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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才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恋美龙少     重生之神才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神才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9 第一夜

    “混蛋!蠢猪!王八蛋!”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荒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叫骂声。

    洪涛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他一边煮水一边把相机从车里拿出来,偷偷爬上了车顶,由上至下来了个全景。可惜闪光灯让他暴露了,不得不落荒而逃,再靠近车辆就会遭到砂石抛投攻击。

    这场战斗在十多分钟之后停止了,双方展开了和谈,并取得阶段性成果。女人们允许洪涛也过去趴在一起,但不许动手。洪涛则要把热好的饭菜端过去,每人一份。

    “哦,进睡袋喽……哈哈哈……”结果洪涛又被她们给骗了,等他忙活了半个小时把四份饭菜都热好,并送到每个人嘴边时,三个女人突然集体钻进了帐篷,只留下一串笑声。

    “靠!你们等着,和我作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洪涛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也把衣服脱了抖落了抖落。可是往地上一躺就明白了,盐碱壳已经不再温热。这玩意降温降的真快,离格洛丽亚躺下刚刚过去了半个小时。

    不光盐碱壳不热了,白天的余温也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冷风,吹到人身上能往骨头缝里钻的那种冰冷。

    即使冷风还不是很大,洪涛也没敢忽视,赶紧把女人们和自己的衣服塞进帐篷,再把身体也钻了进去。不管谁的睡袋先挤进去暖和暖和再说,自己的睡袋还在车里没来得及打开呢。

    晚饭很快就被吃的干干净净,洪涛又在帐篷门口烧了一壶开水,沏了两杯茶、冲了两杯咖啡,四个人一起看着黑漆漆的戈壁、繁星如画的天空,好久谁也没说话。

    “真静啊……就像世界末日!”最终还是格洛丽亚忍不住了,她的性格最活波,看到蚂蚁打架都得咋呼一番。

    “听说草原和戈壁滩上会有狼群出没,一来就是上千只,碰到什么吃什么,连骨头都会咬碎吞下……”

    洪涛钻的是于亚楠的睡袋,格洛丽亚在左边,刘若霜在右边。这番话是回应格洛丽亚,但他的脑袋却伸到了刘若霜睡袋边,龇牙咧嘴的模仿着饿狼状。

    “上帝啊,西伯利亚狼群……可是来的时候你没和我说!”什么样的人最好骗呢?不是一点都不明白的,啥都不懂没法忽悠。也不是全明白的,你说的人家全懂,谁忽悠谁?

    最好骗的就是格洛丽亚这样一瓶子不满半瓶子还咣当的,她可能是听过有关荒原狼群的事情,现在就被洪涛的废话勾起来了。

    “狼群也不是年年都出现,我给忘了……”洪涛的脸已经快贴上刘若霜的肩头了,又被人家一巴掌推了回来,但还是锲而不舍的往右边凑。对于狼群的问题只是随口一说,根本不管格洛丽亚被吓得脸色煞白。

    “那它们这几年出现了吗?”格洛丽亚是真怕了,把脑袋全缩进睡袋里,就露着半张脸在外面。

    “好像三年前出现了一次,把一百多人的考察队全吃光了,只活下来一个人!”冲着刘若霜脖子吹了两口气,脸又被推了回来。

    洪涛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自打脱了衣服就安静了,难道她嘴上说的什么都不怕,但骨子里依旧是个传统的女人吗?必须得试试!

    “你在我睡袋里就不许去骚扰别的女人……为什么能活下来一个人?”对于洪涛的举动于亚楠最清楚,即便再黑,脸贴脸也能看到。

    然后她就在睡袋里抱着洪涛翻了个身,把男人压在下面,不许乱动。同时她也对狼群的事儿信以为真了,跟着格洛丽亚一起提问。

    “其实狼群也是很有灵性的,它们不吃怀孕的动物,包括人。那个考察队里正好有个女队员怀孕了,就幸存了呗!要不这样吧,我受点累让你们三个都怀孕,就不怕狼群了……哎呀……别用指甲掐……呸呸呸……谁往我嘴里塞的沙子,再塞我可急了啊……呜呜呜……”

    刚开始还讲得一本正经,但说着说着就露馅了,就算于亚楠再傻再萌也知道是瞎说,当下也不客气,手指甲稍稍用力就让洪涛像杀猪般惨叫。可是身体被睡袋束缚又没法闪避,刚想往外钻,脸上又被人撒了一把沙子。再然后干脆被睡袋的帽子盖住脑袋,还有拳头在捶。

    无人区里的第一夜就这么平静的渡过了,静的除了呼吸声之外什么都没有,连胡思乱想都没了。即便抱着一具非常诱人的躯体,也没有太多缠绵。

    “嘶……”凌晨四点多洪涛第一个睁开眼,随后就是倒吸一口凉气。

    确实是凉气,帐篷里结了一层薄霜,那都是四个人呼出的水气遇冷凝结。此时帐篷里的气温是零下六度,不亲身体会一下真的很难想象白天四五十度,几个小时之后马上零下十多度的感觉。

    这也是夜晚为什么如此清静的根本原因,大部分动物、昆虫都无法在这片戈壁荒漠中生存,哪怕有的吃也扛不住这么大的温差,除非它们也有鸭绒睡袋。

    “来,叼着袜子睡……给你画个小王八……”轻轻坐起来从一堆衣服里找出自己的上衣穿上,洪涛又忍不住要搞怪了。

    先遭罪的是刘若霜,她正缩在睡袋里用帽子盖着,只露出小半张脸,睡的很熟。睡姿也没什么怪异的,但被洪涛一打扮就精彩多了。脑门上盖着内裤,嘴上叼着袜子。接下来就是格洛丽亚,她的脸蛋上被洪涛用用口红画了两个小王八,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

    “快滚开,压到我手了……”睡袋里本来就没什么空间,洪涛一动于亚楠也不得不醒,但她还不想起来,一个劲儿的往外推。

    “咔嚓……咔嚓……”这么值得纪念的画面怎么能少了照相机呢,洪涛连裤子都没穿,跑到车上拿来刘若霜的大单反就是一顿按。闪光灯不仅破坏了宁静的戈壁,还把帐篷里的人都弄醒了。

    “你个挨千刀的,快把相片删了!”格洛丽亚和刘若霜打亮帐篷灯之后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除了骂之外没有丝毫办法,就算不怕冷追出去也是枉然。

    罗布泊的时区和乌鲁木齐基本一致,比北京时间要晚两个小时左右。按说在春季早上六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可在这里依旧是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东边的地平线上有那么一点点青色。

    可是不管时区如何,计划还是计划,每天几点出发、几点露营都是安排好的,除非有特殊情况谁都不能轻易更改。

    在这里洪涛不敢往远处跑,围着车辆百米半径凑合跑了几圈,凑合把身体活动开,才开始做水。今天的早饭是速食麦片粥、炼乳、巧克力饼干。

    于亚楠和格洛丽亚都乖乖的起来去洗漱了,说是不让洗脸漱口,其实都是吓唬人的。无人区里气候极其干燥,不洗澡也不会有太大汗味,但连续几天不刷牙就很不美妙了,晚上咋一起滚床单啊。

    “刚几点啊,能不能别捣乱,让我再多睡会儿……”轮到刘若霜了,她非赖床,扒拉一次说缓几分钟就起,但每次都是几分钟之后又睡了。

    这让洪涛很生气,老子把饭都做好就差拿着勺子喂了,结果你还不张嘴。想睡是吧,成,我把帐篷收了,连人带睡袋一起拖到沙地里睡吧!

    “洪扒皮,你给我等着……转过头去,不许看!”被折腾起来的刘若霜形同猛虎,嘶喊着、张牙舞爪的钻出睡袋就要拼命,但几秒钟之后又怂了,没穿衣服……

270 铁塔

    “切,摸都摸过了,还不让看,这不是此地无银嘛。你可抓紧啊,还有五分钟我就要把水桶收起来了,这可是咱们事先说好的,你要是刚开始就耍赖,那这趟无人区不如不穿越,反正我是不管了!”

    洪涛就是不转头,一边收拾帐篷一边用贼眼猛看。刘若霜的皮肤确实不是天然黑,这个不用研究,只要看看皮肤是上的颜色差异就一清二楚了。最白的地方当然是穿泳衣的部位,居然算得上白皙了。次一等的是运动背心和短裤,剩下就都差不多了。

    “……今天我坐你的车!”还没完全醒过来的刘若霜坐在沙地上运了半天气,终于还是乖乖的去洗漱了。洪涛说的没错,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队员都遵守队长却带头破坏。

    但是吧,自己明显吃亏了,是否被这个男人摸了还不确定,可看必须是看了,还没少看。这个亏不能白吃,必须想办法找补回来!

    七点整,吃饱喝足,打扫完营地垃圾,两辆车又上路了。顺便说一句,这里的软戈壁真害人,上面一层硬壳很容易让人有错觉,等开车进入之后,中间一层沙子开始坑人。

    但这还不算完呢,软沙子只有三、四十厘米厚,下面才是真正的硬地,铁锹都挖不动的那种硬。洪涛本来想挖个坑,倒上汽油把垃圾烧掉,然后掩埋的。

    结果挖了半天,这个坑也只有二十多厘米深,既不挡风也无法掩埋,忙活了十多分钟,把早饭消耗了一半,到头来还得把垃圾装袋带走,全白干。

    由于昨天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今天必须要多走一段路,至少得抵达计划中的彭加木墓。好在经过昨天的锻炼,大家都熟悉了在盐碱壳和软戈壁上驾驶的技术要点,颠簸相对减少了一些,陷车次数也明显减少。

    向西南走了五公里,有个简陋的铁塔矗立在小土包上。这就是昨晚应该抵达的坐标点,刘若霜拿来的GPS名称就叫铁塔。

    虽然算不得什么景色,但洪涛对这个简陋的铁塔还是产生了很多疑问,比如说它是做什么用的,是那个部门立在这里的。为此还特意把手机打开找了找信号,无!

    “我靠,这可不是一般的铁塔,往前几十年必须是军事机密啊!来来来,老大,带着相机上来!”

    既然不是手机信号塔,那就肯定有别的作用。当爬上那个十多米高的小土山,来到铁塔下面仔细观察了几分钟之后,立刻向刘若霜喊了起来。

    自打早上起来,洪涛就不再叫三个女人的名字了,而是用老大、老二、小三代替,不理解、不愿意没关系,咱要讲理嘛。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还是裸睡,这么叫有问题吗!

    其实除了刘若霜,其他两个女人都没任何问题,她们性格就那样,喜欢开玩笑瞎逗,在城市里都不怎么把男女关系看得太重,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更无所顾忌了。

    “我警告你,不许再乱叫,她们俩我管不了,叫我就不成……咦,这是什么?我看看啊,总参谋部测绘局……军用的,我们不会惹祸吧?”

    别看刘若霜嘴上不答应,但还是拿着相机走了上来,先对这个三四米高的铁架子拍了几张,才走到铁架子下面,看着地面上一个圆圆的金属片发愣,等蹲下身体看清楚之后,又警惕的向四周巡视,像是发现了什么危险。

    “别紧张,别一看总参就哆嗦,这玩意少说也有三四十年历史了,当年能到此地大面积测绘,除了军方别的单位也没这个能力。”洪涛趁机拍了拍刘若霜的肩膀,仿佛长辈在安慰小辈。这动作换在平时肯定会遭到激烈反抗,此时却没什么反应。

    “它应该是地质勘探用的吧?”说着话,格洛丽亚和于亚楠也走了上来,同样不认识这个东西。

    “这叫三角点,用这些点组成一大片三角形,叫做三角锁,是地图测绘的基础工作,没什么其它用途。”洪涛上次进入罗布泊是跟着别人混,路线从哈密为起点,并没见过这个铁塔。不过他的知识太杂了,在古代也确实玩过地图测绘,用的就是这套三角测量法。

    “我就纳闷了,你也就比我大九岁,怎么什么都知道?不对,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来过!”于亚楠和格洛丽亚都点头表示受教,唯独刘若霜不服气,甚至怀疑洪涛在说谎。

    往日在身边的每个圈子里,她不敢说是属于博学多才,也得算个大才女。要文凭,英国剑桥的学位,还两个,那玩意可不是花钱买的。

    要经历,这么多年搞图片摄影、给新闻单位供稿,走南闯北的也绕遍了大半个地球,连伊拉克战场都去过。要社会阅历,这玩意都不用去外面学,光家里这一大堆做买卖的亲戚就能教出个社会学教授来。

    可是自打遇到这个自称是西城后海地区退休流氓、前首都胡同串子的洪涛之后,从吃喝到玩乐,再到国家大事、衣食住行,几乎方方面面都被压制、被调侃、甚至被调戏。

    心里这股子无名火啊,到底是不忿、不服还是不甘,自己都说不清,也控制不住,保不齐啥时候就会挤出一点来。

    “我年轻的时候在远洋集团参加过远洋海员培训,是我父亲的一位学生介绍的,本来是想去当个海员,结果没坚持下来。不过在测绘、制图方面我学的挺扎实的,到现在也没忘。”

    有关自己诸多知识的来历,最大的来源就是父亲的学校,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外教,你说他们会啥他们就得会啥,想质疑都没用,目前他们绝大多数应该已经回国了,甚至死翘翘了,最保险。

    但不能次次都这么说,就像吃饭一样,天天吃涮锅子也腻,时不时得换个花样调剂调剂。这次洪涛就改了,不说学校外教了,该成学校的学生。而且这段经历确实有,只是时间比较短,自己也并没学到知识而已。

    “是的,我觉得洪没有说谎,我也学过帆船驾驶,当要更高级的课程才需要测绘。”首先被说服的就是于亚楠,她并不觉得洪涛有什么太特别的。

    因为在国外也有很多人这样,本来是个数学教授,但同时又是自行车运动员甚至还在军方项目里任职,搞不好到了晚上还会去同性恋酒吧兼职脱衣舞男,玩的可比洪涛花哨多了。

    “你爬上去,你们俩站在下面……听我喊就跳起来!”如果只是洪涛一个人狡辩,刘若霜还能掰扯掰扯,现在于亚楠都站出来作证了,想不信都不成。

    但信归信,报复不能少,摄影师不是白当的,让你们咋摆造型就得咋摆,明明拍完了也说没拍好,继续摆。尤其是姓洪的家伙,必须登高爬低,累死算逑!

