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1489 对南宫钰做了什么！
一对夫妻，过成这样子，还真的是辛苦他们了。
而战王殿下，坐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最终默默地站起身，打算走出去。不想继续停留在这个地方，也不打算再听这两个人之间的诸多算计，诸多其他……
令人只感不堪之语。
而，他刚刚起身，皇后便立即转过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可看了半天之后，便生生地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见着他冰寒冷酷的容色。
她微微闭上眼眸。
顿时也不打算说话了，眼妆早已哭花了，眼泪也似乎是不要钱一般，还在一个劲地往下掉。
南宫啸这时候，也对着南宫傲的背影，吼了一句：“南宫傲，你这个逆子！你以为，你拿下了皇宫，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吗？这个帝位，就是你的吗？朕告诉你，很快，很快南宫钰就会回来，将你挫败！为朕一雪今日之耻！”
从进来之后，南宫傲基本上也就没怎么说话。
而这时候在听见对方说这么一句话之后，倒是微微扯了扯薄唇，这才回过头，也是今日这第一次正眼看他，冰冷的唇角，带着几分讥诮：“怎么？父皇是真的觉得，大皇兄，在造反了之后，会回来帮助你吗？会为您一雪今日之耻吗？您对大皇兄做的事情，您莫不是全部都忘记了？”
慕容芷听着便是一蹙眉。
奇怪地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并不知道南宫傲这话的意思，但也是明白，这一定和南宫钰仇视皇帝到了急功近利，拿那么多将士的性命，来换他在军营之中可以呼风唤雨，不再受制于南宫啸的事情，有直接的联系。
他这话一出，皇帝的眼神，立即闪躲了起来。
四面看了看，几乎是不敢跟南宫傲对视，但还是开口道：“朕对他做了什么？宸妃的死，虽然是朕出手，但你方才也听见了，这都是……咳咳……这都是赫连贵妃那个贱人，使计造成！这件事情岂能全然怪朕，朕……”
“父皇对不起大皇兄的，仅仅就这么一件事吗？呵，本王纵然再可怜，也可怜不到大皇兄这个境地。可笑父皇这时候见他造反，似乎还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以为自己当年的龌龊行径，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南宫傲讥诮地吐出了这么一句。
令皇后也是怔了一下。
她只知道这么多年来，皇帝是一直疼宠着南宫钰，这样的日子，便当是极好的！可为什么，傲儿却说，最可怜的是南宫钰呢？
皇帝骤然便怒了，冲着南宫傲便吼道：“朕对他做了什么，朕也不过是担心他得了朕太多的信任，开始不知道何谓老实！故而，就在他身上下了毒药，钳制着他罢了，朕的行为，都是为了江山帝位的稳固，朕要防备着他在朕的宠爱下，有朝一日，脱离朕的掌控！朕……朕只做了这些，其他的朕一概没做！没有！”( )
第1490章 1490 宫南宫钰与皇帝见的仇怨
他这般癫狂的样子，言语之间还透着几分害怕被戳破的慌张，便是令一旁的皇后，都听了出来这话下头，一定还有玄机，南宫啸一定是还做了什么事。
不然他不会如此激动又大声的说，他只做了这些，其他什么事都没做。
而南宫傲到了这时候，似乎也是懒得拆穿他，冷笑了一声之后，开口道：“既然父皇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过，那便是没做过吧，反正说到底，这件事情父皇对不起的，也不是本王！只求父皇自己良心能安，活着能面对自己和大皇兄，死了也有面目见你曾经心爱的女人！”
他这话说完，便是打算离开了。
南宫啸咬紧了后牙槽，伸手指着南宫傲，开口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件事情分明，分明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不可能！你说这个，是……”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宫傲说完这句话。
便扯了慕容芷的手，打算携手离开。
而皇帝似被人触碰到了心中不可言说，不能触碰的禁忌，接着便是疯了一般，对着南宫傲的背影一阵怒吼：“朕就算是做了又怎么样了，他身为朕的儿子，身为朕的臣子，朕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应该立即双手奉上。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朕也只是……他母妃不在了，他跟他母妃长得如此相像，伺候朕一下不应该吗？”
他这段话吼完。
不单单是慕容芷愣了，皇后都愣了！
慕容芷更是觉得自己喉咙艰涩，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脚步僵住，回眸看了南宫啸一眼。南宫啸的话，要是她没理解错的话，那意思应当是……
可……
皇后更是险些被人打了一闷棍，盯着南宫啸，久久说不出话来，那模样也似乎是第一天才认识他。或者是她心里的南宫啸，原本就已经很无耻了，她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做到更加无耻！
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
他说完这话之后，见没有一个人用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基本上都是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瞅着他，他愣了片刻，也是明白了自己这种行为，其实是并不为人所认同的。
他……他四面看了看之后，继续咆哮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朕做什么？朕做错了什么吗？难道他侍奉朕，不是应该的吗？而且，而且朕也就只在他毒发的时候，强迫过他一次，一次而已！就算是真的朕做的不对，但朕也没有再勉强过他，朕已经很体谅他了，朕……”
慕容芷唇都颤了一下，莫名觉得这个皇族真的很肮脏。
