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572 都是为了她好?
她当然知道蓝竹这话,是为了维护她,也算是证明了蓝竹对自己的忠心,但是眼下荣氏的语气忽然尖锐,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大抵就是已经到了心中矛盾煎熬。
以至于在挣扎犹豫之下,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产生的过激反应。眼下蓝竹当然是不宜继续刺激她!
于是,她瞟了蓝竹一眼,语气淡然地开口道:“不论如何,齐国公夫人是我母亲,你不得再无礼!”
“是!”蓝竹点头,随后又对着荣氏道,“方才是奴婢失礼,奴婢也只是护主心切,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这一番话,就是给慕容芷做一个收梢了。事实上她并不在乎荣氏见怪不见怪,因为她这会儿也听了半天了,荣氏的心根本就不是向着她们王妃的,而是向着她带来那个渴望登堂入室,不要脸的女人的!
所以她对荣氏很难喜欢起来,但是慕容芷既然开了这个口,她当然也会乖乖听话。毕竟王爷说过了,一切都已王妃的意思为准,不得忤逆王妃!
荣氏虽然今日的表现是奇怪了些,但本性上到底还是温婉的女子,眼下看蓝竹这表现,也知道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女儿,于是原本有些不高兴,也慢慢淡了下去。
只是斜眼看了一眼蓝竹,开口道:“本夫人岂会与你计较!只是阿芷,母亲的话,你是打算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要知道,不管母亲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为了你好!即便你眼下看不明白,将来也总会明白!”
这话的暗示意味,就是重了。
这令慕容月都侧目!父亲的意思,是让荣氏想办法,令自己留在这里,那么不论是以何种方式留下,必然都是对慕容芷不好的。
可是荣氏这话的意思,留下自己反而是为了慕容芷好?这……
这下,莫说是她想不明白了,就是慕容芷都没想明白。在场这些人精似的夫人们,也没几个能够明白的,是以都面面相觑,甚至隐约在心里怀疑,荣氏是不是疯了!
慕容芷垂眸,思索了片刻之后,方才抬头看向荣氏,开口道:“也许母亲的行为,是真的如母亲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好!但是女儿并不打算,就这样接受母亲的庇护。女儿已经是大人了,做任何事情,女儿也会有自己的考量,同样的,也请母亲相信,能够从死亡密林里活着出来,除了是运气和王爷相救,也是有足够的能耐!”
慕容芷这话里头,透着傲气。
大抵就是说,有什么需要为她好的还是怎么样的,就请荣氏不要操心了,她从死亡密林里都能活着出来,那也就证明了她绝对的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所以荣氏不必为她做任何决定。
荣氏听完这话之后,愣了一下!像是今天才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也大抵的确是今天才认识,她的阿芷温婉贤淑但也胆小怯懦,决计不是慕容芷眼下表现出来的样子!
...
第573章 573 都是为她好?(二)
眼下的慕容芷,看起来孤高得很,也很有些傲气,甚至还透着些自信到令人不敢逼视的风骨,这令荣氏很直观地回忆起来,似乎上次三朝回门,阿芷的表现,就与出嫁之前不同。
眼下听着慕容芷说出这样的话,又回忆起从自己今日来了这战王府之后,阿芷的一切表现都出乎自己的预料,说起话来也是令人没办法轻易反驳,这令她心下微叹。
也不知道当真是如同外界的传言所说,是阿芷自尽了一次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还是出嫁之后,王府中的这些风风雨雨,到底是磨练了她的性子!
然而,事实上,眼下所面临的事情,并不是慕容芷就能解决的。她看了慕容芷一眼,甚至一下子没有忍住,上前一步,握着慕容芷的手开口:“阿芷,你肯不肯信母亲一次?母亲当真是为了你好!”
她知道,自己要是直接把让慕容月留下的话说出来再问,以阿芷的性子,是决计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她必须要慕容芷先答应下来!
慕容芷原本就是不肯轻易相信人的性格,与南宫傲之间的信任,都是生死磨练之后,培养出来的,眼下荣氏的表现就不是向着她,她当然不会无端端地表示无条件信任。
当然,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有些东西,在她心里绝不能妥协!
就算荣氏说的都是真的,都是为了自己好,甚至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也做不到因此就接受与人共事一夫,接受让慕容月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这世上,她眼中,有两样东西,即便是为了性命,也是不会妥协的。
第一件,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
第二件,跪下投降。
这是她心中永不妥协的底线,所以,即便眼下拒绝了荣氏之后,将要面临的是刀山油锅,她也不会妥协!
于是,她将自己的手,从荣氏的手里抽了出来。
语气浅淡,慢慢地开口:“母亲,阿芷希望你能明白阿芷的意思,如果可能的话,阿芷也希望,您能多给些体谅。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可以妥协的,但是有的东西,就是刀子横在脖子上,也是不能妥协的!”
慕容芷这话,说的就是重了。
在场的夫人们都听得一愣,虽说慕容芷在外头的名声,是真的凶悍了一些,但一个女子,就这般开口说刀子放在脖子上也不妥协,这……
这对于她们来说,也实在是有些惊悚了。
而荣氏听完这话之后,一下子心里也是百味陈杂,看着慕容芷,当真是足足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如此倔强!
