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海军摇篮
陈仪不容置疑的命令让被血腥战场吓破了胆的将领们可傻了眼，眼看着这么多物资一转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又不免心动，海匪抢和自己部队去抢有什么差别？可指挥权落到八路军手里谁还敢动动航线上的过往商船？就算抢来鬼子物资又有多少能落到自己手里呢？
陈海松对他们的矛盾的心态很理解，常年在国军统治区生活战斗，对国军官员将领的所作所为相当熟悉，福建更是天高皇帝远的偏远贫瘠地区，官员爱财是出了名的，官商一体官匪勾结历代不绝，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样扑杀不绝的匪患，里面的利益纠葛太密切了。
他无力从根本上消除这些历史陋习，也不能彻底断绝这些嗜财如命的官员们的获利欲念，只能为这些把做官、经商、为匪混为一体，眼睛只盯着土地、航道的他们指出更好的获利途径，拿出资金效仿八路军控制的闽南工业区投入工业建设、开发土特产和矿产资源。
“诸位，我军控制沿海岛屿不是为了获利，更不是想断绝各位的财路，而是国家海防建设和外贸交往的需要，第三战区辖区广大除了要守住陆地国土，也要收复包括台湾、琉球在内的海上疆土，需要很多的海上力量和空中力量，现在就要开始组建、训练、投入实战。
今天早上我巡视马尾造船厂就是要正式接管中国最早的船厂，恢复舰船、舰炮、弹药以及蒸汽轮机、重油轮机的生产。满清时期这里造了40多条中小型舰船，20年前造出了我国第一架飞机。是中国近代工业的骄傲。只是后来国内战乱。历届政府忽视海疆，官员腐败管理混乱马尾船厂才日渐衰落，不过第三战区兵工部会让她在战火中重塑辉煌。
我们是海洋大国不能总是被人压制在陆地和近海，我们需要更多更大的舰船把兵力投送到主权所在的每个岛礁，这是国家战略的需要，福建上下必须全力支持，召回退往后方的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清理船坞淤泥、重建厂房。清理闽江航道的杂物恢复通航。”
要塞司令李世甲忙提出反对：“陈长官，堵塞航道是军委会的统一部署也是保卫福州的重要措施，要塞用时一年沉船百余艘、投放大石沙袋数十万方才完成，岂能轻易扒除？日军一旦进攻5000吨以下炮舰即可沿江而上直达福州、1000吨船可达古田，则福建危矣！”
陈海松不满地反驳：“李司令，对付进攻的最好办法是进攻，海军应该在海岸线外阻击敌人，而不是躲在炮台的后面瑟瑟发抖。六十年前法国军舰来时，福建舰队退到马尾全军覆没，前年只剩下三艘军舰的福建海军再次退回马尾被全部炸沉。为什么？缩头乌龟咬不死人！江阴要塞我们沉了多少船？挡住鬼子了吗？闽江堵住就能保证马尾不受攻击了吗？
飞机的出现已经彻底改变了战争形式，战场已经没有了严格意义上的前方后方。堵塞航道纯属自欺欺人，体现的是我们的懦弱、胆怯和放弃。小日本巴不得我们自我封闭，他封锁我国海外物资通道的图谋就轻松得逞，我们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海港也泯灭了应有的勇气。”
“陈长官，你说的豪迈却不现实，卑职以为勇气要有实力来支撑，航道一开物资进来，鬼子舰队同样也能进来，就凭周围几个炮台上满清时期配置的十几门克虏伯大炮能挡住鬼子舰队吗？有飞机、有重炮吗？你这是拿沿岸百万民众生命当儿戏，卑职绝不从命！”
“李司令如此爱民，在职两年多为何不改造炮台、添置重炮？为何放任马尾船厂荒芜至今不令其恢复生产？哪怕生产些鱼雷、水雷、地雷，也能在作战中发挥出作用吧！”
“政府艰难、资金缺乏。船厂骨干十年前大都迁去江南造船所，飞机工程处六七年前也迁去杭州成立了笕桥飞机制造工厂，留在马尾的仅有轮机分厂和机修分厂，始终没有海军订货，工厂经营惨淡、人员大量流失，别说造鱼雷水雷，连江上的小火轮都修不了。”
“李司令言过其实了，虽然船厂屡次拆解、这两年又遭受了多次轰炸，但主体厂房、生产设备大都还在、一半技术工人还在福州另谋职业，之所以不生产军品，是没有订货。
大敌当前放着兵工企业不生产、堵塞自己的航道放眼世界也只有中国这样奢侈。第三战区不能让她继续荒芜下去，要为海军的发展发挥作用，兵工部组织的新机器设备、生产原材料、技术人员很快会赶到，一两年后我们的鱼雷快艇、炮艇、护卫艇、登陆艇、护卫舰、驱逐舰、登陆舰、运输舰、潜艇就将陆续加入海军序列，这都是准备工作的一部分。”
“长官想的太简单了？钢铁呢？动力机呢？燃油呢？舰炮呢？没有十年八年能全部解决吗？那时候鬼子早就打进了闽江、轰平了船厂还谈什么海军？闽江断航不能轻动！”
“不顾长远只想眼前是民国以来海军衰落的根本原因，再这样发展下去中国还会有海防吗？拿什么去维护海洋权益？钢铁、动力、舰炮不去研发能等来吗？你们可以不操这个心，本长官必须有所行动，钢铁冶炼设备、轧钢设备、船用动力制造设备、特种钢材铸造设备、高射炮、高射机枪生产设备都已采购齐备很快到港，你堵着航道他们怎么进来？
日本军队即使进攻也没有多少人，各部利用阵地工事顽强坚守打退进攻没有问题，要是你们心中恐惧，大不了我再从浙赣线调一个师来接防闽江口防御，你们都去南平躲着吧。”
这话说得太气人了，你虽是战区司令。可咱们分属两个系统。你陆军将领可没权驱赶海军部队离开防区。走也得是海军司令部下令才行。李世甲很是气恼地回应：“马尾要塞乃是海军防地，陆军无权过问，没有得到军委会、海军司令部命令之前不能改变既定战略。”
“李司令不要忘了，战区司令长官乃当地最高军政长官，就是为了打破三军互不统属、各地只求自保、缺乏必要整合的陋习而设，对所辖国土安全负有全责，有权指挥辖区内陆海空三军统一行动，撤换不执行军令、不称职的军政官员。顾长官没有行使这些权利并不代表我也不行使这些权利，黄珍吾已经撤职离去，你也想走的话本长官绝不挽留。”
