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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霸道帝君一宠到底全文阅读

作者:莫颜汐     凤御凰,霸道帝君一宠到底txt下载     凤御凰,霸道帝君一宠到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12章大结局下(1)我陪你刀山火海

    “帝炫天……我……”御凰雪明白他生气了,皱着小脸摇晃他的手,想让他消气。

    “不要再多说了。”帝炫天寒着脸,把她往马上抱。

    “那……把小金留给他吧。他伤得重……”御凰雪赶紧说道。

    帝炫天额角的青筋鼓了鼓,怎么不惦着他累不累,痛不痛?

    御凰雪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丝毫要松动的意思,索性自己作主,把缰绳递给归寒邪纺。

    “你自己下山吧,小金会带你回去。”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今往后,无瓜无葛,不必再见了。”帝炫天从小金身上取下佩剑,拉着御凰雪就走瓯。

    归寒邪寒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御凰雪扭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帝炫天生什么气,她很明白。不生气才怪,她居然和归寒邪抱在一起去了。

    但归寒邪这人,打小就没有受过这些约束,他在杀手堆里长大,学的就是唯利是从,冷血无情,能夺的一定会夺。没有男女之分,没有善恶之别,他的一切行为都出自最本|能的选择。而且,就算是在那种环境中,他也没有长成那种无心无情的人,他的心脏是暖乎的,为了御凰雪,什么都可以舍掉。

    “小凤凰,你喜不喜欢我?我带你和小金一起去海岛好不好?”他突然大声问道。

    “别闹了,下山吧。”御凰雪朝他挥了挥手,担忧地说道。他的样子看上去不好,把他丢在这山里不知道对不对。

    “还看!从此刻起,他与你没关系。”帝炫天冷着脸,把她往前拽了点,步子越走越快。

    御凰雪被他拖得跌跌撞撞的,手腕也有些发痛了。

    “帝炫天。”她恼火地甩了甩手。

    帝炫天略略平静了点,松开了她。

    “走不去了吧,”他转头看看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要我背你吗?”

    “不必了。”御凰雪也勉强笑了笑。

    帝炫天的步子慢下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小御儿,男女终有别……”

    “我知道你生什么气,但归寒邪……”她抿了抿唇,放弃了后面想说的话,拢着袖子,加快了脚步,“走吧,山下还有好多事,你已经为我耽搁了。”

    御凰雪其实是有点难过的,把眼盲的归寒邪丢在这里,很不仗义,也很无情。

    但是,人生有时候没得选择,往左往右,你只能选一条路。归寒邪注定是要为她伤心的了,她就算留下劝他又能如何?如此循环往始,伤心的人还是会伤心,不会有任何改变。不如就让他这回死了心,天涯海角去逍遥吧。

    归寒邪不死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小凤凰,你非要跟着他吗?江山天下,永远都有斗不完的权谋,争不完的疆土,跟我走,我带你走。”

    “小凤凰,你听到我说的话吗?江山再大,你要躺的也就是方寸地方,你何苦要跟他去火海里跳?”

    “小凤凰,你要真走了,我们恩断义绝!”

    他的声音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冰凉。

    御凰雪垂着长睫,步子越来越快。

    “小凤凰,你为何要来?让我死了岂非痛快?”归寒邪咆哮道。

    他一定是用了内力,声音嗡嗡地在林子里回响,枝头的雪往下扑嗖嗖地掉,惊得雀飞兽跑,一阵兵荒慌马乱。

    小金的嘶鸣声传了过来,御凰雪终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归寒邪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小金正疾奔而来。

    帝炫天看着她的神情,眉头紧锁。

    “那,我们下山吧。”御凰雪抚了抚小金的脖子,小声说道。

    帝炫天很想说句,你就如此舍不得……但他毕竟是沉稳的人,再不痛快,有些伤感情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他沉默着把她抱上马,牵着小金往前走。小金在林子里有些不听约束,横冲直撞,他怕它跑得太疯,把御凰雪给伤到了。

    下了山,小金撒开四蹄狂奔,半路上撞上了珂离沧一行人,见只有他们二人折返,不免很是失望。

    “光影在何处?”珂离沧寒着脸,不悦地质问:“难道只顾归寒邪,没管光影。”

    二人语塞,昨晚太过惊险,早上又在别扭中,确实把光影给忘了。

    “你们夫妻二人,难道只管自己的事吗?”珂离沧大怒,上马就走。

    好,又得罪一个!

    “喂,珂离沧。”御凰雪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们一行人绝尘而去。

    “珂离沧手里有蓝缪,能找到蓝缪做过记号的地方,想必能找到光影。”帝炫天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正说话时,一只鸽子落到小金的尖角上。

    “北唐出兵攻打瑶城,瑶城快支撑不住了。”帝炫天匆匆看完密信,脸色一沉。

    “回去。”御凰雪一抖缰绳,扭头看了看白雪包裹

    tang的大山,小声说道。

    小金一跃飞起,腾起数丈高,带着二人直奔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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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氏皇陵笼罩在一片阴森的暗光里,墓**大门早就打开了,墓前立着的青铜巨兽也已倒下。十几个黑影从墓**里钻出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拽下蒙面的厚厚黑布,骂骂咧咧地坐下休息。

    有人拿出酒囊,往嘴里大口灌,以此暖暖快冻僵的身子。

    “乱成这样,这里都没人管了。”靠在青铜兽边的男人接过了酒囊,感叹道。

    “我们在这里找了一天一|夜了,机关都打开了六重,最后一重如果不是的,那怎么办?”

    “不知道,进去看看才知道。”先前那人跳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再进去。

    “你说,真会有宝藏吗?我们来了四十多个人,现在就剩下我们五个了,都死在里面了……别到时候我们也回不去了。”另几人爬起来,小声说道。

    “那能怎么办?你敢不找吗?别忘了,我们的命都在主子的掌心里攥着。主子让我们来,那就得来。行了,现在毒雾应该散得差不多了,进去吧。”那人重新蒙上脸,往墓道里钻。

    另几人只好起来,跟在他身后,慢慢吞吞地钻了进去。里面一股子阴凉的腥味儿,混杂着说不清楚的臭味,让人想吐。

    他们打着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往前。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他们跨过了同伴们七零八落,残破不堪的尸体,终于在一道青石大门前停下。

    “你看,就是这个。”

    为首的人用地图对比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两只金镯,摁动机关,把两只金镯并在一起,赫然成了一把钥匙。

    他握着钥匙,有些不安地左右看了看,不敢上前去开门。

    “小心点。”身后的人催促他。

    “你去。”他转身把钥匙往那人手里一塞,将那人往前推。

    “为什么是我……”那人脸一黑,把钥匙往回塞。

    推了半天,先前那人还是拿过了钥匙,深深吸气,谨慎地找到了开启大门的机关,把钥匙地慢慢地往里面探。

    身后的几人躲得远远的,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紧张地看着这边。

    咔。

    机关弹开了,但大门并未动。

    那人拔出钥匙,抹了把汗,把金镯重新拼接了一下,变成了另一种形状的钥匙。他拿出图,仔细看了一眼,按着图上的指示,找到了第二个钥匙孔。

    两只金镯拼成的钥匙,一共可以组合成六把钥匙,打开大门上六处暗锁。当最后一处的响声弹开之后,青石大门发出了沉闷的声响,缓缓往两边打开。

    “皇帝没当几年,墓修这么大,结果还没埋进来。”他们躲开了,一直等到门完全打开了,才慢慢地走出来,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点火。”为首的人嗓子发紧。

    里面太黑了,真害怕火光亮起时,会有妖怪从里面扑出来,把他们撕得粉碎。

    最后一个火折子打着了,微弱的光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看清里面的东西。有人月兑下了染血浸汗的衣服,把酒倒上去,用火折子点着了,往门里一抛。

    在火光亮起的时候,众人看清了里面的陈设。

    除了几只大柱子,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大哥,什么都没有啊!”他们冲进去,惊愕地说道:“我们白忙活了,现在回去要怎么交待?”

    “怎么交待,就这样交待。”为首的人抹了把汗,脸色铁青地说道。

    “不是,那是什么?”有人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惊呼出声。

    几人抬头看,只见上面悬下来一只只黑铁匣子,看上去沉甸甸的。

    “你上去看看。”为首的人挥了挥手。

    “又是我。”那人嘀咕了一声,纵身跃起,落在了一个黑铁匣子上面,小心地揭开了匣子。

    “是金元宝!”他大呼了一声,又跳到另一个黑匣子上面,打开之后,朝下面挥手,“全部都是。”

    上面足有数千个黑匣子,每个里面都有上千斤的金元宝。

    “这些大柱子又是什么?”有个人到了柱子前面,手起手落,用刀背狠狠地往上砍了一下。

    嗡嗡的声响,震得几人耳朵都痛了。

    “你这个蠢货!”为首的捂着耳朵,愤怒地抬脚狠踹了那人一脚。

    那人扑倒在地上,捂着耳朵坐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柱子。

    “这里面全是美玉和珍珠。”有人过去,往他砍开的那个缝隙里面看,小声说道。

    “看样子,这就是他们当初掠夺来的财宝了。这个帝崇忱,自己死就算

    了,居然一个子儿也不给自己的亲儿子留下,全带来埋进土里,也真够冷心冷情的。”首领从里面拿了颗珠子出来,小声说道:“出去发消息吧,让主子派人来拖回这些东西。”

    “我们也拿点吧,反正……主子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那几人过来,期待地看着他。

    “拿!”首领一咬牙,重重地点头。

    几人赶紧过来,敲开了一个缺口,把里面的珠宝往外掏,用衣服,用裤子使劲地包。

    “黄金一个箱子里拿一点,不要让人察觉了。就埋在山里,日后来取。”首领小声叮嘱。

    五个人疯了,拼命地装,恨不能全部搬走。

    正当他们忙得满身大汗时,突然间眼前灯火通明,他们扭头看,只见利箭如雨一样射来,眨眼把他们变成了刺猬。

    “都搬走。”几名紫衣人走进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大声下令。

    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涌进来上百穿着绛紫色夜行衣的男子,他们利落地斩断了悬着黑铁匣子的绳索,把里面的金银财宝搬运一空。

    大批黑衣人上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和一地尸体。

    “走,回去告诉主子,东西被人劫了。”黑衣人取下蒙面巾,捡起了地上的一颗金珠,冷着脸说道。

    黑衣人也匆匆离开了,青石大门缓缓合上,那些黑衣人成了葬身皇陵的第一批殉葬者,和散落在地上的珍珠黄金一起,永睡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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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城已成地狱。

    北唐来的是最彪悍的战士,骑的是金角马与最强壮的战马结合后产下的铁血战马。它们有一双赤红的眼睛,像浸过了血,毛色是浅红的颜色,额上凸出一块硬包,模样怪异,脾性暴躁。骑士们穿着暗红色的盔甲,头盔上缀着红缨。

    站在远处看,像一片火海呼啸淹没过来。

    他们冲破了城门,直接踏平了百姓的屋子,残忍地从百姓的身体上踩踏地过去,所到之处皆陷入烈焰之中,焦糊之气掩盖了天地间一切的气味。

    最后进城的是北唐诏和薄慕倾。

    这是北唐诏打赢的第一仗,他很兴奋,毫无要约束手下的意思,任凭他们在城中杀戮。

    “诏王,百姓手无缚鸡之力……”他的谋士过来了,想劝说他。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悦地说道:“他们又不是我们的臣民,用得着同情吗?此正是涨我们士气之时,为我们死去的将士报仇,洗净之前的耻辱!”