    “老大,我不光知道三角点,还知道你今年整三十岁……哈哈哈哈……”洪涛肯定也不是被白折腾不敢吭声的主儿,临上车时又抛出一个猛料,然后猛踩油门赶紧跑,跑晚了那个女中豪杰敢把单反相机扔过来。

    不说不笑不好玩,本来旅程就艰苦,周围也没啥景色可看,大家再板着脸倍儿严肃,一天就得当两天过了。不过说笑归说笑,到了干活儿的时候冲在前面的还是洪涛。没辙,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享福优先、受累拖后都是女士们的权利,公认的。

271 八一泉

    这不,在距离第二个标点还有几公里时车队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格洛丽亚的车胎漏气了,胎压一直在下降。经过仔细查找,确认是胎壁被刮掉一层之后,又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扎破了。

    换吧,正好,洪涛借着这个机会再把怎么使用猴爬杆现场演示一遍。这种比较特殊的千斤顶使用时还是有一定危险的,光会用不成,还得能安全的使用。

    “我好像闻到水的味道了……沙漠里是不是也该有泉水?”不光要学,还得亲手用,刘若霜就免了,她本身就会,于亚楠必须试试,她没用过这种千斤顶。趁着这点功夫,格洛丽亚又不老实了,爬上了旁边的沙丘四处张望,然后呼哧带喘的下来,向洪涛汇报她的发现。

    “你这鼻子都能赶上狗了,前面不远是有个泉眼。”对于这个情况,洪涛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第二个标点确实是眼泉水,但在GPS设备和计划书上只写了八一两个字,并没提过泉的事儿。可是居然被这位洋妞给闻出来了,啥也别说了,天赋真好啊!

    八一泉,据说是当年为修筑国防公路由军队开凿的自流井,到底是不是洪涛也不清楚,但在距离一公里左右时,确实能用鼻子闻到水的味道,或者叫生机。

    连续两天的戈壁、沙漠,满眼都是灰蒙蒙、黑黢黢、黄灿灿,连带着太阳都是惨白惨白的,突然出现一片绿洲,该是啥感觉呢?

    就是格洛丽亚现在的感觉,她都不愿意把车开到水边,而是迫不及待的下车用腿跑,欢呼着、惨叫着扑向了那一小窝清水。

    水洼只有方圆一平方米左右,周围被芦苇和各种杂草铺满。低头一看仿佛到了江南,满眼绿油油,抬头四望全是沙漠,到处灰蒙蒙。这种反差太大的感受容易让人神经错乱,产生幻觉。

    “苦的!”待洪涛停好车走近泉眼时,格洛丽亚正坐在水洼边上发愁,看样子她不仅喝了,还洗了脸,只是不太满意。

    “这里成千上万年来都是咸水湖,就算有地下水也不会一点味道没有的……嗯,还成,喝不死人就是好水,别忘了,这里可是沙漠!来来来,看看这是啥?”

    八一泉洪涛倒是来过,但来的季节要早一个多月,好像没这么绿。这里的泉水有些咸涩,喝着很像淡海水的味道。不过这已经不错了,假如能在沙漠里弄出几眼泉水,哪怕再苦点也成,至少周边的动物和植物要感谢八辈祖宗了。

    实际上这眼泉水早就废了,附近也没人居住,但它滋润了至少一亩多地的小绿洲,也是附近野生动物的珍贵水源地,经常能看到野骆驼、狐狸、野兔来这里喝水,运气好的话能见到一群。

    但是有格洛丽亚在,一切野生动物都得退避三舍,这眼泉暂时被她霸占了,不顾洪涛劝说非要来个淋浴,结果就是洗了半天还不如不洗。

    别以为没有大风就刮不起风沙,当湿度干燥到一定程度之后,每粒沙子的每次碰撞都会产生体积极小的尘埃,这些小灰尘平时看不到,但只要被它们笼罩,就会发现原本密封很好的车厢里即便开着内循环,几个小时之后同样会被一层灰尘覆盖,多到用手指一划能出印痕的地步。

    被泉水洗涤过的格洛丽亚就被这些灰尘击败了,不管怎么冲洗,只要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就总会感觉皮肤很涩,根本没有刚刚洗过澡的清爽,反而把皮肤弄得又涩又粗,就像小时候去河沟里游过泳一般,用指甲一划一道白。

    被格洛丽亚这么一耽误,原本的形成又落后了,刘若霜干脆下令就在泉水旁边的绿洲里埋锅造饭,吃完再赶路。看到一边吃饭一边不听搔首弄耳浑身不安生的格洛丽亚,洪涛忍不住又要喷毒。

    “活该,和你说不听啊,晚上我可不钻你的睡袋了,我们是一身沙子,你是一身土!”其实他也不知道在沙漠里洗澡会是这种结果,还想也洗一个呢,幸亏动作慢了,否则现在被耻笑的又多了一个。

    “王说的没错,你有时候非常讨厌,一点风度都没有!”格洛丽亚浑身都不舒服,再被洪涛这么一顿数落,脾气再好也得生气,端着自己的午饭离开了临时厨房,惹不起咱就躲呗!

    “又起风了,不知道下午还会不会刮沙尘。我真佩服那些徒步穿越这里的人,那才是对生命的考验!”其实不光洪涛有洗澡的念头,其余两个女人也有。

    刘若霜还偷偷把换洗内衣拿了出来,结果看到格洛丽亚的惨状又悄默声的放了回去。但在格洛丽亚被洪涛挤兑的时候,她们俩谁也没站出来表示支持,还没事儿人似的感悟呢,这就是人性卑劣的一面。

    “打住啊,这种能洗涤灵魂的高级玩意别找我,我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市井小民,灵魂早就肮脏不堪了,就像用过的擦屁股纸,洗干净你还用吗?而且我的膝盖不太好,无法应付爬山、徒步!”

    这种话听到洪涛耳朵了都属于无病呻吟,如果看透了、想开了、顿悟了,那就别废话,背起行囊和谁也别说,自己走去。但凡是各种表达、各种倾诉,搞得热热闹闹的,最终就没一个能身体力行的,全是瞎扯淡。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没有结婚了,不是不想结婚,应该是找不到能连续容忍你超过一周的女人。你很有魅力,很容易让人好奇,但你活的太现实、太自我、太悲观、太……”

    本来好好的抒情场面,还没等情绪酝酿出来呢,就被一顿废话破坏得无影无踪。这次刘若霜倒没立马急眼,她好像真的感悟到了什么,心平气和的讨论起洪涛这个人。

    “太理想主义!真的,我觉得洪哥有时候特别理想化,总会有一大套和现实社会不太相关的理论,但他只提设想却从来不提如何去改变,这难道不是理想主义吗?”

    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事儿就不能扎堆儿,嗡嗡嗡时期,单位里一开这种会,保证就有没啥事儿的人被批的体无完肤,比罪大恶极的反动派还可恶。

    刘若霜的意见还没提完呢,于亚楠就接上了,她眼里的洪涛好像和刘若霜眼里的不太一样,于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起来,越说越直白,根本不把旁边听着的正主儿当回事儿。

    “洪,这边有问题,你过来看看!”就在洪涛陷入了不敢劝、不想参加又不能抬屁股走的尴尬境地时,格洛丽亚的声音有如天籁,适时的响了起来。

    “呦,这是人家留下的辎重吧,估计又有人要做单人单车穿越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格洛丽亚吃饭的地方,芦苇丛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两箱矿泉水和一个纸箱子。

    对于这种情况洪涛也遇到过,怎么说呢,和作弊差不多。比如说刘若霜要徒步一个人穿越无人区,但心里又没谱,咋办呢?

    有聪明人来了,比如洪涛,他会先带着格洛丽亚、于亚楠一堆人,开着好几辆车,带着一大堆吃喝穿越一次,并在沿途放置好几个补给点。

    然后刘若霜就能完成她的“壮举”了,不管当着多少记者采访,也敢拍着胸脯说百分百单人无后援。可是呢,她携带的GPS设备里早就把补给点的坐标记好了,只要不出太大意外,比如让一群野骆驼给踢了,就能完成这趟穿越。

272 野骆驼

    还有另一种情况就不是沽名钓誉了,和钱有关。随着玩车的人群越来越大,有人就盯上这块还未开发的蛋糕,各种领队、组织者层出不穷。

    但他们也没把握每次都能把缴费的客户全须全尾的带出去,咋办呢?也是在沿途设置补给点,主要是水和油料,有这两样东西在,一般不会出大问题,再怎么说也能等到救援。

    “你看这边,痕迹还是新的,这些矿泉水上也没有什么灰尘……”可是格洛丽亚并不太同意这个解释,她又带着洪涛钻过一片芦苇丛,指着地上一滩油渍。

    “这是机油,没有用过的机油……这里有车痕,应该有至少一辆车在这里维修过……这些应该是电线皮,看来是电路部分出故障了……还加过油,有汽油味道……离开没多久!”

    让格洛丽亚一提醒,洪涛定神看了看,还真发现了不少痕迹,综合起来判断的话,应该是有车队在这里休息过,还抽空修了修车。可是没找到吃饭或者做饭的痕迹,也可能是人家收拾的比较干净,或者就没吃。恰好这支车队就是打前站放置补给品的,也算可以说通。

    “会不会是和咱们住在一个酒店的那些人?我们在景区里不是也遇到了,刘还帮他们讲了情。”格洛丽亚又提出一个新设想,听上去也有点道理。发芽的土豆他们有向导就不会走错路,同样也是去罗布泊镇,很可能在前面。

    “你能当福尔摩斯了,好啦,该出发了!”但不管是不是发芽的土豆,洪涛都没兴趣。

    那群人成分太复杂,互相只在网上聊过,就敢一起穿越无人区,还雇了个不知根底的向导。现在的年轻人胆子就是大啊,或者叫无知者无畏,自己一高兴想干啥干啥,根本不管别人感受。

    从八一泉再向西开,地面又不太一样了,既不是害人的软戈壁又不是颠簸的盐碱壳,变成了一马平川的戈壁,真正的戈壁,除了零星几丛罗布麻和红柳,什么都没有,连起伏的土包都没有。

    只有被太阳晒烫的地面不停散发着热气,把空气搅合的来回乱晃,有时候前面明明什么都没有,但看上去就像有辆车面对面开过来,说是海市蜃楼吧,又没那么清晰。

    “这里才是干涸不就的盐湖底,估计再晒上百十年,也得变成盐碱壳。加速,跟着我的车辙走,不用怕,我跑过这里,油门踩到底没有刹车照样不会出车祸,因为四周啥都没有,只要别撞上我……嘿,你犯规了,我还没说开始呢!”

    大概开了十多分钟,洪涛把车速提高到四十公里左右,又过了几分钟,干脆用车台呼叫后面的格洛丽亚跟上。他想起来了,这里有一段路非常好走,或者说非常适合开车,有点像美国犹他州的盐湖赛道,只要车况允许,能跑多快就多快,很安全。

    可惜还没介绍完,就有一辆沙漠黄从右侧超了车,驾驶席上坐着于亚楠。这姑娘不光打冰球凶猛,开着也不含糊,看架势油门肯定已经踩到底了。

    “你倒是踩油门啊,追上她们!”在辽阔得啥也看不到,连快拳头大的石头都看不到的戈壁滩上赛车,感觉真的很刺激,就连刘若霜都忍不住了,一个劲儿的催促洪涛踩油门。

    “亚楠,把高速四驱挂上,不许犯规,这里不是赛道,你们俩要是出问题,我肯定不救,也救不了,顶多把坑挖深点,不让野狼把尸体叼走!”

    可惜洪涛不管怎么踩油门也越追越远,原因并不是车技不灵,也不是车有毛病,而是谁更不怕死。于亚楠肯定把高速四驱摘了,让车子变成了后驱车,才能开这么快。但这么做有点风险,万一碰到松软的砂石地,后驱车就会打滑甩尾,有可能翻车。

    “好啦好啦,我就不打击你喽!霜姐说的没错,你有时候确实很讨厌,一点惊喜都没有!”连续喊了两遍,于亚楠才把车速降下来,从车尾扬起的沙尘看,应该是挂上高速四驱了。但她并没感谢自己坚持正义,反倒是埋怨上了。

    “听到了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问问格洛丽亚,看看她怎么评价你。”刘若霜一直都举着相机,可嘴里没闲着,好像特别喜欢听别人说洪涛不好,并打算为此贡献全力。

    对于刘若霜的评价,洪涛还是部分同意的。自己确实不适合与普通人长时间相处,更别提整天厮守的夫妻了。但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性格,主要还是穿越后遗症闹的。可惜这个问题不能和任何人讲,知道有病也得自己忍着,

    “怎么了?不高兴啦!”刚几十秒钟没听到洪涛说话,刘若霜又不习惯起来,特意放下相机,打算再给两颗糖豆吃。

    “先别逗贫了,用你的大炮看看那边是什么?”生气是不可能,洪涛正在想晚上该钻谁的睡袋、能不能试试这位女中豪杰的,她会不会真的急眼。但还没想明白这个很复杂的问题,就瞥见左侧的戈壁上有异常。具体是什么看不清,但肯定有东西在运动,并且扬起了一串烟尘。

    “天啊,哈哈哈……真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快快快,追过去……亚楠,亚楠,看左边,追过去,是野骆驼,真的是野骆驼,一大群!”