这，这，这，这是赤裸裸的抢夺军权！老子当舰长时你还没有出生呢，老子进驻海参崴、庙街，组建黑龙江舰队时你才刚识字，老子现在虽然没有一条军舰也是福建海军的当家人，蒋委员长都对我礼敬有加。你个子侄辈的晚进后生也敢对我指手画脚，不干就不干！
可转念一想。不行啊！全中国的海军只剩下马尾、湛江、防城还有点兵力，内地连一条炮舰都没有，宜昌以上各要塞都给了陆军，连陈总司令都在重庆赋闲，老子去了能做什么？呆在这怎么也是个实职，撤堵就撤堵，既然是战区司令下令，出了问题也由他负责。
他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陈长官，卑职并非不尊号令，只是担心鬼子势大无力抵挡，既然长官有办法防止马尾陷落，要塞官兵照办就是，不过清障清淤工作繁杂，需要大量人力物力，仅靠海军旷日持久，还请陈主席、佟处长加派保安部队和青壮劳力参与。”
陈海松对他的态度转变有些诧异，为了现代海军的发展，八路军必须拥有一个稳固安定的造船基地，马尾有现成的基础设施和几十年的造舰历史，外围地势也有利于防御，增加空军力量和外海游击纵队后基本可以确保安稳、高速建设，逐步发展成人民海军的摇篮。
他早已向军委会和海军部提出开发马尾船厂建造中国舰船的建议，一直没有得到回复，只得从地方入手实际控制造船厂，带着陈仪等人实地考察让不太关注海军的陈仪心中凄惨，让在最低温饱线上苦苦挣扎的厂方感动莫名，陈海松趁机提出由第三战区军工部接收船厂人员设施，提供设备原材料和技术人员、恢复制造兵舰的合作意向，得到了积极响应。
厂方得到了20万元启动资金，开始招募原有技术工人、清理厂区杂草和轰炸废墟，把转移到山里的机器设备运回来，西北根据地将派来两百名机械学校毕业的技术工人，汕头将送来200名欧美有船舶制造技术的技术工人，第三批从美国采购的造船设备、原材料、油品正在装船，一个月后就能抵达，一切都很顺利唯有闽江口拦住了物资进出通道。
关键工程关键时期他怎么可能让这些目光短浅、敝帚自珍的国军将领阻拦，下决心要踢开绊脚石拿下闽江口全部防卫权，整合陆海空军形成坚固的沿海堡垒。既然人家服软、不制造对抗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强势，毕竟福建国共力量只是合作关系，还是要宽容相待的。
“李司令这样的态度才对，福建三军必须精诚团结，淡化门户偏见致力抗日胜利之根本任务。福建当前的不足之处在于重炮、坦克、飞机、军舰等重型装备的严重缺乏，无法形成战场优势，敌人可以凭借着海空优势对我们的工业建设频繁的骚扰，的确是很大的威胁。
战区有责任帮助福建建立起立体防御体系，我考虑飞虎第二师派出一个大队三个混合中队18架战斗机、12架轰炸机进驻漳州、福清、连江三个机场，夺取战场制空权，协助守岛部队和岸防部队打退鬼子的登陆行动。汕头第二舰队也可以派出三条驱逐舰、五六条炮艇划入海上纵队依托海岛与敌人舰船展开海上游击战，温州警备区也可以联动支持。”
唉！人跟人差距真是太大，陈仪不由得心中感叹。顾祝同在的时候既不来巡视也不调配兵力物资，福建仿佛成了被遗忘的角落，还是这个年轻人有干劲有精力，三天马不停蹄转了四个地方，接见了几十个官员、考察了一座工厂三个部队一个炮台一个海岛，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可确实了解到了永安了解不到的真实现状，陈海松提出了许多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对福建下一步的经济恢复、军队编练、官员整顿、工业建设勾勒出清晰地框架。
他是上将不假，可志趣全在地方治理上，陈海松此来也不多谈军事大谈工业建设，指出通过经济发展消除社会矛盾、改良落后观念，提出了闽南钢铁基地、闽西、闽中有色金属、煤炭基地，闽西闽北水泥建筑材料基地，马尾造船厂重建等开发项目，建议重组福建发展银行，创办闽华公司为农业生产、基础设施、工业建设、商贸发展提供资金保证。
郑祖荫、严家淦、丁超五等人对此反应热烈，作为对无偿使用闽南地区矿产资源的补偿，战区兵工部将向福建提供两套水泥生产装置、两套一万千瓦水电站设备、一套煤炭开采设备、一套大型棉纺织设备，每年提供10万吨粮食、1000吨食盐，还会派来不少于2000人的地质勘探、土木工程、冶金铸造、机械维修方面的技术人员协助福建经济建设。
现在又要派出飞机、舰艇协助福建摆脱日寇袭扰，这样的魄力的确不是顾祝同之流能比的，更可贵的是没有派进来一个共产党官员把持地方政权，这样大的投入这么简单化的处理表现出跟他年龄不相符的宽阔胸怀，让已经做好辞职准备的他都有些不可思议。
精明的他很受感动，感慨地说：“陈长官是真为咱们福建着想的，诸位不要再有什么疑虑，本省归属第三战区指挥，战区为福建安危、发展考虑的这般周到，本省也要尽力为战区的战略使命尽心，需要哪支部队、需要哪个地方，诸位都应全力以赴认真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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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 联合起来
陈海松的坚定决心、陈仪的明确表白让将领们不得不认真考虑与第三战区八路军部队的合作态度，整个沿海地区能帮助他们的只剩下有强大兵力、有飞机、有舰艇的八路军部队，最近的国军部队远在赣州、韶关，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陈海松还是他们的合法指挥官。
截至目前，这个强势的司令长官对福建国军还是友善的，除了轰走了军统头子黄珍吾以外没有对部队做任何调整部署，反而派出海军、空军加强防御力量，他是真要向日本海上力量发起挑战了，大家虽然担心会被拖进战局中，可也想好了退身之计，大不了一走了之。
见国军将领没有什么反对意见，陈海松鼓励道：“控制沿海岛屿、海港是全国抗日斗争的需要，不瞒诸位，本战区的浙江、广东所属部队都展开相同的行动，台州、温州、汕头、汕尾、惠阳澳头、东山岛等地均被我军控制，对宁波港的海陆联合突击即将展开。