慕容月看着眼下这情况,就明白荣氏也没办法说服慕容芷了!
于是她笑了笑,开口道:“母亲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一定要姐姐答应的?不过说起来,妹妹倒是有件事情,希望姐姐能答应!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出来了姐姐会不会觉得唐突!”
...
第574章 574 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你就不要说!
她这话一出,慕容芷当即偏头看向她。
原本就被荣氏这不知道是藏着什么秘密,以至于表现奇怪的情况,弄得不是很开心。这会儿还听着慕容月又出来插嘴!
她当然更加不高兴,于是扭头就看向慕容月,语气不冷不热地道:“妹妹!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那话该不该说,说出来之后,是不是会唐突,那就不要说!并且好好地用你的脑子先想清楚,什么样的话是你作为一个姑娘家能说的,什么样的话是唐突到口都不能开的。姐姐今日要告诉你两个做人的道理!”
说着,她顿了一顿,在慕容月有些难看的脸色之下,接着开口:“第一!觉得不能说的话,就是打死你,也不要说!第二!不知道能不能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唐突的话,那就死命憋着!要始终记得,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子,不要学着一些人一些事,来做出一些蠢猪般的表现,比如不会说话,还偏要说话!”
慕容月脸一青!事实上她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今天脸青了多少回了。而她也就是随便一开口,并且客套了几句,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慕容芷倒好,直接就吐出了这么大一堆话来!
她又开始觉得自己的脸被人打到隐隐作痛了!
一旁的几位夫人们听了这话,也都是要笑不笑。有些想嘲笑慕容月,但也是同时,她们也觉得慕容芷的话,其实很有道理。
人活在世上,许多人往往一辈子,都不能明白说话的学问。
而在很多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说该不该说的话,选择百言不如一默,才算是真的懂得说话。慕容月要是肯听进去,那倒算是慕容芷在教育她,教会她日后学会做人说话。
要是听不进去,那就只会觉得慕容芷是在打她的脸面,哪个方位都觉得非常疼了!
慕容月当然是听不进去的人!但她仍旧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有的怒气和怨气,都全部压下去,并努力笑着对着慕容芷开口:“姐姐说的是,姐姐的话,妹妹一定回去好好想想,并且一定听从姐姐的教导,从此学会说话处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后又道:“但是妹妹思索了一番,妹妹原本打算说的那些话。妹妹觉得你我姐妹情深,想必说了,姐姐是一定不会介意,也一定不会觉得唐突,甚至会有些欣喜的。姐姐不必多想,妹妹的意思,并不是王爷,只是妹妹觉得,这王府风景甚好,修建也似比我们齐国公府很要好些,要不同一些!”
说着这话,她表情立即变成一脸向往,好似是真的非常喜欢这里的建筑物。
又看着慕容芷道:“所以妹妹想厚着脸皮,在这里住几天。也不需要太久,大抵也就是个三五天之后就走!妹妹保证自己借住在这里的日子,一定只看风景,不给姐姐麻烦,也定然乖顺。希望姐姐能答应妹妹这个小小的要求!”
...
第575章 575 虽然王爷不屑碰你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互相看看,当然心里都知道慕容月这是目的不纯的表现,所以也很好奇慕容芷答不答应。
慕容芷看了慕容月一眼,冷冷开口:“那妹妹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住进来,在外人眼里,会变成什么?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然王爷不屑碰你,但你要是坏了名声,以后嫁不出去,那岂不是我们战王府的责任?”
她这话说完,立即有人忍不住喷笑出声。
战王妃这张嘴啊,“虽然王爷不屑碰你”,就这么一句话,也足以将慕容月膈应到死吧?
慕容月也是脸一绿,这可不仅仅说了王夜不屑碰她,还说了嫁不出去就是战王府的责任,就好像生怕自己会赖在战王府一样,虽然她是很想赖着,但是这话被慕容芷说出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脸色变了变,开口道:“请姐姐放心,妹妹就算是嫁不出去,也断然不会赖在战王府。而妹妹从来行的正坐得端,也只不过是想在姐姐家借住几日罢了。人自己问心无愧,当然不畏惧流言!”
要不是慕容芷深知这女人的目的,单单凭借她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要表示赞叹了。
人自己无愧,的确是不需要畏惧流言。
只是这问心无愧,没有心怀不轨的人,慕容月是吗?
她正打算继续回绝,荣氏在一旁笑着开了口:“阿芷,既然你三妹妹想在这里借住几天,你作为长姐,母亲认为你的确应该给你三妹妹这个面子!尤其这么多夫人都在这里。你就这么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了你三妹妹,往后外头定然会传你不容胞妹,对自己的妹妹也并不仁爱。所以让你三妹妹留几天,也当是应该的!”
她这话说完,慕容芷不是很愉悦的眼神,很快地扫了过去。
随后沉声开口:“阿芷并不认为这件事情会传出去,因为在场的几位夫人,都不是长舌的人。所以即便本王妃拒绝,外头也该不会有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不好传言!”
慕容芷这句话,就是施压了!
她当然不知道这几位夫人是不是真的长舌,但是她都放了这样的话,不管是出于戴了慕容芷的高帽子,就必须戴好,还是出于不敢得罪慕容芷,这件事情她们都不会在外头多言!
