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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才风流全文阅读

作者:恋美龙少     重生之神才风流txt下载     重生之神才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20 这房子很给力2

    钓鱼台七号院,这个名字很吓人吧,实际上它坐落的位置也挺吓人的,真不是标题党,是货真价实的毗邻钓鱼台国宾馆。

    具体的位置应该在玉渊潭公园北岸,东边就是钓鱼台国宾馆,南边紧邻公园里的东湖,北面是海军总医院,西侧嘛,去过玉渊潭公园就该知道,西侧是西三环,还有个以前的京城地标建筑,中央电视台发射塔。

    说起玉渊潭公园,那历史可就远了,甚至比北京城还老,据说在金代它就是金中都城北的著名景点,清代再次扩大,形成了东西两个人工湖。

    解放后,这里曾经被当做农业大学的试验基地,后来才转交给市园林局管理。1973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赠送了几百株樱花树苗,就被种植在这里,经过几十年的培育,没到春暖花开之时,去玉渊潭公园看樱花就成了京城市民的踏春的选择之一,用两个成语描述,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比花精彩。

    像洪涛这个岁数的人,一说起这个公园,通常不会叫玉渊潭,而是称作八一湖。想当年这里也是京城为数不多的大型野外溜冰场和游泳场,无冬历夏都聚集着很多年轻人,和前海齐名。

    这么说可能还不足矣表达它在当时的地位,打个比方吧,如果说前海是天上人间,那八一湖就是JJ迪厅,全是某个时代前卫、潮流生活娱乐的代表。

    但八一湖和前海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前海周围全是老城区,院落、胡同为主,八一湖周围比较高大上,除了钓鱼台国宾馆之外,基本都是驻军。从这一点上讲,京城的胡同孩子更喜欢去前海,而大院里的孩子更熟悉八一湖,这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京城文化。

    说实话,洪涛对西三环这边并不太熟悉,不是说胡同串子嘛,怎么还没出三环呢就怂了呢,难道说这也吹牛逼?

    真不是,所谓的胡同串子仅限于四九城之内,也就是东西城区,顶多加上崇文和宣武,这都西三环了,除了各部位大院就是军队个工厂,根本没有胡同,也就没法串了。这边是大院孩子的天下,借洪涛几个胆,小时候也不敢当过江龙,捞过界了啊。

    可是他对这个钓鱼台七号院确实知道,还特意了解过,原因只有一个,足球!

    没错,就是足球,他是个伪球迷,主队自然是北京国安。当中赫集团接手了国安俱乐部之后,做为伪球迷先不关心球队会咋样,而是一头钻进了网络,使劲儿的查这家集团的背景。

    查了半天,有用的一点也没查到,但做为一个合格的京城人,这家公司在他心目中已经和某种势力划分到一起了。原因特别简单,就是因为钓鱼台七号院的房地产项目。

    这块地按照网上的资料显示,原本属于解放军后勤部,这个军方背景不是很深,已经有点深不可测了。可中赫集团当时做为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私企”,愣是从很多大房地产开发商嘴里,硬生生把这块地给抢过来了,这才有了后来的钓鱼台七号院项目。

    光地块牛就够了吗,远远不够!等这个小区建好之后,又出了一件令当时人目瞪口呆的事儿,售价是30万每平米!

    这个价格别说在2010年,就算放到2020年,也的让人目瞪口呆。您还别嫌贵,这个价格还是毛坯房,狗屁装修没有,优惠更是免谈。总共就四幢十层左右的板楼,一百多套房子,价格有,但房源没有,估计还没封顶就被人买光了。

    当时报纸上还有人撰文批评过这个小区的定价,说它会严重拉高京城的房价,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提醒有关部门得查查,最好能查出点事儿来。

    可惜啊,查是查了,问题嘛,反正没下文了,小区该入住入住,该装修装修,唯一的区别就是谁再去问房源,得到的回答一律是没房子。

    当时洪涛也在报纸上看到过这些文章,然后就是撇撇嘴扔一边了。这种阴招太低级,想想就没成功的可能性。

    人家动用了多少关系拿下地块,再用了多少关系获得批准在钓鱼台国宾馆旁边盖高楼,如果能凭几篇文章就把这笔买卖搅合黄了,那之前的关系不是都白搭了?

    另外这块地不是简简单单的政府拍卖,而是军方出让的,使劲儿琢磨吧。套用句古人云,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敢买地盖楼,就不会想不到后期的各种麻烦。

    其实这也不是洪涛个人的判断,再过两三年,就会有几位军方大佬落马,其中有两位就在这个小区里有房产,而且从中搜出了不少赃物。

    可是中赫集团依旧稳如泰山,陆续又拿下了北纬40度、万柳书院等一堆地产项目,个个都是高端里的高端,就没一个是老百姓能企及的。

    可惜刘若霜很少关心这类问题,她也说不清小区里到底住着谁,刘若愚应该知道,可洪涛刚把人家女朋友的床睡了,还挤兑了人家一顿,此时再去问应该也不会给好脸的。

    那这里的房间到底为啥能卖30万一平米呢?从进入小区大门那一刻起,这笔钱就开始起作用了。

    和其它小区相比,这里的保安不再是保安公司出品,而是物业公司自己培训的,从穿戴到精气神都有天壤之别,只要不瞎就能一目了然。

    也不只是表面光鲜,这里的保安工作态度也认真,光有小区通行证还不成,只要有访客就必须拿出身份证挨个登记。

    这里洪涛有个疑问,万一真有大人物来了,保安咋办?是按照规矩登记,还是网开一面?万一人家没带身份证,会不会被拒绝进入呢?

    进入小区之后,洪涛突然有点眼熟,这里的容积率很低,低到和他某辈子在三元桥附近弄的那个别墅小区有一拼,除了东西走向一字排开的四幢中层楼之外,到处都是草坪、树木,修剪的非常整齐,哪怕已经进入了冬季,依旧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难道说中赫集团这位老总也是穿越回来的?保不齐啊!”关于这个问题洪涛没随便问,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发挥了点想象力,然后深以为然。

    除了容积率低、绿化好之外,就是小区里没有一辆车,不对,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小区里不允许停车,所有车辆全部进入地库。

    按照刘若霜的介绍,每户人家购买房子的时候,按照户型的不同,会分配到二到五个相应的地下车库车位。听听,最低消费就是两个车位,你要是家里只有一辆车,能好意思住进来?

    现在这30万一平米的房价就有点意思了,它不仅仅是房屋价格,还包括位置增值、环境增值、管理增值……甚至邻居的增值。

    你和洪涛住邻居,停个车都保不齐被他扎轮胎,能和与一对大人物当邻居相比吗?这个差距用啥来体现最直接呢,只能是售价了。

    等下了车,进入电梯间,30万每平米的房价就又起作用了,电梯间里有三台电梯,两小一大,中间的大两边的略小。

    这是啥意思呢?难道说花了这么多钱,楼层里全是贯通的?每层的住户公用三部电梯?这好像有点low吧,五万一平米的塔楼也实现一梯两户了啊!

    啥叫见识少?洪涛活了这么多辈子,照样有见识堪忧的时候,古人说的真对,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这三部电梯只有中间一部大的是公用的,几户公用呢?两户!

421 礼物

    一梯两户啊,洪涛觉得30万一平米也就这样了,没啥新鲜的。随后刘若霜的动作让他不由得暗呼侥幸,幸亏破嘴这次管住了,没瞎嘚吧。

    啥一梯两户,这叫电梯入户,两边的小电梯是通往住户房间里的,中间那部大电梯是用来搬运家具的,也是物业安保人员用来上下楼用的。外人就算混进下去,没有专用的钥匙卡也打不开电梯门,更没法按楼层,还是白搭。

    “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刘若霜父母家在九层,出了电梯就是门厅,还没等洪涛东张西望呢,就只能低头鞠躬了,老两口就站在门口,太客气了。

    为啥要叫两遍呢,因为后面还有一对中年男女,见过啊,刘若愚的父母,也不能不搭理,这不就俩叔叔、俩阿姨了!

    “你自求多福吧啊,我在家里也没豁免权!奶奶……奶奶,我回来啦!”本指望刘若霜能打个圆场,再给大家介绍介绍啥的,结果最坑人的往往就是身边的人,她把鞋一踢,拍了拍洪涛肩膀,飞一般的跑了。

    “没规矩!洪涛是吧……呵呵呵……来来来,别傻站着,里面坐、里面坐……”对于女儿的做派,当爹的应该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意外,笑呵呵的把洪涛往里让。

    换了鞋,态度坚决的跟在两位叔叔两位阿姨后面进入客厅,30万一平米的作用又浮现出来,这里的房间挑层不敢说有4米吧,也得三米五,比普通楼房高了不止一点点。

    整个客厅少说也得五六十平米,再加上屋顶比较高,就更显大了,最亮眼的还是冲南的整面墙都是落地大窗户和大玻璃门,外面的阳台还不用封闭,就是铁艺栏杆。

    确实有点意思,端着茶杯或者咖啡,叼着雪茄倚在栏杆上,向南远眺……不对,不用远眺,眼皮子底下不远就是公园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往前则是碧波荡漾的东湖。

    就算比不上瑞士那种镶嵌在湖光山色里的别墅,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也必须算得上风景如画了。前提是二环外三环内,除了中那个南海,别处好像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

    “若霜很多天前就提过要回家,我琢磨了好久,也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买什么都有点俗,干脆就从家里找了点比较有文化气息的小玩意,不成敬意……”到了客厅,洪涛没敢一屁股就坐下,而是把手里的长条状锦盒打开,双手捧到了刘若霜老爹面前。

    即便是来让刘若霜父母不喜欢的,也不能是从自己的人品、家教上挑出毛病,那不叫让人讨厌自己,而是给父母找骂呢。不光不能这么干,还得死命让自己变成有教养的人,先把老家儿摘出去再说。

    “这是……”看到锦盒里的画轴,刘若霜的老爹挺吃惊。估计洪涛的祖宗八代他已经查清楚,自打上次在医院里见过之后,心里也有了大致的评价。

    往好了说是个自由职业者,往坏了讲就是个无业的混子,如果不是出自知识分子家庭,压根就不应该往家里请。可是不管怎么往好的方面想,也没想到第一次进门会送副画。

    “不瞒您说,对艺术类的知识我不太懂,专门找人鉴定过,说是黄秋园的真迹,您和阿姨要是不嫌弃,挂在书房里勉强能凑个数。”

    锦盒里确实是副画,也确实是黄秋园的真迹,这就是洪涛闲着没事就骑着电三轮去假装收废品的收获,除了各种书籍之外,就是书画作品。

    当然了,新的、假的居多,甚至还有老太太把挂历卷起来当楞说是祖传书画卖的。可惜到了洪涛这里,一律按照费书报价格收,他压根也不是打算捡漏的,你就算把张大千、齐白石的真迹拿过来,他也不认识啊。

    但古人不是云了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收回来的废书报里有时候就会夹着些书画作品,到底是不是真迹,有没有价值,洪涛依旧是不清楚。

    咋办呢?他就拿出来攒着,攒多了就抱着去找小舅舅,他当年和港商玩过西周青铜器、唐代唐三彩啥的,虽然都是假的,那也算半个业内人士,也就认识几个真的内业人士。

    说句题外话,所谓业内人士,在业余时间里有时候也会客串一把骗子的帮凶,把真的鉴定成不真、把假的鉴定成不假。知识这个玩意吧,本来没有好坏的属性,完全看掌握在什么人手里,人心歪了,知识越多就越反动!

    这么多年下来,洪涛还真的捡了几次漏,比如古籍善本、书画真迹。但漏都不太大,就是说东西是真东西,但品相和价值都不太高,充其量也就值个几万块,其中这张黄秋园的四尺斗方价值最大,按照前年的市场行情,十二三万有人肯收。

    还得说句题外话,古玩字画只要不过拍卖环节,就都是没有固定价格的。因为它们本身的价值并不多,绝大部分价值都是人赋予的。说白了吧,大家都追捧,价值就高,收藏的人少,那价值就低。

    可是高到什么程度、低到什么程度,是没有固定数字的,唯一的数值只能看当年同类作品的拍卖价,再根据具体物品的各种参数大概估出一个模糊的价格。

    这个价格是啥呢?是古玩贩子的收购价,也就是说他们用这个价格买走,感觉有很大几率能卖出去,或者说放上几年会升值。

    实际上这个东西还是没有固定价值,赶上喜欢的、转么收藏这类作品的,可能会花几倍的价格买走。要是没赶上,打一折都没人要。

    当初洪涛问刘若霜她父母喜欢啥,结果没有具体答案时,就想到了这张画。说实话,他是真不喜欢这类东西,无论西方的油画还是国画,都不喜欢。

    就拿这幅画来说吧,上面画着丝瓜架,几条藤蔓、几片黑乎乎的叶子、几根绿油油的丝瓜,再加上作者的名字日期和印章,没了!

    你要说意境吧,几根丝瓜能有啥意境?看到丝瓜能想起啥?洪涛只能想起丝瓜瓤子能刷碗搓澡。要论逼真吧,拿相机照下来再用打印机打出来,岂不是更逼真。

    再不成可以在院子里种两架,不光能看,还能摸,还能吃呢,值几万、十几万吗?要是值,洪涛就打算把院子里的大部分房子推到,然后堆肥熟地种丝瓜了。

    “黄、黄秋园?”随着画轴被洪涛展开,刘若霜老爹也有点懵了,念叨着作者的名字,眼神却瞟向了弟妹,也就是刘若愚的母亲。

    “嗯,构图笔法都不错,虽然作者冷门了点,但这些年他的作品在香港也拍出过不错的价格,很有升值空间!”

