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回 人民军合围大田，廿四师重创南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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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人民军合围大田，廿四师重创南逃
“锦江防线已经失守，24师损失惨重，在眼下这个时候，是不可能把防线再夺回来了，我们需要时间重新整编。”迪安少将带着颤声，心情沉重的向沃克中将汇报着。
沃克中将的左手里捏着一个扁扁的便携锡酒壶，他的手有些颤抖，几次欲将那擦地雪亮的酒壶拿起来，最终，他还是放弃了。
沃克使劲把酒壶盖子拧紧，重重地将扁扁的酒壶一把塞进身上皱巴巴的作战服口袋里。
“大田，接下来，守备大田！”沃克粗犷的浓眉低低得压在眉骨上，严肃得强调。
“远东司令部会全力增援我们，从后勤保障上来说，我们要守多久都没问题。迪安，你要尽快把24师撤下来进行重整，立刻开始按照后续防御计划，在大田实施城市防御作战！”沃克命令道。
“大田虽然只有13万人口，却是全朝鲜第六大商业城市，是忠清南道的首府，是朝鲜中部仅次于汉城的所在，李承晚也把临时政府设置在这里。如果大田失守……”沃克沉默了一会，他似乎想象到了大田失守导致的后果，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先生们，大田距离汉城160公里，距离釜山200公里，如果我们失去这个交通枢纽，那么，釜山，很可能成为第二个大田！”沃克说到这里，心里焦虑极了，不由得提高嗓门强调道。
“但是，大田不可能在我的指挥下失守！因为第八集团军的第二十五师和骑一师已经在釜山登陆了，这两个师的先头部队在锦州和大丘方向向我们开来，距离我们不过100公里！”
威廉—迪安将军忧郁的说道：“沃克将军，你说的是直线距离，在朝鲜这个臭虫比蚂蚁还多的鬼地方，就连翻一座山都要先转三个弯。我计算过，大田至大丘的这条狭窄的山间公路，至少有200公里以上，而且非常不适合机械化大兵团快速移动。”
沃克故作镇定的道：“没关系，眼下，我们有的是时间。那些疯狂的人民军目前已经在大田北面被我们的外围防线堵住了。他们想要修好锦江上被我们炸毁的桥梁，完成充足的物资补给和部队增援，我看起码要两周。在这之前，他们会继续采用夜间的突袭与骚扰作战。这种战术虽然很讨厌，但是对于目前守备兵力密集的大田来说，并不构成威胁。除非他们重新补充完毕，否则，他们是不会南下与我们硬碰硬的！”
说完，沃克中将微笑着鼓舞道：“我今晚就要去大丘，安排后继部队前来增援，希望你们不要松懈，在自己的岗位上为美利坚忠诚的服务。”
……………………
由于朝鲜人民军从中国方面获得了美军的详细布防图，以至于大田总攻的第一战渡江战役打的是如此之漂亮，人民军主力部队目前已经顺利的渡江，开始抢占有利地形，挖掘土木工事，与美24师在大田以北对峙着，进入了阵地战。
金日诚同志腰杆笔挺的站在指挥部中，信心满满的举着手，在墙上挂着的地图上比划道：“我们的本意当然不是和敌人对峙打消耗战，这不合算！就在昨夜，步兵第一军团第十八支队的两千二百多名战士已经进入山区，开始在向大田南部迂回挺进！这才是我们拿下大田，决定胜负的关键！我想，目前18支队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了！”
人民军的崔庸健副司令也难掩激动而不安的心情，阐述道：“这些战士们每人只带了1.5个定量的150发子弹，三昼夜的口粮，每人都背了一发迫击炮弹。他们的目标是插入敌后，切断大田到大丘，大田到锦山之间的公路！彻底将美第24师南下的通道堵死！”
金日诚重重的点头：“目前，第三师已经从大坪里渡河，解放儒城之后，进入了大田西北地区，第二师目前也已经从大田正北渡河完毕。这就意味着，我们对大田的合围已经初步完成了！”
人民军第一军团军团长金雄感慨的对参谋部中参加会议的人民军军官们道：“如果没有中国同志提供的详细布防图，要想这么迅速的完成针对性的兵力部署那就太难了。这份布防图至少帮我们节约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的进攻速度加快了，这也就意味着敌人更加没有准备，防御更加薄弱。”
金日诚同志仰起头，对着众军官鼓舞道：“那就这样定了，20日一早，我们全面发起总攻。这是一场合围的攻坚战，我看就不必夜间发动了。美军的飞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对我们所有方向的进攻部队实施空中打击。而且，一旦我们冲入大田防御圈的缺口，美军的飞机根本分辨不出敌我！”
人民军的指挥部中，众军官的拳头都捏紧了。
人民军最高指挥部中的作战讨论会就这样一直进行了下去……
到了20日拂晓，顺利完成了对大田实施合围的人民军，终于发动了全面合击。
随着人民军部署在大田西北面的第一师与第二师中配置的中国援助的二手75mm榴弹炮的伴随火力轰隆隆的开始打击美军阵地，人民军的步兵们开始奋不顾身的向美军的防线发起进攻，一时间，双方在阵地上毫不吝啬的尽情倾泄着子弹和炮弹，随着各个火力点的开打，双方的迫击炮开始砰砰作响，互相进行着无情的端点式杀戮。一发发炮弹在爆炸，一条条生命在被收割。
战斗一直打到了傍晚，呆在第24师34团指挥部中的迪安少将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妙。
“该死！这些北方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根据第八集团军指挥部的情报，他们从大田所有的方向冒了出来，已经将大田围住了！”34团团长朱尔斯大声喊道。此刻的枪炮声越来越近，指挥部中所有人的嗓门都大了起来。
迪安吼道：“谁能告诉我！西北方向的阵地还在不在我们手里！”
34团团长朱而斯沮丧的摇摇头，嘶哑着声音喊道：“指挥系统已经瘫痪了！我们完全联络不上前线的阵地！三个小时之前！北面三村洞防线发来报告，发现了北朝鲜的坦克，之后就再也联络不上了！”
“该死！”迪安少将狠狠的骂道。
此时，已经彻底攻破了大田外围防线的人民军气势如虹，各个在攻坚战中伤亡惨重的连队被经过短暂的重新整编，之后继续跟在填上来的预备队后面，向着大田市挺进。大田包围战的战况已经发展到城市巷战的阶段，大田的街道上，白热化的战斗到处都在上演着。
威廉-迪安少将经过内心的一番激烈斗争，最终黑着脸下令道：“朱尔斯上校，你亲自带34团104连和宪兵队，给我向北面三村洞防线进行增援！”
朱尔斯闻言愣住了，随后，他一口将嘴里嚼着的田纳西口烟啐在地上，连军礼都没回敬，就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了指挥部。
24师作战参谋阿尔伯特少校看着朱尔斯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指挥部门外，忍不住质疑道：“将军，这样做还有意义吗？”。
迪安浑身紧绷地站在原地，紧紧地捏着腰上的皮带说道：“任何陆军军官，都要经常有一副铁石心肠。这其中有一项工作，就是把士兵派到你认为他们无法生还的地方去。阿尔伯特，这绝非易事，这他娘的是一桩残酷无情的差事。”
说完，迪安少将脸色灰暗的下令道：“阿尔伯特，叫通讯连停止联络各个阵地，都给我拿起武器！另外，你把指挥部的人手组织起来，准备反坦克作战！”
阿尔伯特苦着脸喊道：“将军！这里不是斯大林格勒！我们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我们和这些北方朝鲜佬消耗下去，这值得吗？我们是美国人！不是朝鲜人！我们不应该死在这里！”
迪安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名年轻的西点毕业生，他恍然发现，这个年轻军官说的是大实话。
从朝战爆发，威廉-迪安少将被紧急任命为美第八集团军第24师师长，带领24师赶赴这个鸟不拉屎的半岛进行作战到现在，也才仅仅20天而已。
可是这20天里，迪安一点也找不到新官上任，向千军万马发布前进或者后退的命令中的那种无限魅力。连续遭受惨败，迪安的心情是灰暗的，他想要证明自己，可是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失去了资本。
迪安对着阿尔伯特少校愣了半晌，方才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道：“你说的对，艾伯特，这似乎没有意义了……跟我来。”
迪安带着阿尔伯特冲出指挥部，找到一辆卡车，向着东南方离开了。
他只给指挥部留下了一句话，全体进入撤离准备，向东南方向突围。
迪安不知道，大田东南的公路，这时已经被人民军翻山越岭而来的第十八支队，堵得死死的。
24师的溃败，从迪安少将决定撤退开始，演变成了一场向着东南方拼死突围的战斗。
第二天早晨，大田战役在经历了24小时的战斗之后，终于画上了句点。
美韩联军在此战中总计损失三万两千名军官和士兵，220多门各型火炮！20多辆坦克，1300多辆汽车，其他装备和物资不计其数，经人民军统计，仅仅从仓库中缴获的武器，就足以装备一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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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回 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无限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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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无限险峰
美第24师师长迪安少将靠在颠簸的卡车副驾驶座上，车窗开着，一阵阵腐土、粪肥、稻草、燃烧的房舍、打空的弹壳的气味，一股脑的随着初夏的风灌入进来。这混合型的第三世界味道嗅在迪安少将的鼻子里，现如今已是令他感觉到深深的不堪和厌烦。
南下大丘的道路此时已经被美24师和南朝鲜溃兵堵得死死的，加上北朝鲜第一军团十八支队的拼死阻击，想要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眼见得太阳已挂天，卡车却一动不动的堵在原地，迪安将军和随行属下纷纷跳下车，迪安焦躁的问道：“怎么回事，南下的道路还没打通么？”
从前头赶回的情报参谋官波特尉一脸的泥污和疲倦，显然是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过了，他用那种干涩无力的声音汇报道：“将军，路完全被堵死了，北方佬在凤岩里盘山公路附近的几个高地上设立了阻击阵地，现在山道上到处是被打着了燃烧的卡车，路已经被完全堵死了。19团幸存下来的那些向大丘撤退的士兵们，现在根本不走公路，全部在翻山越野，打算绕过北方佬的阵地，从山里迂回到公路后方回大丘。”
迪安满脸苦涩，问道：“李承晚呢？联系到南朝鲜总指挥部了吗？”
波特尉一听见李承晚的名字，顿时激动起来：“这狗娘养的杂种！我从南朝鲜的军官那里听说，他在昨天早上刚刚开打时，就搭了第八集团军63运输机大队的飞机逃去了大丘。这狗杂种一溜，所有的南朝鲜军官听到消息后全都想要逃跑，从昨晚开始，南朝鲜的军队就已经在成建制的逃跑了！很多战壕在天黑之后一下子就空了！只靠我们美国士兵，怎么可能守住这么长的防线！怎么可能守住大田！”
迪安将军拼命的压住胸怒火，尽量冷静的对身边一众破口大骂的军官们下令道：“走吧，我们也步行，所有人立刻检查武器弹药，带好食物和水。我们沿着公路前进，看见北佬的阵地后向东部进山，然后从后面绕回公路上去。”
“是，将军！”众军官有了主心骨，高声领命道。
历史在这里终于开始出现偏差。
原本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指挥美军对冲进大田城内的北朝鲜坦克实施反坦克作战，后见大势已去，随乱军逃亡，最终被俘的迪安少将，在这一次，却没有死脑筋，而是选择了带领指挥部提前撤离。
迪安少将选择撤退这一点本就无可非议。当指挥系统瘫痪，防线也被攻破后，指挥官为了保护重要的总指挥部，本就应该下令转移。
反倒是历史上，刚刚上任20天的迪安少将不知是刚愎自用，还是抹不下面子，硬是在大田展开巷战，多死撑了五六个小时，错过了逃命的时间窗口，最后导致自己被俘。当然，这也和历史上美24师师部与下属各部队失去联系，误以为大田防线还在自己手不无关系。当最终确定师部已经被包围后，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只得死战到底。
大田战役从打响到攻破防线，突进大田城，历时一天一夜，这一点倒是和历史上基本吻合。
金日诚同志在战后，热情洋溢的发布了继续进击的命令。
在检视作战功勋人员的名单时，总司令金日诚同志对身边的副总司令崔庸健道：“你看看，果然还是我们老抗联的同志们最能打！根据1946年3月，供央发布的《朝鲜义勇军暂编方案》而回国的这2000多名军官骨干分子，到目前为止，表现都很出色！”
崔庸健颔首道：“李权武，朴一禹，金雄等人，个个能打！不愧是在东北抗联的血雨腥风，与日本鬼子战斗过的老同志！我们人民军有这样多的出色将领，要完成民族统一，完全不成问题，在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面前，李承晚匪军根本不值一提！”
说罢，崔庸健副司令又郑重的道：“眼下，我们的心腹大患就是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这些帝国主义份子一直在增兵，根据南边的地下党发回的情报看，美军的骑一师，25师已经开始陆续北上，美军第二师和陆战一师的先头部队，也已经抵达釜山！加上这次南逃的24师一旦经过整编，美军将在南边形成五个主力师的规模！可以预见，接下来的仗，一场比一场要难打啊。”
此时正春风得意的金日成同志毫不介意的笑道：“什么美国主力师，我看也就只是比南朝鲜李承晚匪军强上了一点点而已，你看这个24师，与我们交手以来，一场也没赢过！他们一路损兵折将，打一场就撤一路，这次大田战役被我们包了饺子，逃出去的，我看不过三成兵力罢了，短时间内，绝不可能有能力再战了。”
金日诚越说越兴奋，继续道：“接下来，我们要继续这样一口一口的歼灭敌有生力量，把美国的陆军师一个个的全部都打败，让全世界都知道朝鲜人民军的战斗力！”
……………………
美第八集团军司令沃克将面色死灰一般的上了飞机，随着大田的失守，他继续呆在大丘已经是毫无意义了，他必须立刻赶回釜山，对接下来的战争走向进行一次全盘的重新部署。
沃克将在飞机起飞后，开始对身边的参谋口述他接下来的部署。
“毫无疑问，大田的陷落是个坏消息。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腾出手来，全力构建釜山防御圈，以目前我们的兵力状况，沿着洛东江进行釜山防御圈的布防是完全可以做到周密无误的，并且可以在局部形成师团级的进攻通道……之前的作战，由于我军的兵力处于绝对劣势！韩国的武装根本不能称之为现代军队！那是一群乌合之众！）面对长达几十公里的防线，我军只能一味的进行防御作战，这导致我们的进攻能力完全被埋没，而我们的机械化军团，最擅长的恰恰是进攻性的机动作战！……现代战争，一个师的进攻宽度已经从二战期的十几公里，缩短到二战后期的一到两公里，要想达到显著的进攻效果，就必须采用合理的进攻宽度……之前的24师，其哪怕一个团，就要担负十公里以上的防线，在这种情况下，进攻只能是空谈……小而坚固的釜山防御圈的构建并形成，将使我们在这次战争第一次得到进行进攻性防御的机会，从而达到将战争转入相持阶段的战略目的，并最终为形成全面的反击完成作战准备。”
……………………
小强从宿醉醒来时，已是19日上午九时，他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
孟思思请了两天的婚假，见小强起了，连忙给他倒洗脸水。
小强穿上裤子站在脸盆架前，看见镜子自己的脸明显浮肿，不由得感慨道：“下次绝不再喝这么多酒了。”
孟思思一边从砂锅里乘出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一边道：“我看你却不是这般有定力，下次别人鼓捣一下，你一定又醉的昏天黑地。”
小强心虚，不敢回嘴，连忙坐下喝了粥。
喝完粥，小强起身就找公包。
“做什么？”孟思思问。
“上班啊。”小强道。
孟思思只得将放在柜子里的公包取出来给他。
小强接过公包，在孟思思脸颊上轻轻地香了下下，就出门坐上门口刘振一直守着的车，直奔南海。
倘若是以往不知道小强的工作性质，孟思思定是要撒个娇，叫小强下午再去，可是在昨天那场轰动京华的婚礼之后，孟思思可是看明白了小强的工作重要性。
小强刚到办公室，就接到电话，让他去东四所的政务院军事参谋部。
到了东四所的军事参谋部，小强一进门就看见总理正在和政务院总理军事参谋对着朝鲜半岛的战报交谈着。
小强上前打断道：“总理找我？”
总理点头道：“小强你来了，朝鲜方面刚刚给苏联和我国送出了大田的战报，一切都很顺利啊。”
小强等着总理继续说下去。
总理继续道：“接下来，我们预计的仁川登陆很可能就要发生，我叫你过来，是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志，他叫雷英夫。”
小强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雷英夫吗？历史上准确判断了美军仁川登陆的那位雷英夫？
总理说：“我已经吩咐雷英夫同志就仁川登陆的可能性，从美军的角度写一篇作战计划书。写好之后，我们就把这份关于仁川作战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交给朝鲜同志。”
雷英夫同志笑道：“总理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但是却又合情合理，实在是令人佩服！大田作战之前，总理就要我写这份作战计划，我那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局势真的这么快就按照我们的预想，发展到目前这个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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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回 历史交情渊源深，未来发展储备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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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历史交情渊源深，未来发展储备先