    谋士看了看他,只有退开。

    薄慕倾穿着深紫色的披风,戴着斗笠,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脚边就是几具孩子的尸骨,他迈过去,踩过了一个孩子的小手。

    那孩子还有一口气,手指动了动,染血的小脸上全是惊恐,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他。他看也不看,踢开了孩子的小手,缓步往前。

    身后一声惨呼,有士兵的马蹄踩过了孩子弱小的身体……

    北唐诏很兴奋,挥着鞭子,不时抽打在那些奔逃的百姓的身上。

    “你看看这些贱|民,他们哪里有资格享受这里的一切?他们就应该是我们的奴隶!”北唐诏的长鞭子卷住了一名逃过的妇人,用力往天上一抛。那妇人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吓晕了过去。

    此时突然有一道身影从天掠起,一把抓住了长鞭子,用力一拽,差点把北唐诏从马背上拽下来!

    “拿下他。”北唐诏怒声骂道。

    那人接住了妇人,拔腿就跑。

    “还不追。”北唐诏抓紧了缰绳,坐稳了身子,咆哮道:“捉活的,赏黄金百两。”

    战士们策马就追。

    北唐诏气哼哼地卷起了鞭子,扭头看薄慕倾,低声说:“薄兄,你看那人会不会是帝炫天?”

    “若是他,你就活不成了。”薄慕倾淡淡地说道,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北唐诏脸色阴了阴,跳下了马,跟在他的身后。

    瑶城位置极为重要,掐住瑶城,就把帝瞳和帝琰隔开了,还打通了北唐进|入兰烨的最近的路。这里原本非常繁华,是北方第一重镇,城中住有上万兰烨百姓。

    “这就是瑶城最有名的寻仙树?”他们在一棵大梨树前停下脚步。

    这棵梨树起码有百年的历史了,枝繁叶茂,梨花正好,上面系了很多红绸,红白相间,热烈荼蘼。

    薄慕倾走到树边,握住了一只红绸下悬着的小木牌,轻轻一拽。

    梨枝摇晃,木牌掉到了他的手中。

    “薄兄也想许个愿?”北唐诏走上前来,笑着问他。

    “砍了这棵树,晚上把百姓聚集在这里,送信给帝琰,一名皇族换一百百姓姓命,不然每个时辰杀一百人。”薄慕倾淡淡地说道

    。

    北唐诏眯了眯眼睛,指着他说:“你真够狠的。”

    “不狠,何以成大事?”薄慕倾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传闻倾郡王当年与御凰雪在梨花树下定情,一别数年,各自婚嫁,恩爱断绝。倾郡王要砍这株梨树,莫非是怨恨御凰雪另嫁了他人?”北唐诏抬了抬下巴,大声问道。

    薄慕倾面无表情,掐了朵梨花,放到鼻下轻嗅,“没有的事。”

    “倾郡王,是想把御凰雪夺回来吗?总听说她的美,世间无人可以匹敌。但我看过她的画像,觉得,也不过尔尔。倾郡王是长情之人,才会恋恋不忘。”北唐诏转头看他,故意说道。

    “诏王还是去主持大事吧,我在这里站会儿。记得把小叶汗王和小汗王关牢了,别让他们跑了。”薄慕倾缓步往前走,冷漠地说道。

    “这个人,成天一张臭脸。”北唐诏的谋士上前来,小声说道:“诏王殿下还是小心为妙,郑将军不过说了他几句,一个时辰之后就暴毙了,这不是很蹊跷吗?我看八成和他有关系,这人心肠狠毒,能背叛任何人,利用任何人,不可太过信任。”

    “我知道。”北唐诏冷冷一笑,低低地说道:“他能利用我,我也能利用他。只要击退了帝炫天,我马上杀了他。”

    “他到底有没有本事杀了帝炫天?”谋士小声问。

    “先看看。你看他攻瑶城,就很有办法,不过半天就拿下来了,火攻水淹,雷历风行,下手又狠又准。”北唐诏跨上马,低声说:“现在正是用人之机,我得多立几个大功,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开春之时拿下了兰烨城,这储君之位不就是我的了?”

    “殿下切记谨慎。”谋士又提醒道。

    “知道了。”北唐诏挥了挥手,不悦地说道:“你一天说数十遍,我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你往前面看看,这些铁血骑士,都是我们的人。他一个薄慕倾,无权无势,身边就百来人,能成什么事?他现在就是依赖我,想凭借我之力除去帝炫天而已。你不要再罗嗦此事了,赶紧去前面看看,有没有抓到兰烨的守将。我要亲手割了他的耳朵,剁下他的手指,呈给父皇。”

    “是,殿下英明。”谋士见他听不进去劝告,只能无奈地退开。

    北唐诏往四周看看,被鲜血和哭喊声刺激得双眼发红,一路慢吞吞地走,欣赏这一幕幕残忍地杀戮。

    薄慕倾绕了一圈,回到了梨树下。一名紫衣人匆匆过来,附到他耳边小声说:“得手了,确实是财宝,很多。”

    薄慕倾垂了垂长睫,沉声道:“告诉帝炫天的人,崔丹拿了他的东西。”

    “是。”紫衣人快步退开。

    薄慕倾抬头看了会儿梨花,漠然说道:“当年情爱,不过一梦,一文不值。如今天下在我手,谁说不字,我就杀谁。”

    风吹过来,梨花被掀下梨枝,落了他满肩。他掸掉了梨花,抬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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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琰把那女子放下,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瑶城毁得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在一处烧得只有半边的小屋子里。

    “这样根本不是办法,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侍卫催促他道。

    “走?我丢了一城又一城,现在又要弃这些百姓不顾?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人?不杀了北唐诏,我绝不罢休。”帝琰铁青着脸色,咬断了衣袖,用帕子捂住了血淋淋的伤口。

    “您又受伤了。”侍卫上前来,托着他的手,给他拔出胳膊上的断箭,用布带捆紧伤口。

    伤药已经用光了,现在只能硬捱着。

    那妇人醒了,惊恐不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们,吓得瑟瑟发抖。

    “大嫂别怕,这是四王爷。”侍卫安慰了一句。

    “四王爷……四王爷……”妇人明显吓坏了,根本反应不过来,缩在一角,越抖越厉害。

    外面的喧嚣声渐大,一群红甲士兵近了。

    “四爷,他们的人过来了。”侍卫在断墙边看了一眼,紧张地说道。

    帝琰握紧了刀,眉头紧锁,贴着墙根站着,随时准备迎战。就在此时,他们紧靠着的土墙突然倒了,把措手不及的几人埋在了里面,同时背上仿佛压上了千斤巨石……

    是铁蹄闯进来了,他们不放过任何一处还未倒下的房屋。

    马蹄踩过了帝琰的右臂,他感觉右臂都要被踏碎了……从土坷拉缝隙里往外看,只见那些人直接撞倒了残破的半边小屋,几箭射死了他刚刚救回来的妇人。

    他眼睛赤红,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身子剧烈地颤抖着,继尔大颗眼泪开始往下滚落。

    “是我误了瑶城,葬送了百姓的性命……”他咬牙,热泪盈眶。

    那名侍卫没给他回应,等那

    些红甲兵退去,他掀开了土,把侍卫翻了过来。

    马蹄踩在了侍卫的脑袋上,他已经断气了。

    他仰起头,把热泪往肚子里吞。他败得多了,这一仗最惨烈。早上赶来支援瑶城的时候,瑶城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带的人尽悉葬身大火。

    但没人想到北唐诏会挺而走险攻打瑶城,还会来了这么多人,来的还是从来没有露过面的红甲军。

    北唐诏是势在必得,急得立功,所以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及,反而比之前的北唐霆和北唐明更难对会。

    “四爷。”另几名侍卫挣扎着从土里爬了出来,围到他的身边,焦急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他们打下瑶城,只怕下一步就是琳城,不能再丢一城了。还是先回去,等皇上回来。”

    “我不走。”帝琰拽下脖子上的玉佩,交给侍卫,红着眼睛说:“我无颜回去,你想办法出去报信,我在这拖住北唐诏,不能让天下人耻笑我们帝氏皇族无用,更不能让天下人耻笑我帝琰窝囊无用,葬送了兰烨江山。”

    “您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侍卫苦苦劝说道。

    “我必须留在这里,你看到他们是怎么屠|杀百姓的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妇人,就这样被他们一个个地活活踩死!”帝琰闭了闭眼睛,喉结一沉,“方才我听到他们说了,一名皇族人,换千人百姓性命,我来当这第一人吧。”

    “四爷……”侍卫们哭了,跪在他面前,不肯离开。

    “你们赶紧走,一定要出去,给帝瞳他们报信,薄慕倾和北唐诏在一起,小叶汗王和小汗王都在他们手中。”帝琰一推他们,咬牙说道:“这是命令,立刻走。”

    几名侍卫站起来,互相看了看,转身就跑。

    帝琰盘腿坐了会儿,慢慢往下躺去。

    天黑了。

    不再下雪了。

    月光清冷地照在他的脸上,眼睛里两汪热泪,好久之后,他从齿缝里迸出二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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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的屋子平了,富商和官|员的大宅被占了,金银财宝洗劫一空。平常穿金戴银的富人和奴仆的尸体堆在一起,被丢进了柴火堆里。

    红甲军占领了所有可以占领的地方,开始狂欢。

    烈酒,美食,抢来的美人!他们比胡疆铁蹄更残忍,更可怕。

    那些烈马立于夜色里,大口嚼着放着鲜花和草药的草料,补充体力。它们的皮毛上染满了血迹,铁掌上还残留着碎骨。在这里,它们不是纯良的天使,是帮着北唐军酿造血海的恶魔。

    北唐诏坐在高椅上,兴奋地听手下禀报战果。薄慕倾坐在右侧,正在慢吞吞地吃饭。

    那些被俘的将士被押上来,都只剩半条命了,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杀了他们。”北唐诏挑了挑眉,轻描淡写地说道:“把头悬到城门上去。”

    刀起刀落,血光飞溅。

    “帝琰来了。”突然,外面传来了几声高呼。

    “谁?”北唐诏拧了拧眉,往外看去。

    只见一身沐血的帝琰拎着一把剑,慢步走进了视线。

    “帝家的老四。”薄慕倾抬了抬眼皮子,淡漠地说道。

    “哦,帝琰……呵呵,这个人也是个废物,每场仗都输。”北唐诏笑了,坐直腰,傲然地看向大门处。

    帝琰走进来了,他一路厮杀进来,又两天粒米未进,体力已经不支。

    “你们说了,一名皇族,换一千百姓性命,赶紧放人吧。”他在厅中站定,愤怒地看着北唐诏。

    “四王爷。”北唐诏不慌不忙地端起了酒杯,品了几口酒,笑着说:“久仰大名,只是一见,还是觉得你比传闻中的更加窝囊无用。”

    帝琰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这些人的肆意凌|辱,他抿紧唇,咬紧牙关,死死盯着薄慕倾。

    这个小人!

    “四王爷,既然来了,喝一杯吧。”北唐诏拿过一只碗,满满地倒了一碗酒,亲手端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

    帝琰哼了一声,正要接时,北唐诏突然又收了回去,低头,冲里面吐了一口痰,再递给他。

    帝琰怒目圆瞪,怒斥道:“士可杀,不可辱,北唐诏,你自己说出的话,我来了,放人!”

    “你喝了这碗酒,我马上放。你别忘了,这里是我说了算。想不想让他们走,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跪下去,喝掉这碗酒,我马上放。”北唐诏哈哈大笑,朝侍卫使了个眼色。

    几名侍卫围过来,摁他跪下,把酒碗往他的嘴边凑。

    “北唐诏!”帝琰怎么肯喝这碗污脏的酒?他挣扎着,用力仰着脖子,不肯低头。

    “给我灌!”北唐诏兴奋地大叫。

    侍卫们

    更加用力地摁他。

    “扑……”突然从暗处飞来一只暗钉,打落了侍卫手里的碗,哗啦一声,酒水洒了一地。

    北唐诏一怔,飞快地看向暗器击来的方向。

    侍卫们涌过去,那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快搜,他肯定有帮手。”北唐诏大吼道。他其实非常紧张,害怕帝炫天会突然过来。帝炫天太可怕了,他一回来,就力挽狂澜,打得两国铁骑步步后退。

    “来捉我啊。”清脆的笑声传了进来。

    是个女人!