尤其南宫啸，简直是丧心病狂！这样的话，他都还说得出来，说自己已经很体谅南宫钰了，这还叫很体谅？南宫钰这么多年来，没有忍住将他千刀万剐，便当已经是一种仁慈了！
她甚至都好奇，南宫钰是怎么忍了这么多年才造反！( )
第小1491章 1491 这只是一件小事？
这要是换了她，怕是忍耐一天都嫌多！
南宫钰竟然能忍到如今才……
她抬眸看了南宫傲一眼，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的，南宫钰不能为外人言的私密之事吧？”的确，这种事，当真是不能为外人言，说给谁听，对南宫钰来说，都会是莫大的侮辱。
南宫傲怔了怔，低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
事实上他在这时候提起皇帝是对不起南宫钰的，只是为了令皇帝有几分自知之明，学会反省自己，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过错。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皇帝竟然会就这么吼出来！
也是亏得这里人不多，只有自己，阿芷，和母后。并没有其他人，如果不然，明日之后，皇家这些不堪的事情，大抵就会被传出去，整个南宫皇族和南宫钰本人，都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慕容芷静默了一会儿。
也是看了南宫啸一眼，微微叹息道：“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南宫钰能忍这么多年，必定也是很辛苦！”
一直不能将实权拿到手中，要一步一步地谋划。
最终才得到今日这样的结果。
这句话仿佛是刺激了南宫啸，他立即便看向慕容芷，切齿道：“朕养了他这么多年，疼宠了他这么多年，不过是一次……一次情难自禁罢了，难道作为一个儿子，就不能原谅父亲的一次，一次小小的过失吗？啊？你竟然还说他忍到今日，一定很辛苦？难道做儿子和做晚辈的，对待自己的父亲，就不能有更多的包容之心吗？”
他这话，倒是说得振振有词。
倒是完全一点自己做错事情的自觉都没有，或者在他眼里，这根本就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是可以被原谅，甚至是不应该计较的，她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大抵是跟皇帝有很大区别的……
或者说，是皇帝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
她盯了皇帝一会儿，实在是没忍住，开口道：“你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我觉得这种事情，不管是放在男人身上，还是放在女人身上，都是一种从身到心的侮辱！你侮辱的是人的身心，踩踏的是人格。你居然还能说，这是一件小事？那好，要是来个男人，把你给上了，你会觉得是小事吗？”
“慕容芷！你——！朕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忍……”南宫啸气得面色发青。
慕容芷又立即道：“噢，因为你是一国之君，所以你不能容忍，那么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倘若你不是君王，在你登上皇位之前，还是皇子之时，是不是人家把你给上了，你也能完全不在意啊？还是给你下点毒药，趁着你毒发的时候？”
“朕……”南宫啸面色一绿，脸色也是铁青了。
但是看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理所当然，觉得这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慕容芷又冷笑了一声：“皇帝陛下，我觉得你此生……”( )
第1492章 14992 不要辜负她
“最应该学的事情，就是学会如何推己及人。自己不能容忍的事情，你换在别人的身上，看看对方能不能容忍，再来说话好吗？”
慕容芷说完这一句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道：“还有！在总是指责别人对你做了什么的时候，你先想想你自己对别人做了什么缺德事。不要总是以为你是皇帝，就认为你对旁人怎么样，那都是应该的，旁人也应该无条件地容忍你！这世上，从来也都是君王仁德，才能君臣之间，同心同德。君王昏庸，苛待臣子，则臣子与君王貌合神离，渐行渐远！你以为做了皇帝，就真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做了啥缺德事，都是对的吗？”
她这句话说完。
莫说是皇帝愣了，就是战王殿下也怔了一下。
他从来是知道，她有大智慧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在治国这件事情上，在为君之道这件事情上，她懂的竟然也这么多，至少，是比自己的父皇更懂！
皇后也是愣了愣，又看了一眼南宫傲，忽然便是笑了。
慕容芷，当真算得上是一名奇女子，这时候便是能懂得这些，长此以往下去，一定能好好地辅佐她的皇儿，成为一代明君！
这般想着，她心情倒也是好了不少。
慢慢地开口道：“这二十年来的事情，虽然是荒唐了一些，但是到底，我的皇儿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站到了至高无上的皇宫之中，成为了主宰之人。身边还有一名这样聪慧的妇人，会扶持你，又懂得维护你。这真的很不容易，我儿，纵使你不原谅母后，你也要听母后的话，善待你的妻子。莫要学你父皇，做一个冷心冷情，自私自利，无情冷酷的薄情寡义之辈！”
她说着这话，便当真是万分嫌弃皇帝的状态，甚至于都不想多看对方一眼。
皇帝脸色一沉，倒也没有再说话。
当年的事情，的确，很多事情是令他非常的生气，尤其是皇后的欺瞒，但是到了眼下，他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并不能完全怨怪皇后，到底也是他辜负了皇后在先。
若非是慕容芷方才这一席话，他还尚且不能意识到自己有错。
只是，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彼此都难堪到了这样的境地，就算是错了，也只能就这样错下去了！毕竟，彼此之间的恩怨仇恨，都已经这样浓，再也不可能还有丝毫回转的余地了。