总理笑着对雷英夫解释道：
“这个预想不是我的凭空猜测，是情报部的同志根据秘密情报所做出的判断。雷英夫同志，这份计划书你要尽快做出来，我想，美国人应该已经在策划这次登陆作战了。”
雷英夫虽然不知道总理为何如此肯定，但是闻言后立刻肃容道：
“是！总理，我之前已经草拟了一份登陆作战计划书，现在我正在写一份相应的反登陆作战计划书。总理，我保证，军参处三天之内就能把详细的计划拿出来。”
“那好，你们抓紧时间。”
总理吩咐完雷英夫同志后，与小强一道出了政务院军参处。
总理与小强二人走在石板小径上，总理打趣的道：
“新郎官，这结婚后的第一天，感觉如何啊？”
小强呵呵一笑后，便急不可耐的对总理道：
“感觉喝多了头疼。呵呵。
不过总理，就算我们这次通知了朝鲜，他们能抵挡住美军的登陆作战吗？再说了，他们会不会相信我们还不一定呢。”
总理道：“应该会信，之前的大田战役一结束，朝鲜方面已经表示对于我方提供的布防图十分感激了。有一就有二，再要他们相信，就容易的多了。只要他们别刚愎自用或者存在侥幸心理就行。
中央军威打算，把你带来的后世美军公开的仁川登陆的详细作战计划，连同我方模拟的登陆作战计划和反登陆作战计划一并交给朝鲜方面。关于历史资料，我们可以用情报人员传回的来解释，至于我们为什么要再出具一个登陆计划，这是因为考虑到历史可能发生变化，那么我们准备的越充分，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这一次，希望朝鲜的同志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把战争当成赌博般孤注一掷的押注。”
小强点头道：“我们这样做，实在是仁至义尽了。”
总理道：“从国家利益上来说，唇亡齿寒，我们现在多做一些也是应该的。从民族感情上来说，朝鲜的同志大多在抗战时期与我们并肩战斗过，我们之间的这份友谊是用鲜血凝结起来的。”
小强不置可否的望了总理一眼。
总理缓缓说道：“小强你知道吗，1946年时，苏联依照与国民党政府签订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的规定，将东北行政主权交给了国民党，当时东北投奔我党的各个地方武装部队有四万多人叛变，我党派去接收东北的干部有154人被杀！三分之二的县城被国民党反动派掌握了，我军被迫从沈阳、长春、锦州撤出！
再接下来，面对国民党军队的武装进攻，我军大量伤病号、家属、后勤人员无法跟随部队撤离，面临着即将被国民党军队屠杀殆尽的困境。东北局的粮食、煤炭、食盐、布匹、药品、医疗器械、工业原料等等，也全部无法再向我军内陆根据地运输。
这时候，是朝供的同志们，用一些人看来像傻子一般的行为，顶着强大的国民党军队的压力和威胁，顶着某些国家的国际政治压力，慷慨支持我们借道朝鲜北部，开辟水陆运输通道，运输物资，转运部队。
朝鲜北部是很困难的穷地方，吃、穿、用都很匮乏，双方原本商定，轻伤员转运，重伤病员留治。但当朝鲜同志了解到中国存在实际困难时，决定把伤病员全部安置在朝鲜，甚至在朝鲜境内搭建了战地医院，处理刚刚战斗完毕撤下来的危重伤员。仅46年下半年，经朝鲜转运的人员就有18批次，3000多人。47年春天，又转运了三批次，7000多人，已经达到了大部队级别的转运了。此外，我党我军那时的外交人员，也是采取走朝鲜南浦路转运的方式的，像陈家庚同志去莫斯科和布拉格就是一个例子。”
小强一听这段历史，顿时大汗，感觉兔子与北棒在那个时期真是基情满满啊……
总理微笑着，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在朝鲜境内设有东北局办事处，下设南浦、新义州、满浦、罗津四个分理办事处，其中仅罗津办事处，就有干部100多人，装卸工500多人。仅仅1947年的头7个月，各办事处就总计运送物资21万吨，48年全年运送物资超过30万吨。有时前线情况紧急，有大批重要物资需要运输时，朝供同志不惜停止自己的国内货运，全力帮助我方紧急装运。粮食、食盐、布匹、煤炭等物资通过在朝鲜境内的通畅运转，有力的支持了解放战争中东北局的全面胜利。
其实运输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还有，在这一时期，朝鲜支援给我们2000多车皮日本侵略军战败后留下的作战物资，一部分是我方用物资交换的，更有一部分是无代价支援给我们的，这批无偿支援并且免费使用朝鲜铁路运输的物资多达922车皮。作为朝鲜这样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国，小强你能想象吗？这如果不是国际供产主义精神，不是鲜血铸就的伟大友谊，那又是什么呢？
46年和47年，我们通过朝鲜买到420吨炸药、300万支雷管、120万米导火索、200吨硝酸、100吨丙酮、15万双胶鞋，此外朝鲜又另外支援了山东根据地数万吨炸药，这些物资制造的弹药，源源不断的支援了我们的解放战争。
到了46年末，我们干脆连通化兵工厂都搬到了朝鲜境内，子弹厂和武器配件翻砂厂搬到了朝鲜阿吾地进行生产。战争结束，我们存放在朝鲜境内的物资和器材，朝鲜同志们用肩挑手抬的方式帮我们运回来后，每一批都是完整无缺的。
整个解放战争时期，中朝双方不断通过物资交换，用东北的煤炭和大豆，从朝鲜换回了我们急需的棉布、碳素、工字钢、水泥、磁铁粉、苹果、食盐、海鱼等等物资。那时，中朝双方每天都有360个车皮进出边境。有些物资，甚至在朝鲜国内都是紧缺的，但是也优先供应我们的解放战争。”
小强听得瞠目结舌，心说这段兔棒基情实在是太浓了啊。以兔子这样的厚道，面对眼面前这苦哈哈又忠诚义气的小弟，要说不掏心掏肺的帮个大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以土鳖的纯良操性，这时候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站出来帮小弟把白头鹰顶回去啊。不然以后还有脸在江湖上混吗？
总理最后说道：“所以啊，小强，你要懂得，这种牺牲，不能仅仅看成是国家利益，这其中自有真情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中朝友谊，是鲜血凝结而成的原因。
中朝双方这种高度互信的国家关系，更加决定了，我们绝对不能允许，身边这样可靠的朝鲜，被美国用另一个敌意国家来代替！即使美国战后不驻军朝鲜半岛，我们也决不能答应朝鲜灭亡！”
小强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即使历史上老金同志清洗延安派，我们也没武装干涉的原因，因为老金本就不是针对谁，丫是连亲苏派也清洗不误的。这和国家关系与个人感情没关系，纯属老金个人的安全感缺乏所致。谁要是真的去干涉，反而会把老金吓尿了。所以最终，中苏都吃了个哑巴亏。
在老金看来，朝鲜和中苏两国的关系都很好，他和中苏两国领导人的关系也都很好，但这不是他不清洗国内这两派人的理由。当时的现实情况属于，这些人只要还在，丫就感觉到连睡觉都不踏实，就这么简单。
小强道：“总理，我明白了，我以后不会因为一些历史恩怨而对朝鲜抱有复杂的感情了，经过您这么一说，我感觉事情变得简单了。”
总理诧异道：“哪里简单了？”
小强毛躁的道：“打完仗后跟金同志或者其他某位什么同志说一声，他看谁不顺眼，直接送回来，别瞎琢磨黑活。”
总理面对小强的直线思维，长叹一口气，彻底无语了。
“小强，我叫你来，是有任务给你。”回到西花厅后，总理坐在散发上说道。
小强自来熟的跑去总理柜子里摸出茶叶，给总理和自己泡上茶后，猴在总理边上的沙发上道：“啥任务啊？”
总理接过茶杯，无可奈何的笑骂道：“坐没坐相，把腿给我放直了。”
小强连忙把屈膝塞在沙发里的左腿放下，老实的挺直做好。
“你之前的采购，有些部分要加强，比如坦克、重型平板挂车、火箭筒和火箭弹、三防器材、夜视观察仪等等。
此外，还有些装备，之前一直没有采购，军威最终决定，先早些买过来，进行战略储备和科学研究。”
小强点点头道：“行，总理您把清单给我就行，我这就采购。”
总理从沙发上起身，拿起办公桌上一份厚厚的采购清单道：“这是中央综合多方面意见，讨论决定的七月份的采购清单副本，你看一下。”
小强走过去接过来，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翻起来。
总理则在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新到的公文快速批阅起来。
小强看着手里这份清单，感觉这是一份详细的设备储备清单，军用、民用、科研都包括在内，按照这个节奏，即使小强突然挂了，新中国也可以在高速发展的轨道上继续前进。
“嗯，这个清单好，我一定尽快完成这批物资的采购和储备。总理，不如我明天就出发，不用等到七月了。”小强从头翻到底之后，对总理说。
总理见小强看完了清单，便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茶杯就着温乎劲喝了一口，道：“也好，这次采购的品种比较多，你可以提前过去准备一下。
我们前次向苏联提出用贷款买的500公斤钻石也已经空运抵京了，你这次也一并带过去。”
小强笑道：“这么多钻石，我真不知道，到时候脱手时，市场会乱成啥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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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大家少喝酒，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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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回 买样机技术储备，求斯贝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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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买样机技术储备，求斯贝一飞冲天
2011年6月22日
小强又回来了。.
再一次的坐进袁克敌办公室的沙发后，小强悠闲极了。他拿起沙发边圆形小几上的那只舰船模型，在面前缓缓地晃动，口中模拟着发出“嘟~~~嘟~~~~”的船只汽笛声。
袁克敌调整完情绪，放下掩面的右手，对着眼前的二五零型狗大户笑眯眯的道：“小强啊，袁叔欢迎你啊！你看你，好久不来，你袁叔可想死你了！”
小强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两个胀鼓鼓的黄色牛皮纸袋来，说道：“袁叔，我也想你啊，这不，两包新茶，和上次给您喝的是一模一样的。”说着，小强就把两包三无产品放在了面前茶几上。
袁克敌哈哈大笑着道：“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
袁克敌一边说，一边起身从办公桌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三个厚厚的文件盒来说道：“这是你上次提出的技术问题，详细的解决方案和原理全在里面了。为了你的这些问题，我可是没少操心，喝你点非洲茶叶，不冤吧？哈哈哈。”
小强如获至宝的上前将那三个文件盒接过来，死命的往自己的皮包里塞，嬉皮笑脸的道：“客户就是上帝，您老人家服务态度好，人家才能继续掏钱不是嘛。这不，生意又上门了！”
袁克敌一听又有单子做，顿时两眼发亮，将两包茶叶收起在柜子里后，立刻坐到了小强边上，从茶几下摸出一袋铁观音，飞快的给小强泡上，笑的一枝花似的道：“好小子！有你的，你袁叔就知道没白疼你，快说，这次是啥单子？”
小强笑道：“我的客户们对于之前的采购很满意，这次打算在之前的基础上扩大采购规模。这不，详细的采购计划书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说着，小强便掏出采购清单的副本，小心的递给袁克敌。
袁克敌看看小强那副郑重的表情，伸手接过清单就翻了起来。
“69式40mm火箭筒再要10万支，各型火箭弹1万发，嗯就算你六亿。小强，你的客户要打算全面换装了是吧。”
“嗯。”
“红箭73c型和红箭八反坦克导弹各10套，导弹每型配20发……这个是不是要的少了点啊？我军目前主要就是装备c型。红箭8是我军主打出口的，这两个不多来点吗？这个带红外光学瞄准，夜间打打1米到30米的装甲目标和混凝土碉堡是毫无压力的，还能用来当岸防系统，打打登陆舰那是绰绰有余，小国家反登陆作战的神器啊。”袁克敌道。
“这玩意不是出口很不成功吗？我的客户也不敢多要，先少买点在演习中试试看。再说那红箭73导弹是开架式发射，人和导弹不在一个地方，导弹射手还要用摇杆控制导弹在发射后下降，实在是挺复杂的啊。”
“那也行，那我先搞10套给你试试。我跟你说，那玩意，客户用了都说好。我们出口乌干达，经过培训后，人家一个射手能控制四个。不过筒式发射是今后的潮流，我建议你多买点红箭八a。”袁克敌道。
“连带红箭73的技术转让的话，价格多少？”小强问道。
“5亿。”袁克敌试着报价。
“袁叔，您怎么不去抢银行？”
“4亿，红箭73技术转让，另外加送你2套二手的红箭73c和10发导弹。”袁克敌打得好算盘，他估摸着小强的客户连发射药，导线都无法国产，更别提火箭发动机和控制模块了。至于那些能够国产化这些的国家，却又不需要红箭73这个型号了。
“行。”小强应道。
“你还要10辆89式120mm自行反坦克炮，嗯，这一套是两门自行炮车，一辆指挥车，一辆弹药车，卖给巴基斯坦是4万美金一套的友情价，你这五套也就按这友情价算，配上弹药和基本装备维护，算你2亿。”
“70-1型122mm自行榴弹炮……155mm加榴炮……63式19管130mm轮式自行火箭炮……81式122mm40管轮式自行火箭炮……80式主战坦克……85式主战坦克……88式主战坦克……63式步战车……80式步战车……85式步战车……”袁克敌还不等翻阅完毕这厚厚的采购清单，便皱眉思索起来。
“小强，你这是要闹哪样？各种型号大杂烩似的都搞一点点？这样每种三辆五辆的，太不靠谱了吧？这样的集团军我可没见过。”袁克敌道。
小强道：“我的客户觉得，全都搞一点试试，才知道哪个好，当然，我后面都写了，要图纸。”
袁克敌道：“这些都是**十年代的装备，卖你图纸不难，可你生产的了吗？”
小强道：“我客户打算先储备着，以后有条件了就自己造。”
袁克敌道：“那你早说啊，这些装甲和火炮族群类的装备我可以送你些样车和样炮，你拿回去测试。看好哪种要买，你再下单子。”
小强道：“这也行？”
袁克敌道：“嗯，可以，你算大客户了，这也是武器出口通行的做法。你要是想自行生产，那生产线和技术都是另算的。不过我看完全没必要，这帐不管怎么算，肯定是从我国买划算的嘛！”
小强乐了：“那可是太谢谢您了！这单子上还有很多我的客户急需的技术，像是我的客户目前解决不了好的炮钢生产技术，这个电渣重熔的技术，还有身管自紧技术，急需我国转让啊。”
袁克敌扯淡道：“外面很多啊，你可以去民用市场买嘛。”
小强大汗，道：“那能一样吗，军用的这个技术非常复杂，日本和韩国的炮管目前不也是进口的吗。当年能造大和号的日本，现在也是从莱茵金属在进口炮管。本子自己搞的125滑膛炮管不是炸膛了吗？又特么改回120了不是。”
袁克敌见糊弄不过去，道：“大和用的是钢丝套管，两码事。总之这个大口径火炮的电渣重熔、身肉自紧、膛线的铣切钻削、内膛镀铬等等实在是太复杂。我不是打击你，你一个连枪管都造不出的国家，搞这玩意能当饭吃吗？你跟你客户说，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你能不能老实说，到底你的客户是哪个国家？”
小强碰了个钉子，讪讪的道：“不是说好不问了么……”
袁克敌道：“是吧，连哪国都不知道，卖给你这种世界上顶尖的技术，怎么可能。小强啊，我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这样吧，你把你要买这种机密技术的客户介绍过来，大家好好谈。”
小强打个哈哈道：“那我还是先买几个民用的1/2吨电渣炉回去研究一下吧。”
袁克敌苦笑着摇摇头，继续看清单。
“50万军队使用的防化器材……10套单兵排雷防爆器材……各型夜视观察仪……岸基反舰导弹……防空导弹……轰六……飞豹……”袁克敌耐着性子看完后，出了一身汗。
“小强，你那客户这是要打世界大战吗？怎么什么都要来一点？”
小强道：“我不都说了吗，人家想每样搞一点看看，万一打起来被封锁，那就啥都买不成了。”
袁克敌急了：“真要打仗？！！”
小强道：“这我哪知道，人家就是要打仗也不会告诉我吧？”
袁克敌一想也是，便道：“行吧，你这清单先放着，我交上面讨论一下，能卖的肯定给你。”
小强笑道：“那感情好！”
袁克敌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说道：“不过有些东西，你要多买点，我才好帮你说话。”
小强脸一黑，道：“您说。”
袁克敌笑的像一朵花似的道：“我军今后高炮要统一到25、35高，配合地对空导弹系统。其余的37、57、85、1都要淘汰，大概全部加起来还有最后的几千门，这批二手装备你看怎么样？你先吃个一半？”
小强受惊，畏缩道：“尼玛，这么多！我上次可是吃了一肚子高炮了！需求基本满足了啊！”
袁克敌道：“你路子粗嘛，劝劝你客户，再来点！这些都是成建制的二手货，雷达和火控指挥全部都是现成配套的！你拿回去可以立刻装备成建制的防空部队！搞他三十多个防空营出来不成问题！”
小强道：“生产设备呢？”
袁克敌见有戏，忙道：“每个型号各给一条线！”
小强咬牙道：“多少钱？”
袁克敌道：“全部加起来10亿！”
小强狠狠心道：“行！不过要和清单上的采购一起算。还有，我要斯贝发动机，不管飞豹卖不卖给我，斯贝发动机的生产技术我是一定要的，我的客户急需掌握涡扇发动机技术，之前买的五爷六爷早晚要淘汰的，今后没有涡扇机，还怎么混。”
袁克敌道：“这个没问题，但是发动机的话，只要你资金够，可以帮你联系西飞。当初75年我国从英国罗-罗买这个技术，前前后后花了7569万英镑，今天算起来大概20亿欧元。”
小强几乎要比出中指了：“那您干脆卖我涡扇-9得了。”
袁克敌道：“不是不行，这么说吧，2亿人民币，全套生产工艺加图纸，还有最重要的生产设备，我给你包圆了！目前西安红旗厂还在生产，我给你的设备是全新的，照着红旗厂一模一样的搞一套出来给你！”
小强道：“这么个坑爹货，有野心的国家看不上，没野心的国家不需要，你要我2亿！叔，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袁克敌道：“你的客户傻了吧唧的，还在乎多那么一点吗？再说了，斯贝有舰载改型的燃气轮机版本，日本的驱逐舰上就在用。另外还有民用发电版本，天然气压缩版本，你一个技术拿回去，民用、舰用、攻击机都解决了！”
小强道：“能上航母吗?”
