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重生之神才风流TXT下载重生之神才风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神才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恋美龙少     重生之神才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神才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0 待客之道6

    “……那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不是第二个于世达呢?”刘若愚的选择很可笑也很可怜,他把两个耳朵挂在了陷阱边上,试图吊住身体下落的趋势。

    “不用保证,即便我是第二个于世达,对国家和人民来讲,也就是世界上多了个大骗子,钱还是那笔钱,一分钱不多。但如果我不去做,国家和人民就百分百失去了这笔钱,它可是千万人整天加班加点、点灯熬油,替国外人做点订单换来的,然后一眨眼就没了,你说合适吗?你说在这个时候,用质疑我个人品格的方式阻止我去行动,合适吗?”

    古人早就云过的话是啥?经验啊,那都是上千年的经验总结,可惜人们总是容易忽略。古人云,身子都掉井里了,挂着耳朵管用吗?也就是说,古人曾经试过,用耳朵是挂不住的。

    刘若愚既然是人,那他肯定也挂不住,洪涛只用了顺序问题,就把他的疑问解答清楚了。一件对国家和人民包赚不赔的事儿,去做的人是关键吗?肯定不是啊,去不去做才是。只要有人去做了,最次也是平手。

    “可是你也没有证据表明于世达就是骗子,他有些做法确实不太符合法规,但那都是民法范畴,你直接就把人家定义成刑事犯罪了,这怕是不合适吧……”

    如果不是故意抬杠,这个问题就没有继续辩解的必要了。刘若愚显然没时间和洪涛抬杠玩,但他还是不想在疼和恶心之间选一个,哪怕已经被洪涛踢掉一只耳朵了,单靠一只,依旧想爬上来。

    “嗳,这才有点水平嘛……确实,我直到现在还不能拿到足够的证据去法院告他,其实你心里也明白,就算我有足够的证据,去当地法院也是告不下来的,因为你非常清楚站在于世达身后的那些人是谁,但你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光不会说,还会假装看不见,必要的时候,跟着一起赚点也无所谓的。不过这次你错了,我肯定不会冤枉人,只要他不打这笔钱的坏主意,那我就也不动他!”

    可惜洪涛真不给机会,飞起一脚,不光把刘若愚仅存的一只耳朵踢飞了,还顺势踢到了人家的脸上。和用大嘴巴抽比起来,这一脚响动不大,可内容硬,太坐实了,疼到了内心深处。

    当初刘若愚上赶着要和于世达合作,为啥?这还用问嘛,肯定也是闻到了钱的味道呗。只是后来觉得风险有点大,才假惺惺的指责人家玩的太脏,俺们不惜的挣那样的钱,标准的又想要钱,又想立牌坊。

    “……我现在有点后悔认识你了,还把我姐给卷了进去。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保不准哪天就暴死街头了。那你就没为别人想过哪怕一点点?比如我姐,你们俩现在都住在一起了,你这么不顾后果的折腾,万一哪天真出事儿了,我姐该怎么办?她可没得罪你吧!”

    挨了这一脚之后,刘若愚也不挣扎了,眼睛里闪出了一股子凶光,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很显然,他也在内心做斗争呢,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绪。

    事情明摆着,用他们刘家的一双好鞋去踩眼前这摊臭狗屎不值得。可现实又让他不得不把理智抛开一些,再反过头来先聊聊感情问题。

    “呵呵呵……刘总啊,不得不说你骨子里是个比较善良的人,这一点我自愧不如。真的,你对你姐和大丫多少还有点人味,不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得失枉顾亲人。我就不成了,为了能活得肆意任为一些,连结婚都不敢,生怕哪一天像你说的那样突然消失。在做人方面,我确实不如你。可惜这么大岁数了,想改也来不及了。”

    面对到手的一百万美元,洪涛是由衷的高兴,有了这笔钱,醋舅舅那边的回旋余地就要大很多,手段也自如的多,不怕于世达不上钩。

    同时也对刘若愚的人品高看了几分,这个年轻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靠谱一些,让王雅静跟着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只要他们俩最终能走到一起去,那就不用太担心未来。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别整天神神叨叨的!”可惜刘若愚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洪涛的感受,当然了,世界上就没人能理解,除非也是个穿越者,还得是穿越了不止一次那种。

    “你姐怕是还没和你说实话,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当初就是假的,和把雅静介绍给你一样,至今仍旧是假的,完全是为了让你奶奶能高兴高兴。等到她老人家寿终正寝,你姐就会嫌贫爱富,一脚把我踢开。能不能继续做朋友都是问题,和谈以后啊。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你心里是不是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棍一样爽,终于不用整天面对我这么一个嘴上无德、专门惹事的姐夫了,也不用担心我为你们刘家带来什么灾祸了?”

    为了防止刘若愚多想、想歪了,洪涛不得不把自己和刘若霜演的双簧提前暴露出来。其实这也不算啥秘密,当初这姐弟俩就是商量好骗家里人的,只是后来弄假成真了一对儿,自己和刘若霜又演的那么投入,把刘若愚也给骗了。

    “……你他妈真是个狠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情的东西。难道我姐和我们刘家配不上你?成吧,就算你看不上我们家,那你干嘛还要和我姐住在一起?”

    可刘若愚明显是入戏太深了,万万没想到堂姐的恋情到现在依旧是假的。而且他怎么也想不通,以这个男人的家世、年纪、相貌等等,为啥就看不上自己堂姐呢?这尼玛说不通啊。

    至于说洪涛刚刚那番内心表白,他全当屁话听了,根本不信。谁娶媳妇的时候也不能保证白头偕老啊,那玩意只是个美好的期望,可以努力追求,不能强求。

    “兄弟,你还年轻啊,不太懂感情上的事儿。人这一辈子不光苦短,还尼玛总碰不上好人,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结果还不能如愿在一起的情况太多了。这一点不光是我的感觉,你姐也同样认可。住一起的事儿就别提了,孤男寡女的整天耳鬓厮磨,谁能保证不擦出火花来。可火花终归就是火花,我和你姐都不是干柴,全都湿透了,能闪出点火花就和不容易了。但你和雅静就不好学我们俩了,该燃烧就燃烧,一辈子不烧一次太冤枉,死了都不瞑目。”

    说起这个问题,洪涛就不得不云山雾罩了,总不能说你姐心里有疙瘩解不开,这么多年就是守活寡,我是帮她抚慰心灵创伤。说了也没人信,能得到的只有大巴掌和敌视。所以说,绝大多数人是喜欢听谎言的,天知道为啥会这样。

    “你要是有一个字是瞎话,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若愚也是个眼睛不揉沙子的狠角色,居然掏出手机来准备和他姐当面核实。

    “哎哎哎,这个事儿不急,早一天晚一天我还能跑了?我和你说这些还有别的想法,就是怕万一你大爷大婶真勉强看上我了,准备打掉牙往肚子咽,我和你姐才叫真的麻烦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以后有我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姐夫整天在眼前转,就先帮我想想怎么应付你堂姐的父母。他们最烦什么,我就说什么,他们最看不起什么样的人,我就表现出来点。不用太多,一点点足矣。剩下的你再在你父母耳边吹吹风,把我说的操蛋点,这样一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391 杀人诛心

    洪涛倒不是怕被人揭穿谎言,自己和刘若霜的事情全是真话,实打实的,不怕核实。问题是刘若霜也是个大闲人,她如果听到堂弟在这里,马上就得追过来啊,那自己就又不得安宁了。不是说和她在一起不舒服,是两个人不能总凑在一起,那样很容易失去激情,然后产生亲情。

    亲情是啥?根据洪涛这几辈子的感受和总结,亲情这玩意和爱情的距离,比激情可近多了。而且亲情和爱情能互相转化,转来转去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我大爷和我大妈最烦有人说国家不好,即便真的不好最好也别说出来,他们那代人……”很显然,在刘若愚眼中,家里人的秉性很刘若霜有明显区别,这可能就是男女有别吧。

    “哎呀,这事儿太简单了,我比较拿手!”洪涛闻听此言,就好像得知自己中了奖一般高兴,用手舞足蹈形容也不为过。

    “这样不太合适吧,家里人请你去不是专门找气受的,能不能有点素质!”可刘若愚就很不高兴了,虽然他也和长辈们在这种问题上聊不到一起,但也不愿意看着外人到家里肆意妄为,这成什么了。

    “哈哈哈,抱歉啊,我有点得意忘形了,确实不该这么表达。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故意惹几位老人家生气,咱也不像那么不懂事儿的人对吧。我的意思是可以小小的聊几句,表达清楚我的观点就成,这样一来,老人家肯定就会看我不顺眼,但也达不到动气的程度,你说呢?”

    当着别人儿子、侄子,把故意气人弄得兴高采烈,确实不太礼貌,洪涛很诚恳的道了歉,可是坚决不打算改正,注意点程度足矣。

    “随你便吧,反正你搞砸了,难受的也不是我……谁让我姐非找上你了,算她倒霉!”碰上洪涛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还咬不动的玩意,也算刘若愚倒霉,反正也说不服管不了,干脆就放任自流了。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这个人还是挺会把握火候的。”看到刘若愚有点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洪涛还得好言相劝,先让他卸掉思想包袱,这样才能互相配合,争取顺利渡过这次的考验。

    “我有些问题一直想问问,今天正好没事儿,你能不能说几句实话,我保证不外传。不管你以后能不能成为我姐夫,做为两个男人之间的正式谈话,没问题吧?”

    有关洪涛演戏的水平,刘若愚不用琢磨,当初在酒吧第一次见面时就亲身体验过。如果没人介绍,不去调查背景,真以为是个大家族出来的儒商呢。除了长得不太招人待见之外,什么儒雅气质、绅士风度、幽默谈吐、博学内涵,样样都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纳闷,每次见面这种感觉就增加一分,还越来越看不透。经过今天这番长谈,有些东西算是搞清楚了,可又蹦出来更多搞不清楚的,实在是忍不住了,打算来个干脆的,一次性解决问题。

    “关于赛瑞科技的事情,我想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吧。你要是不信我也没辙,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谁问也不能说。”

    说实话,洪涛非常忌惮和刘若愚谈于世达的问题,因为这个人有能力把局面搞砸,让所有人近一年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自己还没办法制衡。

    “呵呵呵,我算知道你的死穴在什么地方了……不过你放心,我对你那些破事儿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多了你本人!怎么样,愿意多说两句吗?”

    现在该轮到刘若愚绽放笑容了,男人就是这样,每当感觉自己能把握局面时是最爽的,比睡了世界第一名模还高兴。

    “我?!说句不客气的,你怕是已经把我家的祖宗八代都翻过来调过去查过了吧,还有疑问?”洪涛的表情很夸张,脚都从茶几上放了下来,满脸的愕然中还夹在着几分委屈和不忿。

    “少和我装,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那些纸面的东西只能勾勒出一个人的模糊影子,侧面了解也只能知道一个人五官长相。我想了解的是人的性格与思想,比如说你明明能依靠个人能力过上更好的生活,为什么非要窝在这里,整天还装的比下岗工人还斤斤计较、还眼光短浅呢?”

    如果时间往前推半年,刘若愚肯定会被这张脸和上面的表情欺骗,然后心生不忍或者其它情绪,保不齐就不死命追问了,甚至直接被人把思路带跑。

    但时间是个非常好的老师,它能告诉每个人是在哪儿跌倒的,以免下次再摔同样的跟头。现在他再看这张脸,就不会被那些惟妙惟肖的表情迷惑了,吃亏上当就一次!

    “刘总这是要杀人诛心啊……成吧,好歹咱俩也算当过几天准亲戚,我对亲人总是比较大放的。”

    见到刘若愚不上当,还提出了这么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洪涛只好收起脸上的表情,又点上一根烟,语调变成了缓慢且低沉。虽然嗓音半点磁性也不带,却能让人感觉到他瞬间就老了十岁,仿佛是在合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谈论过往。

    “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很有哲理,具体是谁说的我也不清楚,叫做:欲成大树、莫与草争。”

    “……这句话我听过,也知道什么意思……可是它和你目前的状态有什么关系吗?”即便刘若愚知道面前的男人特别能装,也不免被这种瞬间就切换角色,还反差特别大的状态影响,不知不觉就把语调放缓,情绪也没刚才那么容易激动了。

    “这套院子的年头还达不到祖宅的程度,但它承载着我的童年过往,所以我不想离开,想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再坐在儿时玩耍的地方,美美的回忆一番。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这片是老城区,不管是什么原因,住户的普遍教育水平不高、收入水平也不高。”

    “和他们比起来,我的能力确实要高一些。那我就应该是一棵树,他们就是草。我的根比他们深、吸收养分的区域和他们完全不同。我的树冠比他们高,看到的风景也完全不同。你说我有必要整天装腔作势、高瞻远瞩,故意展现一些他们永远也摸不到、看不见的东西吗?让一群小草去羡慕嫉妒恨没有实际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又何必去做呢。”

    “我住在平民区里,本身也是个平民,就该有平民的样子,否则会让大家和我都很不舒服的。不光要有融洽的态度,还得有实际行动。比如说下雨刮风了,就该用枝叶替他们档一档,这些灾难对于我来讲是举手之劳就能化解的,对他们而言可能就是家破人亡。当然了,风雨太大,再赶上个冰雹啥的,我自己可能也扛不住,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可能又会问了,那你有时候在外面怎么装的人五人六,有必要那么虚伪吗?我现在告诉你,太有必要了。因为在那些场合里大家都是树,唯一的差距就是高低不同。我既然是一棵树,自然要和其它树比一比高低了,能得到大树的羡慕嫉妒恨是我的荣耀啊!”

