱，在他们眼里，要是全国都能变布大工厂，突突的冒黑烟那才好呢。
突然，这时总理却转头看向小强道：“曹小强同志，刚才烧结车间的粉尘这样大，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改善一下咱们工人的劳动环境。”
随行的几十名领导干部们顿时把目光聚焦到了小强身上，小强挂着一脸的灰，内疚的道：“总理，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马上安排采购抽风机和静电除尘器，当初买钢厂时，没有考虑全面，只采购了生产设备，没有把劳保设备给配齐。”
总理坚决的道：“马上办！”
小强赶紧应道：“是！”
邵厂长赶紧道：“不碍事的，总理，我们能克服！要是设备贵的话，不要也罢！咱们的工人都配发了口罩，厂里的木工车间正在制作玻璃眼罩，到时候所有人都戴上眼罩，一戴上，啥也不怕了。以前满铁时候，连眼罩都没呢。”
总理严肃的道：“这是鞍钢，不是满铁！”
小强连忙道：“邵厂长，您快别说了，我会尽快把设备送来的，您眼下先用口罩和眼罩克服一下。”
总理的视察继续着，晚饭时间，大家来到鞍钢的第六食堂，这个食堂条件较好，总理一边喝粥，一边大口的吃着馒头就咸菜。对于桌上的其他菜碰都不碰。
小强一边喝粥，一边硬着头皮吃着总理一筷子一筷子不停地夹到他碗里的小葱炒鸡蛋。周围的领导们都觉得，总理对自己的秘书也太好了啊。
吃完饭，总理继续视察。
夜晚的鞍钢像个不夜城，各个车间里炉火红红，灯光透shè出来，仿佛整个鞍钢就是一个呼吸着的生命体，建设工地上的灯火通明，夜班的工人们jīng神抖擞的接替着白班的工作，24小时不间断的建设着。
等到完成视察走访，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总理却根本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对身边鞍钢的同志吩咐道：“现在去厂部开会。”
在会议桌前坐定，总理第一句话就是：“鞍钢的同志们先说，说说还有什么困难。”
邵厂长立刻回答道：“zhōng yāng给的设备全是世界上第一流的，图纸和电视教程也都齐全，咱们别的没啥困难，就是技术人员缺口太大，二期工程一旦建成，我们的工程师缺口至少是500个以上。”
总理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回 鞍钢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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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鞍钢宪法
会议室的灯光下，总理严肃的坦言道：“你们遇到的问题很典型，人才短缺是目前我们在各个行业所面临的最主要问题。现阶段，亟待扩张的产能与极小的技术人才基数之间的矛盾非常突出，不单单是钢铁行业，在所有工业领域，可以预见的是，工程师的缺口今后会越来越大，大约很长一段时期内，没有好转的可能！
目前我们没收的官僚资本钢铁厂在全国范围内共有30家左右，没有一家成规模、成体系。这些小厂当前产能大多是几千吨，能过万就很不错了。目前统计下来，全国包括你们鞍钢在内，技术人员一共只有2500多人，而且目前这些人已经大部分都调动来了鞍钢了。”
听到总理这样说，在场的所有同志才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才困境有多大，不管是省里的、市里的、鞍钢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担忧的神sè，这种由满腔爱国情怀转化出的忧国之情，浓浓的像蜜一样，把所有同志们更加紧密的粘在了一起。
鞍钢党委书记戴成忧愤的道：“总理，您别为难，zhōng yāng说的对！咱们国家这么大，钢铁产能必须及早提上去！有人才咱们要搞，没人才，咱们就硬搞！一边搞一边培养，从工作中训练人才，这就像打仗一样，可以边打边学。”
厂长邵向华点头道：“是，总理您放心，咱们鞍钢眼下已经成立了工人夜校，有基础扫盲班，还有技术培训班，厂里的工程师每天下班后都义务的在夜校给工人和知识青年上课。我在这里表个态，不管zhōng yāng能不能拨出工程师来，咱们鞍钢的生产计划和二期项目决不会停下来！”
鞍钢的工人代表和技术骨干们都激动了起来，纷纷发言，都拥护厂里的决定。
总理看到大家这样的充满坚忍不拔的毅力和决心，欣慰的道：“zhōng yāng眼下能给你们的只有编制了，中财委从下个月起提供的三万编制已经交给重工业部了，年底，zhōng yāng还会再给鞍钢解决一万到两万的编制。另外，我看你们所有参与夜校上课的工程师都很辛苦，白天从天亮忙到天黑，累了一整天还要上课。我代表政务院表个态，从今天起，所有教员都给一份培训津贴，这个钱由zhōng yāng另外拨给，就不给厂里增加负担了。”
戴书记立刻道：“我代表所有临时教员，谢谢总理的关心！”
总理点点头，转向身边的小强道：“曹小强同志，你对钢铁行业比较熟，你说说你的看法。”
鞍钢会议室里众人立刻把目光落在了曹小强身上，心说总理身边这个小年轻秘书看来是个内行参谋啊，总理居然点名要他发言。
小强对于眼下鞍钢这种啥都不缺，就是缺人才的问题也是头疼得很，一时之间哪里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出来。人才培养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否则，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只要买了机器，岂不是都可以工业化了吗？后世的鞍钢在实现大规模工业自动化之后，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自动化锻压车间里甚至只需要几个工人值班，就那样，占地120平方公里的宏伟厂区中，还需要十几万员工呢！
至于整个冶金工业，后世的国立研究院所可是有整整44个，10个冶金专业的大学和大专院校，33个中专职校，6个在职职工进修中心。可是眼下，除了厂办夜校以外，这些一个都没有……
小强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希望国家能够引进苏联专家来帮助我们，可是苏联也很困难，只能我们派出留学生和职工去进修，没法给我们派专家来，而且专家过来的价钱也很贵，划不来的。”
其实小强真正担忧的是技术泄密，和价钱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不这样说的话，又能怎么说呢？
“另外，咱们的设备并不是从苏联一家引进的，而是491工程冶金工业小组集众家之长进行设计，秘密战线上的同志负责从世界各国引进的，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从国家安全的需要出发，也不能对外泄密。况且，苏联专家即使来了，面对咱们这种现代化程度很高的设备，也要从头摸索着学起。”
这话说完，在座很多鞍钢的工程师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些设备如此先进，以至于前所未见了。大家都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对于国家的491工程冶金工业小组产生了一种崇拜般的仰慕。
小强接着道：“眼前的所有难题，我们只能依靠主席说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来克服，在解决困难的同时，锻炼队伍，培养人才。要缓解眼前的困难，只能从管理方法上进行软化解。
鞍钢是咱们国家第一个全系统的集矿山、焦化、炼铁、炼钢、轧钢、机修为一体的超大规模钢铁联合企业，是咱们中国的“马格尼托格尔斯克”。可是咱们和苏联的底子不一样，所以，管理上不能照搬苏联那一套。要有自己的特sè。
苏联经过多年发展，人才已经不缺乏了，所以他们搞的那套管理方法，我们称为“马钢宪法”的东西，是“一长制”，依靠少数专家和繁琐的规章制度来管理，这个路子，我坦率的说，完全没有希望，苏联的工厂今后将冗员遍地，效率低下，官僚横行，**遍地！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搞纯粹的二三十年代的那套福特式流水线管理法，而且一成不变的搞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
相应的，我们应该立足于我们的实际情况，搞我们的“鞍钢宪法”，具体来说，就是“两参一改三结合”。”
小强说完，喝了口水，看到大家反应还不热烈，暗暗叹气。
鞍钢宪法是1960年提出的东西，小强现在提前拿出来，只希望能够将鞍钢尽早的带入现代化管理的轨道上去，希望能够最大限度的缓解目前鞍钢的人才缺乏的困境。
这个概念实在太新了，以至于在座的鞍钢所有同志都完全不明白，啥叫做“两参一改三结合”。
小强擦擦嘴角的唾沫，继续喷道：“我知道，大家都有疑问，这“两参一改三结合”到底是什么？我告诉大家，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现代化mín zhǔ管理，现代化信息式管理！现代化扁平式管理！
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工人群众、领导干部、技术员三结合。这个就是“两参一改三结合”。换句话说，就是“团队合作”！充分发挥人员数量优势，打破技术垄断的神话，打破没有专家就干不好生产的迷信观念！”
小强看了一眼大家，发现大多数人还都有些迷惑，于是继续凶猛开喷：“按照我们目前这样的粗放式的领导方式来看，由于技术条件制约，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浮夸蛮干，为了完成任务，领导干部一言堂的霸王硬上弓，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马格尼托格尔斯克联合钢铁企业”搞的一长制，为了产量而蛮干，最终完不成产量后就开始放卫星扯淡。”
小强知道，自己这样说可能会被一些鞍钢的同志误解，但是为了把鞍钢宪法这样一个优秀的现代化管理理念推广下去，为了少走弯路，就算得罪人，这个鞍钢宪法也是必须推下去的。
历史上，鞍钢宪法帮助我国在极度缺少技术人才的时期，保证了工业的持续快速发展。结果在混乱时期，被少数人利用，当成乱搞运动的理由，以至于在结束混乱之后，“鞍钢宪法”被当成洪水猛兽，避而不谈，导致很多国有企业居然走了五十年代的老路，重新抱住老的掉渣的，二三十年代诞生的“一长制”不放，结果国企管理水平江河rì下，大量破产倒闭，这样的惨痛教训，除了技术水平落后之外，放弃“鞍钢宪法”这样的法宝是功不可没的。
反观很多技术比国企落后的多的多的民营企业反而是蒸蒸rì上，这就可以看出，技术水平在市场竞争中并不是唯一的生存标准，“一长制”搞出的管理人员一言堂！“一长制”产生的管理人员脱离生产实际和市场规律！“一长制”搞出的管理人员脱离工人队伍和技术人员！是国营企业越搞越烂最终破产的最重要因素！
好笑的是，当我们抛弃鞍钢宪法之后，rì本人和美国人却如获至宝的学了去，rì本那些大企业把“工人参加管理”，“工程技术人员，管理者和工人在生产实践和技术革新中相结合”当成企业的管理哲学来全力以赴推行，rì本的所谓“丰田生产方式”，就是工人、技术人员和管理者的“团队合作”，从而达到jīng益制造的目的，从而生产出第一流质量的产品！
对“鞍钢宪法”，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教授罗伯特托马斯毫不讳言的说：毛的主义是“全面质量管理”和“团队合作”理论的jīng髓。
rì本的质量管理专家石川馨曾说：“rì本的QC（质量控制圈），实际上也借鉴了中国的鞍钢宪法。”
纵横世界的华为公司推行的“华为基本法”，其实完全就是一个鞍钢宪法的实施细则！
终于，到了21世纪，宝钢重拾鞍钢宪法，在国内第一个实现了零库存生产管理，全环节质量监控的体系。
这一切事实证明，主席的眼光完全是超越行业与时代的，从宏观上发现了管理的根本，那就是以人为本，依靠每一个员工的最大能动xìng来增强企业竞争力。所有脱离工人队伍的企业，最后的结局都是死路一条，大批“一长制”国企的破产覆灭，就是明证！
第二百七十六回 泼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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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泼凉水
在座的鞍钢人静静的思索着，在他们听来，小强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又有点危言耸听。此人这般毫不留情的批判苏联式管理方法，还说鞍钢将来要“领导干部一言堂”，要“霸王硬上弓”，要“扯淡放卫星”。这些话犹如一盆凉水，哗哗的把在座的领导干部们浇了个透心凉。
鞍钢厂党委书记戴成心想，这曹秘书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是真的要搞一套先进的管理方法？还是说有人告黑状？难道有人向zhōng yāng抱怨说鞍钢目前是领导干部一言堂吗？有人告状说咱们这些领导在瞎指挥吗？
要知道鞍钢的地位非同小可，厂长的级别是副部级，可比市长都牛气，和副省长平起平坐。厂长邵向华沉默了一会，问道：“曹小强同志，眼下鞍钢百废待兴，这里有很多工作都是全新的，很多同志都是从来没都接触过钢铁行业的，不管干部还是群众都在摸索着学习，有时候我们的领导工作可能确实简单粗暴了一些。但是眼下不这样干，又能咋办呢？现在咱们就是要打硬仗嘛，不管咋样，保证完成生产任务才是根本大事。”
说完，邵厂长顿了顿，又道：“关于这‘两参一改三结合’的‘鞍钢宪法’，曹小强同志你有具体的实施细则吗？”
小强心中郁闷，心说自己果然还是被误解了，看来要解释一下才行。
“我这次带来了491工程组新编的《面向未来的现代化管理之‘鞍钢宪法’》，这里有先进理念的工业管理模式的实施细则，会后大家可以研究一下。
我前面的发言不针对任何人，只是未雨绸缪的谈一下咱们的企业管理模式，希望能够用先进的企业管理模式来克服目前的技术人才短缺的难题。
鞍钢现在不是缺少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吗？那么，越是缺少，越是要发挥目前现有的技术人员与工程师们的主观能动xìng，要让他们充分的参与到企业管理与发展中来。我们鞍钢所有建设计划和生产计划都要充分听取他们的意见。企业领导不要在决定了之后，才把工作任务压给技术人员和工程师，而是要他们先期就参与制定解决任务的方案。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科学，尽可能的高效。
而在具体的实施中，领导干部要亲自下去参与工作，了解一线每个环节的工作进展，和一线工人、技术人员、工程师结合在一起，以mín zhǔ集中制的原则，发挥那些老经验的工人骨干和优秀技术骨干的才智，来解决鞍钢眼下人才缺乏的困境。
在当前人才短缺的情况下，向先进管理要效益，靠先进管理克服困难，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这个方法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不断的总结摸索，归纳成适合企业自身的有本企业特sè的先进管理体系。