袁克敌乐了，道：“用斯贝的舰载机多了去了，不过那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舰载机，再说了，你不会告诉我，你的客户想造航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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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回 一机多能上档次，万千车头保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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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一机多能上档次，万千车头保畅通
小强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三哥都能搞，我为什么不可以搞一点航母？”
袁克敌这下更觉着小强这话荒诞了，于是便顺着这话逗小强道：“那斯贝就更要搞了，你看美国沃特飞机工业的a7-海盗2攻击机的e型海军版舰载机，不就是用的斯贝嘛，那还是单发机，后来因为斯贝发动机的高效能，空军也用了斯贝发动机生产a7-海盗2攻击机的d型。
其他还有麦道的f4-k型和m型鬼怪战斗机，机身采用了两台斯贝两侧进气。
要知道，斯贝的推力，和f14用的tf30基本一致，说白了，你要是有f14，换上两台斯贝来用也是可行的。
你要知道，这些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性能优异的军机啊。
民用机方面，尾部三发斯贝发动机布局的英国三叉戟客机，虽说在市场上输给了波音727，可那是因为走了三发尾喷的邪路，四发翼吊才是王道嘛。在发动机性能上可是没有输。
舰用燃气轮机上，四台联动，推个5000吨的军舰没问题，日本的朝雾级驱逐舰和荷兰的m级多用途护卫舰不都是在用斯贝舰用型么。”
小强看出来了，袁克敌这般努力推销，其中定然有什么说不上来的问题。
“袁叔，咱不说航母了，我可是听说，这斯贝发动机很难造啊。当初为了完成国产，大约需要七八十个厂给它做配套，光是原材料就涉及1096项，国产化工作从75年搞到03年才完成，国产斯贝发动机也就是涡扇-9，就是那个‘秦岭’发动机，03年才彻底完成国产。有这么长时间，当年的国产涡扇发动机项目-涡扇6发动机，也该搞定了吧。”
袁克敌解释道：“关键是当时引进，三年内就能投产啊，虽说不能完全国产化，但是好歹手里提前有东西了啊！真要等完全国产的涡扇6出来，黄花茶都凉了。你放心，你给200亿，‘秦岭’抱回家！”
小强道：“您这也太一本万利了啊！我估摸着，这里有150亿以上是纯利润吧？我要是自己去找罗-罗买，应该更便宜吧？”
袁克敌瞪眼道：“国家挣多少你小子管的着么？挣得再多也是国家的，你小子一个人挣这么多吃的完么？别和国家比。
再说了，我给你这价，那是包教包会的价啊！你的客户不是无法亲自出面的吗？我们可以按照之前的采购方式，每月定期解答你们生产中存在的问题嘛。
你想啊，这么多配套的材料和配件，你想要完全国产化，没个十年八年怎么可能？现在你叫你客户只管放心掏钱，我国负责慢慢教，直到教会为止！决不食言。”
小强觉得这诱惑还是很大的，说道：“那您这价里应该包括一部分发动机吧？”
袁克敌道：“那是一定的，起码给你100台发动机加配件，具体多少钱，要和西飞商量后决定。”
小强道：“行，我还是那话，钱不成问题，但是服务质量一定要保证，我的客户也知道这利润厚的很，但图的就是一个服务。”
袁克敌作为卖方，全力推销是本职工作，但在小强这里，成功率简直高的离谱。所以每次对小强推销，他都二十分的卖力。
现如今他一听这单子要成，差点乐疯了。斯贝这玩意，还真是个坑爹货，就像小强说的，有野心的国家看不上，没野心的国家不需要。现如今能保值的收回成本，对于我国的军售工作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功劳！
“这你放心，客户花钱，我们花心思！今天我就和西飞联系！”
小强乐了，说道：“那还有防空导弹，我的客户也决定全面使用咱们中国货了，想要红旗-2。”
袁克敌道：“这个要多少有多少，来5000发怎么样？”
小强：“…………要不了那么多，来10个营的发射设备和1000发也就差不离了。红旗-2不是有很多改装的扫地款吗？地对地150到200公里射程的那种？您给我来两个营的这种款吧。”
袁克敌道：“一个营六个发射车，一个预警雷达一个火控雷达，其他煤油车硝酸车等等，算你5000万一个营的装备，一发导弹10万。红旗-2改装后对地的那种m-7战术扫地导弹，一发15万……”
“东风15呢？”
“300万一发，一个营的话……”
……………………
小强出了国防部，径直就回了公司。而袁克敌则是紧急将小强的采购清单递交了上级。小强这次庞大的采购规模，将要创造一次中国武器出口记录。
一回到公司，小强就马不停蹄的安排采购铁路机头。
按照1950年方面铁道部的估计，机头产能短期内很难上去，虽说小强之前采购了可以组装300台蒸汽机头的配件，可是根据铁道部估算，这些全部组装出来，也要到51年初。而且即便到时候组装出来了，按照全国的铁路修造计划，在运力方面，还是有至少1000台机头的缺口。历史上我国采用的是从苏联进口的方式来满足需求，现在，总理要求小强干脆从2011采购内燃机车来填这个窟窿。
为了采购内燃机头，小强之前就吩咐周兰联系了铁道部。
作为已经和铁老大签订了为期三年、价格优渥的报废钢轨、枕木收购合同的小强国际贸易公司，铁道部也豪爽的来了个大甩卖。铁道部通知周兰，500台东风4机头，500台东风5，500台东风7，每台算230万。此外铁老大还从全国的各个路局里搜刮出了200台前进型蒸汽机头，两者加一起，总报价35亿。
小强回到公司，首先就把这1500台东风机头和200台前进型蒸汽机头的合同给批了。
“周兰，这1700台还是不够，铁道部手里不是还有别的型号的内燃机头么？再给我弄500台来，还有车皮，以前的那种二手客运绿皮车，多多益善，尽量的给我搞来，大约先要个1000节，有多的更好。各类二手货车车皮也要，不管多少，咱们全包。”小强坐在办公桌后，对着周兰侃侃而谈。
周兰惊讶的张着口道：“要这么多？非洲的铁路有这么长啊？”
小强道：“现在非洲大开发中，人家运力紧张嘛。我差点忘了，信号系统呢？你问了没有？”
周兰道：“问了，模拟系统目前还在用，也没多少二手的可以收购，铁道部介绍了通号集团，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规模下了订单。哈哈，当时人家通号公司就傻了，老总跑出来接待的我。”
小强乐了：“蹭饭了吧？”
周兰笑道：“瞧你说的，我可没敢给咱公司丢人，我请的。那天……”
……………………
小强国际贸易的合同送到铁道部，着实吓了铁老大一跳，本来铁老大只是本着甩货心态报个价，谁知道这个小强国际贸易居然真的全收了！
刘总看着合同，几乎不敢相信，他瞪大眼睛对着秘书道：“这小强国际贸易公司以前可没听说过啊？这么强？一下吃掉1700台封存的车头！通知各路局，立刻把车头调来，在合同规定的交货期前，一定把货交了。这钱不拿到手，实在是心里不踏实。”
王秘书道：“这小强国际贸易公司以往名不见经传，但是经过我们和相关部门的沟通，调查下来发现，这公司挺有来头的。
据说这公司是非洲一霸，和非洲多个国家的政府和军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起初是倒卖军火发的家。
这公司老板叫曹小强，年轻的不像话，今年好像才二十六七，也不知道背后是谁，总之，这个年纪，背后没人，不可能把摊子做大成像这样的恐怖。”
刘总一听这八卦，来了兴趣，说道：“我记得，这公司还用高于市面一成的价格包销了我们三年的废旧钢轨和枕木。这个价钱，拿去回收炼钢肯定是亏得嘛。要说拿去非洲修铁路，跑个四五十公里倒是可能的。用个五、六年下来再报废炼钢，这钱就回来了。”
王秘书道：“话是这样说，可谁能有这个资源去这么干呢？这要不是在非洲有通天的路子，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增加旧钢轨的吨钢利润呢？这公司能想出这个法子，还能有渠道来这么干，当真是有能耐的。这次他们买了这许多二手车头，肯定也是这个思路，这些车头拿去非洲，降低指标跑跑，再用十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刘总越想越奇，于是问道：“这个叫曹小强的什么来历？打听过吗？”
王秘书道：“我问了几个朋友，都猜说，这人是有部队背景的，不过也都吃不太准。这不，他们又在向我们询问二手绿皮车的价格了。”
刘总笑道：“就眼下封存的绿皮车那个车况他们也要？看来真是非洲一霸，这玩意也能叫人家吃下去，太不讲究了。”
王秘书也笑了：“不但绿皮车，还要各式二手货车，发电车，特种运输车皮，反正是胃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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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回 为全国解放进藏，为农奴翻身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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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为全国解放进藏，为农奴翻身打仗
刘总微笑道：“这倒不错，他们真要是能一直这么吃下我们的封存旧货，这肯定是好事。.这样吧，找个时间，请他们曹总吃个饭聊聊，看看他们对于在非洲投资修铁路有什么想法。如果他们有意向，那我们可以出技术出人手，他们出钱，大家一起去非洲搞条线，让中国的铁路走出去的步子迈的更大些。”
……………………
1950，祖国的西南。
由于华北地区得到了大量的汽车和拖拉机作为运输工具，国家决定，华北对西南的支援骡子三万头，马八千匹。西南军区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保障进藏的18军物资补给充足。
是的，中央在最后加上了充足二字。
历史上，除了从四川进藏的部队，十八军的读力骑兵支队还从疆省进藏，由于条件过于艰苦，出现大量非战斗减员。所以这一次干脆只走川藏线一路进藏，不再派遣骑兵队从新藏线这条海拔4000米的无人区线路进藏。
“同志们，从天亮起，我们走了快一上午了，大家先原地歇一歇，吃根火腿肠，吃完翻过山，我们在那边生火吃午饭。”52师155团团长范明牵着马，在队伍前面喊道。
政委姜洪全笑道：“老范，你这是又嘴馋了吧？虽说一天每人发两根火腿肠，可你也省着点嘛，这路上山里的藏民们我看生活都很苦，我想啊，咱们是不是省下点火腿肠，等下次到了村庄，发给那些穷苦百姓们。”
范明站在原地，一口咬下火腿肠头上的铅封吐在地上，说道：“师长可是说了，军指要求我们先遣队必须时刻保证营养和热量。行军期间，每天两根100克的火腿肠那是必须的。这四两快活肉下肚，才有力气爬山不是。等到了村庄，停下来驻扎不用行军的时候，咱们再把火腿肠分出去也是够的。现如今骡马队每天都在从后面往前送粮食，后勤通畅的很。”
姜洪全笑笑，并没有吃自己口袋里的火腿肠，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团里的战士们纷纷解下新军背囊放在地上，或站或坐的啃着火腿肠。红色的肠衣一时间洒满了山谷。
范明大口的吞了一截火腿肠下肚，说道：“老姜，你尝尝啊，这根是鱼肉味的！嘿，真好吃！比昨天吃的那个鸡肉味的还鲜！”
姜洪全道：“不用，我有。”
范团长三口并成两口，将这根鱼肉味的100克火腿肠全塞进嘴里，快活的大嚼一通后咽下，直呼过瘾。
“哎呀老姜，咱们现在吃的可是真舒服啊。想当初！挺进大别山、南渡黄河、鲁西南战役时，哪里有这样的好伙食，那时候，要给我顿顿吃肉肠，我准能一路打到南京！
你看看，你看看！哎呀，咱们的战士们那，那吃的是一个嗷嗷叫！啧啧！我敢说，这一路就这样吃过去，准保全部都是大胜仗！见到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部队，不管他多少人，不管他从几路来！哪怕他们一个整军过来包围！我155团都能生吃了他！你信不信！”
姜洪全道：“老范，我说你不吹牛能死啊？军长要是听见，下次说不定就叫你单扛一个军你信不？到时候你可别哭！
不过，咱们155团嘛，打胜仗那是必须的！不然叫咱们155团干啥来了？只是这成天的吃肉，我是吃的有点心疼了。还有那骡马队，你看着每天都在往前送，可是死的也厉害啊，就说咱们团进藏的这些天里，我看是哪天晚上都有骡子肉马肉吃。”
范明笑道：“心疼啥，中央可是给咱十八军三万头骡子呢，死了就吃呗，活下来的都是好牲口。”
姜洪全忧虑道：“你就知道吃，这骡子一口要三百多块钱呢！这一个月下来，光是给咱155团运粮背弹药的骡子就摔死21头，累死18头，这可是一万四五千块钱呢！我这还不算咱们团的马，咱们可是连马都死了两匹了！”
范明道：“老姜，这可是打仗行军，你能不能别算的那么细，咱们团的后勤部队不是还带了四百头牦牛么！军长可是说了，这四百头牦牛一方面是拉货，另一方面可就是给大伙吃肉来的！嘿嘿，军长还叫大伙别心疼，要好好补充营养。我算了一下，等咱们到了昌都，那四百头牦牛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吃呢。光是牛背上驮的粮食，咱们就吃不完。
再则说了，你看咱们团现在走的这路，那是越来越难走了！
还有，团里战士们的高原缺氧反应也越来越厉害，整天头疼恶心的，呼吸困难的比比皆是，战士们普遍反映说四肢无力举步艰难。这种情况下，咱们能做的是啥？就是让大家伙吃的好点，再好点！就像军长出发前说的，咱155团是打主攻的！要顿顿有肉！”
姜洪全点点头道：“我也不反对大家吃的好点，但总是有点心疼。想我们当初刚参加部队时，一个月也就是见一两次肉，就那都觉得过瘾啊。现如今，我看见肉就心疼。
不过，军长说的确实在理，这高原山路实在难走。这六月里面，半夜里居然能飘雪，气温零下！白天又晒得人眼睛睁不开，浑身冒汗！翻高山时，别说人走不动道，就连骡马牲口，也个个大喘气，居然还有骡子直接就滚在地上起不来的！
我看啊，要不是有眼下这样一等一的伙食顶着，咱们团卫生队转送后方的同志绝不止现在的这十多人，起码要有个七八十人啊。”
范明道：“是吧，那你还心疼啥，牲口能和人比吗。”
说罢，范明对身边的警卫员传令道：“告诉大家，继续出发，开始翻山！”
团长范明实在是低估了眼前这座小山，从早上十一点开始爬，全团直到下午两点才全部爬过来！
范明之前跑上跑下，指挥全团战士小心翻越这个山口。到了此刻全团都翻过来后，他坐在山下卵石滩上喘着粗气，艰难的挤出声音，命令警卫员：
“大贵，赶紧，吩咐，炊事班，把，高压锅架，起来，烧饭，烧，水！把刚才，大喘气累死，了的骡子，杀了，给大家吃，肉！”
大贵道：“团长，你还好吧？“
范明干脆躺在地上，大口的使劲往肺里抽气，轻声道：“好得很，就是胸口憋的慌，躺一会就行……”