    这个问题也是老生常谈了,这辈子第一问起的不是刘若愚,而是一户曾经的房客,职业心理医生,在院子里租住了两年多。

    他搬走之前特意请洪涛吃了顿饭,期间也是想了解一些个人问题。做为一名职业心理医生,和洪涛相处了两年多,愣是没把这位房东的性格搞明白,很是心有不甘。

    不过洪涛本着远近亲疏的原则,又给临时假装内弟刘若愚免费添了点作料,把他有可能继续追问的后续话题也给一并回答了。

    这就是典型的话痨晚期,碰到情绪比较高的时候,你问啥他不光回答啥,还要把周边的问题一起回答,不清楚都罢休。

392 杀人诛心2

    “……你真觉得你是棵树!”刘若愚都有点听傻了,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哲学上去了,而且哲的还尼玛挺有学问,很多观点都能让人产生共鸣。可越是这样,他心底的怨气就越浓,不就多活了十年嘛,有啥可牛的!

    “呵呵呵,准确的讲我是一棵长歪了的树,这辈子都没啥机会直冲云霄了。可树就是叔,哪怕倒在地上,只要不枯萎,那就还是树,随便抽根新枝就比茂盛的杂草挺拔。”

    这可是赤果果的挑衅,洪涛也能部分理解刘若愚的心情。像他们这种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各种资源又唾手可得,机会大把的人,总会觉得就该比普通人强,稍微差一点就会心里不平衡。

    尤其是像刘若愚这样个人还比较刻苦、比较自律的家伙,面对自己之后,自信心很受打击啊。但没办法,这就是命,谁让他赶上自己,还打算较量较量呢。

    “那就麻烦你抽一根新枝让我见识见识……不白费心思,只要让我点头认可,借款翻倍,决不食言,账号马上给你,怎么样?”

    刘若愚当然是不相信的,如果洪涛说比普通人强点,他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也仅仅就是强那么一点点,多一半还在这座小院上,而且这座院子的多一半还是上辈人的功劳。要是没有这座院子拿来收租,这个男人充其量也就做点小买卖,混个小康而已。

    当然了,如果要走于世达那条路,他觉得洪涛还是很有前途的,就凭这张能活死人的嘴,还有那些云山雾罩的见识,忽悠个上亿的投资成功几率很大。

    但违法就是违法的,不能算本事,更不能拿来和普通人比。这玩意就是比谁胆子大,那还不如去和银行劫匪比呢。

    “爽快!既然刘总这么有雅兴,那我就舍命陪一回君子。为了公平起见,题目你来出,千万别太学术,说实话,我肚子里也没太多干货。”

    古人说的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刚为了一百万美元,洪涛是七拐八拐、小心谨慎的下套才如意,现在人家又主动送上来一百万,这要是不拿下都对不起自己的舌头。

    不光要拿,还得拿得漂漂亮亮、干净利落,争取一次下来,就让这位眼界颇高的刘公子以后见到自己,不是躲着走就是乖乖低头叫大哥。

    “出什么题?你和他打赌啦!”古人又说了,不怕没好事儿,就怕没好人,眼看刘若愚皱眉沉思准备出题,王雅静探进一颗脑袋,眼珠子瞪的和包子似的。别问,她又在外面偷听了,这都是啥毛病啊。

    “来来来,雅静,你来帮我出个题,考考房东……”一见到王雅静,刘若愚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情就全没了,笑得那叫一个贱啊,连声音都带上点磁性了。最有意思的就是他没瞒着,把刚才的谈话都招了,很有点某辈子小舅舅的风采。

    “你要想听哲学就夏天来,洪扒皮同志一到牌桌上就满嘴都是哲学,输了有输的哲学,赢了有赢的哲学,不光免费听,还提供西瓜、冷饮和啤酒呢!”

    王雅静对这些玩意根本就没兴趣,或者叫听烦了,再有道理的东西天天听,连续听几年也不想听了。不过她倒是比较给刘若愚面子,没直接批评,而是用挤兑洪涛的方式提醒自己男朋友加强警惕。

    “没问题,等春天我就过来陪你大杀四方!现在先出道题,越难越好!”刘若愚也没嫌女朋友啰里啰嗦的烦,半忽悠半哄的继续怂恿王雅静出题。

    “……有了!这两天钱德利一回来就聊饭馆的事儿,我听着好像是他在外地和谁弄了个养鸡场,专门往北京送鸡肉,但销路不好。你不是有本事嘛,来来来,出个主意,能把养鸡场的鸡卖掉就算本事!”

    王雅静还真不推辞,咬着手指头好一顿想啊,可惜脑子里真没这些东西,眼看鼻尖上都憋出汗了,终于两眼冒光,一拍大腿,有了!虽然不是原创,倒也点了题。

    “就这?”自打王雅静进屋,洪涛那副老派稳重的德性就不装了,重新把脚搭在茶几上,再弄个葛优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太熟了,装也没用。听了这道题,只抬起一只眼皮,那股子蔑视的劲儿,丝毫不带掩饰的。

    “少来这套,你说说怎么解决,能把鸡卖出去,不用我多嘴,钱德利就得请你吃喝洗浴带歌厅一条龙……就怕某些人光会吹,一到正经事儿就拉稀!”

    王雅静那股子淑女劲儿也没了,腰一叉、胸脯一挺,小嘴叭叭叭语速极快,和洪涛来了个针锋相对,一点不带怂的。看的刘若愚直眨巴眼,估计他还是第一见到女朋友的这副造型,不管打赌输赢,今天肯定来值了。

    “办法有千万种,我就说最符合我条件的一种。首先呢,我会去郊区找个买卖不太好的开放鱼塘,视养殖场的库存量定承包时间。打个比方,就承包一年。接下来我就会在钓鱼圈子里打广告,说有个新钓场开业了,价格适中,凡是来此垂钓的人都能享受开业酬宾,具体什么优惠呢?就是谁来钓鱼,如果一条都钓不到,临走我送他一只鸡!”

    “……”王雅静眨巴这大眼睛毫无反应,她的脑子还不足矣分析出这类问题的关键,光是从头到尾过一遍就得半个小时。

    “……我不太了解钓鱼,一条都钓不到的比例很大吗?”刘若愚就是另一种反应了,字面意思懂了,内涵基本也懂了,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问题需要斟酌。

    “白板的比例是能人为调控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少放鱼,或者偷偷喂食。我更倾向于第一种,毕竟不打算长期经营收费鱼塘,只要能用最小的成本把库存去掉就够了。按照现在的价格,十二小时五十元不算贵也不算便宜,但花五十块钱又钓鱼又得到一只肉鸡,听起来就不算贵了,毕竟到鱼塘里钓鱼,也有可能啥都钓不到,就算钓到几条也是纯赔钱,这么比起来,我这里好歹还有个保底呢。”

    除了第一句,剩下的话都是说给王雅静听的,三个人聊天,光两个人明白内容,另一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光没意思还涉嫌羞辱人,用智商羞辱也是羞辱,除非是敌人,否则没有任何意义。

    “哦,我明白了,你是打着钓鱼的幌子高价卖鸡呢……幸亏你没开养鸡场,否则钓鱼的人就该倒霉了!看到没有,阴不阴险?我早就说过了,你还不信!”

    王雅静终于完全听懂了,还舔着脸给刘若愚解释呢。她这种人也算是很常见的,不是故意脸皮厚,是在某些事儿上真的反应慢。

    “确实够阴险的……你真的不想找个更合适的位置,充分发挥一下肚子里的坏点子。要知道在有些平台上,你可以敞开使坏,对付的还都是大树,不管输赢都很过瘾,一点没有负罪感!”

    刘若愚带着感激的表情肯定了王雅静的聪明和睿智,话锋一转,不再具体讨论这个点子的可行性,转而向洪涛发出了邀请,只是说的比较隐晦。

    “你要请他去帮你?!”可惜王雅静也不是凡事都反应慢,这句话就没瞒过去,百分百听明白了,而后就瞪着眼、张着嘴、指着洪涛、看着刘若愚,好像见到了两个外星人。

393 杀人诛心3

    “呵呵呵,雅静好像对你意见很大啊……”刘若愚还真是好脾气,或者说他真的很在意王雅静,哪怕被人在专业上质疑了还是笑呵呵的,不肯有半句顶撞。

    “她是被我欺负狠了,怀恨在心,凡是说我好的都反对,凡是说我坏的都支持。不过大丫啊,做为过来人我得再说你两句。出了家门,尤其到正式场合,一定要给自己男人充分的尊重,不要以为能对男人指手画脚、把男人管得服服帖帖才是本事。”

    “那不叫本事,那是傻!除非这个男人是入赘的,还要指望老丈人、丈母娘扶持,否则就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在外人面前屈尊于女人,这不叫涵养,叫窝囊。真这么做了,也是因为他让着你。真正的有本事,是让自己男人在外面特别风光、特别优秀,恨不得是个女人见了就想往上扑。”

    “但不管怎么扑都没用,因为他的身边始终有你,他的优秀就证明了你的更优秀。反过来也一样,如果他整天把你当老妈子使唤,或者死死盯着,养条狗都不许是公的。那你就趁早和他离婚,还回哥哥这里来,有了孩子也不怕,一起带回来,我把房子免费租给你,还帮带孩子,就这么仗义。”

    “别因为自己不是本地人、没人家富就委屈求全,当然了,也别因为曾经穷过,一进人家门就忘乎所以,恨不得把上辈子的穷命都找补回来。那样的话,对不起,以后咱就谁也不认识谁了,敢回来立马打出去!”

    对于这两个年轻人的现在和将来,洪涛抱着谨慎看好的态度。他们的性格很互补,一个思维缜密一个大大咧咧。

    刘若愚整天在外面和各种大佬斗心眼,回到家要是再来个碎碎叨叨的心机女,估计不到四十就得把头发全愁白了。

    有了王雅静陪着,就等于家里多了个开心果,可以一起因为屁大点事儿就傻笑半天,甚至连吵架对骂都会最终吵成笑话。

    而王雅静又能从刘若愚身上找到那种细心体贴的关爱和浪漫情怀,这一点洪涛就没有,他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别人的生日、纪念日更别指望。

    还有一个毛病是洪涛性格里最致命的,越是和他熟悉、亲近的人,就越没什么话可讲,总是玩心到神知那一套。比如他和小舅舅之间就很少坐一起交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几个字,互相全明白了,说多了反而尴尬。

    但和女人这样相处就肯定不成了,搞不好会被当做家庭冷暴力。每个女人都是非常感性的,需要听到你说喜欢她、时不时赞美她。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她们反倒不是很在乎。在这一点上刘若愚做得更好些,也更由衷一些。

    “……这口气和我屋里老汉一样,我又不是你闺女,用得着你来操心!若愚你看嘛,这个老汉坏透喽,又贪财又好色,还爱胡说八道撒,弄到你公司里肯定是大麻烦!”

    突然间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这么一大堆教育自己婚后生活的话题,王雅静不是不明白字面含义,而是不明白洪涛的用意。这种话房东很少提及过,因为他自己从来都没结过婚,和谁说谁也不会信。

    可是不管说的对不对,突然被说成了人妇,王雅静还有点害羞,小脸红扑扑的,语气恶狠狠的,表情却是在和刘若愚撒娇。不愧是专业学完表演又教表演的,一身都是戏。

    “嘿嘿嘿,这倒让我想起了一段话,那时候我刚刚毕业回国,进入家族企业时工作时,父亲经常教我怎么分辨员工的能力、人品、怎么量才使用。贪财好色也是其中的重要选项,你们猜我父亲是怎么讲的?”

    不管洪涛这段话说的对错,含义都是善意的。刘若愚能听出来,这位房东是真心希望王雅静的未来能幸福,王雅静的表现就更让他高兴了。

    这就对了嘛,在外面遇到麻烦当然要先求助于自己这个正牌男朋友。不管性格如何直爽的女人,偶尔来点小鸟依人也是很必要的,这也是男人的天生死穴之一。

    “我父亲说贪财好色的人最容易把控,贪财的人往往干不了大坏事儿,还没到一定钱数呢他们就先忍不住了。好色的人经常会心软,尤其是看到漂亮女人之后。不贪财不好色的人才最应该警惕,即便使用也得时刻防备。他们通常极度冷静,内心坚强,非常能忍,是狠角色!”