于是,荣国公夫人道:“请战王妃放心,今日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情,我等都不会传出去一个字!”
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慕容芷和战王府她们也得罪不起,当然不会多嘴。
慕容芷点点头,又看向脸色骤然难看了的慕容月,和容色复杂的荣氏,开口道:“母亲你也看见了,几位夫人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战王府的人,也定然是不会出去多嘴的。母亲一生贤良淑德,也当不是那议人长短的性子。那么如果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传出去了,那么会是谁传的,就不用多说了吧?”
所以,如果这件事情还是有不好的流言传出去,那就决计是慕容月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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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576 天下第一的墨公子!
慕容月脸一绿,在心中暗骂慕容芷当真是狠毒!这么一句话,就连自己出去说她是非的心思都绝了!
而慕容芷这会儿也是看出来荣氏,是铁了心的打算让慕容月留下来膈应自己了!那么荣氏要这么做的原因,她当然是要问清楚,只是这些夫人们都在这里,她也不好问,于是偏头看向那几位夫人,道:“不知几位夫人,进来来战王府,是所谓何事?”
几位夫人听了这话,一个一个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谁来开这个口。
心里也明白慕容芷这是要处理家事,所以要她们先离开。但是想着她们来的本意,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这话到底要怎么说!最终是一个年轻些的夫人开口:“是这样的,明日墨公子会来京城。说是想开一场以文会友的会,按照往年的惯例,我东宇的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都必须来参加的。所以今日,我们几个正好闲着没事做,便来寻了战王妃,看看您明日是否打算去!”
说完这话,这些个夫人们面色一个比一个古怪,慕容芷也知道这是有问题的表现,但问题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只是沉吟了一会儿,问:“那墨公子是何人?”
这一问,荣国公夫人,立即开口:“墨公子是前朝遗孤……不,几百年前,这天下原本是墨氏王朝。偏偏却出了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于是抛下这天下,带着自己的皇后隐居山林了!那时候有多少恩怨情仇,多少家国间的取舍,或是多少无奈,才让帝王只能择其一,并最终作出这样的选择,已经寥寥几百年,无人知晓。只道是他与当时的三位诸侯达成共识,诸侯们三分天下,并没有去追杀墨氏王族。而再后来,每一代墨家人出世,那都是不世的奇才,各国也都出于百年前墨氏王族的让鼎行为,对他们都很是敬重。这位墨公子,更是天下第一才子,琴棋书画,都是世间一绝,即便闽南王世子的才学,都是不及他。怎么这些,战王妃竟然都不知道吗?”
荣国公夫人把一切都解释了清楚,包括这位墨公子的出身来历,才学。但是心里也是疑惑,这样的事情,当时天下人共知的,慕容芷竟然不知道!
慕容芷皱了皱眉头之后,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平日里并未注意这些!”那么,想必这位墨公子,一定不是那么简单了,身为墨氏王朝的遗孤,却每一代都冒出来,就算他们真的对复位没兴趣,但是担下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得百姓们的敬重,一定也会引起各国皇室的警惕。
这样的人,对于皇族来说,当然是除掉的好!但是这位墨公子到现在还活着,并且听这几位夫人的意思,似乎他还每年都来开一次这样的会,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不怕露面被杀,还是置生死于度外!
这令她有了一点好奇,于是点头开口:“那好!本王妃明日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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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577 只有他才配!
不过令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自己平日里与这几位夫人,也并无私交,她们来邀请自己同往,这是出于什么?
她这般答应了之后,几位夫人基本上是全部愣住了,甚至还有人因为惊愕而张大了嘴,事实上她们都以为慕容芷是不会答应的,可没想到……
慕容芷看她们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心里也生出了些狐疑来。这都是什么鬼?“怎么,各位夫人们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还是认为本王妃并不宜去?”
“额……没!没有!我们并无别的意思,还请王妃不要误会!希望明日能早早的就看见王妃的风采,说起来这天色也不早了,想来王妃和齐国公夫人还有话要说,我等就不打扰了!先告辞!”镇国公夫人说着这话,带头站了起来。
其他几位夫人也很快地站了起来,但是脸色一个比一个古怪,都像是还没有从慕容芷竟然答应去这一点里头,反应过来。
这一个一个的古怪脸色,看得慕容芷更是觉得奇怪,但是她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因为知道问了她们也不会讲,于是便道:“既然这样,那本王妃就不留几位夫人了,蓝竹,替本王妃送客!”
她这话说完,荣国公夫人又忽然开口道:“战王妃,还有一件事情,臣妇想说!”
她说着,脸色一肃。另外几位夫人,也立即正色!
慕容芷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位夫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抵也就是她在慕容月的这件事情上,明里暗里帮了自己多次的原因!
接着,荣国公夫人开口道:“战王殿下是我东宇当之无愧的战神,也是无数百姓们仰望的存在,有些事情,大抵也只有战王殿下去做,才会令人觉得众望所归!请王妃将臣妇的意思,转告给战王殿下,如今他虽然被困在战王府,但我们家老爷,一定会支持战王殿下!”
她这话一出,另外那三位夫人,也都立即点头。
然而,个个脸色都十分肃穆,似并不只是来拉联盟表示要投靠南宫傲,而看她们的样子,是打心里钦佩!