就这般静默了一会儿。
慕容芷看了南宫傲一眼，随即开口道：“我们走吧！”
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价值了，而至于要不要原谅皇后，这件事情恐怕还要南宫傲回去了之后，好好地想想。这时候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跟皇后多说，当也是需要冷静一下，才能拿出他对这件事情的决断！
她话音一落，战王殿下便也就是点了点头。
扫了那两人一眼，随即开口道：“我们走！”
说完，便牵着慕容芷的手，出去了。皇后瘫坐在原地……( )
第1493章 1493 我懂你的！
这么出来之后。
南宫傲一直都没说话，慕容芷今日也是听到了几个重磅炸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南宫离的事，南宫钰的事，以及，南宫傲这么多年来，父母都不喜欢他，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说实话，就这么听着。
她都是觉得，心境复杂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东宇皇室，真的是太奇葩了！就这么几个人，竟然能扯出这么多不堪的事。
她看了一眼他的侧影，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这时候宫道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旁人。她这一句话问出来之后，一阵寒风掠过，倒是带出来了几分凉意，令她不自觉地又紧握了一下他的手。
这样细微的动作，他自然也是能注意到的。
偏头看了她一眼，冰冷的声线，带着几分疲惫也带着几分柔度，轻声问道：“冷？”
“没有！”看着他这疲累的样子，就是冷她也不会说，而且这时候与其说是冷，不如说是对这个皇族里头的事情，感觉到有几分可怕和心惊吧。
他似没听到她否认的话。
扯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系上。
容色冰冷，却也就是这番铁汉柔情，才更加令人心动。他们在一次，算算时日，也是好几个月了，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偶尔展露出温柔的一面的时候，慕容芷的心跳竟会忍不住地加速。
他细细地为她把披风系好。
那双寒眸也跟她的眼眸对视，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本王的家族，很可怕，很龌龊，甚至已经开始后悔随同本王进去探究这件事？”
慕容芷怔了怔。
没有回话。
老实说，她的确是觉得很可怕，很龌龊，但她不想进去探究，却不单单是因为觉得可怕和龌龊，而是因为……关于他的有些事情她是想知道，但是关于南宫钰和南宫离的那些不堪的事情，她实在是不太愿意进去知道。
她相信，如果今日只是皇族的几个人，在说这件事情，而她不在，南宫离那时候都不会崩溃到那个境地上！
这样的事情，便都是多一个人知道，对当事人的打击，便更重一分！
她虽然不是什么心怀天下苍生的圣母，但是也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知道得太多，而令旁人觉得原本就不可承受的伤害，变得更加不能承受。
她这般想着，便也没有说话。他却骤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冰冷的声线，缓缓响起：“若是本王知道，进去之后听见的会是那些，本王也不会让你跟着进去。阿芷，你要相信，纵然这个家族，在你看来，是可怕的。但是本王跟他们，尤其跟父皇，是不一样的！你随本王打江山也好，要本王陪你纵横天下也罢，本王都不会负你！”
慕容芷愣了愣，觉得他这般深情专情，倒是一点都不像皇帝。若是皇后没被皇帝逼成这样，那这一点上，他是遗传皇后比较多吧！
她笑笑：“我懂你的！”( )
第1494章 1494 原不原谅？
“你懂本王就好！”而他这一生，父皇不懂不要紧，天下人不懂更不要紧，只要她懂。
只要她懂，一切便足了！
慕容芷抬眸，看他眉头紧锁，伸手便拂开他的眉头，语气是难得的轻柔，缓声道：“眼下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不妨看开些。对于你母后，愿意原谅，便原谅，不愿意，那也是她自己智谋不及，被你父皇谋算，即便不被你当成亲娘尊养，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算是你的错处！你大可不必因此眉头深皱。”
“王妃这算是在担心本王？”他忽然笑了。
原本深锁的眉头，也在慕容芷这一句话之下，松散了开来。笑看了她一眼，攥着她的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也没去哪个寝宫。
便一起站到了城墙之上，俯视着远方，万里的风光。
山河绮丽，眼下便已经将要黄昏。西边那一抹斜阳，看起来倒是令人心中多了几分怅然，更添对此事的困顿。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问：“阿芷，你觉得，我应该原谅她吗？”
一个她字，他与她同音。
但这时候，皇帝显然是不值得原谅的，他既然有此一问，那自然也就是问皇后了，所以必然是“她”。
她默了一会儿之后，坦然道：“此事端要看你心中所想！我这倒不是将事情推回去给你，不肯给你拿主意。而是……说实话，皇后这一生也很苦，她断然是没想到，自己争夺了半生，自以为自己算计了皇帝半生，却最终落到这样一个结果，我对她一点都不同情，但是，事实上，她并没打算苛待你，她只是弄错了对象！”
皇后这么多年来，在皇宫里头，守着自己的皇后之位，苦心孤诣，却什么都不为自己谋求，其实说到底，不就是为了给她的儿子，求得一个帝王之位吗？
她自以为自己成功了，便将自己所有的心血，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都压在了南宫钰的身上。
甚至于，还能忍着不去告发赫连贵妃的种种行为，将对方做的事情，全部都隐瞒下来，这一切也就只是为了拿住赫连贵妃的把柄，帮助自己的儿子成事！
单单是凭借这个，便是知道，皇后是爱自己的儿子的，胜于一切。