    北唐诏楞了一下,居然是个女人!

    侍卫们互相看了看,顺着声音猛追。

    “把他捆起来,挂到城门上去。”北唐诏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帝琰。

    侍卫们涌上前来,把帝琰捆了个结实,拖出大厅。

    “北唐诏,你这小人,放人!”帝琰怒骂道。

    “赶紧拖走,扫兴。”北唐诏没了折磨他的兴致,越来越紧张,不时盯着外面看,是否有帝炫天突然出现的身影。

    “王爷不必紧张,帝炫天此刻还未到。”薄慕倾一直在吃饭,此刻才放下了筷子,掏出锦帕擦了擦手,抬眸看向他。

    “你还吃得下。”北唐诏拧眉,不悦地说道。

    “呵呵。”薄慕倾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慢步出去。

    “喂,你去哪里?”北唐诏大声问道。

    “去外面走走。”薄慕倾淡然地说道。

    “真是……”北唐诏盯着他的背影骂了几句,抓起了筷子,往嘴里猛扒了几口。

    扑……什么东西!他吐出了碗里的铁刺,捂着被割破的嘴唇,怒声大骂,“这是谁干的?”

    侍卫们围过来,往他面前一看,只见碗里有好几根尖锐的铁刺,有一个扎破了他的嘴唇,鲜血直流。

    “混进了刺客,赶紧搜。”他拍案而起,怒声骂道。

    侍卫们连忙散开,去四处搜找。

    童舸和童妙音躲在矮墙后,也是紧张得双手发软。他们陷进包|围圈里了,带的人也在城陷时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死情况。

    他们是奉帝炫天之命去北唐活动,收买北唐重臣,以左右朝中局势变化。本来北唐派来的北唐诏不是什么狠角色,但他们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个最不起眼的角色,却让所有人看走了眼,他放出了骨子里的恶魔,反而成了最难缠的角色,还和薄慕倾联手了。

    “怎么办?只有我们两个人了。”童妙音握紧他的手,小声说道。

    “那就我们两个人吧。”童舸把她揽进怀里,在她的头发上亲吻了一下,低低地说:“今生夫妻做得太晚,下辈子,我一定要早一点对你说,请你做我的夫人。不让你去受那些伤,吞那些气。”

    “傻瓜。”童妙音窝在他的怀里,眼泪一滑而下。

    “妙音。”童舸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红甲军靠近的声音,眼里有不舍的光轻轻闪动,“妙音,你躲好。”

    他手起手落,点了童妙音的**道。

    童妙音眼睛瞪大,惊恐地看着他。童舸把她塞进了一堆废墟里,小声说:“躲好,我引开他们。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解开**道,你一定要躲好。”

    童妙音不能动,眼泪一滑而下。

    童舸趴下来,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把土往下扒,挡住了她的身体,做好一切之后,他飞身跃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在那边。”红甲军看到了他,穷追不舍。

    “童舸……活着……”童妙音只能用嘴型,无声地、绝望地念道。

    土粒进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又痛又痒,眼泪汹涌不止。

    童舸没跑出多远,就被围在了中间,利箭穿透了他的腿,他倒下去,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又是一支箭,钉入了他的手臂。他又倒下去!这回只能用手肘了……

    一鞭子狠狠地打来,卷住了他的脖子,拖着他往前跑。

    地上一长溜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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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瑶城外面。

    帝炫天脸色铁青,繁华瑶城,成了一堆废墟。城墙上挂着上百颗人头,还有帝琰,被倒悬于上面,风一吹,四下摇晃。

    “皇兄。”帝瞳赶到了,焦急地说道:“他们的红甲军很厉害,昨天半夜里又突袭了香城,香城现在也岌岌可危了。胡疆那边也开始发兵了,看样子是想放手一搏。”

    “皇上……”几名侍卫扶着浑身是血的男子过来了,“是四爷身边的人。”

    “皇上,四爷被捉住了。”男子已经精疲力尽,掀了掀眼皮子,沙哑地说道:“薄慕倾在他们手里,小汗王和小叶汗王也在他们手中。他们说,让一名帝氏皇族人换一千百姓,四

    爷就去了……现在,他们已经烧死了三千多百姓了,还有更多的百姓就要被活埋了……”

    “皇上……”众人围到了帝炫天的身边,等着他下令,群情激愤地想要攻城救人。

    “薄慕倾引我们来此,必有他的原因,稍安勿躁,等待天黑。”帝炫天沉着脸色,看着城墙上方的帝琰,缓声说道。

    “胡疆那里,我去。”御凰雪转头看了他一眼,跨上了小金的背。

    “不可……”帝炫天拧眉,拉住了缰绳。

    “帝炫天,我一定会让胡疆军帮我们。”御凰雪看着他,坚定地说道:“而你不能再离开这里了,你必须坐镇此处,半步不离。”

    “不能让你去……”

    “只有我去啊,帝炫天,只有我的话有份量了。”御凰雪俯下身,小声说:“峥嵘会帮我的,大妃会帮我的。你在那边不是也有人吗?我要面见大汗,只要与大妃一起说服他,我们就胜了一半。”

    “御凰雪!”帝炫天死死拽着缰绳不放,一手去抱她的身子,想把她抱下来。

    “帝炫天,这也是我的江山,我的家园啊,我本就不应该让你与我离去。看看这天下成了这般惨状,我很懊悔。若能挽回败势,今后我一定与你一起,守稳江山,不再让外敌来犯。”御凰雪看他一眼,拍着小金的脖子说:“我们走。”

    帝炫天疾步追了过来,一把挽紧了小金的缰绳,焦急地说道:“你是想急死我吗?”

    “我跟她去。”归寒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了起来。

    帝炫天愕然转头看,归寒邪从人群后走出来,默默地接过他手里的缰绳,跨了上去。

    “放心,我不带她走,她没答应我之前,都是你的。”归寒邪垂着长睫,手臂环过了御凰雪的腰,拽紧了缰绳,淡淡地说道:“御凰雪,你拒绝我一万遍,我也不会退后一步。”

    “归寒邪……”御凰雪突然想哭。

    “走吧,你要守江山,我就帮你守江山。你的话有份量,我让你的份量更足一点。”归寒邪袖子一挥,打开了帝炫天的手,挥起马鞭,往前疾奔。

    “皇上……”大家看向帝炫天,被突然出现的归寒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胡疆就交给皇后吧。”帝炫天忍着不安,扭头看向众将,“来两人,与我进城。”

    “但他一定是在设陷阱,等着您前去,你不能去。”众人纷纷劝道。

    “等着我,我也要去。不知他们的真实情况,他们拿捏着数千百姓的姓命,让他们挡在我们面前,这仗没办法打。”帝炫天握了握拳头,面色铁青地说道:“但我必会让他们付出昂贵的代价。犯我河山者,残害我百姓者,必会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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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不停蹄地赶向胡疆大营。

    此时大妃和峥嵘郡主也刚刚回营,正与胡疆大汗激烈地争执。

    “大汗,北唐人不可信,他们根本无心与我们联手,只是利用我们而已。得到了兰烨,他们壮大了势力,吃亏的只是我们胡疆。”大妃握紧拳头,据理力争。

    “大妃多虑了,我们得到了兰烨,不也是壮大了势利吗?”柳妃的声音从大帐处传了进来。

    大妃猛地转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柳妃说:“大汗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大汗要做天下的王,妹妹前来为大汗助威。大妃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大汗问鼎天下呢?我们胡疆兵强马壮,完全有资格征服天下,我们大汗英明神武,完全有资格成为天下之主。大妃屡次阻挠,也不知道是因为何故。”柳妃妩媚地一笑,走到了大汗的身后,向他行了个礼,挑衅地看向大妃。

    大汗听了这些话,很是受用,捋着胡须点头。

    峥嵘郡主恼火地瞪着柳妃说道:“柳妃怎么能在父汗面前煽风点火?外面的局势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吃了好几场败仗,我们的士兵长途跋涉而来,早就疲惫不堪了,为什么要让大家去送死?”

    “郡主此言差矣,为国捐躯是至高无尚的荣幸……”

    “那你怎么不去捐躯,让父汗赏你战马盔甲,你就去替父汗打江山吧。”峥嵘郡主怒了,指着柳妃斥责。

    柳妃转身,跪到大汗面前,抱拳道:“请大汗赐妾战马盔甲,妾愿大汗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好。”大汗扶起了她,不满地看向大妃,“大妃,你跟我过了一辈子了,怎么还不如柳妃了呢?这天下眼看唾手可得,你怎么总是给我唱反调。”

    “大汗,大妃也是为了峥嵘郡主。郡主心系帝炫天,难免要为他说话。不过,郡主,我要劝你几句,帝炫天靠不住,还是我们自己的勇士才靠得住,你应当找一个像大汗一样的男人,这样才会幸福。”柳妃笑笑,大声说道。

    这人的嘴巴真厉害!峥嵘郡主和大

    妃互相看了看,都不出声了。大汗的心里未必不知道这战局如何,帝炫天率军反击之后,胡疆折损严重,虽然嘴里说得兵强马壮,但是粮草也跟不上了,再拖上一两月,必会大败而归。

    “大汗,大营外面来了两个人,自称是御凰雪和帝炫天。”

    “什么?”大汗楞住了,疑惑地问:“是谁?”

    “御凰雪和帝炫天。”侍从大声说道。

    “怎么可能,他不是正在瑶城?怎么可能这时候到了我这里?”大汗拧眉,大步走到了帐外。

    远远的,只见一双男女骑在一匹金色的独角马上,正朝这边看着。

    “真是他们。”峥嵘郡主跑出去看了一眼,欢呼着往那边奔去。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求情?”柳妃眼珠子骨碌一转,快步走到大汗身边,小声说:“大汗,机会来了,捉住他们两个,兰烨就是您的。”

    大汗眼睛一亮!

    “大汗,不可。”大妃眉头紧锁,大声说道:“到时候北唐的目标就是我们了!千万不能这样做。”

    “大妃,你也太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柳妃不屑地说道。

    “对,大妃,你还是下去吧。”大汗挥了挥手,不悦地扫了大妃一眼。

    大妃跟在他身边这么久,第一回被他赶下去。她脸色一沉,刺了一眼柳妃,转身就走。

    “大汗,姐姐老了……”柳妃偎在大汗身边,手抚过他的肩,娇声说:“她已经不能理解,不懂体贴大汗的雄心壮志,大汗正当壮年好时光,一定会创一番大事业,让胡疆扬眉吐气。”

    大汗连连点头。

    他本来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物,那时候听大妃的,现在听柳妃的。谁哄得他高兴,他就听谁的。

    峥嵘郡主拉着缰绳,让他们二人下了马。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去接归寒邪了吗?”她兴奋地拉着御凰雪的手,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你们小心点,柳妃在这里,她不是好人,想对付你们。”

    “知道了,带我们过去见大汗吧。”御凰雪严肃地点了点头。

    “皇帝哥哥,你没看到我吗?”峥嵘郡主嘟嘴,摇了摇归寒邪的胳膊。

    归寒邪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眼睛,拉住了御凰雪的手。

    “怎么板着脸,冷冰冰的呢。”峥嵘郡主瞪了归寒邪一眼,拉住了御凰雪另一只手。

    御凰雪转头看了一眼归寒邪,他的伤还没好,陪她千里迢迢奔来这边,不知此时身上的骨头是不是还在痛。

    “父汗,这就是兰烨的皇帝,皇后。”

    “大汗。”御凰雪双臂交叉,向他微微一笑,“我是御凰雪,这是我的夫君帝炫天。”

    不待他们出声,柳妃上前一步,挑衅道:“咦,在你们兰烨,女人是可以代替男人说话的吗?”