这令慕容芷有些吃惊。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众位夫人的意思,本王妃一定会转达给王爷!只是本王妃有些奇怪,男人们这么想就罢了,为何几位夫人,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方才荣国公夫人说有些事情只能南宫傲做,不必想就知道是登上皇位,夺权的事情。但是说这个之前,她并未说是自己夫君的意思,倒像是她的意思!
她这话问完,那荣国公夫人立即道:“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战王殿下为东宇付出了多少!他十三岁就奔赴疆场,为东宇皇朝赢来无数荣耀!三年前他为了守住边城,孤身一人前往塞外,深入敌营之后伤了腿,险些断掉,是他自己坚持着站起来,一年才愈!这些,是只知道玩乐的璃王殿下,和靠着陛下庇护的宸王没有的!战王殿下,当然值得我们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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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 579 密谈!
“本王妃明白了,关于这些,本王妃都会好好斟酌的!多谢夫人今日的提醒!”
这下,荣国公夫人才安心开口:“臣妇方才冒犯了,也请王妃不要见怪!臣妇先行告退!”
说完这话,她立即警告的看了慕容月一眼,那意思大抵就是今日的话,都让她不要随随便便的出去说,否则后果自负!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整治起人来,当然都会有各自的手段!
所以这眼神扫过来之后,慕容月通身一寒,不敢再看。
然而事实上,今日的话要是说出去,莫说是这几位夫人家中不会放过她,战王府和所有拥护战王殿下,包括他们齐国公府,也都不会放过她,她当然知道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说的,所以即便不被这眼神警告,她也不敢妄动!
慕容芷四下扫了扫,此刻屋子里头的人并不多。战南和战北也早就去南宫傲那里了,她声线很冷,开口吩咐:“今日荣国公夫人对本王妃说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准对王爷说!该让王爷知道,本王妃会自己转达,听明白了吗?”
她这话一出,奴才们一起点头:“奴才(奴婢)明白!”
蓝竹在心中猜测,王妃大抵是不想让王爷知道,她被荣国公夫人这样当众斥责了,惹得王爷心疼生气,所以也很老实的点了点头。
慕容芷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谁敢对王爷多嘴一句,本王妃就拔了他的舌头,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再开口!本王妃素来言出必行,相信你们不会自找没趣!”
“请王妃放心!我们一定守口如瓶!”原本王爷就说过,王妃拿了主意的事情,就不必再问王爷,王妃已经吩咐了不要对王爷说,那他们也不算是欺瞒王爷了,反而算是在按照王爷的意思做事不是?
他们这般一说,慕容芷才收回眸光,也相信他们不会多嘴!
随后,才偏头看向荣氏,开口:“母亲,阿芷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
荣氏抬头看她,见慕容芷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叹息,和疏离。这令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也清楚慕容芷是明白自己有难处!
荣氏点头,站起来,也似是因为心中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所以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堪堪扶住了靠椅。
离得最近的慕容月,当即假惺惺的去扶她。
但荣氏骤然一挥手,很是嫌恶的将慕容月的手挥开,大抵是表示不必她扶!动作如此的快,也该是并未经过什么考虑,于是直接就做了!
这说明荣氏从骨子里,就是不喜欢慕容月的!这令慕容芷心里更加好奇,荣氏到底是出于什么,才偏要帮慕容月。
慕容月被挥到一边,心下也是气闷,但什么话都不能说,便也只是老老实实站着!
慕容芷看了荣氏一眼,开口道:“母亲就随我到后院房中,私下谈谈吧!”
荣氏点头,道了一句:“好!”
说完这话,慕容月就被留在大厅,荣氏跟着慕容芷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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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580 下跪!
刚到慕容芷房中,所有人便都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慕容芷和荣氏在,蓝竹也知道这当是有什么话说,所以出门之后立即帮她们关上了门。
慕容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母亲眼下的意思,是想将慕容月留下来吗?”
她这一问,荣氏目露为难之色,但最终还是点头开口:“是!”
“女儿可以知道原因吗?”慕容芷问得更加直白。
这下,荣氏面上的为难,是遮也遮掩不住了!她盯着慕容芷看,最终咬了咬牙,开口道:“阿芷,原因母亲很想告诉你,但母亲不能!这是母亲从前犯下的过错,母亲也是无法,所以母亲希望,你不要逼问!”
人对于自己的秘密,当然是可以选择说还是不是,这一点慕容芷自然不会为难,也更不会逼问。
只是……
她顿了顿之后,对着荣氏开口:“上一次三朝回门的事情,阿芷相信母亲一定还记得!带回去的那么些古董,以及送给老太君的血麒麟,为的是什么,想必母亲也都清楚!”
她说这个,是为了让荣氏相信她,秘密可以说。
而她这话一出,荣氏立即垂了眼眸。看样子似有些痛苦,艰涩着嗓子,轻声道:“母亲都清楚,你那都是为了母亲!为了能令母亲能在家中抬起头做人,为了他们都能尊重母亲,也令老太君对母亲刮目相看!”