但是怎知……
“她也是个可怜人，这件事情并不能全部算是她的错。只是唯一就错在，她不该起恶念，却又不够聪明，没有算计赢你父皇！”
那个可怜的女人，怕是一辈子，都没有真正地懂自己扶持到帝王之位的那个男人吧。
然而，说到这里之后，她又偏头看了他一眼，缓声道：“只是，这么多年来，你受的苦，却也不能说那不存在，便不存在！所以，你原谅，是你顾忌亲情，你不原谅，错也不在你。你便是想想，自己的心意，更加倾向于哪一边吧！切莫跟自己内心的想法，背道而驰。若是如此，是全了面子，倒是苦了自己的心！”( )
第1495章 1495 随心而为！
她这一话一出，他倒是怔了怔。的确，他的阿芷，是真的了解他的！
眼下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情义两字，就能说清楚的了。除了这个之外，其实还有自己这么多年来，心里过不去的坎。
以及，他还很记得。
自己曾经在皇后的宫中，尝试着跟皇后说几句真心话，探问皇后，是否是因为父皇不喜他，便对他不够看重，或者是因为宫里头那些传言，与宸妃有关的传言。
可是皇后那时候便就是冷冷地看着他冷笑，一言不发，默了半晌之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之下，说自己乏了，要休息了，让他先回去。
他甚至在那时候说了，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给母后争一口气。
可那女人却说：“你父皇喜欢的人，看重的人，是你大皇兄！你就趁早死了当皇帝的心吧，纵然你是嫡子，母后也不会认同你父皇立你为储君。一来是你父皇没有那个意思，二来，母后也不打算逆了他的意！至于你，你就先回去，不要想些没用的了，便就学学你七皇弟，每日花天酒地去罢，最终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荣华富贵！”
他当年便是不服，再问母妃，是否是因为她不想与父皇作对，才有这样的言语。
但是……
皇后听了那话，便也就是冷笑了一声，道：“大皇子英姿飒爽，是天底下不二的人才，你有哪一点能比得上他？本宫每次看见他，都是欢喜的，看见你的时候，却是不耐！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也不要来了，就当母亲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她这些话，都犹如就在昨天。
这么多年来，他恍然回忆起来，竟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于她当年的话，竟然是一个字都未曾忘记。
大抵也就是那些话，在他心中烙印太深，伤了心肺，一下子便刺了进去。
如今，就算是将那刀拔了出来，但那伤口，却是难以愈合了。
半晌之后，他苦笑了一声，冷声叹道：“阿芷，从小被父皇不喜之时，本王不曾觉得难。在后宫食不果腹，贵为皇子却要自己去御膳房偷了吃食，自己悄悄地做，本王也未曾觉得难。未成年便征战沙场，都少次死里逃生，本王更是从未惧过。唯独这一次，唯独这件事……”
他却觉得，那样难。
那样难以抉择！不论原不原谅，这件事情都会成为他心中的一个坎，已经根深蒂固的扎下，恐怕一生都不能再拔出来。
慕容芷闻言，便握紧了他的手。
笑道：“这件事情，有什么好难的。能比你当初想法设法地打动我，还要更难吗？南宫傲，相信你自己的心，相信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如果你真的不想原谅，以你自己的心志，不日之后，必能将此事忘却，对皇后不存半丝情义，后半生也不会因而纠结。若是你心中是偏向原谅的，那原谅了也是无妨，她既然知道这些年都是自己弄错了，也一定会想法设法……”( )
第1496章 1496 贤良淑德的淑慕容芷
“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弥补你，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那也一定是她的真心，她会真心实意的弥补你，也会将你真心实意的当成她的儿子对待。人的真心，从来就是最能感化人的东西，所以若是你选择了原谅，你们母子将来，也未必会有你想象的那样难堪，未必会有那样不好面对，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也会淡了！”
慕容芷慢慢地，将这些话都说完。
随后便看着他一笑，道：“你看，这件事情不管是如何处理，最终的结果，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又何苦因此心情不好呢？先别逼着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这事情就没有那么难了！”
说到这里之后，慕容芷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说老实话，她从前是真的全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当谏臣的本事，这一番话说下来，她便都是有几分佩服自己了。就是一般的心理医生，也没她这么会开导人吧？
咳咳……
算了，还是不要吹牛逼了。
她这种其实也算不到心理医生负责的那个层面上，只不过，是她的脑子还算得上是有几分聪明，能够辨得清眼前的这些情况，也足够了解南宫傲罢了。
他看似世上最冷酷无情之人，但骨子里，却最是至情至性。
“你说得对！”他听到这里之后，便又是握紧了她的手，偏头扫了她一眼，开口道，“阿芷，本王真的庆幸，这时候有你在身边，而且……你这样懂，这样懂本王！”
如果没有她从旁开导，他一个人就这么想。
也许就将他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头，再也出不来。而他最有可能的做法，便是致死不原谅，赌着这样一口意气之争，继续怨恨皇后一辈子。
但是这时候，她却告诉他。
如果真的不打算原谅，是可以忘记的，不必再为难自己。
如果打算原谅，母子的关系，是可以修复的，甚至以后可能母慈子孝。
“本王倒是没想到，这些话，你说出来之后，便是真的都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了！”说着这话，他便是又看了她一眼。