    查看的结果很疼……刘若霜一巴掌拍在了洪涛肩头,状若疯癫、撕心裂肺、语无伦次,连女人的基本素质都不要了,说话直喷吐沫星子。

    “慢点慢点,别惊了它们!野骆驼很不容易见到,一群就更难得了。加速加速,绕到它们前面去,我要下车用支架拍!”

    在之后的半个多小时里,洪涛就像个机器人,不时接收着相互矛盾、颠三倒四的命令,利用自己的大脑进行精确计算,再去准确执行,尽可能的满足刘若霜的要求。

    但野骆驼很不配合,它们对这两个也能高速奔跑的东西戒心很大,宁可绕路也不愿意靠近,看来是吃过车辆的亏。

    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洪涛,刘若霜那边根本就不关窗户,高速跑起来还凑合,一旦转弯或者减速,风就会被扬起的沙尘全灌进车厢里,搞得开车也得戴上风镜和围巾,还不能开空调。

    “你快离我远点,疯婆子!”好不容易等刘若霜拍够了,洪涛赶紧把车停下,拽出气泵的管子,趁着外面风力不大,赶紧给车厢里除尘。

    “我不急,我乐意,我高兴,啦啦啦……”哪怕被高压气流直接吹到身上脸上,刘若霜也没意见,还举着相机翻看照片呢,表情很是得意。

    “洪哥,这辆车好像出问题了,提速慢了很多,光踩油门没有力量!”于亚楠和格洛丽亚没有开车窗行驶,车厢里不用清洁,但车况出了点小问题。

    这两位都是会用不会修的水平,不对,还得加上刘若霜,她倒是会换个三滤油水啥的,可仅限在修理厂中操作,只要车辆不报警,她也不清楚啥时候改换。

    “空滤该换了……去拿两个过来,都换上吧。”洪涛对修车也不在行,但他会处理些小毛病。这个不算技能,属于被逼无奈,凡是玩过切诺基的人都会,否则天天得住在修理厂里,啥也别干了。

    来之前刘若霜准备的配件倒是挺全,滤芯带了八个,照目前的状况看完全够用,也没必要省着,既然一台车的空滤堵了,那另一台车想必也好不到哪儿去,索性就一起换。

273 倒霉的土豆

    “嘿,你们看,野骆驼群又回来了!”刚把一辆车的滤芯换好,就听见格洛丽亚喊了起来。她正在车顶上整理备胎,站得高看得远,起到了瞭望哨的作用。

    “这一群好像比上一群大啊……”其实在一望无际且极其平坦的戈壁滩上,视线高低差几米真没啥作用。洪涛也能看到远方有一股烟尘扬起,并且在移动,速度还不慢。

    “格洛丽亚,先把设备帮我拿上去!”得知野骆驼群又回来了,最积极的还是刘若霜。刚才没机会用固定机位拍摄,现在好了,不光要固定,还得架上三脚架。

    “你们先别折腾呢,好像不是野骆驼,是一支车队,大概三四辆吧。”还是于亚楠冷静,她也上了车顶,端着望远镜先观察了一会儿,得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快快快,都上车……把行李网拉紧,备胎固定好!”洪涛一听来车了,还车队,习惯性的往最坏情节想,机器盖子一关,飞快的收拾着工具,顺便招呼车顶上的两个女人赶紧下来。

    “他们好像在向咱们这边行驶,车里还有人在比比划划,没穿制服,难道真有劫匪?”从发现烟尘到车辆肉眼可见,少说也得经过四五分钟。等到对方靠近又得四五分钟,刘若霜坐在车里还举着大炮筒瞄准呢,看到的也比别人早一些。

    “亚楠,跟着我先慢慢走,但时刻准备撞击。我说冲,就别管对面有没有车了,尽量用护杠斜着顶,大油门,爱谁谁,宁可撞上人也不许停!”

    洪涛只听说穿越队伍里有偷东西的、偷情的,还没听说过有劫匪,但在这种情况下凡事都不能掉以轻心,最保险的方式就是做好一切准备。在这种路况下,两辆FJ冲起来一般的车还真追不上。

    “来,你看看,是不是在景区里挨罚的那几辆车?”眼看对方的车队距离越来越近,刘若霜的大炮筒又有了新发现。

    “……他们应该在我们前面,怎么又跑回来了?这样,你来开车,我下去看看!”其实不用拿大炮筒,光凭肉眼洪涛也能分辨出车型,再让刘若霜这么一提醒立刻就认了出来。但还是想不通,这些人为啥又跑了回来,而且不是全部,只有三辆车。

    “你……小心点……”看到洪涛从座位下面拿出一根甩棍插进了袖子,刘若霜也有点含糊了。

    “记住啊,如果发现危险先别忙着救我,马上开车往回跑,和亚楠也说一声,只要你们活着,他们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男子汉这三个字好念不好当,遇到沟沟坎坎得上,碰上艰难险阻也得上,哪怕明知道有危险都不能犹豫。洪涛倒是不特别介意充当几次男子汉,但特别介意碰上猪队友,这种生物会让你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

    “放心,我明白轻重……”刘若霜的回答给了洪涛不少勇气,至少看上去不像猪队友。

    当洪涛看到发芽的土豆下车之后心里就踏实了,要是这样的孩子也能当劫匪,自己就能当正义的化身,把他们全扫趴下。

    “你们怎么又回来啦,追野骆驼吗?赶不上喽,骆驼群向南去半个小时了!”直到这时洪涛仍旧没多想,以为他们只是贪玩,要去追野骆驼呢。

    这事儿必须劝劝,俗话讲穷寇莫追,碰上野生动物最好也别死命追。这里是它们的家园,人类进来看看就不错了,别过多打搅主人的生活才对。

    “大哥……别提啦,我们算是倒霉透了……”没想到发芽的土豆满脸愁容,说话还带着哭腔,很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

    “咋了,车坏啦?这也是常事,记好坐标点,出去找人拖就是了。要是毛病不大、距离不远,我也能帮你看看。”进入无人区之后最倒霉的事儿当然是车坏了,洪涛很自然就想到了这一点。

    谁承想这次猜错了,世界上还有比车坏了更倒霉的,那就是人坏了……用土豆的话讲,叫做瞎了眼,找错了人,目标直指他们的向导。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据洪涛了解,他们这支临时组建的车队,还没抵达敦煌就已经和雇佣的当地向导有了些小摩擦,等到进入无人区之后矛盾就全方位的爆发了。

    前天刘若霜不是在景区帮他们说情了吗,结果却因为500块钱搞得很不愉快,最终还是土豆掏了腰包,替向导支付了罚款。

    但当车队快到八一泉时,有一辆小切的水温持续升高,不得不增加了停车休息次数,用来为水箱降温。这下向导又不乐意,他说如果车况不够好的话,那备用油料就会告急。

    而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他的责任,所以增加的油料费用也要由车队成员支付。多少钱呢?他说大概一万块左右,补充的油料要用卫星电话找朋友专门送过来,这个价格并不算贵。

    可车队成员多不太乐意掏这笔钱,因为当初计算油耗时就是向导拍的板,每辆车带多少油全听他的,结果刚进来两天就要重新再交一笔钱,怎么琢磨怎么有被坑的感觉。

    矛盾终于在八一泉休息时爆发了,出问题的小切驾驶员率先和向导吵了起来,因为向导让他弃车,一面耽误全体的行程。这位驾驶员在八一泉把节温器拆掉,还是不舍得弃车。其他成员也不答应再购买高价油料,决定按照原计划走走看,实在不成再说,反正耽误一两天也没关系,他们带的给养足够。

    这下向导不干了,给出了最后通牒,要不买油,要不就不在继续担任向导。有两位车队成员差点和他动手打起来,死活也不肯买油,甚至不惜中断旅程原路返回。

    结果就是向导扔下他们走了,这些人不敢再往前走,只好按照GPS上的标点原路返回。谁承想回去也不是一帆风顺,那辆水温持续升高的小切既是拆掉了节温器仍旧没排除故障,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不得不选择了弃车,所以土豆他们的车队变成了三辆。

274 小故障大麻烦

    “故障车在什么地方?除了水温高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毛病?”听完了土豆的叙述,洪涛大致明白了事情经过。

    这群光有热情缺乏经验的新手确实被向导给坑了,就算没有车辆发生故障,这笔高价油钱也得掏,否则人家就甩手不管了,从一开始谈穿越时,人家可能就是打定了这个主意。

    该不该帮呢?必须得帮啊,除了都是老乡之外,还有同病相怜呢。谁当初刚进入一个新领域里来的时候都是蒙头转向的,碰上肯教你的就少收点罪,碰上向导这种专门杀新手的,那就多受点罪。

    但洪涛觉得吧,对待新手还是要以鼓励为主、帮助为辅,就算不愿意带着新手添麻烦,也没必要故意去给他们设置人为的障碍。这样做除了能赚点黑心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不应该提倡。

    “什么毛病都没发现,就是水温高。在八一泉休息的时候我特意找了个水桶灌满水带着,水温高了就下去浇浇,一切正常。真是邪门了,这辆车临出来的时候,我特意做了全车检查,还更换了不少老化的电路,一路上也出没问题,就是进了沙漠之后突然不灵了!”

    那辆故障小切的司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起车来头头是道,显然是个爱玩车的主儿,而且动手能力不俗,都能为车辆做全身保养了。可说起他自己的爱车,满脸都只有一个表情,无奈!

    “土豆,是这样,我们计划是要去罗布泊镇的,那里有加油站,按照我的估算,你们的油料应该够用,如果出现油料缺少问题,没关系,我们还带着备用油料。所以我建议咱们一起去看看故障车,如果能修复就一起走,如果不能就先去罗布泊镇,从那里有简易公路通往哈密,比走回头路去敦煌容易一些。”

    先把情况全都解了一遍,洪涛才把发芽的土豆叫到一遍,单独和他商量了起来。帮忙是可以,但也不能太过影响自己的行程。

    经过仔细分析GPS标点,辅以记忆中的路径,洪涛和刘若霜一致认为原路返回不如一往无前,只要能抵达罗布泊镇,绝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解决。

    “我去问问他们……说实话,大哥,现在全乱套了,谁也拿不了主意,整天光互相埋怨了。”看样子土豆愿意跟着洪涛一起走,但自打和向导闹翻之后,队伍里就出现了很大分歧。

    一部分人觉得不应该让向导走,哪怕被黑了也比被扔在无人区里强。另一部分则是坚决要和向导翻车,宁可玉碎也不瓦全。这两种思路总会在每个问题上发生纠葛,互不相让。

    “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去香山看个红叶、到周边各省市旅游可以随意组团,但像穿越无人区这种难度比较大的活动,最好还是谨慎些好,没在一起经过事儿的人不容易合作。你们可以商量,但速度得快一些,眼看又要起风了……”

    发芽的土豆面临的窘迫洪涛也遇到过,还不止一次,能理解。不过这里可是无人区,光靠理解万岁是走不出去的。除了要克服大自然带来的困难,还得顺应自然界的规律,谁掌握的好谁就能事半功倍。

    在这一点上洪涛就属于感觉灵敏且喜欢总结的,刚刚待了三天,他就摸到了一个当地的自然规律:夜晚无风、早晨微风、中午只有风力加大。所以说有什么精细活儿最好赶在下午之前,一旦大风起兮,就啥也没法干了。

    最终土豆一行人三辆车还是选择了相信洪涛,大家一起重新编队,由土豆驾车带路,洪涛在最后压阵,重新在隔壁滩上奔驰了起来。

    实际上他们弃车的地方距离也不远,大概十多公里的样子,那辆绿色的小切完好无损停着,就是不知道命运会如何,还能不能重返人间了。

    老实说,车况还是不错的。00年手动六缸,据说是从烟草公司直接买的二手素车,表现六万多公里,花了八万拿下,改装又花了三万多。

    为了准备穿越无人区,车主人还是很认真的,几乎把全车都查了一遍,凡是有老旧嫌疑的配件都换了,其中就包括原车电路。

    本指望能让车况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更坚挺,没想到折腾了半天第一个就掉掉链子了,年纪轻轻的车主是个IT男,他现在不光怀疑车况,还有点怀疑人生了。

    “哎呀,真是邪门,除了水箱我也找不到问题所在了。不过没关系,你和你哥们继续上车,我拖着它走,慢点不怕,咱们油料、食物和水都够用,顶多两天就到罗布泊镇,那里虽然也没有能大修车的地方,但到了公路上说不定又好了呢。”

    洪涛亲自上阵开了一圈,不到五公里,水温表果然开始冉冉升起。停车打开机盖,听、闻、摸,都没发现任何异常,可水温就是按不住,上升的十分执着且坚定。

    到此为止洪涛也没辙了,他离修车师傅还有段距离,尤其是在野外快速判断故障方面没那么多经验,只能改成精神抚慰。

    “大哥,啥都不说了,那个王八蛋向导要是能说半句人话,我也不至于骂丫挺的,张嘴闭嘴全是钱……我自打路上就看丫不地道,偷偷多带了六十升油。结果还真让我给蒙对了,这不,刚走两天就开始耍花活儿,非逼着我们去买高价油,结果我说我车里有油,也乐意分给别人用,他立马急眼了,又是说车不成吧,又是说不信任。我就呸,明知道受骗了还接着信任,那还要脑子何用……”

    有时候吧,精神安慰一点也不比实际帮助作用小,听到洪涛居然愿意拉着自己的车一起去罗布泊镇,小伙子感动了,把心中的不满和激愤全倒了出来。不管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是心里舒服多了。

    “……我问你个事儿啊,换电线的时候电子扇动了没有?”洪涛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但这次有点反常,居然耐心的听了好久也没打断,哪怕注意力并不集中,总是盯着车前部,还蹲下冲着车头吹烟。

    “动了啊……绝对不是电子扇的问题,我看了,转的好好的!”本来小伙子对洪涛感官挺好的,但这么一句话又下降了不少。难道说自己连电子扇转不转都看不出来,太小看人了吧!