    被戳中这个死穴之后,他也有点搂不住了,连当年父亲和自己的私下谈话都抖落出来当谈资,再加上王雅静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顿时就轻松多了。由两个男人之间的斗智斗勇,变成了小两口互相配合,揭发批斗无良房东。

    等柏云和纠妈妈下班回来,批斗会达到了高潮,纷纷要求洪涛跟着一起去逛街,用实际行动弥补之前犯下的滔天罪恶。

    可惜洪涛不是一个人……这时候就得看刘婶了,她在最恰当的时间点进来叫大家吃晚饭,又看似无意的提起小米粒的学习问题,立马就让纠妈妈先反了水,不光不跟着一起叫嚣了,还打算留下来盯着儿子一起听房东补课。

    然后这个以王雅静为首的小反动集团也就瓦解了,顾不上再去找洪涛的麻烦,反过头来还得去说服纠妈妈一起出去逛逛。

    至于说想请洪涛去公司担任职务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刘若愚又提了一句,还没等洪涛自己拒绝,就让吴友良、钱德利、戴夫、谢尔曼他们一人一句给否了,大体意思就是宁为鸡头不当凤尾。

    实际上他们是想说房东的性格不适合去单位里混日子,没错,就是混日子,不管私企还是国企,除了少部分几个利益相关者,大部分人去了都是混的,无非就是混的内容不同而已。

    看上去洪涛自己也是个大混子,每天正经事儿没一个,东拉西扯的全是闲篇儿,性格还很赖皮。可是和他接触多了的人就能切身感受到这个男人有多倔强,但凡是认定了的事儿,不管多麻烦、多曲折,也会一根筋儿似的向着目标前进,且不惜任何代价。

    让这么一个外表赖皮赖脸、满嘴都是腹黑,骨子里却非常爱较真儿的怪物进入企业内部,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他掌权,爱咋干咋干,谁也别指手画脚;

    要不把他辞退,没有第二条路。留下来当看门的都不成,只要他的人还在公司出现,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威力还不会小,不炸的一片狼藉不算完。

    你要说我找点让他感兴趣的工作,充分发挥自主性吧,也不成。因为他对啥都不太感兴趣,通常在人们眼中很新奇的事情,到了他嘴里,全是不值一提,甚至很无聊。

    关于这一点房客们早就感觉到了,他们都发现过一个奇怪的现象,在院子里有人的时候,房东比谁都能折腾,不管和大人还是孩子,全能玩得淋漓尽致。

    但到了夜深人静或者院子里没什么人活动的时候,这位房东总会靠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发呆,经常一坐就是大半天或者大半宿,和死人一样,刚开始发现的时候非常瘆人,总觉得这位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也有人就这个问题在房东高兴健谈的时候向他本人咨询过,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啥也没想。他说之所以对啥都没兴趣,总是一个人发愣,主要就是啥都见过,对这个世界缺乏新鲜感。

394 杀人诛心4(新年快乐)

    对于这个答案,大家既觉得对,也觉得错。古人曾经也说过,傻逼青年欢乐多。人的见识越多,欢乐就越少。年轻人还处在四处探索世界的过程里,很多人和事情都没见过,自然容易感兴趣。

    可到了老年,有些人就会进入一种叫做古井不波的状态里,恨不得世界大战来了,他们的眼睛里也没有太多神采,每天该干嘛还是干嘛。

    房东的见识确实多,不是一般多,而是出乎意料的多,哪怕是戴夫和谢尔曼家乡的丁点破事儿,恨不得连当地人都没怎么感觉到呢,他却能说的头头是道。

    当初戴夫和谢尔曼刚搬来时,总认为房东是个撒谎的骗子。要知道美国各州和各州的区别非常大,尤其是东部、西部、中部的人,几乎不比亚洲和欧洲人的差距小。

    这一点连大部分美国人自己都搞不太清,没在美国长期工作生活过的人,不可能知道的这么仔细,更不可能充分了解美国各地人的脾气秉性和风俗习惯。

    这种人能为个毛头小伙子趋势吗?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这也就是因为牵扯到了王雅静,否则都不会说的。他们是怕房东真去了,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或者干脆反目成仇,让王雅静夹在中间难受,索性就把这种危险提前扼杀在摇篮里,压根儿就不让它成形。

    “我老了,没有精力再去大森林里和其它树竞争出头,夺取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了。其实想要看太阳、呼吸空气,我现在就已经足够了。在身边的这片草丛里,我这颗树不管如何歪脖、不成材,但活的更自在,更有生命的意义,至少不用争抢,就有足够的太阳和空气。你要是真想让我多挣点钱,那就每个月来和我打个赌,挣的一点不比去公司里当高管少。”

    洪涛还真不清楚房客们为啥异口同声的替自己去拒绝刘若霜的招揽,但他知道这次又心有灵犀了,自己和房客们的意见非常统一,那就是两个字,不去!

    别说是刘家,就算联合国秘书长来了,请自己去当副秘书长,同样也是这个答案。除非美国宇航局、俄罗斯宇航局、中国航天局联合全世界各国的航天力量,打算齐心合力在外太空造个宇宙飞船去探索太阳系以外,还得求着自己去当船长,才会勉强有点兴趣。可惜啊,这种事估计是不回来的。

    吃完了晚饭,在恭送刘总带着院子里的三位女士去商场采购时,洪涛故意拖在后面,在这个问题上亲口画了个句号,同时把手里的小纸条冲刘若愚晃了晃。那上面是几个海外银行的账号和密码,其中有一个里面存着二百多万美元。

    虽然是借款,但没有借条也没有还款日期,和白给差不多。最主要的还不是钱,而是信任。从今天起,洪涛算是获得了刘若愚,或者说是大半个刘家在商业价值上的信任。光是这份信任,恐怕要比好几个二佰万美元还值钱。

    当然了,也仅仅是商业价值,就是说刘若愚相信洪涛有偿还能力,还不会故意赖账。但在人的情感层面上,就算刘若愚想信任,大半个刘家恐怕也不会同意,除非自己真娶了刘若霜。

    “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到了车上,王雅静又开始不放心了,不是怕房东被男朋友仗势打压,而是怕男朋友被房东带坏。

    这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戴夫和谢尔曼那两个美国佬刚来的时候多有主见、意志多坚定,可是自打住进这座小院就一天比一天坏。

    现在除了中文还没达到房东的水平,其余技能都已经练的差不多了,随便扔到任何一条胡同里,也不会受欺负。有很大可能是他们鼓动一部分街坊邻居去欺负另一部分街坊邻居,然后躲在后面一边占便宜,一边偷偷乐。

    还有格洛丽亚和于亚楠刚来的时候多单纯啊,这才一年时间,就和房东同流合污了。别的不说,再想和她们搞点恶作剧啥的老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代购公司的事儿,他和我要了几个驻外公司的电话,也没啥大用,就是方便走走帐啥的。”刘若愚就算再喜欢王雅静,哪怕已经结婚了,也不会坦白这种事儿的。

    那几个海外账户里除了钱之外就是给洪涛来回转账用的,自打给出去那一刻起就和刘家没有任何瓜葛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甚至连父亲他都不打算知会。

    “代购公司……刘总,我们三个都是代购公司的员工,你这个借口太低级了。是不是和于世达的公司有关?要是刘总有时间,能不能讲讲这家公司到底违不违法,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和房东说的一样不一样!”

    要是没有柏云插嘴,王雅静估计就信了。可惜这位女律师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打洪涛说过那笔异常庞大的赃款之后,她心里就一直都在打鼓。

    可是这种事儿又不能随随便便找人问,一般人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刘若愚显然不是一般人,他要是还说不清恐怕就没人能说清了。更主要的是,王雅静提过她这位男朋友也知道赛瑞科技的事情,看样子应该是洪涛说的,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先来给咱解解惑吧。

    “……这样啊……我对这个事儿也没有太深研究,不太好下定论。”刘若愚的脸皮厚度确实距离洪涛差的有点远,当场被人揭穿谎话之后,居然还会脸红和尴尬,另外也没有及时转换话题和插科打诨,就这么默认了。

    “刘总不愧是搞大生意的,警惕性就是高。不过你没必要和我们隐瞒,在这件事情里,我们三个都是和洪涛站在一起的,只是还不太明白事情的真实属性。你也知道,洪涛骗起人来根本不是人,不光是我想知道,雅静应该也一样,对吧?”

    就这么一迟疑、一尴尬,算是被柏云抓到了机会,又是一连串的逼问,为了加强效果,连王雅静也给拽了进来当砝码。

    “柏姐说的没错,洪扒皮就说让我们帮忙演演戏,骗骗坏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没说清楚。我倒不是不想帮忙,就是怕他斗不过那些人,最终反倒自己吃亏。你要是知道内情,就给我们讲讲呗!”

    不得不说的是,王雅静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有关代购公司、赛瑞科技的事情是一个字也没和刘若愚谈,直到柏云主动提及,她才顺坡下驴,也把忍耐许久的疑虑都抖落了出来,打算听听男朋友咋说。

    “洪扒皮啊……确实该扒皮,为了他那点破事儿,都快把身边人全卷进去了!”这也是刘若愚头一次听说王雅静也掺和进去了,顿时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

    也就是洪涛不再眼前,否则必须照那张脸上来一巴掌,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们一群大骗子互相斗法,干嘛还扯上旁人呢,尤其是自己的女朋友。

    “也不光是他自己的事儿……怎么说呢,这件事儿我觉得房东做的很爷们,他是要为老周讨个说法,可是讨不到,那就只能把气撒在那些骗子身上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骗人吧!我相信,如果你知道了这些,也不会怪他的,对吧?”

    也不知道王雅静是想帮房东啊,还是想害房东,反正她一会儿是人一会儿是鬼,见到刘若愚在生房东的气,立马又站到了洪涛一边,还说的激情彭拜,连肢体动作都有了。

395 两只狐狸

    “他的问题我会和他单独聊的……这件事儿也不复杂,打个比方吧,我想吃火锅了,但又不想自己花钱,就先给雅静打电话,告诉她下班回来顺路带点羊肉片,份量足够四五个人吃的,其余的我都准备好了。然后再打电话给柏律师,说我和雅静已经准备好锅子、羊肉,让你捎点蔬菜、丸子、豆腐啥的回来。你一听,这事儿不亏啊,那就买呗。这时我再打电话给纠女士,说是咱们三个把锅子、肉、辅料、蔬菜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带箱啤酒和饮料回来开吃。纠女士当然也不会反对,说不定心里还偷偷乐。这时我才开始准备,拿出锅子,烧上水……一顿涮羊肉就吃上了,而且吃完之后还能剩下很多,你们总不能再带走吧,就全是我的了。”

    刘若愚算是看明白了,洪涛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房客们都洗脑了,别看这些人说起房东都是义愤填膺的恨,可实际上他们在大事儿都在努力维护这位房东。

    对面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先简单的解答赛瑞科技的事情,然后再找机会和那个男人聊聊。别的管不着,自己女朋友必须撤出。敢说一个不字,那大家就翻脸……

    靠,还翻不成,这件事儿又牵扯到自己堂姐了,没有她点头自己敢和洪涛翻脸,她就敢和自己翻脸。

    现在终于感受到洪涛的厉害了,这个孙子不声不响的就和自己家绑到了一起,还口口声声不愿意吃软饭,去他大爷的,老王八蛋!

    不过在于世达这件事儿上,刘若愚讲的确实比洪涛要通俗易懂的多,不光让车里的三个女人瞬间就点头如捣蒜、恍然大悟,还把其中不方便说的环节全省略了。

    这就叫专业啊,把一套商业运作转化为故事讲给大家听,不正是他的专长嘛,几乎天天都在讲。从这点上说,他和于世达、小舅舅、醋舅舅确实没区别,无非就是讲故事的场合、听故事的观众不同而已。

    “舅舅,这是我的新号码,以后联系就用这个号码吧。我小舅和吴友良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有了新号码他们会告诉您的。”

    把刘若愚送走,洪涛马上回到屋里,把小米粒轰进书房写作业,自己跑到卧室关上门,用新号码拨通了醋舅舅的电话。

    自打和于世达正式接触上之后,醋舅舅就不怎么和这边联系了,倒不是他有啥想法,而是要尽量减少露馅的几率。古人说的好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说京城很大、人也很多,可只要有接触,就免不了会被人撞见。

    “……咱不是靠着老孟呢嘛,还用得着玩这套?是不是你又和老孟说急眼啦!哎呀,我说小涛啊,不是舅舅批评,在这件事儿上你也不能总用话刺他,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他那么大干部,在单位里都是吆五喝六的,结果老让你说的下不来台,也不太合适对吧。”

    醋舅舅肯定还不知道有人跟踪的事儿,沉默了几秒钟,就想出一个更换新号码的理由,以为洪涛是要防着孟津。对于这件事儿他也是没辙,洪涛和孟津几乎每次见面都掐,不弄得一方急赤白脸不算完。

    照理说他应该站在洪涛这边,无论从情份还是利益上讲,孟津都只是个临时合作者,没必要也不需要维护。可人有个天性,就是习惯同情弱者。每次吵架基本都是孟津吃瘪,久而久之,是个人也会觉得是洪涛太霸道,还有点不讲理。

    “他?您真是高看了,他要是能有这种能耐也就不用求着咱帮忙了。这件事儿和他没关系,不对,也不是说没关系,他也换了手机号。我可能被人盯上了,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有时候洪涛会非常郁闷,而且束手无策,就比如现在。明明是自己吃亏,但在外人眼里,总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结果还得理不饶人。

    这种情况不光发生在自己和孟津相处的问题上,还有街坊邻居。在这片社区中,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只要有事儿牵扯到自己了,不管是派出所、居委会,还是邻居们,第一个想到的总是自己欺负人。

    可自己平时也不在家门口摇头晃脑、吆五喝六的咋呼,充其量就是不怎么吃亏,结果就成坏人了。而且这个名声落下就改不过来了,还传辈呢,老的这么想,小的也跟着学。

    “啊?谁这么大胆子,官面上的?”听到这个答案,醋舅舅是真被吓了一跳。这次做局他和小舅舅都是配角,洪涛才是掌控全局的核心,如果这位小外甥被人盯上了,那后面岂不是要瞎菜。

    “对方是谁我知道,可他们是啥背景我还没搞清,想做什么更不知道。您那边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如果真应付不过来了,肯定马上通知您赶紧撤。对了,一说起这个,我还得多句嘴,您移民香港的事儿办妥了吗?如果实在困难,我倒是能找人帮忙疏通疏通。”

    具体的细节洪涛没和醋舅舅说,说了也没用,他应付一个于世达就已经很吃力了,不能再分心帮自己。要是真想帮忙,就把后路铺好,移民去香港就是这个局的最终出路。

    想黑吃黑于世达并不是特别难,可是吃完了,那笔黑钱怎么出去才是关键。全留在国内肯定不现实,短时间放一放没问题,时间长了任何一家银行都要怀疑,银行系统里也有安全部门,一旦发现异常账号,再盯上,就真的麻烦了。

    当初设计这个局的时候,就定下了必须有个人要跑出去,没别的意思,就是要给黑钱找个出路,洗白之后才好消费嘛。

    可是想来想去,一个靠谱的人都没想出来。小舅舅和醋舅舅交际圈子最广,五行八作的人都认识,但真要聊起钱来,好像谁都不太靠谱了。

    人这个玩意吧,不是特别过命的交情,一百万可能还是朋友,五百万保不齐就是敌人了。这么一大笔钱仍给谁都是害人害己,到时候不光朋友没了,搞不好还得东窗事发。

    于是醋舅舅一咬牙一跺脚,把这个重担挑了起来。虽说小舅舅和洪涛也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可是在京城都有产业,相比起来他更光棍一些。

    另外他还有个便利条件,这些年在南方也不是白混的,香港、澳门经常去转转,认识几个香港生意人,关系还算可以,只要钱到位,帮点小忙应该没问题。

    要说他会不会拿了钱卷包跑路,这事儿就没法百分百保证了,还是那句话,人的品格在大部分情况里都是有价格的,五百万不变,五千万呢?五千万还能坚持,那五个亿呢?