    御凰雪看了看她,笑道:“正是,不过,我看胡疆也这样,柳妃安好?”

    柳妃语塞,赶紧退了一步。

    大汗的眼珠子盯在御凰雪的脸上,这脸太美了,风尘赴赴却没掩去她半点美貌。

    “大汗,我们可以进去吗?这里,有点冷呢。”御凰雪笑吟吟地看着他。

    “请。”大汗向归寒邪抱了抱拳,笑道:“兰烨皇帝请。”

    “请。”归寒邪唇角勾了勾,大步走了进去。

    御凰雪一直没有撒开他的手,怕他看不到,撞到绊到,这毕竟是陌生环境。

    “皇帝,请。”大汗落了坐,给二人指了指右侧的方向。

    御凰雪和归寒邪手牵手过去,并肩坐下。

    “大汗,我们前来,是想与大汗并肩作战,击败北唐。”御凰雪开门见山地说道。

    大汗笑了起来,轻轻摇头,“皇后很有趣。”

    “我知道,大汗觉得能与北唐一起击退兰烨。但是兰烨若这么好击退,又怎么会一直到现在,你们还寸步不进呢?我与夫君商量过了,峥嵘郡主是我结拜姐妹,我们应当化干戈为玉帛,共创新局面,夺下北唐国,一分为二,兰烨与胡疆共看海景。”御凰雪微笑着说道。

    柳妃拧眉,忍不住说道:“皇帝不何不出声?”

    “因为我喜欢听皇后说话,很动听,不是吗?”归寒邪端起了茶碗,傲气十足地一笑。

    “皇帝哥哥很爱皇后。”峥嵘郡主瞪了柳妃一眼,不悦地说道:“你少多嘴。”

    “郡主放客气点。”柳妃顿时针锋相对。

    御凰雪侧过脸,跟归寒邪耳语了几句。

    “你们说什么?”大汗好奇地问道。

    “我们有几件事要告诉大汗。”御凰雪站了起来,脆声说:“头一件,小汗王和小叶汗王虽是被我们击退,但是实际上捉住他们的人是薄慕倾,他已经与北唐诏在一起了,小汗王和小叶汗王都在他们手中,受尽了折磨,准备用他们来要挟大汗。”

    “呵呵……我知道,北唐诏攻下了瑶城。”大汗不置可否地一笑,显然不信。

    “薄慕倾是什么人,想必大汗知道。北唐诏与他合作,大汗还能信任他们吗?”御凰雪又说道。

    “为何不能信?总比信你们这些伤害我们胡疆将士的兰烨人强多了。若你们真的有诚意,为何又不愿意立郡主为后呢?”柳妃又多嘴了,她红唇一歪,挑衅地看着御凰雪。

    御凰雪冷眼看大汗和柳妃,明白了大妃为何要向外人求助,看来柳妃已经左右了大汗的思想,大妃的地位岌岌可危。

    必须除去柳妃!

    她笑了笑,轻声说:“我们一路奔忙,很饿了,不知大汗能否现在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那是当然。”大汗连连点头,大声说:“来人,带兰烨皇帝和皇后下去歇息,准备晚宴。”“我带你们下去。”峥嵘郡主跑过来,拉住了御凰雪的手,扭头瞪了一眼柳妃,把他们带出了大帐,直奔大妃的帐中。

    大妃正在头痛,抚额发愁。

    郡主过去,搂着她的肩小声说:“母妃别理那个恶妇,她仗着年轻,父汗宠爱她,越来越过份了。”

    “杀了她就好了。”归寒邪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

    “什么?”大妃拧了拧眉。

    “她死了,就没人拦着大妃的路了。”归寒邪掀起长睫,唇角一勾,“不应该活的人,就应该当机立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还要让她死得有苦说不出。”

    “杀她……”大妃犹豫了,不是没想过,但是她又怕大汗动怒。

    “我来办。”归寒邪笑容更盛。

    半个时辰后,宴会开始了。

    御凰雪和归寒邪并肩进了大帐,里面坐的都是胡疆的将领。帝炫天这人名扬天下,把他们打得灰头土脸,现在看到他,他们难免有些激动。有憎恶的,有气愤的,也有钦佩的。各色目光二人身上交织,不肯挪开。

    “来,我们共同敬兰烨皇帝一杯。”大汗举起了酒碗,乐呵呵地说道。

    柳妃偎在他的身边,死死地盯着归寒邪,唇角挑着一抹狠毒的笑意。

    这是鸿门宴。

    御凰雪抿了一口酒,看向前方。柳妃的神情正在告诉她,这饭不好吃。

    好在酒里没毒,小王后没有反应。---题外话---大结局没放下啊,明天继续,继续。这种事也只有糊涂的我做得出来。但是实在没办法,要年底了,我爹娘要赶回老家去,没人帮我看娃了,她们幼儿园也快放假了,我得腾出空来招呼小胖妞,只能早点结了文。有娃的人,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啊。我还病了近半个月,现在还在咳嗽……伤不起啊,身体重要啊,大家都要保重峰体。

    另,今天冬至,大家都吃饺子了吗?( )

大结局下(2):嫁自己想嫁的,娶自己想娶的

    “把他们两个用铁链锁住,严加看守。”柳妃兴奋得双眼放光,指着二人大声说道。

    一群大汉抖着手里的铁链,把二人的手脚死死锁上,拖着往外走。

    “你们也太不客气了,锁我可以,锁皇后干什么?”归寒邪抖了抖手腕,铁链掀起来,砸得身边的人门牙都掉了。

    “来人、来人……”他们慌成一团,护着那个被打掉牙的人退了十多步。

    “你们这些胆小鬼,我不过用铁链打你一下而已,嚷什么嚷。”归寒邪冷着脸,抓着铁链慢慢摇了摇纺。

    就这一个动作,又把他们吓坏了,齐齐往后退。

    “好了,等大汗冷静了我们再谈吧。”御凰雪摁住他的手,往下摁了摁瓯。

    归寒邪若真来了暴脾气,这些人只怕全得死光,但这样的后果就是胡疆和兰烨彻底为敌。

    人群又慢慢围上来,押着二人进了大牢。

    给的待遇还算不错,没有把二人吊起来捆起来毒打,也没有丢进烂草堆里受折磨,就把二人往牢房里一推,大锁一上,完了。

    御凰雪拿出小刀,切烤羊腿吃。

    归寒邪盘腿坐在她身边,勾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你,没吃饱吧。”御凰雪把羊肉放到他的手里,小声说道。

    “小凤凰,你为什么愿意为他刀山火海?换一个人不行吗?”归寒邪慢慢转过头,低声问她。

    “这个……”御凰雪嚼了口羊肉,轻声说:“你为什么愿意为我来呢?”

    “我就是想……”归寒邪恼了,粗声粗气地说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你回答了呀。”御凰雪轻笑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归寒邪一口咬了羊肉,狠嚼几口,恨恨地说道:“总有一天,我斩断你们的一往情深。”

    “或者有一天,你遇上你自己的一往情深,你自己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一起倚栏听雪,对月痛饮。”御凰雪抱着膝,想像归寒邪未来身边女子的模样。

    “呵,你应该让帝炫天去祈祷他比我命长。”归寒邪鼻子里哼了两声,把手往锦袍上抹了两下,往后一倒,突然就伸手在身上拍了几下。

    “你干什么?”御凰雪眼睛一瞪。

    “揍他。”归寒邪嘴角往下弯,冷冷地说道。

    御凰雪楞了一会儿,扑哧笑出了声,“你真像个孩子。”

    “怎么着,让我叫你一声娘亲?”归寒邪嗤笑。

    御凰雪歪着脑袋看了他会儿,抿唇一笑。

    “小凤凰……”归寒邪的手探过来,顺着她的胳膊往下,停在她的袖角上,紧紧地攥住,长长地叹气,“你是我的命啊……一万遍,十万遍,你怎么拒绝我都成,不要不见我,行吗?”

    御凰雪楞住了。

    帝炫天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有什么好,让两个男人把她当成了命。

    “归寒邪……”她喃喃地唤了一声。

    “嗯。”归寒邪松开了她的袖子,双手覆在脸上,闷闷地说:“你要是敢不见我,我每天都揍他,我不好过,也让他不好过。”

    御凰雪笑了,往他肩上打了一把,“行了,不见谁都行,不能不见你啊。”

    “不见他也行?”归寒邪眼睛一亮。

    “不行。”御凰雪摇头。

    “小骗子……”归寒邪一骨碌爬起来,手指往她的脸上戳过来,毕竟是看不到。全凭听声音辩方向。

    御凰雪也没想到他会戳她的脸,正好转过头,这一手指正好点到了她的朱唇上面。

    他的呼吸紧了紧,随即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抚挲了几下。

    “哎……”御凰雪拉下了他的手指,啐道:“你的手哪里都碰过了,还碰我的嘴。”

    “对啊,还撕过脚皮呢。”归寒邪嘴角一扬,坏坏地笑了。

    “呸……”御凰雪把剩下的烤羊腿吃光,转头看牢房外面。那些人把牢房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滴水不漏,无数只眼睛一直只着他们二人。

    “快到时辰了吧。”她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小声说道。

    归寒邪挑了挑眉,嘟囔道:“我宁可和你一起在这里坐牢坐一辈子。”

    御凰雪没和他斗嘴了,扶着牢门站起来,慢步走到木栏边,朝外面看着。

    此时又有一行人被推过来了,这是上回大妃为了迷惑柳妃,让人捉走的申晋一行人。并没有为难他们,一直关在大营这里。

    “主子?”申晋看到归寒邪,顿时一喜,“主子您怎么样?”

    “好得很。”归寒邪嘴角撇了撇,嘲笑道:“申晋,你这孙子成天被捉来捉去的?有没有本事啊?”

    申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好了,歇会儿吧。”御凰雪掩了掩嘴,朝申晋笑了笑。

    “可是……他……归……”

    tang

    申晋从归寒邪唇角招|牌式的笑容上认出了他,长吐了一口气,坐到了一边。和归寒邪斗嘴,只会被他嘲讽得无地自容,还是闭嘴的好。

    “龟|孙子。”归寒邪又骂了句,抖动手上的铁链,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

    申晋掀了掀眼皮子,不理他。

    外面有些吵,不少人转头看向了大帐的方向。

    ———————————

    柳妃给大汗沏了碗热女乃茶,笑着说:“大汗英明,这回有了这样重的筹码,执掌天下,指日可待。”

    大汗捋了捋须,得意地笑了笑。

    柳妃赶紧给他福身行礼,娇媚地说道:“恭贺大汗,贺喜大汗。”

    大汗的嘴都咧到耳根后面了。

    此时突然有侍卫快步进来,附到大汗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变了变,狐疑地看了一眼柳妃。

    柳妃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大汗拧了拧眉,抬步往前走。但没几步,腹中突然绞痛,他捂着肚子痛呼几声,跌跌撞撞地栽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大汗,您怎么了。”柳妃赶紧过去扶住他。

    “我肚子痛……”大汗脸色苍白,大声呼痛。

    “传太医。”侍卫赶紧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峥嵘郡主和太医一前一后跑过来了。

    “大汗……您中毒了……”太医给他把了脉,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到他的面前。

    “什么?”大汗眼睛一瞪,脸色极为难看。

    “一定是帝炫天他们!”柳妃脸庞扭曲,厉声说道。

    “这是什么味道……”太医吸了吸鼻子,跳起来,大步走向桌边,捧起了大汗喝的茶碗,顿时尖声嚷嚷:“大汗,这是谁给您沏的茶?这茶里有毒,是断肠根。”

    他拿出银针往茶碗里一探,举起来给大汗看,针变得绿莹莹的,泛着阴凉的光。

    “大汗,这毒的量不轻啊,臣马上给大汗煎药解毒。”他放下银针,快步下去。

    “嗯?”大汗扶着椅子扶手勉强抬了抬屁|肌,又重重跌坐下去,指着柳妃说:“柳妃,你想干什么?”