总之，这是一条通向先进的路，我们不要有包袱，也不要急躁，要在工作中慢慢吃透掌握，形成制度。你们面对的重重困难，zhōng yāng都看在眼里，zhōng yāng不会对你们抓辫子、戴帽子、打棍子，你们尽管放心大胆的去干、去闯，只要是依据‘鞍钢宪法’，在充分吸收工人骨干、技术骨干参与管理、指定计划的前提下搞建设，你们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戴书记道：“其实，我们目前基本上也是在按照这个路子做的，可是没有总结归纳，没有系统化的整理成一个管理体系，小强同志能够为我们指出来，形成一套具体的办法，我看很好。zhōng yāng这样的支持我们，我们没啥说的，一定按照zhōng yāng指的路线走。”
小强说完后，这段时间啃了不少现代化管理书籍的总理也为小强做了背书，说道：
“对于曹小强同志的建议，zhōng yāng是完全支持的，希望鞍钢的同志们按照zhōng yāng给的这条路子走，用‘两参一改三结合’的扁平式管理，废除冗余的中间环节，废除多余的中间管理层，高层管理团队要形成对于一线的直接管理，一线人员要直接能联系到最高管理层，形成上下信息快速传递，一有问题，立刻组织工人骨干、技术骨干、负责领导会商解决。这对于企业领导有很高的业务要求，目前出于无奈，没有相关专业人才，鞍钢的很多干部工人都是部队转业的，组织xìng纪律xìng不成问题，可是业务上不行，这就要在今后不断加强。还有，领导干部一定要深入一线参加劳动，决不允许泡在办公室里干等成绩。”
底下鞍钢的同志们纷纷提笔，在各种小本子上认真记下了总理的要求。
总理说完这些，对小强道：“接下来说说生产问题。”
小强横竖豁出去了，摆出专家样子道：“随着建设一步步的完成，接下来采矿工作就变得很突出了。产能一下子扩的这样大，我们的铁矿石供应马上就会极度紧张，目前我们的采矿水平比较原始，还停留在手工凿岩、电钻打眼、人工挖掘和手推矿车结合的层次上，今后，zhōng yāng会源源不断的拨给更多的拖拉机和重型卡车为铁矿石运输提供支持，当然还有更加先进的矿山采掘设备，来增加矿山效率和产量，鞍钢方面只要做好接受的准备就行，另外，鞍钢要成立自己的采掘机械和运输车辆cāo作员的培训班，所有司机和cāo作员在下班后要做教员，要带徒弟，随着今后的机械和车辆不断增加，我们宁可人等设备，不能设备等人。”
鞍钢分管铁矿的副厂长鲁家禄道：“zhōng yāng接下来给我们啥设备啊？曹小强同志给咱说说，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小强道：“开采设备主要有冲击钻、凿岩台车、潜孔钻、牙轮钻、三立方米以上挖掘机等等。”
鲁厂长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这里很多设备他都没听说过，顿时头有点大起来。他又问道：“我们的选矿设备也很落后，这方面zhōng yāng有没有新的设备呢？”
小强回答道：“选矿设备肯定也会给你们配齐的，咱们国家的铁矿有47.6%是磁铁贫矿，还有33%是难以分选的赤铁矿贫矿，其余都是多金属共生矿，选矿压力确实很大。
可要想出好钢，就要投jīng料，选矿这一环节太重要了。下一阶段，zhōng yāng会给你们配上大型离心选矿机，螺旋选矿机、螺旋溜槽和圆锥选矿机、磁团聚、大块干式磁选机等等先进设备，你们的人员培训压力接下来很重啊。”
听小强说完之后，鲁厂长算是彻底傻了，这些报出名来的设备他是有一半没见过的，还有一半是听说过但却没见过，由于鞍钢之前被苏联拆的jīng光，以至于目前鞍钢的大批人员对于大型联合钢铁企业应该啥模样完全缺少概念。
小强见鲁厂长有些蔫，心说这可完蛋了，整个一群外行啊，这以后的工作还不知道得多难呢。
小强干脆破罐子破摔，把情况挑明了说：
“接下来鞍钢还要把各种配套厂一一建立起来，像是耐火材料厂，是第一个要建立的配套厂。而钢铁行业的主要辅助原料锰矿、铬矿、粘土矿、萤石矿、菱镁矿、白云石、石灰石、硅石这八种矿料，全部都要建立专业生产厂矿，产能都要高速扩张起来才行。”
等到小强这番话说完，鞍钢的同志们眉毛全都拧紧了，感觉面临的建设压力实在是大的惊人。
小强完全不带停顿：“先进耐火材料厂的建设不但能支持咱们鞍钢，将来的冶金行业、硅酸盐、陶瓷等其他行业也都迫切需要。”
………………
一场会议下来，小强完全是口干舌燥，由于喷的太多，以至于在座的鞍钢的同志们已经完全没了第一炉钢水出炉时候的兴奋，他们现在已经意识到，这眼下的开始出钢，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罢了。
总理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总结道：“小强同志已经把我们鞍钢的任务和目标系统的说了一遍，我看到大家都有些压力，其实完全不必。我们知道，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们既要看到任务的艰巨，也要看到积极的一面，毕竟我们知道往哪里走，这是最关键的，而且，设备问题我们全部能够解决，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所以，我们眼下就是要把jīng力集中在人才培养上，要集中一切办法培养人才。”
………………
终于，会议结束，小强拖着疲惫的身躯，住进了鞍钢招待所。
招待所是原来rì本满铁时期建的一座三层小楼改的，内部打扫得很干净，总理吩咐小强赶紧休息，养足jīng力，明天去看鞍钢刚刚建成的轧钢车间。
小强躺在洁白的棉布被单上，靠着木板床头，把脚搁在另一头的被子上想着心事，眼看着鞍钢这边喜气洋洋中投产了，那么接下来的配套工作究竟要花多少钱呢？小强心里的算盘一打，顿时吓了一跳，配套厂和矿山机械的采购，生产矿山机械的工厂加起来的话，恐怕要比这个钢铁厂的设备采购价格还要高。
烦恼中，小强干脆就换个想头，惦记起孟思思来了，心想既然孟思思已经摆脱了麻烦，那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就要考虑之前的承诺，和她结婚了。
可是一想到结婚，小强此时却又犹豫起来了……
第二百七十七回 再出发
首先感谢火药枪王，jjxiaojiang，魂在家里，里克德姆，紫竹，笨笨小晖好朋友们的打赏！谢谢大家给荒唐散烟抽！
【277】再出发
第二天一早，太阳冲破云层放出万道霞光，鸡叫声已经平息，白sè窗帘内的房间被晒得带了一丝暖意。小强才被总理的秘书杨超同志叫起来。
迷迷糊糊的小强一听说总理早已在天不亮时就起床，现在正在和鞍钢已经过来的同志谈心，小强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
“杨超大哥啊！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总理秘书杨超看见小强这狼狈样，被逗得呵呵笑道：“总理说让你多睡会，怎么样，昨晚睡的好吗？”
小强拼命的把腿往裤子里抻，说道：“咱供产党员实话实说，睡的哈……实在睡的不怎么样，一想到鞍钢这平地拔楼的建设目标，我脑袋都要大了。设备啥的都好解决，可是这人才……我实在没辙了。”
杨超点点头道：“别想太多了，一步步来嘛，你又不是神仙，总理可没逼你一夜之间就把鞍钢搞成苏联‘马格尼托格尔斯克’，啥事情总有个过程，急不得的。”
小强‘嗯嗯嗯’的支吾着，穿好衣服，拿出随身公文包里带着的梳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三七开的乱发，又取出电动刮胡刀，一边刮着脸一边对杨超说道：“杨大哥，总理打算什么时候回北都？”
杨超道：“这可说不好，本来是准备明天一早走的，不过总理昨晚又打了几个电话，大概还要顺路去东北其他地方看看。怎么了？想老情人了？”
小强看着杨超那捉狎的表情，苦笑道：“想了又咋办？工作第一呗。”
杨超探手从小强手里拿过刚刚关掉的电动剃须刀，一脸羡慕的道：“好东西！我试试？”
小强大方的道：“送给你！”
杨超一边学着小强刚才的模样，刮着已经在早上用刀片刮过的脸颊，一边道：“我可不敢要这jīng贵玩意，总理都没有，我拿一个算怎么回事。小强，你要真想给，就下次多带点，人手一个，哎，这样我才敢用。”
小强笑着点点头，和杨超一起出了房间，前往楼下的招待所餐厅吃早饭。
早上八点半，总理带着大家来到鞍钢锻压车间，开始视察这里的工作进展。
邵厂长看上去一夜没睡好似的，老大的眼袋挂在脸上，眼睛里血丝布满。
等在锻压车间门口迎接的他一见总理来了，连忙上前道：“总理，昨天我对曹小强同志说的那个‘鞍钢宪法’还有点不以为然，可是昨晚看了一夜您给的书之后，感觉这种社会主义现代化管理手段真是太先进了！咱们鞍钢一定切实的研究这种方法，把它推广起来！”
说着，邵厂长握住小强的手道：“谢谢你！小强同志！给我们带来了这样好的管理教材，我这一晚上看下来，感觉茅塞顿开啊！不过好多东西还有点半懂不懂，以后，还请zhōng yāng的专家多来几次，给我们讲讲课。”
小强身体僵硬的被邵厂长拉着手，心说怎么一晚上功夫，反差这么大呢。
口中连忙道：“应该的，应该的，您别客气，咱们还是赶紧参观锻压车间吧。”
进到正在紧张工作的嘈杂车间里，小强心说自己昨天凉水也许泼的太过，今天还是给大家提一提劲吧。于是抢先说道：
“总理您看，这就是800毫米轧钢机，苏联目前的主打轧钢机也就是这个规格，可以把15公分厚的坯料轧制成80公分宽的钢板，不过这套设备比苏联的轧制速度要快的多，苏联设备目前的速度大约是每分钟20米，这套设备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分钟80米，效率整整提高四倍！我相信，不说别的，鞍钢就算单单靠这一项，完全可以在成本上打垮目前世界上任何一家国外钢厂。”
总理一听这话，开心极了，笑道：“好机器！好机器！邵向华同志，你们听到了吗？这可是宝贝啊！你们要注意保密，这种技术绝对不能泄密，安装这些先进设备的车间，一律不许拍照！不！应该是整个鞍钢，厂区里所有地方都不许拍照！”
邵厂长激动的在嘈杂的厂房中大声道：“总理您放心！咱们鞍钢就是个大军营！绝不可能泄密的！这机器这样先进，说老实话，一开始我还有点不敢相信，直到把它组装完成，看看这气派，我才真的信了。您看看这场面，这可真是不简单啊，就跟厨房摊面饼似的，眼一眨，刷刷的就出了钢板！
您再看那边的1150毫米初轧机，1700毫米和2800毫米连续轧板机，全是这样的先进设备！还有那边的140毫米无缝钢管轧机，全自动啊！太了不起了！我们打算这周就投入生产无缝钢管。我们有信心，圆满完成向胜利油田提供无缝钢管的任务，同时完成向四方机车厂提供压力容器板材的制造任务。按照计划，等到七月份，我们的第一个jīng炼电炉就要开始出普通船用钢，到时候我们要开轧船用钢板。”
总理看着这些不断工作的轧机和忙碌的工人们，欣慰的大声道：“你们多生产一种钢，国家就少进口一个品种，可谓意义重大！生产任务很重，但是完成任务的荣誉也是无穷的！只要能完成任务，你们就是英雄，到时候，我代表zhōng yāng给你们立功嘉奖！”
邵厂长满脸通红的道：“总理！咱们鞍钢人不是为嘉奖干的，是为咱们国家的早rì强大而干的，您尽管放心吧。”
总理微笑着摆摆手，走向轧机一端那火花四溅的切割机组边上，和那些维护着切割机的工人们重重的握起手来。总理的手摇动的很厉害，看得出，他老人家的心情非常高兴。
“好样的！好样的！”总理不停的说道。
小强在边上看着，感觉自己的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这二货不合时宜的开口道：“邵厂长，你们要造船用钢，那铁水预脱硫工艺和加铝加钙工艺都已经解决了吗？转炉碳控制工艺有方案吗？吹氩搅拌工艺的流程都确定下来了吗？连铸的浇筑保护工艺已经论证完成了吗？”
邵向华肃然起敬，吃惊的望着小强道：“曹小强同志！你可真是内行！这些工艺我们是刚刚拿到的，准备电炉一开钢就试制呢！小强同志，这个制造流程你这么熟悉，你莫非见过现场？”
小强心说这工艺还是我找袁克敌买的呢。
“我以前见过几次，可是光看是没用的，有了工艺，还要不断摸索门道，这里面不是这么简单的，我看你先别急着开轧船用钢，先炼出合格的钢坯再说吧。”
说完，小强心里却嘀咕道：“我怎么又给他们泼冷水了……”
邵厂长激动的道：“我们厂的工程师们反复论证过了，按照工艺流程，光是cāo作计划就足足写了两百多页，我相信，就算一开始不合格，多出几炉，总能做的正确。”
小强点点头道：“反正不炼坏几炉钢也是不可能的，工艺的掌握总是要有损耗的，就算质量不达标，用来做普通钢板也还是行的，我还是祝你们早rì成功吧。嗯，这样吧，以后有技术问题，你可以交报告，就说是请教491专家组的技术问题，我帮你请教相关专家。”
说罢，小强想，自己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生产工艺出了问题，自己一定要找袁克敌算账。
终于，总理的鞍钢之旅在晚上视察完两个矿山之后完美结束。
小强陪着总理，连夜乘车前往沈阳。
按照zhōng yāng制定的计划，小强不再前往北都，也不陪着总理继续视察东北的其他工矿企业，而是从沈阳出发。
他哪里想到，晚上十点钟赶回沈阳后，连个觉都没睡上，直接被总理带到沈阳新库区，立刻执行任务。
小强国际贸易公司在南都、广州、成都、兰州、沈阳的新仓库目前已经全部租赁完成，每个仓库都是以建设大型物流基地的名义圈下的当地偏远地区的地皮，占地面积比起北都仓库来只大不小。
目前，沈阳仓库里已经在国家力量的动员下，堆满了从东北森林中砍伐来的木材，而且全部是合抱胸径的大树。
站在仓库里，小强对总理道：“总理，这么多木材，大约有多少方啊？这样的胸径，在2011可是算做特级原木的，即使是最便宜的松木，也要1300一方。”
“东北局的同志大致估计了一下，这些原木经过加工之后，大约有50万立方。”
小强倒抽一口凉气。
“50万立方！就算全部是松木，也要六亿五千万！”
总理摇头道：“不全是松木，还有柞木、水曲柳、白桦等等，东北局的同志已经帮你分好类了，这里都是按照品类堆放的，按照你给的价目表参考下来，价值大约是在十亿上下。”
小强赶紧把总理递过来的单子放进包里。
小强心想，总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老人家心中的焦急是很明显的，所以才会这样急切的安排自己立刻回去继续采购，新中国眼下犹如嗷嗷待哺的婴孩，需要2011的各种物资支持。
“总理，您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您回去吧，我要开始行动了。”
总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嘱咐道：
“小强，
注意安全。
别逞能，
别出头，
别冒险，
我们等你回来！”
总理充满希冀的眼中还带着一丝的担忧，在他看来，这个青年还很稚嫩，一阵大风都有可能将其折断。而他是多么的希望哟，能够将这个青年一直至于自己的羽翼之下进行保护啊。可是现实残酷的要求，这个青年必须去不断的冒险，不断的流血。即使作为总理，他也只能说“注意安全”了。
第二百七十八回 卖点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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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卖点木头
小强从沈阳出发去2011还是头一回。
五月初深夜的沈阳温度很低，只有三、五度，可是比起1950的夜间零度以下，还是要暖和一些。