    “转和转可真不太一样,熄火,把工具箱拿来,看我给你变个魔术!”俗话讲烟屁烫手紧嘬两口,洪涛已经不是在抽烟了,更像嘬烟,把过滤嘴都嘬憋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再次喷向了车头,随即被气流吹了出来,再被风吹散。

    “这也太冤枉了吧……”十几分钟之后,小伙子看着缓缓下降的水温表,直用额头去撞仪表台。经过洪涛的一个小手术,故障排除了,他也看明白了,除了懊悔还是懊悔,一想起有可能因为这么一个小毛病就把车放弃,懊悔得不成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故障,又是怎么被洪涛找到的呢?说起来都是个笑话,小伙子还更换老旧线路时,把电子扇的线头接反了。

    本来电子扇是向后吹风,利用气流来为散热器降温,反转之后成了向前吹风,散热器能得到的气流流动微乎其微,自然就无法散热,水温不高才怪。

    要问为什么从京城一路跑过来就没事儿呢,这也好解释,高速路上的气流本来就强,即便电子扇反转了也能散热。但进入隔壁和沙漠之后,首先气温和地表温度就高,其次车速又慢,没有强气流可以降温了。

275 帮人帮到底

    先不用探讨理论依据,把线头反过来接上试试效果呗,结果是立竿见影,水温马上就下去了,这辆本来是要被放弃的车重获新生!

    “你真的会修车!”最受打击的还不是车主,而是刘若霜,假如洪涛真有这么大本事,那和她的差距就更远了,遥不可及。

    “肯定……不会!碰巧见过这种情况而已。”洪涛自然而然的又要大吹特吹一顿,却突然警觉了起来,刘若霜可不是吹牛的好对象,还是收敛点吧。

    “如果修不好,你真打算拖着那辆车去罗布泊镇?”见到洪涛这么谦虚,刘若霜又打听起了另一个问题。

    “从八一泉到罗布泊镇都是戈壁,比较好走一些。我当年也玩过车,省吃俭用攒好几年才舍得买辆二手车,非常不容易。他们也都不是有钱人,但凡能拉一把干嘛不呢,对我们也没影响。”

    洪涛很想说,这就是有钱人和穷人的差别。对刘若霜来讲,十万八万的损失了并不肉疼,可对于土豆他们来讲,有可能就是一辈子再也不敢碰某种爱好了。

    教训是应该的,但别太疼,想必经过这么一次挫折,他们下次再琢磨去冒险,也不会冒冒失失、顾头不顾腚的往上冲了,也就达到了长经验的目的,过犹不及。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好心眼,这次怎么不算计了?”可是刘若霜并不太相信这番解释,在她眼中,洪涛是个用事故都不足矣形容的滑头,凡事儿总会瞻前顾后把可能性都算计到才愿意行动。

    “谁说我不算计了,这不正要和你商量通知哈密的后勤保障车到罗布泊镇接应嘛,那位向导如果我没猜错,肯定就在罗布泊镇等着呢,很可能还不是一个人。咱们的油料节省点用,不去米兰遗址,应该勉强够到34团的。但他们肯定不够,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你那群朋友也不在乎多开几百公里送点油来,就让他们跑一趟呗,权当玩了。”

    刘若霜还真把洪涛看透了,他确实又在算计,且算计的十分长远,连远在五百公里外的后援团都给算计进去了,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觉得不安全。既然你们是有钱人,那就按照有钱人的玩法,能用钱解决的事儿全都不算事儿!

    “合算你是在用我的关系发善心,再用道德大义逼着我同意!”即便知道洪涛不会这么老实,可是听到回答之后刘若霜还是有些不高兴。在这件事儿里,好人都让洪涛当了,麻烦都让她和她的朋友们解决,过于能算计了。

    “在咱们的社会里,能力强的人本应该多付出,这都是捎带手的事儿。古人不是说了,不以善小而不为!做好事不留名才是真善人,像我这样总喜欢借花献佛的奸佞之辈,内心永远得不到安宁,灵魂……”

    洪涛笑了,笑得无比奸诈,好像自始至终就是这么算计的,瞬间就把道德制高点给丢了,重新回到了负海拔的洼地,浑身上下全散发着一股子市侩味道。

    “得得得,别耍贫嘴了,先找个地方准备吃午饭吧!”看到洪涛这副德性,刘若霜放到不生气了。你说继续灵魂拷问吧,人家都已经主动躺倒了地上,还放弃了一起防御手段,踩上去一点快感都没有。

    “土豆,把备用油料分一分,别舍不得用。我们刘领队说了,敞开用,不够就抽我们车里的,到罗布泊镇还有专门的车过来送油!”洪涛也不再和刘若霜斗嘴,这个女人也属于嘴冷心热的那种人,只要让她心里舒服了,就不会太算计得失。

    当然了,想让这位舒服就得损失一部分个人荣辱,别事事争胜,让她有满足感、成就感、高尚感,后面的事儿也就全好办了。巧了,自己就不在乎荣润、成就,只要把事儿办了,低低头不亏。

    “刘队长多谢啦……刘队长威武……刘队长缺不缺小弟啊,以后我跟着您混吧……”土豆那些人并不知道刘若霜的身份,但肯定早就看出来这三个女人不凡了,从人到车都不凡。对于如何哄着大美女高兴他们也不陌生,嘴甜点呗。

    当下五辆车迎着戈壁滩上冉冉升起的热气,继续向西滚滚而去,车轮扬起的烟尘被风吹起十多米高,每辆车后面都是一个大烟柱,仿佛是千军万马奔腾。

    怪石坡,八一泉西边的GPS标点,这里有个明显的特征,地面上的石块个头变大,且只有方圆一里这样,就像是荒凉戈壁中的一片碎石堆。

    这里其实谈不上任何景色,只是作为一处比较有明显特征的GPS标点,之所以被洪涛当做了午餐和休息地,唯一的原因就是这里的石头。

    风凌石、玛瑙石,怪石坡盛产这两种玉石,吃完饭洪涛就宣布了这条消息,然后连同刘若霜在内的所有人就全不淡定了,即便风力越来越大,沙尘扑面,那也得装备一番满地去和碎石亲密接触。

    更有专业的,手里还拿着小锤子呢,比地质勘探队还认真,一块挨着一块的敲,不达目的不罢休。

    俗话讲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人捡到了挺漂亮的石头,一看就是大自然的雕工,各种千奇百怪,真不是人类能设计并雕刻出来的。洪涛不懂这些石头,但只要看到就知道是风凌石,名字太贴切。

    就没有人不喜欢这种东西,当于亚楠也找到一块小小的玛瑙石之后,洪涛也不在车里说风凉话,武装了一番之后,顶着扑面而来的风沙扑向了茫茫大地。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贪心,根本不一块一块仔细挑选,凡是看着差不多、有可能、有嫌疑的就全扔到装折叠椅的袋子里,回到京城之后再慢慢挑选,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好歹也得有一两块。

    “哎哎哎,到点了啊,再不走明天也到不了罗布泊,要不给你们留两辆车,你们就在这里过夜吧!”可是当洪涛发现有人也学自己,拿着袋子大面积扫荡只有,马上就不捡了,把袋子塞进车里,一本正经的喊了起来。

    离开怪石坡不到十公里,戈壁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铁架子,这里就是GPS标点上的核心区,全称叫做新疆罗布泊野骆驼保护区核心区。

    在这段路上又看到了两次野骆驼,但都是单个的,还看到了一次沙漠跳鼠,不过这种小东西非常机警,老远就开始逃跑,一跳一跳的速度特别快,再加上体型小,害的刘若霜用照相机镜头都追不上,前后不到一分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GPS设备上大概计算,这里距离罗布泊镇还有五十多公里,在天黑之前怎么也跑不到了,洪涛也不愿意在地形太复杂的戈壁滩上跑夜路,干脆就在这里扎营吧。

    没有沙丘或者洼地挡风不怕,把车辆排成个半圆,帐篷都搭在车辆南边,只要忍到太阳完全落山,基本也就没什么风了。

    既然已经通知了后援团到罗布泊镇会面,刘若霜也就不再担心给养问题,在她的主持下,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顺利召开。

    领导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为了支持刘若霜的工作,洪涛和土豆带着两个队员开车转了半个多小,捡回来一大堆干枯的红柳枝做为篝火晚会的燃料,等风力减小时,一堆明亮的火焰照亮了每个人脸,大家都捧着热乎乎的速食饭,一边夸好吃,一边夸刘姐仗义,把刘若霜美的啊,就算没有篝火也红扑扑的。

276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这么多年轻人凑在一起,光吃顿饱饭就成了?答案是否定的,做为大姐大的刘若霜还真有当老大的风范,从后备箱里一手拎着一瓶威士忌开始,每个人就都行动开了。

    有继续拿酒的,有把存粮里的罐头拿出来的,有翻箱倒柜找一次性纸杯的,还有两个土豆车队里的姑娘把珍藏的零食都贡献了出来给大家当下酒菜。

    “干点正事儿都是二把刀,一说玩这些玩意全成专家了,真该渴死你们啊!”当吉它伴随着歌声响起,洪涛终于忍不住了,小声抱怨着。

    这帮年轻人玩起来啥都不顾,有人为了照亮,居然发动车辆把越野灯打开给晚会添彩,丝毫不顾明天电瓶会不会亏电。

    害的他不得不挨个去劝,去当那个扫兴的人,受了累还不落好。这下刘若霜应该满意了,风头全是她出,倒霉全是自己挨着。

    “你可真会扫兴,来,我们去跳舞!”格洛丽亚对洪涛的表现也不怎么理解,但她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去酒吧时也是这样老气横秋的,但只要能逼着动起来,会比年轻人还玩的欢实、花样更多。

    大漠戈壁、篝火、吉他、年轻男女……还有酒!这一切都是狂欢的元素,再加上带头大姐大刘若霜颇具煽动性和诱惑性的舞姿,晚会很快就进入了高潮。

    原本不认识的人一边扭动身体一边碰杯畅饮,几句话就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之前的一切不快、担忧、害怕全都无影无踪,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群人。

    洪涛也没再去当招人讨厌的角色,要论折腾咱也不比谁差。在猪八戒背媳妇赛跑中,他先后背着刘若霜和土豆他们团队里的一个姑娘获得了冠军,并赢得猪八戒称号。

    休息了没一会儿,又用破锣嗓子在戈壁中撕心裂肺的唱了首老崔的歌,才喘着粗气败下阵来。这群年轻人的精力真是太充沛了,玩起来不知道累,和他们拼消耗真拼不起。

    但第二天这些狂欢了小半夜的年轻灵魂就该后悔不早点睡了,五点整,帐篷外面传来了破锣嗓子和金属敲击声。洪涛开始免费叫早,谁不起来就去谁帐篷旁边转圈,再不起,打开拉链向里面扬沙子……

    就这么弄,车队也拖到七点整才勉强上路,刚开了几公里就又停下。左边有块孤零零的建筑物,走近了才发现是块石碑,被一圈木栅栏围着。

    “一九八零年六月十七日彭加木同志在此科学考察时不幸遇难”,“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罗布泊考察队”,“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一日”

    这块碑在GPS坐标上被称作彭加木纪念碑,为啥叫纪念碑呢,因为这位科学家的遗体至今还没找到,叫墓碑不太合适,干脆就叫纪念碑了。

    他生前据说为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这些洪涛都没赶上,他死后倒是也为这片无人区造了福,用自己的纪念碑当做一个重要标点和补给站,给后人指路护航。

    “大家不用乱碰周围的东西,谁如果有多余的瓶装水,就埋一瓶在这里,万一有那位同好糟了难,只要能找到这里,就不用担心缺水了。”

    洪涛把车停在几十米之外,从后备箱里拿了几瓶矿泉水,走到木栅栏旁边,用工兵铲挖了坑,把矿泉水埋了起来。这时大伙才注意到,木栅栏四周或裸露或半掩着很多水瓶和酒瓶,有的里面已经干了,有的还剩少许。

    原本以为是无德之人胡乱丢弃垃圾,听到洪涛的话才意识到,合算这些不是垃圾,而是路过这里的穿越者一边纪念这位先行者,一边为后来者准备的救命水。

    “洪哥,这个姓杨的是谁啊?”每人一瓶水,对整个车队来讲不算啥,大家也都愿意贡献出一瓶,有人手脚麻利,埋完了水又去旁边踅摸,很快发现了异常。听到喊声,大家围拢过,看到小半截石碑矗立在几米外,至于上面写的啥,是谁,没人知道。

    “这是个小丑,灵魂扭曲的代表,想出名想疯了……这样的人不止一个,沙子下面还有很多……我去拿把锤子!”