    “大汗,冤枉,这是冤枉臣妾……”柳妃脸色煞白,尖声辩解,“一定是帝炫天他使的诡计。”

    “怎么回事?”大妃匆匆进来了,一看到这场面,连忙过去扶住了大汗,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用手揉他的背,用帕子接住他吐出来的脏东西,心痛地说道:“大汗,您得挺住啊。”

    “母亲,父汗中毒了。”峥嵘郡主端着白水过来,服侍大汗喝水。

    “大汗,一定是帝炫天,让他交出解药!”

    “他被人团团围住,如何下毒?这茶水全经你的手,别人碰不到,柳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柳妃恼火地说道:“大汗,千万不要听信她们的谗言。”

    “好了,这时候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峥嵘你过来,我们扶你父汗躺下。来人,打水过来,快给大汗擦洗。”大妃镇定地指挥。

    奴婢们赶紧忙活起来。

    大汗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不停地打摆子,痛到肠子都像是要裂掉了,但是思绪却异常清晰。他看着大妃红着眼睛守在身边,擦汗喂水,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叹。结发夫妻,三十年感情,更靠得住啊。

    柳妃也想挤过来,但每次都被峥嵘带着奴婢们挤开。她火了,又开始大声嚷嚷,吵得大汗头晕脑胀,心中一股无名火直冒。

    到了下半夜,大汗的痛苦终于减轻了,他疲惫地合着眼睛,想睡会儿。

    “捉到了两个女干细。”此时突然进来了个侍卫,大声说道。

    “小声点,没见大汗睡了?”大妃威严地说道。

    大汗又睁开了眼睛,手指轻轻抬了抬,“说。”

    “搜出了密信。”侍卫双手捧上了密信。

    大妃点了点头,大汗身边的侍从接过了密信,拆开了,过来念给大汗听。

    “明日午后,将帝炫天和御凰雪送至青蛭山。小汗王和小叶汗王我已为你除去,事成之后,你立小柳可汗为王……”

    侍从的声音越来越小,不停地拿眼睛瞟柳妃。

    “放|屁,这是陷害。”柳妃急了,扑过来想抢密信,“让本妃看看,这是谁想陷害本妃?一定是大妃,是你,是你这个毒妇。”

    “放肆!”大汗撑着双臂,想坐起来。

    “大汗莫伤了身。”大妃赶紧扶住她,扭头看向柳妃,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干的,一查便知。若真是你下毒,你的手上身上说不定还有毒药。来人,搜。”

    “大汗,大汗……”柳妃尖叫着,急得大哭,“大汗,真的不是臣妾!”

    “搜搜就知道了,你怕什么?”峥嵘冷笑。

    两名侍从上前去,开始在柳妃身上乱搜。

    “喂,你们轻点。”柳妃气得发抖,却不敢拒绝,“大汗,臣妾会证明给你看的,绝不是臣妾。”

    她正在嚷嚷,侍从却从她的衣服里搜出了一只小纸包。

    “这是什么了……”柳妃瞪大眼睛,呼吸一紧。

    “让太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大妃站了起来,指着伺候在一边的太医说道。

    太医连忙走过来,接过了纸包,飞快地拆开来闻了一下,眉头紧皱,小声说:“断肠根,是北唐人最爱用的毒药,和茶水混合后,毒性增强数倍。”

    “什么?不,这一定是你们刚塞进我的衣服里的。”柳妃尖叫了起来,猛地走向了大汗,“大汗,大妃想臣妾,大汗救臣妾。”

    “行了,我如何害你?我今日都没有与你说过半个字。”大妃怒斥道:“柳妃,你和你那两个侍从的事,我都不想说。你年轻,仗着大汗宠你,处处刁难我,我也就忍了。谁你能让大汗高兴呢?为了大汗,我也能忍。但你怎么能这样害大汗?他可是这世上最宠你的男人啊!”

    大汗越听,脸色越难看,愤怒地盯着柳妃,“你说,为什么这么做?”

    “真的不是我啊,大汗……”柳妃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那两个侍从,是真男人。”大妃咬牙,愤怒地说道:“你的两个儿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大汗的!我一直忍着,是怕大汗难过。他毕竟真心爱你,真心疼你的两个儿子……”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大汗,不要相信她,不要……”柳妃的眼睛瞪得老大,身子越抖越厉害。

    “去,把那两个侍从抓来。”大汗拍打着榻沿,大吼道。

    侍从匆匆跑去了,不一会儿,抓着两个男人进来了,往地上一推。

    “剥开看!”大妃看了一眼柳妃,大声说道。

    侍从撕|开二人的裤子,大妃赶紧转开了头,峥嵘一声轻呼,也捂上了眼睛。

    “是男人。”侍从看清楚了,转身向大汗禀报。

    “不是,他们不是我的人,不是……”柳妃已经懵了。

    “娘娘……娘娘救小人……”两个人往她身边爬,哀声求饶。

    “拖出去,杀了。”大妃挥手,厉声说道。

    大汗暴怒,挣扎着爬了起来,夺过了侍从手里的刀,刀起刀落,砍在了柳妃的肩上,直接削掉了她的右臂。

    她惨叫着倒在了地上,痛呼打滚。

    “贱|人,贱……人……”大汗又骂,又挥刀砍了下去。

    峥嵘背对着这边,肩膀紧缩着,后面的没声音了。也不知道大汗砍了多少刀,柳妃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人样。

    “大汗,好了,别为她气坏了身子,您先去臣妾那里歇会儿。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大妃扶住了他,从他手里拿走了刀,往地上一丢,踩过了柳妃的血泊,和他一起出去。

    峥嵘郡主拧了拧眉,死死捂着脸,跟着跑了出去。

    “来人,把柳妃的两个儿子带进山里,杀了吧。”大妃把大汗送进帐中,又转身出来,叫过了两个亲信。

    峥嵘听到了,连忙阻止道:“娘,您这是要干什么?”

    “斩草不除根,以后只会祸害你和你的兄弟们,他们必须死。”大妃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大帐。

    峥嵘郡主打了个激灵,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几个侍卫正把两个男孩子带出来,推上了马车……

    “母亲……”

    “闭嘴,此事你不要管。”大妃用前所未有的凌厉无情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后宫从来都没有善良的人,善良都用来祭奠青春和爱情了。峥嵘郡主心里升起一股寒意,握紧了马鞭,闭上了眼睛。

    这计策,是归寒邪出的,毒药也是归寒邪给的。

    那两个侍从是大妃以重金和对其后代许诺,让两个男奴扮成的。大妃身边早就养了一些能人异士,在关键时候能起大作用。柳妃腰带里的毒药,也是大汗身边那两个侍从在搜的时候放进去的。至于柳妃给大汗的那杯茶,是早早就在茶杯上抹了毒而已。

    柳妃必死,但死况太惨,父汗挥刀时那狰狞无情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还有那两个兄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活泼开朗,态度恭敬温和,并没有错啊!

    峥嵘郡主突然有了种罪孽感,为杀柳妃,却要死好几个无辜的人,这样是不是太狠毒了?

    天亮了。

    归寒邪和御凰雪被放了出来,大汗亲自在牢外迎接二人,笑吟吟地说道:“委屈皇帝了,我已经想好了,要与你联手,打败北唐。不过,我要所有的那些战马!”

    “好说。”归寒邪笑笑,大大咧咧地说道:“公马母马,统统给你。”

    “好,一言为定!”大汗眼睛一亮,抚掌说道:“那我们就歃

    血为盟,从此刻起,我们就是朋友了。”

    “当然是朋友。”归寒邪又咧咧嘴,向他举起了右手。

    大汗楞了一下,赶紧和他击掌盟誓。

    “大汗与我,永远是朋友。”归寒邪又说道。

    大汗连连点头。

    大妃亲自拿来笔墨,让二人签下盟书。

    “我们的兵马,即刻启程,去攻打北唐。我们里应外合,踏平北唐国。听说他们的海国,风景很好啊。”大汗抚掌,乐滋滋地说道。

    “申将军留在这里吧,做为我们的联络人,大小事情,他都可以代为决断。”御凰雪转头看向申晋。

    “是。”申晋连忙抱拳。

    “放心,我会照顾好申将军。”大妃走过来,笑吟吟地说道。

    从胡疆出来,正是正午,出太阳了,积雪融化,凉嗖嗖的风直往人脖子里灌。

    二人拐过了山道,只见前面等着十名骑士,领头的人是峥嵘郡主。

    “我和你们去,杀敌去。”峥嵘郡主笑着说道。

    “很危险的!”御凰雪想劝退她。

    “危险又如何,人生一世,总要做点轰轰烈烈的事。而且我现在不想回去看到父汗和母妃,我觉得他们太狠毒了。”

    御凰雪一听,就知道是为昨晚的事。于是轻轻点头,小声说:“好,追随你自己的心吧。”

    “走吧。”峥嵘郡主一挥鞭子,往前疾冲而去。

    小金撒开四蹄,很快就超过了她们一行人,还故意蹬起了雪泥往他们身上抛。

    “等等我们。”峥嵘郡主奋起直追,大声叫道。

    御凰雪靠在归寒邪的身前,小声问:“你跟我回去吗,还是要去逍遥去?”

    “怎么,利用完了就不想见我了?”归寒邪脸一板,不痛快了。

    “我什么也没说。”御凰雪挑了挑眉,缩进了披风里。

    归寒邪嘀咕,“哼,赶我走,我一天揍他十回。我还要还四处去找女人,天天让他直不起腰。”

    御凰雪想像了一下那情形,忍不住地笑。

    帝炫天再生他的气,又能怎么样呢?这两个人骨头里,流的是对方的血啊。这种奇妙的缘份,是割舍不掉的。

    ————————————分界线————————————

    帝炫天化妆成红甲军,在城里走了一圈,大致知道了情况。

    那些百姓被绳子串在一起,隔百个人,挑一个人捆上火药管,只要点燃,这些人就会炸飞。这是北唐诏准备用来对付青衫军的法宝。

    他没有看到薄慕倾,他的人也一个没见着,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先出城。”他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两名侍卫跟着他转身,三人正要往回走时,几骑快马过来了,领头的正是薄慕倾。

    “他回来了。”帝炫天眸光沉了沉,退了两步,和别的红甲军一样,勾下了头。

    “郡王。”迎面又来了几匹马,拦住了薄慕倾,一行人正好停在了帝炫天的面前。

    “郡王去哪里了?诏王殿下一直在等您。”

    “出去看了看。”薄慕倾面无表情地说道。

    “请郡王看看这个。”北唐诏的人捧出一只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玉印。

    薄慕倾的手从披风里伸出来,突然,他转头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帝炫天。

    虽然都是一身红甲,但是帝炫天站在这里就是有种强大的气场,让人忽视不了他。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用马鞭指向帝炫天。

    帝炫天抬起头,用北唐话冷冷地回道:“红甲军只听令诏王殿下,除了他,没人能让我们拿下头盔。郡王在我们北唐大营,还是不要太狂傲。”

    “呵……”薄慕倾双瞳蓦地一缩,突然挥起鞭子,打向他的脑袋。

    帝炫天闪身躲开了这一鞭子,但他身边的几人没有躲过,被一鞭子打得飞出老远。

    帝炫天惊讶地看向薄慕倾。

    这人的武功怎么变得如此之高了?