慕容芷登时便是笑了：“这岂能说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也算是大事的，只是，我觉得人活着，还是要随心好！怎样做，能让自己感到快乐，那就怎样做，这才算得上是最好的，你说呢？”
“是！”他应了一声，便是笑了，面色也是松了下来，不似方才一般苦恼困顿了，倒是笑言了一句，“本王的阿芷，倒是已经学会了贤良淑德了！这话说着，还当真是温婉！”
“去你的！”慕容芷觉得真的是不能对这家伙太好。
她这会儿这还没干啥呢，也就是温声细语地，看着他心情不好，就好意劝慰了他一下，他倒好，倒调笑起她来了！
她这话音一落，他便也知道她是着了恼了，当即便笑道：“阿芷莫恼，是本王的不是，本王给你赔礼了！”
慕容芷白了他一眼……( )
第1497章 1497 皇后后死了！
咬牙道：“看在你心情不太好的份上，这件事情本王妃大人大量，不与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计较！”
“是！”他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
她又问了一句：“好了，不闹了！话虽是这么说，但你当真是想好了吗？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容本王再想想！”他应了一声。
原本不该是矛盾纠结之人，这时候却是因为这件事情，一时间实在是有几分拿不定主意。
慕容芷点了点头，轻笑道：“也是！你也是该好好想想，想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看的，才好……”
她话没说完。
他们身后，这时候却是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对着他们的方位，跑了过来！并且扬声道：“王爷，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慕容芷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种时候，慌张成这样，能是有什么事情不好了？难不成是南宫钰打来了？但是对方远在江北，就是要打来，也不是这一日半日吧？
“是皇后……”那下人跑来的时候，便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
根本都不敢看南宫傲的脸色，便是断断续续地道：“王爷，皇后……皇后她方才，在您离开了清凉殿之后不久，就撞柱自尽了！还没等到太医们赶过去，就已经是断了气……”
“什么？”慕容芷脸色惊变。
便也是感觉到，南宫傲这时候攥着她的手，又攥紧了一分。
她偏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见他此刻，额角的青筋，便都是爆了出来！一张面色更是铁青！她问了那小太监一句：“果真是如此吗？太医们说了，没救了？”
“王妃，太医们还没敢到，皇后就已经是断气了！还能有什么救，这时候他们都跪在清凉殿，等着您的旨意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这时候，自然也都是等着南宫傲发话。
他没说话。
慕容芷却能感觉到，他攥着自己手的手掌，用力更重了几分，已经是掐疼了她。
她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开口道：“这件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南宫傲这时候没说话，那小太监不能明白，他这时候为什么不说话，但是慕容芷却是能明白他，他是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在这小太监的面前失态。
那小太监闻言扫了南宫傲一眼，见他没有旁的吩咐了，于是赶紧应了一声，退下了。
直到那小太监走远。
慕容芷还没想好，这时候该说一句什么，该怎么劝慰他。
他便忽然转过身，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她感觉到有湿意落到了她的脖颈上，一怔，便也是伸手抱住他，安抚的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她听见他低哑隐忍的声，从她耳畔响起：“阿芷，她真自私！”
慕容芷闻言又是一怔，眼眶一热，也是落下泪来。不是因为皇后，是因为心疼他！是的，皇后真的很自私……( )
第1498章4 1498 两败俱伤！
那个女人，前半生算是做足了自以为对的事，自私自利地伤害了最在意她的人。
到如今，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皇后竟然没有好好地想过弥补，想过想办法获得儿子的原谅，却是选择了死这样的办法，死了，她是真的解脱了，但是她想过他的儿子吗？她有丝毫想过南宫傲吗？
她没有！
她甚至都没有给南宫傲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原谅皇后。更甚之，她这可以说是在惩罚之前南宫傲在清凉殿的冷漠，因为南宫傲的冷漠，她觉得儿子不可能原谅她，于是就选择了死。
这就也等于是，把她的死因，一大半都归结到了南宫傲的身上！
他若是无情之人便也还好，眨眨眼就当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是他偏偏是有情之人！怕是……此生，他都要在心中，含着愧疚，甚至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犹豫，自己的冷漠，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皇后真的很自私！
这时，她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湿意更重。
她红着眼眶，忍着眼泪，拍了拍他的背。开口道：“南宫傲，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皇后自己的选择，你……”