……………………
后方的18军指挥部，张国华军长正在对第二梯队入藏的154团进行出征前的讲话：
“……在中国人民解放战争取得决定姓胜利，解放了祖国大陆大部分地区，并将进军藏省，解放藏省人民之际，帝国主义者和以大扎摄政为首的藏省一小撮亲帝分裂分子，却狼狈为歼，进行“读力”、“[***]”的丑恶表演，千方百计地阻挠藏省获得解放！”
台下整齐的坐在小马扎上的154团战士们竖着耳朵，安静的听着。
张军长继续道：
“去年年底！藏省地方当局发动了驱逐汉族及国民党政斧驻藏人员事件，其目的就是企图在人民解放军即将解放全国的时候，使藏省人民不但不能得到解放，而且进一步地丧失读力自由，变为外国帝国主义的殖民地！
眼下，帝国主义者仍贼心不死，通过美国合众社发布了一则藏省当局将派出所谓“亲善使团”分赴英、美、印度、尼泊尔并派代表到燕京，以表示“读力”的消息。
为了和平解决藏省问题，我们派出了以当才活佛为首席代表的青海劝和团，可是眼下，我们派往藏省的青海劝和团中的同志也被藏省反动当局的帝国主义走狗扣押了！
藏省反动当局在昌都地区集结了重兵，打算武装顽抗到底，喇嘛中的亲帝国主义分子500多人，成群结队的在山上念黑经，挂咒旗，祷告天降大雪，把山封住，把我们解放军的进藏部队冻死！诅咒我们象历史上的西安将军额伦特和马步芳的商队一样，完全被困死在雪封冰冻的深渊中全军覆没。”
“打！”
“对！打！”
“打这帮冒坏水的贼秃！”
台下干部战士们一片激愤，挥拳喊道。
张军长一边挥着拳，继续念着发言稿，说道：“党中央授权新华社，发布了《决不允许外国侵略者吞并中国领土——藏省》的社论！而我们中国人民解放军作为党的武装，当然要坚决粉碎一切敢于来犯的帝国主义者和其走狗！
藏省是中国的领土！绝不容许任何外国侵略！藏省人民是中国人民的一个不可分离的组成部分，绝不容许任何外国分割！这是中国人民、中国[***]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坚定不移的方针！
因此，主席命令我们，立刻向藏省进军！彻底、干净、完全的粉碎万恶的农奴制度，粉碎投靠帝国主义的封建喇嘛和反动势力的黑暗统治！解放全中国！”
台下的战士们站了起来，山呼海啸一般的高喊：
“解放全中国！”
“解放全中国！”
“解放全中国！”
张国华军长肃立道：“现在我命令！18军52师154团进藏誓师大会现在结束，全团即刻整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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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回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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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18军政委谭冠三将军下了主席台后，和154团的干部战士们一一握手告别。
看着154团斗志昂扬的唱着歌，排列着队伍向远处的群山挺进，谭政委心疼的对张军长道：“老张，再过半个月，藏区就要进雨季了。我听熟悉藏区气候的向导说，到时候随便一场雨，都能一连下个十几天不带停，行路的人，身上根本没有干衣服啊。这一去，可不知要病倒多少同志。”
张国华军长紧锁一双重眉，正色道：“老谭，邓老总去北都开会，回来带给我们18军的那幅主席亲手写的书法你还记得吗？”
谭政委容色顿肃，铿锵的念道：“……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王鞭。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张军长听到后一句，也同声附和的念了起来。
“老谭，你明白了吗。”
谭政委缓缓点点头道：“这道理我懂得，只还是，还是有些心疼……”
张军长道：“心疼什么，我光荣！光荣的很！这青藏高原，哪里能靠等得出万全的时机给我们用。
春天，山里太冷，夏天，阴雨泥石流，秋日，冷雨刺骨，冬日，大雪封山。这青藏高原的气候，居然是没有一季如其他地方来的痛快。可是我们不能等了，矮子里挑将军，夏天进军已是最佳选择。”
谭政委又点点头道：“好在人人配了雨衣，防水帆布带的也足够，中央发的军用帐篷也确实充足好用，再加上每个团两台便携式柴油发电机，这一路行去，生活条件还能过得去。”
张军长道：“病倒的总是有的，155团现在算是武装到牙齿了吧？全套我军目前最好的装备，加上全国都排头一等的伙食！可这出发才一个月，已经送回来十几个了，我看了一下，基本都是高原反应造成的。”
张军长继续道：“据155团发回的电报，之前在翻折多山时，许多战士浑身难受，呼吸急促啊，就连带去的骡子也多有倒毙的。
那些发病的战士我问下来，大多是爬山时冲的太猛所致。所以，这次我们反复告诫154团，爬山时千万别猛冲，别搞比赛，别逞强。”
谭政委道：“好在中央给了高压锅，这东西可太神了，在高原上烧饭只有靠它才能烧熟。
我听说，连人家藏民都因为煮饭夹生而常年吃糍粑呢。可咱们队伍，头一回进藏，就能吃高压锅做的好饭，这条件，也真不错。”
张军长笑道：“这条件何止不错啊，155团的电报里不是说了吗，他们送高压锅给一个老族长后，人家都高兴的要送他们一头牦牛呢！听说西藏也有一些高压锅，叫啥帕平锅，但都是外国进口的，只有显贵的大贵族奴隶主才用得起。”
谭政委道：“是啊，这个消息很重要，我已经向军威打了报告，希望能再支援我们一些高压锅来，这很有助于改善藏族人民的生活水平，而部队也能用它换粮食和牲口，一举两得啊。最主要的是，中央统拨的高压锅确实便宜的厉害！听说西藏的帕平锅全是进口，小小的一口就要卖三根金条！可是中央拨给我们的高压锅，30公分规格大口的才卖70元，我看，咱们18军要是用高压锅沿途做生意，一定能给西南政府换回不少经费来。”
张军长笑道：“中央哪来这么多高压锅拨给咱们。眼下这个低价纯属是照顾咱们，我看哪，准是有价无货。”
二人正说着，就看见小通讯员眉开眼笑的从远处的军部红砖小楼跑了过来。
“军长！政委！好消息！”
张军长笑道：“啥消息？别卖关子，快说！”
小通讯员兴奋地跳着脚叫道：“政委申请的调拨一千口高压锅用于在藏区销售的请示被批准了！西南政府方面通知我们，北都说了，70元一口，我们18军要多少，北都那边就批多少过来！地区销售定价权归西南政府。”
张军长惊讶道：“太好了！真是说啥来啥！”
……………………
就在155团团长范明躺在地上把气喘匀，站起来去炊事班查看中午饭的准备情况时，警卫员吴大贵又跑来报告。
“报告团长，那个叫卓嘎的藏族小伙子牵着他家的牦牛又跟上来了。”
“啥？又来了，这不胡闹吗？政委不是告诉他了么，那个高压锅是咱们部队送他家的，不要钱。”
警卫员吴大贵，听名字老气，可今年才18，小伙子乐呵呵的道：“听会藏语的向导翻译，卓嘎说了，他要参加解放军，跟咱们一起闹革命，那头牦牛和上面驮的青稞面是他爹让他带来的，算是他的口粮。
团长，这小伙子歌唱的很好啊，他居然已经会唱咱们在村子里教他的，那首才旦卓玛唱的《m主席的光辉》了。”
范团长无奈的推道：“我只管打仗，这个招兵政策的事我好久没管了，做不了主，你去问政委。”
吴大贵只得跑去问政委姜洪全。
姜政委也犯了难，正迟疑间，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藏族小伙卓嘎对向导说了一段话。
向导李福田翻译道：“卓嘎说了，他看懂了咱们在村里放的那部电影《农奴》，他们村好多村民都看懂了！他们知道m主席是天上降下来的大救星，m主席是穷人的太阳，主席的光芒是照在农奴身上的！反动喇嘛头目是贵族的太阳，只照贵族，不照农奴。卓嘎对佛祖立下了宏愿，这辈子要帮助解放军，让m主席这个真正的太阳照在全西藏农奴的身上！”
姜政委闻言，对着卓嘎高兴地点点头，对李福田道：“你问他，咱们教的歌，他真像他说的那样，都已经会唱了吗？”
李福田对卓嘎一说，卓嘎立刻唱了起来，正是之前团里在村中放的那首才旦卓玛的藏语版《翻身农奴把歌唱》。
卓嘎唱完，李福田满脸忧色的道：“政委，你就收下他吧！要是被头人知道他偷跑出来参加解放军，等他回去，会用牛角刀活活剜出他眼睛！”
姜政委闻言怒道：“他们敢！老李！你让他跟着咱们！这里离折多已经好远了，让他一个人再返回去，路上也不放心的。再者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更加不放心让他回去了！你叫他先跟着咱们的向导团，学点汉语。回头我给他补入伍手续。”
“是！”李福田总算是得了解决办法，高兴地告诉了卓嘎。
卓嘎听了这消息，连连点头。
……………………
就在18军先头进藏部队52师154团、155团沿着川藏公路南北两线向昌都挺进之时。18军53师也接到了艰巨的任务，53师全体一万一千四百人全体改制为工程兵，参加川藏线的修筑工程。
川藏公路第一险是哪里？
二郎山！
此刻的二郎山隧道施工现场，十几台柴油发电机轰隆隆的作响，十几台凿岩机和上百个风钻发出更加震耳的轰鸣，岩石在不断地被破碎，爆破口一个个被凿出。
上千工程兵和民工们推着独轮车，不断地将石块和泥土运出隧道。
和施工现场的作业声同样响亮的是高音喇叭中放送的歌曲《歌唱二郎山》。
“二呀么二郎山哎~~~
高呀么高万丈！
枯树荒草遍山野，
巨石满山冈。
…………
二呀么二郎山，
哪怕你高万丈！
解放军，铁打的汉，
下决心，坚如刚，
要把那公路~~
修到那西藏！
…………
不怕那风来吹，不怕那雪花飘！
…………”
师长金邵山意气风发的站在工地上，看着眼前这不断向山中挺进的十万筑路大军。
这些人中既有干部战士，也有四川当地的民工，人们喊着雄亮的号子，用汗水不断地浇灌着这条通往世界屋脊的道路。
金邵山师长指着排成一条人龙的正在爬山的施工大军，对他的老搭档政委王其梅说：“老王，你看这场面多壮观！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在五年的施工期内，把公路修到拉萨！”
王政委道：“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甘孜机场给建起来。这是军长交代的头号任务。”
金师长道：“现在铁路运力紧张，修机场要用的压路机和块石要下个月才能到这里，眼下我们只能用自制的木轮车和战士的肩膀来扛块石，很多战士的肩膀上全是血痂！”
王政委道：“你还说，你不也是把肩膀扛烂了吗！幸好上星期，劳保手套给战士们全部配齐了，不然，推车拉绳把手磨破的战士，还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金邵山师长道：“看见战士们把棉衣磨开了花，手指磨碎了茧子直流血，滴得石头上和石缝里满处都是，我的心疼啊。可是我又看见，那些刚入伍的文工团小姑娘们，都能拉着比她们的人还大的石滚子去平地，我的心又滚烫滚烫的了。”
王政委自豪道：“是！这样伟大的战士，这样伟大的人民，在他们手里，一切奇迹都有可能被创造出来！
邵山，我看眼下，咱们抓紧在山腰上多掏个几百口窑洞是正经！这么多部队，不能老是住帐篷，到了冬天，住在帐篷里可是没法生火。在机场的附属房屋盖起来前，咱们还是先在山上多掏些窑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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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回 民族政策良善朴，藏汉一家团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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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民族政策良善朴，藏汉一家团结亲
二人正说着，西南军区后勤支援司令部参谋长何雨农跑了过来，认真的说道：
“老王，老金，我今天发现个事！”
王其梅政委道：“咋了？”
何参谋长道：“从咱们窑洞到机场工地，有一个藏族妇女最近总是不走桥，宁可涉水，踩着河底扎人的石子过河。”
王政委疑惑盯着何参谋长，说道：“这是为什么？”
金绍山师长也想不明白，道：“这桥就是给大家过河才建的，她干啥不走啊？”
何参谋长道：“我一开始也不明白，所以让政治部的同志去问问出了什么情况，结果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这个藏族妇女刚生完孩子，她认为自己“身上不干净”，怕“污”了贵人的桥。”
金师长焦急的道：“哎呀！这话咋说的！她刚生完孩子这不是正该坐月子么！怎么能赤脚进水呢！赶紧劝了她，千万别再这样了！这桥是人民子弟兵修的！就是给人民用的！人民不用，哪还谁有资格用！”
何参谋道：“是这个理啊！所以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来，藏民们在**上长期受到封建农奴制度压迫，精神上还戴着封建等级制度的枷锁！这件事是个典型的例子！
我之前已经命令政治部的同志已经去慰问了，送了粮食和肉过去。带了医生过去给她包扎和看诊，并且让她休带薪的产假，让她暂时不要来工地干活，工资我们照发。”
金师长松了口气，欣慰的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之前没有提前发现，这也是我们的工作失误，老王，这件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这说明我们的群众工作还不够细致啊！
这事就交给后勤司令部和师指处理吧，别让军长知道，不然，我看咱们准挨熊！回头，老何你再去通知一遍各族民工们，告诉大家，只要是怀孕和生病的，一律都可以请假的，这是人人平等的新社会！不是封建等级社会！
还有，尤其是对藏族同胞进行说明工作时，一定要确定了，让他们听懂你在说什么，一定要他们听懂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政策！群众工作的开展，决不能半懂半不懂的靠含糊混过去！”
何参谋长摇摇头，说道：“这事瞒不住，军长只怕还是要知道的。这事，现在已经在藏族民工里引起了轰动了。”
金师长面色尴尬的问道：“哦？”
何参谋长道：“这些贫苦农奴出身的女民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产假”，这次的事情发生后，她们非常激动，对我们政治部派去的同志说：“供产党、解放军把我们爱护得象宝贝，就是叫我们去背一座山，我们也背得动！”
所以，她坚决不愿意休产假，一定要来机场背石头。”
王政委感动的道：“多么朴实的人民哟！越是这样！咱越是不能让她背！走，老何，咱们一起把她劝回去！”
金师长喊道：“等等，还有我！我也去！”
……………………
盯着眼前这幅中央发下来的绝密等级、配有等高线的高级军用世界屋脊卫星地图，张国华军长心头涌过一阵阵滚烫的血气。
“老谭！历史上，西藏地区受到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封建农奴制度的束缚，除了在神话和梦想中，世界屋脊上有史以来从没有一条公路！一条也没有！