    “拿下你的头盔!”薄慕倾冷酷地斥责道。

    帝炫天抬了抬下巴,还是不动。

    “薄慕倾,你不要太过份,我们可不是你的手下。”四周的红甲军被他高傲的态度激怒了,围了过来,扶起了被他打伤的红甲士兵,对他怒目而视。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着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我看你才是女干细,目中无人,把这里当成你自己的地方了。别忘了,我们的主子,都是诏王殿下,你不过是给殿下牵马的一介马夫而已。”帝炫天平静地回道。

    “混帐。”薄慕倾身后的人忍不住了,拔出刀,逼近了帝炫天。

    “吵什么?”北唐诏的声音传过来了。

    众人转头看,红甲军抢先告状。

    “薄慕倾突然发疯,打伤我们的兄弟。”

    “他是女干细。”薄慕倾指帝炫天,冷冷地说道。

    “他们都是红甲军,怎么会是女干细。倾郡王你太多虑了,我让你看的东西,你看了吗?”北唐诏不可置否地挥了挥手,追问道:“那东西是不是兰烨皇宫出来的真迹?”

    薄慕倾扫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了帝炫天,伸手就要揭他的头盔。“喂,你也太不把诏王殿下放在眼里了吧?你算什么东西?”帝炫天的侍卫开始发难了。

    薄慕倾手一挥,直接把侍卫打开。

    北唐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帝炫天,“你揭给他看看,免得他发疯。”

    因为战马太过彪悍,跑得太快,脸上露出一寸肌肤,都会被风割伤,所以这头盔很特殊,只露一双黑眼珠。

    帝炫天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双手捧住了头盔,冷冷地说道:“若属下不是女干细,请倾郡王给诏王殿下跪下赔罪。”

    薄慕倾直直地盯着他,看着他一点点取下了头盔。

    其实帝炫天戴的这张面具,其余红甲军也不认得,他是在进城之后杀了一名红甲军,夺了他的衣服,拿了他的腰牌,这人还是个小队长。

    但是这时候没人会帮薄慕倾,他太猖狂了,从来不把北唐人放在眼里,早就惹恼了他们。所以没有一个人说不认识帝炫天,都站在一边看着,等着薄慕倾出丑。

    “你叫什么,哪个队的?”薄慕倾质问道。

    帝炫天镇定自若地说了个名字。

    “是他吗?”薄慕倾问四周的人。

    “是他。”帝炫天带的人立刻说道。

    薄慕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伸手在他的脸上用力抠了一把。

    帝炫天此时突然动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后用力一甩。

    薄慕倾身形落在了断墙之上,站稳之后,转身看向了帝炫天,厉喝道:“帝炫天。”

    这名字一喊出来,一群人像见了鬼一样,尤其是北唐诏,吓得赶紧往回跑,不停地大叫,“来人,来人,快抓帝炫天。”

    帝炫天丢了头盔,慢步走向薄慕倾。

    “装神弄鬼干什么?”薄慕倾卷了一缕发,冷笑道:“想不到你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

    “想捉只王八吃,偶尔忍忍也行。”帝炫天撕下面具,直视着他,“薄慕倾,你准备什么时候跳进锅里去?”

    “真的是他,真的是!”有人大喊了起来。

    北唐诏爬上了马,掉转头就往回跑,“集合兵马,集合兵马!活捉帝炫天的,赏十万金。”

    但哪有人敢轻易上前去,他们握着兵器围在一边,没有人敢当出头鸟。

    “倾郡王,杀了他。”北唐诏躲到了一处断墙后,大吼道。

    薄慕倾飞身起来,手中多了两把软剑,攻向帝炫天。

    帝炫天和他一交手,就知道这人的功力已经不在他之下,难怪能把归寒邪逼到了悬崖底下。

    二人交手了数百招还是平手。四周的人越围越多,帝炫天找准机会,虚晃一招,往人群外冲。

    他不能让北唐诏反应过来,拿着百姓和帝琰来威胁他,他得抢先离开。

    薄慕倾一路咬紧他,二人疾奔出城。

    那里有人接应帝炫天,等他一出来,马上开始朝薄慕倾放箭。只见他身形猛地停住,袍袖一振,卷了那些箭,往回打来。

    有好几名侍卫都被飞箭击中了,痛呼中飞退老远。

    但是因为这一耽搁,帝炫天已经上了马,往远处奔去。

    “该死的,让他给逃了。”他握紧拳,瞪着赤红的眸子,恨恨地看着那一行人的背影。

    回到城里,红甲军正在搜城,想找出留在城中的女干细。

    “哼,一群窝囊废。”他不屑地骂道,从人群里径直走过。

    “倾郡王,你怎么让他给逃了?”北唐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焦急地说道:“这人太厉害了,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察觉呢。他进城来,也不知道干了什么……”

    “够了。”薄慕倾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红甲军难道是摆设吗?上万兵马在外面,居然不敢上前捉他,什么铁蹄雄狮,一群吃干饭的酒囊饭袋。”

    “喂,你太过份了。”北唐诏变脸了,一拍桌子,怒吼道:“薄慕倾我忍你好久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有本事捉住他吗?人呢?人去哪里了?你哪里有资格来教训我?”

    “对,薄慕倾,我看你就是个蹭吃蹭喝的货色。”四周的人都开始指责薄慕倾。

    薄慕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身形一闪,一掌掐住了北唐诏的咽喉,冷冷地说道:“我最恨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偏偏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越来越用力,北唐诏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间

    ,他的喉骨发出一声碎响……

    他居然被薄慕倾给活活掐死了。

    四周静了片刻,众人反应过来,怒吼着冲向了薄慕倾,但他们不是薄慕倾的对手,他很快就把这些人变成了肢离破碎的尸体。

    他站在尸堆里,一身是血,像修罗一样。

    “现怎么办?”随从小声问他。

    “找出他的帅印,我来指挥红甲军。”他踢了一脚北唐诏的尸骨,冷冷地说道。

    “他们会听吗?”随从不安地问道。

    “他们又知道我是谁?”薄慕倾冷笑,手里的剑在北唐诏的脸上乱划了几下,“等杀了帝炫天,再告诉北唐人,北唐诏是被帝炫天杀了的。”

    “郡王英明。”随从们连忙抱拳奉承。

    薄慕倾把剑一丢,走到大帐一角,倒水洗手。今日见到了帝炫天,想杀他的心思,更浓烈了,恨不能……把他粉身碎骨。

    ————————————分界线——————————————

    “情况怎么样?”见帝炫天回营,众人紧张地围了上来。

    “城中情况已经明白了,红甲军都是靠着马的彪悍,不管什么路都如履平地。废了这些马,也就胜了一半。还有薄慕倾和北唐诏不和,要激起红甲军对他的反感,瓦解他们的联合。”帝炫天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大帐外传来了躁动声。

    “怎么……怎么又有一个皇上……”有人大呼。

    “归寒邪回来了。”帝炫天眼睛一亮,拔腿往外冲。

    只见十数骑快马冲了进来,归寒邪勒住缰绳,先把御凰雪放了下来。

    “皇叔。”御凰雪拔腿就往他面前冲。

    帝炫天马上抱住了她,紧紧地往怀里箍。

    “辛苦了。”他低低地说道。

    “我们办到了,和大汗签定了盟书,申晋留在那里,”

    归寒邪坐在马上,一点点地撕了面具,往地上一丢,跳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拿酒拿肉来,爷饿了。”

    “去准备。”帝炫天点了点头,向归寒邪抱拳,“谢了。”

    归寒邪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是为你办事。”

    “知道。”帝炫天收回视线,捧住御凰雪的小脸,低声说:“还要谢你。”

    “当然要谢我,你娶我真是大赚了,我还帮你拐了个归寒邪。”御凰雪嘻嘻地笑。

    帝炫天尴尬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进了大帐。

    峥嵘郡主跳下了马,快步跟在他们的身后,叽叽喳喳地说发生在胡疆大营的事。

    帝炫天转头看归寒邪,他脸上带着点得色,一副挑衅的样子。

    说实话,情敌这样在眼前晃,还能抱着他的妻子大摇大摆地骑马,他真是想翻脸的……

    但是,不能啊!

    “不能陪你,你和归寒邪吃了饭,好好歇着,我要议事,准备救回瑶城百姓。”

    “好,你忙。”御凰雪点头,抱了抱他,小声说道:“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帝炫天扶她坐下,掉头就走。

    御凰雪知道这一仗难打,那些百姓多少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不好强攻。

    “吃吃吃。”归寒邪拿起筷子就吃,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死了,你正好跟我走。”

    “喂,你再敢诅咒他,我缝上你的嘴。”御凰雪变脸了。

    “吃。”归寒邪夹了一筷子肉往嘴里塞。

    御凰雪慢吞吞拿起了筷子,满腹担忧。

    ——————————

    休整两天,青衫军列阵进攻。

    御凰雪站在阵前看,帝炫天穿着一身银亮的盔甲。阳光、白雪,映在他的盔甲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青衫军都在心口上戴了面银片,这都是这几天赶制出来的,身上所有的银饰都拆下来了,打成薄片,磨成镜面,用来刺那些战马的眼睛。

    “祝君凯旋。”御凰雪仰头看着他,小声说道。

    “一定会的。”帝炫天点点头。

    御凰雪勉强一笑,向他挥了挥手。

    他收回视线,用力一挥剑,带着兵马往前冲去。

    御凰雪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吞吞地回去。

    归寒邪坐在院子里磨剑,咣咣哗哗地惹人心烦。

    “喂,你烦不烦?”御凰雪小声骂。

    “心情很好,一点都不烦。”归寒邪笑嘻嘻地说道。

    御凰雪抚额,快步回了大帐。

    接着三天下来,她坐立不安,无法入眠。都打了三天了,每天都有伤员送回来,就是没有打赢的消息。

    风带来了前面的厮杀声,明明隔得这么远,还是能感受到地被撼动的声

    音,那是火药爆炸之后的动静。

    “我想去看看。”她终于坐不住了,拎了把剑往外走。

    “你会使剑吗?”归寒邪听着她拎剑的声音,问她。

    “学。”御凰雪吹了声口哨,叫过小金。

    “爱折腾,不过,我喜欢。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他中箭了,我就补一箭。”归寒邪站了起来,跟着她出来。

    “归寒邪!”御凰雪要被他气哭了,鼓着眼睛,气愤地看着他。

    “行行,不补箭,我补刀。”归寒邪笑得更快活了。

    御凰雪双腿一夹马肚子,往外冲。

    归寒邪身形飞起,直接跃上了小金的背。

    “我,我……”峥嵘郡主的嘴里还塞着窝窝头,忙不迭地爬上了马,带着随从们追出来。

    大营的侍卫根本拦不住他们一行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冲了出去。

    ————————

    前面打得很惨烈,双方死伤惨重。

    他们事先给马吃了草药,然后给往对方的马阵里投掷让马腿|软的药末,再用银片去晃马的眼睛。

    确实有效果,但是这些战马的彪悍程度也超过了他们的想像,驮着它们的主人,横冲直撞。

    “这些怪物。”帝瞳抹了把汗,小声说道:“皇兄,我带人再冲一波。”

    “奇怪,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北唐诏?”帝炫天摇了摇头,注视着前面,低低地说道。

    “他怕你,躲起来了吧。”侍卫小声说道。

    “不像……你看到那辆战车了吗?”帝炫天指向对方正中间的战车,沉声道:“北唐诏理应在里面,他性子急躁,打到这时候,怎么可能连头也不冒一下?”

    “叫骂一阵,激他出来。”侍卫大声说道。

    “不……”帝炫天想了会儿,沉着地说:“你们上前去,大喊,薄慕倾杀了北唐诏。”

    “啊?”