她说完这话之后,抬眼看着慕容芷,那眼神更加复杂,便又接着开口:“所以,阿芷,就因为这样,母亲才更要将慕容月留在这里!这是为了给你保命!”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握住了慕容芷的手,整个人都已经显得有些激动起来:“阿芷,如今慕容月只要求在这里住上几天,这比母亲先前预料的情况,要好了许多!只要你让在她这里留几天,再打发她回去,你父亲就不会……”
说到这里,她惊觉自己险些说漏了嘴,于是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唇畔。
这令慕容芷微微挑眉,大抵也明白了问题的结症在她父亲身上!但是荣氏说的保命,又未免太严重,穿越之后她风里来雨里去的,多少次刺杀她都能安然地活过来,而且出手的还都不是常人。
所以区区齐国公,她并不看在眼里!
而荣氏,又立即接着开口:“看王爷对你的样子,那是真的喜欢,想必也不会对慕容月有什么想法。你让她留几天,当也不会出什么事,只要小心些防备着,不要让她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就好了!阿芷,你就听母亲一句……”
她话没说完,慕容芷便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母亲如果不肯说真话,那这件事就不必说了!虽然把慕容月留下几天,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但是她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看见就影响食欲!所以,女儿恐怕是不能答应母亲!”
她这话一说完,荣氏看着她不容置疑的面色,竟一下子腿一弯,就对着慕容芷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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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581 慕容芷的身世
慕容芷见状一惊,立即弯腰伸出手,打算将荣氏扶起来,心里也是狐疑纳闷不已,到底是特么啥事儿要搞得这么严重啊?母亲对女儿下跪?自古以来能搞成这样,那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吧?
她赶紧扶,并一边扶,一边开口:“母亲有什么话,还是起来再说!”
“你若是不答应母亲,母亲就跪死在这里,再也不起来!”荣氏脸色颇有些难看,低着头也不看慕容芷。
慕容芷心里其实冒出了点火来,事实上她非常不喜欢被人威胁,不管对方威胁她的动机是出于什么,她都非常不喜欢,所以眼下看荣氏如此,她心里也有点烦闷!
荣氏并非她的生母,但是要是真的跪死在这里,传了出去她必定会被人病垢,说逼死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就跟凶悍欺压王府其他女人的这些罪名,都大不一样了。那些事情被人说说没什么,但是这个罪名要是担下来,那决计是要被人一辈子戳脊梁骨的!
她沉着一张脸,看了荣氏一会儿,等于是做了最后的争取:“母亲,如果您眼下的行为,是担心父亲对我下杀手的话,母亲大可不必担心。说实话,从南宫钰东方瑾御的手里,女儿都能活下来,对于父亲下杀手的事情,女儿也并不看在眼里!”
她这是在告诉荣氏,她并不惧怕齐国公。
至于南宫钰对她出手的事情,自然就是前几****和南宫傲被人刺杀,甚至冒出一个陌鸿云的事,估摸着那时候也只有南宫钰会对他们下这样的手!
荣氏听了这话,抬头看了慕容芷一眼,在心中惊叹这个女儿到底是不一样了,竟然这样的话都敢说,而且还有这样不一般的胆气!然而,她摇了摇头,开口道:“阿芷,母亲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太严重!并不仅仅是你父亲,事情若是闹开了,恐怕整个皇族都容不下你!战王殿下到时候,也必定会陷入两难的局面!只要你答应了你父亲和你三妹妹的要求,将她留在这里几日,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说到这里之后,荣氏又接着道:“你父亲这样的举动,无非是想试试你三妹妹能不能代替你,如果最终的结果是不能。想必他也不会再为难你,当会就此放弃,你就答应母亲吧!”
荣氏把话都说成这样了,慕容芷也不得不重视了。到底是什么问题,会闹到皇室都不容她这么夸张?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犯过通敌叛国的大罪!
看荣氏如此坚决,而且那眼中也都是维护她的神态,她皱眉问:“那母亲,你最少给我点提点,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关于什么,才会令事情显得如此严重!”
荣氏也看得出来,慕容芷眼下这个样子,自己要是什么都不肯说,怕是跪死在这里,她都未必会答应!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垂上眼眸,开口道:“这件事情,关于你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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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 583 慕容芷的身世(三)
慕容芷这一问,荣氏也回了神,估摸着慕容芷只是随口猜的,便又接着开口道:“你说的不错,那妇人长得很美,只一眼,我就看出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而她对自己的来历,也并不肯说,只是道,自己和夫君出来访亲,却在半路上遇上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夫君被人杀了,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慕容芷看了荣氏一眼,问:“母亲信了?”
荣氏摇摇头,开口道:“我自然是不信的,若是真的如此,遇见了劫匪,何以她还活着,她的夫君却死了?尤其我看她神色时而哀怮,倒像是有莫大的苦楚!同为女子,我便猜测到当是夫家发生了些不好的事情,更像是这女子被伤了心!我看她也身怀六甲,肚子比我还大,估摸着也是要生了,也许是都将要为人母,故而我生出了些同情来,便决定暂时帮她,打算上香之后,先将她带入京城再说,也好过她一个人在荒山野岭!”