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心里明白，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这个罪业，他将一生都背上。不仅仅是他的心会谴责自己，天下人也会说他，进入清凉殿见了自己的母后之后，对方竟然就自杀了，不少文人墨客，也都会对他口诛笔伐。
她是真的不明白，皇后那女人，脑子里头，到底是在想什么。
口口声声地，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口口声声地说知道这件事情是她自己做错了，也的确是她做错了。口口声声地说，她若是早知道便断然不会如此，甚至不敢奢求南宫傲的原谅。
可是，她作出自尽的行为之前，她是否想过，南宫傲会一生都觉得自己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会一生都心中含着缺憾与愧疚，会一生都不得安心甚至招人唾骂？
就这般……沉默了良久。
他也抱了她很久，他没有再说话，慕容芷也没有再说话，静谧无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南宫傲眼下如此，那么之前……
他心里应当是倾向原谅会多一些吧。
可是，皇后竟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呢？便也就只剩下……只剩下皇后一个人带着愧疚死去，南宫傲带着愧疚活着。两败俱伤！
就这般默了良久之后。
他终于松开了她，伸手抹了一把泪，也平静了一下情绪。
慕容芷也擦干了泪，免得他见她落泪，触动起来，便又觉得伤心。她正要擦拭，他却先伸出手，为她细细擦了，轻声道：“陪本王去送送她吧！”
“嗯！”
……
皇后的葬礼，办得很是隆重。
事实上在看见城墙上那一幕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就算是要死，应当死的，也该是皇帝，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皇后！( )
第1499章 1499 再遇南宫1离！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大家这时候，也都在猜测，当时清凉殿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皇后竟然去了！
其实慕容芷这时候，跟大家想的也是差不多的，只是，她想的是，她也觉得皇后自杀是不应该，但是如果自杀的是皇帝，那才是好了！
南宫傲眼下虽然是造反了，但是自古造反的人，没有几个是会直接杀了亡国之君的！
大家心中即便再是担心对方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基本上也都是忍着没杀，装模作样地还给对方封个闲散的爵位，然后软禁起来。这是一般对待外人的造反办法，而对待自己父亲的造反之道。
则多是将对方软禁在后宫之中，封一个太上皇！
造反的君王们，大多都是会这样处事的。只有极其少数的人例外，真正杀父弑君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因为担心世人病垢，担心在史书上留下污名。
而眼下，她觉得如同皇帝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实在是没有太多活着的必要，尤其对方对南宫傲，还是这样不好。一直到眼下，都还是丧心病狂，毫无悔意！
南宫傲对皇后尚存几分感情，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皇后只是错认。
而对皇帝，若是说一定有什么感情，那必然是只有恨。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下手去杀了皇帝，那也是一定会遭到病垢的。要是皇帝自己自杀了，还能让天下人理解为，他受不了皇位被夺走的打击，自己想不开。但要是南宫傲动手杀他，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眼下，这事情便算是该自杀的人，厚着脸皮顽强地活着。
但是不该自杀的人，却是自杀了！
这时候所有的朝臣，都是披麻戴孝，跪在灵堂。而慕容芷倒是听说，皇帝在皇后死了之后，简直是高兴得不行，整个人快乐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这么乐了两天之后，在第三天的晚上，他闷声哭了起来。
到这时候，要说南宫啸这一生，对皇后是没有一丁点爱吗？
恐怕也并不是！只是那爱太少，重不过执念，重不过皇帝心中的其他东西，甚至也许，重不过宸妃。
慕容芷对皇后没什么感情，但这时候也还是在灵堂。却是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是南宫离走了进来。
他没说什么话，今日也给面子的没有穿红衣。却也没有戴孝，就这么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给皇后上了一炷香。
所有人看着他的时候，都是愣了愣。
甚至御史台的人，这时候已经开始小声咬耳朵，想着是不是要开口，弹劾南宫离这样不尊重皇后的不孝行为，在嫡母去世之后，都不戴孝，就这么大刺刺走进来，穿着一袭白色便装，尤其皇后已经去世三日，他今日才到。
然而他们咬耳朵了半天，看着南宫傲那实在是不算好的脸色，这时候也都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给南宫傲添堵。
慕容芷这时候也抬起头，看了南宫离一眼。
从皇后去世的那天他离开清凉殿之后，今日是第一次看见他。( )
第1499章 1499 再遇南宫离！
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大家这时候，也都在猜测，当时清凉殿里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皇后竟然去了！
其实慕容芷这时候，跟大家想的也是差不多的，只是，她想的是，她也觉得皇后自杀是不应该，但是如果自杀的是皇帝，那才是好了！
南宫傲眼下虽然是造反了，但是自古造反的人，没有几个是会直接杀了亡国之君的！
大家心中即便再是担心对方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基本上也都是忍着没杀，装模作样地还给对方封个闲散的爵位，然后软禁起来。这是一般对待外人的造反办法，而对待自己父亲的造反之道。