    “红甲军和薄慕倾貌和神离,早生间隙。若没杀,北唐诏会出来稳定军心。若杀了,或者把北唐诏控制住了,出来的人就是薄慕倾。”

    “若他戴了面具呢?”侍卫问道。

    “只要他出现,我会出手。是北唐诏还是薄慕倾,一试便知。”帝炫天一抖缰绳,带着人冲向前去。

    数十侍卫到了阵前,大喊道:“薄慕倾杀了北唐诏,诏王已死。薄慕倾杀了北唐诏,诏王已死……”

    他们喊了上百声,对方的阵果然有点乱了。有几名大将转身奔向战车,明显是去请示北唐诏。

    帝炫天手握长戟,策马往对方的阵前行去。

    他速度不快,所以对方也没有马上有将领出来迎战。

    战车里慢吞吞地钻出了一人,朝这边看着。过了会儿,敌阵让开一条路,押上了一群人。帝琰,童舸,还有一些百姓。

    “皇兄。”帝琰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上,大喊道:“杀了这些人。”

    “帝炫天,若你愿意自尽,这些人就放回去。你自称明君,悲天悯人,那就来吧。”一名红甲军上前来,大笑道。

    帝炫天握紧了长戟,突然飞身跃起,冲入阵中。

    红甲军的战鼓顿时擂响了,上千人把他围于中间,一波一波地往他身边冲。帝炫天挑开了刺向面前的长枪短剑,踩过他们的头顶,直冲战车。

    “炸死他。”战车的人出声了,低沉幽森,正是薄慕倾。

    帝炫天在半空翻了个跟斗,落在了战车前面。

    “用你捆在那些百姓身上的**吗?”帝炫天沉静地问他。

    “怎么,你还有本事,拆了他们身上的**?”薄慕倾冷笑。一身红甲,戴着头盔,眼睛里迸发出阴凉的光。

    “没本事。”帝炫天摇头。

    “那就和他们一起去死吧。”薄慕倾大笑道。

    “诏王……”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看着他大声问:“你不是诏王。”

    “诏王被帝炫天的刺客杀了,我现在杀了帝炫天为他报仇。”薄慕倾飞身起来,双手化为利爪,抓向帝炫天的眼睛。

    帝炫天长戟挥过,穿过他的腋下,往空中一抛。薄慕倾在半空中翻了个筋斗,落回战车上。众人正看得眼花时,他突然亮出了一双软剑,像银蛇一样,缠|上了帝炫天的长戟。

    这一打,又是数百回合。

    “北唐诏被薄慕倾杀了。”

    青衫军的叫声越来越大,红甲军开始有些乱了,将军们回到战车边,看着二人,都不知道要不要出手。

    “这个人真的是薄慕倾,诏王凶多吉少了……”

    “现在怎么办?”

    他们议论,不知所措。

    主将没了,被结盟之人所杀,但这人此时正在打帝炫天,这可真是大难题。

    “把他们一起杀了。”

    <

    p>有人一咬牙,大声出主意。

    这话一出,大家亮出了家伙,围|攻帝炫天和薄慕倾。

    这一乱,青衫军趁机冲了过来。

    “点燃火药,炸死他们。”薄慕倾大吼道。

    紫衣侍从冲向了那些捆着**的百姓,拿出火折子就要点。火引子点着了,滋滋地冒着白烟。百姓们吓得大哭,拼命地挤。

    这时千军万马不退反进,冲了过来,把马背上驮的一只只大水袋丢了过来,数百只大水袋落下来,冰凉的水像雨一样,浇得他们透湿。

    冷是冷了点儿,但是足能把引线和**浇透了。

    帝炫天长戟挑中了薄慕倾的头盔,往上一挑,把头盔挑掉了。

    众将看清他的脸,义愤填膺,加紧了攻势。此时青衫军已经完全冲了过来,把红甲军给冲乱了。

    “哼,你以为你赢了吗?”薄慕倾被逼退了数丈,远远地看着帝炫天,突然冷笑了起来。

    帝炫天拧眉,心猛地一沉。

    地下响起了滋滋地声响,奇异的味道往鼻尖里慢慢地钻。

    薄慕倾这几天在外面转悠,其实是在他们站的这片脚下埋火药去了,此时火药已经点着了。薄慕倾要杀死的不光是青衫军,还有这些红甲军。

    “这些火药里都装了毒粉,只要炸开,你们就一起去死吧。”薄慕倾狂笑道。

    帝炫天身形疾起,往后飞退。

    “退回去!”他大喊道。

    此时**已经点燃,一声又一声地炸响,毒粉在空中漫延,措手不及的青衫军和红甲军一个一个地栽倒在了地上……

    “去死吧。”薄慕倾落在战车上面,挥着双袖,笑得癫狂。

    帝炫天飞快地点住了**道,用帕子蒙住了口鼻,抓住了帝琰和童舸往回飞奔。

    身后的青衫军倒下了大半,剩下的跟着他往回猛跑。

    那是人间地狱,中毒的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但帝炫天却无能为力。

    他停下脚步,愤怒地看着薄慕倾,这个人已经堕了魔了,根本不是人。

    “用帕子浸水,捂紧口鼻,能救多少是多少。”他把人放下,转身又冲了回去。

    缓过气来的侍卫们赶紧照做,跟着他冲回去。

    这样无济于事,毒雾散去的时候,尸横遍野。

    帝炫天站在遍地尸之中,恨恨地看着薄慕倾。他手里拿着一只酒囊,仰头大喝,然后一抹嘴唇,把酒囊丢掉,大笑道:“帝炫天,你拿什么和我斗?你再多青衫军,我都能给你杀干净。过来给我磕几个头,我留你当狗。”

    “太猖狂了。”侍卫们怒极,却不敢上前。

    薄慕倾站在一片毒雾之中,一点事都没有。

    “皇叔。”御凰雪冲到了,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幕,浑身发冷。

    “薄慕倾真的疯了!”她看向前方,愤怒地吼道:“薄慕倾,你要害死多少人?”

    “呵,我当是谁呢,御凰雪啊。”他丢了酒囊,大笑,“快过来,我会疼你的,往事种种,既往不咎。”

    “这小子脑壳里是不是塞了屎?”归寒邪骑在小金背上,脸色铁青,新仇旧恨一起往脑子里涌。

    “唷,你没死?”薄慕倾看清了他,脸色一沉,冷笑道:“正好,让你再死一回。”

    “你烂成渣,爷也不会死。”归寒邪从背上取下弓箭,往那边射发三箭,“先送你一点礼物。”

    箭射中战车,战车应声而裂。

    薄慕倾跳到马背上,大笑道:“臭瞎子,你也就这么点本事。”

    “行,你有本事,你有本事过来啊。”归寒邪策马上前,大声说道:“你不瞎,你蠢!长了个鱼脑袋,嚷什么嚷。”

    “你少图嘴上快活。”薄慕倾被他骂得大怒,策马往前冲。

    帝炫天跳上梨花,迎面而上。

    “爷今天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喂猪,爷和你姓。”归寒邪也骑着小金迎了上去。

    御凰雪回到人群里,和他们一起给那些中了毒的青衫军喂水。

    “没有解药啊。”大家愁容满面地看着他。

    “不应该把珂离沧气走,先用解毒丸救他们,派人去请珂离沧。”御凰雪懊悔地说道。

    扭头看前面,帝炫天和归寒邪已经和薄慕倾打在了一起。

    薄慕倾现在这么厉害了,一对二,还能游刃有余,甚至还能把二人逼得步步后退。

    她很担心,薄慕倾的心思从来就让人猜不透,也不知道还有什么诡计等着帝炫天和归寒邪!

    薄慕倾越战越勇,上千招下来,已经在帝炫天和归寒邪身上造出了数道伤口,更不时拿话刺激二人。

    “哈哈,你们两个今天真有趣,一起死在这里,要不要把你们两个合葬,给你们做个冥婚啊?”

    “还有一件喜事呢,我让人去接你家姝

    儿了,等下,你们父女一起死透了,我带着御凰雪回去。还有归寒邪,你愿意给他当狗,也是件稀奇事,我也成全你,把你喂狗去。”

    帝炫天面色铁青,不理他的挑衅。

    “你们两个太弱了,太弱了!”薄慕倾突然双掌发力,抓向了归寒邪的心口。

    归寒邪身形闪过时,他又突然转了方向,去打帝炫天。帝炫天闪躲时,薄慕倾的身形疾冲向了阵前那抹娇小的身影。

    “小御儿闪开。”帝炫天吼道。

    御凰雪扭头,只见薄慕倾已经像一阵黑色狂风,卷到了她的面前。

    她心一沉,脑中空白了一下,下意识地挥手,小王后像箭一们冲出去,咬到了薄慕倾的鼻尖。

    薄慕倾太过兴奋了,忘了她的小王后,被咬中之后脸色大变,赶紧往后退。

    帝炫天此时赶到了,长戟狠狠地刺向他的后背。

    薄慕倾闪身,长戟穿透了他的肩膀,他一声痛呼,然后硬生生地从长戟穿了出去,捂着肩膀,脸庞扭曲地看向帝炫天。

    “怎么,废了?”

    归寒邪抱剑冲上,一剑一剑直攻他的死**。

    “臭瞎子。”

    薄慕倾脸上全是血,神情狰狞,像恶鬼一样。他亮出一双软剑,死命地攻向归寒邪。二人的动作太快了,看得人眼花缭乱。

    帝炫天把御凰雪推到人群后面,丢了折断的长戟,取了一把刀,飞身扑上。

    有鲜血的刺激,薄慕倾更加疯狂。小王后在他鼻子上种下的毒液开始往他的脖子下面蔓延,一点点地变蓝。

    他咬牙,狠狠咬破了指尖,在头顶上用力摁了一下。

    “你这个人真是疯了。”

    看到他居然用这样阴寒的办法逼升内功,帝炫天勃然大怒。长刀一挥而下,削到了薄慕倾的右臂上。

    “帝炫天……”薄慕倾双手都负了伤,垂在两侧,踉跄后退。

    “好好的驸马不做,非要做鬼!”帝炫天越攻越凌厉,又是一刀刺进了薄慕倾的肚子里。

    “给我留几刀。”归寒邪冲上来,一剑刺进了归寒邪的心口……

    “哎呀,刺得太准了,没得砍了!”他拔|出剑,大声叫道。

    薄慕倾嘴里怄出大口的血,慢慢地往下倒去。

    “啧啧,我怎么能刺这么准。”归寒邪用剑在他的身上戳了戳,唇角一扬。

    帝炫天拧了拧眉,扭头看身后。

    这一战打得太激烈,把将士们都看呆了,只怕数十年之后,都不会再有这样激烈的打斗。

    就在此时,薄慕倾突然挥手,打出了几枚暗器。

    “闪开。”帝炫天听到动静,一掌推开了归寒邪,有两枚暗钉打入了他的肩膀。

    几名将士冲上来,刀剑一起刺下,结果了薄慕倾的性命。

    “这个疯子,疯子……”归寒邪抹了把冷汗,大步往回走,他的力气已经快用光了。

    帝炫天拔出肩上的暗钉,用刀抵在地上,好半天才迈出了一步……然后往前一栽,昏死过去。

    他已经数天没合眼了。

    ————————分界线————————

    半个月后。

    瑶城外的大帐里,帝炫天刚换好了药。

    “胡疆正在打北唐,北唐折损严重,打不下去,给胡疆赔了不少钱,给了好几座城,还有美人,金角马,珠宝无数……他们暂时都不会有心思打兰烨的主意了。”童大人拿着信,喜滋滋地进来报信。

    “知道了。”帝炫天掀了掀眼皮子。

    “四爷不肯回去了,说就留在瑶城。”童大人放下信,沉吟了一下,看向帝炫天,“我们何时启程哪?”