小强站定在黑压压的库区里，感觉自己头有些晕，失血之后的这种感觉虽然已经熟悉，可带给他身体的不适，却丝毫没有减少。
他从包里掏出电话，拨通周兰。
“周兰，我现在在沈阳库区，你吩咐一下沈阳分公司的员工，立刻过来看守仓库。”
“现在吗？老板，这都十点多了。”听得出，周兰有些犹豫。
小强坚决的命令道：“就现在，我不多说了，明天沈阳见。”
说完，小强挂断电话，向库区外走去，他要找个地方睡下来，明天去木材市场上拎拎行情。
这个库区选的很偏，在一个叫阎家沟的郊区，当地村委会听说这个物流园区的建设，每年光是租金就能收入800万，二话没说就签了五年的合同，将一块靠近公路的大约一平方公里的集体土地租给了小强国际贸易公司。村委会在收到小强国际贸易公司爽快给付的第一年租金之后，将这片地面上仅有的几户村民也动员搬离了。而拿着高薪的公司员工不敢怠慢，仅用了一周时间，就雇佣村民把这片土地四周修起了围墙，库区内部的那些高低不平与建筑也被铲土机全部推平了。
小强在黑地里用手机照着，在原木堆里绕着圈圈，深一脚浅一脚足足走了20分钟才摸到了公路边上，在路灯下，沿着公路又走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市区。
…………
“报告！目标的手机开机了！刚刚通过话！”
“定位了吗？在哪里！”
“在沈阳！”
“带人立刻过去。”
“科长！你说这个曹小强的走私渠道是不是就在东北？”
“不一定，先过去再说。”
赵大有最近憔悴的厉害，由于曹小强的神出鬼没，负责监控的赵大有最近可是没有少挨骂。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个饭桶，连个国内的人都盯不住。
…………
第二天一早八点刚过，小强就被周兰的电话吵醒了。
“老板，你在哪呢？”
“怎么？你到了？我在曼哈顿温泉酒店，1212房。”
“我搭的国航今早第一班飞机，六点就起飞了。老板，我现在刚出机场，是过来接您，还是在分公司碰头？”
“你来酒店吧，我们一起去沈北木材市场看看。”
“好的，我这就到。”
还没等小强吃完酒店的自助早餐，周兰就到了，分公司的经理白冰冰在接到周兰通知之后也开车赶来迎接总公司的大头目，于是三人便一起前往沈北木材市场。
穿行在偌大的木材市场中，小强对周兰道：“这次客户用原木偿付了采购资金，估计加工之后，有50万立方，我们要找个大买主才行。”
周兰吃惊地道：“老板，这么多木材！已经运来了吗？要报关吗？我组织一下人员去负责进口协调方面的工作。”
小强摆摆手：“不用了，已经都堆在阎家沟的仓库了。现在就是要卖个好价钱。”
周兰目瞪口呆，实在想象不出，小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么许多木材搞进仓库的。”
最吃惊地是沈阳分公司的经理白冰冰，小强话音刚落，她就急的小脸通红。
“董事长，是我的工作疏忽，这么大的事，你看仓库那边也没通知我，我一点忙都没帮上，我要是知道您在用仓库，我怎么会不去呢？我明天就把那些从村里雇的看仓库的人给开除！”
白冰冰是周兰雇来的，是周兰在工商大学的同学。周兰见白冰冰这么不顶事，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责怪道：“冰冰你是怎么办事的，老板这边忙的要死，你做经理的怎么啥都不知道。”
小强又是摆摆手敷衍道：“不用怪白冰冰，是我没让惊动大家的，分公司刚成立，也没几个人，就算全部叫来也帮不上忙，再说了，这么多木头，都是车辆运输的，你们就是来了人也不管用。
现在你们只要看住仓库，别让人偷了就行。当务之急是，你们先按照图纸，在围墙四面留下的缺口处装上大铁门，要看不见里面的那种。再绕着围墙修个环形路，今后叫保安绕着墙巡逻，还是那句话，所有人不得进入仓库！等这批木头出完了，你就立刻把库区给我夯实，然后铺上水泥路面，按照施工图纸，先在门口的A区给我建标准库房，要七米五的那种大型钢结构仓库。这些都在图纸上，总之，抓紧时间施工，别耽搁了。”
白冰冰插了一把汗，心说老板这人挺好说话的呢。连忙说：“董事长，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今天就通知施工队进场，先把大门和环形路修起来。”
举步间，小强他们来到了一家名叫‘三福木业’，看起来占地很大的木业公司，直接进了对方的办公室。一听是来谈业务的，对方立刻热情的接待了三人。
小强在沙发上坐定，从包里掏出一张表问：“同志，你看看，这些品种和规格的原木，你们的收购价是多少？”
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经理接过小强递来的表格，仔细看了起来。
小强旁若无人一般的掏出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这年头还有用毛笔写字的啊。”三福木业的张尚明经理轻松地笑着道。
“这手毛笔小楷真是漂亮！这信纸是哪里搞的？怎么抬头是辽东省人民zhèng fǔ，还是红头的啊。”
小强之前没想到这一节，便习惯xìng胡扯道：“家里留下来的老信纸，我看扔着浪费，就拿出来用了。”
张尚明经理惊讶的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曹小强，家里有1954撤销的辽东省人民zhèng fǔ的红头信纸，还能用毛笔写出这样漂亮的蝇头正楷繁体字的人，这年头可比大熊猫还稀有。这人要不是骗子，就是大有来头。
“松木，胸径八十公分以上！好木头，现在不多了啊，……柞木……水曲柳……我的天，都是大胸径的啊！……核桃楸……你还有核桃揪？！这可是三级保护林业，是军用木，国家现在不让随便卖的啊？你有经济林木种植销售许可证吗？这玩意是拿来造枪托和军工木模的细工木！胸径……40公分以上？曹先生，你这些核桃揪是哪里来的？我就没见过市面上有25公分以上的核桃揪经济林！”
小强道：“朋友从国外进口的，原生态林，没施过化肥也没喷过农药，都是老林子里野生的。”
张尚明更加吃惊了，心说这玩意莫不是从毛子或者朝鲜搞来的吧？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放过！
小强不理会张尚明的吃惊，继续道：“我手里的林木，保证棵棵都是生态林，从老林子里新伐下来的。随便哪一棵，你要是能检出化肥和农药残留，我保证分文不取，白送给你。这可不是那些施肥的经济林，长得跟庄稼似的快。
反正到时候你看了木头就知道了，根根的年轮都密得像纸卷一样！”
张尚明问道：“曹先生这些原木都是从哪里进口来的？”
小强故作神秘的道：“北边……”
张尚明见小强对木头的来路遮遮掩掩，又对木头的质量打包票，心里便做定了这批木头是从朝鲜和俄罗斯进口的，也许是走私的也说不定。因为就算是朝鲜，也不可能把胸径40公分以上的核桃揪当原木来出口啊。
“曹先生你手里当真有这么多现货？”
“当真。”
张尚明迟疑了一下，问道：“我能上门看看吗？”
小强道：“当然可以，这是我们公司沈阳分公司的总经理白冰冰，你以后可以和她联系。我今天来，是找你帮忙估个价，大约什么价位。”
张尚明点点头，心说这个客户大有来头，必须结交好了。
“行，我就按照目前的市价，给你大致估一下。”
“白桦60以上胸径每米2350……红松60以上胸径每米3010……水曲柳60以上5700……榆木60以上2900……胡桃木40以上胸径每米18000。”
小强连忙打断道：“慢着，慢着，张经理，我这好多都是80甚至一米胸径的，你怎么都按60、40来算呢？”
张经理应道：“大胸径因为货源稀少，所以一般都按照60以上来估，具体价格可以一个个细谈，我这里先大致估一下，到时候那些大胸径的咱们就一木一价的慢慢算。还有，我这里是按照特优级别的报价给您算的，到时候要是您的货达不到特优生态原木的标准，那可不行。”
小强点点头，心里可是已经翻江倒海了，之前自己只是按照每立方松木1300的价格大致算了一下，没想到差了这么多，这些大胸径和大长度的原木居然贵的如此惊人！
张经理把报价和数量一一写下来后，拿着计算机一通狂按，终于得出了大约的最终价格，这批木材最低价值也在27亿人民币以上。
小强心里这个乐啊，心说这个木材生意当真好做，简直就是个挖不完的金矿嘛！今后干脆从苏联和朝鲜大量进口原木，那这生意岂不是一本万利啊。
周兰乐呵呵的看着小强，心说老板这表情，一定是又赚到了。
白冰冰吐了吐舌头，心说自己真是来对了，这个公司真牛，光一个仓库里的货居然就值27亿！
“那行，张经理，你下午就可以来看货。”说完，小强也不耽搁，抬腿就往外走。
白冰冰连忙把自己的名片留给张尚明，约定下午去仓库看货。
从三福木业出来之后，小强对白冰冰吩咐道：“你马上在木材市场租个门面，先出售原木，另外，立刻寻找一家木材加工厂进行收购，加工之后的木材附加值更高！要是找不到别人转让的厂，那就自己投资搞一家，从别的厂高薪挖人，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都要！总之要快！
另外，你拿着这单子多跑几家木业公司，这三福木业怎么说都不可能一口气吃掉这么多原木，你多找些客户来看货，记住，不要拘泥于本地，在网上也把货源挂出来，让全国的木材商都来看。我国每年消耗木材3亿立方米，这50万立方，连千分之二都不到，市场大得很呐。”
白冰冰一听，自己要负责这样大的生意，姑娘连喘气声都变粗了。
第二百七十九回 诚意
013-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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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
小强公司的沈阳分公司经理白冰冰听到小强要自己负责这东北的木材生意之后，相当的激动。姑娘紧紧握着手里的挎包连忙道：“董事长，我一定好好干。木材生意我以前没干过，但我爸以前是林业局的职工，我对这行多少有点了解。眼下咱们先要搞一张木材经营许可证，咱们的年销售是肯定超过三万立方的，所以这个证要省林业局才能批，三万以下的话就简单了，直接去市林业局甚至县林业局就能办。
小强原本低着头在想事情，闻言便抬眼看着白冰冰。
“你既然熟悉，那就太好了，你找你爸打听一下，这事抓紧办，不要被人扣一个无证经营的帽子，这些林木都是进口的，不过嘛，手续不太齐全……嗯……其实也没手续……”
白冰冰被小强这话吓了一跳，当场就说：“我听我爸说，没有进口手续的木材一旦被查到，最重的话可是要当成私采林木罚没的，董事长，咱们要赶紧把手续补上才行啊。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拿到木材经营许可证，万一被查到，可能会被罚没所有违法所得的！”
小强被这姑娘说的头疼起来，为难的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冰冰道：“咱们现在最好先找一家有证的单位挂靠一下，等到自己的证办下来再说，我爸以前的同事有作木材生意的，都是挂靠在其他有证单位下面，需要手续和票据的时候，就花点额外的手续费从人家那里开出来。”
小强连忙道：“好主意，那就先这样办，你们沈阳分公司现在头等大事就是把证办下来，目前先暂时找个单位挂靠，你可以和下午来看木头的客户商量一下，比如说那个三福木业，和人家好好说，另外给他让点利，挂靠应该不成问题。另外设法给这批木材补办出个进口手续，这个比较费劲，不行就算了，总之抓紧时间出货。还有，该做事的还是要做，今后各方面你要注意打点，明白吗？”
白冰冰jīng明的道：“我明白。”
小强抬腕看了看自己的飞亚达，说：“时候不早了，先吃午饭，下午去沈阳机床厂。”
吃完午饭，三人分头行动，白冰冰急匆匆的回公司去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把分公司的这辆奇瑞七座MPV商务车留给小强使用。小强则带着周兰奔赴沈阳机床厂。
沈机机床厂是1935年建厂的，当时叫满洲国三菱机器会社，1946年改名沈阳第四机器制造厂，1953年更名沈阳第一机床厂，可以说，沈机不但生产工业母机，也是新中国机床业的摇篮，建国以后，援建了全国各地机床厂的建立。
二人来到沈机集团的大楼，当小强直截了当的说要购买上亿金额的机床之后，接待人员立刻将二人迎进了贵宾室。可是接待员心里却嘀咕着，这个人怎么两腿泥啊！等会要叫清洁人员把他走过的地面重新拖一下，你看那黄泥脚印子，在亮洁的石材地板上多扎眼！
贵宾室里，接待小强二人的是沈机的销售经理王子超，刚听前台通知，说来了客户号称要采购价值几亿的机床的时候，王子超可是用豹子一般的速度又照镜子又梳头，口气清新剂喷了好几遍，第一时间把自己调整到了最佳谈判状态。可当他第一眼看见曹小强时，就眉头一皱，心说这是能买的起几亿机床的主吗？这鞋上面占的是啥玩意啊？
“请问贵公司要买哪些型号的机床？做什么用途？”请小强二人坐下后，王子超毫不客气的单刀直入道。
“我要买的机床涉及船舶制造、航空工业、轨道交通、工程机械、汽车制造，而我们代理的非洲国家客户在大量采购的同时，希望能够得到一定的技术转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权限。”小强侃侃而谈道。
沈机的销售经理王子超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从客户的言谈举止、穿着打扮就能大致看出对方的xìng格来来头。
可是王子超此刻却有些拿不准了，看小强穿着一身做工极为考究、明显手工缝制、用料罕见的咔叽布中山装，这风格倒是挺复古，而这面料……说老实话，王子超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因为这玩意就连当下的农村干部都不穿了，不过这做工、这慰烫、真是很考究。也许，此人很怀旧？然后眼尖的王子超甚至发现，此人的腕表居然是飞亚达……我嘞个去啊！现在的老板还有戴飞亚达的吗？还有，这人的皮鞋虽然很新，可是鞋边上全是黄泥的痕迹，居然都没擦干净就来了，这人是从农村步行进城的吗？他不知道，小强从来没有擦皮鞋的习惯，昨夜从仓库的泥地里走出来后，这皮鞋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甚至裤脚上都有泥巴。
总之，一番观察下来，王子超的心在泊泊的流血，他不断安慰自己，现在的大款都有恶俗的脾气，或许人家早上视察自家的房地产工地来着。不要急，不要急……
再说了，王子超可是学过谈判心理学的，于是，他开始用心理分析的眼光打量起这个‘泥腿子’。
这下王子超可是看出了大门道。眼前这个穿着打扮不伦不类的年轻人在态度上丝毫不拘谨，进来贵宾室之后就大刺刺的靠在沙发上，穿着黄泥皮鞋的两脚毫不掩饰的向前伸出，而不是向后缩，显然是对于贵宾室的环境毫无压力。这种情况，对方要么是见惯了大场面，要么就是一个极为随便的人。
此人的头昂着，看人有种眯眼俯视打量的味道，这是上位者对于自我身份的肯定和骄傲的表现。此人双手并不拘谨的放在腿上，或者懒散的摆在沙发扶手上，而是在面前展开，双手指尖相合，向上搭成一个金字塔形状，这是那种对自身实力极度自信的人才会下意识采取的姿态，这种人往往是顶尖的聪明和自信。这种动作很典型，却非常罕见！会下意识做出这种动作的人，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此人……如果不是那种绝顶聪明的土豪的话……那就是骗子！
可是他……他……他的头发怎么这么乱，丫的早上不梳头的吗！！！
王子超纠结的凌乱着，他可不想被骗子惊动公司总经理，这技术转让可是只有总经理拍板才能定的，可不是销售人员能够做的了主的，可万一把老总惊动下来，却发现是个闹剧，岂不是要总经理把自己被当成没眼力？
可是王子超一看周兰，却直觉的感到信任度大增。这个女子显然是标准的公司高管形象，黑sè夏奈尔的毛呢职业装，高档华丽的真丝丝巾优雅的系在脖子上，腕表是两万以上的进口货……