有人会说我陈某人疯了，开着渔船跟军舰飞机拼命是在找死，诸位恐怕也有这样的想法，害怕被我军的行动引火烧身。我对这样的人这样的观点感到可怜，军队是要打仗的，光复敌占区、保护当地民众不能是一句空话，要实实在在地去做，要主动策应内地国军的休整。
我之所以敢于这个时候发起海上攻势，原因就在于鬼子的兵力都被吸引在北方蒙古地区，战斗很焦灼，大量的兵力装备正向那里集中。华中敌人11军集中在武汉为中心的长江沿岸休整恢复。13军则被第10集团军、第32集团军吸引在浙北地区和赣东北的贵溪地区。那里的鬼子攻势遇到了我军顽强抵抗。战斗范围还会深入到苏南、皖南的长江沿岸，造成海岸线异常空虚，是我军夺取港口、岛屿、舰船、弹药、物资，消灭海匪的大好时机。
诸位都知道我不轻易作战、不打消耗战，战就要打敌人的薄弱环节、就要有利可图，不趁机夺取海港、岛屿，扩大内陆战略纵深，不抓紧培养咱们自己的海军。不抓紧获取工业设备和生产原材料发展自己的军工企业，坐等内地国军支援咱们的处境只能越来越糟。
福建靠近台湾，地处海上要道，鬼子说来就来，想生存就要战斗，想有力就要团结、想强大就要建设。这两天我和陈主席达成了很多合作意向，战区会派出工程技术人员携带设备、仪器、车辆前来协助勘探道路、开矿建厂、扩建机场、通讯站，希望能得到保护和配合。
如果你们主动派部队加入海上纵队、机场守备队、高射炮队、矿山守备队我当然欢迎，毕竟都是国家军队，联合起来才有力量。如果没有兴趣或是无力参与。八路军也不勉强，毕竟八路军有严格的纪律、严格的训练、频繁的作战。我担心你们吃不消。你们问问佟毅将军就知道三师的山地训练有多苦，八路军的战果和胜绩绝不是侥幸获得的。”
佟毅连忙表示会命令各地保安部队全力保护工程技术人员和施工队伍，提出用海岛匪窝里缴获的粮食、布匹等物资以工代赈发动沿海民众参加机场修建、河道清障清淤等工程。
陈海松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对颇感失望的将领们说：“诸位不要看着这些物资眼红，取之于敌用之于民，换来社会的稳定、海防的巩固是值得的。以后也不会再有这些物资流入民间货栈，诸位经商要么派人从港澳、上海采购，要么自己生产，决不能抢劫国家的物资。
沿海不少货栈可能要因此关闭，不少人会生意惨淡，不过，这不是经济的倒退而是福建走向正规商业的开始，是中国社会进步的表现，福建有山有水有资源，发财的机会多的是。
粤华公司在闽南龙岩、上杭一带创办了工业区，要炼铁、造炮、造汽车，需要大量的煤炭、萤石、石灰石、耐火材料，闽中、闽西有很多这样的矿产，投资开发前景肯定比倒卖物资稳定可靠，诸位不妨把钱投到那里去当股东吃红利，如果对他们不放心可以投到严厅长的福建发展银行或者是丁厅长的闽华实业公司自己开发当地资源，发展地方工业。
把钱放出去就不用再为自己的后半生和满堂子孙们的未来担心了，让懂经营会管理的人去操心去，在八路军各根据地里从事工业、商业活动的人很多，但我们有规定搞经济工作的人必须全都退出军队，也就是说军官里没有经商的，为的是集中精力带好手里的部队。
国军里没有严格要求，我也不勉强你们，但有一点咱们是军人要明责任晓大义务正事把兵练好，把地方治理好，有了强兵才能保护住你的投资不受损害，完成守土护国的使命。”
这话说得够实在，让军官们一阵心惊胆跳又一阵温暖，西北工业基地让在那投资的各地富商赚了不少钱，没想到咱们闽南也要搞工业建设，亏损严重濒临关门的马尾船厂也要重建，这可是个投入正当生意的机会。跟海盗合伙风险太大，还是及早脱身、漂白身份的好，不约而同地围着财政厅长严家淦、建设厅长丁超五问这问那，甲板上顿时热闹起来。
黄百韬也是新来的广东军人，平生不贪不腐，不喝兵血不谋私利，跟当地官员、民军没有任何瓜葛，对经商投资不感兴趣，从纯军事角度对入海控制航线的部署很是赞赏。
凑到人堆外面的陈海松、陈仪、佟毅身边探讨起海上用兵的可能的后果，利用敌人的空虚逐步控制海港、外岛是可能的，却对驻岛部队的长期生存表示担忧，毕竟咱们的海空力量还很薄弱。他们远离大陆缺乏后援处在鬼子航线上。敌人凭借海空优势就能置其于死地。
陈海松笑着说：“你们只看到了敌人的海空优势。没有想着去发展咱们自己的海空优势，八路军和国军一个正面战场一个敌后战场，自身伤亡数、毙敌数、缴获数、控制面积相差很大，很多人不理解、不相信，现在你们看到了陆战队用鬼子的运兵舰偷袭了川石岛。事实证明拥有敌人的先进装备或是拥有领先于敌人的更先进装备是我们战胜敌人的基础。
我不妨告诉你，宁波作战奔的就是鬼子第五水雷战队基地去的，那里有海军兵站、通讯队、医院，13、15驱逐舰护航队和一个海上运输队。被我们在温州缴获了一半，这次要给他连锅端过来，此消彼长之下海上纵队的舰船会越来越多，海上优势会慢慢发生逆转。”
“卑职听说水兵训练不亚于飞行员，需要很长时间来培养，长官手里有那么多合格水兵吗？缺乏训练的水兵能驾驶抢来的军舰参加海上作战吗？”黄百韬真是佩服八路军打家劫舍的勇气和能力，可武器装备可以抢来，战术技术要求极高的合格人员却是抢不来的。
“正是因为没有，才需要抓紧组建和培养，八路军的练兵跟国军有很大差别。所有新兵必须是自觉自愿真心抗日的青年人，绝不靠拉夫壮丁凑人数。不论是国军散兵还是学生农民，全部要经过三个月训练营的严格培养，练体能、练组织纪律性、练胆气、练步兵技能，不合格的会被淘汰，然后根据文化水平和军事素质分配到步兵、通讯兵、工兵、炮兵、飞行部队、海军部队的专业训练营里再训练三个月，半年以后才能进入部队在实战中摔打。
看似时间不长，却经过系统培训、有紧迫性和压力，迫使他们尽快熟悉装备性能、岗位战术技术要求和相邻岗位的协同，珍惜训练时间提高训练质量，我们的炮兵、汽车兵、坦克兵、飞行员、水兵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训练周期大大缩短，以老带新，规模发展很快。