而今天，我们这些人民子弟军来了！这条公路，也必将在我们中国供产党人的手中诞生！就像贺老总之前说的，我们就是要让高山低头！河水让路！”
正在一张方桌前写文件的谭冠三政委一歪脖子，仰头笑道：“国华，眼下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这即将发生的昌都战役吧，修路有西南政府，有后勤司令部，有53师，你就不用凑热闹了。”
张国华军长不屑一顾的道：“不就是十个代本，4500人的藏军嘛，哦，还外加3000人的僧兵和民兵吗？
哼哼，真是笑掉大牙。要是没换装之前，我大概要派五、六个中等步兵团，大约一万多人过去打个包围，切开来吃。可现在，我看一个三千多人的155加强团就足够了。哦，还有个154加强团给他们当预备队，这六千人，还不足够吗。
就说155团，老谭，你别看范明这小子平时有点愣了吧唧的，可只要打起仗，这小子可比猴还鬼那！155团现在是全军有名的火腿肠团，那个吃的是膘肥马壮啊！手里是56冲！兜里是高爆手榴弹，火箭筒和轻机枪装备到班，重机枪连装备到每个营！迫击炮比我以前带的一个师都还多！这次还带了无后坐力炮和107火箭炮过去……
这样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部队，他范明要是再不能一举扫平昌都的那帮叛乱分子……那我就直接撤了他，让他去当洞主！挖隧道挖到退伍。”
谭政委笑道：“北都送来的小型氧气瓶和制氧机，今天已经从成都运到了雅安，我已经命令骡马队，尽快向前配送到154、155团手里去。
最让我看不懂得是，北都那里简直像是长了千里眼，居然还空运送来了30台小型烘干机，说是要我们给进山的部队配上。这玩意和柴油发电机一起放在帐篷里，可以烘干战士们的衣服和鞋袜，那上面还有专门插鞋子的烘干器……老张你说，中央这回，是不是把咱们18军当娇宝宝了吧？”
张军长瞠目结舌了老半天，恍然道：“你看你！你那天说雨季到了，连下十几天雨，战士们没有干衣服啥的，结果好了吧！出了洋相了吧！中央真的给你送烘干机来了吧！出什么洋相啊你……”
谭政委痛心的道：“唉，真是出洋相，要是传出去说18军怕下雨，只怕是我这脸要丢精光……唉，反正脸已经丢了，所以我也不管那么多了。这次，我叫骡马队把烘干机也捎上了。让154、155团各配两台，都尝尝鲜。每天晚上烘干了袜子，也能多走两里山路。”
张军长道：“你叫它们柴油省着点用，不下雨别开那烘干机。你看现在，中央对咱们进藏部队的关怀实在是无微不至，伙食给提到了舰艇部队吃的五类灶不说，还给定期拨出黄豆，说要让所有施工队伍都吃上豆腐和豆芽，这可是解决了咱们部队吃蔬菜的难题啊。
我之前还叮嘱53师，叫他们一边施工一边开荒，自己种点菠菜和萝卜。那些都好养活。师里刚刚把菜籽种下去。”
张军长走到谭政委身边，接着说道：
“对于中央这次提出的具体要求，我们要认真部署贯彻下去，筑路队凡是遇见藏族的玛尼堆，一律不得拆毁，要按照原样进行移位。这是关系到民族团结的大事，不能马虎。
另外，对于参加修路的民工，如果是头人带领来的，就不要发工资了，发了也会被头人没收，藏民得不到实惠。咱们就按中央指示，给民工发茶叶、糍粑、胶鞋、衣服，让实惠落到老百姓口袋里。
对于那些受反动派指使，来工地捣乱闹事的巫婆神汉，一律坚决批斗，公开审判，当众枪毙。要是他们能做到56扫不死，雷管炸不烂，我就信他是真的神人！老子就为他停工！”
谭政委扑哧一笑道：“对付捣乱分子，还是老张你这个办法好，是不是天神附体，一试就知道！
至于民族政策，这是之前就再三强调过的，中央的要求和咱们西南政府之前的要求是基本一致的。
各个部队我都已经反复叮嘱了，藏人请吃东西，碗里要留一点，这表示礼貌；不要打藏人的家狗，哪怕它乱叫也不能去打；和藏民接触，不可问哪个是哪个的老婆；保护藏民的信教自由，保护寺庙，一切宗教设施，不可因好奇而乱动；宣传队不要在藏民中宣传反对迷信，反对喇嘛的思想，这个思想太超前了，说出来搞不好会让当地社会出现大的动荡。”
张军长也笑了，点头赞同，继续道：“我之前注意到，藏族民工们都喜欢喝酥油茶。这次中央也做了要求，所有工地上要常备一口烧酥油茶的锅子，一定要确保藏族民工们每天都能喝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咱们的藏族同胞们能歌善舞，我看，我们的工地上每天晚上都要点个火堆，烧酥油茶，搞联欢会，大家唱歌跳舞，把咱们的政策传向四面八方，让翻身的农奴们都来咱们工地上当光荣的筑路工人，领工资。将来，咱们成立中央说的那个啥建筑公司，去全国干工程，建设全中国！”
谭政委笑道：“你就是性质急，都想到这么老远了。
你还不知道吧？中央可是许了西南一万辆卡车，说是只要川藏公路开通，立刻拨付。邓老总贺老总都急的不行呢。王新亭主任说贺老总对他说了，只要车子拿到手，一千辆直接拨给咱们18军，用来跑这条川藏线！催我们抓紧时间修路呢。”
张军长苦笑道：“这压力可太大了。我说李达司令员怎么一天三个电话问俺修路的事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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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回 人间地狱旧西藏，金珠玛米来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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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人间地狱旧西藏，金珠玛米来解放
“团长，前边再走五里山路就是雅江村，咱们去那里扎营，可以防野兽。”向导李福田说。李福田以前是四川跑藏区商队的伙计，贩盐贩小商品时走惯了这条路的。
团长范明心里并不想去这些小村子扎营，藏地的村子约束很多，远不如扎营在野外来的自在。之前在折多村，范明一步都没踏进村子，任凭政委姜洪全进村与当地人交涉。
藏地的规矩多，连山上的野兽都不许打，范明问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藏地虽有猎人，可是猎人也有讲究，哪些鸟是神鸟不能打，哪些兽是神兽不许猎，都是有名堂的。一般来说，只要是有翅膀的都不能打，那都被认为是对天上的神灵不敬。就连打了野兔，哪些部位可以吃，哪些部位不能吃，都有讲究。
依着藏地好些区域的风俗，狗不能吃，骡子，马，鱼也不能吃！总之这里的各种迷信，绝对是对于大吃货帝国子民们的挑战。范明可是没管这许多，这些天里，只要是死了的骡马，统统让炊事班煮了给大家伙补充营养。
还有，藏地虽大，荒山野岭戈壁沼泽数以万万记，但每一座山每一条河都是有主的，都是庙里的和尚头子分封给各个贵族领主的，未经贵族头人领主允许，打兔子打鸟做鱼，那统统属于偷猎，领主可以用鞭子抽死犯了这种罪的藏人。
范明当初在军指听科普，就听得一肚子火，他是枪林弹雨的战火里闯出来的战斗英雄，哪里受得了这些个头人老爷的规矩。所以当时他虽然答应，可是却没太当回事。
“我是去打仗，是去解放全西藏受苦受难的劳动人民，不是带商队去卖货，领导作甚么还管我吃啥东西！”范明想。
范明想着，待会带十几个战士去山里打些个野兔子和山鸡，给大伙晚上加个餐，那玩意放高压锅里煮烂了，加点盐，战士们爱吃的不得了。于是他对李福田说：“回头还是你和姜政委进村，我带部队在外面扎营。”
李福田应了，转身走向队伍前头。
不多时，李福田又折了回来，对范明道：“政委说了，之前你没进村，人家村长老大的不高兴，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你进村拜会。”
范明顿时感觉自己那加餐的美梦破灭了，只得挠挠头道：“好好好，进村就进村，我就不信，这些地主老爷的规矩能把我给吃了。”
警卫员吴大贵对着李福田眼一瞪，拽了一把背上56冲的枪带子，仰脖子道：“借他个胆子！”
范明道：“大贵，你告诉后面唐训帮副团长，回头到了村子，他负责指挥在村外扎营。”
“好咧。”大贵喘着粗气就去传令。
平时五里路，脚程快的部队一个小时不用就能走到，可在这世界屋脊之上，五里的山路，整整花了155团两个小时有余。
吩咐完部队在村外驻扎，范明和姜洪全便带了十几个战士进了村。
雅江是个位于河边的山间小村，大石块铺就的小路从村中穿过，将村子分成南北两块，小路不宽，只够两辆乡间常见的牛车并行，有些地方却特别窄，顶多过去一辆牛车。
范明抬脚往村里走，只见村子破破烂烂，空地上到处堆着垃圾。
村口有个蓬头垢面的瞎子，裸着身子盘腿坐在地上晒太阳，两条腿显见得是被齐膝盖砍去了，面前放着个脏兮兮的破碗，碗里空空的，留下的渣滓显示，之前里面盛过些青稞面糊糊。
范明虎目微瞪，走过去。
“大贵，你带了饼干吗？拿两块给他。”
大贵机灵的掏出两块压缩饼干，放进乞丐的碗里。就在大贵凑近时，立刻被一股臭气熏得直皱眉头。
“团长，这瞎子真臭。”
李福田催促道：“团长，别管他了，村长头人在村公所等着呢。”
范明一言不发的转身，跟着李福田继续往前走。
姜洪全问道：“李福田，这人是怎么回事。”
李福田道：“之前我进村时就问过村里人了，原来这人是扎托老爷家的奴才，去年背着他家少爷，不小心把少爷摔在地上，把少爷腿摔瘸了。于是扎托老爷把他砍了腿，听说他有怨言，就又割了他的舌头，治他话语不敬，挖了眼，治他有眼无珠，冒犯主人。放在村口养胖点，今后送去庙里活剥，做成人皮唐卡……”
李福田还待继续说下去，可是，范明已经被点着了……
“我操他姥姥~~~！没有王法了吗！我要毙了这扎托老爷！大贵，回去叫一连跑步过来，把这村子围了……”
姜洪全听到这里亦是怒目圆睁，他强忍着心头那烧灼般的痛楚，一把拉住范明道：“老范，别乱来！”同时对警卫员大贵道：“站住。”
李福田愤愤不平的道：“那扎托老爷响应喇嘛号召，已经带了十几个操枪家奴，半月前就赶去昌都护法了。村外南边河谷里，那大片的地还有那庄丁看守的庄园便是他家的产业。”
范明怒道：“操了！全操了！抓了！全抓了！毙了！全毙了！”
姜洪全道：“老范，冷静点，我们是带兵过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后面跟着进藏的军政治部。这事我一定立刻向上级反映。”
李福田毕竟是跑惯了商路的，平静下来道：“是啊，这样的闲事情在西藏是管不完的，满大街都是啊。
在西藏这边，可以说只存在有两种人。一种是上等人，一种是下等人。
按照喇嘛定的法律，上等人，就是领主还有那些和尚的命，相当于和他们尸体等重的黄金。农牧民、猎户、铁匠、鞋匠之类是下等人，命价等于一根草绳。
领主、头人之类的上等人，对下等人可以自行采取挖眼、剁手、剁脚、割耳、抽筋等等酷刑来惩罚。这一路去拉萨，少不得要经常见到这些各种各样的残废人，还有各种戴枷戴镣的终身苦役奴。
所以啊，两位首长一定要忍住气，眼前这算啥？要知道在这一路上，啥事你们都能看见的啊。我见过那些领主为了取乐，可以拿家里的农奴当活靶子打的，就为了试试英国人的枪，是不是真能一下打断一只胳臂，顺便练练怎么打活人！
还有那些大喇嘛为了祝寿，会要领主献上新鲜刚抽出来的湿肠、头颅、整张人皮。喇嘛平时要制个法器，也需要新鲜的头盖骨和其他部位的人骨的。领主要是想求个赐福的头盖骨碗，也是要杀活人取得，方才能加持法力的。
过了这雅江，一路上许多山洞里，住的都是农奴。那是最下等的农奴，连土坯房子都没有，只能住洞里。就那也不敢脏了领主的河，大多一辈子没洗过澡，比猪还臭，女人都没衣服，黑黝黝的袒着上身。农奴的孩子生下来还是农奴，永生永世都作领主的牛羊，可是活的却还不如畜牲。农奴生孩子要交税，鸡下蛋也要交税……子孙万代永生永世欠领主无数钱财……”
范明那张因为高原缺氧而发青的脸上，脸皮已经气的发了黑。他用那陕北石滚子压高粱般低沉的语调，低吼道：
“闭嘴！不要再说了……
这笔账，给他们永远记着！
旧西藏这吃人的社会，我一定亲手把他打得粉碎！”
姜洪全浑身颤抖的咬着牙，望着远处山巅之上那蓝的纯粹的高天，一字一顿的道：“我以一个供产党员的党性发誓，等我们消灭了在昌都集结的反动军队，就回来！按照主席的指示，彻底、干净、完全的粉碎这万恶的农奴制度，粉碎这黑暗的统治！不管要多久，我哪怕扎根干一辈子，也要把这吃人的制度给彻底埋葬！”
范明扭头对吴大贵吼道：“傻站着干啥！派人叫一营长带一营全部进村，把村子打扫一下，再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可怜人，烧点水，给他们擦干净身子，再找个好心的村民，给点钱，让他们帮着照顾。”
姜政委道：“还有，把卫生队叫上，给村里的农奴们看看，有病有伤的给留点药。”
吴大贵连忙道：“小马驹！”
“到！”这个绰号小马驹的警卫员跑了出来。
“听清了吗？”
“听清了。”
“去吧！”
“是！”绰号小马驹的马小驹领命立刻向村外跑去。
范明迈开大步走着，洪声问道：“这个村长是个啥来头？”
李福田道：“村长和村里的几个差办既不是上等人，也不是下等人，是吃公粮的，好像算是公务员编制。平时帮帮领主头人收收租，上上刑，抓抓逃进山的奴隶。”
范明骂道：“狗屁，什么公务员，他们也配！就是狗腿子。”
吴大贵插嘴道：“团长，咱跟狗腿子还废话啥？干脆全毙了！团长，让我带警卫排去吧，一锅端了他们！”
姜洪全斥道：“小娃子扯啥淡，一边去！”
吴大贵只得悻悻的耷拉下脑袋，抚摸着被他搂紧在怀里的56冲，老实的跟在后面。
姜政委嘱咐范明道：“军长指示我们，骡子不耐高原严寒，叫我们在雅江村先收购两千头牦牛，其中一千头交给后面的154团。待会，咱们和他们好好说话。老范，你听见没有？”
李福田道：“雅江的大领主不在，村长应该可以做主，这附近山里散落着七个村寨，每个村寨都有小头人，雅江村外还有大庄园。总之，这里的牦牛不下五万。只要他们肯卖，咱们就有的收。”
范明道：“嗯，这每次一翻山就死骡子，确实不是个事。我看咱们除了买牦牛，另外再雇些牧民帮咱们赶牛。”
姜政委道：“只要村长同意，就能给我们派人。”
范明冷声沉气道：“他要是不同意，大贵……”
大贵一听点了他名，兴奋地道：“想要不同意？先问问小爷我怀里这把56冲！”
姜政委摇头苦笑道：“范明，我说你真是把这娃娃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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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回 解释政策得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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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解释政策得拥护
这雅江村的村公所就坐落在村子正中，那片用大石块的平整一面拼凑而成的小广场上面。在这满是垃圾和污泥，散发着恶臭的小广场一角，当地人用干打垒的办法，将黄泥混着稻草在木板夹墙里填压紧实后，垒出墙壁，从墙头露出的那朽烂原木可以看出，这村公所和村里其他那些破旧的房屋一样，是有些年头的建筑。
范明离得老远，就看见村公所门前站立了一群僧俗人众，他挺了挺胸，迈开大步走上前去。
“这是朗格活佛。”李福贵双手合什后介绍道。
范明和姜洪全入乡随俗，也学着李富贵合什拜见了一下。