则多是将对方软禁在后宫之中，封一个太上皇！
造反的君王们，大多都是会这样处事的。只有极其少数的人例外，真正杀父弑君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因为担心世人病垢，担心在史书上留下污名。
而眼下，她觉得如同皇帝那样冷血无情的人，实在是没有太多活着的必要，尤其对方对南宫傲，还是这样不好。一直到眼下，都还是丧心病狂，毫无悔意！
南宫傲对皇后尚存几分感情，最大的原因，是因为皇后只是错认。
而对皇帝，若是说一定有什么感情，那必然是只有恨。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下手去杀了皇帝，那也是一定会遭到病垢的。要是皇帝自己自杀了，还能让天下人理解为，他受不了皇位被夺走的打击，自己想不开。但要是南宫傲动手杀他，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眼下，这事情便算是该自杀的人，厚着脸皮顽强地活着。
但是不该自杀的人，却是自杀了！
这时候所有的朝臣，都是披麻戴孝，跪在灵堂。而慕容芷倒是听说，皇帝在皇后死了之后，简直是高兴得不行，整个人快乐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这么乐了两天之后，在第三天的晚上，他闷声哭了起来。
到这时候，要说南宫啸这一生，对皇后是没有一丁点爱吗？
恐怕也并不是！只是那爱太少，重不过执念，重不过皇帝心中的其他东西，甚至也许，重不过宸妃。
慕容芷对皇后没什么感情，但这时候也还是在灵堂。却是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是南宫离走了进来。
他没说什么话，今日也给面子的没有穿红衣。却也没有戴孝，就这么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给皇后上了一炷香。
所有人看着他的时候，都是愣了愣。
甚至御史台的人，这时候已经开始小声咬耳朵，想着是不是要开口，弹劾南宫离这样不尊重皇后的不孝行为，在嫡母去世之后，都不戴孝，就这么大刺刺走进来，穿着一袭白色便装，尤其皇后已经去世三日，他今日才到。
然而他们咬耳朵了半天，看着南宫傲那实在是不算好的脸色，这时候也都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给南宫傲添堵。
慕容芷这时候也抬起头，看了南宫离一眼。
从皇后去世的那天他离开清凉殿之后，今日是第一次看见他。( )
第1496章 1496 贤良淑德的慕容芷
“也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来弥补你，弥补自己当年的过失。那也一定是她的真心，她会真心实意的弥补你，也会将你真心实意的当成她的儿子对待。人的真心，从来就是最能感化人的东西，所以若是你选择了原谅，你们母子将来，也未必会有你想象的那样难堪，未必会有那样不好面对，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也会淡了！”
慕容芷慢慢地，将这些话都说完。
随后便看着他一笑，道：“你看，这件事情不管是如何处理，最终的结果，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又何苦因此心情不好呢？先别逼着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这事情就没有那么难了！”
说到这里之后，慕容芷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说老实话，她从前是真的全然不知道自己还有当谏臣的本事，这一番话说下来，她便都是有几分佩服自己了。就是一般的心理医生，也没她这么会开导人吧？
咳咳……
算了，还是不要吹牛逼了。
她这种其实也算不到心理医生负责的那个层面上，只不过，是她的脑子还算得上是有几分聪明，能够辨得清眼前的这些情况，也足够了解南宫傲罢了。
他看似世上最冷酷无情之人，但骨子里，却最是至情至性。
“你说得对！”他听到这里之后，便又是握紧了她的手，偏头扫了她一眼，开口道，“阿芷，本王真的庆幸，这时候有你在身边，而且……你这样懂，这样懂本王！”
如果没有她从旁开导，他一个人就这么想。
也许就将他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头，再也出不来。而他最有可能的做法，便是致死不原谅，赌着这样一口意气之争，继续怨恨皇后一辈子。
但是这时候，她却告诉他。
如果真的不打算原谅，是可以忘记的，不必再为难自己。
如果打算原谅，母子的关系，是可以修复的，甚至以后可能母慈子孝。
“本王倒是没想到，这些话，你说出来之后，便是真的都好像不是什么大事了！”说着这话，他便是又看了她一眼。
慕容芷登时便是笑了：“这岂能说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也算是大事的，只是，我觉得人活着，还是要随心好！怎样做，能让自己感到快乐，那就怎样做，这才算得上是最好的，你说呢？”
“是！”他应了一声，便是笑了，面色也是松了下来，不似方才一般苦恼困顿了，倒是笑言了一句，“本王的阿芷，倒是已经学会了贤良淑德了！这话说着，还当真是温婉！”
“去你的！”慕容芷觉得真的是不能对这家伙太好。
她这会儿这还没干啥呢，也就是温声细语地，看着他心情不好，就好意劝慰了他一下，他倒好，倒调笑起她来了！
她这话音一落，他便也知道她是着了恼了，当即便笑道：“阿芷莫恼，是本王的不是，本王给你赔礼了！”
慕容芷白了他一眼……( )
9第1497章 1497 皇后死了！
咬牙道：“看在你心情不太好的份上，这件事情本王妃大人大量，不与你这恩将仇报的小人计较！”
“是！”他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
她又问了一句：“好了，不闹了！话虽是这么说，但你当真是想好了吗？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容本王再想想！”他应了一声。
原本不该是矛盾纠结之人，这时候却是因为这件事情，一时间实在是有几分拿不定主意。