我们的海军和我们的陆军一样坚持灵活机动、游击战运动战相结合的战略战术，沿海有众多岛屿、港湾可以藏身，需要时突然出击四处游斗，立足于技术的积累战术的探索，即使出战也不会正面碰撞死打硬拼。岛上部队也一样依托山地游击，不需要固守滩头。”
“卑职明白了，国军的保守战术确实教训惨痛，军委会也在努力改善，我在第六战区时，已经有不少部队使用进口装备进行编练，不过福建目前远离后方，陆路艰险海陆断绝，国内装备物资短时间内恐怕补充不到这里，100军以及保安部队还将使用劣势装备艰苦防御。”
“发展空军、海军无非三种途径，要么买要么造要么抢，过去政府买了很多，现在还剩下多少？可见花钱买不来斗志、战术、技术。造就更困难了，国家工业基础本身就很薄弱，大规模的搬迁更是雪上加霜，大部分还没有恢复正常生产，一时还指望不上。闽南粤东浙西皖南虽然也在搞工业建设，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一两年后能出成效就不错了。
那就剩下一条路抢，抢鬼子手里的先进装备来改善我们的装备水平。八路军很穷却充分意识到获取先进装备、提高官兵战术技术的的重要性，没钱买只能抢，两年来跟在鬼子的后面通过游击战逐步积累，拥有了一定数量的飞机、军舰，培养出自己的空军海军。
整体上虽然处于劣势，数量、兵员技战术素养还有差距，但在次要战场上还是有一拼之力。可以说八路军部队基本日械化，在主力部队中师以下甚至超过日军，战役规模的攻防有把握取胜，佟毅三师面对同等数量的日军守备部队时就完全处于上风体现出装备的优势。”
“贵军身在敌后，有抢的条件，国军都在正面如何去抢？”陈琪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我们也不想呆在敌后，可是没地方可去，为了生存逼着我们去找鬼子的晦气，这倒是锤炼了八路军，一支军队只有放在艰苦险恶的环境里才能激发出求胜的欲望、主动的精神，才能在不断的战斗中强化体能、改进战术、改善装备，八路军的发展壮大正是来源于此。”
“卑职明白，委座也下令国军各部要以八路军为榜样，焕发斗志、戮力拼搏。只是长官也看到了，100军兵员有限、装备不良，自保不足谈何进攻，请长官指教。”
“指教谈不上，大家在艰苦条件下犹在抵抗，足见对国家民族的忠诚，有了这一点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改进。在我看来你们最大的问题是战术的保守，缺乏主动出击的精神，使用劣势装备不断地退守永远无法取胜，因为你始终被动疲于奔命，无法构成对敌人的致命威胁。
不主动进攻自然无法获得敌人的装备，只能是阵地消耗越打越穷。我看了保安部队的装备训练，我说他们比袁世凯时期的北洋军还差一点也没夸大，有的步枪膛线都没了，一个连都没有一挺机枪，一个旅才两门迫击炮，这样的装备只能吓唬老百姓，对日作战肯定不行。
100军也好不到哪去，都是在各战场打残的地方部队，基础很差，福建远离主战场补给很少，有些人面对困难心灰意冷、无心训练、大部分精力放在经商上，劣势会一直延续下去。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主动打出去，盯着小股敌人、独立据点反复出击，提高战斗力。”
陈仪悉心地听着小本家的建议，插话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福建上下内外都说我是亲日派，不想抗日，天地良心，我没那么龌龊，可我真是有心无力，既有国军的100军又有地方保安司令部还有海军要塞，内部不团结、军队不统一、装备这么差，没法子打呀！”
“陈主席不必气恼，福建的形势并没有想象中的险恶，鬼子一时顾不上福建，咱们的海军、空军会逐渐形成外围屏障，何况国军的兵力、轻武器等装备也不差，唯一缺乏的是统一的组织和训练，我看你把100军交给黄参谋长、保安队交给佟处长、外海交给海上纵队，安心练一年，部队战斗意志和技战术水平会有大幅度地提升。
你老专心整治地方、发展经济、创办工业，福建有了充足的高素质的兵员、有了经济繁荣、后方稳固做底气，就不会再有什么好惧怕的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浙北恶化
陈海松悄无声息地在沿海抢占岛屿、收编海匪、整顿岸上防御体系之时，南京城里的山田乙三大将、西尾寿造大将、南昌城里的13军司令官泽田茂大将、参谋长樱井省三少将，杭州城里今村均中将、寺仓正三中将却被一连串的战事不利的电报气得火冒三丈。
鹰潭的39、41师团攻击到弋阳、横峰一线遇到陈明仁32集团军的顽强阻击，遭到上饶八路军空军的轰炸，伤亡很大，进驻临川的海军航空兵第12飞行战队在天空角逐中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在八路军特战队袭击下失去联系，反过来对皇军前后方实施猛烈轰炸。
南昌、九江周围发现大量八路军部队，据查是粟裕37集团军两个军的番号，13军军部、38师团、海军第2飞行战队竟有被围攻之势，长江水道有被截断之虞。泽田茂向11军请求援助，7个师团的园部和一郎大将要面对中国方面5、6、9三个战区数十万人的压迫，实在腾不出兵力支持，无奈之下泽田茂不得不结束西线徒劳的进攻，将编制不整、重装备缺乏、失去空中掩护的39、41师团撤回赣江一线，进贤以东的贵溪、鹰潭、余江、东乡陆续放弃。
本想趁第三战区立足未稳、兵力虚弱时机给陈海松沉重打击勉强出战的13军初战不利不仅没有拿下上饶反而败退，让日军上下颇感意外。好在浙北、浙西还保持进攻态势，第二飞行团、海军航空兵第16战队联合出战与八路军飞虎二师展开激烈争夺，掩护第五师团、42师团在诸暨、富阳缓慢推进。尤其可喜的是从温州侧翼迂回的14混成旅团大出八路军意料进展顺利。连续攻下青田、丽水、缙云。有望拿下永康后冲出大山，搅乱八路军防线。