范明知道，西藏有一千五百多个活佛，几乎一个庙里就有一个，有些大庙里竟然有几十个之多。但是，需要中央金瓶挚签确认的，只有两个。
“这位是管理雅江村和附近村落的的丹增宗本。”李富贵介绍道。
在藏语中，宗本是县长的意思，范明打量了一眼这个丹增宗本，也合了个什。
入得公所坐定，丹增宗本开门见山的道：“大军所来何事？为何无故兴兵？”
范明一惊，方知此人会汉语。遂毫不客气的道：“既然丹增宗本会汉语，那交流起来就更加方便了。解放军入藏，是为了解放西藏人民，打垮帝国主义分裂分子，进而建设一个新西藏。”
丹增宗本道：“范团长可知道，这公所本就是清政府修的，中央既然要回来管理，只管派汉官来就是了，何必带大军呢。”
范明道：“若是人人都像丹增宗本这样明事理，中央何须进军。实在是有些人想要趁乱捞一把，火中取栗，圆自己的皇帝野心，搞出大规模‘驱汉’事件，搞出‘独立’‘反供’的丑恶表演。
而在不久前，受中央委托进入西藏进行和平劝说的格达活佛，居然在入藏后被反动分子刺杀遇害！见事态严重，中央这才不得已派兵入藏的。”
接下来，姜政委向朗格活佛和丹增宗本等人宣读并解释了中央的文件，传达了中央希望西藏各界人士以祖国和平统一大业为重，接受和平解放。
听完姜政委的解说后，朗格活佛开口道：“我对中央的管理没有异议，西藏自古都是中国的领土。既然大军入藏了，眼下的混乱局面想必很快就能消除。只希望，到时候中央能够按照承诺办事。”
范明道：“请朗格活佛放心，藏族同胞是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员，中央的民族政策是一视同仁，各族平等的，对于少数民族，更是照顾有加。”
姜政委接着道：“我们解放军尊重西藏地区各族人民的宗教信仰，买卖公平，待人和气，绝不乱取百姓一针一线。
我们不拉夫，不捉牲畜，雇人付钱，雇牲口也付钱。
我们保护西藏全体僧侣、人民的财产，保护一切寺庙不受侵犯。
另外，僧侣、官员、头人都照常供职，并无改变。那些过去亲帝国主义和国民党的官员，如经事实证明，与帝国主义脱离关系，不进行破坏和反抗者，一律继续任职，不咎既往。”
丹增宗本沉默了半响，道：“如果这些中央都能做到，我是拥护中央入藏接管的。以往的国民党军阀进了西藏后胡乱杀人，到处搜刮征税，抢掠牲畜和财务，就像匪徒一样。最终，他们多行不义而自毙了，我希望，大军以他们为前车之鉴。”
姜政委严肃的道：“解放军是中国供产党领导下的无产阶级革命队伍，与国民党旧军队有本质的不同，可谓是判若云泥。”
朗格活佛于是接下去说道：“本地的扎托头人带兵去了昌都，大军知道吧，大军打算如何处置呢？”
团长范明耐着性子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既然他想要和反动分子绑在一起，那就战场上见。”
姜政委听明白了朗格活佛的意思，说道：“新中国的法律不讲连坐，扎托头人的行为，和他的家人无干，我们仍然是保护他的家人安全不受侵犯，保护他家的财产不受侵犯。”
范明面沉如水，像一座大山般沉默的坐在那里，听姜政委说完。
姜政委见范团长不接话，立刻继续道：“为了顺利向昌都进军，我们需要购买两千头牦牛和一百吨粮食，还请丹增宗本向本地各个头人和庄园领主代为转达，我们会按照市价公平购买，用银元交易。”
丹增宗本迟疑道：“这个我不能做主，要和本地各个头人商量才行。”
朗格活佛此时突然道：“扎托头人娶的是更达土司的女儿格桑拉姆，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庄园里，大军既然保证她母子平安，又对他扎托家的财产秋毫无犯，我可以去劝她，捐出些粮食来。”
姜政委高兴地道：“朗格活佛愿意帮忙，这是再好不过了，您的善意能够帮助西藏尽快获得和平解放，是西藏人民的福音！我一定会立刻向中央转达。
至于格桑拉姆和更达土司，他们此次没有追随扎托头人武装叛乱，理应受到尊重和保护。相比捐献，我们更加希望能够尽快的用市价采购到部队所需的牦牛和粮食。”
朗格活佛见姜政委听懂了他的意思，也笑眯眯的道：“你们可是用一种电报盒子向北都传话的？”
姜政委笑道：“正是这样，今后等西藏全面解放之后，各个县里都会设立电报站，西藏人民的通讯从此就不再困难了。再等公路通进了西藏，到那时候，西藏将和全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山里的牛皮、草药啥的土特产都能便宜的运出去，山外的茶叶和盐巴也能便宜的运进来，西藏人民的生活水平会得到大大的提高。
等到西藏完全解放，我们还要盖学校、医院、农机站、兽医站、农科所……把西藏建设的繁荣起来…………”
下面的谈话逐渐进行的越来越顺利，在知晓并通过姜政委的口确认了中央的明确态度后，显然，西藏的地方官员们对此非常振奋，僧侣们也对于这种和平解放的思路报以肯定的态度。
在不触及对于农奴制野蛮与否的探讨的前提下，双方友好的道别。丹增宗本和姜政委约定，将在明晚，就卖给解放军物资的事宜给他答复。
出了村公所后，范明有些憋气对姜洪全道：“你真是个活菩萨！岂不知，菩萨也有怒的时候么？
那个什么扎托老爷，根本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地主，对西藏百姓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怎么能饶恕他！依了我的性子，就该直接抄家，组织群众对这个恶霸家庭的成员进行逐一揭发批斗！把他的土地分给那些穷苦的可怜奴隶们！带领这些奴隶阶级兄弟们闹革命！”
姜政委见四下无外人，顿时板脸吼道：“范明！你说够了没有！你忘了出发前，政委给大家讲的课了吗！
批斗？咱们团里，听得懂一些藏语的才28个人！会说一些的才11个！能够熟练交流的只有两个人，能写藏文的只有李福贵一个。这样的沟通能力，你谈什么发动群众！谈什么唤醒百姓！闹哪门子革命！
到时候，还没等你动手，人家轻轻松松就能发动四五千不明就里的藏族百姓，拿着藏刀和长矛，唱着佛经把我们包围。到时候，你面对这许多拿着原始武器的被蒙蔽的阶级兄弟们，你下得了手吗？你开得了枪吗？那都是我们的藏族同胞啊！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骨肉兄弟啊！都是无产阶级劳苦大众啊！”
范明被说懵了，张着嘴动了几下，却一声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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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回 劳动人民心连心
【356】劳动人民心连心
“政委，你说的对。<冰火#中文.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太心急了。”
范明说完后，抬头望着天上飞过的一群野雁，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
姜政委拉了一把范明，一群人继续沿着大石块铺就的小道向村外走去。
“你的反应很正常，我也心急的。”
随着战士们在村中忙碌的劳动，雅江这个小村一下子变得干净了许多。医疗队在几个会藏语的同志带领下，在村子的小广场边搭起了帐篷，吆喝着义务为藏民们看诊。宣传队的同志拉起了露天电影银幕，在为晚上将要放映的电影而忙碌。
范明一行人走到了村外，远远看见一个老人拉着两头牛，正在往牛角上套犁。只见那两头牛无奈的反抗着，却逃不过主人的执拗。
“老大爷，你怎么这样套牛啊？这多别扭啊？”范明一边说，一边拉着李福田走上前去。
李福田翻译了一下，告诉这老人，不该这般套犁。
这藏族老人面色黝黑黝黑的，常年在高原的阳光下劳作，让他的脸如炭木一般乌黑亮。他的身上套着老旧的藏袍，着油腻腻的光泽，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他赤着脚踩在这片旱田里，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藏区的田地虽然没有田埂，但是明显看得出，这和周围那片长满荒草的野地是有区别的
他用藏语说道：“我们藏族人，从祖上传下来就是套在牛犄角上，我种了四十年的地，从来都是这样的。”
说完，老人继续把套绳拴在牛犄角上，又把一根粗笨的杆子横在两个牛头上，用皮带绑定了，防止两头牛在拉犁时不至于分开。
范明和这年月绝大多数解放军干部一样，是在苦水里出生长大的，他在参加革命前就是了不起的庄稼把式，论田里的活，没有一样是他不趁手的。
“老大爷，这犁套，还是要套在牛脊背上，牛才好使劲。”范明毫不介意老大爷的冷落，耐心的上前说道。
这时，姜政委和警卫员们也都围了上来，也都和善的对着老大爷微笑着。
“你这个汉子，见过牛跟牛斗架不？”老大爷问。
“见过啊。”
“那牛是用肩膀斗呢？还是用犄角斗？是用犄角，当然是用犄角！”老大爷从容的紧了紧系在牛角上的草绳。
“牛的力气全在犄角上。”老人着重的重复了一遍。
听完李福田的翻译，范明笑了笑，问李福田：“这老人是奴隶吗？怎么主人舍得没有监工就让他带牛出来干活？”
李福田道：“这是个差巴。”
范明想了想，似乎进藏前的科普课说过，下等人里最高级的是差巴，他们领种地方政斧的差地，也就是官地，家里养上三、四头牛，富裕些的甚至有三、五只羊。除了种地，他们还放牧和进山挖虫草养家。
差巴对于领主有服劳役的义务，差巴的家庭里，每人每年都要恭敬的为领主大人服上一段时间的免费劳役。遇上度不过的灾年，差巴若是向领主借钱粮，那就是倒霉的开始。
利滚利的高利贷将会把差巴变成住在奴隶主牛棚里帮领主放牧还债的堆穷，堆穷的意思是小户，这就离卖身成奴隶只差一步了。时候一到，欠的债驴打滚到了足够买下堆穷的全家后，领主就能到他家抓人当奴隶抵债了。解放前，藏省的差巴和堆穷数量一直都在不断地减少，奴隶越来越多。
范明同情的看着这两头瘦牛，它们把头仰的老高，脖子难受的左右扭着，互相较着劲，累的气喘吁吁，拧巴着向前拉动木犁。老人使出浑身的劲把犁向下压去，同样是累的气喘吁吁，还得不停地吆喝牲口。
“老大爷，这块地我来帮你犁，你看看我的手艺咋样。”范明终于看不下去了，庄稼人最受不得看牲口吃苦。
听李福田这样说，这老人使劲的摇头，决不答应。经过耐心的询问，范明知道这老人叫斯朗温堆，不同意的原因，是怕这帮汉人耍花招，犁地后敲诈他钱财。经过耐心的解释，斯朗温堆老人才明白，这个汉人居然是刚刚被活佛接见过的，连忙敬畏的跪下。
范明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上去把老人抱起来。
“老大爷，您放心，我就是想露一手我的庄稼活，嘿嘿，撂下好些年，也不知稀松了没有。您看着，要是我的方法得劲，您下次就学我，别再勒这牛角了。”
看着范明熟练地从牛角上解下犁套，又叫上几个警卫员，在犁套下垫上一件军棉袄后卡在牛肩上固定系紧。斯朗温堆才相信，这个汉人大军里的大官，真的是个好庄稼把式。他是这样的爱惜牲口，都不惜把自己的棉袄垫在犁套的木杆下面，爱牲口的人，都不是坏人。
套着肩膀犁地的两头牛，显然是感觉身上轻快的多了。两头牛几乎是健步如飞的往前走，范明跟在牛后面迈开大步，嘴里赫赫的吆喝着，辫梢挠痒痒般轻轻的从牛的身侧掠过，一点也不使劲打牛，却又把牛赶得像是行军的战士一般笔直而有纪律。
眼看着这片不小的地面被轻松的犁了个遍，斯朗温堆真的打心眼里服了。
“大军真的是有神通加持的，我从出生就没见过这牛可以这样套，还犁的飞快。”
范明随手擦了把额头上的细毛汗道：“大爷，以后啊，咱们解放军会把最新式的步犁送进藏区，那犁拉起来更加轻快，犁地的深浅可以通过更换犁头的铁栓插孔调节，不用凭经验掌握力道。那个犁送来了之后，犁地只要一头牛就够了。”
斯朗温堆道：“一头牛？”
“对，一头牛就能拉动的铁步犁。没有牛的话，人拉也很轻松。”范明道。
“那犁多少钱？我一个差巴，哪里能买得起那样的铁家伙。大军你看我的这个犁，浑身上下只有犁头包了层铁皮，这样的一点铁皮，就值五大口袋青稞面啊！用的再珍贵再小心，两年一过也要坏了换新铁皮的。”斯朗温堆叹口气道。
“政斧卖给老百姓，当然不贵的！我在四川看见那种新式步犁，一个才1oo块钱，犁头是纯钢的，其余部分是纯铁的，整个儿不带一点木头！用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
“什么？全部是铁的？还用钢？这又不是武器，怎么用钢？二十块？这是多少银元？”斯朗温堆问道。
“就是二十个银元。”李福田翻译道。
斯朗温堆道：“全部是铁的一个大步犁！可以用几十年！居然比一头牦牛还便宜？”虽然不太相信，可是斯朗温堆却没有指责对方说谎。在他看来，这个汉人大军的种地身手这样的好，又刚刚才见过活佛，怎么会做出说瞎话那样的罪恶呢。
“兴许是记错了。”斯朗温堆这样想。
想到这里，斯朗温堆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居然会动了怀疑活佛的客人说谎这样的不敬念头，连忙笨拙的道：“感谢汉人大军教我这样套犁，请大军来我家里喝茶，酥油茶，还有糍粑。”
范明笑道：“我还有事，就不……”
话还没说完，姜政委就打断道：“好的，我们一定去。”
李福田连忙翻译转告。
斯朗温堆见自己能够请得动这样的贵人，高兴极了，双手合什，为大家所有人祈福。
姜政委道：“老范，藏族同胞真诚的很，请你喝茶，你要是不去，那是不给面子，会伤害人家的感情。再说了，通过这位老大爷，我们也能了解一些藏区的实际情况嘛。”
范明赞许的道：“还是政委你想的周全啊！不是你在，我刚才差点就要让这位大爷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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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回 做客
【357】做客
155团的驻地就在村外一片荒地上，据斯朗温堆说，这片地已经种了三年，按照规矩，要撂荒上一年，修养地力。冰@火!中文
安排好部队驻扎的事宜后，天色也有些暗了，范明交待副团长唐训帮道：
“叫徐营长仔细安排各个岗哨，和在折多一样，固定哨和流动哨都要有，夜间巡逻队分三班，上半夜，中夜，下半夜都要有人。
叫炊事班抽个同志参加值夜，用高压锅烧些开水冲到保温瓶里，给下夜的战士每人喝杯热水再睡觉。”
“团长，你放心吧，这我老熟了。”唐训帮副团长道。
范明笑道：“我就是罗嗦，老毛病，改不了了。”
姜政委从外面走进团部帐篷说道：“老范，时候不早了，炊事班开始做饭了，咱们去拜访斯朗温堆老人吧。”
范明道：“你那边卫生队和电影放映队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医疗队晚点结束看诊后回营吃饭，宣传队晚上七点放电影，执勤的是一营三连。”姜政委道。
“那行，咱们走吧。”范明道。
老山民斯朗温堆的家住在村北的山岙里，范明和姜洪亮带着李福田、吴大贵等人，按着斯朗温堆之前交代的方向，骑马寻去。
“应该就这，你看路边这块玛尼堆。斯朗温堆说了，玛尼堆正对的就是他的家，这里只有这所房子，那应该就是他家了。”姜政委翻身下马，分析道。
范明也下了马，将手里缰绳交与警卫员吴大贵，与姜政委一起走上前去。
范明望见，那房前的牛圈里走出一个赤足的藏族姑娘，她带着些怯怯的神情，跑过来问道：“你们是阿爸说的客人吧？”