快速的内心权衡之后，王子超下了决心道：“你们等一下，我请示一下领导。”
小强微微点点头。
他却不知道，因为他这身行头，让可怜的王子超在片刻之间进行了一场复杂的心理斗争。
很快，沈机集团的副总经理文菊初来到了贵宾接待室，看见小强这幅中山装另类打扮之后，也是微微一怔，不过他是管技术的，倒也不去想的那么多，很直接的道：
“曹先生，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小强见来了管事的人，jīng神一振。稍作介绍之后，便道出来意。
“我希望在采购机床的同时，引进贵集团的全套高jīng度‘母机’、‘母仪’，还有技术资料，从而达到自行生产机床的目的，说的简单点，我希望在非洲投资设立一个机床厂。”
文菊初副总经理不动声sè的道：“您大约希望采购多少机床？”
小强道：“200亿！”
文副总两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重复道：“多少？”
小强心下微微有些得意，心说你们去年总销售额不也就一百多亿吗，这200亿的大单抛出来，我不信你不心动。
“200亿！”
文副总终于确定了，这个疯子当真是说200亿！要知道，沈机目前预计2011的总销售额才180亿人民币，算下来，对方一个单子，就比沈机全年的销售额还要高！
“不会是骗子吧？”文副总心里嘀咕着。
小强看出了文菊初的犹豫。
“我们可以先付款，把200亿先打一半100亿到贵公司账上，至于买什么，接下来慢慢选。”
文菊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仿佛是打开了一扇大门的门锁，他顿时反应过来！
“狗大户！传说中的狗大户！他叫啥来着？曹小强！查！立刻查！北都小强国际贸易公司！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文副总按捺住心头的激动，在脸上绽放出最幸福的微笑，对一边的王子超说道：“小王，给我们泡壶好茶，你这里的招待茶太苦，去我办公室抽屉里，拿我刚买的雀舌来，那个回甘特别好！”
文副总转脸对着小强笑道：“不好意思，公司里的年轻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这样的贵客。您要是真能采购200亿！怎么能让您喝这茶呢，您这样的贵宾，怎么款待都不为过！”
小强听着文经理的客套，心说这是在试探我有没有诚意啊。
“周兰，你把拟好的预付款合同给文总看一下。”
周兰从贴身带着的黑sè小山羊皮软式公文包中抽出一份合同递给文菊初。
“文总，只要贵集团在这合同上签字盖章，我公司立刻向贵集团指定账户上转入100亿定金。”
第二百八十回 采购机床工业的种子
013-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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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机床工业的种子
文菊初从周兰手里接过合同，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2011-2012年度订货合同……甲方按照市场价格，在遵守国家法律法规的前提下，向乙方提供所需的产品……乙方先期支付100亿货款……甲方在产能紧张时有权将供货rì期向后顺延三至六个月……”
这份合同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是沈机自己拟定的苛刻条款，不知道机床市场现状的人，还以为目前国内的机床市场是卖方市场呢。
文菊初充分感到了这份文件的诚意，他的神sè从满脸的笑意与刻意交好，变为了诚挚中带着一丝防备。
文菊初想：“这个小强贸易开出的条件这样好，恐怕目的没有这么简单，我还是问个明白的好。”
“咳、咳。”文菊初清清嗓子，认真的问道：“曹先生您这份合同开的让我无法拒绝，我相信关总和董事会一定会批准的，不过，您要的技术资料主要是哪些呢？只要不涉及国家禁止出售转让的核心机密，我们在技术转让方面还是很慷慨的。”
小强对于技术转让的部分才是最关切的，他的背离开了沙发，微微探身道：
“主要是高jīng度丝杆母机，蜗轮母机、分度板母机、jīng密螺母车床、渐开线凸轮样板母机、光电刻线机和光电比长仪！文总你是知道的，这七种高jīng度母机是一个机床厂的灵魂，没有这七大神器，我的机床厂怎么起得来。”
文菊初见小强非常专业，又是干咳了两声，喝了口王子超刚泡的雀舌，沉思半响道：“你要具体到什么jīng度？”
小强道：“贵集团目前用的这套jīng度多少？”
文菊初想了想，感觉并不违反纪律，与国家的法律法规也并不冲突，何况这种级别的工业母机即使我们不卖，其他国家也会卖。便坦言道：“实验室加工jīng度可以做到纳米级，不过这种实验室高jīng度母机受实验室环境条件限制很多，地下恒温实验室的温度变化不能超过±0.3度，空气洁净度要做到完全无尘，我想，这个恒温无尘实验室的条件你们是满足不了的。
而非实验室的普通工业母机，相对加工环境宽松一些，目前世界上一般来说都是0.01微米级，我想，你在非洲办厂，0.01微米级的母机应该够用了！生产出的机床的加工误差按照正常值也就是放大十倍，有0.1微米的加工jīng度，满足非洲市场的需求还是不成问题的。
0.01微米级的以上七种母机我们是可以提供的，按照你的机床厂计划年产量来配套，你打算年产多少台？”
小强一听是0.1微米的工业加工jīng度，就知道是1980年左右我国的最高加工水平，完全满足了1950年的全部需求，甚至太过奢侈，这样的加工jīng度，生产的普通机床出口当时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作为国宝级的工业母机了。
小强赶忙道：“我公司的非洲机床厂一期工程计划产量倒是不太大，因为工人的培训还要很长时间。我们计划投产初期、各种型号加起来的产能要求月产量200台以上，比起贵公司月产上千台不值一提。但是我投资的非洲国家在给予税收优惠的同时，要求我们的厂子做到产品门类齐全，也就是说，您还得转让给我贵集团各种门类产品的技术资料和图纸，当然，我们不奢求最先进的，大路货就行。”
文副总一听小强这样讲，心道此人倒也直白，不遮遮掩掩。
“那你可是找对地方了，要说各种机床产品的技术资料，咱们沈机是最全的！说老实话，你要是自己擅自仿制山寨，我管保你的质量好不了，比起我们的产品要差一大截！”
文菊初听到小强要购买技术资料，心里那个叫做喜不自胜。现在国家提倡的就是用出口技术赚钱，实现产业转型和行业发展，可是外国买家往往青睐欧美的技术转让，对于国内的技术不屑一顾，除非是中国人独创的世界领先的技术，才能在国际上卖的出去、卖出好价钱。
这下子遇见一个要买常规技术的主，对方要买的是大路货的技术，这样的好事找上门来，实在是求之不得。咱们中国从来不怕技术扩散，只要给钱就行，何况对方拿到的技术不说和世界先进水平比，就是和中国水平比，也是落后十年二十年以上的，等对方在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这技术早就淘汰了，他还得继续找中国购买新的技术！至于对方国家的研发能力……完全不用考虑……需要这种大路货技术的国家，会有研发能力？就是有，能和中国比吗？
文菊初信心满满的道：“你放心！目前市场上所有沈机的产品，甚至是其他机床厂的同类产品，只要是自主知识产权的，我们都可以向你提供授权生产，或者帮你拿到授权，提供全套技术资料。当然你知道，最高端的数控五轴机床不在此列，那玩意我们每卖一台，有40%都是要给德国人付的专利费。咳、咳……你看我扯哪去了，那玩意你也生产不了……呵呵呵……”
小强苦笑一下，心想我就是要1950摆脱这种困境，把制约我国的技术壁垒和专利吸血突破。
“行，那就请您给我算算，一个这样的机床厂，高jīng度母机、生产设备加技术转让的总投资是多少。我代理的这个非洲国家希望通过这笔投资做到，即使被某些强权国家封锁之后，也能自行生产，所以，我们要的是全套设备，床身、动力系统、齿轮箱、主轴、刀具系统、控制系统、还包括机床的伺服电机、计量jīng度的激光干涉仪、刀头和磨具的生产设备和工艺、切削液的生产设备和工艺、工控仪表的生产设备、气动测量仪等等生产设备。只要贵集团签了这合同，我的钱马上到账。”
文总这时候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他笑眯眯的想：“沈机的总资产也就150亿，你的200亿要是不多买点设备和技术，还真是要给沈机的产能增加不少麻烦，既然你要照搬建设整个产业链，那这笔投资可是海了去了，看来这笔采购还真是一个国家级的采购。”
“曹先生，你要的门类涉及机床制造的全产业链啊，不过我们沈机对于机床行业的了解也是jīng通无比，确实可以代为采购，并且负责帮助你们把所有的这些配套厂子建起来，具体价格，要董事会开会讨论决定，您可以静候佳音，三天之内，顶多一周，我们可以大致的给您报个价。”
小强生怕被黑，说道：“只要报价合理，我就选沈机了，其他的机床企业我们也会接触，但我们的首选是沈机，希望贵集团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着，小强便要告辞离开，周兰连忙留下联系方式。
文总一直把小强送到大门口，目送着小强的奇瑞东方之子MPV商务车离开，眼见得车子走的看不见了，文菊初兴奋地一拍大腿，对身边陪同的王子超说道：
“赚到了！赚到了！”
王子超笑道：“文总，这笔生意能赚多少？”
文总一边往总部大楼里快步走着，一边道：“技术转让，没啥成本，卖机床的利润率不过是20%左右，这技术转让，可就是无本的买卖！”
王子超问道：“咱们会不会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文总笑骂道：“你懂什么，机床制造除了技术，更重要的是人才，咱们国家60年代就能加工0级jīng度的金属圆柱和平面了，那是什么？那就是神一般的加工jīng度！靠的是什么？就是人才！全靠人工一铲一铲的慢慢磨出来的！
要提高制造jīng度，全靠有经验的老师傅，从加工到组装，最关键的都是人！就拿丝杆来说，一般工人安装的东西，走刀都有生涩，老师傅装的东西，从头到尾走的轻松自如。以前，咱们高价进口德国的生产线，德国人实诚的很，给的是和他们厂里用的一模一样的设备，可咱们的制造jīng度怎么也达不到德国人的水平，为啥？德国人厂里的工人全是40多岁50多岁的老师傅，那是咱们厂当初车间里一帮小年轻能比的吗？为了把质量提高到德国人的水平，我们整整用了二十年！
不然你以为，高jīng度母机是怎么用低jīng度的机床制造出来的？人类为什么会把机床一代一代的造的越来越jīng密？靠的就是人！数控机床哪个部件不是经过老师傅反复加工的？哪台数控机床不是老师傅亲手一点点组装起来的？中间只要装差了一点点，出来的jīng度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一支过硬的技术工人队伍，给他啥技术他也造不出好东西！
要是有了设备就能生产同等级产品，那还要各工种的八级工干啥？还要培养国宝级的师傅干啥？全世界到目前为止，最高jīng度的机床，全都是手工作坊式的实验室生产出来的！
九十年代时，八级钳工出去干一个小时私活就起码要30，那时候的大学生才拿几个钱？厂长工资才300出头！非洲要培养这么多顶级工人出来，给它20年都不够！”
王子超被文总一顿数落，捏捏的道：“那咱们还真的全都卖啊？”
文总道：“卖！为啥不卖？咱们要是不卖，德国人rì本人还不得抢着卖！这些技术都是大路货，技术是死的，只有人才是活的！非洲要想达到出咱们目前国内一般的机床生产水平，最少要20年！有这20年，咱们的技术早就发展成世界第一了！”
第二百八十一回 最喜小儿无赖
013-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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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小儿无赖
小强在车上回想着刚才的采购，心里有些小小的急躁，也不知道沈机什么时候才能拿出一个完整的一揽子采购方案来。自己这一股脑的全抛给沈机，委托代为采购，是不是有点傻？可是真要自己一家家企业一家家研究所的跑，时间上必然拖拉过长，说不定还有重复采购，而委托沈机作为中间人，想必要方便的多，当然沈机也不会白忙活。
“老板……”
“周兰，你还是叫我小强吧，老板老板的我听不习惯。”
“嗯，小强，咱们一下子采购这么多设备，非洲那边的厂房我怎么没听说建设啊？”
“奥，那是其他公司承建的，和我们不相干。”
“那咱们是不是该现在就准备一下，办理设备出口报关手续啊？”
“我们只管采购，出口报关不归我们管，我们只要采购验收之后把货运到仓库就行。”
周兰笑道：“那还真轻松，老板你真行，没有你神出鬼没的在外面跑，我们公司哪里有这样的业务。”
小强微微还以一笑道：“我之前安排你做的全国珠宝玉器行业情报搜集做好了吗？”
周兰一听小强提起这件事，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道：“你不在的时候，全公司都在围着这件事忙，我派了大批员工出差去和全国的珠宝销售商接洽，还和全国几家最有影响的珠宝银楼与首饰加工企业都谈过。对方口径基本一致，都说只要我们的货符合标准，价格有优势，一定进我们的。”
小强又问道：“咱们公司的营业范围更改好了吗？”
周兰道：“花了点钱，总算都办妥了，咱们现在的营业范围已经从进出口贸易，获准扩展到制造业、金银制品、珠宝钻石、机械设备、化工生产，机械设备生产，危险品物流运输等方面。”
小强吃惊道：“好家伙，周兰你能力不小啊，这么多业务都能办下来。”
周兰握着方向盘吃吃笑道：“我注册了一堆皮包公司，又买了不少其他破产或者转移主业经营范围的公司闲置的经营许可证，可是花了七百多万才把这五花八门的各种门类经营许可证搞来了。这可是你说的，不怕花钱，要立刻办下来，不然我可舍不得。”
小强笑道：“兵贵神速，这点钱花的一点不冤。
这沈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设备采购清单和价格核算。咱们还是先回北都，等定下来了，再飞过来。”
………………
小强没想到，刚回到北都，李慕白的电话就打来了。
“曹小强，你怎么老是玩失踪啊？这些天你跑哪去啦？我怎么找都找不见你的人影。”
“李大哥啊，呵呵，我是嫌城市里太吵，去山里野营散散心，没带手机和通讯工具，怎么了，有事吗？”
“你可真有功夫。找你当然有事，你现在得闲的话过来国防部一趟，袁司长找你有点事谈。”
小强答应下来后，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感觉特别没底。自己以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如今庙里的神仙主动找上门来，却让他忐忑起来了。
等来到国防部小强才知道，袁克敌找他干啥。
“咳……咳……小强啊……咳……听说你最近捣鼓了很多木材？”
小强一听这话，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
惊慌之下，他却不动声sè，故作镇定的在袁克敌办公室的沙发上稳稳靠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他在心里飞快的思索着：“袁克敌这老狐狸怎么知道我搞来木材了？他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我被跟踪了？我一定是被跟踪了！！！怎么办！怎么办！”