    这不是明摆的吗,要催着帝炫天回去坐江山。

    帝炫天低眸看向御凰雪。

    “回吧,我们继续开夫妻店去。”御凰雪点头。

    “我也要去。”峥嵘郡主吃着窝窝头进来了。

    “这窝窝头有这么好吃吗?”御凰雪问她。

    “没有什么好吃的嘛!”峥嵘郡主耸了耸肩,小声说:“我都不嫌弃了,皇后你也不必看不惯。”

    “你吃吧。”御凰雪打自己的嘴。

    峥嵘郡主和归寒邪斗嘴,没胜过一次,这一脸怒气的,肯定是刚刚又被嘲讽回来了。

    和帝炫天一起出来,归寒邪正在喂小金吃草。

    “说好要送小金回去的,建一艘船,送它回去吧。”御凰雪轻声说道。

    “回去安全吗?北唐人知道那岛的位置,每年都上岛去捕马。”帝炫天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失约于它。”御凰雪轻声说道。

    小金转过了头,温柔地看着她,咴咴地叫了几声。

    “行了,先去接姝儿。”帝炫天活

    动了一下肩膀,这里打扫战场,等着大家解毒,用了整整半个月,若不是事先把姝儿藏到了隐秘之处,可能真让薄慕倾得手了。

    “那个崔丹不见了,崔大人家里也不见他的踪影。”童大人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皇上,义父。”童妙音端着一钵药过来了,给几人行了个礼,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右边的大帐。

    “童舸还没有醒。”童大人担忧地说道。

    “会醒的吧,毕竟珂离沧的医术高超。”御凰雪小声说道。

    此时珂离沧从前面过来了,瞟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过去。光影就关在山寨的地牢里,受尽了折磨,而御凰雪他们却忘了救他,珂离沧恨上了,若不是御凰雪苦苦相求,他都不会回来出手救人。

    “慢慢缓和吧,他还在气头上。”帝炫天小声说道。

    “没良心就是没良心,呵,变不成有良心的人。小凤凰,又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好。”归寒邪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说道。

    帝炫天很头疼,难道以后就要和归寒邪这样纠缠下去?

    “启程吧。”他扶了御凰雪一把,坐上了马车。

    归寒邪的耳朵动了动,没跟过来。

    “归寒邪……”御凰雪犹豫了一下,叫了他一声。

    “不去。”归寒邪拍了拍小金的脑袋,粗声粗气地嚷嚷。

    “别赌气,我们回京去。”御凰雪又说。

    帝炫天的手立刻在她腰上拧了一下。

    御凰雪咬住了舌尖。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去了,御凰雪往外面看,归寒邪站在小金身边,一脸怒容地看着他们走开的方向。

    怎么办呢?御凰雪也为难极了。

    “皇上,薄慕倾的人招了,杀手王确实是崔丹的人。崔大人一生风|流,妻妾很多,难免冷落正室。杀手王在京中行刺的时候遇上了崔夫人,生下了崔丹。”一名侍卫追上来,隔着马车窗子说道。

    “难怪崔家就一个儿子,原来他是杀手王的儿子啊。”童大人从后面一辆马车里伸出了脑袋,一脸震惊。

    “那个杀手山寨有些年月了,杀手王一直暗中和崔丹往来。这个崔丹好男风,贪财,这回见天下大乱了,想兴风作浪。他让杀手王接近了薄慕倾,想利用他搅乱时局,没想到被薄慕倾察觉了,还中途劫去了阿宝公主和皎公主的金镯,拿到了先帝藏于帝陵里的黄金珠宝。”

    “先帝性子好妒,猜忌心强,一心想长生不老,轮回转世。没想到的是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在心上,国库被他搬进了地墓。”

    “他是防我,怕我夺江山,所以藏起了这些。”帝炫天拧了拧眉。

    “防了又如何,还不是你的?”御凰雪小声说道。

    帝炫天正要说话,突然嘴巴一痛。

    “这小子……”帝炫天赶紧捂住了嘴巴,脸色一沉。

    御凰雪看着他,小声说道:“你还是别给他脸色看,他说了,你要是让他不痛快,他就天天去找女人……你想想,你要是在上朝的时候,突然……”

    帝炫天脸色大变!不光是这样,他和小御儿亲|热的时候,那又会如何?不行,一定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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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残败,一路上都见有难民正在返回家园,或者去投亲靠友。

    大巫女带着几名侍从混在人堆里,快步往前走。

    “该死的,什么都没捞着。”她气哼哼地往四周看了看,抓了抓开始溃烂的脸。

    找不到合适的血,她的脸又开始烂了。

    “快去给我抓。”她转过头,用力推了推身边的侍从。

    “不好抓呀,您看看这四周,哪有年轻女子呀。”侍从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一路逃来,她们都快饿死了。

    “你敢顶嘴。”大巫女恼怒地揪住了她的脸,使劲撕。

    侍女被撕得大哭,奋力反抗了起来。

    “你这个恶妇,一直奴役我们,折磨我们,跟着你也是死,不如杀了你。”另几个侍女忍不下去了,一涌而上,把她推到了地上。

    大巫女受了伤,又饿得半死,此时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被她们推倒在地上。不知道谁搬了个石头过来,往她的脑袋上狠狠一砸……

    她一声惨叫,用尽千方百计恢复的脸,被砸得稀烂。

    “杀人了、”有人吓得大叫。

    侍女们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了。

    她捂着脸坐起来,惊恐的把掉下来的脸皮往上贴。

    “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四周的人吓得赶紧躲开。

    “她的脸掉了!”

    她听着这些声音,又急又怒,猛地跳了起来,往前跑去。前面是河堤,她到了河堤边,一个不稳,掉了下去,很快就被水给淹

    没了。

    在人群里,有个女人小心地揭开了头巾,朝下面看,小声嘲笑,“呸,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这是陆云双!

    “美人。”前面有男人叫她,她飞快抬头看,只见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正朝她看着。她身形窈窕,独自行走,早就被这些人盯上了。

    她暗叫不好,转身就跑,但没几步被他们给捉住了。

    “哈,这个能卖个好价钱了。”他们大笑,抬她往马车上丢。

    陆云双吓得大叫,但是难|民太多了,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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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

    兰烨各地的情况终于稳定了,帝炫天看着面前堆得小山的折子,轻轻地揉了揉眉心。

    从薄慕倾那里追回来的黄金解了燃眉之急,不过那崔丹还是没下落,有几回明明发现他了,后来又被他给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躲去了哪个角落里数他的金银财宝。

    滋……他的背上突然痛了一下。

    归寒邪又在干什么?他脸色一沉,反手去揉背心,今天已经换着地方痛了十八处了!不知道等下还会哪里痛。

    “阿宝公主回来了。”御凰雪端着茶进来,轻声说道。

    “阿宝掩埋了薄慕倾。”帝炫天揉了揉眉心,低声说道:“随她去吧,不要问她了。”

    “嗯……你怎么了?”御凰雪放下茶碗,给他揉脑袋。

    帝炫天轻轻地舒了口气,他也想知道,归寒邪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他这样头晕脑胀,一身痛。

    “我还要看会儿折子。”他挤出一抹笑,抬眼看御凰雪。

    “那我回去了。”御凰雪拍了拍他的肩,往书房外走。

    “那个……归寒邪没有来找你?”帝炫天放下狼豪笔,沉吟了一下,问她。

    “没有。”御凰雪摇头。

    “好,知道了。”他笑了笑,收回了视线。看样子,归寒邪是逼着他去找他呢。

    等御凰雪人走远了,他立刻丢下了折子,沉着脸问道:“来人,去找找归寒邪。”

    “是。”申晋匆匆走开了。

    帝炫天咬咬牙,抓起折子看了会儿,突然就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你打,我也会打!

    御凰雪躲在外面看了会儿,憋得肚子都要痛了!

    这样互相打下去,会不会越打越厉害,把自己打得内出血?

    “爹……”姝儿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乖乖。”御凰雪惊喜地转头,小家伙穿着鹅黄色的小宫裙,光着一双小脚丫,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开口了,叫爹了。”香娘抱着小姝儿,笑着报喜。

    门打开了,帝炫天快步出来,惊喜交加地接过了姝儿,用力地亲了一下,“我的小公主,真是聪明伶俐。”

    “怎么不叫娘呢。”御凰雪有点吃味。

    “可能是爹字好叫。”香娘安慰她道。

    “哼。”御凰雪逗了姝儿一会儿,看着帝炫天说:“归寒邪不会在行宫里吧?”

    “为什么在那里?”帝炫天好奇地反问。

    “珂离沧在那里呀。”御凰雪拧拧眉,轻声说:“不是你让珂离沧留在那里想办法的吗?”

    “这小子,不会去破坏吧?”帝炫天脸色一沉,把姝儿给了御凰雪,拔腿就走。

    “糟糕,要打架了,我多嘴了。”御凰雪抱着姝儿就追。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地踏上了通往行宫的长桥,远远地就看了归寒邪的身影,正和珂离沧比试武功。

    难怪痛!都是珂离沧打的!

    “你们能不能停下!”他黑着脸过去,不悦地说道。

    “停不下来,看我的新招式。”归寒邪咧着嘴笑,一招又一招地攻向珂离沧。

    御凰雪有半年没见着他了,他胖了点儿。有阵子他想撑死帝炫天,每天海吃海喝,害得帝炫天每天胃胀,吃不下东西。

    “那,你敢试试吗?”归寒邪收了招,有点得意地看向帝炫天。

    帝炫天恨得牙痒!

    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哟!

    珂离沧也存心报复这小两口,迟迟不给他们想办法,带着一众徒弟住在这行宫里,吃他的用他的,一点诚意也没有。

    山悬边的松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几株野芍药开花了,花瓣粉粉地舒展着。

    御凰雪怀里的姝儿又叫了一声,“爹。”

    帝炫天扭头看母女两个,又看归寒邪,无奈地垂下了手臂。

    “小凤凰,你看我的新招式吗?”归寒邪笑着问御凰雪。

    “好啊,你和珂离沧继续。”御凰雪眯着眼睛笑,和帝炫天并肩站着看,脑袋一歪,靠在了帝炫天的胳膊上。

    珂离沧又出招了

    ,帝炫天站在一边,胳膊和腿不时痛上一痛。他沉着脸,握着拳,忍着锤死这两个人的冲动……

    “吃饭了。”峥嵘郡主从行宫里面跑了出来,手里抓着一只烤肘子,看到他们一家三口,眼睛一亮。

    “皇帝哥哥,皇后。”

    “你怎么在这里?”御凰雪好奇地问道。

    峥嵘不肯回胡疆,一直在京城里闲逛,没想到她居然在行宫里。

    “我常来呀,这里的饭好吃,流星特别会做饭。”峥嵘郡主笑道。

    “你母妃又派信使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办?”御凰雪问她。

    “你回个信,说我已经嫁给帝炫天了,这不是得了吗?”峥嵘郡主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拽着珂离沧进去,“走走,我们喝酒去,今天你划拳赢不了我,给我一条小蓝蛇。”

    珂离沧一脸扭曲,“我的胳膊要断了,你是女人吗?”

    “男的,男的。”峥嵘郡主更不以为然了。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想成个家过日子的念头呢?”御凰雪叹息,真是不懂这些人的心思。

    每天凑在一起吃吃喝喝,时光就这样溜走了呀。

    归寒邪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以为都能像你吗?”

    “我怎么了?”御凰雪反问。

    归寒邪垂下眸子,以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嫁了想嫁的,娶了想娶的……”

    御凰雪怔住。

    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往里走去了。

    “我还是那句话,帝炫天你求上天让你别比我先死。”

    帝炫天这回不生气,因为归寒邪那句话真是深得他意。他低头看姝儿,把母女两个环入怀中,小声说:“是我的福气,大福气。”

    御凰雪抿唇一笑,轻轻点头。

    “自从江山如画,拱手捧到你眼前,让你一生衣锦无忧。俗是俗了点,但我要为你做这些。”帝炫天抱紧她,诚恳地说道。

    话音才落,屁|股上猛地痛了一下……

    他长长地吸气,不让自己暴发。

    远远的,他们的笑声又传出来了!

    【全文完:嫁自己想嫁的,娶自己想娶的,真是人生大幸福。】---题外话---祝大家圣诞快乐。本来想弄死几人伤伤情的,但是一想快过年了,就给大家一个美好团圆的回忆吧。(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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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藏雪楼的主人,前朝流落民间的小公主,她不思报复,不想复|国,只想挣多多的黄金珍宝、富贵一生。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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