    刘若愚的老妈姓王,这还是刘若霜不小心说漏嘴的,其它信息一概不知。可她那股子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哪怕是在欣赏画作时,也丝毫不带收敛的。

    这就让洪涛不免多看了几眼,心里暗自揣摩,这位必定不是小门小户出身,刘若愚的老爹之所以能打拼出这么一大摊子家业,军功章上怕是也有夫人一半啊!

    “怎么,我说的有问题吗?”可能是洪涛想的有点入神了,眼光没有及时收回来,其实也就多了那么一两秒钟,但还是被这位王夫人给捕捉到了。换个人,估计就是在心里琢磨琢磨,她不是,张嘴就问了出来,脸上还分明写着一行字:你敢说有问题试试!

422 礼物2

    “不不不,我只是有点纳闷,没听若愚说伯母是位画家,如果提前知道,我就不敢拿着画来班门弄斧了……”

    从这位王夫人身上,洪涛仿佛看到了刚认识的刘若霜,那时候她身上也带着一些这种气势。要问刘若愚为啥那么怕堂姐,估计和这位老妈有很大关系,从小就给吓破胆了呗。

    “哼,嘴还怪甜的……嫂子,收下吧,礼物不错,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拿走了啊!”对于满嘴抹了蜜一般的恭维,王夫人并没展现出太多受用的意思,只是以长辈的身份淡淡说了一句,就转向刘若霜的母亲。可是开玩笑都开得那么霸气,幽默感不足,压力多多。

    “你啊,还是等着儿媳妇送吧!来来,洪涛,坐下,不用怕她……小虎,快哄哄你妈,她又吃醋啦,小心眼儿!”

    看到女儿的男朋友手举着画轴有点不知所措,刘若霜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拉着洪涛坐到了沙发上,顺势把画轴接了过去,还不忘奚落对方几句。

    “小洪啊,你和若霜交往呢,家里没什么意见,她也是大人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过来就来了,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再说了,我和你阿姨也都不是什么文人雅士,这么好的画挂在我家有点浪费啊!”

    看到自己媳妇和弟妹当着外人的面开始斗嘴,一直没吭声的刘教授也不能忍了,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干脆就拿洪涛送的礼当话题,意思是不想收。

    “小虎他爸,你听听,这像话嘛,人家孩子好心好意给他书房里增加点档次,结果还落个不是!”还没等洪涛再次表示宝剑赠英雄的决心呢,刘若霜的母亲又发话了,这次改成了向刘若愚老爹求助。

    “哥,嫂子说的没错,这是孩子的一片心意,我觉得就挺好,总比给你买一大堆烟酒强吧!来来来,若愚啊,帮你大伯把画挂上去,挂墙上就没法退了!”

    要说刘家这兄弟俩,岁数相差六七岁,但长得还真有点像双胞胎,只是刘若霜的老爹比较瘦,刘若愚的老爹更富态,满面红光的都有点痄腮了。

    可是从性格上表现出来的,就完完全全不是一个类型了。刘若霜的老爹比较斯文,和洪涛的老爹有相似之处,也同样优柔寡断、腻腻歪歪。刘若愚的老爹则是个大嗓门,办事干脆利落,不光说,还辅以手段,一句话就把事情解决了,毫不拖泥带水。

    “小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其实洪涛一点都紧张,更不怕王夫人那种骨子里透着霸道的做派,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不装成这样就不合乎逻辑。

    既然是装,又不是太用心,有时候就难免出破绽。比如刘若愚过来拿锦盒时,他这张破嘴又忍不住了,逮着人家乳名先过过嘴瘾。

    “……大伯,洪涛平时喜欢下象棋,听雅静说附近的老头都下不过他,要不我把棋拿来,您检验检验他的成色,看看是不是吹牛?”

    被洪涛听到了自己的乳名,还叫出了口,刘若愚非常憋闷。可当着家里人又不好斤斤计较,咋办呢?这家伙也不是善于之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打算借助刘若霜的老爹当枪,替他报仇。

    “哦……小洪也喜欢下象棋!?”听到女儿的男朋友也有同样的爱好,老头的眼睛里立马闪出了光芒。表面上是询问,实际上是等着洪涛主动请战呢。

    在这一点上,刘若霜的老爹也和洪涛父亲差不多,一生中除了教育儿子如何向科学家的理想迈进,第二个能被称作嗜好的就是下棋,只要有人肯来挑战,哪怕是蹬三轮的,也能立刻抛弃偏见蹲在马路边上摆一盘。

    “您别听小虎的,他是把我往火上架,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不过我今天还真是有备而来,画是送给阿姨的,这个才是送给您的……”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小虎是叫定了,还得当着你父母叫,一起当你的长辈。下棋嘛,嘿嘿嘿,你不说我也得拿出来,除了画之外,洪涛兜里还揣着另一件礼物呢,一副很特别的象棋!

    这也是收废品的福利,虽然材质不是很名贵,就是牛骨头做的,但做工很精细,每颗棋子背面都用浮雕的技法刻上了相应的图案。

    比如说車和俥背后都是古代战车图案,馬和傌背面都是古代骑兵的图案,据小舅舅招来的专家鉴定,这副象棋应该是清末的物件,由于没有棋盒和棋盘,不算全套,材质普通,也不是出自雕刻大家手笔,还没被任何名家收藏过,属于传承无序。所以别看做工挺精细、年代也真,却不太值钱,几千块,最多一万而已。

    洪涛是喜欢下象棋,但他师承后海边的老头,属于武路子。啥意思呢?就是下棋的时候没有沐浴焚香,湖边石凳、后海岸边、三轮车板、路灯下面,只要人够,就能摆上开杀。

    下棋过程中也不遵循观棋不语的君子风范,谁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两位棋手之间也能互相言语交流,只要能赢,哪怕偷对方棋子也在所不惜。

    在这种情况下,棋子雕刻的越精细,寿命就越短,急眼了都是拿棋子咋的,啪啪啪震天响,这副棋要是敢拿出去,不出一个小时就得变成残品,放在家里又没人陪自己下,干脆一块也送了吧。

    放在这种房子里,往来无白丁,下棋至于再摩挲着棋子上的雕刻,保不齐还能憋出首诗啥的呢,这才叫物尽其用!

    “啧啧啧……好东西啊,若愚,看到了吧,这才叫传统象棋,双方每个棋子上面的字体都是不一样的。弟妹,你是行家,来看看,这雕刻的功夫应该不是机器的吧,我看着像老物件!”

    和刚才那副画比起来,刘若霜老爹对象棋的兴趣明显大多了,动手摸之前特意换上老花镜,把沙发上的布巾垫在石头面的茶几上,这才把装在手机盒里的棋子一颗一颗往外掏,边掏边仔细查看,再整整齐齐码放在布巾一角。

    “……还真是老物件,纯手工雕刻,像是牛骨的。看样子应该是大户人家的玩物,看字体保不齐还是闺阁中小姐的物件。可惜了,没有盒子和棋盘,如果能凑成一套,碰到喜欢的人,说不定能拍出几十万……”

    王夫人也凑过来拿起棋子挨个查看,一边看一边给出了评语。洪涛觉得吧,这位肯定不是普通的收藏爱好者,她每次评语最后都会给出非常具体的价格,看似很随意,很像是职业病。

    “这副象棋很贵吧?”听到弟妹的评价,刘若霜老爹突然抬起头,摘下老花镜,不错眼珠的注视着洪涛。

    “小虎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嘴笨,不会说瞎话。这幅画和这幅象棋一分钱都没花,全是我年轻时走街串巷收来的……您别误会,我不是古玩贩子,我是走街串巷收旧书,拿回家把有用的书整理出来留着自己看,顺手也收点字画和文玩什么的,不是工作,就是个乐趣。”

    洪涛明白这老头问话的意思,他是很喜欢这幅象棋,但又怕太贵重,因此在女儿交男友的问题产生偏差。好办啊,你想听啥咱就说啥,不能说画卷和象棋一分不值,好像从大街垃圾箱里捡的,也不能说它们是花钱买的,那样功利心太重。

    咱是自己用业余时间淘换来的,你说算不算礼轻情意重?文化人之间送本书、送个砚台,能算别有用心吗?必须不能啊,谁敢谈半个钱字,谁就是下三滥嘛!

423 文化人

    “操……”洪涛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叹!刘若愚实在是忍不住了,即便当着父母和伯父伯母,也把那个内涵极其丰富的字吐了出来。

    这个字在此时此地,含义就是一个,无奈!

    有人当着自己父母亲戚说瞎话,可自己还没法揭露。嘴是不是真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说不说瞎话,这玩意也掰扯不清;至于说手旧书的事儿,还真听王雅静念叨过,不承想居然用到了此时,还用的这么恰如其分。

    “好!这个爱好太好了!多看书好啊,喜欢看书就更好啦……来来来,我知道你抽烟,不用拘束,想抽就抽!这样,我先点上,这下放心了吧。我有个小问题,看书是好事儿,可你为什么非要亲自上街收旧书看呢?现在网上也好、图书馆也好,还不够看的吗?”

    可无论刘若愚心里怎么鄙视、怎么愤慨,都改变不了自己伯父对洪涛的态度,那巴掌拍的,就快搂着肩膀给预备女婿把烟亲手点上了。不过当老师的也不是傻,尤其是逻辑上的漏洞他们还是很敏感的。

    “我平时看一些工具书查资料什么的,也是在网上找。不过就像您刚才说的,读书应该不是工作,也不是任务,而是一种习惯,一种生活。天气不太冷的时候,我就愿意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着鸟叫,来一杯热茶,捧一本感兴趣的书慢慢读,每天只读几页,尽量去揣摩作者写作时的心态,把每个对话每个描写都设身处地的在脑海里演示几遍。在电脑和图书馆里,就找不到这种感觉。”

    聊看书是吧?洪涛又不困了。这个话题不用纯瞎编,他平时确实看书,主要是闲暇时间太多,总不能天天去钓鱼吧,也不能整天拿着棋盘找人下棋吧,更不可能从早到晚找人吵架磨牙玩吧,所以只要时间多到一定程度,人就必须有高档点的爱好。

    这个道理其实古人早就悟透了,两千多年的管子曾经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啥意思?很简单啊,当人吃喝不愁了之后,不用谁教,礼节和荣辱就有了。

    那有人说了,社会上那么多暴发户、那么多贪官,他们肯定早就吃喝不愁了,为啥还不知礼节、不懂荣辱呢?

    这就是理解方面的问题了,管子所说的语境仔细体会下,是仅仅吃饱喝足、大鱼大肉、跑车豪宅的意思吗?如果能把这根管子弄活,他肯定会告诉大家,当时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是啥意思呢?管子所说的是一种状态,一种生活的优哉游哉和幸福感,不再是每天被人撵着屁股般的奔命挣钱,不再有深深忧虑,生怕哪天雷霆之怒劈在自己身上,无论混得多首富,瞬间就得成万夫所指的臭狗屎。

    只有到了那时,人才会自然而然的因为兴趣用脑子,维持生活所需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就能沉下心来坐在树下等着苹果往下掉了,掉下来也不会急急吼吼的吃掉,还得躺在草坪上,傻乎乎的拿着苹果遐想。你也有时间、有心情去胡思乱想了。

    “我操……”刘若愚又开始轻叹了,看向洪涛的眼神里全是带着核弹头的超音速巡航导弹,恨不得把这孙子一下炸成灰烬。

    太尼玛能忽悠了,你还每天只读几页,还揣摩作者的心态,你他娘的要是有那种涵养,犯得着每次见面把自己说得和三孙子似的嘛。

    也对,要是没有这种忽悠能力,肯定也不敢孤身一人就咬上了于世达那伙人,看这个架势,于世达怕是占不到便宜,别说于世达,光看自己父母的眼神,就知道这孙子多能忽悠,连在商场里打了几十年滚,阅人无数的老爹都忍不住信了!

    其实刘若愚还真的错怪洪涛了,这位在没人的时候确实如其所言,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会书,然后发呆。只是他看不到洪涛的全貌,还总觉得看全了、看懂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当然也不能怪他太轻浮,以管窥豹就自以为是,别说只和洪涛接触了一年左右时间,就算院子里的租客,和这位朝夕相处的生活了好几年,谁敢说就看明白了?