慕容芷隐约已经猜到了,自己可能是当年那个求救妇人的孩子,但是她也没吭声,等待着荣氏继续开口。
荣氏的眸中,这会儿也慢慢地透出回忆的神色,开口道:“马车往寺庙走,那路上有一间有些荒凉的大院,里头住着个大娘。我们见外头的路越来越不好走,天也渐黑,便进去借住!”
说到这里之后,她又看着慕容芷,继续开口道:“那大娘也是个热心人,当晚便收容了我们!我们在那里借住了一晚,想着两个孕妇出门,恐怕多有不便,于是便商量着,让那妇人就先留在大娘那里,我们先去上香,回来之后再来接她!她和大娘,都同意了这个提议,于是我们就启程了!”
说到这里之后,荣氏的表情,忽然也变得哀怮起来。眼中也隐隐泛出了泪花,接着开口道:“可是在上山的时候,因为雨越下越大。路上不太好走,有个轿夫一时间没站稳,竟然摔了一跤,于是那轿子就那么翻了!我腹痛如绞,那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雨越来越凶猛,将轿子也险些打翻……”
说到这里,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回到了轿子翻倒在地,她腹痛如绞的时刻,慕容芷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些勇气。
她有些感激的看了慕容芷一眼,才又继续开口:“眼见外头的暴雨越来越大,我的状况也实在不好,下人们便提议将我抬回那大娘的院子!回去了之后,我下腹越来越痛,便是要早产的倾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慕容芷越听,就越觉得是个局。国师传人莫名其妙的介入这件事,上山的路上又正好下雨,冒出来一个也怀孕的妇人,一切都显得太过巧合。
如果那个大娘也有问题,那就……
她骤然抬头看向荣氏,开口问:“是不是你回去之后,有早产的倾向,而那个大娘说,自己正好会接生?”
...
第584章 584 巧合还是局?
慕容芷这话问出来,荣氏也是惊了一下,开口问慕容芷:“你怎么会知道?”
看荣氏这茫然的样子,慕容芷便猜测到,荣氏也许到如今,也没想过这恐怕是一个局!所有的事情在同样的时候发生,也都未免太巧,虽说天底下就是有很多的巧合凑合在一起,才能构成一件奇妙的事。
但比起相信这是一个巧合,慕容芷更觉得,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尤其一段原本已经尘封的过去,这时候忽然又被翻出来,看荣氏的意思,是齐国公府已经有了知道的倾向,所以……
可能如今齐国公隐约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当年的摆局之人弄出来的!
她眼下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听这个故事,所以很容易就能听出端倪,但是荣氏不同。荣氏是当时故事的主人公,又一直被悲伤困扰,所谓当局者迷,自然很难想通!
荣氏这样问她,她也并不回答,只是笑笑道:“猜的!不然母亲想,你那时候怀孕才八个月,谁会想到你忽然就要生了呢?所以随行的人里头,肯定是没有稳婆的!也就只有那大娘会接生,母亲才能平稳的生下孩子不是?”
至于这也许是个局的事情,慕容芷就不打算告诉荣氏了,说出来,无非是令荣氏愤怒,甚至……
她这样一说,荣氏也觉得有理。于是点点头,开口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大娘说她搬来这儿之前,就是专程给人做接生的,我们也没带着接生婆,于是都觉得雪中送炭一般的高兴,让她接生了!”
她说到这里之后,表情却忽然痛苦起来,抓着慕容芷的手,也徒然收紧!慕容芷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她才接着道:“也正巧,那时候那名妇人,也要生了!她的孩子是正常生产,我的是早产!那大娘也似乎很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帮我,还是帮她。最终大抵是因着我早产,危险要大些,所以那大娘算是一同接生的,但主要还是顾着我!”
说到这里,她似有些歉疚的看了慕容芷一眼。
慕容芷皱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莫不是那妇人……
果然,荣氏又接着道:“那妇人那时候也让大娘不必管她,说她这是第二胎。已经是有些经验了,应当是不会出问题的,请大娘主要顾着我。后来,后来……”
说着,荣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捂着自己的眼,开始哭。
慢慢地道:“后来,我生了,是个儿子!可是伸出来的孩子,我怎么叫他,怎么拍打他,他也不睁眼,也不会哭……”
慕容芷伸手将荣氏抱住,大抵也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接着,荣氏哭着道:“那大娘说他是个死胎,是个死胎……那是我怀胎八个月的孩子!就那么躺在我怀里,动也不会动一下……可这时候,我听见一阵啼哭,我以为是我的孩子醒了,却没想到是那妇人也生了,她的孩子,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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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585 是局还是巧合?(二)
慕容芷眸色一冷,想着荣氏莫不是强行夺了人家的孩子?但是想想荣氏的性子,当也不是那么狠毒的人,尤其那妇人在生孩子的时候,还让帮忙接生的大娘顾着荣氏,这样的恩情,想必荣氏还是感怀的!
所以应当不会!