    洪涛也不是认识碑上的人名,不过他知道这个碑是干啥用的。有些人吧,特意开车来此地,穿越的同时也不忘替自己扬名,愣是弄块石碑戳在彭加木纪念碑边上蹭声望。

    这些人到底是咋想的洪涛真理解不了,但此时会做一件事儿,拿锤子把石碑打碎。不用担心弄错,这附近不止一座这样的石碑,都已经被路过的穿越者推倒打碎。太恶心人了,连前人带后人一起恶心,留不得!

    在进入无人区三天之后,终于又回到了有人的区域。当车台里传来众人的欢呼声时,洪涛在最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几遍才听明白,原来是有人发现了电线杆。

    本来平平常常的一根木头杆子,现在却成了大家重返人间的标志物。紧接着又有人发现手机有信号了,于是乎全都拿起电话和外界联络,向家里报平安。

    由此可知,人,还是愿意和人待在一起的,离开只是暂时逃避,至于是在逃离谁、逃离什么,每个人可能都不太一样。

    罗布泊镇,国内最奇特的镇。说它小吧,确实小,镇上只有一座简易加油站、一座小卫生院、一个公路养护站、一家小超市和几家小饭馆,镇内没有街道、小区,最大的建筑物就是镇政府兼派出所的三层小楼,没有路灯,没有公交车,常住人口为……零!!!

    说它大吧,真的很大,下辖一个社区三个自然村,总面积为五万多平方公里,比海南岛面积还大,相当于八个上海市!

    之所以有这么奇特的小镇存在,并不是历史沿革,而是西部大开发的产物。罗布泊被探明的钾盐储量非常大,为了采矿才建设了这座小镇,旁边就是国投新疆罗布泊钾盐有限责任公司的生产基地,同时还拥有这里最高的一座建筑物,烟囱,洪涛在差不多距离罗布泊二十公里左右就看到它冒出的白烟了。

    为了配合这家公司顺利生产,不光修建了一条到哈密的简易公路,还有一条哈罗铁路,可惜没有客运车辆,只用于钾盐厂的员工上下班使用。

    假如能利用铁路开发出有特色的无人区旅游项目,建设投资估计能收回的快点。可惜啊,老爷们看不上这点小钱钱,反正投资的钱也不是他们家的,何必给自己多添麻烦呢,普通人也就无缘此景了。

    除了镇政府见派出所的三层楼和公路养护站之外,镇上就看不到正经房子了,路边立的招牌挺给力,什么四海旅社、龙门客栈的,实际上都是一种半地下的窝棚,当地人叫做地窝子。

    里面的环境极其简陋,倒是不潮湿,也就没有太多蚊虫骚扰,还算可以凑合住。只是洗澡成了大问题,当地的水全是从四百多公里用管道给钾盐厂运来的,没有民用。不过旅店老板应允了每个人五十块钱,他带着去钾盐厂里用职工浴室洗。

    “那辆是向导的车!”就在要进入钾盐厂时,发芽的土豆突然在车台里惊呼起来,一辆银色的长城皮卡正从厂区大门里使出来。

    “得,这下咱们麻烦来了!”很快洪涛就和那辆车擦家而过,可以清楚的看见车里坐着三个人,还有一个穿着工作服,而开车的司机正死死盯着这一长串进入厂区的车队,眼神里真不太友好。

277 黑的、灰的

    “咱们的后勤车还有八十多公里,路况不太好,差不多得一个多小时到两个小时,要不回旅社里躲躲?好汉不迟眼前亏。”

    刘若霜应该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复杂性,此时她倒是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了,率先想到的就是避其锋芒。

    “这地方一眼就能看个对穿,没地方躲,先看看再说吧。别慌,咱好歹也穿越了半个无人区,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想办法抗两个小时应该没问题。一会儿咱们分分工,一部分人进去洗,另一部分在外面守着车子。但你们几个女的可得快点洗,别磨磨蹭蹭的,凑合冲冲得了。”

    要是能躲,洪涛早就躲了,可这里没地方躲啊,援兵又来晚了,那就只能见机行事了。看着钾盐厂的规模,洪涛觉得应该危险不大,只要防备对方使阴招毁车辆就成。

    洪涛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应验,刘若霜她们进去没多久,那辆皮卡就重新出现在厂区里,只是车里变成了两个人。他们远远的停车看了一会儿,发现这边的几辆车里都有人,就再次离开不知去向。

    直到车队回到旅店也没再发现那辆车的踪迹,但在去加油时却遇到了麻烦。这里的加油站很简陋,根本也没有地下油库,所以进入五月份之后,怕温度太高造成危险,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不开放。

    此时三辆皮卡突然就围了上来,堵住了两边的出入口,合算人家早就算准了加油站才是外地车辆来此的必经之地,在此守株待兔呢。

    双方十多个大小伙子立刻就在加油站门口吵了起来,一边说没支付说好的费用,必须补齐,否则不让走。一边说不光不补齐,还得把之前的要回来,百分百没有调和的可能了。

    “别动手,对方要不让开就报警,如果警察要罚款就说身上没带钱,等着朋友来送,其余的不要讲,也别说认识我们,就说半路碰上的。”直到此时,洪涛就知道没法躲了,赶紧找到土豆和他交待着之后的细节。

    “报警也没用?”发芽的土豆好像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以为出了无人区就能找地方讲理了。

    “我只是往最坏的方面打算,要是管用更好啊。记住我说的话,没亏吃。”洪涛很想说有人区并不比无人区安全,但又怕是自己内心太黑暗,杞人忧天,干脆就来个爱听不听吧。

    其实都不用打电话报警,加油站就在镇政府斜对面不远,多按几声喇叭派出所就能听见。但警察来的并不快,有点像吃完饭遛弯的大爷大妈,西里咣当的。

    到了也没说别的,先让拦路的车让开,然后特意走到两辆FJ跟前查看驾驶证和行驶证,随便看了看就挥手让这两辆车离开,想加油的话五点以后再来。

    “为什么先让咱们走了?”从排队的车辆中间好不容易蹭出来,刘若霜就在车台里叫了起来,为了方便起见,她又返回于亚楠的车当起了司机,对刚刚的处理方式很纳闷。

    “咱们不走不好说罚款啊,人家摆明了就是冲土豆他们这四辆车来的,咱俩的车算是偶遇,必须先放走避免误伤呗。”洪涛回答的很肯定,就好像是警察肚子里的蛔虫。

    “以什么名目罚款,这里又不是封闭区域!”刘若霜还是不太信服。

    “土豆他们的车辆都改装过,这就是罚款扣车的充足理由。至于说人家有没有这个权利,小小一个景区的管理处都能随便罚,何况派出所乎,小老百姓别较真儿,好好说尽量少罚点,否则下场更惨。”

    其实用什么理由罚款洪涛也不清楚,他只是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尽量找了个比较靠谱的理由。至于说人家用不用就不好判断了,有时候想罚你根本不用理由。

    “……哎,那就等着吧,我在这边没什么关系,等他们来了再说!”刘若霜算是听懂了,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不用洪涛继续讲她也清楚,碰上这样的情况通常只有两种办法。要不就认怂,宁可交罚款也不把钱给向导,要不就拖时间找关系说情,只要关系够硬,不光不用交罚款,当地警察还得保护你不受欺负。

    发芽的土豆他们肯定没这么硬关系,可洪涛又让他们先不交罚款找借口尽量拖时间,用心之险恶清晰可见。分明是逼着自己动用关系帮忙,否则就成了自己嘴里经常鄙视的那种没有丝毫正义感的富家女。

    就在土豆他们被带进镇政府院子之后一个小时左右,六辆各种拉风、各种骚气的改装越野车在一辆大摩托的轰鸣声中从哈密方向驶进了罗布泊镇,后面还跟着一串扬尘,像条长长的大尾巴。

    原本荒凉的小镇顿时就被搅合乱了,人们缩在路边旅店、饭馆中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向外张望,在没弄清楚这群外来人的底细之前谁也不敢贸然露面。

    洪涛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迷幻,仿佛身处某部电影的拍摄现场,各种镇、各种刀客、缉凶啥的,都有此类场景,没想到今天成了真。

    有了刘若霜出面说明情况,当下就有两个人拿出电话开始联络,不过最终结果还得等,不是这两位二代能力不够,而是这个镇子的特殊性太害人。

    罗布泊镇政府是个正科级单位,归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若羌县管,但同时还有个州直管县级单位,罗布泊地区管理委员会。

    这两个单位实行一个机构、两块牌子的管理模式,为啥不太清楚,反正想找到负责人就得多绕几个圈子才能搞明白到底谁管什么。

    这时又有个小伙子说了,你们俩走官面太慢,还是看我的吧!于是他又拿起电话一通打,几分钟之后除了骂人之外依旧是等待。

    他走的路子其实挺准的,这里不是国投的钾盐厂吗?而且整个镇子基本上就是为了这个厂建的,那厂里的头头脑脑说句话,应该并不比镇长效力差。

    可是吧,找来找去,他愣是没在若羌县里找到这个厂的人,不得已还得返回头从国投的熟人那边继续问,三传两倒之后终于才搞明白,合算这个厂的归属在若羌县,但办公地点却在哈密。

    为啥弄这么麻烦就不用问了,谁都清楚,若羌县的条件肯定和哈密市没法比。这么大投资、这么大干部,除了工作之外,生活也得够档次,否则怎么可能有足够的精力来为人民服务。

    晚上九点多,土豆终于来电话说他们经过教育认识到了错误,然后就被放了。但警察不建议他们再在此地停留,到原本的地窝子旅店里也没找到刘若霜和洪涛,只能先去加油准备返回哈密。

    至于说到底是怎么被放的,他们心里也有数,肯定不是认错态度诚恳,所以打算和洪涛要个电话,等到了京城再谢不迟。

    “算啦,咱们也回去吧,亚楠家里也来电话了,说是公司有点急事儿,如果咱们还继续前行的话她就只能跟着我朋友他们先去哈密,再坐飞机返回。”

    刘若霜并不打算结交土豆一行人,大家也玩不到一起去,随缘挺好。不过经过这番折腾之后,她的情绪也明显受到了影响,居然萌生了退意。

    “要不就让她先回去吧,我陪你跑完这一程。后面还有楼兰古城、核试验基地没看呢。”

    看着这个外表无比坚强、个性非常独立的女人突然间变得如此落寞,洪涛觉得自己的责任有点大,要是没有土豆他们的事儿,这趟行程即便因为于亚楠离开,也不应该中断。

278 孟大队下狠手

    “不用了,早知道穿越无人区这么容易我就不会来。就像你说的,只要车子性能足够好,给养够充足,一个月穿越十次都够了,没有任何挑战。我可不想当你嘴里那些准备好补给点,假装单人徒步穿越的家伙,那也太恶心人了。”

    可刘若霜的态度非常坚决,摆明了已经失去了兴趣,和于亚楠离开不离开好像也没必然联系,甚至和土豆他们关系也不大。

    “要不这样,你再酝酿酝酿,有机会的话,我陪你去趟可可西里或者羌塘。那地方是真有挑战,光高海拔一项就得让百分之九十的尝试者铩羽而归,多好的车没了驾驶员也是白搭。”

    洪涛有时候就是容易同情心泛滥,原本他的意思是嘬死的事儿都别做,老老实实打打球、喝喝小酒、四处玩玩多好,可话到嘴边又成了鼓励人家去嘬死,自己还得跟着一起嘬,标准的口不对心。

    “等我提起兴趣再说……对了,你还是赶紧去问问亚楠吧,我刚才听她在电话里说的情况好像挺严重。那边应该是她父亲,情绪也不太稳定,应该是公司里出了大事儿,你好歹也是助理,总不能不闻不问。我又不是小姑娘了,用不着你来安慰。先去加油,这个破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连夜就走!”

    刘若霜仿佛看出洪涛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并没顺杆爬,反倒劝洪涛赶紧履行职责,然后就头也不回的下车去替换于亚楠过来。

    “对不起啊,本来应该是说好的,可我父亲突然来电话说让我回去……正好,我跟着霜姐的朋友去哈密,你们还是继续走吧。”于亚楠回到车上眼圈还有点红,但情绪并没太大变化,只是有些歉意。

    “她也不想继续走了,和你没关系,是嫌开车穿越太容易没有挑战。我听说是于总来的电话,公司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吧?”