范明仔细端详这个姑娘，见她大约十六七岁上下，身子单薄，脸上黝黑的皮肤被风吹的有些粗糙，却掩不住那劳动者的肤色下透出的高原红。
范明知道，这高原红是长期缺氧和高强度紫外线照射的缘故。但不知为何，范明觉得这一路上遇见的藏族姑娘这脸上的红晕，都显得很美，透着青春与健康的光芒。
“姑娘，你说对了，我们是你阿爸请来的。”李福田道。
“客人们好，我叫白玛。”姑娘简朴的自我介绍道。
姜政委和善的微笑道：“这我知道，是莲花的意思嘛。”
说完自己的名字后，姑娘连忙将大家引进来，她轻快地在前面走着，穿过牛粪遍地的牛圈时，步子像小鹿一般的灵活。
山民的家前，一般都是来客必经的牛圈，新鲜的草粪气味，让吴大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吴大贵数了数，牛圈里有一头母牛，两头骟牛，还有一只不大的小牛犊。
穿过牛圈就是斯朗温堆的房子了，这土房分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是许多原木柱子支撑着，构成了一个给牲口过夜、避雨、躲雪的畜栏。
白玛指了指门前的独木梯请大家上去。
走在当头的范明顿时犯了难。
这独木梯是个碗口粗细的原木，上面用斧头草草砍就了几个等距离的缺口。
“这就算是楼梯了吗？”范明嘴巴咧开，露出一脸的苦笑。
见大家伙在楼梯前有些犹豫，姑娘提起裙子，赤足轻快地上了梯，又灵活的转身，向范明伸出手来。
范明脸一红，也不接手，悬着胆子就登了上去。
“我可是个军人，爬个梯子再闹出笑话来，可怎么见人。”范明暗自想到。
这电线杆一般的楼梯看着难，可是只要放大了胆子，倒是不难爬，范明、姜洪全、李福田带着礼物全上了去，留下吴大贵带着警卫员们在下面放哨和照看着马儿。
见三人来了，斯朗温堆和他老伴热情的引客人坐下，藏族待客向来热情殷切，斯朗温堆攥着手里那块不知用了多久的抹布，反复的擦着小木桌，将本来就油腻腻的桌子，擦得更显油腻不堪。
白玛从橱子里取出几个木碗，洗了又洗，擦了又擦，又郑重的用水反复过了几遍。
终于，三人面前的这张油腻小桌上摆满了藏民能够拿得出的最好的食物，酥油茶，糍粑面，酸**，羊奶皮子等。
望着这一桌丰盛的待客食物，范明的胸中顿时感觉热乎乎的。
可是这味道……所有这些吃食全部散着一股浓烈的膻腥气味！
若不是平素吃惯了不带葱姜的羊肉，或者吃惯了牧民食物的人，根本不会尝试，这股味道浓烈的直冲鼻子，范明感觉和这些比起来，牛圈的草粪味实在是清新。
可这时候，姜政委和李福田却动手在自己面前的木碗里捏起糍粑来，范明只得跟上。他知道，对于藏民的热情款待，万万不可推却，否则，轻者被认为是见外，重者认为你看不起主人。
当姜政委带着李福田和范明把各自的糍粑面揉好后，之前忐忑的看着三人的斯朗温堆一家已经是高兴极了，满面都是从心底里溢出的真诚热情的笑容。
看着主人家这般喜悦，范明觉着，这顿膻腥实在是值得吃，自己哪怕捏着鼻子也要吃下去。李福田是长跑康藏的，吃惯了不觉得，可是范明却惊讶的现，姜政委这满肚子知识的文化人，却毫不皱眉的面带微笑，大口的吃着，把每一种食物都品尝了一些，边吃还边感谢赞美主人的款待。
范明知道，平时吃东西口味寡淡的姜政委这是在表示礼貌。
范明对姜政委佩服极了。
于是，他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斯朗温堆大叔，部队今晚在广场上放电影，你不去看看吗？”姜政委道。
“电影？啥叫电影？除了买卖草药，我不太去村里。”斯朗温堆说。
姜政委挠挠头，说道：“电影嘛，就像是唱戏的那样，放给大家娱乐消遣的，有些电影还有教育意义，可以启人。”
斯朗温堆道：“为什么夜里放？黑漆漆的怎么看？你们点了酥油灯吗？”
“电影本来就是亮的啊，夜里才能看的清楚，电影还带声音，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话。”姜政委继续推荐。
斯朗温堆道：“那么稀奇的东西吗，那我一定去看。”
一边坐着的白玛好奇的道：“天已经要黑了呢。”
姜政委笑道：“待会你们一家人都跟我们去吧，等部队走了，电影就看不到了。这几天部队的医疗队也在村里免费给大家看病，您一家人也去检查一下身体吧。”
斯朗温堆道：“我家都没病，还是给有病的人看吧，这是积德的好事啊，大军真是慈悲。”
姜政委继续问道：“白玛是您女儿吧？您还有别的孩子吗？”
斯朗温堆低下头叹口气不语，他的老伴说道：“我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就这一个孩子活了下来。”
范明赶紧岔开话题道：“大叔，您热情的招待我们，我们很感激啊！这包礼物请你收下。”
说完，范明取出那包足有六七斤重的压缩饼干和火腿肠。部队也没啥好送的礼物，唯有新的压缩饼干和火腿肠大家都觉得好，送出来有面子，所以就选了这个当礼物。
斯朗温堆打开这个布袋，看见真空包装的银色压缩饼干和红色火腿肠，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
“谢谢大军，不过这是什么啊？”
范明取出火腿肠，用他随身带的小刀割开肠衣，递给斯朗温堆，又撕开一包压缩饼干递给白玛。
火腿肠鲜香的口感和压缩饼干奶香扑鼻的干爽当时就把斯朗温堆一家征服了。
白玛拿着那块压缩饼干，高兴地又咬了一大口。
斯朗温堆感激的道：“客人的礼物太珍贵了，这样好的点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
范明笑道：“这不是啥稀罕物，是给战士们补充营养的便携口粮，不用生火就能吃，打仗时用来填肚子很方便。这次来的匆忙，不能特意准备礼物，只能随便取些带的口粮当礼物，请大叔不要嫌弃。”
斯朗温堆连忙道：“这很好，这很好，谢谢客人的礼物，我很喜欢！”
白玛羡慕的望着范明道：“大军客人，当兵就能吃这样的好点心？”
范明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道：“嗯。参军就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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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回 顶高顶高的菩萨
衷心感谢懒蛇老凯，里克德姆，历量，1zc88o21o，西陵王，山西洪水打赏！
【358】顶高顶高的菩萨
姜政委吃完自己揉的糍粑后，放下木碗说：“斯朗温堆大爷，您一家三口人，平时吃的饱吗？生活的咋样？”
斯朗温堆大爷将装着压缩饼干和火腿肠的布袋子交给老板，叹口气道：
“田里的收成也就那样了，要是想靠这十亩差田吃饱，那是不成的，交完租子后，剩下的粮食也就是糊口罢了，即使这样，每年还是有一两个月要靠吃山里的野菜过日子。
我仗着腿脚好，熟悉这大山，经常进山挖草药卖给收药的行商，这每年能有十多个银元的进账。要不然，光是交前面四个孩子的出生税，就要把我拉到堆穷里了。”
姜政委道：“生孩子还有税吗？”
斯朗温堆睁大眼睛道：“大军为何奇怪？汉人家难道都不交出生税吗？男孩4两银子，单眼皮再加四两，女孩一两五，多少堆穷和奴隶都是因为交不起出生税，孩子生下来就摔死了。”
姜政委心情沉重的道：“大爷，还有哪些税要交吗？”
斯朗温堆叹气道：“那可多了，像我，除了给领主的地租外，还要另外奉献五十斤青稞的年敬，我们藏人穿了新鞋要交新鞋税，穿新衣服要交新衣税，养牛要交牛蹄税，养鸡要交鸡税，鸡下了蛋还要交税，耳朵税，母羊税，入狱税，烧材税，酥油税，青稞税，布税……”
范明打断道：“啥叫耳朵税？”
斯朗温堆道：“就是只要长了耳朵，就要交的税啊，不交的话，领主就把你耳朵割下来。”
范明低着头，握拳强压火气，沉着声重重的哼了一声。
姜政委听的毛骨悚然，问道：“那你不欠领主钱吗？”
斯朗温堆木然道：“有谁不欠领主钱呢？我家三代下来，总共欠了领主二百多两银子，庙里七十多两银子。如果不是看我每年还能上山挖药，我爷爷曾经爬上雪山摘下雪莲救过老领主的性命，领主也是不会借给我这样多的。”
他又叹了口气，麻木的道：“其实咱家和那些堆穷或者奴隶也没多大区别，都是捧着空碗的人，能不能活下去，都看领主的慈悲。”
边上的白玛已经将压缩饼干小心的塞进了领口衣服里，这时在一旁听到说挖药的事，她红扑扑的脸上不由得挂上了自豪的神情，说：“阿爸能背着药筐空手爬上千尺的雪峰，是我们雅江的雄鹰！我今年过了成年礼，也要学阿爸，去山上挖药。”
姜政委问道：“药材要交税吗？”
斯朗温堆回答：“交一半药材给领主。”
范明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欠庙里钱？”
斯朗温堆道：“我家门前的尼玛堆，每年都要请庙里刻新的经石堆上去，我每年卖了羔皮和药材，就请庙里雕大块的经石，在跳神节那天连哈大一起奉献上去。”
范明道：“哦，怪不得人家告诉我，尼玛堆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呢。”
斯朗温堆有些得意的道：“我家门前的尼玛堆，就是我家三代人年复一年的纳献。”
姜政委嘴唇微动，很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进藏前上级再三强调的宗教政策，终还是改口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动身去看电影吧，大爷，大妈，白玛，你们都没看过电影吧？正好趁这个好机会，都去看看。”
大妈道：“我就不去了，还有好些牛粪饼子没贴完。斯朗温堆带白玛去看看新鲜吧。”
……………………
初夏之夜的雅江村，小广场上聚集着村民。
广场上原本堆积成山的垃圾此刻已经不见踪影，凹处的烂污臭水也被战士们用他们在村里采购的扫帚扫了个干净。这里因为解放军的到来，变了个模样。
在广场上席地而坐的藏民们有的是身份尊贵的头人，带了粗毛毡子垫在身下，有的贵族骑在自家奴仆背上，好居高临下的看电影，而大多数人则毫不介意的直接席地而坐，大家都是来看电影的。
在宣传队的几位会藏语的战士拼命吆喝了一下午之后，村子上的人们在今晚，几乎全部都聚集在了这个小小的广场上，把这刚刚被解放军战士们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
就连附近山洞里和破土坯房子里的最穷苦的农奴，因为解放军的宣传和卫生队的走访，这次也来了不少。他们衣着破烂，面色黝黑，仿佛自打一出生就不曾洗过澡那般。
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农奴们大多躲在远远地地方，惊疑不定的望着那已经搭起来的电影银幕。即便远离人群，他们身上的恶臭还是能够远远就闻得到。
罗和耸了耸鼻子，自言自语的道：“天知道卫生队的姑娘们是怎么受得了这气味的。”
另一个放映员吴镇城心情压抑的道：“那些都是农奴，谁也不是天生就臭的，现在臭，也不代表会一直臭。”
罗和点点头：“受苦人翻身的日子就要来了。”
吴镇城使劲将胶片盘卡进扣槽，朝远处努了努嘴，鄙夷的道：“看那些老爷，还骑在人民的背上呢。”
罗和望过去，看见那骑在奴隶背上看电影的贵族，骂了一句：“狗东西！”
罗和是宣传队的放映器材保管员和放映员，在放电影前，宣传队的放映设备已经被整齐的摆放在银幕后面。罗和将充满了电的电池接上器材，调试完毕之后，打开了音箱的开关，用中央下的“珍贵的”磁带机播放起藏语歌曲来。全国所有的放映员都被告知，这种磁带录音机非常珍贵，从苏联进口一台这样的设备要四千多块钱。
中央当然不会说这些都是小强从2o11采购来的白菜价设备。
两个推拉式音箱里放出的一《翻身农奴把歌唱》，听得藏民们如醉如痴，个个面露激动之色。
“好听啊，这是哪里来的金嗓子，那声音，好像是从云和山的那一头传过来。我在康巴走过好些村庄，从没听见这样的金嗓子。”一个中年山民赞叹道。
“是谁在唱歌？怎么没看见人在哪？是在那大白布后面唱歌的吗？”有的藏民一边使劲伸头张望，一边急切的问身边的人。
罗和没有停留，接着就放了一《m主席的光辉》，昂扬的曲调和精湛的歌唱，令的许多连主席是谁都不知道的藏民们也被感染，学着那些在场边观看的解放军战士们那样鼓起掌来。
两歌放完，罗和与吴镇城已经完成了插胶片和调节电影放映机的工作，罗和将插好胶片的电影放映机打开，开始正式放映电影。
电影《农奴》开始放映了。
这部黑白影片诞生在1959年西藏叛乱之后的1963年，电影的对白并不多，但是那仿佛带着魔力的镜头语言却是这样的厚重直白，携着一股沉默的力量，重重的击打在每一个观众的心坎。
一开始，第一次看见电影为何物的藏民们以一种对待魔法般的虔诚，屏息凝神、极度专注的看着银幕上那活生生的人，听着那声音。他们啧啧称奇，对于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电影而感到兴奋不已。
附近一个小头人也赶来看电影，作为一个贵族家庭出身的统治阶级成员，曾经他在昌都大领主家里做客时看过几次主人放映的英国电影，虽然听不懂英语，但是总算看过电影是啥样子了。他听说那胶片贵的惊人，即使是大领主，也只收藏了寥寥几部电影，反复播放来打时间换取优越感，在家中自娱自乐罢了。
小头人赞道：“这和我在昌都大领主家里看的一模一样，确实是真的电影，中央真有钱，放给这些奴才们看这个，太浪费了。”
广场上，有的藏民已经激动地念起佛经，称颂起佛法来。在他们看来，电影这东西犹如神迹，毫无疑问，一定是有佛法加持在上面。
渐渐，随着电影的情节进行，广场上开始有人流泪了，流泪的人越来越多，一股低沉的呜咽有声而又无声的感染着每一个人。
就连那个小头人，都有些感慨的道：“这个老爷太不宽厚，做了他的奴隶，真是最贱的命了，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大孽，要这辈子作这种老爷的奴隶。”
广场上有藏民开始转起手中的转经筒，为影片中悲惨的人祷告度。
远处的农奴，许多人流着泪，感同身受的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如同电影中的农奴一般苦难深重。一股无声地力量席卷了人们的心灵，很多人的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深深地震撼。
那个骑着自家奴隶的贵族，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下了家奴的背，站在人群边上默默地看着。
斯朗温堆和白玛这对老父幼女，坐在姜政委和范团长身边，近处观看了这部电影。
斯朗温堆流着泪，不停地反复低声念叨：“这就是命，这就是命，这就是……”
白玛却眼睛越挣越大，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头脑中思想风暴的冲击，让她不断地思索，为什么，为什么农奴的命，就是这样的卑贱，还要永远的卑贱下去。
电影放映到一半时，影片中的藏族女孩深情地对农奴强巴说：
“……东方出了个顶红顶红的太阳，太阳里站着个顶高顶高的菩萨，他什么都看得见，他看见了这世界上最高的地方，有人在受最深最深的苦，菩萨的手一举，菩萨兵就越过了千山万水，来解救人们的大苦大难！每个菩萨兵的头上都顶着一颗五个角的红星星……”