    刘婶、王雅静、纠妈妈、柏云、周必成这样的看不清很正常,她们都是固定在自己小圈子里的思想。可吴友良、钱德利那样的人精,照样也不敢说看透了。

    唯一有所感悟的其实是戴夫和谢尔曼,以为他们的身份不同,也没打算在中国永远生活下去,来这边只是工作,是过客。

    但就是这种过客的想法,才让他们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待一些问题和一些人,反倒视角变得更开阔、更全面。

    可是说句实话,他们看懂的房东也仅仅是洪涛表露出来的一小部分,真实的洪涛别说他们看不懂,就连洪涛自己都看不懂,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明天会对啥事儿感兴趣,或者喜欢谁,一个连自己都说不好的人,让别人咋弄懂呢。

    不管刘若愚咋想,反正他是拦不住洪涛继续表演了,棋局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展开。为了让刘若霜老爹过过用新棋的瘾,洪涛还特意用白纸迅速画了幅棋盘。而刘若霜的母亲,刘若愚连同他父母,就在旁边观战,或者说是在观察洪涛这个人。

    要论棋艺,刘若霜的老爹还是不错的,可是要论棋力就有些差距了。难道说棋艺和棋力不是一个意思吗?确实不是。棋艺是对象棋常规套路的掌握和使用,棋力包含的更全面,比如精神力、算棋能力、实战经验等等。

    洪涛连一天象棋也没学过,棋谱也没看过几篇,但他对象棋的需求肯定比刘若霜老爹强。为啥呢,因为不管在古代还是监狱里,下象棋已经不是一项娱乐活动了,而是一种工具,不敢说赢房子赢地,也和自身得失关系很大。

    想精通一项技艺,不见得非得喜欢,很多时候是被逼的。当然了,想达到某项技艺的巅峰,那就必须先喜欢,愿意下死力气琢磨。

    实际上下棋就是忽悠人,只是用的方式不同,不是用嘴,而是用想法。你看着我进攻左路,打算当头炮配合車下底,实际上等左路打成一团时,我的马突然虚晃一枪迅速通过中路跑到右路窝你的槽去了,一个铁门栓你就死了。在这之前,不管你吃了我几个炮、几个車、几个卒都是白搭。

    这是啥,这不就是做局嘛,不让人先占点便宜,谁会傻乎乎的跟着你走,听你忽悠,掉进你挖的陷阱呢。至于那些被你吃掉的子,全属于先期投入,就是用来让人自信心膨胀,满眼被得失蒙蔽,看不见脚下路用的。

    至于说用不用故意放水,让老头险胜,洪涛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他还没那么高的棋力能掌控全局为所欲为,就算使出全力,依旧有一招失算满盘皆输的时候。这样一来就更好玩了,势均力敌嘛,谁也不服谁。

    “你看怎么样?”就在两个人头对头趴在茶几上凝神苦想的时候,王夫人假意去厨房看看保姆的午饭做得咋样了,其实转了个圈就回来了,冲着沙发上的丈夫使个眼色,两人也凑在门外嘀咕上了。

    “这局我哥怕是又要输了,小子挺能算计……”刘若愚的老爹看样子也是个棋篓子,满脑子里还都是棋局呢。

424 充分理由

    “谁问下棋了,我是问你这个人怎么样!”王夫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同时脚下照着丈夫狠狠踩了下去。这女人真不一般,看上去总那么威风凛凛不苟言笑,哪怕是在撒娇的时候也不曾有半点娇羞模样。

    “嘶……他啊,有点城府,一时半会我也看不清。”刘若愚老爹的脚上挨了狠狠一下,脸上没有啥大表情,只是轻轻吸了口气,赶紧把脑子里的棋局先抛开,回归了正题。

    “……什么意思?你不是号称看人一绝吗,什么叫看不清?!”王夫人的脸色更严厉了,盯着洪涛后脑勺仿佛要钻进去。

    “小霜这次可给我出了个难题,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找来这么一位,短时间是真看不透啊。上次在医院里见过之后,我特意和咱家虎子打听过,感觉摸的差不多了。可是今天一见面,以前的想法又被逐一推翻了,新的结论现在还没有。要不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和他多聊几句,我再仔细观察观察。”

    刘若愚老爹伸手在脸上揉了揉,有瞬间露出来的表情像是换了个人,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笑呵呵的憨憨模样,就仿佛脸上贴着一层人皮面具。

    “你说小霜非要找他,会不会是对公司的股份分配有了什么想法。以前你哥哥嫂子家里没个能出头露面的男人,要是让他入赘,下一步再弄进公司里去,以咱们虎子对他姐的态度,怕是很难不吃亏吧?”

    说到这里王夫人才露出了真实想法,合算她一直在盘算儿子的得失呢。当初刘若霜宣布放弃了家族公司的继承权,那时候刘若愚还小,两家人也就没说的太详细。

    可是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有个问题突然变得现实起来。要是刘若霜的丈夫将来要进入公司管理层,到底该如何界定呢?

    最麻烦的还是刘若愚的态度,这位从小就是姐姐奴,到现在也没改变多少,万一将来顶不住那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想多了,我哥哥嫂子从来也没争过公司里的权利,就算他入赘到刘家,难不成还能把全家人都说动?”刘若愚的老爹闻言就是一愣,半晌才幽幽的埋怨着媳妇想太多。

    “我看难说……”王夫人没搭理丈夫的指责,抬起下巴冲着茶几那边努了努嘴。

    刚好又下完一盘,看样子洪涛赢了。不过棋盘两头的两个男人笑的那叫一个发自内心,比大部分真翁婿还和谐。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这边刘家的话语权到底谁掌握还真难讲。

    “二叔、二婶,干嘛站在这里?”说话间刘若霜从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王夫人两口子站在客厅门口有些纳闷。

    “小霜,你爸可算找到对手了,看来以后你们还得经常回来看看啊……”刘若愚的老爹指了指客厅里又在重新码放棋子的两个男人,笑着回答。

    “唉,我倒是想呢,可惜咱家不一定能容下他啊!”看到自己父亲和男朋友相处融洽,刘若霜非常没高兴,脸上的笑容反倒没了,长叹一声,也靠在了走廊墙壁上,没进去。

    “咦,小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他年纪是大了点,可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身体健康大几岁也什么关系。你二叔就比我大了五岁,这不也没什么嘛。其实按照老礼讲,男人大几岁是好事儿。我们女人老的快,你看看现在的二婶,不是和你二叔一样老啦!”

    王夫人看到侄女一副落寞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自打洪涛上次在医院里露过面之后,家里已经就这个人讨论过好几次了。

    最终意见是只要刘若霜自己乐意,年纪大几岁不算啥,没有正经工作也无所谓。只要人品合格,身体别有什么大问题,就不干预小辈儿的选择。

    “对嘛,你爸也比你妈大了六岁多……工作的事儿不用担心,等你们结了婚,就让若愚帮他弄个公司自己干。我听说他一直在弄海外代购,也不错嘛,咱家在海外也有产业,进出口公司正合适。这事儿就交给二叔了,放心吧!”

    刘若愚的老爹也不甘落后,除了讲事实摆道理抹平年龄差异,还把洪涛未来的工作问题也给解决了。不过这个职位有点意思,对接公司的海外业务。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洪涛有可能染指公司核心业务的路给堵死了。看来刚刚王夫人的话还是起作用了,这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要不洪涛万般不乐意往富人堆里钻呢,主要原因就是这个。人越富事儿就越多,像刘家哥俩这样还算很不错的呢,至少没因为财产、权利翻脸。但也避免不了算计,哪怕是亲哥俩,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也就亲的很不纯粹了。

    “不是这些事,有些情况我还没和家里说过……他不想要孩子,态度非常坚决。”刘若霜斜眼看着客厅里那个正在和父亲下棋的男人背影,咬了咬牙,小声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原本还笑呵呵安慰侄女的刘若愚老爹就像摸了电门一般,浑身突然一抖,胖乎乎的脸上马上没有了笑容,眉头一皱,表情很是严肃。

    “……他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王夫人本来就没什么笑模样,现在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不过她倒是比丈夫更沉得住气,马上想到了另一可能。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这个人比较怪,想法怪行为也怪,表面上看笑呵呵的挺随和,骨子里主意非常大。这个问题我们也谈过好几次了,可不管我怎么说他也没改变过。”

    刘若霜摇了摇头,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客厅里的母亲已经留意到门口三个人的表情,正在向这边张望过来。

    “哎呀,那这事儿就有点麻烦了……你父母很通情达理,可这事儿太要命了,怕是很难通融啊……要不二叔出面和他聊聊?”

    刘若愚老爹对刘若霜的说法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个侄女从小就很有主见,也很有手腕,她要是说努力了那就肯定全力争取过。可是这件事儿太关键,如果小两口不打算要孩子,怕是过不了自己大哥大嫂那一关,还得再问清楚点。

    “没用的,这家伙倔强的很,歪理也一套一套的。别看您在公司里说一不二,遇到他除了惹一肚子气之外不会有更好的结果。这次带着他回来就是要让奶奶安心,等她老人家……我们俩就分手。这件事儿二叔二婶要帮我保密,先别让我爸妈知道!”

    说到这里,刘若霜的眼眶有点红了。一方面是想到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奶奶将不久于人世,一方面也是下定决心要和意中人分道扬镳,哪怕想的在通顺,也不免黯然神伤。

    说起和洪涛之间发生的感情,刘若霜并不觉得苦涩。认识这个男人纯属意外,从刚开始的看不太起,到接触之后的无奈正视,再到后来的越来越感兴趣乃至以身相许,每一步走得都那么自然,以至于回想起来都找不到太值得记忆的闪光点。

    可就是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时间,让自己的思想有了很大变化,或者说被他深深影响了。男人说的没错,自己和他不合适,如果非要凑到一起的话,很大可能会是个悲剧。

    从这一点上讲,男人还是喜欢自己的,宁愿为了自己的幸福抛弃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按说这样的男人更应该抓住不放,错过一个很可能就碰不到下一个了。

425 充分理由2

    可实际上他不仅对自己这样,对身边的任何人都差不多。做事太过于理性,干什么都像做数学题,从过程到结果都要求运算正确,都是用得与失来衡量。既不肯无私奉献,又不愿不劳而获。

    你说他市侩吧,他能对刘家的巨额财富视若无物,哪怕自己暗示愿意冒险倒贴也不为所动。

    如果说是自己魅力不够,那于亚楠更年轻更有活力,应该够了吧?假如他乐意多下点功夫,那个姑娘也会奋不顾身扑上去的。

    你说她天性淡泊、视金钱如粪土吧,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儿啊,无不斤斤计较、锱铢必较、鸡虫得失、讨价还价,和菜市场的老头老太太一模一样,还更甚!

    你说他冷酷无情、玩弄女性吧,院子里不光有少妇还有王雅静那样的漂亮姑娘,他却能整天眼睁睁看着不为所动。

    就算是格洛丽亚、于亚楠、包括自己,也不是被他用花言巧语所骗,更不是被要挟强迫,无一不是主动贴上去的,非但没有后悔,还会恋恋不舍。

    你说他善于讨女人喜欢、专业吃软饭吧,真是太冤枉了。如果世上的男人都用那张破嘴吃软饭,可以算全世界女人的幸事了。除了愿意理解他、能理解他的一小部分女人之外,就没人会上当了。

    你说他猥琐邪恶吧,可骨子还有一种锄强扶弱的热血,不光想和说,也真真切切的去做。干的那些事儿连自己都不能说豁得出去,那可真是用命去搏了。

    你说他正直可敬吧,我呸!就他做事的手法和思路,充斥着奸诈、狡猾、心狠手辣,没一个能拿的上台面的。必要的话,刘若霜敢肯定,这家伙百分百会出手杀人,还毫不眨眼。

    面对这么一个复杂、神秘的男人,刘若霜也曾多次问过自己,能全完投入、相亲相爱几十年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即便自己愿意无条件付出,对方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那样一来就好选择了,即便结婚也只是个表面形势,自己得不到他,索性就放手吧。好在目前看来还没有别的女人能得到,否则真不敢断定会不会因爱生恨,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本来让家里人强烈反对这个活儿是应该由男人独立完成的,找到自己父母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故意说出让两位老人无法接受的言论,从意识形态层面造成隔阂。

    现在就让他省省吧,古人云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同样成立。自己父母最忌惮什么呢,肯定是孩子。

    他们能容忍女婿无钱、无房、无能甚至无德,唯独不能容忍没有后代可以含饴弄孙。只要把这个情况透露出来让父母得知,别说洪涛年纪大、工作差、长相还怪,就算他和刘若愚那么优秀,这门亲事也不可能有好结果。

    之所以不直接告诉父母,这不是还有奶奶在嘛。和二叔二婶比起来,自己的父母城府还是不够深,考虑的也没那么全面。

    刘若霜所做的一切洪涛是丝毫不知情,他还在绞尽脑汁找话题准备和未来岳父岳母来一番意识形态方面的唇枪舌剑呢。不用太激烈,能让对方感到反感足矣。

    文化人最烦什么?必须是思想上的对立,用他们的话讲叫做志同道合。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吧,坐在茶几对面的老头今天好像特别随和,你说啥都点头,要不就不吱声,盯着棋盘发呆。

    试探了几次之后,洪涛干脆就闭嘴了。刘父不是随和,也不是虚怀若谷,人家是根本没注意听自己说啥,全身心的琢磨棋局呢。

    棋局还没下完,刘若霜的奶奶又发话了,让洪涛过去聊聊。老太太虽然出了院,可状态并不比在医院里强多少。

    说是聊聊,实际上老太太已经不太能说清楚话了,到底听不听得见谁也说不准。唯独能准确表达心情的就是一双浑浊的眼珠,当看到儿女都在身边,孙子辈又有了女朋友、男朋友之后,那种欣慰的眼神溢于言表。

    按照刘若霜的说法,医生已经基本放弃治疗了,这不是病,是灯枯油尽,谁来治、去哪儿治疗都是白搭。

    保不齐哪天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与其在医院里靠药物吊着,整天挨那么多针,真不如回家过几天舒心日子。

    别看是大富大贵之家,刘若霜父母弄的家宴却并不奢华,大虾、排骨、带鱼,都是家常菜,唯独一道能称得上有点特殊的菜,是由店家用保温箱送来的烤鸭外卖,还带着一名厨师,现场把鸭子片完。

    菜到底是啥味道洪涛都没怎么品尝,他光顾着找机会和刘若霜父母抬杠了,可是刘若愚的父母突然活泛了起来,不停的问各种问题,还深入探讨,直到一顿饭吃完,还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被人讨厌。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老子就混不到人嫌狗不得见啦!”