    洪涛在得知于世达和于亚楠在电话里发了脾气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孟津那边动手了。但现在没法打电话回去印证,只能侧面先打听打听。

    “具体细节我还不清楚,我也没说是和你一起出来的,不用担心。”于亚楠好像是真不清楚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于洪涛的担忧还产生了错误判断,以为是怕让于世达知道了两个人的事情。

    “你刚回国没多久怎么也染上这个毛病了,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各有各的生活,没必要往一起搅合。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问个大概,从这里到京城最快也得三四天,正好可以做点准备工作,免得回去之后还是一头雾水,容易耽误事儿。”

    什么叫做贼心虚,现在洪涛就有点。明知道赛瑞如果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很可能和自己有关,还得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去怂恿别人帮着打听。

    打听的结果和猜测的差不多,孟津确实开始行动了,而且来了个稳准狠的一击必杀,情报来源就是洪涛发过去的那条短信。

    当初刘若愚利用刘家在国内外的广泛人脉把于世达和赛瑞公司查了个底儿掉,并没告诉洪涛全部,只是透露了一家叫思达科技的香港公司和赛瑞公司有关联,还用了铤而走险这个词。

    一家中美合资的电动车制造公司和香港的思达科技能有什么关联呢,还铤而走险,洪涛真是猜不出来。但他心里明白,刘若愚肯定不是口贩子,他也犯不着忽悠自己玩,更不知道自己正在暗查于世达,所以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必须搞明白。

    孟津在接到洪涛的短信之后也没忽视,马上通过官方渠道对思达科技展开了全方位调查,结果让他眼前一亮。

    别看调查赛瑞和于世达小一年了,不管是市局还是分局经侦都没什么进展。这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

    在商业领域里想获得公司内幕消息要比调查罪案证据难多了,两种工作根本不是一个劲儿。对待这些公司企业,必须也只能使用合法手段先部分证明其干了非法勾当,并拿到确凿证据,才能使用公权力。

    可惜玩商业一直都不是政府部门的长项,假如经侦办案人员能在经济头脑、运作手段上击败公司企业的专业人士,那他们也就不用在警队里拿死工资了,随便找个公司都能挣年薪。

    这叫啥?这就叫新时代面临的新挑战。经侦队面对的都是高智商人才,动辄就是亿万资金,牵扯面非常广,还经常和各级政府部门有关联,很容易投鼠忌器

    但只要有了确切目标,并抓到了非法交易踪迹,那手握公权力的强力部门就厉害了,摇身从各种被动的受气包变成怎么玩怎么主动的光明化身。

    这家思达科技公司就被孟津抓到了小辫子,它本质上就是赛瑞科技的子公司,只不过注册地在香港,且时间不长。

    就是这么一家要啥没啥的小公司,居然正在计划收购一家美国的电动车制造公司,ETA。这家公司制造的产品是低速电动车,也就是国内的电动自行车、电动三轮、老年代步车。虽然赛瑞公司也有此类产品,却不是主要发展方向。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ETA正在美国进行破产结算,可思达科技给出的收购价却高达六千多万美元。如果说赛瑞公司需要低速电动车技术,用收购的方式获得对方技术也说得过去,但价格过于高了,比同类技术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是不是于世达被那家美国公司骗了呢?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尤其是牵扯到技术专利,如果没有特别明白的人参谋,确实容易被对方忽悠。原本看着挺高大上,结果买回来一看全是过时的东西,太正常了。

    但孟津可以非常负责任的拍板说,这件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理由只有一个,ETA公司的大股东也是于世达。这一来就有意思了,合算于世达左手拿着国内几十亿投资,把右手一家已经破产的公司买了,还用了很高价格。

    这叫啥?这叫左手倒右手,不是产品,是资金。从左手往右手这么一倒腾,至少几千万美元就出国落到他自己口袋里去了。

    至于说买来的技术到底先进不先进、能不能为赛瑞公司创造足够的利润,那都是后话,至少在法律问题上他是有违规嫌疑的。

    有违规嫌疑咋办呢?这就是孟津急需的证据,有了这个借口,他就能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汇同相关部门展开调查。

    理由特别简单也特别过硬,赛瑞公司的股东里有国企,凡是牵扯到国有资产可能流失的问题就必须慎重,这是对企业和人民负责,经侦大队做为人民的经济卫士,干的就是个活儿,特别对口!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对不起,一切相关收购的事宜全给我停下吧,无论董事长还是股东,随时都要接受询问。还别说我忙啥的,敢不来那就拖着,拖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都不怕,看谁着急。

    于世达确实急了,再也不说工厂投产走不开之类的理由,第一时间带着所有材料跑回了京城,乖乖的去经侦大队接受询问,并给出了一大堆听上去挺合理的理由。

    比如说通过这次收购,赛麟科技就能在美国制造电动车并销售,虽然价格贵了点,但对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云云。

    孟津根本就没见于世达,只让办案人员按照程序听取记录,听完了就完了,既不说成也不说不成。理由更简单,你说你的,不管多么天花乱坠,我也不能马上信,还得去核实。需要的时间嘛,就按照标准流程走呗。事关中外企业,马虎不得,本着为企业保驾护航的原则,必须仔细查明白。

279 被打疼了

    其实于世达在得知思达科技和ETA被调查之后,就知道没救了,这种事儿只能黑不提白不提的干,一旦被抖搂出来,街边卖针头线脑的老太太都能算清楚这笔账。

    跑回京城只是循例接受询问,早点来还能打听打听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居然被经侦部门立案调查,这种事儿传出去就是丑闻,对赛瑞公司负面影响很大。

    结果跑了好几天,依旧毫无头绪,只知道主管这件事儿的是朝阳区经侦大队,原本赛瑞公司在京城就没有实体,和当地经侦部门也就没什么交往,想找人问问都两眼一抹黑。

    蓝思萍在京城倒是有点关系,可一下子就闹到分局经侦大队层面也有点抓瞎。这个部门平时很少显山露水,大部分经济纠纷也都是法院和检察院的事儿,还得拐着弯托人,效率有些低。

    真正让于世达着急的还不是托人打听内幕,他心里肯定清楚就算找到熟人了,这种已经展开调查的案子也不是经侦队里某个人说句话就能撤销的。

    主要是思达科技收购ETA无法成行的话,资金就无法顺利转移出去,设计好的撤离步骤会被打乱。随着产品发布会的的临近,一旦进入量产阶段,赛瑞科技的局就得露馅,两年多的辛苦操劳和真金白银投入全白费。

    原本还有另一条渠道做为补充,就是远在马来西亚的姜戈,他将坐镇吉隆坡,负责接收由地下钱庄转移过去的一部分资金。

    可俗话说的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思达科技出事之前,姜戈也被吉隆坡警方列入了国际通缉名单,不得不放弃之前做好的准备工作,匆忙跑到澳洲去躲一躲。

    遭到连续突袭的于世达真有点慌了,一旦钱的出路有问题,那就意味着功亏一篑。这个道理不光他懂,蓝思萍、陶建平、程小东他们也懂,那些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睁只眼闭只眼等着在国外账户上看到一大串阿拉伯数字的人更懂。

    假如不能快速找到弥补方法、制定补救措施,那自己面临的不光是颗粒无收,还可能有牢狱之灾。这些人有好处的时候是伙伴,碰到麻烦的时候就是催命鬼,牺牲一百个自己也不允许他们受到半点危险。

    银泰写字楼三十层,于世达站在落地窗前,盯着脚下车水马龙的长安街发愣,在他侧后方站着赛瑞京城分公司人力资源总监姜彦哲,还有刚闻讯赶来的陶建平。

    为了解决这件事儿,他不得不改变原本谨慎有加的行事风格,把主要助手全都召集到身边,务必讨论出合理的解决办法,蓝思萍已经去机场接程小东了。

    “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率先说话的是陶建平,她好像又胖了不少,即便会议室里空调很足,依旧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鼻尖上渗出。

    室内压抑的气氛被陶建平的问题打破,于世达深呼了一口气,尽量把眉头舒展开,不让自己显得太焦虑。这么多年了,即便面对移民局官员和FBI探员时,他也能保持镇定和风度,这是很必要的。遇事不能慌,如果自己先乱了方寸,那会让手下人更不知所措,很容易崩盘。

    “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人盯上了赛瑞,以前那几家公司也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姜戈的事儿是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在吉隆坡也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按说不应该吧?”

    对于陶建平提出的可能性,于世达还是更倾向巧合的。按照逻辑讲,这种调查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地方协助,假如国内有关部门真的盯上了赛瑞公司,不应该一点风声都不露,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省里和市里必然能得到消息。

    现在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巧合与运气,毕竟这几年国内在金融监管方面也不是毫无作为,如此大笔外汇支出引来必要的关注也属于合理范畴。坏就坏在两条路前后脚一起出事,这是之前始料不及的。

    “能不能把ETA重组之后,再换个理由收购,反正省里和市里都不会反对。”姜彦哲走到咖啡机旁冲了一杯咖啡递给于世达,小声的说出了他的解决之道。

    在这个团体中他是业务能力最低的,基本也不掺和技术层面的运作,但做为一直跟着于世达起家的班底成员,多少也学会了一些闪转腾挪的招数。

    “来不及了,两边都来不及,我们还有四五个月时间,如果半年之内不把钱转出去,就只能空手而归了,多留一天都很危险。”

    做为一名对法律非常熟稔的专业律师,于世达不用问任何人也能算出此类操作的大致流程。可行性没问题,但时间上来不及。

    “咦,你们都在啊……这鬼天气热死了!”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身橘红色套装的蓝思萍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进来,对陶建平和姜彦哲很随意的打了个招呼,径直走到办公桌后拉开冰箱拿出瓶冷饮,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阿东,来来来,先坐下,香港那边怎么样了?”在蓝思萍身后还跟着个谢顶比较严重的中年男人,一进门就冲着每个人点头微笑,表现得很是低调。但于世达看到他之后格外热情,亲自从蓝思萍手里拿过一瓶冷饮递了过去。

    “已经问清楚了,是国内先发起的调查,和香港没关系。”男人接过饮料却没急着喝,先回答了于世达的问题,才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掏出手帕抹着额头。

    “我这边还没进展,只知道朝阳经侦的大队长是从市局下来的,以前在刑警队和分局工作过,姓孟。目前还没找到和他比较熟的关系,我觉得咱们不能贸然找上门去,还是先在下面摸摸情况再说。”

    和有些紧张、慌乱的程小东不同,蓝思萍并没显露出太多焦虑,说话很有条理,不急不缓的,仿佛是在讨论别人的闲事儿。

    “是啊,不能急,我前两天就有点失态了,还把亚楠骂了一顿。可是不急又不成,这个项目比较特殊,咱们不光要把自己的钱转出去,还得负责另一部分钱,每笔资金都有人盯着,想一点点搬家难度太大,搞不好会让那些人怀疑。没了思达这条路,姜戈那边又被通缉,真是祸不单行!”

    对蓝思萍的表现于世达很认同,这个女人的内心比大多数男人还坚强,要不是把钱看的太重且过于贪婪,当做一生的合作伙伴也是个好选择。

    但批评和自我批评不是现在该做的,思达公司被查到影响不到赛瑞公司的正常运行,更不用担心会引火烧身。可如果那些钱转不出去,自己就真有大麻烦了。

    “哼……能不能让省里和市里的关系和这边打打招呼,或者通过别的渠道向上面抱怨几句。赛瑞是省里面的重点项目,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就这么粗暴干涉企业的运作,应该也能有的谈吧。”

    和于世达正相反,陶建平对蓝思萍一点好感都没有,或者说对任何漂亮女人都没好感,可是对于京城这边的业务她真不太熟悉,也挑不出更多毛病,当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出谋划策。

    “这是不可能的,当初在谈这个项目时就有言在先,所有的责任都由我们担着,他们拿六我们拿四。现在别说不会出面帮着说话,只要我们表现出一点失控的迹象,最先拿咱们开刀的就是他们!”

    话已至此,于世达不得不把难处再说的明白一些,还不是只说给陶建平听,而是在场的所有人。必须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抛弃一切幻想,才有可能从困难中走出来。

280 被打疼了2

    “还是有权好啊,只要动动嘴钱就来了,还得是洗干净的,我们拼死拼活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最终拿的还没他们多……真TMD!”

    陶建平和姜彦哲听了于世达的话,都把头低了下去,赛瑞立项之初,于世达已经把丑话说在前面了,最终的利益分配也是讲好的,在这一点上怪不得谁。

    可蓝思萍很是气不过,一脚踢飞了脚上的高跟鞋,撞在办公桌下面咣咣响。而她的骂声更大,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变形,要是洪涛在的话,一眼就能看出她不光垫了鼻梁,还注射过玻尿酸,即便吸收的很不错,依旧和自然的肌肤有区别。

    “话也不是这么讲,在国内权利就是最珍贵的资源,无数人都在争抢。即便没有你我、没有赛瑞,他们照样可以找到王世达、李思萍,再弄个赛祥,一样能达到目的。在这个游戏里我们是客人,必须按照主人的规则玩才有赢的可能。”

    面对女人的失态,于世达反倒冷静了下来,轻声劝慰的同时还亲自拿起打火机帮蓝思萍点燃了香烟。只是打火机并没拿开,眉头又皱了起来。

    “怎么了?”蓝思萍并不是真的失态,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几乎没有能倾诉的对象,心里太累了。但看到于世达的表情之后也顾不上发牢骚了,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一边低头审视一边小心的问着。

    “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说不定能帮上忙……”于世达的表情依旧很奇怪,有点犹豫不决,又有点要下决心。

    “谁啊?哎呀……你倒是说啊,都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把眼神向这边望来,等着听于世达的人选,但半天没声音,让蓝思萍有些急了。

    “洪涛……”于世达还是没说话,默默的走回到窗边,背着手,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吐出了一个名字。

    “洪涛!洪涛?他……谁是洪涛?”

    屋里的每个人都在很短时间内做出了回应,蓝思萍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神里光芒一闪,多半是惊喜;陶建平说出这个名字时目光游离,满含着疑虑。

    姜彦哲干脆连名字都没说,直接把目光转向了于世达;程小东话最多,反问了回来,眼神同时扫向在座的所有人。他真不知道洪涛是谁,希望得到答案。

    “对啊,他应该认识一些警方的关系,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阿东可能还不认识,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不在,但你应该记买彩电股票的事儿吧,那就是他得到的内部消息。我怎么偏偏把他给忘了呢,该死该死!”