袁克敌见小强不说话，便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进口的这么多木材，有人报告说，你这些木材加工成板料的话，毛估估也有50万立方以上啊，我们查了最近几个月的报关清单，可是没发现有这么一批原木通过正当手续进口！小强，你给我解释一下吧，尤其是里面那么些三、五十年以上的核桃揪原木，都是哪里来的？”
小强继续不说话，喝完一口茶就开始点烟。
袁克敌心说：“这小王八蛋是跟我耗上了，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说是打定主意了？知道上面有人要保他？所以一点不慌。”
也难怪袁克敌这样想，小强和1950的高人们呆的久了，虽说短时间内没得啥真传，可是那股‘板砖在手，天下我有’的混不怕气势却是模仿的很像。他每rì里打交道的那都是什么人？那可是伍豪、克工、之类的大牛前辈，一个个地下工作干的jīng熟，平时有空时动不动就指点他一旦发生‘万一’该怎么做。
此刻的小强仿佛晒rì光浴一般懒散的陷进在沙发里，他强忍着心头的惶恐，笑眯眯的颠着腿道：“啊，您说那些木头啊，嗨，那都是客户以前运进来的东西，上面也点了头的，您不知道？再说了，袁叔，不是还有你嘛？你是不会不管我的，不是吗？”
袁克敌一听小强这惫懒口气，心里反而有点没了底，总感觉这里有隐情，便继续问道：“谁点头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扯上我有屁用，我可不管你的这些破事。”
小强装出不耐烦的样子道：“袁叔，说这些没意思，那都是客户拿来换钱的东西，说白了都是送给咱中国的钱，您问这外国人的钱从哪来、有意思吗？再说我也不知道啊！咱们谈正经的，我可是刚刚给沈机下了200亿的采购合同，100亿的定金马上就要打过去了，这些都是在给咱们的国企送钱，您消息这么灵通，不会不知道吧？”
袁克敌皱了皱眉，心说：“你丫要不是个狗大户散财童子，上面也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保你。自己既然已经帮情报部问了话，该做的也做了，自己毕竟不是来逼供的，情报部自身在情报搜集上有死角，总不能让我一个总装的人来代替他们调查吧？”
袁克敌的脸不再紧绷，缓缓的道：“那事我已经知道了，沈机刚刚上报了国资委，因为有些专利究竟能不能转让，还需要一些相关研究所的专家论证和控股沈机的国资委批准。这是沈机集团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对外援建工程，相关单位和领导都很重视。不过要是能够以国家层面的交流援助进行开展，我想，也许会更好。”
小强道：“那不就走漏风声了吗？到时候，rì本人德国人肯定都会跑来，嗷嗷叫的要和人家谈，这独食还轮得到咱们国家一个人吃吗？”
袁克敌终于笑了起来，这是他今天自打见了小强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小强啊，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说罢，不等小强回答，袁克敌提高嗓门接着说道：
“你爱国！对！就是爱国！这点，比什么都重要！只要你始终把国家利益摆在第一位，有些事情，我说句实在话，领导都是睁一眼闭一眼。否则，就凭你现在干的这勾当，那件不够喝茶的？”
小强见袁克敌没有表示出继续深究木材事件的意愿，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袁叔，您是知道我的，亮堂堂一颗红心啊！所以说，这钱，还是给咱中国人挣了踏实。你说我满口喷沫，费了老大劲说服人家国家只从咱中国一家做采购，还是这样的连续大单采购，我容易吗我！当然了，有些小节我可能做得不太好，手续没办全，可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人家通知我说仓库堆满了，要我去提货，这和我丝毫不相干啊！我也不知道，这帮孙子是怎么把木材运进来的。”
袁克敌冷笑一声道：“你少在你袁叔面前演戏，欺负我老了还是怎么的？小强啊，你的手机不开机，我问你，人家是怎么联系你的？”
小强强辩道：“我还有个手机，私人的。”
袁克敌不理会小强的满口胡材，又道：“那你说，你帮人家采购的这些牛黄狗宝是怎么运出去的？”
小强心说，得赶紧把话题岔开，扯淡这种事，越扯是越不好圆，越扯越容易认真。
“袁叔，这些是人家的商业秘密，我知道的不多，我只管买了交货，至于人家怎么处理，我是真的不知道。咱们不说这个了，没劲！袁叔，你帮我问问，国资委啥时候能把项目批下来啊？我那边客户还急等着建厂呢。”
袁克敌眯眼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滑头，拖长音调道：“这我怎么知道，这又不在一个单位，叫我怎么问，小强，你的客户军舰cāo练的怎么样啊？要不要我们派出技术指导？”
小强赶忙道：“哎呦喂！我的亲袁叔，您这话可算是说着了！我这里有一份客户关于前期采购的军舰、飞机的相关技术问题，比较专业，人家自己有些地方搞不懂，想请教一下专家，我这里给您带来了，你找相关专家看一下，都是中文的，应该很容易懂。还有，这是人家国家自己种的茶，您尝尝，喝的惯的话，我下次给您多要点。”
袁克敌接过小强递来的保鲜盒，打开来只见里面是个小小的黄sè牛皮纸袋，袋口叠起来后，用细麻线缝了口。
“这非洲茶叶我倒是真没喝过，托你的福，破天荒头一回啊，来来来，我今天尝尝鲜。”
袁克敌本就是个茶迷，一见到没喝过的茶，立即就按耐不住了，当即用手一扯细麻线的线头，那线缝的是个活扣，一拉就全开了，袁克敌一见里面的茶叶，心凉了半截。
“这不是龙井吗！满大街都是这……不对！香！真香！”
袁克敌低下脑袋，用鼻子凑近了袋口细闻，只闻见一股子chūn天的气息扑鼻而来，耳畔仿佛听见柳条在chūn风里抽芽，云彩在明媚的蓝天上翻滚，细细的流水在山涧中歌唱。
突然间，袁克敌的鼻子都有些发酸了。
“好茶！好茶！……真好……确实是好茶！”
第二百八十二回 强卖歼七与强买风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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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强卖歼七与强买风洞
袁克敌当真是被小强带来的茶叶吸引住了，他拿出办公室里一个待客用的白瓷茶杯冲泡起来，只见随着开水冲进去后、碧液翻滚、茶香腾腾，每一片茶叶都像是从冬眠中醒了过来，在杯中起舞吟唱一首chūn之赞歌。
“小强，这非洲还出特级龙井？你到底从哪搞来的？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老牌子特级龙井，是现在的那些所谓‘特级龙井’没法比的，你看这杯里全是芽头，一个梗子都没有，连双芽头都没有！现在的那些特级龙井，里面全是带枝双芽、三芽甚至双枝四芽，一看就是化肥催的！和你这包茶叶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还有这种茶香味！我是很久没闻到这么纯粹天然的茶香了！就是当下最好的明前龙井也和这不能比啊！你要不说这是非洲的，我还真找不出当下中国哪里有产这么好的龙井。”
小强见袁克敌陶醉在茶香中满口称赞这龙井，心说这是当然了，这可是总理特批给的茶叶啊！平时只是用来馈赠外国友人的。总理他老人家喝茶比较单一，基本只喝龙井一种，每月工资里雷打不动的一笔开销是买茶叶，但也喝不起这样的好茶。这些是1950四月五rì清明之前的头采特级龙井，那年头没农药、没化肥、没工业废气废水、没汽车尾气，空气纯的像是实验室里抽出来的。采茶姑娘都是jīng挑细选、心明眼亮的能手，也没化妆品污染。而炒制是完全用的人工古法，配的是经验最丰富的炒茶师傅，经过抖、带、挤、甩、挺、拓、扣、抓、压、磨10大手法炮制而成，一斤这样的特级龙井要用三万个芽头，山雾飘渺的杭州梅家坞龙井原产地里的一亩茶园只能出三斤！总理喝完这样的茶都是要把茶叶全吃掉的。
袁克敌喝一口赞一口，闻一鼻子又赞一口，就这么充满幸福感的将这杯茶喝了个光，一边往杯子里添水一边道：“小强，你这非洲茶叶不光种气好，炒制水平也是国家级的啊！看来这非洲不光是天然无污染，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宝地呢。你这茶多少钱一斤？我不能白喝，我得给你钱。”
小强赶紧道：“这茶市面上没有，也就是非洲当地人喝喝，哪里有什么价钱，您要是喜欢，我下次再给您带两斤。”
心里却嘀咕道：“这茶的来路要是能明说，搁市面上还不得拍出至少几万一斤去！您老人家肯定是吃不起的。”
袁克敌感慨道：“好茶啊，好茶，我喝了一辈子茶，可是这样的非洲龙井，可是比我喝过最好的两三千一斤的特级雨前龙井还要地道。小强，不说别的，你要能把那个非洲国家的这种好茶叶出口都给吃下来，你也就赚翻了。”
小强笑道：“这样的好茶在当地也是稀罕物，要不怎么能作为礼物馈赠外宾呢？人家这不是有求于您么。”
说着，小强从包里掏出厚厚一叠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分门别类的全是关于军舰和飞机的技术问题。
袁克敌放下茶杯，随手接过来翻了一下，立刻表情就郑重了起来。
“问题专业的很啊！看来你的客户倒是没把这些老货闲置，这段时间肯定没少cāo练！
我来看看……哦……
旅大级在海况不好时，船体晃动导致雷达测距出现上千米的偏差……这个嘛，小强啊，一分价钱一分货，你叫你的客户别心气太高了，海况不好时最好少出门……
高速航行时容易出现左倾……这个嘛……小强啊，你跟你的客户说，这个是正常的，你们在船内配重时多注意，把物资之类的多往右边压压……
发动机时有小故障……漏油……漏水……咳……咳……小强啊，你叫你的客户注意，养兵千rì用兵一时，平时维护保养一定要勤励！出海前要提前24小时进行发动机维护检查……”
小强越听越是觉得袁克敌不像是在说人话，我要的可是专家解答！你丫这些解释太不靠谱了吧？可凭良心说，他又不能对这些老货要求太高，只好闭嘴不言。
袁克敌继续翻看，越翻越是吃惊，点评道：“专业……嗯，专业……这非洲看来也是有人才的啊……不过科技水平确实差了点……有些问题是国际专业刊物上有过解释的嘛……好吧，我立刻把这些问题交给海军和空军，请专家给你解答一下。”
小强眼看着办成了一件大事，欣喜地道：“谢谢袁叔！”
袁克敌这老狐狸见小强笑的发自内心，立刻趁热打铁道：“小强啊，袁叔这次找你来，其实还有个建议给你，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让你的客户考虑一下，成不成的没关系，先考虑一下。”
小强连忙道：“袁叔您别见外，有话尽管直说。”
袁克敌老脸微红道：“我国现在正在出口快要退役的歼七，你问问你的客户，要不要。咳……咳……我觉得吧，你的客户虽说包圆了我国剩余的歼五歼六，可那些飞机用来训练训练还行，真要打起来，还得有些领衔的中坚力量才行。
你看我国现在正在淘汰歼七……”
小强脸一黑，心说我之前采购的歼五歼六已经够用了，下一阶段的主要采购目标是工业设备，国内歼七已经停产是没错，可是价格并不低……
袁克敌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小强心里在想什么。
“你放心，价钱好商量，你多买点，买的越多越便宜！”
小强皱眉道：“我可是知道，咱们国家最近出口孟加拉的歼七的改型F7是每架585万美元，那玩意太贵了，我的客户玩不起啊。”
袁克敌道：“可那是改型啊！航电设备和机体都是全新的！装了不少高级货！而且人家只买了16架，没啥规模。用的还是我国给他们提供的军购贷款。小强，你袁叔给你交个底，你要是愿意出现款收老货，我给你便宜一半！”
小强有些心动，问道：“那您老想让我买多少？”
袁克敌侧身向小强探近，隔着茶几伸出五个手指头道：“最少这个数！”
小强吓了一跳，说道：“加上武器那不是要十个亿了吗！我上次花12.5亿买的50架强五可比歼七实用的多。”
袁克敌骂道：“扯淡！强五和老七能比吗？老七要和歼六比啊，这一比，可是强的多的多！”
小强心说，这歼七采购虽然不在自己的短期计划里，可是要能接下这笔单子，毫无疑问，能和国防部的关系更上一层楼。想到此节，小强便不再犹豫了。
“既然您老人家开口，那为了咱们国家的国防建设与更新换代，我当然义不容辞！50架就50架，您开个价吧。”
袁克敌就是喜欢小强这种狗大户式的豪爽，笑道：“50架某部刚换下来的歼七2型，我立刻帮你作进厂维护、检修翻新、发动机大修，三个月后交货。我再给你配三套飞行员地面模拟培训系统，副油箱配个200套，武器给你配上机炮和航空火箭弹。收你10亿，完全不贵啊！”
小强道：“那各种空空导弹的价格你也给我一份，我要配上一点。”
袁克敌道：“这是自然。”
小强不紧不慢的道：“眼下买了这么多飞机，我有个要求，国家能不能援建我的客户一套实验型风洞系统？除了关键设备外，还要全套图纸！”
袁克敌问道：“民用？”
“军用。”
“多大？”
小强把自己心目中的风洞群的样子描述了出来：“两个1.5米回流式低速风洞，用来吹低速飞机、鱼雷、导弹模型；一个吸入式80mm*80mm尺寸的2.0马赫超音速风洞，用来吹子弹；一个0.95马赫的540mm*760mm近音速风洞，用来模拟近音速飞行状态……”
没等小强说完，袁克敌就头疼起来：
“小强你哪里做的功课？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一个1.5马赫的跨音速风洞再加一个2.5马赫超音速风洞？”
小强讪讪的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袁克敌道：“这些不是不能给你，不过你的客户玩得转吗？再说了，你自己维护的话，成本太不划算了，有这闲功夫，把东西拿来咱们国家吹一下不就得了，价钱比你自建划算的多。”
小强笑道：“我的客户想要自力更生来着，我这也是没法子。”
袁克敌笑道：“你别说了，我给你个实在的，全套我国65年以前建成的1号到8号风洞的所有设备加技术资料以及图纸，八个风洞打包，收你十八亿。”
小强无奈道：“那就说定了，十八亿就十八亿，出于保密需要，技术维护方面采用书面或者视频，不做直接沟通和多媒体联网沟通。”
袁克敌道：“不过这事我说了不算，还要上面批才行，这价钱是参照以前援助某国的价格算的，不过我看应该没问题。这八个风洞是当年我国的勒紧裤腰带搞出来的，前期有两个是从东德进口的，一个是苏联提供资料建设的，其余则完全是我国自主研发，一举突破了西方的技术封锁。这价钱卖给你，可是不贵。不过等到用起来，你就知道贵了……”
小强笑道：“那就不归我cāo心了，人家买得起，自然用得起。我还要采购一套水力学实验室，研究船舶的流体力学，您也一并给我办了吧。还有，以前采购的航空炸弹已经被我的客户在训练中用完了，军工厂一时间还没能造出来，只能再买点。”
袁克敌点头道：“那就一起算吧，我回头把你的采购汇总一下，等上面报价。”
第二百八十三回 雷达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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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工业
小强想，既然来了国防部，那还是干脆把下面要买的一次xìng搞定。
自己这次原本的军购计划是着眼于机场建设的配套设施采购和覆盖全国的防空雷达采购，之前的这些战斗机和风洞只能算是提前采购了。