    从总体上讲,小舅舅还是相信醋舅舅的,不是说他为人有多仗义,而是他们俩交往的多,当年互相都为对方扛过事儿,多少有点信任。

    至于说现在碰到这么一大笔钱,是不是会变,那就属于不可控力,别去想,想多了落在心里是个病。做人有时候就得这样,越是碰到大事儿,越得狠得下心舍弃,才有可能成功。总是瞻前顾后,像洪涛这样没有百分百把握就不干,那就一辈子啥也别干了。

    如果没有穿越,他还就是个一事无成的玩意,总觉得没机会,殊不知机会总在眼前转,可他就是不敢伸手抓。事后还得怪机会脱的不够彻底,看不清人家长了几根毛。

396 两只狐狸2

    “唉……下个月就落停啦,我办事你放心,再说了这可不是小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往大了说是好几家人的身家性命,往小了说,你舅舅和小吴都眼巴巴的等着呢,我坑谁也不能坑了他们。尤其是你,他们下手还没那么狠,你小子就是个亡命徒,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嘿嘿嘿嘿……”

    一提起这件事儿,醋舅舅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虽然话说得还是那么豪情万丈,可字里行间中依旧散发出浓浓的落寞。

    “您还真别拿话堵我嘴,这件事儿确实要命,我是不得不问。您还说少了,不光是咱们几家人,为了坑姓于的孙子一把,我都快把房客都卷进去了。他们可都是本份人,守不住惊吓,也没那么强的抵抗力。所以啊,您还是和我多念叨念叨吧,也好让我把心放肚子里。”

    总说醋舅舅是老奸巨猾,其实洪涛更老、更奸、更滑,而且他骨子里已经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做事只看结果。

    谁要是敢往死里坑他,弄死都是轻的,除非跑到月球上去,否则去哪儿都躲着都没用。和一个不怕死、不会死、还活着都没啥意思的人讲利害关系是没用的。

    “……呵呵呵,我在那边托人找了个老伴儿,这也算是入赘了吧。人我看过了,性格啥的还算过得去,也挺能干的,自己支了个摊子在街边卖粥。祖籍山东,当年老兵的后代,没儿没女,穷点不怕,我穷的时候比她可惨多了,能互相照顾着凑合活就够了,保不齐等我一踹腿儿,还有个送终的呢!”

    醋舅舅迟疑了好一会儿,张嘴先来了几声干笑,然后才开始说重点。很显然,他并不觉得这个结果很光彩,要不是为了给大家找个后路,估计是很不乐意的。可大话说出去了,总不能在这种时候反悔,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啊!这么大事儿您咋不和我小舅商量商量呢?实在不成我托托人,估计也能给您弄个身份,大不了就花点钱呗。”洪涛也听傻了,不光心里有点热乎,眼眶还有点湿。

    这个老骗子前半辈子自己不认识,但自打认识他之后,就一天没干过别的,全是各种骗,比小舅舅可敬业多了。结果常在河边走,不得不抛家舍业的跑到了南边,很多年都不敢过长江以北,哪怕老母亲病危也不敢回家。

    那他这么敬业是为了啥呢?以前没说过,也没人问过。这次回来,听说有大买卖,还这么靠谱,他终于在酒后吐了真言。

    他就是不想认命,有些人总觉得自己能干大事儿,可时运不济,老看着别人功成名就大富大贵,不甘心!他就属于这种人,而且还特别死心眼,一辈子了,不求吃不图穿,什么苦都愿意吃,什么孙子都可以装,就是眼巴巴的打算成功一次。

    眼看人老珠黄,日新月异,他脑子里这点本事越来越不管用,心里是真着急啊。于世达就是他临死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死也得抓住,为了这个愿望,别说让他娶个香港街边卖粥的老太太,就算是给个纯非洲二百多斤的大妈,还带着爱死病毒,也能忍!

    洪涛能理解他,也能懂他,这份感动并不全是给他的,而是替他那一批人感到不值。年轻的时候想进步,可是没机会,步入中年之后没被家庭琐事压垮,还怀着梦想并使出百分百的力气去追,无论这个梦想是好是坏,都值得敬佩。最可贵的是他都老了,也有条件安度晚年,却依旧初心不改,宁可提着一颗老脑袋去拼命,也不想一辈子苟且偷安碌碌无为。

    如果全国三分之一的官员、公务员能有他一半的精神,中国人民就不是超英赶美了,估计正在月球轨道上造宇宙战舰,准备去隔壁星系找外星人的麻烦呢。

    人类之所以能称霸地球,从被野兽赶的四处逃命,到拿着枪把野兽打得灭族除种,靠的不就是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嘛。

    “嗨,算了吧,我这么大岁数了,啥好东西没吃过,啥大宾馆没住过,死也不想再去里面给牢头当孙子了。这种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娶个老伴儿也不是坏事儿。我是真老了,干不动了,一遇到事儿就经常失眠,脑子不成了。小涛啊,听舅舅一句话,以后这种事儿少掺和,倒不是说违法,法律在我眼里就是个屁,市面上只要挣钱的买卖都被大资本把控者,剩下但凡能挣钱的买卖,就全写在刑法里呢,不违反就得给人当孙子。我是说你脑子好使儿,见识也够,想弄钱就当于世达。不是舅舅教你坏,你虚岁也四十好几了,用不着谁教。我是说眼下这个社会啊,你明着骗不光没罪还名利双收。可你要是给人家捣乱,不让他们骗,反倒成了公敌。于世达背后是谁你恐怕也有所耳闻了,这件事儿万一露了,我拍拍屁股能跑,你和你舅舅咋办啊。你也得为他想想,一大把年纪了,还得整天跟着你提心吊胆。他是个要脸的人,不好意思和外甥说害怕,也是好几天好几天的睡不着。”

    不承想醋舅舅非但没感谢洪涛,还反过来教育了洪涛一顿,这也算是肺腑之言吧,他和小舅舅毕竟不是穿越过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有个头,不可能把事事都看透。

    这时候就该古人站出来说话了,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就是应该这时候用的。如果这番话说在计划初始阶段,那不叫忠言,叫做反对,不光不会听,还得有多远躲多远。古人也说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也不是全为了钱……这件事儿吧……”想想小舅舅和醋舅舅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状态,洪涛觉得确实应该反省,考虑事情的时候不能总以自己为标准。

    不光小舅舅和醋舅舅这样,王雅静、柏云、纠妈妈、吴友良、周必成他们应该也差不多,之所以还没失眠,不是胆子大,是知道的内情少。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不全为了钱才更麻烦呢,你要全是为了钱干这个事,我就啥也不说啦。你啊,也不知道和谁学的,总是一会儿正一会儿邪,没个准谱儿。我活了六七十年,总结出一个道理,想活的舒服就别要良心,不是少要,是一点都不要。良心这玩意不能扔一半留一半,那样更容易坏事儿。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多想想吧,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害了自己的。成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想让你烦。总体上讲,这件事儿你办的漂亮,对他们丫挺的就得下手狠,啥叫黑吃黑,比的就是谁比谁更黑。只是以后啊,你舅舅我怕是连深圳河北边都过不去喽,这辈子混的,先是黄河、然后长江、老了老了又来个深圳河。这次算是弄明白了,合算我命里缺水,越往南越容易活。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人了,回去有个毛用。赶明儿想着每年和你舅舅过来聚聚,我在这边虽然有几个认识人,但都是生意上伙伴,吹牛逼扯淡成,聊不了啥正经的,越老越想家啊,还是看着你们舒坦。”

    可惜醋舅舅根本就不想听洪涛那套不以善小而不为、为国为民的歪理,但也没继续揪着洪涛的灵魂拷问,而是话锋一转,开始自顾自怜了。

397 两只狐狸3

    “哎呦喂,还是算了吧,说这套词儿您还真不如我利落。啥命里缺水,就是缺钱,给我几个亿,把我扔太平洋岛国里都成。男人只要兜里横,走到哪儿全是爷。您也别和我哭惨,分钱比例都是事先定好的,我这份已经分出去了,要不您再和我舅舅念叨念叨这套词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扣点走。”

    不过这次洪涛心里没热,眼眶也没湿,术业有专攻,醋舅舅从来就不是哭惨的角色,突然换了风格,外人可能觉不出来,但对太熟的人一点用没有。

    “你这孩子啊,小时候就一点都不尊老爱幼,每次见面不给零花钱就翻脸。现在长大了还是那个德性,遇上你们甥舅俩算我倒霉。成啦,说点正经的吧,电话都快没电了。”

    一看洪涛不上当,醋舅舅立马就不装了,至于说上小舅舅那边去表演,估计他都没起过这个念想,到时候谁忽悠谁还是问题。

    “正经的就是我又帮您弄把好铲子,二百多万美元,实打实的,全在国外账户里趴着呢,还都是干净钱,想什么时候提就什么时候提。怎么样,有了这笔钱,于世达总不能再怀疑您的能力了吧?”

    这次的天确实聊的有点长,洪涛的两只耳朵都捂红了,还不敢开免提,生怕让书房里的小米粒听见。这孩子文化课跟着自己长进了不少,但坏毛病也没少学,比如说听大人墙根。

    “二百万……还美元!你从哪儿弄的?不是把你家院子卖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祖产啊,你就不怕你老爹半夜找你算账啊!”

    又来了,一听到钱数和币种,醋舅舅就忍不住往坏处想。洪涛和小舅舅有多少家底大家心里都是明账,如果说二百万人民币还不太吓人,可换成美元,除了卖院子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停停停,舅舅喂,您真是老了,嘴越来越碎。什么就卖院子,就算真卖给外国人,人家也不可能给我外国账户,给了我也出不去,这不成白瞎啦!”

    也就是醋舅舅没在眼前,洪涛已经习惯性的搓手指了,这就是要动手的征兆,太可恨了,不光说自己是败家子,还想让老爹半夜出来。吓唬谁呢,咱是受过党教育的共产主义战士,不光意志坚定,还六亲不认!

    “……那你是从哪儿弄的?”被这几个问题一问,醋舅舅也闷了,没错,要光是美元还不算啥,可趴在国外账户里的干净美元,就很不容易了,除非洪涛在国外有人接应,还得是有点本事的人,否则办不到啊。

    “哪儿来的您就别问了,这是规矩,借的钱,我也得替人家保密。听清楚啊,这是借的,事情一完还得还,连本带利一起还。但别害怕,我不要您的养老钱,都从我这份里出。不过怎么用您就得讲究点了,常言道好钢得用到刀刃上,我是……”

    钱的来路确实不能说,不光醋舅舅,就连小舅舅也不能告诉,刘若愚并不怕自己把他卖了,人家借钱的时候就说了,这些钱和他们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时听着挺仗义吧,连借条都不打,证人也没有。现在再想想,还是那么回事儿吗?恐怕就不是了吧。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停停停,你也给我打住,年纪轻轻也这么多废话。我玩这套的时候你还在门口弹玻璃球呢!这事你就交给我,请好吧。不过我觉得姓于的没那么大魄力试探,顶多百十万。他这个人啊,格局够大,气魄也有,但就是有个毛病,太自负了,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尤其看不起国内的人。别看他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可是骨子里指不定怎么骂我是土老帽呢。”

    不等洪涛说完,醋舅舅那边也烦了,对他而言,做局就是生活,和呼吸、吃饭一样,已经不是一门技术了,而是本能。设计全局的时候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天马行空,但别聊细节,具体工作不用任何人教,连点拨都不用,那样做就好像在教他吃饭呼吸,伤害不大,太侮辱人。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从古至今,骗局变来变去还是那么几大类,无非就是把电视广告换成了网络代言,换汤不换药,连技术要领都没变。

    “那成,账号和密码我就不给您发短信了,我说您记……对了,国外银行的流程您懂不,要不我……”教育人其实也是洪涛的生活,也和呼吸、吃饭一样,教育不成很不甘心啊,还想再创造个机会。

    “嘘……你说累了,全世界不光你懂几句洋文,这破玩意我早就玩剩下了,不劳您费心。可我还是不太放心你那边,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盯着你玩呢?会不会是你不小心露了底,让于世达醒过闷来了?”可今天洪涛算是碰到狠人了,死活不让过瘾,还把话题扯开,干脆断了这份念想。

    “我也琢磨好几天了,按说不应该,我编起瞎话来都是二百年起步,人证物证俱全。再说了,于世达如果醒了,他就不该光派人盯着我,您和小舅舅全是重点。可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您身边有没有不清楚,我小舅身边肯定没有。说起来也邪门了,孟津居然有人跟,不合逻辑啊。”

    这个话题洪涛想不搭理还不成,抱着有一搭无一搭的心思,和醋舅舅念叨念叨也好。老人有老人的优势,多一条思路说不定就开窍了呢。

    “……如果是警察,那会不会和孟津的工作有关?我记得当初你说过,他是为了这个案子专门从市局空降去的分局,现在于世达那边被孟津搞得很被动,狗急了还跳墙呢,这帮人会不会走上层路线,想把孟津这块绊脚石挪开?国内的事儿就是这样,如果一条路走不通,没本事的人才换条路走,有能力的都是把路疏通再走,谁敢挡路就给弄走。人一走茶就凉,这件案子不管多大,只要大脑袋不发话,下面的人也就不再触霉头了。”

    醋舅舅确实有他的人生感悟和生活阅历,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这个想法从小舅舅到孟津,还有刘若霜和焦三他们,都没想到,同时也包括洪涛。

    “想把孟津弄走,也用不到这么费劲吧,上面说句话他还不是乖乖的滚回市局去,敢晚一天我叫他亲爹!”