    为程小东解惑的是蓝思萍,听口气她应该赞同于世达推荐的人选,还很是恼恨自己为什么没早想起来,白白跑了这么多天冤枉路。

    “哦……”程小东可能还是没从脑子里找到相应的面孔,但股票的事儿他记得,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于总,让一个外人插手进来不合适吧,这个人背景太复杂,万一觉察出来什么,会不会更麻烦?”陶建平显然不太认同这个人选,她只见过一两面,也没太多接触,但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说是混子吧,好像有点贬低;说是大流氓吧,好像又有点不足;说是普通人吧,过于轻视了;说有多大能量吧,又看不出来。对于这种摸不清道不明的人,她从骨子里怀着强烈的戒心。

    “啊?”但让陶建平这么一说,程小东又犹豫了,看了看于世达的背影,显然得不到帮助,只能再转向姜彦哲。

    “其实他也不算外人了,现在是亚楠的私人助理。说起这件事儿,他确实有点能力,还救了亚楠和徐家丫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亚楠才坚持让他当助理,并且很信任。”

    姜彦哲对洪涛的态度原本和陶建平差不多,干他们这一行的,不怕官员不怕警察,最烦看不透的人,连对方大致性格、想法都判断不清楚,总觉得不安生。

    但发生在于亚楠身上的一件事,让他的感观稍稍有些改变。这孩子从小就是他帮着带大的,一点不比亲生骨肉生分,本能的就有点爱屋及乌。

    “救了亚楠和徐颖?怎么回事儿!”一直都背着手望向窗外的于世达终于不再沉思了,把身体转过来满脸惊愕的盯着姜彦哲。

    “嗨,我也是听徐家丫头说的,那时候分公司还没成立呢,亚楠和她去朋友的聚会,打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才,结果反倒被那帮坏小子盯上了,在夜总会里……”

    姜彦哲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外人,也就不再隐瞒,把于亚楠和徐颖被人下药,又被突然出现的洪涛搭救一事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也不能算原原本本,他所知道的只是徐颖转述,视角和立场肯定有出入,但大概意思差不多。

    “唉……太冒失了!让她吃点苦头也好,不要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干。”这个故事把于世达听得脸色阴晴不断,最终还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痛不痒的责怪着。对女儿他也是同样有心无力,根本就不按照自己的规划走,好说歹说才肯回来帮忙,还有个一年的期限。

    “怪不得,我说亚楠怎么那么相信他,连参加私人聚会都要带着。但还真别说,老于,亚楠的眼光并不一定比你我差,她找了个好帮手。”蓝思萍听完这个故事,反应比于世达还激烈,但关注点不全在于亚楠身上,话里好像还有话。

    “有话直说,他们俩是不是……”于世达就像是听出点什么来,眉头紧锁,盯着蓝思萍的脸,语气很严肃。

    “亚楠应该是有点小心思,女孩子嘛,谁不喜欢英雄救美,我要是在年轻十五岁,保证比亚楠还主动。不过据我观察洪涛倒是比较有分寸,总是以长辈身份相处。另外我还有件事儿差点忘了说,亚楠搞定刘家的二小子,她走之前就和广告公司谈了一次,我也在场。虽然她没明说,但我差不多听明白了,能让刘公子松口的,好像又是这个洪涛。”

    看到于世达紧张的神情,蓝思萍不由得笑了起来。纵横中美两国,拿着律师执照、进出市长陪同的于总,在儿女问题上同样是如此无奈。

    现在紧张管用吗?于亚楠是什么性格在座的谁不知道,那姑娘要是认定了谁,外人说多少也没用。强制?别逗了,那可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父母之言的概念,大不了离开这个家,这种事儿在美国满街都是,真不新鲜。

    当然了,她并不认为洪涛和于亚楠之间有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尤其是洪涛,从这个男人眼中并看不出来任何谈恋爱的神色,反倒是充满了赤果果的肉欲。在这种事儿上,蓝思萍自认还是很专业的,绝不会看错。

    “我打电话催她回来的时候,好像也听到了刘若霜的名字,刘家二公子叫……”对蓝思萍看人的准头,于世达应该也是认可的,既然说没事儿,那暂时就应该没事儿。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他真是无能为力,但也绝不希望找洪涛那样一个女婿。

    除了年龄和家世之外,最主要的还是身份。嫁给国内的男人对女儿将来没有半分助益,自己也注定不会把事业放在国内,而且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得远离开这片土地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回不来,到时候女儿咋办1

281 病急乱投医

    “刘若愚,刘若霜是他堂姐。不过可别小看了这位堂姐,在很多事儿上她能当堂弟的半个家。你啊,也是太冲动,不该急急忙忙把亚楠叫回来,要是真把刘若霜惹毛了,保不齐在产品展示会的项目上还得一波三折。”

    代表赛瑞公司和刘家接触的一直都是蓝思萍,自然知道刘家的详情,听了刘若霜这个名字之后,脸上露出一丝担忧。这位女中豪杰在京城的商二代圈子里可是很有名的,尤其以脾气暴烈著称。

    “……等亚楠回来再说吧。”于世达闻言之后也有点含糊了,当时只是听到思达科技的事情之后,一时有点急火攻心,又得知女儿丢下分公司的事情跑出去玩了,根本没想这么多。

    如果早知道女儿已经把刘家的事情顺利摆平,别说只出去半个月,再玩一个月也没意见。分公司这边除了为产品发布会造势之外,根本也没有其它工作。女儿只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就为后半年的工作扫平了障碍,放个小长假是理所应当的。

    “我倒是有个想法……既然亚楠已经和刘家姐弟俩都搭上了关系,能不能让她出面,请刘家帮着问问经侦那边的情况。这样一来你我都不用出面了,目标也小一些,还有回旋余地。”

    蓝思萍的脑子真挺灵活的,刚刚提起刘若霜和刘若愚姐弟俩就从中找到了一种可能性。和刘家相比,自己这群人在京城的关系网根本不值一提,人家都不用亲自出面,随便找个人就能和市局聊聊。

    “这倒是好办法,要不你再给亚楠打个电话!”陶建平闻言眼皮也抬了起来,罕见的没和蓝思萍唱对台戏。很显然,她也知道刘家的能力。

    “……姜叔,你觉得呢?”于世达沉思着从窗边走向办公桌,手微微抬了抬,并没有去拿电话。

    “这是步臭棋,刘家要是插手可能比经侦还难缠。我们做的这种项目能瞒过经侦,但绝瞒不过刘家,一旦被他们趁机要挟,后面就更被动了。”

    姜彦哲看到于世达没有去拿电话,而是把眼光望向自己,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点笑容。这番话与其说是自己说的,不如说是替于世达说的。

    自己父子俩跟着他从美国到国内来捞一把总算没跟错人,那两个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典范,看上去挺能算计,可一到节骨眼上就犯糊涂。

    “姜叔说的没错,不能让刘家插手思达的事儿,最好连提都别提。我当初之所以坚决不同意让他们加入进来,就是怕被喧宾夺主。”等姜彦哲把话说完,蓝思萍和陶建平也都有所领悟,于世达才开口下结论。

    “……可是当初刘家为什么没给咱们捣乱,或者干脆取而代之呢?”蓝思萍部分同意姜彦哲的观点,但还有疑问。

    “刘家走的白道,犯不着主动去挣这种钱,太伤声望。但如果有人再前面顶着,也就是我们,他们乐意捡个便宜。就算被我们拒绝了,他们也很清楚我们是和谁分钱,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没必要为此得罪当地官员。咱们得手之后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家大业大,总不能也全走了吧。只要我们不去故意招惹,他们就会守口如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其实在人家眼里,我们只不过是几只饥不择食的过街老鼠,不去挡路就相安无事。不过洪涛这个人到真是要重新审视一番了,只让他给亚楠当助理太屈才。这样,还是由你出面安排,看看找个什么由头再聚聚……”

    别看于世达发迹在美国,可他对国内的大环境了解的非常透彻。如果洪涛在场,必须给这番分析鼓掌,很多土生土长在国内的人也没他看的明白。

    假如能听见最后一句话,那就不是鼓掌了,必须冲上来给个熊抱。孙贼!你可算上套了,看来强龙确实压不住地头蛇,绕是你在美国如何能折腾,可到了国内还不是掉进了咱挖的大土坑。你大爷就是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就说是为了感谢他搭救亚楠吧!”蓝思萍的脑子在小事儿上确实好用,想都没想就有了不错的借口。

    “嗯,先这么说,摸摸他的想法,如果谈的拢就再给点甜头,最好能拉进来,顶替姜戈替我们出货。他不是一直在搞海外代购吗,还和外交口的有关系,想必对这方面也不会太陌生。”

    说到这里于世达仿佛突然开窍了,一步连着一步,给洪涛设计了一连串的诱惑,最终当然是个大坑,深不见底的那种。

    “他一个人成吗?”别看蓝思萍一直看好洪涛的能力,但也没想过当合作伙伴,突然听到这个建议也含糊了,扭头看向陶建平和姜彦哲。

    “让他当个垫背的倒挺合适!”陶建平领悟的要比蓝思萍更深刻一些,被胖脸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露出了诡异的光芒。

    “就怕他没有这么大能力,玩这个的都不是几个人……”姜彦哲反倒没那么乐观,他们父子一直都负责资金转移业务,并不觉得地下钱庄业务有那么好干。

    “那就再加上一个人……还记得李居士吗?我离开京城之前在马场又见了一次,那个老东西很可能就是替国内富人转移财产的,他和洪涛的舅舅非常熟,如果能说服洪涛出面操办的话,他应该不会有太大顾虑。”

    要说能算计,于世达也是一号人物,在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居然把洪涛、小舅舅和醋舅舅都给算计了进去。这脑子里真没少装东西,平时看似漫无边际的闲聊,实际上有用的都记着呢。

    “唉……洪涛和他舅舅好像都是单身,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这样的话倒是少了些牵挂。”蓝思萍越听越觉得这是个路子,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呗。

    假如洪涛能找到经侦的关系并搭上话,解除思达科技那边的调查,就还按照原计划进行。如果这个男人真的被大笔美金晃花眼,相信了于世达的鬼话,准备抛家舍业奔一次大富贵,那最终能看见的只有水中月镜中花,保不齐还有几十年刑期。

    那些钱一旦离开国内,不管洪涛多能算计,多滚刀肉也是白搭。别忘了于世达是干什么的,论起玩起法律,他能和移民局对簿公堂还不落下风。就算把所有钱都存进指定的实名账户,到了那边照样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吐出来,完事还得感谢他高抬贵手。

    “怎么了,你对他有意思?哈哈哈,咱们的蓝大美人终于动心啦。没关系,他的英语不错,办事能力也强,只要把这件事儿办好,我就也算他一份。多了没有,在美国安个家还是没问题的。将来如果再有机会回来的话,以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未尝不是个好助力。”

    见到蓝思萍的表情,于世达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焦虑的神情一扫而空,不光开起了玩笑,还给洪涛设计了一条活路,说的就和真事儿一般。

    “那我用不用留下?”陶建平对这种话题不太感兴趣,虽然问题还没解决,但见到于世达的样子也觉得可能是个好办法,当下把个人情绪抛开,准备接受这个事实。

    “你和阿东先回去,这边一旦有了结果我会立刻通知你们。对了,帮我先去市里走一圈,给那些人吃颗定心丸,就说我在京城检查发布会的准备工作,过不了几天就回去。”

    于世达重新恢复往日的状态,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但做出的决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兼顾的也很全面,身在京城依旧照顾到工厂那边的各方反应。现在两边都不能乱,只要咬紧牙关再坚持几个月,就会大功告成!

282 等待

    “于总,光用钱我怕打不动他,到了美国如果没有你帮忙他还是两眼一抹黑,万一那小子真的提出要和亚楠交往,该如何应对?”

    陶建平、程小东、蓝思萍先后离开,房间里就剩下姜彦哲和于世达,刚才一直都没对这个人选发表意见的姜叔突然开腔了,不管于世达装的多像,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姜叔,能把他留下就留下,有人顶着黑锅这个案子才好了结,我们也更容易脱身,过几年就还能回来,这可是一片沃土啊。实在不成的话,到了美国就还得麻烦您了,让他消失吧,我既没有美金也没有女儿给他。”

    此时的于世达和刚才的意气风发完全判若两人,眼镜片后面闪现的都是寒光,一边的嘴角还微微耷拉着,仿佛正在用力咬着什么,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洪涛并没和于亚楠一起返回京城,而是在哈密住了一晚,第二天把她送上了飞机,这才开着车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三天之后才抵达。

    人回来的慢,消息往来可真不慢,在路上几乎天天和小舅舅、醋舅舅、孟津开电话会议,仔细的分析了于世达和赛瑞目前的状态和可能做出的反应,再以这些判断制定了几套预案。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回到京城,刚进入延庆就全然不一样了,满天都是大太阳、满地都是绿色。男人们还好点,女人们真忍不住了,各种裙子齐上阵,到处都是大白腿,夏天到了。

    “霜姐啊,要不要跟我回家蹭顿晚饭呐,这些日子奔波劳累吃不好睡不好的,咱晚上起个锅子,把我从路上买的羊腿肉一涮,再喝口二锅头,晕晕乎乎的往床上一躺,嘿,解乏啊!”

    眼看就要进北六环了,洪涛用车台向刘若霜喊了起来,半真半假,本意是送客,但听着必须像邀请,说的越诚恳越热闹,意思就越假越客套。但到底是个什么结果,就得看听的人懂不懂事、怎么理解了。

    “我就呸,还敢打我们霜姐的主意,要去也成,我们大家一起去,也被说肉不够、屋里没地方,肉不够我们买,地方不够就搬到楼下吃,现在天气也不冷了,正好来个大排档!”