他们正在考虑调集力量全力突破浙北山地聚歼第三战区主力时，八路军特战部队却在南京、上海、杭州、蚌埠发起了疯狂的报复行动。南京城里皇军扶持的维新政府行政院长梁鸿志、立法院长温宗尧、内政部长陈群、外交部部长陈箓、司法部长胡礽泰、教育部长顾澄、绥靖部长任援道、实业部长王子惠、交通部长江洪杰、南京特别市市长高冠吾、内政部次长夏奇峰、司法行政部次长朱履和、外交部次长廉隅等30余人在家中、酒店内被暗杀或失踪。
在上海养病的财政部长严家炽、财政次长华兴银行总裁陈锦涛、上海特别市市长傅筱庵、上海特别市政府秘书长苏锡文，中储行经理戴霭庐，中日文化交流理事长褚民谊，东亚联盟中国总会常务理事缪斌，在土肥原贤二支持下以上海为据点的菊机关原中统特务头子、警务厅长李士群、副厅长丁默邨、唐惠民以及手下骨干三十多人也在当天夜晚全部毙命。
更可恨的是连苏州、蚌埠、杭州也接连传来死讯，江苏省省长陈则民、秘书长陈蓼士、政务厅厅长梁秀予、财政局长冯节、交通局长傅式说、统税局长邵式军、米统会的副处长顾戢人、警察局长卢英、经济局长许江、棉统会长唐海安等数十人失踪或遭暗杀。
安徽省省长倪道烺、政府秘书长龚维疆、民政厅长宋荣及、财政厅长唐少侯、建设与实业厅长吴稚久、警务处长金田、特务头子徐国弼；浙江省长汪瑞闿、政府秘书长冯国勋、警务处长陆荣籛、财政厅长陈炳年、民政厅长孙棣三、教育厅长江磐、杭州市长吴念中、警察局长陈秉钧、商会会长谢虎臣、王五权等也都死于非命。多处办公地点发生爆炸。
甚至于杭州特务机关长渡边四郎中佐、杭州宪兵队长岸银二郎中佐、警务顾问川手与九郎，苏州政务顾问小田大道中佐、警务顾问西村大尉，蚌埠特工指导官高桥大尉也被暗杀。
此事关乎皇军在中国的政治统治，占领武汉后军部即发下训令，此后中国战事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皇军保持战略集团对国民政府军、八路军形成震慑，而占领区应组织亲日中国人士组建有影响力的地方政府实施有效管理，以华治华、分而治之，形成几大地方政权分立并存的有利态势，积极筹措各类物资支援国内生产。组建皇协军维护地方安定、协助皇军作战。
维新政府是占领南京后特务机关费尽心机筹建的江南第一个亲日政权，原本希望延请有极高社会影响力的吴佩孚、唐绍仪等人出面。然而吴佩孚宁死不从，唐绍仪被军统暗杀，不得不启用北洋官员梁鸿志等二流角色，虽然影响力不足，但这些人全都有在日本留学的背景，对帝国充满好感，又都是在前朝不得志的官僚文人，对皇军的东亚共荣政策相当推崇。
即便这些人摆脱不了中国人与生俱来的官本位、升官发财、见风使舵等低俗思想、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贪慕权势、缺乏合作的劣根性，可是放眼中国、放眼江南，在共产党军情局、国民党中统局、军统局连番打击下，还有多少人肯跟皇军合作？没有了这些傀儡的存在、失去他们的卖力鼓噪支持，帝国在中国的军事、经济行动就缺乏有说服力的借口，皇军仅凭在中国的120万军队、30万商人、浪人无论如何难以控制如此广大的占领区。
好不容易让维新政府各部门、苏浙皖和上海、南京五个地方政府凑足人数、挂牌开张，开始行使职权，刚刚开始发挥出一点作用，竟然被连根拔除，这一来到哪去找多少有些影响力的旧官僚、文人、富豪拼凑新政府，那些摇摆不定的观望派谁还敢向皇军靠拢？
大本营一直希望民望很高的国民党副总裁、亲日的汪精卫先生来南京组建亲日的中国新政府，据说受到了军统的严密监视，陈海松在重庆时也是当面威胁，口气极度强硬，主持此项工作的陆军省军务课长影佐祯昭大佐、参谋本部中国班班长今井武夫中佐倍感艰难。
不过据往返重庆、香港、上海充当信使的梅思平说在周佛海、陈璧君的劝导下，汪先生从武汉失守的严峻形势中看到了中日停战携手共建东亚新秩序迫切需要，准备前来上海组建符合中国人民利益的新国民党政府，周佛海等人正在筹划出行方式，很快就会动身。
大头目有了可小喽啰全死光了，这样的光杆政府又会有多大的号召力和组织管理能力呢？虽是中国人多、中国历朝历代汉奸辈出、奴才遍地，总要有足够的分量吧。这一招简直就是釜底抽薪，杀鸡给猴看之下即将出现的全国性傀儡政权又将胎死腹中，汪先生来也没用。
这么大规模的袭击显然不是遭到沉重打击的军统、中统所为，肯定是神出鬼没的八路军特种兵逞凶，四个地方同时下手得出动多少特种兵？从中可以看出陈海松已经无法抵挡凶猛的正面进攻，派出了手里最后的王牌意在制造混乱，打乱皇军攻势，皇军岂能上当！
泽田茂看到了胜机一面通令各地加强戒备一面督促浙北日军继续投入兵力加紧进攻。
形势大好、全局面临突破时，第三战区将西线作战飞机调来助战，飞虎师实力大增，皇军在浙北渐渐失去制空权，第五师团、42师团在诸暨、富阳丘陵地带陷入大纵深防御阵地、地面王峰24集团军强大兵力火力、空中轰炸的多重拦截，难以继续发展呈现对峙局面。
一贯喜欢侧后方偷袭的陈海松再次使用八路军四处游击的无赖战术，派出天目山里的谭震林第十集团军对临安、德清、湖州等地的据点、运输线发起大范围攻击，战线向北扩展，冈村胜实少将、窪田武二郎少将第7、11独立警备队、皇协军谢文达第一旅团一日三警疲于应付，一半的中队失去联系，三个旅团级的作战单位被迫收缩防守等待救援。
今村均紧急调动驻守宁波的泷本一麿12独立警备队向湖州等地增援扫荡，被方面军寄予厚望的14旅团又传来被包围在永康大山深处的噩耗，浙北的重点进攻算是彻底失败。
这个陈海松真是够狠毒的，他不就三个军吗，哪来这么多部队处处设防、寸土不让？不仅前线的今村均感到沮丧，远在南昌的泽田茂也是忧心忡忡，忙乘飞机赶到杭州战术指导。
不想整个浙北已经是乱成一团，天目山区冲出来的八路军把沪杭铁路切成几段大肆毁坏，连上海虹桥机场也遭受夜袭，烧毁飞机十几架，杭州与上海、南京之间的陆地联系全部中断。隐藏在浙东会稽山区里的国民党残部被谭震林部收编整合后悍然杀出大山，在富春江另一个侧翼开辟出新的战场，战火逼近到杭州近旁的余杭、萧山、绍兴。