    吃过了午饭,洪涛是真有点急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活动了活动面部肌肉,打算破釜沉舟放大招了。要说自己能多讨人喜欢不清楚,但有多讨人厌那是很有把握的。只要再放开点、步子再迈大点,就必须能得逞,那个讨厌劲儿一般人是忍不了的!

    可是等洪涛自我鼓励、自我暗示完事,从卫生间里出来时,立马又傻眼了。客厅里的人正在穿外衣,看意思是要出门。刘若霜还很体贴的问了自己要不要跟着大家一起,去看看刘若愚父母给儿子准备的新房!

    “我、我下午还有点事儿,这次就不去了吧。改天等小虎有时间,让他单独带我去仔细看看,好好学习学习!”

    需要跟着去吗?肯定是不需要啊,哪儿有追着未来老丈人、丈母娘找骂的。就算自己不在意,也得考虑到王雅静的心情,到人家新房里去抬杠拌嘴找气受,太没溜了。

    “得,画和象棋算是白搭喽……下次我可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了,要不我去松花湖买点冬捕的大鱼回来?”

    等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刘若霜之后,洪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这一上午装的太累了,不光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脸皮都笑抽筋了。最主要的还是心里疼啊,本以为一次性就能解决问题,没承想让自己玩成了连续剧。

    “你自重点啊,我家可有摄像头!”刘若霜自打吃午饭就冷着一张脸,现在依旧没什么好气,一边在卫生间里补妆,一边对洪涛的德性提出了警告。

    “老两口不会这么变态吧,在家里还装探头,这是要防着谁?是不是咱爸带过其他女老师回家谈工作,把咱妈惹急了?要我说必须是咱爸的错,外面那么多宾馆饭店不去,非回家聊,这不是赤果果的挑衅嘛……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别乱扔,还带着水呢!”

    白白损失了一幅画和一副象棋,洪涛的心情也不太好,现在又被唠叨一顿,身体可以端正,嘴就不成了,一大套屁话立刻滚滚而出,矛头直指刘若霜及其父母。

    结果被从卫生间里扔出来的毛巾打了个正着,这肯定不是擦脸毛巾,搞不好就是擦脚布,太恶心了!

    “别耍嘴皮子啦,我知道你不怕探头,你是正人君子嘛……活动活动吧,还等着晚饭啊!”刘若霜补好了妆,从衣帽间里拿出洪涛的大衣,冲门口努了努嘴。

426 洪政委

    “啥意思?什么叫我不怕探头?”房子再好不是咱家,洪涛早就想走了,但还得装出不太乐意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来到门厅。

    “当初在亚楠家里,你忘啦?”不说这个事儿刘若霜还没那么大气,虽然已经下决心要和这个男人一刀两断了,可想起他又会跑到别的女人怀里,心里就不由得有股无名火。一把揪住男人的胳膊往电梯里推,再从后面给一脚,顺手把大衣摔进去,这才插着腰堵着电梯门低声怒喝。

    “奶奶……我们走了啊……”平白无故挨了一脚,女人还有意提起了往事,看上去怒不可遏,到底是为啥呢?洪涛来不及想,也不想琢磨,女人心海底针啊,天知道她们在想啥。

    但对付起来并不难,找弱点攻击呗。你压低嗓门和我吼是吧?那成,我就扯开嗓门礼貌的打招呼,不和你一般见识,这就叫素质!

    “哎呀,你可真烦人,好好好,我错啦,您大人有大量……”这下刘若霜还真没辙了,老太太的饭量很小,睡眠也很轻,好不容易今天高兴,吃了几口小米粥,这刚睡下。为了奶奶,也得低头!

    就冲男人的做派,刘若霜觉得离开他从长远讲也应该是个正确选择。哪儿有不让女人撒娇发脾气的啊,这倒好,你发脾气他就想方设法治你,让你自己不敢发,久而久之会被憋出内伤的,最少也得内分泌失调,太折寿!

    把刘若霜送回办公室,洪涛自己驾车回到了小院,关于女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察觉到了,却没过问。既然不想娶人家,就别呵护的太体贴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事情,她有,自己也有,比如说于世达。

    眼看都十月中旬了,距离赛瑞科技的新年发布会还有一个多月时间,要是于世达真想利用李居士的关系把钱洗出去,就不能再晚了。

    发布会是赛瑞造车神话的巅峰,同时也是这个大骗局的转折点,从发布会结束的那一刻起,障眼法就该一步步失效了,在暴露原形之前,他们必须把钱弄走,否则不光白干,连人都很难离开了。

    于世达也确实有了动作,一笔上千万的款项就趴在账户里,只要李居士腾出功夫随时都可以调用。可问题是他不光拿出了这笔钱,还派来个心腹盯着。姜彦哲名义上是协助李居士,实际上是在全程监督。

    按照洪涛的了解,这个姜彦哲以前专门负责和地下钱庄接触,他儿子不就是因为涉嫌洗钱,才不得不跑到大马藏着,不敢在国内露面嘛。

    有这么个熟悉地下钱庄工作流程的家伙在一边盯着,李居士也不敢乱动,生怕被看出破绽,毕竟他也不是洗钱专业户,嘴上装装行家还凑合,真要动手操作就有点心虚了。

    “姜彦哲、姜彦哲……不太好对付啊!”洪涛接触姜彦哲的时间要比醋舅舅早,看法就是没啥看法。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平时不苟言笑很没有存在感,可越是这样就越危险,摸不清套路。

    另外洪涛敢打赌,姜彦哲身上有功夫,到底练的是啥不知道,从有数的几次近身接触来看,对方都有一种本能的肌肉反应,这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征。

    “进来吧,我在呢!”想着想着,洪涛就觉得屋外有人,也不是看见了,就是一种感觉。起身从书房窗户向外看了看,这回不是刘婶,而是周必成。

    “洪哥,这张电话卡的通话记录我都打出来了,能查到的也标出来了,剩下的我就无能为力了。”周必成小心翼翼的开门走进来,没得到允许不敢多迈一步,就站在客厅门口展开了手里的一沓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嗯,放那儿吧,你也坐啊,我又不吃人!怎么着,怕啦?”看着周必成的样子,洪涛就有点后悔,不该把内情向他透露太多。胆子太小有时候也麻烦,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麻爪,还爱胡思乱想。

    “也不是……可是……这里面有好几个人都是警察,机主本人也是警察……”周必成自打知道被卷入了一场巨大骗局之后,心理压力都是写在脸上的,总觉得一觉醒来就会有几个警察站在屋门口。

    现在可好,居然查到了警察头上,这不是嫌死的慢嘛。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当初没参与这件事,房东许诺的那笔丰厚报酬也不要了。

    可胆子小就是胆子小,不光怕事儿,还怕人,尤其是房东这种恶人。不用联想,只需要看看电影电视剧里的坏蛋头子都是如何对付叛徒的,就知道自己敢说一句反悔的话,后果是啥。

    “小周啊,你知道你漂了这么多年,合法的、违法的什么都干,为什么就一直出不了头吗?”当然了,洪涛并不像周必成想的那样邪恶,如果这个小伙子坚决不愿意配合,也不会痛下杀手的,顶多让他退出,再给点封口费。

    这都啥年代了,一言不合就弄死一个,除了电影电视剧里能这么演,现实里谁会这么疯狂啊。之所以会把他拉进来参与,就是看透了这个人的胆小,遇事瞻前顾后。当叛徒也是需要素质的,不是谁都有出卖别人的能力,那玩意也需要胆量,很大胆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周必成胆小,可是不傻,马上就明白房东意有所指,心里一哆嗦,赶紧替自己辩解,可到了关键时刻,不光脑子里一团乱麻,就连嘴皮子都不好使儿了。

    “富贵险中求懂不?你之前违法的事儿也没少干,千万别和我说网上违法就不算违法,老这么下去,保不齐哪天就得倒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可是你算过没有,付出这么大代价,结果换来的却是蝇头小利,饿不死也富不了,这种日子你打算过到那天算个头呢?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院子里的邻居。吴友良、钱德利、纠妈妈、大丫,全都是外地人,他们要不找个踏实工作要不就弄个小买卖,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往前走,虽然慢了点,可总有个盼儿。我和柏律师是本地人,家里有房子有存款,就算啥都不干,一样可以不太艰难的生活。唯独你,既没落脚的地方又没有稳定的收入,也可能是眼拙,反正我是看不出你到底要往哪儿走。现在你还年轻,可以不考虑这些,可年轻也不是永久BUFF,过几年不年轻了咋办呢?回家靠父母混吃等死?我给你的这个机会非常难得,成功了,你可以拿着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或者干脆拿着钱回老家买房子结婚,进退自如。知道这叫啥不?这就叫起点,用网络里的话讲叫做第一桶金。有这桶金和没这桶金完全是两个概念,人生最难的不是挣几个亿,而是如何捞到第一桶金。可能你心里还会说,要是失败了呢!没错,凡事至少有成功失败两个选项,能成功也必须会失败。可我当初是怎么和你们说的,失败了就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会牵扯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咱们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难道你就对我一点信心没有?好吧,换个说法,为啥纠妈妈、柏律师、王大丫、吴友良他们就不像你这么整日活在惶恐中呢?因为他们比你会看人,能相信我有这个基本素质。人活一世,不能说谁都盲信,可也不能谁都不信。你谁都不相信,就谁的帮助都得不到。现在我再和你重复一次,把心放肚子里,干别的我都会耍赖,唯独碰到大事儿坚决不耍赖,说啥是啥,能不能信一次?就算不信,能不能为了几百万的小钱钱,勉强忍着那点小心思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等着看结果?”

427 洪政委2

    那到底该如何对于周必成这种人呢?洪涛也没有特效药,只能采取打鸡血的方式,在短时间内让他恢复常态。可这玩意不能根治,或者说这种人根本就没法根治,他们既想占便宜又怕担责任。

    是缺点吗?是,该指责吗?不该,因为社会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自己、纠妈妈、柏律师、吴友良、王雅静,才是异类。

    现在就明白洪涛为啥不把钱德利卷进来了吧,因为他也是这种人。如果不是周必成的技能是必须的,洪涛也不会找到他头上。

    至于说戴夫和谢尔曼,那俩孙子既有可能为了钱啥也不顾,也有可能面对不义之财毫不动心。而且他们有退路,大不了拍拍屁股跑回美国去,这点破事儿真不够国际刑警组织立案侦查的,更不可能引渡,自己也就不能控制,找不能控制的人当帮手,别人可能会,自己是坚决不会!

    “可他们是警察……”有了这碗心灵鸡汤垫底,周必成惴惴不安心终于放下一半,房东说的也有道理,他平时做事是很不要脸,可遇到大事儿真的毫不惧怕。

    别的不说,每次房东搞怪害人都离不开找人帮忙,出面最多的就是刘婶,其他邻居都多少参与过,就算小米粒也被当做道具用过不止一次。事后无论有什么结果,哪怕被抓进局子,也一次都没出卖过任何人。

    但这次和以往又有不同了,除了牵扯的数额过于巨大,还明目张胆的和警察作对。所以光喝鸡汤还不足矣全完放心,好歹得给个解释吧,要是已经被警察发觉,那就得提前想想自己的出路,悬崖勒马也不是不成嘛。

    “警察?在你脑子里,警察都是好的呗,难道就没有坏警察?电影看少了吧!我就不能勇斗坏警察,替国家挽回损失?来,让我摸摸,你脑袋是不是软的,里面装的全是水!”

    害怕警察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像周必成这样没被社会狠狠教育过的雏儿,没错,他和吴友良、钱德利比起来就是雏儿,柏律师就不用提了,别看人家是女人,可见识过的社会阴暗面怕是除了自己,整个院子里都无人能及。

    “我……他们是坏警察?!”听到这个答案,周必成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眼珠子瞪的溜圆,再被眼镜片放大,有点像动画片里人物。

    “想不想证明一下?”洪涛长叹一口气,很有点恨铁不成真的意思。

    “怎么……证明?”周必成有上当了,他能问出这个问题,就等于信了一半。这就叫先入为主的谈话的技巧,也是人性中的弱点。为啥是又呢,因为他肯定上当过不止一次,且每次事后都没反省检讨过自己的问题。

    “很简单,没有查明的号码我去查,等出来结果了,假如这个警察联系的人里有和赛瑞科技相关的人员,他是不是就很可疑啦?”

    其实电话卡的通话记录里到底有没有赛瑞科技的人,洪涛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儿必然和于世达有关联,否则经侦队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参加京城分公司展厅的剪彩仪式呢。

    这件事儿除了于亚楠和小舅舅之外,就是负责安排活动的京城分公司内部人员知道,而最有可能泄露自己行程的应该不是于亚楠和小舅舅。

    “可是这些号码用普通手段是查不出来的,除非您能拿到公安局出具的许可……”对于怎么查电话号码周必成还是有点心得体会的,他平时搞的那些业务里也牵扯到了这方便的需求。

    “你看,这时候就显出咱俩的不同了吧,你是整天窝在家里弄那些破玩意,除了用非法手段就束手无策。我呢,不光要查警察,还得利用警察的方法去查警察,服气不?”

    只要有了这份电话记录,洪涛就不愁上面的号码是谁了。除非对方使用了假身份证购买电话卡,否则一查一个准儿,孟津干别的不灵,办这种事儿基本就是一个电话解决,他不光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权利,还是人民赋予的。

    一想起房东以往的诸多做为,周必成不得不信,这位房东确实和警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听邻居说他家里人有当警察的,至于是谁不清楚,反正不会是那位经常来的舅舅。

    “雅静说……说您是帮助警方查案,是不是真的?”除了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之外,他还听王雅静说过类似的话,难道是真的?