    可是洪涛没觉得这个想法靠谱,孟津听着官挺大,可是在真正的官场上他也就算将将够上点边,说成跑腿打杂的碎催都成。如果于世达真走通了上层路线,对付个碎催用这么费劲吗?不和情理也不合规矩。

    “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没看全国各地都在打苍蝇老虎,环境不一样了,想平白无故的动孟津还真不太容易,我琢磨着啊,孟津上面的人也没打算退,但又不想死命查和对方撕破脸。这样一来,孟津的地位就有点微妙了,那边要想把他挪开怎么也得拿出个说法。可老孟本身还真没啥大问题,这就得找人先暗查!没错,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让谁查呢?如果是我,也不找别的部门,那样牵扯面太大,这种事最好就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干。让孟津单位里的人查最合理,到时候一封实名检举信,苹果大的事儿说成西瓜,他也就灰溜溜滚蛋了。但又没太伤到老孟上面的人,大家在场面上都还说得过去,不会引来反噬,你说对吧?”

    这回该轮到醋舅舅教育洪涛了,他站的角度更高,看问题也就完全不一样了。越说还越来劲儿,听筒里都能听到拍大腿的声音,这是自己为自己的灵机一动叫好啊。

398 两只狐狸4

    “……操,这下是真麻烦了,我还安排他和于世达见过面,当场收了二百万。他说事后上缴给总队领导了,问题是在结案之前,总队领导肯定不会和分局大队领导通气,那他岂不是标准的受贿啊,还是接受嫌疑人的贿赂,这尼玛都够判刑的了!”

    如果换成别人敢这么教育自己,洪涛立马就得浑身热血沸腾,绞尽脑汁也得把对方驳倒。可是这次他愣是没插嘴,乖乖听醋舅舅把假设全说完,停了半天才吱声,没有反驳,全是担忧。看不惯孟津可以,见面就挤兑也成,可骨子里真不希望他倒霉,最好能一直升到公安部长。

    这个人很讲情面,除了年轻的时候喜欢往歌厅洗浴里钻,也没啥大缺点,标准的官僚坯子,如果因为这件事被当了炮灰,自己老爹保不齐还真得从下面上来和自己说道说道,害人可以,不能连自己人一起害啊!

    “难说啊,咱们不是体系里的人,那里面的事儿很难说清,一圈套一圈,保不齐连老孟自己都还蒙在鼓里呢。要不我找个借口回去,咱们凑一起给老孟开个会,让他去上面活动活动,听听风声?你不是说他爹还有不少门生旧故在位嘛,这时候就看能找到谁表个态,一句话说不定就管用。关系关系,到了他这个位置上,这时候不用关系,那还啥时候用啊!”

    听了洪涛的介绍,醋舅舅那边也有点含糊了,他刚刚就是顺嘴说个可能性,没想到真有可能是真的,办法是想不出来,他能点着脚尖假装站那么高去分析问题,可惜不是真在那么高的地方,看不到上面的情况。

    “先别乱,这时候咱们自己不能乱了方寸……您还是盯着于世达,咱不能两边都顾然后两边都搞黄喽。退一万步说,就算老孟倒霉了,有了那笔钱他下半辈子也是吃喝不愁,天天泡夜总会都花不完。这边的事儿我去查,按照于世达的反应来看,情况应该还没那么糟,也就是说他那边也拿不准,所以才要拉着您不撒手。什么时候他开始敷衍您了,那老孟就真悬了。”

    醋舅舅回来,除了能多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一起给孟津开会之外,基本帮不上忙,但对整个局势影响很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于世达赶紧入套,只要把赛瑞科技搞垮,孟津也就跟着没事儿了。

    这玩意是一环套一环,已经不能单独计算了,更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越是此时就越得狠,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不光对自己狠,还得拉着所有人一起狠。

    “好,保持联系,我手机是真没电了,这事儿闹的……”醋舅舅也同意洪涛的想法,尤其是先把钱拿到手的提议。

    如果孟津的事儿是真的,那现在的局面就比预估的要严重,不光要考虑安全问题,还得拼速度,谁先得手谁全赢,反之则满盘皆输,已经没有中间路线了。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周啊老周,哥们算是对得起你了,溜溜一年了,啥也没干,成天就是忙这点事儿呢,不管最后成功与否,你可都不能怪我啊,真的尽力了!”

    放下电话,洪涛坐在床上愣了会儿,先让高速运转的脑子降降温,再把应对手段重新捋了一遍,确认没有设计上的失误,这才起身向院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念有词。

    人世间的事儿不管大小都非常复杂,这和人的大脑构造有关,不是有科学家调查过,好像是说没有任何两个人的大脑一模一样。

    换句话讲,就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的思想,所以凡是和人搅合在一起的事儿,就不可能有准确的规律。无论设计的怎么精细,最终都可能因为某个人的一个思想小转变而改变。

    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再重生穿越一百次都是白搭,永远不可能完全把控。就比如在对付于世达的这件事儿上,算计的不可谓不全面,可是进行到如今,还是出现了意外。

    而且这个意外很可能出现在孟津身上,那原本是个最不可能出意外的环节。面对这种情况,自己也只能做到尽量弥补,剩下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哎呀,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啊,登高爬低的,想找什么东西我帮你!”来到小卖部后面放杂物的地方,洪涛顺着梯子又上墙了,刘婶听到动静出来一看,马上开始埋怨,以为这位房东又要折腾,生怕把她收拾好的东西弄乱。

    “嘘……我不找东西……正好,您搭把手,把小米粒的望远镜递上来我用用。”洪涛知道刘婶为啥这么说,自己的钓具、木工工具、种花的工具、修车工具,凡是不用放在屋里保管的,都让刘婶分门别类的放在了架子上。

    想找啥确实得问她,收拾起来也确实比较麻烦,主要是零零碎碎的太多。不过这次刘婶想错了,自己没打算摆弄那些东西,而是要偷偷向外张望,看看盯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光靠焦三他们的描述还不够,只有掌握了对方的习惯细节,才好琢磨对付的办法。

    “又有人惹你啦?要我说啊,你也别每次都弄那么绝,都是街坊邻居,小事儿让让也就过去了。”刘婶倒是没觉得太意外,这位房东经常性的偷偷摸摸,一旦出现这种迹象,那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对于这种行为,她心里肯定看不惯,要是让她在家乡也弄这么个邻居,天天要愁死的,保不齐啥时候就不知不觉倒了霉,完事都不知道为啥。

    “您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啊,要是不让他们知道啥叫怕,别说我,就您的小店都开不踏实,见天得有手脚不干净的,每个月不丢几百块钱货算我白说。”

    在这个问题上洪涛向来不听劝,谁说都没用,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事方法,看上去有些小肚鸡肠,甚至可以叫做坏,但效果不错,为啥要改呢?

    “大丫找的男朋友人看着还不错,脾气不急,说话也中听,就是家里情况不太好……”眼见这个话题聊死了,刘婶干脆换了一个,说起了她对刘若愚的看法。

    “好嘛,您这眼光可是越来越高了啊,这还不好,那就只能找总理的儿子了!”

    今天有点小风,挺冷,洪涛不敢把脑袋全露出去张望,只能半蹲在梯子上,举着望远镜一点一点露头,这个姿势挺难拿,仿佛在梯子上蹲马步。不光要蹲着看,还得兼顾着刘婶的絮叨。

    “唉,你没成过家,不懂……我听米粒他妈讲,这个男的家里可有钱了,大丫要是真嫁过去,保不齐会受欺负。以前俺们村里就有个闺女,嫁到了隔壁村的村长家。村长儿子也是在城里做买卖的,光小车就有好几台,在县城里还有房子。酒席摆了上百桌,可风光了。可俺村的闺女嫁过去之后没半年就被打回来了,和她爹娘说在城里几乎天天挨骂,隔三差五就挨顿打。那个男的在外面喝多了就回家撒酒疯,公公婆婆也不管。大丫的脾气不太好,也不会忍,那就更容易吃亏了,她家又那么远,到时候受了欺负怕是也没人给撑腰。”

    刘婶倒不是嫌刘若愚家还不够富,意思正好相反,她是觉得刘家太富了,太强了,王雅静这边又太普通,生怕嫁过去之后被欺负。反正在她眼里,太有钱的人家里都不太讲理,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压力山大!

399 鼠有鼠道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大丫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是住了这么多年,当个妹妹她也不亏是吧。赶明儿您和她提提,结婚前让她给我买点礼物,进屋磕几个头,认个干哥哥。这样的话,以后万一在婆家吃了亏,我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插手管管,否则我算是哪根葱啊!”

    对于刘婶的担忧,洪涛不敢说一点道理没有。可是这种事儿真不是别人能插手的,婚姻的幸福与否全要看男女双方的态度。不过有机会坑王雅静一把,那是真不能放过,万一她真被刘婶说晕了,自己可就赚大发了。

    当然了,不磕头不认干哥哥这个忙也得帮。小两口吵架拌嘴没问题,谁家都这样,但不能动手打人,谁打谁都不成,这是底线。

    “那敢情好,到时候可不许不认账啊……你到底看啥呢?”洪涛就是顺嘴这么一说,可刘婶认真了,有些风俗在城里基本都荒废了,但在有些地方的农村还是挺讲究的,比如说认干亲。

    这件事儿一落停,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开始关注洪涛的奇怪举动。这大冷天的,街上基本没啥人,到底是谁又惹房东生气了呢?

    “您这样,去孙家一趟,看看佳慧她妈在不在,在的话,让她去咱院西墙外冯三家门口等我,一定不能从大街上来咱院子,明白吗?”

    洪涛已经看清楚了,那辆白色的中华轿车就停在马路斜对面五六十米远的地方,车里有两个人。按照焦三的说法,它是跟着自己回来的,中途换过两个人,但车没换,左前车灯还被焦三的人撞碎了,特征非常明显。

    可是人家老老实实的停着,自己总不能过去给砸了吧,即便那里没有停车位,到底算不算违章,也是交警部门的事儿,和自己没关系。

    怎么才能摆脱呢?再来一次意外碰撞显然有点勉强,这么宽的马路,又没啥车辆,剐蹭的理由不充分。在自己没查清楚他们的用意之前,最好别打草惊蛇。

    “外面有人盯着你?要不还是报警吧,新来的小警察工作可认真了,经常来店里问问,态度也不错。”和洪涛住了这么多年,刘婶的见识也蹭蹭的涨,一句话就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您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咱啥时候吃过亏?去吧,尽量自然点,就像平时串门一样,千万别四处乱看。”

    对于刘婶洪涛还是很放心的,配合谈不上,但你叮嘱点事儿,只要别太难,她就能一点不差的做到。最主要的是刘婶好奇心没那么重,不追着问东问西。

    今天洪涛是和墙干上了,爬完了东墙还得举着梯子再去爬西墙。冯三,也就是把鸽子笼该成炮楼的那位隔壁院子邻居,他家住的院子和孙家的院子通过一户人家相通,这样孙连胜媳妇就不用从街面上进入自家院子了,一个站在冯三家门口,一个趴在墙头上就能对话。

    要说爬西墙,那可是好几年前的老黄历了,自打冯家的鸽子笼被自己的野猫祸害关张之后就没怎么再爬过了。时隔几年重温一遍,感觉还不错。

    “我靠,鸽子笼该白菜窖啦!成吧,今年冬天刘婶就不用买白菜了,我就吃你家的,什么时候把砖瓦沙子水泥钱吃本带利吃回来,什么时候算完!”

    但很快洪涛的小眼睛又立了起来,冯三不声不响的往鸽子笼里装了很多冬储大白菜和成捆的大葱,这哪儿成啊,太影响自己家的风水了。

    五行多菜,听听,一点都不吉利,必须严惩!惩罚办法都想好了,白菜叶子挑里面嫩的涮锅子用,大葱让刘婶烙葱花饼吃。

    原本是打算买两只小兔子,半夜偷偷放进去的,后来一想,白菜也是农名伯伯辛苦种出来的,不能就这么让畜生糟蹋了,还是留给人吃吧!

    “大兄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儿啊?打算学西厢记的张生?可是这院子里没有崔莺莺啊,年纪够的都出嫁了,剩下的顶多上初三!”