也的确是不会,荣氏抹了一把面上的泪,又接着道:“但是那妇人,那妇人身下孩子之后,血崩了!那血怎么都止不住,荒山之上也没有大夫,那大娘也说,以她这么多年接生的经验来看,就算是有大夫,那妇人也活不了!我当时极后悔……”
她说着这话,攥紧了握着慕容芷的手。
又重复道:“真的,我当时真的极后悔!我不断想着,也许让大娘顾着那妇人就好了,也许还能保得她们母女平安。可偏偏是顾着我,最终我没保住孩子,我一个人活着,还能有什么用?回了府邸,想必要面临的风暴,比先前怀孕之前面临的更多……折了府中的嫡公子,这完全是我的罪过,老太君和老爷都定然不会原谅我……”
这样的心情,慕容芷是能理解的。因为三朝回门的时候,她也看出了齐国公府的传统!死胎是非常不吉利的,要是荣氏在生了死胎之后回去,就是被老太君当场令齐国公休了都是有可能的!
尤其她这并不是嫁入府邸之后,一两年中折了孩子,是五年才好不容易怀上去丢了。这在世家大族之中,自然令人不能容!
所以她相信荣氏的话,相信她当时的确是希望去保住那妇人母女的,这并不是什么虚伪的漂亮话。
慕容芷点了点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开口道:“所以,最终您的儿子夭折了,那妇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因为血崩去世。于是您收留了我?”
荣氏点点头,也很为慕容芷的聪明震惊。她开口道:“的确是这样的,那妇人临死之前,托我照顾你。说完之后,便撒手去了……”
说着,荣氏闭上眼,似心情的起伏也很大,接着道:“我那时候心中就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将你带回府邸,也许谁都不知道你是那妇人的孩子。若是这样,虽然只是个女儿,不足以令老爷和府中人对我重视,但至少不至于被责难,并继续回去面临那将要被休弃,又每日战战兢兢的日子!”
“所以您就收留了我,并且瞒过了所有人,一瞒就是这么多年?”慕容芷很快地接着开口。
荣氏点了点头,回话:“当日知道我生下死胎的,只有房中我的两个丫头和那大娘!我的丫头,我让她们不要说,她们自然是不敢开口的。而那大娘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给了她些银钱,嘱托她保密!就说是那妇人生下死胎,人也血崩而死,而我生下了女儿!门外的轿夫们,虽然有疑虑,觉得我摔了也安然生下孩子,而那妇人好好的却出了这样的事……但到底是因为他们抬轿子不小心,才让我摔了!所以他们就是有疑虑,也不敢提,并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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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586 真实身份不一般!
这一点是很正常的,人都会明哲保身。他们要是说出来,可能一个不小心,命都保不住。所以他们不敢说,这也是正常的。
荣氏摇了摇头:“如我所料,带你回来之后,家中人都并未说什么。只是因为不是儿子,老太君和老爷,都颇有点失望,但也到底没有多做责难。只是回来之后,我气血总是不调,悄悄地蒙了面,去看了一次大夫。大夫说我因着早产,大抵产前还摔了,已是伤了。以后再也不能有孕!是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将你视如己出,加上……我儿子死的时候,你正好出生,我甚至隐隐觉得,你是代替他活着。那种感觉,真的是极其微妙,你不曾体会,所以不会懂……”
慕容芷是不会懂,但是她觉得可以理解。于是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情况!她点点头之后,开口道:“所以如今,是有什么风声传到父亲耳中了?母亲是担心,如果父亲将这件事情揭穿,而皇家赐婚,原本打算赐的是齐国公府的女儿,而我不是,最终会引发麻烦?”
荣氏摇摇头,开口:“不!并不仅仅是如此!眼下是当年那个大娘,不知是出于什么,落入了你父亲手中。而那一日陪着母亲生产,知道内情的贴身丫头,也被严刑逼供,受不住都招了!所以……”
“所以这几日,母亲在府中一定过得极难!”慕容芷说了一句体己话,安了荣氏的心。
荣氏听完这句话之后,也很受震动,没想到已经说穿了慕容芷不是自己的女儿,甚至她的母亲还隐隐是因为自己无用,摔了一跤,才没有稳婆照料去世,她也并不怨恨自己。这令她更是觉得自己的行为,都是值得的!
慕容芷的确并不怨恨,因为照料荣氏,是她这个身体真正的母亲,自己做出的选择。相信即便死去,她也并不后悔,所以这没什么需要怨恨。
荣氏拍了拍慕容芷的手,开口道:“这也都不算是什么了!只是你父亲,似隐约查出了你的身份不一般,具体是什么身份,他并不肯对我说!但是他铁青着脸告诉我,那是一个公开了你一定会被杀头的身份!眼下你父亲知道你不是他的女儿了,自然也担心哪天这件事真相大白之后,你的心也不再向着他,或者……”
“或者你直接被皇室杀头,皇室未必还会接受齐国公府的女儿作为皇家儿媳!若是那般,我们齐国公府与战王府,就不再是最亲近的世家了!所以你父亲,就想把你三妹妹送进来,希望她能代替你,来维护两家的关系!”
这一段话,就是说明了齐国公要送慕容月进来的原因!