    “不该问的就别问,问多了对自己没好处……知道为啥没好处不?”王雅静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儿,有时候多嘴也不全是坏。借着王雅静的传言,洪涛索性就装起了大尾巴狼,故作深沉。

    “呃……怕走漏了消息吧……我不会去外面乱说的!”周必成是真信了,小脸煞白,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查警察害怕,帮着警察也害怕。

    “不是乱说,你能和谁说啊?有些事情是秘密,除了直接参与者谁也不能接触,你如果知道了,那就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不直接参与,要不被控制起来,直到事情完全结束,明白啦!”

    说到这里,洪涛基本就是满嘴瞎话了,全是编故事呢,一点技术含量都不带。但凡换个明白人过来,不出两分钟就得听出纰漏。

    “明白、明白,我不问了……洪哥,那些四件套我在网上挂了好多天,总有人问,现在该怎么办?”可是周必成由于先入为主,又有王雅静的话作证,愣是信了。

    “别急,等把这件事儿查清楚,很快就该你上场了。那个批量转账的软件弄好了吗?一定要确保好用,千万别出纰漏。”

    这种信洪涛能感觉出来,只是暂时的,等脑子冷静下来来回想想,还得产生疑问。想让周必成彻底踏实,就必须找出点过硬的理由,不能凑合。

    “您放心,我用自己的卡试过,保证好用。又不是啥天复杂的技术,我上大一的时候就会了”一说到电脑软件,周必成立马就不唯唯诺诺像个受气包了,满脸的自信。

    “先别吹呢,把这张卡的号码都抹去,其它号码再打印一份,抓紧点,我马上去查,让你也把心放在肚子里!”唉,理科狗当的太彻底也麻烦,整天和机器对话,忽略了人情世故。对于这种人洪涛是没办法扭转,索性就别费劲了。

    周必成的工作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又拿过来三张打印纸。洪涛也不耽误,拿起来出门开上车直奔孟津的单位。

    没错,现在不用再约孟津出来秘密见面了,两个人都有尾巴跟着,绕来绕去的不光麻烦,还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

    你们不是跟着我吗?得嘞,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大模大样的去你们单位里找人,这下不能怀疑了吧,我以前啥德性现在还是啥德性,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该用什么招数尽管来,别舍不得。

    至于说孟津办公室里会不会被窃听、被监控,洪涛觉得这种担忧完全是多余。毕竟是国家强力机构,不是个人想干啥就干啥的,有些东西可以事后弥补,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事后就没法弥补,无论能否把对方整趴下,自己先趴下是肯定的,何必呢。

    “……这是谁的?”孟津对于洪涛突然出现在队里也不用遮遮掩掩了,自打和于世达见过面之后,他和洪涛就属于可以认识也必须认识的关系,互相走动多点正常,老死不相往来才异常。

    可是打印纸上的一大片号码让他不能不皱眉,这成啥了,不是要监控就是查电话,合算公安局是给你家开的呗,全为你一个人服务!

428 这顿饭贵了

    “别问,知道多了存在心里反倒是病。你不是怀疑队里有人暗中搞小动作吗,把这些号码的主人搞清楚,我就能继续查下去了。还别说,你当了这么多年警察,案子没破几个,警惕性还挺高。好好保持吧,关于我和赛瑞科技的事情一个字也别和你们队里人透露。再熬两个月,你说不定就是京城公安战线上一颗冉冉升起的老星星了。顶住压力孤胆破大案,为国家挽回巨额损失,打击了境外敌对的嚣张气焰,维护了国内经济秩序和人民财产……啧啧啧,不给个副局实职也得往部里挪动挪动,以后再想见到你就得先和秘书预约喽!”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见到孟津,洪涛都忍不住想挤兑挤兑,哪怕是真想夸人,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又馊又臭,比隔夜的豆汁还难闻。

    “你要是实在闲的没事儿做就到院子里把我车擦擦,或者回家该干嘛干嘛去,烟没有、借车也没有、饭卡还没有,死心了吧?”

    孟津和洪涛的感觉应该差不多,替自己查了半天潜在的敌人,怎么也该说句热乎话吧。可是话到嘴边真说不出来,倒是把一脸腻歪、一嘴厌烦表达的淋漓尽致,还得加上动作,拉开抽屉拍拍兜。

    “这是搞坚壁清野了啊,成,把我当小鬼子扫荡防着,真有出息!那你吃饭咋办啊?总不能怕我蹭饭自己就饿着吧!”

    这一招还真把洪涛难住了,以往每次来不顺手抄点好处走就浑身难受,可抽屉里确实没货了,衣兜里不光没饭卡,连钱都没有,总不能拔了警服自己穿。

    “嘿嘿嘿,时代进步喽,分局技侦的搞了一套刷人脸的东西,怕技术还不成熟就先在队里装上试试。你还别说,挺好使的,去了把脸往摄像头前一凑,饭就有了。以前队里经常因为饭卡吵架,大家工作都忙,还总出差,生活没个规律,不是你借我忘了还,就是我借你忘了要,丢三落四的。哎呀,科技改变生活,这话说的针对……哎,别着急走啊,一会儿开饭了跟我去食堂看看呗。你不是会摆弄电脑电器嘛,要不也给小院里弄一套,进门都刷脸……哈哈哈……”

    说起这个事儿,孟津忍不住就摇头晃脑的得意,尤其是看到洪涛那张越来越大便干燥的脸,更爽到骨子里去了。我让你蹭饭,有本事就拿脸蹭,看看人家给你不!

    不光这里要装,孟津还打算向市局领导着重推荐推荐这套系统,省得自己回到原单位上班之后,这个家伙再跟踪过去。现在不是咱小气,是系统真不认识你,规矩就是规矩,谁来了也没辙,治不了你个赖皮赖脸的玩意!

    没在孟津这里蹭到饭,还挨了一顿挤兑,令洪涛万分难受,不成,今天这顿饭必须要蹭到手,吃不着孟津没关系,咱还有小舅舅,上他店里去视察视察,顺便蹭顿饭,外甥蹭舅舅,应当应份的!

    “我靠,不至于吧,知道我要来,把店都砸啦?不愧是小舅舅啊,一身是胆雄赳赳,这么狠!”想法挺好,可事不如意,车还没停稳呢,洪涛就傻眼了。

    眼下正是饭点时间,本来应该人头攒动的饭馆里面空空荡荡的,倒是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指手画脚,再详细的情况在车里也看不清,反正有一块大玻璃窗像是碎了。

    在马路对面把车停好,洪涛背着手叼着烟溜溜达达的在人群外先看了看、听了听,好像是饭馆里有两拨客人打起来了,打得还挺热闹,要不是警察来的快,损失怕是还得更多。

    饭馆里打架不能说很普通,但也不算啥太稀奇的事儿,俗话讲酒壮怂人胆,赶上几个不喝正好一喝就高,高了之后总拿自己当军区司令的主儿,打打闹闹骂骂咧咧难免。

    之所以被称为勤行,除了干活勤快之外,还有眼力见勤快的含义,一个照顾不到就容易出事儿,再赶上嘴笨点、脾气直点,那就别干了。

    可洪涛属于歪心眼子比较多的,经常能从很平常的事情里看出不平常。樊小虎派人盯梢,就是被他看出来的,真不怪那几位经侦干警盯梢技术次,谁知道他走路、开车都喜欢观察前后左右的人和车呢,就算把007派来,总盯着看也得露馅。

    “老钱,是不是得罪周围同行了?”这不,现在他又开始联想了,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附近的饭馆,同行是冤家嘛,你家生意好了就容易遭别家嫉恨,假装喝多了打架,把你店砸了,也算是一种捣乱的方式。不图能造成多大损害,只求坏一坏你的气运。

    “哎呦,洪哥啊,吓我一跳……来的正好,您舅舅说了,让您给店里装几个摄像头,免得出了事之后谁也不认账。今天这事儿是凑巧了,两桌外地客人因为说家乡话互相听不懂,声音还有点大吵起来了。损失倒是不大,就是这块玻璃怕是明天换不上,大冷天的,实在不成我先找块塑料布贴上凑合凑合吧。”

    钱德利正在门口指挥着服务员赶紧收拾碎玻璃和桌椅,打架的两桌人被派出所带走了,可别的桌还没吃完,这饭啊,还得继续吃。被人在身后一捅吓了一哆嗦,转头看到是洪涛,立马又笑了。

    “成吧,这两天抽空我再过来……”听到不是有人故意捣乱,洪涛就没什么兴趣了。眼看店里店外的乱成一团,自己也就别再进去给人家添乱了,走吧。

    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晚饭没蹭上,这下还得陪进去几个摄像头和至少一台硬盘录像机。指望小舅舅给自己明算账,得等到天荒地老。

    回家?自己出来的时候和刘婶打了招呼别留饭,这个点回去再让刘婶忙活也不合适,干脆,找刘文宇去吧。不就是蹭顿饭嘛,东边不亮西边亮,洪老鼠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今天这顿饭还必须吃上,否则睡觉都不踏实。

    “呦,这不是美女琪琪嘛,今天怎么想起来和你爹一起上班啦!”脚刚迈进店门洪涛心里就是一沉,最里面的桌边坐着个小姑娘,十四五岁大小,圆乎脸白白净净,长得挺可爱,但嘴却撅得挺高,一脸的不高兴。

    这位谁啊,刘文宇的闺女刘宇琪是也,她必须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从一两岁抱在怀里往人家嘴里塞沾过辣椒的筷子头开始,到眼下快初中毕业都没离开过视线。

    为啥要心里一沉呢,因为自己太了解这丫头了,她学习不错,谈不上年年第一,也从来没让家里人操过心。但她有个毛病,性格太倔,和她妈一样,一旦生气了,就好几天不搭理她爹,冷暴力!

    今天自己来的显然不是时候,这丫头又和她爹闹脾气呢,小嘴撅的老高。想快速有效的化解父女俩的矛盾,没别的办法,只有满足她的要求。看来这顿饭的成本又得再提高一截,除了摄像头和硬盘摄像机,还得加上点什么了。

    “哼……”小丫头看到洪涛进来也没给好脸色,重重的哼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不过眼神还往这边瞟着,显然是等着大人主动关心。

    “哎呀,长脾气了啊,还敢和我甩脸子。本来我还说过节的时候封个大红包呢,这下省了,总不能热脸贴冷屁股吧!来来来,小张,肉串、鱿鱼、蒜、馒头片上着,琪琪,吃了没啊,用不用和我一起吃?”

429 这顿饭贵了2

    只要是女人,从八个月到八十,洪涛都有办法对付,耍性子是吧,看我怎么治你。要说刘文宇管孩子还是挺严格的,不对,不应该是他,这个闺女从他们夫妻离婚之后,基本都是老两口带着,他整天忙活店里这点事儿,除了给孩子挣出来足够的生活费之外,也确实没太多时间陪伴。

    以老刘同志的革命觉悟,刘宇琪从小就属于不乱花钱的好孩子,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又是个女孩子,不说和班里同学攀比,大面上也得过得去吧。

    爷爷奶奶不给,老爹又忙于工作,小丫头每年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位洪大爷来家里拜年了,到时候肯定会有漂亮衣服鞋子,还有大红包,不是当着爷爷奶奶老爹面给,是偷偷塞给自己的,通常都是一千块钱,省着点够大半年零花了。

    “不是啦……都怪我爸!”一听说红包要吹吹,小丫头立马就不淡定了,可毕竟年纪小,还无法完全控制情绪,想说软话还拉不下脸,只能把一腔怒火喷向最不容易得罪的人,她亲爹!

    “来,先把嘴咧开,再把眉头松开,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得淑女是不是,要不就不漂亮了。和大爷说说,你爹咋得罪你了,我来当裁判!”

    嗯,只要肯交流就还有救,刚才是恐吓,现在该给个台阶下了。现在的孩子发育真快,刚大半年没见,小丫头又高了几厘米,小胸脯也有点模样了。不用多,再过两三年,想这么简简单单的拍唬就不成了。

    “夏天的时候他说我要是考试能进年级前五,就给我买一台笔记本电脑,这次我考了第四名,结果他又抠门,给我买了台上网本,很多东西都运行不了!”

    对于洪涛这位大爷,刘宇琪还是不敢造次的,主要是从小吃亏太多,无论何种手段都没效果,心虚。现在有台阶下了,赶紧下吧,万一真惹急了,红包是真不给,就算给了也是当着爷爷奶奶给,那和没给也差不多。

    更主要的是这位大爷不像爷爷奶奶和老爹那么保守,在有些方面甚至比班里同学还想得开,只要自己真说出道理了,他就敢支持,为此甚至不惜去和爷爷奶奶当面评理,通常还都能获胜。

    “丫头啊,你看你爹每天早出晚归,连你这个亲生闺女都没太多时间陪着,为了啥?没错,是为了钱,可是你不知道啊,现在挣钱很难,他要不就别挣钱,要不就得把陪你的时间压缩压缩,二选一,没别的办法。而这些钱还不能全给你用,为啥呢?因为你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是你爹妈生的,你爹呢,也有爹妈,他能不孝敬爹妈吗?如果他都不孝敬爹妈了,把钱都给你用,那你长大了还会孝敬他吗?是这个道理吧?”

    得,说来说去,又是钱的事儿。老百姓家里的问题,究其根源,百分之九十九都和钱有关。刘宇琪所说的情况即便没来得及和刘文宇核实,洪涛也知道大部分是真的,老刘同志教育出来的孩子,有一样是非常值得肯定的,那就是有一说一,很少撒谎,对组织绝对忠诚!