    不多时,孙连胜媳妇扭动着三尺的细腰,顺着墙根轻车熟路的溜了过来,看到洪涛趴在墙头上,小怪话立马就来了,还是成本的西厢记。

    “我就呸,张生要是有我的本事,早就从墙头把崔莺莺拐跑了,根本轮不到红娘瞎掺和!”洪涛对传统戏剧不熟,顶多知道张生、崔莺莺、红娘,还有就是翻墙的戏码,知道是在调侃自己。

    “那你不是又要和冯家闹吧,要我说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几年他家不是也收敛多了嘛,就算了吧!”孙连胜媳妇对洪涛的本事深信不疑,那不是西厢记,就只剩下冯家了。

    说来也怪,原本她是附近有名的泼妇,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有机会绝对要扑上去报仇的人。可是自打丈夫和闺女有了正经事情做,家里生活条件逐年转好之后,性格居然也跟着变了,变得越来越开通,也知道容人了。

    “这次还真轮不到他家,我也没那么多闲工夫。今天是我要求您点事儿了,您先听听,能帮就帮,不能帮也别为难。不是啥大事儿,办不办都成!”

    连有名的泼妇都弃恶从良了,这让洪涛很是脸红,连忙把偷冯家白菜大葱的打算忘了,装的比谁都大度。至于说脸红,那只是心里红,脸上啥变化都没有。

    “说,嫂子听着呢,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先应了!”要说孙家眼里谁最好,第一个肯定是洪涛,最后一个也是洪涛。

    当初洪涛和于亚楠请大家去高档馆子,给自家闺女、侄女买手机、电脑,成千上万的花钱都不带眨眼的,就知道这位邻居不缺钱,自然也不会和自家借钱。只要不借钱她就啥都不怕,正好找机会报答报答,所以话说得非常满,根本不想躲。

    “就这?”洪涛的计划也不复杂,连重点注意事项算上超不过五句话。可是孙连胜媳妇听完之后还有点意犹未尽,就是因为太简单了,让她不太敢相信。

    要说耍心眼坑人害人,这片社区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排不上前三,今天这位邻居咋转性了呢,居然为了此种小事来求人,难不成是个考验?

    “还有个事儿,麻烦您去后面38号院悄悄告诉崔瘸子一声,就说我找他有点急事儿,也是来这里见,最好别让人注意您去找他了。”

    这件事儿去孙家媳妇来讲确实不算啥,基本就是本色出演。不过她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大杀器还在后面。不敢说胡同里卧虎藏龙,但真要把每个人的本事都发挥出来,也能好好的唱一出大戏。

    “他?成吧,那我就不多问了,你自己可多留点神!”一听到崔瘸子,孙连胜媳妇的脸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心里也清楚了自己的定位。

    要是换成别人张嘴,她能马上翻脸骂回去,只是这次不光没拒绝,还不问内情,就算心里不踏实,也选择了相信这位邻居。

    “您放心,出了事儿我自己兜着……另外最好别让大哥知道,他胆子小。”洪涛也知道提到崔瘸子就容易让人联想起坏事儿来,不过这不是没办法嘛,自己出不去,刘婶又和崔瘸子不熟,只能麻烦这位了。

    “大兄弟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家连胜干别的胆小,可是帮你办事必须没的说,他要是敢缩头,我立马就离婚,带着闺女回娘家,忘恩负义的老爷们不如条狗!”

    俗话讲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怎么打打闹闹,只要没真的貌合神离,那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是夫妻俩最贴心。听到有人怀疑自己丈夫的品格,即便是洪涛,孙连胜媳妇也不乐意,必须竭尽全力辩解。

400 鼠有鼠道2

    “得咧,那我先谢过,具体为啥,等事情完了咱们再单聊,您看成吧?”无论怎么变,混人终归是混人,这个混不是贬义词,只是一种划分。有些人性格如此,也找不出更恰当的词汇来形容了。

    崔瘸子,在洪涛小时候他可是个名人,但不是光宗耀祖的那种出名,而是被警察满街抓的出名。在洪涛上大学之前,一共只见过这个人四五次,剩下的时间他不是不出门,而是根本不在家。不是在监狱里待着,就是在去监狱的路上。

    他是个贼,不是手脚不干净,而是专业的贼。听老爹说他们家父辈就是干这个玩意的,老爹年轻时候,崔瘸子的母亲就跑了,他父亲也是三天两头进去,就剩下个老太太带着孩子过活,那日子,基本就是在能活和要死之间,勉强度日。

    等崔瘸子到了初中年龄,也就顺理成章的接过了父辈的手艺,学是没正经上过几天,派出所和少管所成了日常。大一些之后,少管所变成了监狱,忙的连谈恋爱结婚都没时间,至今未娶,自然也没儿女,祖传的手艺基本也就断了。

    对于有这么一位邻居,大家到时没啥怨言,因为他是吃公交和列车的,从来不溜门撬锁,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不专业的事儿不干,也干不好。

    洪涛和他真正有接触还是工作之后,当时老贼已经四十多了,长得和六十差不多,有事没事儿也去后海边上钓鱼。既是邻居又是钓友,见面总不能装不认识,一来二去的就聊上了。

    老贼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自己说当时是保外就医,因为腿瘸了,被发现之后跑不动,再也不能吃公交列车这碗饭,只能退休。

    交往时间长了,洪涛觉得这个老贼也不是万人恨那种,正相反,他的言谈举止挺正常的,甚至比很多邻居都正常,没那么多人前人后的废话,虽然没上过几天学,可见识很多,天南地北的,恨不得全中国都跑遍了。

    但这也是个狠人,他的那条腿根本不是受伤,而是被他自己用细绳子勒瘸的,为的就是从监狱里出来,否则还得服刑很长时间。

    可是手艺有点不过关,人家玩的好的,勒瘸了之后缓两年还能治好,可他的腿是真瘸了,从大腿往下都萎缩了,应该是把神经弄伤了,没治。

    两个人真正的交情还是洪涛这次穿越回来之后,做为一个在监狱里待过的人,洪涛对崔瘸子的看法肯定和常人不同,对于这个平时都没人搭理的孤独老人,也愿意接触,只要没事儿就跑去找他钓鱼。

    忽然有一天,崔瘸子支支吾吾的提出个请求,他想问问洪涛在办事处认识不认识人,干啥呢?他想办个低保。这些年他没法再从事专业了,身体还有残疾,也找不到工作,看大门都不成,谁会找个贼去给自己看家呢?

    这样一来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等把当年砸的窑全花完之后,只能坐吃山空等着饿死,拖着一条腿,走路都走不快,哪怕想捡破烂,也背不动啊。

    洪涛也问过他,现在公交地铁这么多,实在没钱了,为啥不重操旧业呢。老贼说他之所以在监狱里待不下去,就是碰上了对头,那个人的母亲在列车上被人偷了看病的钱,结果耽误了治疗。

    在知道老贼就是专门吃列车的,可没少折磨,差点把老贼弄死。不知道是因为怕,还是因为良心发现,老贼在里面发了誓,出来之后再也不干了,宁可饿死。

    能改就好,洪涛觉得崔瘸子是真想改,那就不能见死不救,此时拉他一把不是缺德,而是积德,真要把人逼得快饿死了,那谁还顾得上誓言啊。饿死是什么滋味?那可真不是普通人能忍的。

    当时孟津已经是分局副局长了,虽然不是一个区,可这点小事儿根本就不算事儿,一个电话全解决,不光把低保给办了,还给老贼安排了一个特别专业对口的工作,去六铺炕的菜市场里上班,啥活儿都不用干,就是盯着人来人往,看谁不对劲儿就让保安过去看看,预防盗窃。

    然后老贼又一脸苦相的来找洪涛了,先千恩万谢一番,磨蹭了半天才不得不说,这个工作他不能干。他们有行规的,你可以洗手不干,但别对同行下手,只要被知道,那就等死吧,保证没好下场。

    可是不去上班,他又怕办事处把低保给取消,这才来再次麻烦洪涛,看看能不能帮忙和办事处说说,饶他一条老命。

    其实办事处也不是故意坑人,他们那儿知道这么专业的行规啊,人家也是看在孟津面子上才多帮了一个忙,谁承想还给搞误会了。

    如果光是这点恩惠,洪涛也不好意思找崔瘸子帮这种忙,毕竟针对的是警察,哪怕只是经侦队探员,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外勤警察,一旦露馅,他就是首当其冲倒霉的。

    但就在崔瘸子得到低保之后半年,又出事儿了。虽然他在家附近从来也没下过手,可贼的名声在这儿摆着呢,很多人家里都有没工作的老人,由于种种原因,并不是谁都能办下低保,现在居然让个贼吃上低保了,难免有人心里不高兴。

    要是放在洪涛身上肯定没有人动心思,即便动了也得忍着,可是换成崔瘸子就不一样了,想踩踩他的大有人在,据说不止一个人去街道办事处闹过。就算低保落不到自己头上也得把别人的弄没,怎么说呢,也算是一种普遍的人性吧。

    具体这件事儿是怎么发生的洪涛也不清楚,只知道有一天派出所突然来人要抓崔瘸子,理由就是他又死灰复燃,趁着隔壁院子里没人偷了邻居的金首饰。

    也是巧了,来的警察里刚好有侯警官,习惯性的到洪涛院子里坐坐,随口提起了这件事儿。洪涛一听就急了,街坊邻居住着,有人强势有人弱势,谁也不是道德君子,有矛盾、欺负人都可以,但很少有所谓的深仇大恨,逮着别人弱点往死里整就太过分了。

    像崔瘸子这样的,你要是把他低保折腾没了,不能说百分百饿死吧,也会衣食无着。更可恨的是还有人要把他往死里整,在保外就医期间再犯罪,那他就得去监狱里渡过余生了,和杀人也没什么大区别。

    为啥洪涛能肯定崔瘸子没偷东西,是被冤枉的呢。很简单,侯警官所说的案情里有作案时间段,那那段时间里自己正和瘸子在后海边上钓鱼呢,除非他会法术,否则拿啥去偷?

    再说了,崔瘸子是个专吃交通线扒手,和溜门撬锁的贼不是一个专业。他开锁的本事还没自己强呢,拿头去把门撞开啊。

    别看洪涛在这片的名声不太好,但侯警官还是比较了解他的,在正经事儿上不会开这种玩笑。另外做为比较有经验的警察,在日常工作中也接触过一些盗窃案,对洪涛所说的话比较认同。

    也就是这么几句话,再加上一位还算恪守职责,都谈不上有多敬业的侯警官,算是把崔瘸子给救了,事后聊起这件事儿,老贼经常会掉泪,他有点想不明白,为啥自己没害过的人却要反过头来故意害自己,还是往死里整。

    “你老了,被关傻了,跟不上时代了。当年大家都不富裕的时候还有点良心,这些年被逼的不得不事事往钱看,本来就不多的良心也就没地方装了。你还是别在家里窝着了,必须要出去找个事儿干,不为挣钱,把时代感找回来,就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你自己明白了,也就没人敢随随便便欺负你。其实和大多数人比起来,你才是应该去欺负人,这事儿闹反了。”

401 鼠有鼠道3

    洪涛给出的解释很有特点,他不是劝人为善,而是鼓励以恶制恶。不光说,还做,不到半个月,就帮老贼找了个比较轻松的活儿,去拆迁公司上班。

    瘸着一条腿还能上班?确实,只要不是植物人,在拆迁公司都有位置,他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人,用来对付各种各样的人。啥胳膊腿在不在的都不是重点,第一不怕事儿,第二不要脸,具备这两个基本素质之后,就能上岗了。

    故意安排崔瘸子去这种单位上班,就是让他看看现在的社会有多么精彩,能在监狱里生活十多年的人,只要有时间、有机会适应,想在外面活好一点不难。

    “洪哥,这事儿我可能帮不上您了……”崔瘸子确实看上去不像坏人,再拖着一条明显小一些、细一些的残腿,和普通老头没啥区别,根本看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被追的跳过列车,还拿刀子捅过人。

    可是他一张嘴,那股子狠劲儿就来了,面对的还是曾经帮过他的人,在他最倒霉时伸手拉了一把的恩人,顿时就让洪涛有点发懵。

    “……我靠,老崔,我见过忘恩负义的,可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干脆利落的,好歹也找个理由敷衍敷衍,再假装难受点,也让我心里别哇凉哇凉的啊!”在找老崔来之前,洪涛就想过这个结局,可是他猜中了结局,没猜对过程。

    “不不不,洪哥,您想错了,不是我不帮忙,是我自己帮不上了……我的手不成了,老抖,玩不了活儿了……”仰起脸看着墙头上的洪涛,崔瘸子把声音压的很低,即便附近没外人,也很是鬼鬼祟祟。

    “哎哟我滴妈啊……咱以后说话能不能有点逻辑顺序,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听了这个解释,洪涛常常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眼瞎救了个老白眼狼,是有客观原因的。

    “嗯……洪哥,我说句您不太爱听的话,听了之后您可别急眼……”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抬着头管一个四十岁的人叫哥,叫的还那么心甘情愿,看不出半点扭捏,这就是在监狱里待时间太长的缘故。

    那里面的辈分不看岁数,看能力,谁能力强谁就是爷,哪怕才十八岁,你六十了,也得叫爷,叫得不响亮、不甜,都要挨揍。

    “你先等等,让我把血压降降再说!”一听说还有自己不爱听的,洪涛赶紧双手扶住墙头,脚在梯子上站稳,免得一头栽下去。

    “我去公司上班这几年,张哥很照顾,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您以前说的话太对了,这年头谁有良心谁倒霉,所以我就在公司里收了几个徒弟……这几年我不怎么来您家走动,真不是忘了大恩大德,是我不想连累您。他们几个都出师了,每个月都给我孝敬,我也活的不错。可我知道这种事儿不可能万年牢,万一他们谁玩现了把我咬出来,也和您没半点关系。”看到洪涛站稳了,气喘匀乎了,崔瘸子才开始诉说他这几年的经历,尽量言简意赅。

    “老崔啊,我本来就和你没啥关系,咱俩的交情是咱俩的,至于你干啥我也管不着啊。那你的意思是找你徒弟来帮我做事儿?他们人在哪儿呢?多久能过来?”