这种提前采购说老实话对于1950也许是个负担。要知道，东西一入手，每天的维护保养等费用就接踵而来了，在已经拥有防御xìng空优的情况下，买这50架歼七，实在是有些超前。
至于风洞，眼下1950的流体力学专家少的可怜，实在是可以拖后两年再搞的。不过难得袁克敌也会主动求他购买，自然要给个面子，同时也顺带手把发展航空工业必须配套建设的风洞问题给解决了。
接着，小强开始采购计划内的装备。
“袁叔，我的客户有一批军用和民用机场亟待兴建，需要大量的导航设备和雷达防空识别设备，这份材料您看一下，大约是10个机场的配套，要求起降的是我之前采购的战斗机和老式民航客机，不要求现代gps导航设备，东西旧一点没关系，有世界上八十年代的水平就行。另外，我的客户还要建设大量防空雷达基站。
当然，所有这些设备，我的客户在采购的同时，也希望获得我国在这方面的相关技术转让，让我的客户初步拥有自行生产研制的能力。”
袁克敌接过小强的采购报表，细细看了起来，开始与小强进行扯皮议价。
“小强啊，你的客户太心急了，指望着一口吃成个胖子啊，这电子通讯产品连低端的都没完成国产化，就要搞高端的啦？我记得你还在国内下了单子，订购军用电子管发报机和步话机呢？我没说错？这该是有多原始啊！
不过嘛，我军有专家分析说，这个非洲国家的思路很独特，利用原始设备来自成体系，别人缴获后也无法利用，只有扔掉的一条路。”
小强苦笑着，继续听着袁克敌的教训。
“你的客的客户希望走一条与众不同的发展道路，这个我们可以理解，可是要想自行生产电子通讯设备，你防cháo防震总要解决？铝合金压铸、零件电镀、镀锌纯化、绝缘板胶木化、高频陶瓷零件被银、硅钢片快速热处理、变压器真空浸渍、密封技术、光学刻度、防霉处理等等等等各种工艺手段都要基本掌握？你的客户连电子管步话机都要订购，毫无疑问，那是连电子产品的这些入门工艺都没完全掌握，也就是说，基本的零部件完全没能国产化。”
小强焦急道：“我的客户正在努力的学！之前引进了一套曙光厂的电子管生产线，现在正在试着投产。只是部分原材料还要靠进口。”
袁克敌道：“那其他的零部件呢？电解电容器等等其他半导体元器件呢？大量的原材料生产厂呢？”
小强闭口不语。
袁克敌适时抛出了自己甩卖方案，说道：“总装这里倒是有两家闲置的厂子，一家是四川的6321厂，一家是银川的204厂，这两个厂子破产之后，由于设备过时，员工知识结构落后，不适应现在的市场需求，到现在也没添置新设备重新恢复生产，你要是想要，可以全部拿走。我告诉你，这些设备虽然不适应二十一世纪的市场，但是拿去非洲作为军工通讯设备生产还是有市场的。相应的，我国可以转让大量的八十年代的无线电通讯设备器材的生产资料和技术图纸，也可以按照你客户的要求，录制视频教学内容。”
小强问道：“能生产雷达吗？”
袁克敌笑道：“雷达不过是各种器材按照需求组装起来的产品，你能生产基本器材了，才有能力按照图纸组装雷达，进而过渡到自己设计制造雷达。这两个厂子，以前可是我军雷达研究所下属的生产单位，老的生产设备都在。有了基本元器件的生产能力，你就算是走完了第一步了。”
小强一听袁克敌说的这样诱人，忙问道：“什么价？”
袁克敌轻松地道：“两个厂全部设备加各种图纸，三个亿。”
小强立刻鄙视道：“袁叔，您这是变着法想要宰我啊，我就是到民间去采购设备，也不要这个价啊，最多三千万！”
袁克敌喝了口茶道：“别急嘛，听我慢慢讲。你去市面上哪里采购得到这么多军用器材的图纸和生产工艺呢？
这里包括了1960年我国研制的极坐标飞机近程导航系统。
1965年研制的盲降雷达系统。
1973年研制的可稳定工作于零下50度的全半导体飞机无线电罗盘系统。
还有我国1969年研制成功的相当于国外‘罗兰a系统’的舰船用双曲线中远程导航系统，使用这套系统建成的十个地面基站，可以组成覆盖我国1.8万公里海岸线的岸基台链网。今后你的海军和民用船舶导航可就不用再求人了。
还有各种型号的无线电定位仪，可以完全兼容国际上的‘罗兰a’、‘罗兰c’系统的无线电定位信号，
还有各种功率的长波归航机。
各种飞机着陆引导雷达。
另外，作为搭头，免费转让我国以前研制的人工电话交换机图纸，和步进制自动电话交换机图纸，还有逻辑式电子交换机图纸。”
小强动心了！这些可都是宝贝啊！但是他的脸上却故意做出不屑的神sè道：“现在都是程控交换机了，您这最后一个搭头有什么意义？”
袁克敌老脸微红道：“你吃透了原理，才能发展程控嘛，只要你吃透了交换机原理，今后采购些元器件不就可以自行生产程控交换机了嘛。”
小强道：“那还不如买的便宜。”
袁克敌道：“这可是根据你的客户自力更生、dú lì自主发展的思路给你提供的建议。”
小强道：“也好，有总比没有强，您还是说说，雷达的资料和图纸方面，您提供哪些？”
袁克敌道：“陆海空的基型搜索jǐng戒跟踪雷达，各种雷达侦察干扰设备，敌我识别设备，航空高度表，机尾雷达报jǐng器，气象雷达，民用雷达，总之涵盖了你客户的全部需求。”
小强爽快道：“那行，三亿就三亿，不过说好了，技术上一旦出现问题，您可是要负责免费指导的。”
袁克敌笑道：“那是一定的。”
小强问道：“那频率分集雷达、单脉冲雷达、脉冲压缩雷达、三座标雷达、相控阵雷达这几种当代先进的雷达技术，包不包括在内？”
袁克敌像是看稀有动物一般瞪了小强一眼，骂道：“你没吃撑了？连爬都不会，就想跳过走路直接跑步，做你的大头梦去。”
小强讪笑道：“我就是随口一问，哈哈……哈哈……”
袁克敌道：“有了这些设备和资料，你就能自行生产雷达的核心器件如超高频电子管、磁控管、调速管、行波管，这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等你把这些技术和设备全都掌握并且投产了，咱们再讨论更先进的技术转让，不然等于是对牛弹琴。”
小强道：“那行！我先谢谢袁叔了！另外，我还要采购五套陆军电子对抗设备和五套炮瞄雷达系统，您也给一并核算价钱。”
袁克敌立即在面前的笔记本上把小强的需求记了下来。
小强继续道：“还有，我采购一套电路板印刷设备和晶体管生产设备。我本来是打算社会化采购的，不过要是国家能挪出旧设备来，并且转让技术，我也就能帮客户省钱了，这钱能给国家赚去是最好不过了。”
袁克敌笑眯眯的道：“有啊，总装下面的厂子就能提供相关生产设备和技术转让，你的客户难不成还想自行研制计算机么？”
小强赞道：“您老果真料事如神。”
袁克敌擦了把冷汗，心说你那脑残客户的思路我可是早就摸清了，完全是在按照打造初级工业体系的路子在走，基本属于妄想狂一类的，不过好在狗大户有钱，经得起折腾……
“那我帮你联系一下工信部，看看能不能帮你成系统的采购一套完整的从晶体管到小型集成电路的生产设备和相关技术转让。”
小强大喜过望，连声称谢。
告别急于核算价目的袁克敌，小强驱车离开国防部。
小强出了国防部后，开着车回公司，路上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看来是被监控了，只是眼下还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动手查抄，要不然，自己带的那些木头，天知道会被罚没多少。”
眼下除了等袁克敌的回音，就是等沈机的报价了。
小强回到公司开始理清最近积压的公文。
为了组建轻工业而采购的各种设备的合同堆在小强的办公桌上，小强看着就皱眉。
“横竖都傍晚了，还是明天再看，好久没见慕容若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不出所料，小强一拨通慕容若兰的电话，那边就传出了慕容若兰焦急的声音。
“死小强，你这些天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你现在在哪？”
“我出国刚回来，现在在公司，我出国期间手机没带，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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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回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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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小强和慕容若兰赔了半天不是之后，开车将她接出来吃晚饭。
慕容若兰坐在副驾驶上气鼓鼓的道：“小强，你在国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小强扯道：“我去的是外国的保密单位，手机和一切通讯工具都是不许带的，你问问，这段时间我和谁打过电话？”
听小强这样说，慕容若兰的心情才好了许多。
“我不管，你既然回来了，以后要多陪我。”
小强拉长声音道：“行~。”
慕容若兰听小强这般敷衍，心里有些失落。她想：“人家说rì久生情，看来我就是该经常呆在他身边，这几rì不见他，感觉他对我生疏了。”
小强问道：“若兰，你想吃什么？”
慕容若兰道：“rì本料理吧。”
小强皱眉道：“那有什么好吃的，算了，你跟我吃，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慕容若兰听小强这般言语，心中反而生出一丝喜悦，感觉小强对自己还是很亲近的。
于是她找个话头热络的聊起来：“小强你换车了吗？这车怎么有点像女孩子开的啊？”
小强道：“这车是周兰的，我车落在…………别处了。”小强本想说落在北都了，可是一想此北都非彼北都，这么说太奇怪了，只好改口。
“对了，上次周兰接待客户，说是我家边上的新荣记不错，我也没吃过，就去那吧，顺路离家还近。”
慕容若兰嗔怪道：“那是离你家近，回我家可不顺路。”
小强笑道：“我家不就是你家吗？钥匙都给你了。……最近你没住进去吗？”
慕容若兰一板脸，说道：“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住进去算什么？你连自己的朋友都没给我介绍过。”
小强满脸歉意的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我在北都朋友不多，改天我请你和周兰坐坐，她是我公司经理。”
女人心事真让人捉摸不透，慕容若兰忽又欢喜了起来道：“好啊，你请她和她男朋友来我们家，我来做几个好菜。”
小强真是捉摸不透慕容若兰情绪，道：“好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慕容若兰道：“她很能干吗？”
小强道：“是啊，从我公司开起来，她就一直忙里忙外的，真的很能干。”
慕容若兰问道：“那她一个月薪水多少啊？”
小强道：“刚加到十万。”
慕容若兰吐吐舌头道：“十万！我一年也没十万呢……她是不是你们公司工资最高的啊？”
小强道：“还有几个电力行业的工程师也是月薪十万吧，你问这个干嘛？”
“人家问问嘛。”
“嗯，到了，我们吃饭去吧。”
小强带着慕容若兰往新荣记里走，被服务员迎进大厅后，抬眼就看见了李慕云。
不知怎么的，小强居然尴尬起来，正要假装没看见，身边的慕容若兰却兴高采烈地开口招呼道：“李慕云，你也在这吃饭啊，真巧！小桦你也在！白冰你好，申明举你好。……”
被慕容若兰这一通招呼下来，小强不上去招呼也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寒暄。
白冰却显得热情极了，起身走过来和小强握手招呼，非要邀请小强二人和他们联席一起用餐。
小强偷眼瞅瞅李慕云，只见她一脸淡淡的神sè，像是没看见小强似的，拿起水杯就喝水，可她握着水杯的手，却有些微微的发颤。
小强本yù拒绝，可是慕容若兰却轻车熟路的坐到了李慕云边上，和边小桦李慕云二人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无奈，小强只得入席坐下，长方形的餐桌面对面的坐了三对男女。
白冰端起啤酒道：“离上次咱们在一起吃饭都挺长时间了，这次挺有缘分，好不容易又见面了，来，曹小强慕容若兰，我敬你们一杯。”
说着，大家都举起了酒杯，一起干杯。
小强连忙喝干，低头吃起菜来。
白冰却似乎谈xìng很浓，叫服务员添了新菜之后，说道：“曹小强你是不是做古玩生意？”
小强一边吃一边摇摇头，仿佛面前的菜比什么都重要。
白冰也不着恼，继续道：“北都最近连续举办的曹小强先生个人收藏拍卖会可是轰动的很，眼下第三期办完了，听说马上就要办第四期了，我当时听着挺耳熟的，后来一想，曹小强不就是哥们你吗！”
申明举在一边道：“同名同姓的多了，也未必吧？”
曹小强连忙道：“是啊，同名同姓的可是多了去了，我公司的沈阳分公司经理就叫白冰冰，只比你多了一个冰，是个女的，呵呵。”
白冰听小强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喔’了一声，自语道：“我可是听说那人挺年轻的……”
小强微微皱眉，心说当初就不该让荣宝斋把自己名字用上，这白冰路子也够野的，居然能打听出我的年纪，我后来可是叮嘱过荣宝斋不要说出去的。
眼看着白冰不死心，又开始打听起小强所做的生意来了。
“曹小强，你们公司主要经营那一块的业务？”
“进出口。”
“哦，哪些门类？”
“杂得很，啥都搞一点。”
“…………”
白冰遇到曹小强这样的异类也实在是无语了，此人问一句答一句，你说他答非所问吧，可又都是貌似合理，但是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借着与小强谈话抬高自己的打算落了空，白冰无奈，只得自己一个人吹起来。
“我母亲开了一家百货公司，大千百货，小强你要是有合适的进口商品要插柜销售，可以来找我，你是慕云的朋友，咱们这关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白冰这一句话，既突出了自己的不凡家世，又展示了自己对朋友的急公好义。
小强淡淡的“哦”了一声。
这一声“哦”可把白冰气坏了，心说：
“什么东西！我还不是看在李慕云面子上才这么说的，要不是看在你和她们家还有部队里似乎有点瓜葛，我吃饱了撑的。”
边小桦似乎毫不惊讶，淡淡的道：“白冰你妈妈倒是个女强人，听说现在大千百货在全国的大城市都有连锁了，不过白冰你怎么这么有空？成天的找我们吃饭，不去帮帮你妈的生意。”
慕容若兰则是惊讶极了，她以前听说这白冰家里挺有钱的，可是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下子算是领教了，原来白冰家里有这样大的家业背景。
“原来大千百货是你们家开的啊！我知道！你们那里全是进口一线品牌的专卖店！就是东西太贵了，我和慕云小桦平时去逛逛，基本都是只看不买。”
白冰要的就是慕容若兰这句话，当时就乐了。
他从放在背后的皮包里掏出一叠银光闪闪的磁卡道：“咳，你这话说的，我要早知道你们爱逛，那肯定亲自迎接。这里有我家大千百货的白金卡，不分节庆活动，随时可用，买什么都是五折！”
说着，白冰就拿着卡散了起来。
申明举笑着接过。
边小桦接过来随口说：“那就谢谢啦。”
慕容若兰拿过白金卡来开心地道：“那我到时候可要提你白冰的名字，看看能不能再打个折。”
李慕云看都不看一眼，自顾自的喝着水杯里的矿泉水，似乎自己喝的是红酒一般，品了又品。
小强鼓着一腮帮子肉汁笋干边嚼边推辞道：
“唔……不用，真的不用……唔……谢谢你。我不逛商店的，一般都是上淘宝买……唔……实惠。”
说完，费劲的把嘴里晒得满满的嫩笋咽了下去。
边小桦在对面看着听着，见小强说的这般有诚意，不带一丝的调笑，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申明举顿时觉得边小桦有点失礼了，人家挺老实的人，你笑人家干什么？