可怜13军被拆的四分五裂，泽田茂手里竟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应对，整个浙北平原地区好不容易建起的皇军物资征集处、地方维持会、商会、警察所全部摧毁，大批商人、浪人、亲日人士被杀，无数物资被劫，皇军视为粮食主要产地的苏浙平原地带有全面失守的危险。
急剧恶化的战场形势惊动了方面军司令部，也牵动了大本营的神经，长江下游不得放弃，陈海松只是孤注一掷妄图策应西南国民党军主力休整，皇军决不能向这个坏小子低头。紧急调动华北第36师团南下杭州，命令上海、宁波陆战队、休整中的龙骧号航母前来支援。
第六百三十八章 镇海要塞
镇海在中国近代反侵略历史上曾经书写过辉煌，和虎门炮台、马尾炮台一起显现过中国人民的不屈精神，可是在数十年后依然再次沦陷于敌手，成为日军第5水雷战队的基地。
日本水雷战队是海军舰队决战思想的演变，这一思想指导下的联合舰队在日清甲午海战、日俄对马海战中取得了辉煌胜利，建设吨位最大火力最强的八八舰队成为日本海军的梦想，却受到华盛顿裁军会议、伦敦裁军会议的压制，转而变形为截击战略，建设以机动能力强的轻巡洋舰和驱逐舰混编，以鱼雷、舰炮为武器发动远程攻击的海上突击编队。
受到1930年伦敦海军条约对各国海军数量、吨位、武器种类规定的限制，狡猾的日本海军为了扩大舰艇规模，利用条约的漏洞大量建造600吨左右、4门以下155以下口径火炮、4具533鱼雷发射管、航速20节以下的具有驱逐舰火力的大型炮艇，称之为水雷艇。
这些非理性思想下诞生的追求火力的小艇大炮存在严重设计缺陷，海上机动性、稳定性、安全性、抗风浪性较差，很难完成远洋作战能力，不得不使用在基本没有海上威胁的中国沿海地区执行海上封锁任务，因此遣支第3、5舰队都是以水雷战队作为二级作战单位。
第五水雷队原本隶属于佐世保镇守府，担任国内近海巡逻任务，第三第五舰队在中国作战中遭到沉重打击兵力严重不足。杭州占领以后。中国军队在镇海港口外大量沉船堵塞航道。在两边的山上使用满清时期的炮台抵御日军攻击。利用小码头接驳海上物资，支撑内地抗战，海军中国方面军司令官长谷川清大将说通海军部把第五水雷战队调来参加封锁。
大熊政吉少将率领他的第5、13两个驱逐舰编队和一个海军陆战队大队赶到宁波外海，通过空中侦察和试探性进攻发现对方要塞地形险峻炮台坚固，的确易守难攻，可是对方显然沿用了满清时期的对海作战方式，放弃外海拦截、固守炮台，炮台突出海口。只要后路一断，炮台就失去效用，九门旧式大口径火炮射程、射速、威力很有限，航道堵塞并不严密，为物资进出方便还打开了缺口，更致命的是整个炮台、港口缺乏防空兵器的保护。
落后的战术、技术自然无法抗衡现代化的日本海军的进攻，在海军航空战队12架飞机80多枚重磅炸弹的支援下，大熊政吉指挥所属春风、旗风、朝风、文月、皐月、长月、水无月等舰重炮轰击，摧毁了招宝山威远、宏远炮台，压制住戚家山、清凉山炮兵阵地。派出小艇搭载海军陆战队穿过梅花桩锁链在齐毛贝村顺利登陆，并向炮台侧后方攻击。
作为战时重要的中转口岸。倒卖各类物资的商人数量极多，日本大特务芝原平三郎伪装成湖南商人化名韩志元坐庄采办货物，在宁波潜伏了近半年，平时表现爱好古玩，尤嗜金石篆刻，重价搜求，交结官绅，还与鄞县县长、防护团长、市区警察局长俞济民同席吃过酒。
他暗中接应杭州特务机关的蔡晓东、刘荫浓、杨新泉、饶谦、蔡万里在货栈中经营生意，发展当地地痞流氓陈惠良、马占堂、顾瑞大、孙桂芳、蔡光许、李明耀、章光耀、俞剑华、以及程明、林元、蔡邦、刘彬等帮会头子为日军效劳，到处打探国军兵力部署情况。此时日军成功上岸，这些汉奸敌特纷纷出动散布谣言、放火制造混乱，接应日军并带路。
国军此时在宁波设有防守司令部，王皞南少将任司令却只有当地民勇拼凑的两个守备团，不足千人，日军炮火凶猛攻势凌厉，各级官佐内心恐惧全没有当年欧阳利见统帅的清兵勇敢，胡乱打了几炮率先携带家眷财物逃走，引发全城震荡，数万人溃入山中躲藏。
对宁波极为看重的顾祝同闻讯异常震惊，盛怒之下处决王皞南，派出陈德法带领一九四师务必收复宁波，194师是福建民军改编的杂牌军，在上海作战中就受到重创，一直也没有得到很好地补充，战斗力较差，在与陆战队的较量中伤亡惨重被迫退回山里退保慈溪。
日军没费什么劲就占领了浙东最重要的海港，第五水雷战队驻留于此担负海上封锁任务，并建成物资转运基地。陆军大佐泉铁翁出任宁波特务机关长，是日寇在浙东占领区内的最高行政机构，内设政务、经济、文教、卫生、情报各科，芝原平三郎即以宁波特务机关情报科长身份出现，利用汉奸袁端甫、刘镇泰、郭逸民等，组织伪鄞县乡镇联合会。
为日军立下功劳的蔡晓东安插在伪鄞县乡镇联合会当秘书长，刘荫浓充宁波公安局局长，杨新泉为宁波市公安局特高课长，饶谦担任武装警察大队长，蔡万里当浙东保甲指导部指导官，陈惠良、马占堂、顾瑞大、孙桂芳、蔡光许、李明耀、章光耀、俞剑华充当日本宪兵队密探，程明、林元、蔡邦、刘彬等率领帮众组建保安队维护地方治安。
作为当地最高军级的日本军官，大熊政吉少将对自己的驻扎地非常开心，每天有中国官员、商人提供年轻妇女、时令果鲜、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让他充分享受着征服者的自豪和光荣，而护航队隔三差五就能带回来一两条在海上截获的私运船只，军事物资之外的生活物资转手卖给中日两国商人获利极大，陆战队偶尔进山也是收获巨大，从来没有哪只中国军队敢来冒犯他的威严和统治，他简直就是浙东的皇上，此刻站在招宝山上眺望大海很是惬意。
唯一不快的是当面中国军队第三战区更换了指挥官。据说很凶狠对皇军造成重大威胁。他的部队也被拆成几块。第13护航队和船运大队频繁给从温州登陆的14混成旅团运送弹药补给。听说也被围在大山里，自己的陆战大队、码头守备大队、炮兵大队昨天在第5护航队保护下已经驶往温州救援倒霉的藤堂，13护航队、船运大队还得继续在海上奔波。
杭州形势紧张，泷本一麿12独立警备队也被抽去救援，诺大的宁波水面上只剩下三条几十吨的小炮艇巡逻，岸上只有海军兵站部、陆军兵站部、拓殖省物资征集部的数百辎重文职人员，宪兵队几十个皇军数百名没有战斗力的中国保安队，剩下的就是两千多码头劳工。