    洪涛完全听明白了,这家伙自己没重操旧业,但是弄起来一个班子,组着团的去偷,而他自己就是这个团伙的组建者,虽然不参与,但收学费……

    怪胎啊,别人都叫自己怪胎,这么看起来确实怪,做事总是这么出人意料,救人居然救出一个犯罪团伙,算是积德呢还是缺德呢?

    不过吧,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遇到顶多是想一想,根本没啥可后悔的。人家不是小孩子,该怎么活自己也没权利去纠正。

    有什么样的土壤就长什么样的果子,上面有一堆贪污几亿、十几亿、几十亿的榜样,中间还有于世达们无时无刻不算计着坑人,再多几个小偷咋了?

    古人不是云了,上梁下梁啥的,这就叫报应啊,活该!现在就是个人顾个人的年代,大铲子小铲子各显神通,挖塌了算逑。

    “一个小时能来两个,都是出了师的,简单的活儿保证没问题。再多怕是就得夜里了,他们都不在城里住,打车也得……”

    老崔对于洪涛的反应也没啥太奇怪的,这位估计也是他认识的人里最怪异的一个,平时的言谈举止、行为做派,根本分不清正邪,不能以常理揣摩。

    “一个就足够了,偷个手机用不着那么多人。你赶紧去打电话联系,来了先别露面,找地方猫着,目标就在街对面停着的白色轿车里。我会找人去闹事,你徒弟趁乱下手,用最快速度把手机从东墙外扔进来,完事再给还回去。记得躲着点探头,这事儿不用我教了吧?”

    洪涛摇了摇手,打断了老崔的啰嗦。弄那么多贼过来不光没用,还容易把警察引过来,天知道他们有没有露底,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

    “让佳颖她妈去闹事?”崔瘸子点了点头,示意全听明白了,转身刚想走,突然停住又问了一句。

    “你觉得够用吗?”洪涛也已经顺着梯子往下爬了,听到声音又往上迈了一步,露出半个脑袋。

    “太够了,她不光脸皮厚,胆子还大,她要是真放开了,能把这条街全堵住,除非马上抓人,否则谁拿她也没辙。我说洪哥,要不也让她去张哥公司上班吧,拿个一线小组长的工资保证没问题。她家不是也挺困难的,上有老下有小,孙连胜又是个烂酒鬼,正好贴补贴补家用。”

    崔瘸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三分之一只称赞洪涛有手段,剩下三分之二全是在肯定孙连胜媳妇的能力。他虽然和街坊邻居不怎么接触,可是有几位的名号还是听过的。

    “你还是少操别人的心吧,孙家现在已经抖起来啦。佳颖自己开了奶茶店,买卖挺红火;佳慧考上了重点高中,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过不了几年就是名牌大学毕业生。老孙也不怎么喝了,没事儿就去闺女店里帮忙。这都大半年了,你整天不回家?”

    洪涛相信孙连胜媳妇去了拆迁公司是把好手,可当时之所以没给她介绍过去,就是怕这个原本天性彪悍的娘们接触太多社会阴暗面,孙家乃至这片社区就再也容不下她了。到时候自己也没辙,只能眼睁睁看着孙连胜妻离子散。

    “……还有这事儿……烂酒鬼都能转性儿啦……又是您伸手帮忙了吧!”老贼就是老贼,不管手抖不抖,脑子里的经验和阅历一点没见少,转眼功夫就猜到了谁最可能是始作俑者。

    “没辙,就是心软,看不得别人受苦……你要是想聊天,干脆明天买点礼物到院子里坐坐,咱能不一个爬墙头,一个站墙根瞎扯淡不?”

    要不说洪涛是怪胎呢,别人说坏话他不高兴,遭到表扬了也不太乐意听,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脑袋再次缩了回去。

    “唉,张哥说的没错啊,这位太难伺候,但还不能不伺候,好人啊……呸呸呸,好人不长命,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尼玛的,啥世道啊,都找不到形容词了!”

    崔瘸子平白无故挨了白眼,还是夸人的时候反被怼,也没生气,只是长叹了一声,嘀嘀咕咕的离开了墙边。对于洪涛的为人,别看他接触过,还受过恩惠,可依旧是雾里看花,摸不清准脾气。

    还是到了拆迁公司之后,听到张老板的感悟才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那位老板和洪涛认识的时间很长,每年春夏秋三季都一起出去钓鱼,加上社会经验极其丰富,算是看清楚了一部分,但也没完全看透。

402 鼠有鼠道4

    刘浩义这些天很烦,而且把心情反应到了脸上,不是表情,而是嘴角的燎泡。每天长达十个小时的外勤跟踪任务让他身心疲惫,回到家之后还要被老婆埋怨,被孩子疏远。

    可是干警察、尤其是当外勤的,谁不是这么过啊,碰上案子急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经侦队虽然没有刑警队、缉毒队、治安队那么危险,却更顾不上家,经常要全国各处调查取证、联系当事人。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但最让人心急上火的不是身体上的疲劳、不是亲人的不理解,而是工作的毫无进展。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就是天天没有任何收获,窝囊的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

    眼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下班的人都在往家赶,到家吃点热乎的,有老婆孩子陪着,后座上的面包和矿泉水就格外的刺眼,烦上加烦。

    “咣……哎呦……哗啦……”突然间车体一震,传来了尖利的女声。

    “我草,停着也有人撞,真不把警察当人啊!”坐在驾驶座上孙连成也正郁闷呢,感觉到车子被人撞了,顿时怒火中烧,拉开车门就要下去说道说道。

    “哎,连成,注意身份!”刘浩义扭头冲后面看了看,没见到人,赶紧冲搭档喊了一声。上次因为车辆剐蹭就追丢了目标,这次不能再因为点小事情再犯错了。

    “……刘头,您还是下来看看吧,她……她怎么比火车追尾还惨啊……”孙连成点了点头,一步就迈了出去,可是没过几秒钟,又跑了回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大姐,您这是……?”刘浩义不太明白搭档的神色,也拉开副驾驶走下去,绕到车后,立马也傻眼了。只见一位中年微胖的妇女正躺在马上了,身边歪倒着一辆自行车,车筐里的皮包、蔬菜、馒头撒了一地,看着就是下班顺路采购点食物准备回家的人。

    可这个家她恐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不说撞的有多重吧,反正一嘴一脸都是血,让他这个警察看在眼里都不由得有些心软,首先就排除了碰瓷的可能性,如果都这么碰瓷的话,每天全国得减少上百万人口,太用力了!

    “呜呜呜……你别走……哎呦……撞死人了……”地上的中年妇女模样确实惨,满嘴满脸的血不说,挣扎了好几下愣是没坐起来,好像腰背也有点问题,想说话但是说不清,但有个动作非常快捷且坚决,一把抱住了刘浩义的小腿,仿佛是被抛弃的怨妇,死也不肯松开。

    “哎哎,同志,同志,您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嘛……”刘浩义本来是想过来看看这位妇女的伤势,没想到变成了如此情景。

    摆脱吧,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把一个受伤的女人踢开,不摆脱吧,看上去也太不像话了,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试图沟通。还得用眼色示意同伴别把工作证掏出来,这里离目标人家太近,一旦泄露了身份,难保不被对方知道。

    “撞死人啦……啊啊啊……我滴个天咧……”可这位中年妇女根本不打算沟通,她张开一张血淋淋的大嘴,仰天就是一声长啸,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瞬间就哭的稀里哗啦,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说是被当街强暴都有人信。

    “婶,听到没,这就叫天赋,这年头要是没个好嗓子,碰瓷都碰不到热乎的!您也该活动活动了,马路对面出了这么大事儿,您要是不露面说不过去。也别白去,顺路去旁边院子里叫上几个老姐们呗。”

    此时谁也没注意在马路斜对面的院墙上还露着半个脑袋,洪涛又搬着梯子从西墙挪到东墙了,这架能折叠、能伸缩的人字梯算是买值了,七八年间,陪着主人没少登梯爬高,利用率非常高。

    “这娘们到了俺们村子里也得有一号,嗓门太大了!”刘婶虽然不知道房东又在算计谁,但她知道该干啥,即便不太乐意,也得捏着鼻子去。好在每次害人之后,房东都能讲出一大套道理来,不管是真理还是歪理,反正听了之后就没啥内疚了,还有做好事的成就感。

    原本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被孙连胜媳妇那一声充满了哀怨的悲鸣扫过,顿时就让很多人停下了脚步。还没等他们搞清楚状况凑过去观看,就见街对面的胡同里快步走出了四五个中老年妇女,人还没过马路呢,声音就先传了出来,什么撞死人了,挨千刀的,好一顿喊,这下路人也不慎着了,赶紧冲过去占个好位置吧,出大事儿啦!

    刘浩义和孙连成算是有的忙了,光一个孙连胜媳妇就让他们俩有点束手无策,在过来几个同样级别的中老年妇女,你一嘴我一言的,别说车还是停着的,哪怕就是没有车,把人撞成这样也是天理难容!

    “媳妇喂……哎呦我的媳妇呦,你这是咋了啊……上有老下有下,你可千万不能有个三长两短啊,那可让我咋活呦……”

    光是几个妇女吵吵,还不算高潮,很快就有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冲进了人群,人未到哭声先到,一个恶狗扑食就趴在了地上,抱着孙连胜媳妇就嚎了起来,那哭声虽然不嘹亮,可内容丰富,再加上是个老爷们,更显得凄惨,就连刮过的风都凛冽了几分,仿佛是被他感染了。

    “我滴个天啊,这日子没发过啦,让我这个老太婆赶紧死了吧……孩儿她娘,你倒是说句话啊……”就在周围的人无不戚戚然时,更让人潸然泪下的一幕又发生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再次扑倒了地上,左手拍打着孙连胜右手拍打着儿媳妇,哭,但是没有泪,俨然就是位被人世间沧桑折磨得眼泪都流干的老人,稍微感性点的路人,鼻子都得是酸的,不酸就是没人性。

    “我靠,这娘们够狠啊,连佳颖奶奶都动员了,失算了失算了,用不着这么大排场的……”洪涛趴在墙头上眼睁睁看着孙连胜母子俩前后脚的过了马路,也有点发懵。

    原本只是想借着孙连胜媳妇的彪悍劲儿,让盯梢的人注意力分散,没承想她回去把一家子都动员出来了。更出乎意料的是孙连胜的老妈居然也是个坐地炮,虽然年纪大了,气息不足,可基本功扎实啊。再加上这一大把岁数,杀伤力并不比儿媳妇差。看来干啥都讲究家传,每天二十四小时熏陶和时不常学习几小时的结果,显然不一样。

    “洪哥,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刘婶走了,那几个胡同里的大老娘们就是她通知的,如果洪涛知道孙连胜母子俩也参演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其他群众演员了,他们三口子就能撑住一台大戏。

    可梯子下面还站着一位呢,周必成正在捣鼓他在暗网里的几个关系户呢,突然被房东叫出来,还要准备好复制电话卡的软硬件,一时间有点迷糊,不知所谓。

    “嘘,别动地方……来了来了……接着,赶紧去复制,越快越好,然后还给我!看什么看啊,赶紧去啊!”洪涛可没功夫搭理他,眼见有个其貌不扬的小伙子从人群里走出来,眼睛时不时瞥向监控探头方向,走路也是故意拐弯贴着墙边,就知道来货了。

    果不其然,这个小伙子顺着墙根溜到院子东墙外,手一扬,一台手机就飞了上来。洪涛接住之后马上转头扔给了周必成,再龇牙咧嘴的低吼着,把这个懵懵懂懂的家伙赶回了屋里。

403 鼠有鼠道5

    刘浩义和孙连成算是无法抽身了,光是这几个妇女就应付不过来,她们把在路边停车都快说成故意杀人了,再加上两位家属一个劲儿的哭嚎,引来了一大堆围观群众,本着同情弱者的天性,七嘴八舌这么一评论,立马就有见义勇为的,把他们俩给看了起来,生怕给跑了。

    好在警车来的快,不到十五分钟,派出所和交警都到了,双方的责任划分也没啥可聊的,违章停车是主责,孙连胜媳妇自行车刹车不灵,也得负点,各打五十大板,先给伤着看病,然后去交警队解决。

    至于说工作证啥的,刘浩义和孙连成一直没敢拿出来,目标人物和派出所的关系他们早就调查清楚了,只能打碎了牙玩肚子里咽。

    可光是调解工作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孙连胜一家三口死活不挪动位置,口口声声说官官相护,生怕把现场破坏了,然后对方不认账,直到小片警拿出手机好一顿拍,还拍着胸脯保证之后,才在众人的搀扶下,一步一瘸的上了救护车。

    一个多小时啊,有十张手机卡周必成也复制完了。他也不是啥好东西,利用学到的计算机知识,没少干见不得人的事儿。

    当然了,挣到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进入了洪涛的口袋。小伙子每个月开销最大的就是两块,设备钱和房钱!人这个玩意,就没有天生平等的。

    周必成一番苦学,四处打工,结果还是勉强弄个温饱。洪涛坐家里狗屁不干,每个月收入好几万,从劳动付出层面讲公平吗?