作为男朋友，申明举立刻维护xìng的致歉道：“小强你别怪小桦，她就这样，经常莫名其妙的傻笑。”说着，申明举对着边小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意思是，你这笑得太不合适了，多让人尴尬啊。
李慕云脸上也挂着也若有若无的笑意，依旧一言不发。
边小桦仿佛收不住一般，咯咯笑的捂着肚子对小强道：“对不起啊……咯咯……曹小强……咯咯……我只是一想到你这样一个能花四十多万买件毛衣的主，对人说上淘宝买东西实惠，我就觉得特逗……咯咯……真的，曹小强，你不去说相声真太浪费了。”
听边小桦这样一说，白冰便收起了手里的白金卡，礼貌的笑道：“原来哥们你是和我开玩笑呢，也是啊，咱们男同志一般都嫌麻烦，不愿意身上带打折卡什么的。”
小强把一勺爆炒螺肉送进口中，更加真诚的再次解释道：“……唔……真的不是不愿意带卡，我身上乱七八糟的理发卡桌球卡洗澡卡啥的也挺多的……唔……就是我这人没逛百货店的习惯，好迷路……唔……”
边小桦这下更是笑的yù罢不能。
李慕云恨恨的笑着，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居然拿起一张餐布递给小强道：“擦擦嘴。”
小强愣住了。
他看了李慕云一眼，赶紧道一声谢，心虚的接过来就抹嘴。
慕容若兰见了，拿起自己的餐布，探身过去，温柔仔细地把小强嘴角的油渍拭去。
小强一动不动的任凭慕容若兰摆弄。
白冰见状笑道：“你们两感情真好，慕容你这么体贴，怪不得小强能花四十多万买毛衣送你。”
慕容若兰脸上一红，放下餐巾大大方方的道：“那不是送我的。”
小强心中大骂白冰这丫的嘴臭，心说这谣传‘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果然是TM真的。
他赶紧夹起一块带鱼放到慕容若兰面前小碗里，笑道：“我吃这带鱼还挺清口的，若兰你尝尝。”
第二百八十五回 边小桦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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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边小桦的直觉
李慕云给小强递餐巾的那一幕，除了两个当事人心中别有滋味外，看得出蹊跷的也就只有边小桦了，作为和李慕云从小一起在军区里长大的闺蜜，边小桦可是知道李慕云对曹小强的评价：“呆傻、粗俗、野蛮、厚脸皮……”
可是边小桦却完全不这样看曹小强，她倒是觉得，这个人傻的可爱，鲁的直爽，俗的厚道。
对于李慕云这样一个把曹小强评价的如此之低的人，竟然会主动给曹小强递餐巾，边小桦着实大吃一惊，她印象里，李慕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她的追求者这样的善待。
边小桦侧首看了一眼李慕云，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可那李慕云那张粉面却是依旧chūn水无波，全无痕迹可寻。
“也许我多心了吧？”边小桦想。
吃完晚餐，小强抢着结了账，上次去马术俱乐部可是担了白冰的人情，这次有机会，他当然不愿意落个混吃混喝的名声。
白冰看起来jīng神很好，大约是过惯了夜生活的缘故。他建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再喝点吧？咖啡？鸡尾酒？大家说怎么样。”
小强是真的有点累了，这又是失血又是和袁克敌扯皮砍价，实在是耗人jīng力。
他连忙道：“要不去我那喝杯咖啡？”
小强这个提议有三层意思。
首先，他这话里包含了想要回家的意思，别人要是听出来了，就会识相的表示不便打搅。
其次，别人要是没听出来第一层的意思，但是也不觉得去小强家有意思，那就会提出来不去了，小强他便可以挑明了想要回家，也并不显得突兀。
第三，就是别人真的附和小强，没等小强再三邀请就欣然同意去他家，那起码小强也是有主场之便。人在自己家里，即使累了，也不会觉得太过疲劳，心理上有舒适安逸的放松感，和休息也差不离。
可偏偏慕容若兰来了一句。
慕容若兰道：“我们那离这里很近的，大家都来坐坐吧。”
慕容若兰这句话里的‘我们’，听来大有家庭式邀请的味道，一般人听着特别亲切。
首先申明举就回应道：“好啊，外面太吵，我也不喜欢，那咱们就去曹小强家坐坐吧。”
边小桦打趣的道：“这么快就‘我们’了啊！好啊！我来提前参观一下你们的新房。”
李慕云有些不自然的道：“我也是不太喜欢吵闹的地方，这样也好。我们就参观一下‘你们’那儿。”
白冰自然没意见，于是众人开车跟着小强前往他在融泽府的家。
小强开着从周兰那借来的奥迪A4L，神sè有些恍惚。自从那次马术俱乐部的冲动之后，他就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李慕云，而李慕云那淡淡的态度，也让小强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白冰开着自己的雷克萨斯LX570跟着前面曹小强的奥迪A4，丝毫没有任何压力。
他对坐在副驾驶的李慕云道：“你看慕容若兰和曹小强关系真好，他们是快结婚了吧？”
李慕云不置可否，一言不发。
白冰讨了个没趣，却也不生气。自从奉了父母之命追求李慕云开始，白冰就越发的有种‘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念头。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冷若冰霜淡如清水的女人追求到手，为他传宗接代，为他家族的壮大出力。
白冰的信心很足，用他母亲那哈娜给他打气的话说，就是‘好女怕缠郎’。有自己这么个钻石王老五缠着李慕云，别的潜在竞争对手就算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看见大千百货的少东，南都财政局局长的公子像看门狗一样的守着这块肥肉，谁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边小桦坐在申明举的奥迪A6副驾驶位置上，望着前面两辆车道：“明举，你看曹小强这个人怎么样？”
申明举用白皙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卖弄的分析道：“上次在马术俱乐部见这人，感觉他挺大众化的，就是那种很实惠的小市民。现在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很真实，像是见过大世面的，既不油滑也不谄媚，你看他不过一个小商人身份，可一点没把白冰放在眼里。按说，他一个小进口商，白冰那样说了，还不得上赶着去巴结巴结么？……要我说，我感觉这人其实对谁都没放在眼里，这人是不是特别不合群？要不就是特缺心眼？或者就是特别本分，我觉得吧，最后一种可能xìng比较大。”
边小桦白了申明举一眼，说道：“就你心眼多，哼……市侩……难道白冰家里有钱就了不起吗？别人都要捧着他不成？我就看不惯你成天和他混在一起，今天还特意请假提前下班去陪他。你好歹也是个国家干部，注意点影响好吗！”
申明举被边小桦冲了一顿，心里有点委屈，辩解道：“这不是他刚换了新车么，让我跟他一起试试车来着。上次李慕云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是说喜欢乘那种四驱越野车，结果他那辆奔驰S600就不愿意开了，立马换了辆一百八十万的越野。再说了，我爸和他二叔是同一期的党校同学，现又在一个部里，他和我走得近也正常啊。白冰这人就是有点爱面子，有点公子哥xìng情，可男人不都爱面子吗，人家家大业大的，有点纨绔那也不是罪过。哎，我说小桦，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和他来往啊？那我以后少跟他一起玩不就得了。”
边小桦不屑的道：“你玩你的，关我什么事。”
申明举开玩笑道：“你不会是连男人的醋都吃吧？我可声明，我对白冰绝对没有想法。”
边小桦笑道：“好你个申明举，学会和我拌嘴了对吧？哎，说真的，你觉得曹小强对小兰是真心的吗？”
申明举打个方向盘，随着前车上了三里河东路，说道：“不是挺般配的吗？慕容若兰不是一直想找个有钱的吗？这个曹小强啊，你别看他吃相难看，穿戴一般，可你看他那股子自在劲儿，那可是装不出来的，再说了，你不是说他能花四十多万买件毛衣送人吗？那是咱们这些工薪阶层干的事吗？”
边小桦道：“可曹小强有女朋友，那毛衣就是送给他前女友的！他女朋友在外地，不知怎么的，小兰就插进去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申明举笑道：“这可就不劳您老人家cāo心了，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都在一起了，咱们管他们这么多干什么？”
边小桦道：“你不知道！我爸前两天还问我，说你是不是和一个叫曹小强的认识，我说见过两次面，我爸就再没说什么。我就觉得挺奇怪的，开始对曹小强有点好奇了。再说了，小兰可是我的好闺蜜，我不能看她吃亏啊。这曹小强人看着挺老实的，可是这人我总觉得大智若愚，太深太聪明，这样的人四总部里多了去了，真要玩起心眼来，若兰还不就是一盘菜么。还有……云云最近也怪怪的……”
申明举诧异道：“是吗？你爸还知道曹小强？那他是不是总后转业的啊？你跟我说说，白冰也正打听着这事儿呢，托我找你问问。”
边小桦斥道：“我问了我爸，他没说，我不敢再问了。还有！你个大男人问什么八卦！给我好好开车！我爸可说了，你这样随便请假的小子，要狠狠的教训。”
申明举知道边小桦最后一句是玩笑，连忙装出害怕的样子道：“是！首长！我以后再也不早退了！”
一行人来到融泽府，把车停好后进到小强家中。
边小桦一进门就赞道：“这房子真漂亮，真大气。”
说罢，边小桦逗申明举道：“申明举，你什么时候给我在二环边上置办这么一套，我就跟你打证。”
申明举笑道：“姑nǎinǎi，我那套虽不过90多平，可贵在刚出四环边上，那可是比这还多两环那。奥运shè击怎么说来着？四环成绩比二环要好啊。”
边小桦道：“切，厚脸皮。”
慕容若兰笑道：“小桦你不是有房子吗？干嘛住他那，让他搬你那去呗。”
边小桦神采奕奕的叉腰点头道：“嗯，可以考虑，不过他得先同意给我爸当上门女婿才行。”说完，自己就把自己逗乐了，笑的直不起腰。
申明举讪讪的道：“您二位就饶了我吧，家里把我养这么大，我可不能背叛组织。”
申明举走到小强客厅，端详着小强放在墙边黄花梨献宝架上装饰用的花瓶，忍不住拿起来仔细看道：“小强，你这对仿乾隆官窑花瓶真不错，我看见过一对和你这款差不多，故宫博物院瓷器修复专家张好古先生帮朋友仿的，也要七十多万呢。”
小强笑着应道：“是吗。”
心中却骂道：“你丫看就看，怎么还上手拿啊？千万别失手给我淬了，那可是荣宝斋给我所有拍卖古董里估价最高的，我舍不得拍卖才拿了回来。和去年伦敦拍出5.5亿的那个瓶子是一套，都是内青花、外粉彩、珐琅、描金十几道工序的御藏官窑瓷瓶。伦敦拍出的那个上面是鱼跃大海，我这两个分别是鹰击长空和骏马奔腾。”
边小桦一听要七十多万这么贵，连忙道：“申明举你可别碰！碰坏了你可就只能卖房子赔了。”
李慕云笑道：“是啊，那你可就只剩上门作女婿一条路了。”
小强看着客厅里忙不迭围着自己收藏转悠的申明举暗暗叹了口气，提心吊胆的走向厨房，用蒸汽咖啡机给大家冲咖啡。
慕容若兰贤惠的过来道：“小强你去歇着吧，我来。”
李慕云和边小桦也随着慕容若兰走进了厨房，三个女人一边聊着一边参观这厨房里的摆设。
小强便过去沙发上坐下。
第二百八十六回 一个有很多鼻烟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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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很多鼻烟壶的人
申明举在小强主副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平米的客厅里忙不迭啧啧称奇的赏看着各种小强从仓库里‘黑’来的收藏，越看越是心惊肉跳，从一开始的不断称赞点评，变成郑重其事的仔细观赏；从一开始的随手拿起赏玩，到不敢触碰、只是不断变换自己的身体和视角去赏看。
申明举的爷爷是个收藏爱好者，平时就爱淘弄些古董，老干部一点退休工资全都花在这上面了，可也没入手几个像样的物件。老人家常说，百年之后，自己这些收藏全部送给自己的独孙。申明举在他爷爷的熏陶下，对于上年头的东西极有兴趣，也颇有些研究。
打从进了小强这房子，申明举就有种感觉，这里的东西都似曾相识。
其实原因很简单，收藏爱好者家里谁没有十几本、甚至几十上百本各种国家博物馆和古籍出版社出的古玩鉴赏画册，大多数人虽说买不起真品古董，可是买个真品画册过过眼瘾总行？申明举在他爷爷家里可没少翻那些各个门类的文物收藏品画册。
“小强，我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收藏爱好者。我能问你个事吗？”申明举坐到沙发上，对身边的小强道。
“当然啦，什么事啊？”小强坐在沙发里和气的道。
白冰之前一直在贪婪的盯着厨房里的李慕云偷看，现在听申明举说的郑重，也仔细的听起来。
申明举试探的问道：“你这里的收藏不会都是仿得？我对瓷器不敢说专家，那乾隆官窑花瓶大约是仿得，那多宝阁上的御制粉彩蝴蝶瓶等等大约也是仿得。可这多宝阁上60个小鼻烟壶大约都是真品？我爷爷也喜欢收集鼻烟壶，所以我也算小通一二，我怎么看着你这里一个个东西这么眼熟呢？”
小强见申明举的眼光这样好，只得道：“嗯，应该是真的，都是朋友当货款抵给我的。”
申明举惊讶道：“当货款抵？那得是什么人？”
小强道：“是外国客户，以前收了很多古董，现在拿出一点来换钱。”
申明举有点激动了，道：“嘿！小强，你可占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吗？光是你那两个琥珀料的瓶子，一个就不下300万！那几个翡翠的，每个最起码都是500万的行情！还有那么些个珐琅描金的、官窑半透明细瓷的、羊脂白玉的、鸡血石的、田黄石的、紫水晶的、蜜蜡的、绿松石的、青金石的、孔雀石的、玛瑙的、珊瑚的、哪个不是百万千万的东西！我只在故宫博物院的鼻烟壶收藏里见过类似的材质！全是御用收藏！民间拍卖市场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材质做工！我看了一下，小强，你这里的鼻烟壶没有一个低于一百万！有几个大概是要上千万！”
小强现在有些后悔带大家回家喝咖啡了，当初自己之所以拣选这些鼻烟壶留下，完全是小孩猎奇心xìng，专拣用料独特、造型多趣、图案优美、雕工繁复jīng湛的，觉得这些小玩意用来当摆设点缀书桌和客厅会很添趣致，谁曾想行家一看就能知道真假，而真的显然要比假的更吓人。”
小强含糊的道：“大概是人家不识货……”
申明举激动地道：“价值连城啊！价值连城！小强你可真是捡到宝贝了！我问你个事，我能带我爷爷来看看吗？”
小强看着申明举期待的眼神，心想这回可麻烦了，但是人家明显和边小桦已经谈婚论嫁了，自己无论如何不能不给李慕云面子。
“没问题……随时欢迎，若兰有我家钥匙，你要来之前就跟她说一声好了，我经常出差，也许没法作陪。”
白冰在一旁听了半天，心中嘀咕道：“这申明举大概是看走眼了？这些小鼻烟壶要能值这么多钱，那曹小强怎么舍得放在外面？那么多的数量，这么小的东西，万一被人揣走一个也看不出来啊。”
于是白冰就问道：“明举，你不会是看错了？这些东西要是这么贵，小强就这么放在客厅里，大概不合适？”
申明举笑笑不答，只是拿起面前怪模怪样的无把咖啡杯抿了一口，心中暗叹白冰傻帽，没看出这曹小强这座金山上的本尊真身，人家是真风流！真xìng情！真倜傥！光只这份把亿万身家当摆设的淡定古风，那就已经是这四九城里掰着手指头也数得着的人物！