慕容芷点头,也全然明白了:“所以大抵是父亲要挟母亲,让母亲无论如何说服我,让慕容月在这里留下。不然就要揭穿我的身份!而母亲为了我的性命,担心揭穿之后我会被处死,所以让我留下慕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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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588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然而她正想着,荣氏又忽然回过头,冲着她一笑。
那笑看起来颇明艳,倒似是心情还不错,所以慕容芷并没有多想!荣氏在下人的带领之下出门,慕容月这才算是心满意足的留了下来,虽然她并不知道荣氏对慕容芷说了什么,才终于让慕容芷松了口。但她觉得这并不重要,只要她能留下来,那就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事实告诉我们,凡事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
她刚刚打算趾高气昂地找个屋子住下,并且再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勾引她的王爷姐夫,慕容芷就到了前院!扫了她一眼,随后很直接地开口:“住在王府,那就要按照王府的规矩来!每天早上四更天,你就要起床,否则所有人都起来了,你一个人没起来,这会令整个王府都受到你的恶劣影响,所有人都不思做事,想着睡觉。我的意思,你听明白了吗?”
慕容月脸一绿,四更天就起床,慕容芷真的不是在逗她吗?在家中就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寻常也是五更天才起!她刚想辩论。
慕容芷又接着道:“这是我们王府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你现在就可以走!母亲已经走了,我想把你扔出去,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她这话说完,慕容月的脸色已经菜绿到不能看了!咬着牙瞪着慕容芷,迟迟不曾开口,最终还是道:“姐姐的吩咐,妹妹岂能不做到?既然这是王府的规矩,妹妹当然会按照规矩来!”
她好不容易才留下,决计不能因为这么一点问题,就被慕容芷变着花样赶走!是的,慕容芷想赶走她,那根本就是在做梦!
她应完之后,慕容芷满意点头,随后看了蓝竹一眼,开口道:“蓝竹,从明天开始,你吩咐人四更叫她起床!若是不起来,就直接把她从王府的大门口丢出去!”
“噗……”蓝竹有点想笑,憋着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也非常讨厌慕容月,这些年想进他们王府的,数不胜数,但是不要脸要慕容月这个份上的,绝对是绝无仅有!怎么都赶不走,说什么都非要赖着,真是普天之下不要脸的一把好手!也不知道王妃到底是出于什么,才决定留下她!
所以,对于王妃打算整治这个臭不要脸到丢尽她们女人颜面的女人,她是举双手表示赞同的!这会儿当然也是赶紧应下慕容芷的话!
说完这个之后,慕容芷又接着道:“还有!常言道长姐如母,你母亲从前没有好好管教你,令你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只要是句话就说,还如此死不要脸。如今既然打算借住几天了,长姐当然会好好教养你!以后太早不可睡,姑娘家决计不能养成惰性,至少要到三更,你才能休息!”
这个,慕容月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睡那么晚,起那么早,慕容芷是想要她的命吗?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慕容芷又道:“在这里,你就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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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589 适合睡马房!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比来比去,不还是畜生?
蓝竹在一旁站着,明明算是个冷美人,此刻也是被慕容芷逗得要笑不笑。寻常人家说起这话,都是在比喻勤劳的人,或是一些人出于自己生活不如意的自嘲。
王妃倒是好!强迫人家一天只睡一个时辰,还要来这么一句挤兑!
慕容月的脸色,这会儿就像是那刚出来的黄瓜,又青又绿!
她刚打算开口,慕容芷又继续道:“嗯,也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现在也可以走!”
慕容月脸色又青了青。
这下,门口的下人们都看不过去了,当然不是看不过去慕容芷,而是看不惯慕容月!王妃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凡还有点羞耻心的人,这时候也应该立刻滚蛋吧?她倒好,倒是打算在这儿赖着,赖到死都不走了!
亏得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般没有羞耻心,就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也不如!说不定勾栏院里的不少姑娘,都比她要脸……
而慕容月,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该丢的脸,不该丢的脸,已经是全部丢完了!既然这样,她便干脆决定破罐子破摔,继续留了!
人在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不断地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慕容月的理由从这里想到那里,各种不走,其实说白了,一切也就只是因为她心里,关于南宫傲的那个执念罢了!
默了一会儿之后,她咬牙开口:“请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做到!”
眼下要是做不到,就会被慕容芷要求离开,她能不做到吗?虽然想象一下,自己每天就只睡一个时辰,大抵真的会面临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去做的情景!
慕容芷听她应下了,满意点头:“那既然这样,你就让蓝竹给你安排一间屋子吧!”
蓝竹听完,立即问:“王妃,安排三姑娘住哪儿?”
她这话问完,慕容芷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似笑非笑的段千寻,看他的样子,倒不知道是看了多久。
慕容芷脸上一燥,装了大半天的端庄女子,这会儿也觉得有点烦闷了!很随便地挥了挥手:“这个问题你来安排吧,你觉得她住在哪里合适,就让她住哪儿!”
她这话说完之后,蓝竹其实挺想问,她觉得慕容月住在柴房和马房比较合适,可以吗?
但是要是真的这么安排,又似乎显得她们太过分了!于是蓝竹还是忍了忍,一挥手:“三小姐,请吧!”
这语气也不是很好,这般情态,也令满心以为自己进了战王府之后,马上就要过万人尊敬,人人点头哈腰生活的慕容月,觉得很受打击!但她面上并不表露,跟着蓝竹走了。
慕容芷看着段千寻,想起来自己那会儿那一哭,南宫傲和段千寻也都看到了。南宫傲倒是没什么,但是被段千寻看到,却难免不好意思!
她正尴尬之间,段千寻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容月的背影,问:“那是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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