不过他并不感到特别紧张。半年多来，中国军队149师只是守在山里被动挨打，很少主动出击，那个鄞县县长俞济民据说是国民党第三集团军司令俞济时的大哥，败退以后被封为游击纵队司令，设指挥部于宁海冠庄等处，所部二千余人“游吃”于奉化、宁海、新昌、天台各县，派夫索粮民怨沸腾，引起地方联名上告，终因有俞济时做靠山安然无恙。
这样的政府、军队、百姓有什么好怕的。即使县城里只站一个日本兵，数万人也得向他鞠躬致意。没人敢拔皇军的军旗。而且明天36师团的一个联队就会抵达宁波港扫荡浙东地区，攻击绍兴的八路军游击部队也只有闻风败逃的份，港口留下一个大队即可确保无虞。
几声汽笛声把他从遐想中拽回现实，远远地三艘驱逐舰六条运输舰渐渐驶来，他知道那是他手下的13护航队文月、皐月、长月三艘二等驱逐舰从温州送完弹药给养回来了，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执行补给任务，五六百水兵的到来会让空荡荡的宁波消除兵力单薄的隐患。
他很想了解一下藤堂少将目前的状况，快步走下炮台山石阶路，赶到码头上，13护航队指挥官青森中佐见司令官亲自来码头迎接很是诧异，忙把指挥船队靠泊的工作交给旁边的副手迎上去相见，大熊不免感慨战事紧张军务繁忙，原本有些肥胖的青森消瘦了不少。
青森报告说他们仅仅是将物资运送到温州并没有跟随辎重大队进山，不过他听辎重队长讲，运输也很艰难，八路军游击队经常埋伏在山间公路两旁，打冷枪埋地雷，给辎重部队造成很大伤亡，据说14混成旅团已经被八路军部队和黄绍竑的地方保安部队团团包围，辎重部队多次设法突进去都被打回，据他们分析，再有两天得不到援兵和补给的话很有可能选择强行突围，而在大山之中突围将是非常困难的，随时有可能再次被堵截包围。
大熊政吉叹了口气暗暗算了一下，战斗力更胜一筹的陆战队应该能在两天内赶到战场，即使不能重创八路军恢复进攻，起码也能把14旅团从重围中接应出来，安然撤回温州。
他告诉青森先不用着急装载弹药补给，明天36师团224联队会在宁波上岸，13护航队要在舟山群岛外侧提供对岛、对空警戒。目前浙北战事紧张，浙东也有第三战区部队存在，飞虎师也很嚣张，万一知道36师团的侧翼迂回，很可能实施破坏，要做好战斗准备。
青森对此表示理解，认为再向温州提供弹药补给已属多余，后两次送去的还堆在仓库里无法前运，海军陆战队兵力不大用不了太多，如果224联队去温州还差不多。
大熊摇着头说你是不知道，就这几天浙北已经成了战场，沪杭铁路都被截断，36师团要先赶走平原地区的八路军游击部队，就这都挺难。他们在大同作战中损失很大，步兵团团长山之内正文少将以下近万人阵亡，224联队惨遭机械化兵团合围只剩下半个大队，回到廊坊才休整了三个月又赶来救援，战斗力到底怎样真不好说。
ps：这几天挺忙，赶得仓促，见谅！
第六百三十九章 如出一辙
原本跟自己很熟络，喜欢开玩笑聊天的青森中佐去了温州以后话很少也很拘谨，中间回来的几次都是匆匆装上弹药补给再次出发，也不抽空到城里找大熊政吉少将去喝酒，大熊已经十几天没见着他，总觉得他有些变化，又在心里以其十分敬业过于疲劳为由予以忽略。
青森说在台州外海遇见了第5护航编队运送陆战队去永康救援，宁波岂不是很空虚吗？
大熊苦笑着说不仅陆战队走了，连12守备队也走了，港口一带皇军只剩下警卫中队、通讯队、野战医院和几个兵站，城里就剩下宪兵队和几百个警察、保安团。
他不满地咒骂着可恶的八路军搅乱了浙东浙北和平的生活，害得他跟着提心吊胆，没注意到心不在焉的青森向不远处的几个军官比划着手势，几个军官立即登上几条运输舰。
青森这才宽慰大熊司令官说八路军主力都集中在诸暨和永康，浙北各地的袭击应该是小股牵制性的行动，意在拖住第五师团，浙东地区至今没有中国军队出现应该是安全的。好在他回来了可以增强海港防卫力量，明天36师团赶到，眼前的危机就都化为乌有。
大熊看着三艘驱逐舰上对空保持警戒的37高射炮，对飞虎师空中威胁的担忧减轻了不少，心情放松下来又想到获取物资上，笑着问道你们这次回来带来了什么新鲜东西呀。
青森略有些激动地报告说截住了五条美国中型货轮，装满了粮食、工业设备和原材料，据说是八路军头目陈海松从美国订购的。本来是开到瑞安秘密上岸的。被当地密探发现报告给温州。13护航队立即出动全部截获，水无月号驱逐舰和两条炮艇看管，温州出张所人员正在清点，他们认为这些冶炼、加工机械比国内的还要先进，考虑到这里用不上准备开往国内。经过审问还有几条货轮在福建沿海卸货，已经通知厦门、汕头海军予以查找。
这让大熊一下来了精神，忙问起具体情况，听完后倒吸一口冷气。这个陈海松还真是要赖在华东和皇军死磕呀！工业设备一次就买了三万吨，得生产出多少武器弹药哪！幸亏被截获，正好支援国内经济恢复，国内现在很难，许多工厂因为原材料不足而无法开工，工人的工资大幅度减少，夫人来信说市场上的商品越来越少，配给的粮食只够吃两顿的。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炮声从南边城区方向传来，让码头上的日本人吓了一跳，不由得驻足观看。中国军队发动进攻了？枪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迫击炮、掷弹筒的声音。很快。司令部值班参谋跑来报告，躲藏在山里的149师向县城攻击，得到潜伏人员配合已经突进县城，保安队、警察队溃散，宪兵队收缩在县衙抵抗，兵力弱小请求皇军支援。
什么？鱼腩一样的部队也敢趁火打劫？陆战队进山清剿找不着他们，现在自己冒了出来，不是找死吗？陆战队出动！对呀，陆战队已经去了温州，现在只有刚刚到达的水兵了。
大熊政吉忙抬头看向码头，却见从运输船上不仅下来了水兵还下来许多步兵，荷枪实弹地奔向仓库、兵站、码头调度室、战队指挥部，还有一小队士兵冲向招宝山顶上的通讯队、高炮队，差不多有三四百人完全是战斗状态，大感意外，疑惑地看向身边的青森。