    还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殊不知有些人的起跑线就是有些人的终点线。人家还没跑就已经赢了,你准备的再充分,充其量也就是挤压一下同类,很难上升到另一个层面。可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当崔瘸子的徒弟把手机原封不动装回对方口袋里时,警车刚来不久,一大群人还围着那辆白色中华轿车发表者各自的看法呢,车里的两个人打死也想不到他们其中一人的手机已经被串了号,还在和交警解释着当时的情况,试图证明不是他们撞的人,而是这位妇女自己骑车撞上来的。

    “老头,你真是坏到家了,幸亏我他妈没惹上你,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另外还有让他们意料不到的事儿,车座子下面多了一台处于连同状态的手机,另一端正拿在焦三手上。

    他此时才知道这场戏是由洪涛安排的,当场就差点跪了,演得太像了,他的车也在附近盯着,愣是没看出来有表演的迹象。

    同时也有深深的后怕,这都是啥人啊,三教九流都认识,还能人不知鬼不觉的把手机放到警察车里去,怎么放的呢?至今还一头雾水,没看见啊!

    “仔细听着,最好能把对话记录下来。这次你算帮了我个大忙,要钱没有,要人可以有,以后你遇到麻烦,只要不让我卖身,尽管开口。记住啊,以后你总有长大的时候,总有走上社会那一天。想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光穿着光鲜开好车没用,你得有东西能和别人交换。能力、人情都是好筹码,你用我,我用你,用着用着也就有交情了,还有了初步信任,这就是你自己的圈子。”

    对于焦三洪涛还是很看好的,他现在是没啥出息,还是个妈宝,但就冲这份忍耐的功夫,只要不走歪路,早晚会出头的。

    现在多和他说几句知心话没亏吃,也算是一步闲棋,天知道哪块云彩有雨,但凡他有一天牛逼了,也算是一份交情啊。

    “我以后还是少和你接触吧,我妈说了,只要我不当败家子,这份家业够我和我儿子吃一辈子都吃不完,但就怕在外面认识了坏人,不用多,有几次就全败光了。”

    焦三也不是没主见,他有个不错的老妈,虽然管的紧了点,可见识一点不少,教育儿子的方式也对路。碰到刘若愚那样的孩子,就得鼓励他、扶持他上位。

    要是碰见焦三这样的,鼓励和扶持往往会适得其反,不如就当废物养着,至少废物不会破坏。以他的家底,怕吃喝玩乐吗?

    “呦,高警官,稀客稀客,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视察了,快请进快请进,刘婶,别伸着脖子看了,赶紧给高警官沏茶啊,还想不想办暂住证啦!”

    不光焦三妈妈的话让洪涛很吃惊,在院外敲门的不速之客也挺意外的,刚处理完孙连胜家的事情,高片警就主动登门了,很反常啊。

    “我师父当年带我的时候,就无数次说过,有机会必须得来你院子里多坐坐,还得和你多聊聊,他说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高片警今天确实比较反常,没有再和洪涛一板一眼的谈工作,顺着客气话就往院子里溜达,左看看右看看,还不是检查放火安全的那种巡查,是另一个眼神,就连说话都不太一样了。

    “嘿嘿嘿,不是我背后说你师傅坏话,他就是个混子,但凡有点进步思想,也不会和我走太近。您可别学他当一辈子片警,现在安心本职工作不吃香啦,您的年纪正是大展宏图的好时候,忍两年熟悉熟悉工作、维维人缘、再使使劲儿,弄个副所长不在话下。”

    啥叫自己是个有故事的人,这句话从个老警察嘴里说出来就不太像褒奖了。洪涛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信号,赶紧岔开话题,不能再这么聊下去了,来者不善啊。

    “外面的事儿是你干的吧!我不是询问,是肯定!车里的一个人就是去所里调查你的人,我刚给所里打电话让人看过监控录像了,他的车是跟着你回来的,然后就一直停在这里。孙连胜媳妇买菜回来应该走路北侧往西,她干嘛带着菜兜子往东骑,还故意撞上那辆车?”

    可惜小警察没吃洪涛这套,把当副所长的话抛到了耳后,当面锣对面鼓的质询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一个意思,要让洪涛当教唆犯。

    “刘婶,刚刚外面咋了?”不错啊,警校没白上。这是洪涛心里的感慨。但脸上却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嘴上也半个字没承认。

    “孙家媳妇被车撞啦,是怪她骑车太快,车闸还不好使,可是把车停在路边也够缺德的,一共就这么宽马路,都停路边,还得过大公交,早晚要出事儿!”

    刘婶正端着杯热茶从小卖店后门走出来,听到房东的问题,立马用她的理解给简要的说了说,主要还是她的理解,实事先放一边。

    “就这?我说高警官,您什么时候也把交警的活儿给揽了?我上午来了个朋友,中午喝了点,稍微有点高,这不下午就在屋里眯了会儿,刚醒您就来了。”

    听完刘婶的讲述,洪涛很认真的为自己辩解着,瞎话那是必须睁着眼说的,梦话才闭着眼呢。不光要睁,还得直视对方,内心无愧啊!

    “成吧,我也没打算让你承认。但我警告你,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是管片民警,有责任也有义务管理好居民的生活秩序,谁试图破坏都不成。你这么下去是很危险滴,知不知道现在各地都在打击黑涩会势力,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你的有些行为已经涉嫌扰乱社会秩序,不要再翻老黄历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走到那一步!”

    不得不说洪涛的屁股擦的真干净,哪怕就算有人闻到臭味了,也在他的屁股上找不到半点证据。可是小片警并不气馁,又从另一个层面向洪涛发出了警告,或者叫威慑。

404 反侦察

    “您放心,八二年的拉菲我没喝过,可是八二年的严打我是经历过的,扫黄打黑哪年不喊啊。再说了,我们国家里怎么可能有黑涩会呢,那都是解放前旧社会的阴暗面,早就被红太阳晒没了。哎呦,都快七点了,刘婶,咱晚上吃啥啊,赶紧多弄两个菜,留高警官坐坐!”

    洪涛就烦这一套,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吓唬人好玩啊!还打黑,我见过的市面比你看过的小片还多,讲法律能和分局法制办的掰扯两小时不落下风,玩这套也不看看对象是谁。既然你这么不上道,那咱就少交往,送客吧。

    “嗳,冰箱里还有两条鲈鱼,要不我给化上……”刘婶也学坏了,光说话不动地方,还用眼睛盯着高片警,就好像鱼是人家的。

    “不用了,今天我值班……”这么明显假客气小片警没有听不出来的可能,他倒是也没表示出什么,戴上帽子就告辞走了。不得不说的是当片警确实很锻炼人,才短短几个月,涵养方面就很有长进。

    “一说吃鱼我倒是想起来了,晚上大丫她们是不是不回来吃了?正好,把鱼化上,我也露一手,清蒸鲈鱼!”

    关好院门,洪涛才想起该吃晚饭了。这一忙就是一下午,好歹有点收获,不算白忙,没人叫好不怕,自己犒劳自己呗。

    其实洪涛没有啥做饭的手艺,清蒸鲈鱼是个人就会弄,最麻烦的环节就是收拾鱼,还不用他动手,连葱丝、姜丝、蒜片都切好了,鱼也用料酒喂上,他就是等水开了,把鱼装盘放进去蒸七八分钟,然后弄点花椒油一浇,齐活!到底好不好吃,和手艺没啥关系,全完要看鱼的新鲜程度。

    “听什么?哦,成,你去小卖部里假装买东西,把手机留下就成了。对了,你吃晚饭了没有,我这儿还有半条鱼呢,热乎的,凑合吃点?”

    晚饭还没吃完呢,手机又响了,来电话的是焦三,他说听到了对方车里的对话,还给录了下来,内容很有必要马上听听。

    “我还是凑合吃肯德基吧,等行动结束,你必须请客啊,这些天我都快把肯德基麦当劳承包了,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多汉堡包!录音就在桌面上,电脑先放你这里,我车里还有。”

    焦三还挺敬业,不打算因为贪几口吃就把行踪暴露,只从电脑包里拿出台笔记本电脑放到柜台上,又顺手拿了两瓶饮料,就大模大样的离开了小卖部。

    透过小卖部的玻璃窗,还能看到马路斜对面的小轿车,它没有离开,只是又向东边挪了十几米,停到了马路牙子上面,旁边还有两辆车,不那么显眼了。

    “饭桌和厨房我来收拾,您盯着点马路对面那辆白车,走了叫我一声。”从这辆车的行踪分析,对方盯自己梢的强度并不大,已经有暴露嫌疑的车辆还舍不得撤离,这就说明他们没有太多资源临时调换。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太看不起自己的反侦察能力,这些天自己也确实没展现出哪方面的天赋,到哪儿都是直来直去,像是没有任何防范心理。

    录音文件挺大,分成了三部分,还用阿拉伯数字编上了号码,用来区分顺序。从这点上看,焦三也不全是个娇生惯养的废物,在做他喜欢的事儿时还是挺有条理的,也很细心。

    就在洪涛弄清蒸鲈鱼的时候,刚转移了监视阵地的中华轿车里,两个中年人也在准备晚餐,只是他们的晚餐和洪涛比起来太简陋了,烧饼夹肉,可惜是凉的,矿泉水也是凉的。

    “刘头,这个活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刚啃了两口烧饼,坐在驾驶席的男人就有点忍不住了,倒不是基本功不过关,而是这次的调查行动不太合乎规矩。自己人查自己人不说,还是暗查本单位顶头上司,心虚啊。

    “依你的意思是不是就该撤了?以后我们就全当二傻子,任凭他踩在头上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大把拿钱,咱们整天四处瞎忙活给人当奴隶呗!”

    坐在副驾驶上那位应该不到四十岁,可脑袋顶上的头发却全掉光了,这幅尊容洪涛应该眼熟,他就是小舅舅说过的刘浩义,朝阳经侦大队外勤四组的组长。

    这个工作表面上看挺轻松的,调查经济案件,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吧,凡是牵扯到钱的工作就没一个省心的。

    哪个案子油水多没大麻烦、哪个案子背景复杂吃力不讨好、哪个当事人愿意掏钱加快办案速度,全要做到心里有数。否则忙活了半天啥好处都落到,还容易得罪权势,久而久之队里的同事就会有怨言的。

    这次之所以要盯大队长的捎,除了欺生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坏了规矩。哪儿有把事主给的好处全自己吞下的道理,不管你是不是空降的领导,谁敢把员工的福利全拿走,谁就是大家的敌人。

    虽然说二百万不算太多,可孟津把这笔钱都私吞了,一分钱也没拿出来。这样的领导要他干啥用?我们明面上斗不过你,但私底下谁玩谁还是两说着。这次要是不把他搞下去,那以后经侦大队的工作就没法干了,这个口子坚决不能开!

    搞掉一位顶头上司容易吗?说容易也容易,只要把这二百万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抓到经手人,材料往上一递,那姓孟的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至于说会到什么部门继续任职,就不是自己该想的了,只要把他赶走,换个不那么狠的人来当领导就可以。当然了,要是能在队里提拔最好,无论人品怎么样,好歹不会干这种坏规矩坑大家的事儿。

    “要我说就该干脆点,先传唤再上点手段,我就不信姓洪的能抗住一点不撂!”驾驶席上的男人倒不是不愿意参加这次调查行动,只是他觉得没必要弄这么小心谨慎。

    目标就是个小老百姓而已,再能折腾的老百姓到了分局往审讯室的椅子上一铐也得先怂几分。而且这位也并不是啥大奸大恶之辈,只是年轻时代比较不安分,是个派出所的常客而已。

    这样的人在以往的工作中见多了,并不稀奇,也不难对付。关键就是一个狠字,不能和他们讲啥政策不政策的,越说就越蹬鼻子上脸,直接来硬的,英雄也就立马变成怂蛋包了。

    “我说孙成军,全大队外勤内勤百十号人,合着就你小子聪明,我们都傻是吧,明知道这么容易办到的事儿,非要搞成劳师动众!你懂个个屁,当初樊主任在派出所会过这小子,据说很不好对付。一旦上了手段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万一问不出有用的东西,让孟大队知道了,咱们几个就等着穿小鞋吧。随便找出以前的案子仔细查查,就够我们脱衣服滚蛋的了。你是想受点罪啊,还是想这些年全白干,回家去当无业游民?”

    刘浩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身边的搭档,这种情绪非常成问题,说白了就是不够重视。有关洪涛的档案自己查了好几个月,也都和参加这次行动的同事们开会交待过了,可惜真能从心底重视的没几个。

    幸亏樊主任比较清醒,没脑子一热,就像这位孙成军那样贸然动手采取行动,否则局面就真没法控制了。这种以下犯上的事儿,放在任何领导眼中都是大忌,走到哪儿也不会有人支持,能不冲上来再踩几脚就算幸运。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909/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神才风流最新章节! 作者:恋美龙少所写的《重生之神才风流》为转载作品,重生之神才风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神才风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神才风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神才风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神才风流介绍:
人的一生总是会做下很多错事,留下很多遗憾。
一次意外的时间回溯。
一个在人生旅途上误入歧途的青年。
一款声称培养“神一样的天才”却常常促使宿主泡妞的神才系统。
当三者遇到一起的时候,又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且看重回高中时期的金易如何依靠神才系统追求一个个美丽的女孩,创下富可敌国的产业。
ps1:新人新书求票票求收藏求推荐!谢谢支持!
ps2:本书已签约,请大家放心收藏!
重生之神才风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神才风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神才风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