听见申明举这样说，围做在餐桌前闲聊的边小桦诧异了起来，她了解申明举，这种玩笑他可是不会随便乱开的，他要这样说，起码也有九成的把握。
边小桦是直xìng子，连忙站起身来去看多宝阁上的鼻烟壶。李慕云和和慕容若兰也稀奇的走了过去。
三个女人一边看一边嘀咕：
“真的这么贵啊？”
“我平时也没注意呢。”
“确实好漂亮，这个娃娃雕的好可爱。”
“我喜欢这个黑丝水晶，这个材质真是天然的吗？真稀罕！”
“我喜欢这个红玛瑙的，红的通透，真喜欢人。”
…………
申明举喝着咖啡，却又不安分的嘀咕起来：“小强你这里的咖啡杯挺怪的，有点像茶碗啊？”
小强心中悲哀的腹谤：“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丫能不能消停点啊！”
“嗯，这是茶碗。”
“这有点像古董……不会也是人家给你抵货款的？”
“额……这个……也是人家抵的。”
申明举差点把嘴里的一口咖啡喷出去，连忙端起杯子和底座细看落款和花样，越看越觉得像是古董，还是那种官窑烧制的宫中御用瓷！
申明举现在心里已经对小强有点儿产生了些莫名的恐惧——一个人要是把几十上百万的古董随随便便的当茶杯招待客人，这得是要有多疯狂才能干得出来！
白冰显然是不相信，他觉得申明举打从进到小强家里后，就有点失心疯了，见到什么都说古董，就连仿制的东西都说起码七八十万，这些玩意儿，东单瓷器市场里海了去了，像是小强放在门口那个插雨伞的八角瓶，看着挺大挺高，也不过是三五百块最多千把块罢了，可申明举就连这种插雨伞的青花瓷瓶子都说是少有的高仿，价值几十万，真他妈的疯了。那玩意儿要有几十万，这个以前开勇士，现在开a4的小子能舍得用来插雨伞吗？
第二百八十七回 茶几……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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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茶几……杯具……
可事实上，小强放在门口插雨伞的那个清乾隆青花八角坐地尊大口瓶确实是古董，几年前的拍卖价就已经在3000万以上。这是宫中放在御书房里用来插大卷轴字画，方便皇帝随时抽出来赏看字画的雅物。可在小强手里，就成了个雨伞桶……
小强这房子里，类似‘雨伞桶’这样的被小强从仓库里顺手黑回家当家用的古董实在太多了，真要是一个个全部报价，只怕是加起来够买下这样的房子上百套。
边小桦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一个红白杂sè珊瑚材质，利用材质纹理巧夺天工的雕着娃娃扑金蟾的鼻烟壶，看着小强那满架的各式琳琅满目的收藏，心里突然闪出个念头。
“这小子能把几百万一个的鼻烟壶随随便便搁在客厅里当摆设，那又怎么会配上几十万一个的仿制大花瓶呢？只怕……这个魂淡~~~!……唉……这样一个把钱财当身外物的人，小兰怕是吃不下……不过……应该不会太受伤……”
边小桦像是要证实自己的判断，同时给慕容若兰敲敲jǐng钟，便开口问道：“小强，你这些鼻烟壶这么贵，你配上这么些仿制的花瓶，合适吗？”
这话说完，顿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曹小强。
小强心里这个苦啊，心说边小桦这姑nǎinǎi心思真够缜密的，自己要是说谎，万一rì后被申明举家来围观的老爷子拆穿了，岂不是被大家以为自己在玩他们么？
“额……好像也是真的吧……”
这话一说完，申明举的脑袋轰的一下就快炸开了！
“什么！小强！你说你这些东西全是真的！……你没开玩笑吧！”
“这个……当初抵给我当货款时，确实是按照真品来算钱的……”
“什么！那……那你找专家鉴定了吗？”
“额……荣宝斋的廖国强经理带着他们的鉴定师来看过……”
接着，小强沉默了。
申明举一看小强这意思，心里全明白了！这尼玛是要逆天啊！万恶的狗大户……！既然这么些个装饰花瓶全是真品！那自己一开始盯上的那两个瓶子一定就是加起来价值十亿朝上的文物了！那……那……那照这么说来，按照这土鳖狗大户的熊cāoxìng!这满屋子的摆设，一饮一啄的家用器具，居然全是别人当稀世珍宝护着守着藏着的珍品文物！
申明举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已经呆木了，这个曹小强……是何方神圣……
白冰在一边越听越离奇，要不是这在小强家里，他几乎就要跳起来破口大骂，希望大家不要被骗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一个瘪三似的人，把几亿一个的东西就这么搁在家里！申明举你们都眼瞎疯傻了不成！除非他就是那个搞拍卖会的曹小强……不！这不可能！我前面吃饭时那样说是随口说说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是他！他……他顶多是个吃货！这也太年轻了！
申明举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回过神，热切的道：“小强，你这黄花梨茶几是哪家买的？这款式我从来没见过！”
小强虽然不愿当出头椽子，但也知道横竖躲不过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慢条斯理回答道：“荣宝斋的人说，这是个明代的太子用小书案，是个传承有序有典可考的家具，因为这玩意儿本来是个给太子上学用的写字台，所以有点高，到了民国，落在段祺瑞这个大老粗手里之后，丫叫工人锯了腿，当成茶几配沙发用了，后来建国以后，这东西就被张伯驹先生收藏。十年混乱时被破了四旧，所有人都以为这玩意儿被当劈柴砍去拿来烧锅了，没曾想，到现如今又找了出来。这茶几下面有个烙印‘段府器用’，根据荣宝斋从故宫博物院请的古代家具专家回忆，这印子的位置大小深浅全都对的上。荣宝斋的几位作家具修复的老师傅发现了后都挺激动的，当时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在哭。我一听这么讲究，就没舍得卖，留着家用了。”
“噗~~~！”申明举几乎是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尼玛还是人么！妖孽！妖孽啊！
“你……你……你那餐桌呢？”
“好像也是明朝的吧……”
“餐椅？！”
“和桌子是一套的……”
“这几个放花瓶的六足香几、献宝架、还有你书房的书桌？门口当穿鞋凳用的倒扣青花缶？”
“应该都是明清黄花梨的、或者宫中用的老东西，我记大不住了……”
“小强啊！这些哪个拎出来，可都是几百甚至几千万一套的家伙什！你就一点不心疼！？”
小强腹谤道：“老子仓库里堆得小山也似的这些玩意儿，拿回家里使使怎么了？要你管！老子有现成的用，干啥还要再花钱买呢！”
嘴上却底气不足的捏捏道“……都挺牢的……”
申明举闻言彻底与小强没话了。此刻，申明举心中千万匹草泥马疾驰奔腾、呼啸而过，暗暗骂道：“挺牢的？你大爷的！你丫这是在……在……在犯罪！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慕容若兰这时也吓傻了，她可是把滚烫的盘子碗碟什么的往这餐桌上摆过好几回，也没见小强说这些东西有多jīng贵啊……原来，这屋里这些摆设，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随便哪一件都比自己全家的家当要贵？
李慕云这时倒是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申明举，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你要是跟曹小强这种土鳖认真，你就输了。”
申明举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起面前的黄底珐琅红龙白云纹嵌金丝福禄寿喜盖碗小茶盅，陶醉的抿了一口本该是绿茶的咖啡，闭眼道：“唉，让老子也土鳖一回，享受一下这价值千万的恶趣味吧。”
白冰在一边听了半天，感觉有点酸，眼下这中心焦点居然不在自己身上，这可让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白冰很不是滋味。白冰怎么也没想到，一顿咖啡会喝出这种不甘心的寂寞来。
“也许此曹小强，真的是彼曹小强！？”
第二百八十八回 劳心的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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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劳心的小强
小强和白冰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小强不喜欢引人注目。在小强看来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这般成为大家的关注焦点，并不符合他的利益与意志。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至少李部长一直在反复向小强强调他是个地下工作者，泯泯于众人是最好不过的了。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在这个都市中，要隐蔽自己，就要时刻注意‘莫出头’！
小强在心里冷静的一算计，便从真皮沙发里起身，走向厨房里的恒温酒柜。既然眼下已经被动的出了头，干脆和大家喝开了，最好能把话题岔开，即使岔不开话题，也顺带着能热络热络。成了熟人的话，今天的事情好歹不至于被大肆宣扬。
小强从厨房恒温酒柜里拿出一瓶法国唐裴利侬香槟，又取出一瓶更贵的张裕酒庄窖藏特级干红，两瓶酒加起来也要一万了，慕容若兰过来帮忙拿了杯子过去，小强打开酒，给沙发里陷坐着的大家倒上。
申明举要了干红，注视着在杯中晃动的深红sè酒液和细腻的挂杯笑道：“要说咱们今天运气也不错，吃饭时都喝了点啤酒，一路开车回来倒也没遇上jǐng察。”
白冰总算是找到露脸的机会了，举起香槟抿了一口，得意的道：“没事儿，我交jǐng队里有哥们，打个招呼不就得了，不过听说今年就要出新规定了，明年一月执行。”
边小桦喝着红酒，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的道：“行啊，你消息倒挺灵通的。我听说到时候分饮酒和醉酒两个标准，醉酒的话，要拘留15天呢！饮酒会被扣驾照三个月！”
李慕云搂着慕容若兰靠在边小桦肩膀上喝着红酒道：“我知道一个人，一杯就脸红，三两就晕，一瓶准吐，吐完就哭……”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曹小强。
边小桦见李慕云喝的快，心里有些诧异，不过她不担心李慕云的酒量，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强的红酒喝的很慢，酒量差劲的他喝酒如猫舔盘。听李慕云揭他短，他也不生气，坐在三个女人对面的单人沙发里笑道：“我是酒量差，不过我喜欢看女人喝酒，喝酒的女人特别有味道，豪饮的女人更是迷人，豪饮不醉的女人有一种魔幻般的健康魅力。”
李慕云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红晕，仰头便喝光了小半杯，自己给自己倒上。
慕容若兰紧挨着李慕云，媚眼如丝傻乎乎的道：“我却不知道你喜欢我喝酒，那我也练练。”说罢，也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香槟。
边小桦恨得牙痒痒，心里嘀咕道：“曹小强你个魂淡！我算是看出来了，云云跟你肯定有点问题！你说这话是别有用心啊！是打算试探一下云云吧？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之前还抛弃了一个前女友！你这小子真是白长了一副忠厚老实的脸！”
其实小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也许是他自己真的这样以为？也许是酒后的胡言？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别有用心。小强也不去管它，开始和白冰、申明举套近乎道：“我这人不善表达感情，其实能够和你们两结识成为朋友，我很欣慰，大家多喝点，我这里酒管够。”
白冰和申明举笑着欣然应允，举杯干了。而此时，小强的半杯香槟，却只被舔去了一层皮。很明显，他很不放心。
小强又道：“以后大家就是好朋友了，今晚大家在我这里看见古董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把它当成一个秘密来保守，毕竟财不露白，要是被人知道我有这些劳什子收藏，我今后可就真的永无宁rì了，那些记者可不是吃干饭的，我可不想被逼搬家。”
小强终于用一种带有伪装的方式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之后，便打量起白冰与申明举二人来。对于三个女人，小强反倒不担心。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一种人口风比较紧不大会到处宣扬的话，那就是女人，尤其是聪明女人。而男人在小事上大多太蠢，太蠢的男人总是会说太多的话，这才是让小强担心的。
申明举点点头，郑重的道：“小强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传出去的，就是我爷爷来了，我也会让他保守秘密。这么多国宝级的收藏，万一要是出了点意外，那我可不成了历史罪人了吗。”
“谢谢你！”小强听申明举说的郑重，心下感激。
白冰也忙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可白冰心里却想：“现如今光凭申明举和你两张嘴在白话，这里的东西是真是假都还难说，却搞的这样神神秘秘的。”
转念至此，白冰道：“曹小强，那个在荣宝斋办个人收藏拍卖会的曹小强究竟是不是你？”
小强略略一迟疑，点头答应道：“是我。”
此言一出，白冰才刚有的微微酒意都被吓醒了一半。
“什么？真是你？听说第一期就拍出了95亿！破了嘉德的单周拍卖国内记录！第二期达到132亿！刚结束的第三期狂卷164亿！现在报纸杂志上都在说，照这个趋势下去，荣宝斋要成为世界级拍卖行，今年的不但要破索斯比拍卖行的单周纪录，还要把排行第一的佳士得给爆了！”
小强靠在沙发里晃动着酒杯，微微一笑道：“差得远了，人家佳士得和索斯比最近五年每年都拍出50亿美元以上，时有破百亿，从稳定xìng上看，国内的拍卖行根本没法比。中国拍卖行的路还很长，这个差距不是短期内的小爆发就能弥补的。”
白冰有些微微的发抖，不知道是因为酒寒还是因为曹小强这偶尔小露峥嵘时暴露出的这种挥斥方遒的磅礴霸气。
“我真是遇见神人了！这人居然拿出自己的藏品随手一丢，就能把国内一家拍卖行扶植成世界级大鳄！荣宝斋在他的提携下，今年的年拍销售额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必然是要成为全球第一！这曹小强这般年轻，可是说起这上百亿的买卖，居然面不改sè！”想到这里，白冰一股妒意涌了上来。
像白冰这样的纨绔，小强觉得，只有在实力上压住他，才不至于让对方有蠢动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