    有时候算计的挺好,但往往会出岔子。车台里传来的不是刘若霜的回答,而是她那些死党们的调侃。洪涛以为这帮孙子本应该已经跑在前面很远了,没想到还在十公里之内,一个字不差的全给听走了。

    “那敢情好了,我家住在后海边,全是破房子,根本不用下楼,出门就是大马路。有哥几个给我撑腰,以后在家门口我就能横着走了。千万别和我客气啊,锅子不够我借去!”

    假客气被真实诚了,能马上往回缩吗?肯定不成,洪涛是越到事儿敢不要脸,不是天生没脸没皮,那样的人没人愿意搭理。朋友多才能更不要脸,万人嫌连不要脸的机会都没有。此时硬着头皮、咬着后槽牙也得挺住,还得让人觉得特别心花怒放、求之不得。

    “要去你们去啊,我可没这么贱。他要拿咱们当免费的虎皮用,还是一顿涮羊肉的价格,坏到家了!”这次是刘若霜开口了,一语道破洪涛的阴险企图。

    “切,你个老头子最坏了,这一路上没少害我们。不成,找个地方咱们接着喝,我就不信灌不倒你!”去的时候大家心气都高,也不太熟悉,洪涛和刘若霜的死党们就没怎么解除。

    回来的路上情况就不一样了,多几天少几天全一样,正好顺路把没停留过的城市转转。这时候有过导游经验的洪涛可就成香饽饽了,有了第一次,往后谁都乐意拉着他出去,要吃又吃要喝有喝、该看的全看不该看的也能看,还少花不少钱。

    有钱大手大脚和被人坑完全是两种感受,前者是优越感,后者是挫败感,这些富二代们放在平时也都是人精,能很有面子的省下哪怕一块钱也高兴。

    一来二去的,洪涛和这些二代们也混熟了,不敢说有多深交情,但当个酒肉朋友肯定没问题。而且洪涛还获得了一个荣誉称号,老头子!

    因为他和谁说已经四十岁了人家都不信,可驾驶本不会骗人。和这群主体在二十多岁,个别过三十的年轻人在一起,四十岁好像是有点大了。

    可要是不去想年纪吧,大家又觉不出来他是隔辈人,要论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车队里有一个算一个,说不定能在某个单项上超过他,却绝对没有能全面碾压的。

    大家都喜欢跟着他去玩,那样才玩的有意思、有讲究、有气氛、有品位、有收获。这时候叫他老头子就不全算调侃和挤兑了,还是一种认可和尊敬,与刘若霜这个大姐平起平坐。

    “看你那点出息,尽弄这种虚的。我喝赢了光荣吗?和谁说我把你喝趴下了,人家也觉得是我欺负小孩;你喝赢了光荣吗?大小伙子欺负老头,这也算本事?要比咱就比点说出去让人竖大拇指的,你看你霜姐,无人区穿越,谁不服谁去一趟啊。你看你,就会拿嘴说,一到关键时刻就缩脑袋。昨天晚上是谁说要和我去西非来着?还挑滑车,不服下个月就走啊,我带着相机,咱有图有真相,回来让他们看看你比高宠差多少!”

    对付这些年轻人就得没大没小,还得经常夸两句。叫板的这个姓焦,焦樵,行三,上面还两个哥哥,是家里的老小,属于真废物,除了花钱啥也不会,花钱还总花不到点儿上,总被圈里同辈当笑料。他家是经营港口运输生意的,这玩意挺冷门,洪涛也闹不清算不算大买卖。但他们生的这个小儿子真有过人之处,下面那玩意出奇的大,不敢说一夜七次郎吧,一夜三四次洪涛是真亲眼所见。

    现在把这个拿出来当小辫子挤兑,他不光不会恼羞成怒,心里肯定还是小得意,因为他除了这个好像就没啥成就了,二十六了还得让妈带着去相亲呢,在家可乖了,屁也不敢放一个,出来之后就属他折腾的欢,有点玩一次少一次的狠劲儿。

    “去就去啊……别让我妈知道就成!”完蛋,前半句还像人话,后半句就全露馅了,妈宝!

    “老头子,你真去过吗?那边的小黑妞真有那么好?那边是不是特别乱啊,别去了让人给绑了!”眼见焦樵蔫了,车台里又有人接过了话茬儿,继续探讨西非之行的可操作性。

    “好啦好啦,你们和退休流氓斗嘴又不是吃亏一次了,怎么不长记性!他去个个屁,护照都是白板,光会吹!你们今天全老老实实的回家报道,别让家里人操心,下次也能痛快点请假出来。改天我们一起去他说的那个馆子尝尝,好吃才付账,不好吃就让他请客!”

    听到车台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往下三路出溜,刘若霜不得不出面拦着点,这要是再说下去就搂不住了,真敢探讨一下细节问题。就算车队里的几位女性成员全都不太在意这种话题,可也不能太露骨啊。

    “哦,对了,还没给我妈打电话呢,昨天一忙给忘了……”车台里立马就有人开始惨叫了,然后就再也没声了。要说他们家里也够操心的,快三十的人了,整天除了四处瞎跑也干不了啥正经事儿。

    就算有的接手了家族生意,也是可有可无的挂名角色,真像刘若愚那样独当一面的不说没有,也特别少,或者说他们还有另一个圈子,两个圈子有交际,但又互相独立。

283 等待2

    “喂,刘婶,啊,对,我回来了,还有个把小时到家。咱晚上吃涮锅子吧,您去孙家借个锅子再弄点作料,羊肉和羊肚我车里带着呢,顺路去烧烤店切了。好咧,到家再说。”

    一听刘若霜这个话,得,洪涛也别再问了,假客气又碰上了真实诚,赶紧掏电话布置工作吧,家里又要来客了,还是贵客。

    小院还是那么肃静,大门紧闭,门前三包绝对没的说,地面干干净净,还洒了水。小卖部门口摆着扫把和簸箕,刘婶没事儿就出来划拉两下。

    至于两边就没人管了,谁爱打扫谁扫。反正洪涛说了,不是自家门口千万别管,否则沾上就跑不掉。一旦哪天不管扫了,立马有人埋怨,到时候解释都没人听,全是错就没好儿。

    唯一的变化是街对面多了家小饭馆,用的是原来老周的房子。这事儿洪涛也去打听过,买房这家人是从房屋中介走的手续,和骗老周的公司没关系。

    洪涛走的时候饭馆正在装修,半个月不见,人家都开业了,看上去买卖应该不错,门口停着好几辆送外卖的电单车,把便道都堵死了。

    “叔,带回好吃的了吗?”车还没停稳呢,院门就开了,一个小肉球从里面滚了出来,一手提着买菜用的布兜子,一手还拿着卷捆扎绳,嘴里向洪涛问候,眼睛却盯着后备箱。

    “带回来喽,各种肉干还有杏脯。不过啊,你拿的东西错了,赶紧去把这些天的作业本准备好,整整齐齐码在桌上,等我检查完了再说吃的事儿!”洪涛一把按住要往车里钻的小脑袋,手一拧,向后转,照着屁股上就是一脚。

    “咦,你叫什么啊,我上次来怎么没见过?”见到洪涛如此粗暴对待小孩子,刘若霜很不赞同,一把拉住小米粒,蹲下身掐着嗓子尽量装得很和善。

    “我也没见过姐姐……”小米粒本来是没事儿,但让刘若霜这么一关怀眼眶里立马就湿润了,嘴也甜了起来。

    “姐姐……哈哈哈……没错,咱俩是一辈儿的。等着啊,我这里有好吃的!”然后刘若霜就上当了,喜笑颜开的开打后备箱去翻腾她买回来的土特产。

    “她叫你妈大姐,你也叫她姐姐,你们家全是平辈儿!我数三下,要是再不滚蛋,我就把吃的全拿旁边院子里去!”洪涛是教过小米粒怎么讨大人喜欢,以此获得利益,但没让他为了口吃就不择手段,眼一瞪伸出三根手指。

    “姐姐……我住里院东屋……”小米粒眼眶里的湿润立马就没了,迈开小短腿一溜烟滚进了大门,还不忘报出名号。这叫有枣没枣打三杆子,洪涛的真传。

    “哎呦,跑什么跑,洪扒皮人呢!……呦,刘姐啊,你们这是去哪儿啦?”就在小米粒钻进院门的同时,里面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尖叫,王雅静迈着大长腿出现了。

    看到刘若霜,她脸上的表情有了明显变化,横肉改成了顺纹,笑的那叫一个热情、叫的那叫一个亲切,让路人一看以为亲姐妹呢。实际上就见过一次,顶多在格洛丽亚家里聊过几个小时。

    洪涛很想吼一嗓子,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出来,让他们从后备箱里把礼物拿走,省得自己再往里搬了。说不累,每天开七八百公里,连续奔波了好几天,还是不以舒适性见长的改装越野车,能不累嘛。

    尤其是到了家门口,真想立马冲个热水澡,然后泡杯高碎,往躺椅上一倒,看着院子里的人忙活,说这个一句,再挤兑那个一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来来来,先别拍马屁呢,这个拿走。别问多少钱,多少钱我也舍得给你买,大不了少收半年房租呗!”可惜啊,这种生活可遇而不可求,有王雅静在就永远没希望。

    “哇,这是真的羊头骨!”刚刚和刘若霜抱在一起,看到洪涛从后备箱里抱出来的东西之后,王雅静立马就松开了,眼睛瞪的老大,嘴也张的老大,两只胳膊不停伸出去又放下。

    “啥意思?你是想抱它还是抱我!”洪涛把纸箱子放在地上,也伸出了胳膊。

    “是一整副羊骨头!”王雅静立马上前两步,蹲在地上抱住了纸箱子,再向后备箱里看看,嘴张的更大了。她的审美有些特别,喜欢收集各种动物标本,尤其是骨头架子,摆在屋里或者挂在墙上冒充老猎人。

    几个箱子里装满了骨头,有整个的头骨和全幅脊椎骨,看样子还应该有四肢骨头,个头还不小,要是能恢复成完整模样,摆在屋里必须很给力。

    眼看太阳已经下山,差不多傍晚六点,正是下班高峰,马路牙子上停着两辆拉风的大越野车就很引人注目,再站着三个姿色各异、打扮不同的年轻女人,连路过带等车的人一律侧目。

    可真敢走过来的还得说是街坊们,他们一边小声议论着车和女人,一边盯着一箱箱卸下来的惨白骨头,什么表情都有。

    “什么马骨头,你也就这点出息,再大胆点!”要是没人围观洪涛还真没兴趣装,现在好了,车也不卸了,掏出烟来发一圈,先聊五块钱的吧。

    “牛骨头?”王雅静发挥了一下想象力,大着胆子又猜了一次。

    “我看不像,没有长角的地方……应该是骡马的吧?”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摇着头,嘴里还叼着洪涛的烟。

    “就是嘛,牛是长角滴……四叔,现在的年轻人啊,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完喽……不过您说的也不对,不是骡马也不是驴,嘿嘿嘿……”洪涛也叼着烟靠在机器盖子上,一边和街坊们闲聊一边还不忘挤兑王雅静。

    “大二爷,今儿没喝口啊?您来的正好儿,快给掌掌眼,看看这是啥动物!”街坊四叔一听自己猜错了,有点不甘心,正好从胡同口里走出来个老头,看样子得有七八十岁了,颤颤巍巍的。

    “嗨,血压不成喽,儿媳妇总盯贼一样盯着不让喝……小涛,这是从口外弄来的吧?多少年没见喽,早年间啊,咱们这边总有一队一队的从德胜门出来进去的,煤啊炭的,都是它们背着。”

    老头拄着拐棍凑了过来,先接过洪涛递过来的烟点上,再用拐棍轻轻点了点纸箱子里的动物头骨,张嘴就是一个小故事,配上苍老的声线,很有年代感。

    “对喽,还是您老见识多。不过我这个可比进城拉货的骆驼牛逼多了,它叫野骆驼,国家保护动物,据说比大熊猫还珍贵呢!”

    洪涛还真没想到有人能认出这副骨架,瞎蒙的不算。但二大爷说的还不够全面,不足矣支撑自己要吹的牛,必须再补充上两句。

    “啊,你把它杀了……”人群中顿时发出一片唏嘘声,有点头伸大拇指夸胆大牛逼的,有摇头撇嘴心里暗骂这位是傻逼的,还有瞪着包子眼不太相信的。至于说有没有偷偷拨打110报警的,还真保不齐。

    “切,杀不杀的不就是只畜生嘛,人我都敢……揍,畜生没了也就没了呗,多大点事儿啊……”此时的洪涛呦,要是后背上能长两片塑料口袋,真能飞起来,嘚瑟的摇头晃脑,胸脯捶的邦邦响,就好像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他想去宰了,明天也必须在锅里咕嘟着。

    “那可不一定,事可能很大……”保不齐还真有人打110了,要不怎么会有警察这个点儿还在街上溜达呢,且正好溜达到这里。

    洪涛还没吹完呢,正打算讲一讲当年彭加木怎么死的,而自己又是怎么没死的事迹,一个穿着制服的身影推开人群走了进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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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才风流介绍:
人的一生总是会做下很多错事,留下很多遗憾。
一次意外的时间回溯。
一个在人生旅途上误入歧途的青年。
一款声称培养“神一样的天才”却常常促使宿主泡妞的神才系统。
当三者遇到一起的时候,又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且看重回高中时期的金易如何依靠神才系统追求一个个美丽的女孩,创下富可敌国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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