    也不是说刘文宇舍不得给孩子花钱,但一下子花大几千块钱给孩子买个笔记本电脑,他可能觉得没必要,最主要的还是挣钱不容易,家里有台式机,又不是没的用,凑合弄个上网本也不耽误学习。

    可这就是大部分家长与孩子之间的代沟了,孩子的某些需求其实和东西本身关系不大,说实话,就算连上网本都没有,同样不影响学习。

    但人只要生活工作在社会里,就必须得攀比,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躲不掉。有人可能比穿戴、有人可能比车子房子、有人比职务、有人比容貌、有人比成绩……

    除了比的项目不同,性质上是一样的,越是年轻人,这种需要越高,不全是因为虚荣,这是社会的规则,多多少少也得遵循,否则会很难受。

    具体到刘宇琪身上,她在这方面是否过份了呢?答案是否定的,做为女孩子,在这个外貌光鲜至上的时代里,她的穿戴打扮已经很朴素了,平时的花销也不高。

    这是孩子懂事,没养成大手大脚的坏习惯。但做为家长也不能要求十几岁的孩子和几十岁的老人一样,对外界的诱惑心如止水,那就不是孩子了。

    谁还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啊,刘文宇当年和自己上初中的时候,还不是把家里给的饭钱省下,再跟着自己去其它学校门口洗劫学生兜里那几毛几块钱,攒够了去动物园买件牛仔服穿,即便被老师家长批成臭狗屎,依旧美滋滋的嘛。

    “……他答应了的……”刘宇琪让洪涛一顿忆苦思甜也给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老爹辛苦是不用说的,是人都看在眼里,可上网本真没法用啊,拿到学校会被同学笑死的。

    “嗯,知道心疼你爹就是好孩子!这次确实是你爹不对,不想买就别答应,既然答应了,把房子卖了也得买,对吧?言而有信啊!”

    侧面感化完了,也有效果了,下面就该表扬了,只要孩子没犯大错,能少批评就少批评。不是说不该批评,而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逆反期,最烦别人说他们不灵。

    本来能沟通、能讲理的事情,上来劈头盖脸一顿批评,家长和孩子双方变成敌人了,你说啥孩子都不乐意听,于事无补。还是那句话,谁都年轻过,当孩子出现问题是,先别急,想想自己当年是啥德性,再尽量避开重蹈覆辙,就对路了。

    “他也没说不买……我也不要太贵的……”虽然洪涛没直接表演刘宇琪,可是他直接批评了刘文宇的言不守信,效果比表演还好,刘宇琪已经开始为老爹辩护了。

    这叫啥?立场转变,只要当事人双方愿意站到对方立场上想一想,除了世界和平和中国男足出现这类的旷世难题,一般都能完美解决。

    “那不成,买就买好的,省了明年你同学又有好的了,你看着再眼馋。不过啊,这笔钱先不让你爹出了,他这个买卖在年底就会钱紧,各方各面都得买礼物打点,有一个地方没照顾到,明年就等着挨查吧。另外他还得给员工发奖金、涨工资,否则人家非要回家,过年这段时间店里还咋挣钱啊。等他明年把钱挣够了,再让他还给我好吧?”

    你不好意了,我还得继续给,给到你吐,让你以后想起来都脸红。短期看上去是亏,从长远看应该是赚了,让孩子知道一部分大人的艰难,没坏处。

    当然了,得让孩子对当爹的有愧疚感,自己这个外人,太出彩反倒是坏事儿。如果让孩子总觉得别人比自己爹好,比亲爹舍得给自己花钱,那就坏事儿了。

    “我爸……”刘宇琪遇上洪涛只能甘拜下风,每个反应都被算计得清清楚楚,现在她已经有点后悔了,怎么想怎米想自己逼着老爹买贵东西,老爹没钱,还得和洪大爷借……

    然后这位大爷指不定背后怎么折磨自己老爹呢,因为在学校也有互相借钱的,手心向上难啊,陪着小心陪着笑脸,见面都抬不起头。

    “你爸那边我去说,他不同意也得同意,敢呲牙立马挨揍。我和你爹上学的时候,出去干坏事都是我做主,他走慢了都得挨揍。就这么说定了啊,来,把上网本拿过来,咱俩先选选机型。我觉得苹果本就不错,女孩子嘛,要用就用漂亮的。”

430 灵感来了

    愧疚够了,接下来该是满足和惊喜了,小女孩本来只想要台联想或者清华同方的办公本,4000多,戴尔或者IBM普遍7000以上,想都没敢想,如果能有台6000多的索尼,那就是惊喜,倒不是说索尼性能有多好,主要是工业设计漂亮,更受女孩子喜欢。

    洪涛一上手这些就全不够看了,要性能,苹果本也算不错,要颜值,那苹果本说第二,市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全得靠边站。

    啥?性价比?小女孩拿着它就是当首饰用的,谁听说过首饰还追求性价比的,来个医用不锈钢的项链?三十年不生锈,还没重金属污染,性价比高不?给老婆买一条,看她咋用笔记本抽你!

    “太贵了……”刘宇琪看着屏幕上那两台金色和银色、很有水果糖感觉、外表圆乎乎的笔记本电脑,嘴早就咧开了,眉头也舒展了。可是一看价格,高配19000多,低配也的13000多,很替老爹担忧,这得卖多少桌烧烤才能赚回来啊。

    “没事儿,我让你爹分十年还,还不收利息,他就不难受了。不过有了这台电脑,夏天的毕业考试是不是还得往前挪挪啊,也别第一,那不现实,就来个全年级季军吧。第三名,到时候不用你爹出钱,大爷我再奖励你一台新款的苹果手机和香港一周购物旅游,怎么样?我邻居家的孩子今年考上了四中,你比她小一岁,到时候你俩一起去,我带着,敢不敢赌一把?”

    要买当然就买最好的,几千块钱还真不看在洪涛眼里,平时和租客们斤斤计较那是买卖,差一分都不成。四处蹭饭那叫面子,多花一分钱也不成。鼓励孩子好好学习奔前程,既不是买卖也不是面子,多花几千都不带眨眼的。

    钱这个玩意,就得用在刀刃上,该抠门的时候一分钱的掰成两瓣花,该大方的时候,比尔盖茨来了也得甘拜下风。

    “……来,拉钩,不许反悔!”小女孩只考虑了几秒钟,就两眼冒着绿光伸出小手指。拼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学习这玩意虽然不能靠钱堆,可是钱能变幻成各种动力,只要控制好度,这并不是坏事儿。

    “这不挺好用的嘛,我就说……我说你又给孩子花钱啦!这不是我不给她……”今天店里生意挺好,洪涛都进来快二十分钟了,刘文宇才从后厨帮忙出来,顺便把点的菜送了过来。

    看到女儿不生气了,刚要说两句便宜话,结果看到了上网本上显示的电脑,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倒不是反对老朋友给女儿买礼物,只是怕把孩子惯坏了。

    “琪琪,你要是不吃,就回家该干嘛干嘛去,记住啊,季军,多一名奖励就没了!”洪涛伸手止住了刘文宇的话,先把小女孩打发走。

    “老刘啊,你家闺女让咱爹教育的就够省心了,干啥事都不能太过。现在不是他们那个年代了,艰苦朴素是光荣,别说你闺女,就算咱俩也没戏啊。这事儿就先略过了啊,你放心,虽然哥们没孩子,可院子里的孩子还有邻居家的孩子,都让我管得服服帖帖,只许长本事不许惯毛病。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儿,你觉得是不是该让琪琪接触接触社会了,到外面吃点苦,比老爷子在家里讲多少遍忆苦思甜都好使。”

    等刘宇琪拿着上网本高高兴兴走了,洪涛才把刘文宇拉在座位上,一句话把买电脑的事情截住,没商量的意义。然后说起另外一个事儿,还是关于孩子教育的。

    在这一点上洪涛百分百遗传了父亲的性格,还发扬光大了。父亲是喜欢琢磨怎么教育自己孩子,他更博爱,看见谁的孩子都想管管。

    “……啥意思?让她来店里帮忙?我倒是没意见,可就怕老爷子不乐意,他们老两口再跟过来,我这里就别做买卖了。”

    不愧是从小混到大的死党,对方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刘文宇只是想了想,就知道洪涛说的接触社会是啥意思,原则上同意,但执行方面不现实,有具体困难。

    “别来你这里啊,女儿在爹开的饭馆里打工,能吃到苦才怪。解放前的孩子想学一门手艺,都是送到别人店里从小伙计干起,哪怕家里也是做这门生意的,也不能放在家里,就是这个道理。你这里不成,咱舅舅店里成啊,也不远,节假日和周末让孩子去干几个小时也不耽误学习。老两口那里你别实话实说,就说送我家里补习英语了,他们巴不得呢。哎,咱不是吹啊,就哥们这嘴英语,纽约、伦敦、悉尼杂交的,说白了就是英语界里的普通话,只要学会了,以后欧洲、北美、澳洲全平趟,去联合国当个工作人员肯定没语言障碍,便宜你闺女了……”

    只要洪涛真想,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除了手段犀利之外,还有配套的理论呢,你说你不同意吧,确实有道理,你说你同意吧,又挺别扭。

    “哎哎哎,打住吧啊,初中的时候你英语就没及格过,以后吹牛逼看准了对象再吹,别逮着谁是谁。这点不够再叫,我还得去后面帮忙,就不听您的光荣历史啦。”

    刘文宇就属于很别扭的一类,洪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比谁都清楚。可是近些年吧,又越来越看不清了,混蛋依旧混蛋,仗义也依旧仗义,可怎么觉得怎么和以前不一样。

    就拿这个英语举例,是,人家上过大学没错,可大学毕业之后也没啥长进,看个电器英文说明书都要查字典,平时从来都不带说的,怎么这几年突然就成英语大拿了呢。

    这还这不是吹的,店里也经常来外国人,只要有母的,下到十岁,上到五十岁,但凡有点姿色,这家伙就会凑过去聊,聊的那叫一个欢实啊。

    刘文宇的手艺依旧,肉很入味,还不老,可洪涛吃的很不是滋味。太贵了,为了蹭这么一顿晚饭,先开车跑到孟津单位,无果。又驱车到了小舅舅的饭馆,不光无果,还搭上一套监控设备和安装、维护、保修服务,总体造价少说也得二三千块钱。

    把这笔钱拿给刘婶,够全院人吃半个月了。可老天爷还嫌坑的不够狠,又让自己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楼东烧烤,碰上了刘宇琪小朋友。

    这下好了,光一台苹果笔记本就小两万,等夏天毕业考试之后,还有香港购物游,别说饭钱,差不多得赔进去好几个月的房钱了。

    “来的容易去得快,咱爷们都快是亿万富翁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吗!”好在洪涛有麻痹大法能安慰自己,否则以他那个不占便宜就算亏的性格,得失眠好几个月。

    古人总结的好啊,本性难移,即便洪涛已经把自己麻痹了,不再去想这顿饭吃亏的事情了,可但凡有可能,他也要把堤内损失从堤外补回来。

    “摄像头啊摄像头……孟津单位食堂刷脸要摄像头、于亚楠在家里装了摄像头、小舅舅也要装摄像头!咱不能光受害,也得在摄像头上想点办法盈利啊……”这不,还没走到家门口呢,一个灵感就突然从脑海里闪现出来,萦绕着久久不肯消散。

    按照醋舅舅那边提供的信息,于世达把资金转移的工作交给了姜彦哲,名义是上辅助醋舅舅,提供各种便利,实际上是在监视醋舅舅的一举一动。这家伙还比较熟悉地下钱庄的洗钱流程,严重阻碍了醋舅舅的下一步行动。

431 灵感来了2

    到底该怎么应对呢?不光醋舅舅为难,就连小舅舅和自己也有点束手无策了。当初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有个疏漏,就是没设想到于世达身边会有这种熟悉地下钱庄工作流程的人。

    现在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向左走,干脆不管不顾玩楞的,硬生生把这笔赃款转走,等姜彦哲反应过来,大部分钱已经没了,任他有千般本领也是枉然。

    向右走呢,就得再设个局把姜彦哲再绕进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钱转走,还得让他心甘情愿毫无怀疑的在一边看着。

    前者已经脱离了做局坑人的技术范畴,差不多等同于明抢了。这么一来,不光醋舅舅要露底,连同小舅舅带自己全得由暗转明赤膊上阵,这个局也就全露了。

    局玩现了,可钱到手了,按说也不算太失败。可是这个局牵扯的面太大了,除了于世达这群职业骗子,还有地方政府的某些人和某些势力。

    在国内黑了于世达的黑钱,他只能认倒霉,连个屁都不敢放。但黑了他背后那些人的钱,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太好过了。

    另外这里还牵扯到了孟津,案子破了算他立功,可是涉案的资金全被他朋友、表弟卷走了,不管他家老一辈在部里多有根基,这口黑锅怕是也躲不过去,能让脱衣服滚回家就算网开一面,很念旧情了。

    为了给老周报仇,同时黑掉那些大骗子的钱,就把自己、小舅舅、孟津,甚至全院的租户都卷入危险境地,值得吗?

    以洪涛的计算方法,这笔买卖显然是赔了,赔大发了。就算自己和小舅舅也能跟着醋舅舅跑到国外去生活,孟津也不在乎这个工作了,可租户们不成啊。

    他们都是普通人,背井离乡的到京城来打拼,想挣钱是肯定的,但绝不是想挣这种钱,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也不可能具备自己和小舅舅的生活技能,一旦离开这块土地就成睁眼瞎了。

    向左走显然不可以,那就只能向右走了。可是问题又来了,距离于世达大规模从国内撤离的时间顶多还有两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给姜彦哲做个局,让他心甘情愿的伸着脑袋钻进来上套,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有可能吗?