白玛看到这里，转过头，望着身边坐着的范明，震惊的想：“原来，大军是菩萨派来的！是菩萨兵！是来救大苦救大难的！是电影里说的——金珠玛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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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回 规划亚洲第一高速铁路
衷心感谢hzwangj，懒蛇老凯打赏荒唐！
【359】规划亚洲第一高速铁路
小强正在办公室里玩着qq对对碰，周兰走了进来。
小强习惯不关办公室门，周兰进来之后，见小强不理会她，还在专心致志的玩着对对碰。
“曹总，您也太敬业了，大清早的开着门玩对对碰。您就不怕公司里的员工们都学你么？”周兰讥嘲的挖苦道。
小强这才发现，原来周兰来了。
“哈……哈……”小强讪讪的挤出尴尬的笑容，鼠标一点，立即来了个强退。
“周兰啊，啥事啊？”
周兰在小强桌前的办公椅上坐下，开口道：“刘部长被免职了？”
小强问：“哪个刘部长？”
周兰道：“铁道部呗。”
小强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那我们的采购怎么办！”
周兰安慰道：“铁道部家大业大，换个人有啥，各部门运转依旧正常呗。
我们的采购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新上任的申部长显然对我们公司非常看重，之前刘部长定下的商务洽谈照常举行。”
小强苦恼道：“这饭局还是跑不掉啊？我真是不能喝酒的，上次喝的反胃，一见酒就哆嗦。周兰，还是你代我去吧。”
显然，小强是在不久前的婚礼上喝伤了。
周兰一惊一乍的提高嗓门，尖声道：“这怎么能行，你是董事长，是咱们小强国际贸易公司真正的大老板，人家部长出面洽谈，你一个老板居然不去，那我怎么有脸去啊？还不得被人骂死，把人都得罪光了。
再说了，人家申部长刚上任就继续保持与我们的合作，这说明人家看好我们公司的发展潜力，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视，我们应该更加重视才对。小强你这样对付可不行呢！”
小强被周兰教训了一顿，悻悻的道：“我开玩笑地，去，去，我去，这不就行了吗。”
周兰道：“这还差不多。你要不去，我哪里够级别和人家对话啊。”
…………………………
天海五星级国际酒店的小会议室里，小强和周兰代表小强国际贸易公司，与铁道部的领导进行了亲切的交流。双方对于加快贸易合作，推进非洲铁路发展，加速对于非洲铁路的技术扶持达成了共识，会议在轻松友好的气氛下圆满的进行着。
会议正在进行着。
谈到全方位合作的话题后，小言道：
“眼下，非洲的铁路装卸能力很成问题，存在体力劳动繁重，效率低，技术落后，不适应当代运输发展的潮流。铁路各段都出现了跑在中间，窝在两头的问题。
现在都是集装箱装卸了，可是非洲还有很多人工装卸的散货车，装卸机械也大大缺乏，对于散堆，包件和笨重件都急需对应的装卸设备。
目前我的客户装卸机械化不到一成，工人每人每月的劳动生产率只有一百多吨。我们中国可是在70年就达到258吨的劳动生产率了啊。”
跟申部长同来的郑秘书是老铁路了，诧异的道：“我们铁道部和非洲铁路联盟经常打交道，没听说他们有这么差啊？”
小强胡咧咧道：“再差也不会拿到外面说出来丢脸啊。”
郑秘书轻轻地把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觉得小强说的深以为然。
郑秘书骄傲的道：“我们国家在1985年就已经在装卸机械化上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二，路工劳动生产率突破了500吨。去年，有些先进路局的机械化装卸率已经突破九成。”
小强肯定的点头道：“所以我们希望从国内订购成套的专用装卸设备。像是卸车机、装车机、铁路装卸门吊等等、对应各种类货物的装卸机械设备。”
申部长想：“这可是一份送上门的大礼啊！对于这些完全可以在市场上采购的设备，对方愿意通过铁道部进行配套采购，毫无疑问，有所予必有所图。”
果不其然，小强紧接着就说道：“我们希望，铁道部能够无偿或者低价援助我们全套的通号技术。”
申部长和郑秘书交换了一个眼神，郑秘书略带紧张的道：“曹总你说说看，要哪些技术？”
小强道：“区间闭塞是肯定要的，目前非洲铁路的提升空间还很大，未来将要提高到目前运输密度的三倍以上，可靠的区间闭塞系统是必不可少的。铁路这玩意，要么不出事，出个追尾就是大事了。
所以我们打算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将目前原始的路牌式闭塞系统升级为电气路签。
第二步将电气路签闭塞系统升级为继电式半自动闭塞系统。
第三步，当然就是将继电式半自动闭塞升级为自动闭塞系统了。”
郑秘书吃惊地道：“非洲现在还有路牌式闭塞系统！！？？”
“嗯。”小强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郑秘书挠挠头，说道：“电气路签的话，我国1951年引进了苏联的特列格尔式电气路签系统进行仿制并全面装备，可是目前早就淘汰了，只是在部分偏远区段予以保留，作为线路故障时的备用手段。这个技术可以无偿赠送给你们，所有图纸和相关资料，无偿的！”
小强点点头，并不说话。
郑秘书继续道：“虽然我们可以把技术送给你们，但是我并不.推荐你们再上电气闭塞了，这玩意毕竟太老了，你们完全可以一步到位，上继电式半自动闭塞系统。
我国的64型继电式半自动闭塞系统逻辑严谨，安全性高，操作简单，是当年研发的几个取代电气闭塞的半自动闭塞系统中的最终获胜型号，目前全国还有很多路段在广泛使用。
我建议，你们可以把电气闭塞的技术作为储备，但是不投入使用，而是直接上64型继电式半自动闭塞系统。
这套系统的技术我们也可以无偿转让，但是，贵方最少要采购1000公里铁道的配套设备，也就是目前我国生产的64型继电式半自动闭塞机。”
在郑秘书想来，一个非洲国家能采购安装1000公里铁道的设备，那已经是很大的单子了。中国从1949年仅有十公里半自动闭塞，到1952年的17公里，到1957年的167公里，再到1962年的5586公里，直到85年的四万多公里和如今的全国铁路实现半自动和自动化闭塞，那每一公里的建设都是付出了无数劳动者的汗水的。
小强一听很划算，立刻答应了下来。
“微电脑控制自动闭塞的技术我们也要。”
郑秘书笑道：“那个等你们的半自动闭塞建起来后，把需要升级到自动闭塞的线路上的每段钢轨上的传感器换成相应的自动型号就行，再和中央微机系统进行联机，这样做成本高些，不过实际升级起来并不麻烦。实际路段选择取决于该路段的经济效益。
我看这样，具体的细节由通号公司和贵公司磋商，除了区间闭塞系统，还有车站联锁系统，中央调度、遥控、监控系统，列车驼峰编组场中使用的驼峰信号系统，我们铁道部都能给你们配齐。
总之，只要你们采购的设备达到1000公里以上，八十年代以前的技术完全是可以低价乃至无偿转让的。”
这时，申部长突然插进来道：“其实，哪怕是当今最先进的技术，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也可以考虑技术转让或者进行专利授权。”
郑秘书微微瞥了一眼申部长，心说“您老人家这就是瞎折腾，人家一个现在还在用路牌闭塞的铁路系统，能一步到位升级到半自动系统已经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壮举了，我国铁路全面升级到半自动与自动系统，那都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呢。
小强却开心的连连点头道：“早晚有一天，非洲也会建设中国技术的高铁！”
郑秘书闻言，一句“我嘞个去~~！”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小强哪管别人心中如何吐槽，继续自言自语一般的鼓吹：“之前，我采购了很多旧车头和车皮，是为了我客户目前运行的普通线路。
不过我的客户是有雄心壮志滴，他们现在打算修建一条非洲最快的铁路，希望铁道部能够给予技术和设备的支持。”
申部长一听这好大一个单子飞来，兴奋地道：“好像非洲目前最长的现代化铁路就是我国承建的，郑秘书，你说说！”
郑秘书吃惊的道：“是，是我国2006年承建的，从尼日利亚的拉各斯到卡诺，全长1315公里！行车时速最高150公里每小时！预计2015年完工，工程总价83亿美元。你们打算突破这个速度？打算修多长？从哪里到哪里？”
小强暗笑道：“天助我也，作为帮助新中国摆脱东亚病夫形象而规划的高速铁路，中央明确指示，一定要超过满铁之前的亚细亚特快列车。
在当时日本国内商业列车运行时速只有每小时60公里，最高时速每小时95公里的情况下，那最高时速130公里，运行时速85公里的亚细亚号豪华特快列车却出现在东北，目的就是为了炫耀技术，打击中国人的信心，为汉奸们提供当汉奸的理由，为侵华战争服务。”
意在修建京津线，试水内燃高速铁路的小强拍板道：“大约一百一十多公里，就用那个绰号‘小猪’的东风11g车头，这个车头最高运行速度每小时170公里，持续速度83.5公里，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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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回 双猪头重联上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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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双猪头重联上160
听完小强口吐狂言，要修一条一百多公里的准高速铁路。郑秘书笑道：“这样的短线路确实方便，110多公里的线路罢了，那修起来真是小意思，快的话，顶多半年就改造完成。哪怕是新建，也不超过一年功夫，铁道部现在就能抽出国内的工程公司过去。
两台东风11g重联，拉上十三节bsp25t车皮，双机头轮流最大功率输出，全线170公里是没问题，但要保守些的话，可以把速度降一点，放到160来跑，这样更加经济一些，安全系数也更高。”
小强决定道：“那最好了！就这么定了！东风11g重联双猪头拉十三个bsp25t车皮跑160，京津一小时内特急直达列车！”
申部长道：“京津？”
小强说走了嘴，忙改口道：“哦，我是说这条线路长度和京津线差不多，可以先这么参照着想象一下。”
申部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的道：“是，这个距离是很像京津线。呵呵，曹总你放心，我们一定派出优秀的承建单位按合同工期优质的完成工程。”
小强这时突然话锋一转，拒绝道：“不用了，我的客户希望依靠自己来修建，积累些施工经验。”
典雅明亮的会议室中顿时陷入了短暂的静寂。
周兰连忙圆场道：“我们这个客户是这样的，喜欢自力更生的发展，作为采购总承包方，我们也没办法，客户是上帝嘛。”
申部长和郑秘书对望了一眼后，郑秘书又开始挠头了。
他纠结的将双手拧在一起说道：“非洲人民的意愿是好的……无可厚非哈……现实情况嘛……这个……根据我们以往援建非洲的工程经验来看，那里缺少电气工程师，缺少土木工程师，缺少机械工程师，缺少……总之，就是施工人员的素质也低于标准……这么说吧，国内施工队干一个月的小合同，那里的本地人能拖上半年，质量还未必达到验收标准……”
不等郑秘书说完，小强便道：“这您不必担心，我的客户有强烈的责任心和建设国家的使命感，意志更是钢铁般坚强。至于效率嘛，铁道部可以就技术指导开出价格，价格合理就没问题。”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
郑秘书见小强态度坚决，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心中飞速权衡了一下，附耳对身边坐着的申部长说了几句。
申部长轻咳一声，笑着说道：“大家已经谈了不少时间，一定也有些饿了吧，这样吧，先休会十分钟，大家吃点点心，先歇歇，一会再继续。”
说罢，申部长起身，和郑秘书出了会议室，往会议室所在的酒店三楼的露天观景平台走去。
小强耸耸肩，走到会议室的门口餐饮区，从餐饮桌上取了杯espresso咖啡和一碟芝士蛋糕，大口地与随他一起来的铁路工程师殷大倪对吃起来。
殷大倪取不锈钢水果叉叉起果盘里一块火龙果，对显然是没吃早饭的曹小强道：
“曹总你放心，十有**他们会答应。
那东风11g车头本就是当年为了搞提速，在没有电气化的铁路上依靠内燃机车供电来提速的祥瑞之物，属于没办法的救急品，是个ac380v的交流供电玩意。这玩意的交流供电制式和主流的直流供电制式不符，在目前已经完成电气化改造的线路上跑这个内燃供电的油老虎，部里早就看着它头疼了。
铁老大眼下留着dc600v直流供电的df4还有大用，可早就想把df11g那交流供电的碍眼玩意弄走了。那玩意纯属烧油大户，部里一直烦心的很，属于硬着头皮在烧的。毕竟东西已经全套配齐并且用上了，不用个够本那就亏大了。
只要有人愿意要，铁老大不介意拿它换钱后直接加点钱上和谐号动车。
至于和df11g配套的车皮，也只能用bsp25t了，bsp25t是靠机车头供电的，而且就是专门给df11g的交流电配套的，铁老大把df11g卖了的话，那肯定是一个bsp25t都不会留的，没有df11g，那bsp25t就全成废物了，留着有毛用。”
殷大倪以前是铁道部运输局的工程师，这次被刘跨越事件牵连后主动辞职，立即被小强国际贸易公司用三万月薪的高薪请来，并且委以全面负责铁路采购的规划重任。不得不说，周兰的眼光很准，选此人很专业很内行，而动手的速度也是够快的。
小强闻言点点头，从可爱的酒店女服务生手中接过第二杯espresso，咽下口中第二块巧克力蛋糕后道：“唔……还有30个车头是吧？跑京津外加沪宁杭城际特快都够用了……车皮两百节没问题？……嗯，待会你再帮我压压价。”
殷大倪跳槽之后面对老东家自然是毫无压力，他狠狠咬了口火龙果道：“车头重联两个一组，原来的采购价是6000万，二手货压到2000万到1500万没压力，车皮新的是600多万，二手顶多也就是200万左右。”
小强算了算，道：“那就是顶多七个亿，考虑到政治意义和国际影响力，倒也当真不贵，嗯，先拿回去玩玩再说。”
应大倪点头道：“嗯，就是线路改造费事点，我看了曹总你给的非洲那边出具的线路图和技术参数，越看越像五十年代的京津线……”
天海国际酒店贵宾会议室的餐饮桌边站着的两个漂亮女服务员，此刻在一旁听得二人谈话后，顿时心中狂跳，心说这年头土豪真多，居然买七亿的火车玩吗？
正当二人火热的阴谋策划着一口吃下df11g多达30台的“猪群”时，申部长带着郑秘书回到了会议厅，显然，刚才二人已经和其他铁道部的工程师们在大平台上沟通完毕。
周兰礼貌的将手中的红茶杯子递给侯在一旁的酒店会议厅负责经理，示意她带着服务员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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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还有月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