慕容芷点了点头，轻笑道：“也是！你也是该好好想想，想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看的，才好……”
她话没说完。
他们身后，这时候却是骤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对着他们的方位，跑了过来！并且扬声道：“王爷，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慕容芷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这种时候，慌张成这样，能是有什么事情不好了？难不成是南宫钰打来了？但是对方远在江北，就是要打来，也不是这一日半日吧？
“是皇后……”那下人跑来的时候，便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
根本都不敢看南宫傲的脸色，便是断断续续地道：“王爷，皇后……皇后她方才，在您离开了清凉殿之后不久，就撞柱自尽了！还没等到太医们赶过去，就已经是断了气……”
“什么？”慕容芷脸色惊变。
便也是感觉到，南宫傲这时候攥着她的手，又攥紧了一分。
她偏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见他此刻，额角的青筋，便都是爆了出来！一张面色更是铁青！她问了那小太监一句：“果真是如此吗？太医们说了，没救了？”
“王妃，太医们还没敢到，皇后就已经是断气了！还能有什么救，这时候他们都跪在清凉殿，等着您的旨意呢！”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家这时候，自然也都是等着南宫傲发话。
他没说话。
慕容芷却能感觉到，他攥着自己手的手掌，用力更重了几分，已经是掐疼了她。
她看了那小太监一眼，开口道：“这件事情王爷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南宫傲这时候没说话，那小太监不能明白，他这时候为什么不说话，但是慕容芷却是能明白他，他是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愿意在这小太监的面前失态。
那小太监闻言扫了南宫傲一眼，见他没有旁的吩咐了，于是赶紧应了一声，退下了。
直到那小太监走远。
慕容芷还没想好，这时候该说一句什么，该怎么劝慰他。
他便忽然转过身，将她一把抱入怀中，把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她感觉到有湿意落到了她的脖颈上，一怔，便也是伸手抱住他，安抚的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她听见他低哑隐忍的声，从她耳畔响起：“阿芷，她真自私！”
慕容芷闻言又是一怔，眼眶一热，也是落下泪来。不是因为皇后，是因为心疼他！是的，皇后真的很自私……( )
第1498章 1俱498 两败俱伤！
那个女人，前半生算是做足了自以为对的事，自私自利地伤害了最在意她的人。
到如今，事情到了这步田地，皇后竟然没有好好地想过弥补，想过想办法获得儿子的原谅，却是选择了死这样的办法，死了，她是真的解脱了，但是她想过他的儿子吗？她有丝毫想过南宫傲吗？
她没有！
她甚至都没有给南宫傲足够的时间，去想清楚，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原谅皇后。更甚之，她这可以说是在惩罚之前南宫傲在清凉殿的冷漠，因为南宫傲的冷漠，她觉得儿子不可能原谅她，于是就选择了死。
这就也等于是，把她的死因，一大半都归结到了南宫傲的身上！
他若是无情之人便也还好，眨眨眼就当是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但是他偏偏是有情之人！怕是……此生，他都要在心中，含着愧疚，甚至认为，是因为自己的犹豫，自己的冷漠，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皇后真的很自私！
这时，她也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湿意更重。
她红着眼眶，忍着眼泪，拍了拍他的背。开口道：“南宫傲，这不是你的错！这是皇后自己的选择，你……”
说到这里，她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心里明白，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这个罪业，他将一生都背上。不仅仅是他的心会谴责自己，天下人也会说他，进入清凉殿见了自己的母后之后，对方竟然就自杀了，不少文人墨客，也都会对他口诛笔伐。
她是真的不明白，皇后那女人，脑子里头，到底是在想什么。
口口声声地，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口口声声地说知道这件事情是她自己做错了，也的确是她做错了。口口声声地说，她若是早知道便断然不会如此，甚至不敢奢求南宫傲的原谅。
可是，她作出自尽的行为之前，她是否想过，南宫傲会一生都觉得自己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会一生都心中含着缺憾与愧疚，会一生都不得安心甚至招人唾骂？
就这般……沉默了良久。
他也抱了她很久，他没有再说话，慕容芷也没有再说话，静谧无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南宫傲眼下如此，那么之前……
他心里应当是倾向原谅会多一些吧。
可是，皇后竟然没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呢？便也就只剩下……只剩下皇后一个人带着愧疚死去，南宫傲带着愧疚活着。两败俱伤！
就这般默了良久之后。
他终于松开了她，伸手抹了一把泪，也平静了一下情绪。
慕容芷也擦干了泪，免得他见她落泪，触动起来，便又觉得伤心。她正要擦拭，他却先伸出手，为她细细擦了，轻声道：“陪本王去送送她吧！”
“嗯！”
……
皇后的葬礼，办得很是隆重。
事实上在看见城墙上那一幕的时候，大家都认为，就算是要死，应当死的，也该是皇帝，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