    这个答案就不用想了,一点可能性没有,如果自己有这个本事,做为穿越人士,前几辈子也不至于混得那么惨,早就风生水起,雄霸四方了。

    另外姜彦哲这个人还不像于世达那么容易沟通,自己做为于亚楠的私人助理,多少也和他在公司里有过接触,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好斗!

    他沉默寡言,性格内向,没有明显嗜好,光这个特点就让洪涛有点狗咬刺猬无从下手。经过几辈子的观察,洪涛总结出一种人不可交,最好也别得罪,那就是没有嗜好的人。

    至今为止洪涛也没琢磨透,世界上为啥会有人什么都不喜欢呢?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所以说这种人并不是什么都不喜欢,而是喜欢的东西很难发现。既然连人家喜欢啥都摸不透,咋骗啊?古人与,投其所好,就是这个道理。

    得,算来算去,前面居然没路了!左右都不通,咋办呢?这几天洪涛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来回来去权衡利弊,到现在也没算清楚。

    不过经过今天这顿晚饭的打击,在心疼钱的同时,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这也算是受到了大刺激吧,和菜市场小贩为了一块钱都能喷二十分钟的洪涛,真是被这几万块钱的许诺刺疼了,也唤醒了大脑里另一部分沉睡的细胞。

    明的不成,咱就来暗的!这就是洪涛想出来的办法,当路走不通时,有些人选择回头,有些人选择转向,有些人选择放弃,而洪涛从小就被大人冠以蔫土匪、贼大胆、撞了南墙还得拱一拱的性格,这个称号不是白叫的,现在他就要拱一拱了,看看能不能拱出一条新路来。

    具体细节就落在一样东西上了,摄像头!

    于亚楠能用摄像头监控家里的情况,她可能是为了安全考量。小舅舅也能用摄像头监控店里的情况,他应该是为了区分责任,免得以后再有喝多了打架的,最终说不清损失,无法赔偿。

    自己就不能用摄像头看看姜彦哲的一举一动吗?要论玩摄像头,自己可比于亚楠、小舅舅他们早多了,这个院子里除了租户们的房子和厕所之外,全部都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为此还获得了王雅静赠送的另一个光荣称号,偷窥狂魔!

    只要能掌握姜彦哲的一举一动,就等于自己和他谈过心了,人的想法除了用语言表达之外,行为也是一个重要渠道。如果能看到处于私密环境里人的一举一动,从某种程度上讲,甚至比父子、母子、夫妻之间的了解还深刻。

    有了这么深的了解,再反馈给醋舅舅,让他在明处张罗,自己在暗处配合,姜彦哲就算是FBI的特工,也得乖乖俯首称臣,被耍得团团转!

    说干就干,洪涛已经等不到明天了,回到家之后一头扎进书房,先从电脑上搜索相关的电路图,计算各种元器件的型号和替代品,再去工作间里翻箱倒柜,把藏货都找出来一一比对。

    没错,他要自己组装针孔摄像头、拾音器和无线接收机。为啥不买?这话问的,做为无线电爱好者,能做的为啥要去买呢?

    买的质量好?别瞎说了,只要图纸没问题,技术过关,有充足的配件供应,自己组装的肯定比大部分民用设备性能好,尤其是在抗干扰和电气性能上,量产产品受限于成本,肯定会简配的,自己做则是啥元件好上啥,不太考虑成本。

    另外还有个问题让洪涛不敢去市场上采购这类设备,无论针孔摄像头还是无线拾音器,按国家法规规定,都属于管控品,不能随便卖,需要到公安局备案的。

    没错,市面上想买的话肯定能找到这类不法商贩,可一旦出了事儿,这些环节都是有迹可循的。本来自己要做的就是违法勾当,那当然是把中间环节减得越少越安全。

    而且做这些设备其实没啥难度,它们已经有很成熟的模块化设计了,你别看买成品是违法,可买相关元器件就非常合法,不管是中关村的配件市场还是网上,随便买。

    连买配件到组装焊接,再拷机测试电气环境干扰,前前后后一共五天时间,两套针孔摄像机和无线拾音器就热乎乎出炉了,它们避免了大部分家用电器的频率,这一点洪涛特意去国美里测试过,调到最大功率,在各种距离上都不会有太强干扰。

    唯一的缺点就是体积大了点,毕竟要带供电系统,又没有合适的模具去制造外壳,只能装在塑料香烟盒里用胶布缠着加固,勉强算是初级防水,环境太潮湿照样完蛋。

    它们的传输距离在没有阻隔的时候大概可以达到400米,放到房间中嘛,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砖石结构的衰减不多,如果是钢筋混凝土墙壁,每多一层就衰减50米左右。要是到了地下车库那种厚度,就只剩百十米可用了。

    实际上洪涛也没打算时时刻刻把姜彦哲监控起来,或者说以他的技术能力根本做不到。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种尝试,能听到、看到一些平时无法获得的讯息最好,用来辅助分析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如果监控了半天啥有用的信息的都没有,也损失不了啥,再想其它辙呗。

432 动如脱兔

    “三儿,明天有时间吗?”准备好了所需的一切东西,洪涛拨通了焦三的电话。他那一伙人现在已经把反跟踪强度降低到每天十个小时了,原因是对方的跟踪强度也降低了,很多时候只有一辆车。

    “又要干吗?不会还去夜店里买伟哥吧!你个老东西可是坏透了,就怕人家警察没那么傻啊!”

    经过前几天的伟哥风波,焦三算是对洪涛彻底服气了,连警察都敢耍着玩,看来乐怡说的没错,这位大叔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混子,进出派出所就和回家一样频繁。

    面对这种人,即便是富二代也从心里发憷,你再有钱没用啊,人家说捅了你就捅了,事后判多少年还是枪毙,你也活不过来了,谁和小命有仇啊。

    “我可没地方找那么多女伴,这次再骗你霜姐,她能把我家咋喽。说正事吧,我要再去盯一个人的捎……你听我说完再插嘴,这次不是用人盯,而是用设备。啥意思?设备是啥意思你不懂啊?对对对,就像国家敌人那样,只是咱的设备没人家牛逼,更没卫星可用,所以还得麻烦您亲自出面,去当人工卫星。具体的见面再说,这样,明早九点你在鼓楼后面铃铛胡同等我,那里没有监控探头。记得啊,别把车靠近胡同口……滚你大爷的,你才是特务呢,你全家都是特务。我要是特务,早把你小子塞冰窟窿里去了,还用等着你去告发!”

    昨天洪涛已经通过于亚楠获知了明天公司里有高层会议要开,这样的话姜彦哲应该是要参加的,那自己就能去他家里做一番手脚了。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件事儿光自己一个人还完不成,需要个帮手。

    不是帮着自己安装设备,而是设备安装好之后,躲在附近接收存储。这个活儿自己没时间干,或者说自己懒得去干,不是有焦三嘛,反正他们连警察的捎都跟了,再增加些违法犯罪行为也没啥,债多了不愁嘛。

    焦三对这个新任务倒没啥抵触情绪,只是一听到要用监控设备,立马又把洪涛很可能是外国特务的事儿想起来了。

    在他的脑袋里装的全是各种电影电视剧情节,二十多的大老爷们了,对世界的了解居然还停留在故事层面,是算幼稚啊,还是应该叫悲哀。

    深秋的京城,气温虽然已经开始下降,却是一年四季中最宜居的时间。肆虐了一个夏天的阳光即便依旧耀眼,可毕竟是兔子的尾巴,没有多少温度了,照在人身上不再火辣,反倒是有种暖烘烘的舒适感。

    要不是西北风派来了先头部队扫听虚实,让秋风中带着丝丝寒意,找个躺椅坐在后海边是最宜人的。想文艺就捧着本书,最好是诗歌或者满篇的外国字。想通俗就揣个收音机,在口水歌、相声、肛肠医院广告的交响呼应中,昏昏欲睡。

    平日里很通俗的洪涛,今天却一反常态,早上起来就开始折腾,从里到外打扮得异常利落,圆领卫衣换成了长袖运动服,松松垮垮的运动裤换成了牛仔裤,还是紧身带弹力的,都四十不惑了,把屁股包裹得紧绷绷的。

    布鞋和人字拖也换成了足球训练鞋,头上戴着顶棒球帽,脸上架着太阳镜。如果不是咧嘴一笑太有特色,刘婶就得上来问问,您找谁啊?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出去的还是不知道,等刘婶忙活完厨房里的活儿,打算问问洪涛中午吃啥时,敲了好几下门,屋里都没反应,推门进去一看,好嘛,人没了!

    从院门出去肯定不会,厨房就在二道门旁边,但凡有人经过必须逃不出她的眼睛。戴夫和谢尔曼上班去了,房门锁的好好的。东屋?纠妈妈和小米粒也不在家,同样锁着门呢。

    “又是闹的哪一出啊,这么大人了,就没一天能踏实下来……”唯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院子里的厕所,但很快刘婶就查看清楚了,厕所里也没人,可院子后墙下面架着梯子呢,不用问啊,房东又翻墙跑了。

    为啥说是又呢,因为以前经常翻,不管是和大丫闹着玩,还是逗小米粒,这位房东都毫不惜力,翻墙上房如履平地。可今天王大丫和小米粒都不在,这又是和谁呢?

    联想起今天一早房东的反常打扮,刘婶决定不琢磨了,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行动,既然房东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动向,那打听也没用。还是该干啥干啥吧,先把牛肉泡上,中午炖出来吃一顿,晚上加点土豆还能吃一顿。

    想盯洪涛的捎,怕是比盯007还费劲,不说别的,光是这一大片低矮的院落和密密麻麻的胡同就够职业特工们头疼的。

    这里不像高楼大厦的住宅小区,随便找个制高点放个人就能监控全局,小区就算再大不外乎几个大门,进出都要经过,每座楼顶天了两个门,要是想开车走人,更方便,盯住地库出入口,想跑都没路。

    可是在旧城区里能进出的地方可就多了,院落挨着院落,胡同连着胡同,地形熟的人随便翻个墙可能就是另一条街道了。

    在这种地区放人少了根本没用,盯住前面盯不住后墙,放人多了立马露馅,周围都是老街坊邻居,流动人口没那么多,突然出现好游手好闲的几个陌生人在胡同里来回转悠,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成耍猴的,想藏都没地方藏。

    唯一的有效方式就是借助街道和居委会这类基层组织,走发动群众路线,让居民们成为你的眼睛、鼻子,不管洪涛多熟悉、多警惕,照样会被盯的死死的。

    可惜樊小虎他们不管不能走这条路,还得时刻提防被洪涛的街坊邻居看破行踪,工作难度那不是一般的高,完全落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就比如说现在的洪涛,他翻过北墙进入了后面的院子,又顺着别人家房顶跨过两个院子,即便被下面的街坊骂几句也无伤大雅,安安全全就的来到了后面一条胡同。

    别看这条胡同和洪涛家直线距离只有四五十米,可是要从洪涛家前门转到这里来,不飞檐走壁的话,无论开车还是步行至少得绕半公里多。

    现在洪涛就算唱着歌跳着舞蹦着走,也不怕人盯梢了,顺着胡同往东溜达几百米就是就鼓楼大街,过马路抬头一看,得,铃铛胡同到了,焦三的车子就在里面百十米的地方窝着呢。

    为啥非要找这么个地方碰头呢,很简单,这条胡同里面是钟楼,四通八达,焦三随便找个口就能进来,接到洪涛之后也是东南西北随意走,监控难度太大。

    另外这条胡同里还没装探头,交通的治安的都没有,就算有人事后去查监控视频,也只能看到洪涛过马路进入胡同的画面,后面就啥也看不到了,最大程度保护了焦三的安全。

    在洪涛心目中,他们就是一群不懂事还贪玩的孩子,真要是被抓进去,怕是顶不住电棍出溜,所以没必要让他们担太大责任,保护他们就是保护自己。

    “你这是要去郊游?一个人去?先说好啊,我可没功夫陪你瞎转!对了,你和霜姐是不是吵架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随口问到你,结果被骂了一顿,说我长了一张女人的嘴,成天就知道打听八卦。”

    看到洪涛这身打扮,焦三很是疑惑,秋天倒是郊游的好时候,京城周围有好几个地方能赏红叶,可一个大老爷们单独爬山踏秋,除了孤独寂寞冷,好像也没啥意境啊。

433 洪……登

    “你霜姐说的还真没错,看看你这嘴,我还没说话呢,你就先唠叨上了。还郊游,来吧,见识见识啥叫高科技,把这两样东西学会了,我再告诉你干嘛去。”

    一想起刘若霜对自己的态度突然转变,洪涛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假扮男朋友的连续剧演的挺好,自己还设计了好几个场景没来得及发挥演技呢,怎么突然就杀青了呢。女人心啊,真是摸不透。

    “这就是你说的监控设备?我怎么看着像炸弹啊……你不会是**一伙儿的吧,我先说清楚啊,我很爱国,你被指望利用我干坏事……”

    伸手接过洪涛递过来的两个小塑料盒,焦三只看了一眼,就像烫手似的扔到副驾驶座位上,又开始幻想了,这次更狠,洪涛不再是外国特务了,成了洪登,和**一辈儿的。

    “国家毁就毁在你们这些口贩子爱国者手里了,别废话,赶紧学,我还赶时间呢,中午之前必须放好!”洪涛也不打算替自己辩解,你越说不是他们就越觉得你是。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除了恐怖分子和特工,还有人没事闲的学制造这些东西?”焦三对电器类的东西本来就很熟悉,摆弄游戏机、手机啥的利落极了,学习怎么接收视频信号和音频信号也没什么障碍,很快就能正确使用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洪涛很可疑,在他脑子里,缺什么了直接去买多简单,非要舍近求远去手工制造,那就肯定没憋着好屁,逻辑上说不通嘛。

    “你这几年大学算是白上了……哎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学啥专业的呢?让我猜猜啊,是不是工商管理?不是哈……那就是艺术类的吧?电视传媒?哈哈哈哈……知道我为啥猜这么准不?就你脑子里那点容量,除了学艺术类也不够学别其它专业的,你知道啥叫艺术不?就是文科不灵,写个检查都满篇错别字,理科更没戏,交流电直流电都分不清的那群人,总不能没有毕业证吧,所以就弄了个艺术类专业。你告诉我,同样画一个苹果,以什么标准评判是大专水平、大本水平、研究生水平?没有吧?全世界都没这个标准,你和导师谈得来,家里有关系找人捧,那你就是高水平。我画的比导师还好,可没人捧,我就没水平!”

    洪涛本来想和焦三简单解释解释啥叫无线电DIY,再谦虚谦虚,自己这点水平,扔到无线电爱好者论坛里去,连个屁都不算。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别贸然给人家当老师了,先问问学生的基础吧,别自己讲了白天,口吐白沫,结果学生一句没听懂,多煞风景啊。

    这一问还真问对了,焦三果然是学艺术类专业的。不能说百分百吧,反正很大一部分富人家孩子出国留学,除了商业就是艺术,前者是需求,学好了回家接班,后者就是糊弄了,艺术类院校在国外对文理科分数要求低,但收费极高,这正好符合了部分留学生的需求。要钱有的是,要文化课成绩没有!

    “我都录下来了,老东西,你等着!”焦三是废物不假,但他不是二皮脸,相反,自尊心还挺强呢,让洪涛这顿夹枪带棒的挤兑,脸都气绿了。

    可他倒是没失去理智,知道打不过也骂不过,干脆打开了拾音器的开关,把这段话都录下来了。准备拿回去放给同为艺术类留学生的哥们听听,大家同仇敌忾,一起想办法对付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

    “文的武的尽管招呼,你们不怕死我就不怕埋!来,去这个地址,等这件事儿办完,我给你笔报酬,最少也够你换辆新车的。你还别撇嘴,这钱不是从父母手里拿的,是你靠本事挣的。你仔细想想,活了二十多年,真正靠本事挣过钱吗?钱是啥?钱是别人认可你能力的价值,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了,除了你亲爹妈,就没人认可过你值钱,哪怕一块钱都没有。还整天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呢,丢不丢人啊?二十多年白活了,要不是我慧眼识珠,在别人眼里你们还不如一摊屎,一文不值。结果咋样,你们还恩将仇报,反过头来要对付我,这是啥世道啊……”

    怕不怕呢?这事儿得两说着,要是真刀真枪的对垒,洪涛半点不怕这群二世祖,给他们一人一把刀,自己拿根吸尘器的管子,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在玩命的问题上,他们还真不如街边的混子,甚至不如普通高中生。

    但要是被这群玩意黏上,还不能翻脸,那还就真难受。他们有的是时间和钱和你耗,自己就算再闲,也没功夫和他们打持久战,所以还得防范于未然。当然了,说软话是不可以滴,求饶咱都得说得和骂人一样,不能弱了气势!

    “这么大买卖?他是干啥的?”可能是被刺蹬惯了,焦三也没在措辞用句上挑毛病。

    上次跟着洪涛搞了一次,挣了十多万,钱不多,可意义完全不同,一听说这次报酬都上百万了,眼珠子立马也瞪了起来。家里有钱是不假,可伸手要和自己挣的滋味能一样吗?

    “想挣钱就别多问,再有就是把嘴管好,你也不小了,应该能分清好赖话,也知道世界上没有白给的钱,挣多挣少和付出总是成正比的。上次咱们是涉嫌违法,分了十几万,这次一下上百万,你琢磨吧,得违法到什么程度。我不和你说是爱护你,免得将来真翻车了,你跟着我一起吃瓜落。到时候真有人找你问话,知道怎么说不?”

    洪涛是实在没人可用,这件事又非得有人帮忙不可,焦三肯定不是合适的人选,但也只能凑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我压根不认识你,啥也不知道……哎呀!你干嘛,我开车呢,别动手!”焦三的眼神已经有点闪烁了,说的也太邪乎了,按照这么算的话,这次还不得够枪毙的罪过啊!

    可为了面子还得硬撑着,怎么仗义怎么说。结果得到的就是后面扇过来的大巴掌,结结实实拍到了后脑勺上,毛线帽子都给打歪了。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还不认识我。到时候你就原原本本的招供,我能让你知道的也就是能让你招供用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对我没半点损伤,对你可就重要了。顶多算个不明真相的傻子,是受了我的蒙蔽,以你们家里的关系,卖卖脸花点钱也就没事儿了,明白不?记住啊,以后有人在干坏事的时候啥都不瞒着你,甚至让你说话算数当领导,那就赶紧离这个人远远的,他不是崇拜你,也不是尊敬你,是打算把黑锅让给你背,一出事儿,所有人都指控是你下的令,你有八张嘴也说不明白。我瞒着你是爱护你,傻玩意,自己多琢磨琢磨吧!”

    这番话洪涛说的半真半假,但中心思想对,不想让焦三他们卷入太深。可是和这群孩子没法好好谈心,他们也不吃这一套,把好话翻译翻译当成骂人的话讲,反倒容易接受些。

    “……你个老东西最坏了,我信你个鬼!”焦三信没信、琢磨没琢磨,外表上看不出来。反正他是有点怕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抓紧,还是两只手一起抓。

    这在平时基本见不到,他们开车都和一个师傅教的差不多,全是一手流。这就叫失态,没刻意训练过的人,一紧张就会失去平时的状态,还不自知。有心人就会专门盯着这些细节看,用来判断对方的心理变化。

434 零零二

    不管嘴上服不服软,焦三还是老老实实按照手机导航把车停在了华威北里小区,傻愣愣的看着洪涛从包里翻出一套豆青色的工作服往身上套。

    “洪老头,你这身衣服不会也是自己做的吧?”现在他有点明白洪涛为啥打扮的这么精干了,合算不是要老黄瓜耍绿漆装嫩,而是为了化妆方便,把工作服往外一套也不显窝囊。

    “你丫脑子里有包,哪天不忙的话,叔我带你去阜外医院挂个专家号好好查查!”洪涛连头都没抬,这类衣服家里还有两身,一身电力公司的,一身自来水公司的。

    肯定不是自己缝制的,真是脑子里有包才会起这种念头,用得着这么麻烦嘛,胡同里经常来各种维修人员,赶上工作量大半天干不完,他们就把不值钱的大件工具扔在工地上吃午饭去了。

    这时候你想要啥就拿啥,自家的两架铝合金伸缩梯其中一架就是这么来的,还有两个安全帽,两捆光纤,这东西里面有根钢丝负重,挺结实,搭个黄瓜架、丝瓜架子嗷嗷好用。

    工作服当然也是顺手牵羊拿的,这么说吧,只要让洪涛路过看见,哪怕是把钳子也得顺回家,有用没用放自己家里就踏实。

    挖墙脚嘛,要的不是铲子有多大、挖的有多狠,主要看的是精神,坚定不移、时时刻刻、随时随地不忘来一铲子的精神。

    啥?国家没提倡!我呸你一脸,不提倡为啥从上到下都玩了命的挖?谁这么想谁就是觉悟不够高,认识不够深,没看出来领导的意图,还得回炉多锻炼几年,才有可能为人民服务。

    “老丫挺的,保不齐就是个特务!不成,我得和霜姐汇报汇报,晚上让你老小子把膝盖跪碎!”等洪涛换完衣服,提着同样是顺来的破旧帆布工具包下车走进小区大门,焦三才长出一口气。

    刚才这几分钟里他已经把自己想死过好几回了,每次都是不同的死法,但杀死自己的都是同一个人,洪涛!按照电影剧本的规律,特务找到临时交通工具抵达作案现场,一般都是先把司机灭口,等撤离的时候再换一辆车。

    可你说害怕吧,他好奇心还重,人没死成,就总抱着侥幸心理想看看这家伙最终到底要干什么。为了给自己增加一个保险系数,焦三也有办法,他要把刘若霜叫来一起看,这样就没法杀人灭口了吧。

    姜彦哲在京城没有房子,以前是和于世达租住在一起,或者说是暂住于世达的房子,等京城分公司成立之后,公司给在京工作的高层管理人员统一租了房子,他肯定也有资格入住。

    这地方洪涛根本不用打听,陪着于亚楠来了不止一次,是个两居室,楼层不错,八层,面积和格局应该算凑合,毕竟这个小区也算比较新的。

    穿着电信公司的工作服,再提上个工具包,洪涛都不用张嘴保安就放行了,根本没问要去哪儿。事后调看监控也找不到人,安全帽不是白拿的,帽檐稍微压低点就真成不要脸了。

    沿着电梯顺利来到八层,洪涛差点笑出声。这幢楼是个塔楼,每层有八户人家,两部电梯位于正中间,出来是个小厅,塔楼的四个角就是四个单独空间,用一道防火门和小厅相连。

    这种布局按说挺合理的,把防火门一关,就等于两户人家单独隔离出来了,外面不管怎么吵,屋里也是安静的。要是两家人相处的关系不错,还能把小门里面的空间利用上,放点杂物啥的。

    可是放到洪涛眼里,这种布局就有利于溜门撬锁了。没错,他今天来就是打算用非法手段入室的,原因就一个,没有姜彦哲的家门钥匙,也没地方找去,与其冒着极大风险去偷钥匙,不如直接溜门撬锁吧。

    可溜门撬锁也是门手艺啊,洪涛会吗?这话可问着了,想当初……不对,是想当初某辈子,他也是在打牢里进修过一年多啊。

    不敢说取得了多大成绩、写了几篇论文,可杂七杂八的手艺真没少学,其中撬锁学的最好。主要是师傅教得好,那个老贼据说在京城的贼里有一号,辈分还挺高呢,手艺必须不是和师娘学的。

    都说名师出高徒,洪涛认真学,老贼也认真教,有没有天赋不清楚,反正不把洪涛教会,老贼不管有多高辈分,也得大冬天光着脚去水房里坐土飞机,吃饭吃菜汤,抽烟抽烟屁。

    可是手艺这个玩意,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啥意思呢,就是说师傅用心传授的是他几年、十几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徒弟光记住没用,还得理论联系实际,尽可能多的去实践。

    别的技术洪涛都能创造条件多练练,唯手熟尔,可这门技术不光不能练,连知道都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附近万一谁家丢了东西,人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往这边想的,久而久之就是个大麻烦了。

    来之前洪涛只在家里用能找到的锁稍微熟悉了熟悉手法,到底能不能打开这把锁,全靠运气,如果赶上太新颖的锁型,那还真麻烦。

    不过今天的运气好像不错,这里的楼房格局太方便了,把外面的小门一关,就剩两户人家了,挨个敲敲门,确定没人之后,可以敞开了试验,啥三十秒打不开就得放手的行规全去他娘滴,老子有的是时间,各种工具挨个试!

    不过在正式开锁之前还得做一些准备工作,万一这两户人家有人回来了,碰见一个人在门口啥也不干,光穿着电信的工作服也可疑啊。

    这个环节洪涛也提前考虑到了,工具包里放着全套的维修工具,大部分也是顺的。先把楼道里的网线盒打开,把线头弄松,旁边扔几件工具,摆上盘网线,再随便放个测线器,得,犯罪现场布置好了,开干!

    “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开!”要说运气来了,那真是谁也挡不住。只试了不到五分钟,刚用了三个钥匙坯子,门锁就开了!

    “要学神仙,驾鹤飞天,点石成金,妙不可言……穿墙过去,我拿了就跑……”轻轻拉开姜彦哲的房门,仔细挺了挺,确定里面没人,洪涛赶紧把犯罪现场收拾干净,唱着小曲就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又给撞上了。

    姜彦哲是个利落主儿,虽然一个人住,还是临时住所,但屋子里收拾的挺整洁。这倒给洪涛增加了麻烦,该把探头放到什么地方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呢?

    拾音器比较好办,直接塞到客厅房顶的凹槽造型里,那地方一般没人上去摸,可探头就麻烦了,太高不成太低也不成,容易被看见更不成。

    “得,我再帮你清理清理空调过滤网吧!”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也没个合适的地方,最终洪涛把目光盯在墙角的立式空调室内机上。那里面的结构自己大概清楚,肯定能放下一个烟盒大小的探头,还不容易被人发现,就是视角受限。

    偷窥嘛,就别讲究太多了,大面上能看到进门的是谁就成,人家到底会不会找有技术的女人回来亲热,能不能把细节都看清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

    最终探头被洪涛用金属条固定在室内机的吹风口深处,从外面不仔细盯着看很难发现,想来也不该有人站在空调前面死命照眼。

    好运气的是这台空调出风口最上面的两根风条坏了,根本就关不上,倒是省了洪涛的事儿,不用再动手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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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神才风流介绍:
人的一生总是会做下很多错事,留下很多遗憾。
一次意外的时间回溯。
一个在人生旅途上误入歧途的青年。
一款声称培养“神一样的天才”却常常促使宿主泡妞的神才系统。
当三者遇到一起的时候,又将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且看重回高中时期的金易如何依靠神才系统追求一个个美丽的女孩,创下富可敌国的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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