青森一直关注着码头上的变化，各分队基本完成部署，大局已定，放下心来，面对错愕的大熊说：“大熊将军，本人是八路军特战大队的王小平，奉命率领温州警备区两个陆战连突击镇海，目前港口各要点已被我军控制，你军已被包围，我命令你们面对现实放下武器。”
怎么会这样？大熊环顾了一番码头各处，毫无防备匆匆出来了解情况的港务人员、后勤官兵、辎重兵等被舰船上下来的武装人员用枪逼住，在此起彼伏的日语命令下高举着双手，迷惑慌张地陆续集中过来坐在地上，招宝山顶上顶上传来几声枪响再也没了动静。
自己身边的几个参谋护兵也被驳壳枪指着解除了武装，这就完了？一个水雷战队的驻泊地没有战斗没有硝烟就成了敌人的了？他恨恨地问道：“你对码头很熟悉，青森中佐呢？”
“6月14日，青森连同他护航的14混成旅团先头部队就在温州被我军缴械，此后13护航队一直是我军在操控，我已经来这三趟了，对这里的情况侦查的很全面。”
“温州被你们占领了？那14旅团的山区进攻也是假的了？”大熊彻底震惊。
“是的，13日我军占领温州，此后14混成旅团和两个护航队都已被我军分批俘虏。藤堂的电台落在我军手里，连续发出攻击顺利的电报，就是要把浙北的日军吸引到诸暨、富阳一线，方便我军采购的工业设备在温州上岸，东西太多，又没有什么装卸设备，卸了整整八天，不得不在浙东、浙北展开破袭行动掩护沿海的行动，宁波现在一片空虚并不是我们有意安排，只能说是巧合，没想到你们兵力薄弱成这样，连陆战队、港口守备部队都调出去。”
“这么说根本就没有永康被围，这次去增援的海军陆战队、炮队、警备队也完了？”
“那是肯定的，第五护航队、运输船队都在我军手里，温州城里有五千多八路军，他们不到两千人，又毫无准备肯定是被俘或是被消灭的下场。你别紧张，八路军一向优待俘虏，只要不反抗还是可以保住命的，大部分会劳动改造，表现好的还可以在舰船上当技术指导。”
“你们竟然冒充了十几天，太诡异了！我竟然没有发现。”大熊懊恼的要命。
“在你们看来近海地区绝对是日本海空军的控制范围，你哪里想得到八路军敢对沿海港口动手，又怎么相信八路军有能力冒充日本海军驾驶战舰来偷袭你？可你不知道第三战区八路军早就有了海军部队，技术储备很厚实，别说驱逐舰了，潜艇、巡洋舰我们也能开走。
不瞒你说，我参加特战队时间不长，作战经验还不丰富，要不是我长相和青森有些相似也轮不到我执行这次任务，好在前几次都是傍晚靠岸，第二天就匆匆离去也没露出什么马脚，让我们拉走了许多物资，可见你们的防务有多松懈，港口、兵站的管理有多随意，貌似强大的海军也就吓唬吓唬国军，对于习惯了敌后突袭准备充分的八路军来讲漏洞太多。
此次工业设备转运工作顺利结束，作为掩护任务的浙北作战也该结束了，宁波却不能留给你们，这里即使蒋委员长的家乡也是浙东最大的港口，就近可以接收物资威胁长江出海口，所以我们来了，没想到36师团也要来，我们就再抢你们几条船、再多抓一些俘虏。”
“你想的倒美，没有我们的确认，他们根本不会进港上岸。发现宁波异常一定会派兵攻击，就你这点人怎么抵挡得住飞机、舰炮的打击？”大熊渐渐恢复了些神智，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对皇军极度的蔑视，似乎消灭皇军旅团师团不费吹灰之力，愤怒地发出威胁。
“别做梦了，你的通讯电台已经被我军控制，宁波海上平安无事、陆地不见敌踪，我们再派出舰船迎接，224联队没有理由不进入港口束手就擒，你要是不相信就陪着我们看好戏，明天就见分晓，这对于日本士兵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再也不用担心在战火中死去。
你说我的人少，那你可猜错了，陈司令来到浙江已经把嵊州、宁波两地的国军整合成宁波警备区，陈德法将军出任司令，俞济民解除军职当了参议长，吴焜副司令带来的第十集团军二师三团已经和149师混编成三个守备团，现在攻打县城的就是他们，不仅有迫击炮，还有六门山炮。别说几百人的保安队，就是224联队登陆进攻又能怎样？照样消灭！”
完了，真是完了，只有国民党军的话还好对付，他们胆怯畏缩，不敢主动出击，可天不怕地不怕的八路军插足到浙江来回扯动，把什么都谋算进去，兵力薄弱身在明处的皇军还怎么打？这样周密布局、暴起突起的打法似乎在平型关、关中、惠阳、浙赣路如出一辙。
“藤堂将军还好吗？”当他知道对方特种兵身份后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在这些高手面前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的，那些机枪枪口下惶恐的士兵是生是死都等着他做出决断。
“他很好，现在是浙南日俘工程兵部队的副指挥官，带领六七千俘虏在丽水一带修路、修电站，这是他给你写的信。”说着话王小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信纸递给大熊。
“呼”大熊细心看了这页内容并不多的信纸，长出了一口气，不知是叹息还是放了心，闭上眼睛回想着和自己一样来自三重县的藤堂高英少将，这个再征召的退役大佐说得有道理：日本不应该发动这场毫无意义也终将毫无结果的战争，战败的情况下应该选择为日本保留下宝贵的生命以延续日本的国运，期待着战后重新建设和平民主的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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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鲜人联队
日本陆军第36师团224联队确实是一个倒霉透顶的部队，一到中国就参加了华北大扫荡，在对平北根据地的进攻中遇到冀热辽军区防守灵活顽强的潘传品一师碰得头破血流，随后又投入到大同被更加凶狠的晋察冀部队阻截，最终被机械化兵团迅速合围几乎被全歼。
三个中队长700多人护着联队旗奋力杀出好不容易逃回张家口，联队长和两个大队长以下1500余人阵亡，一个大队长以下1300人受伤被俘，所有重武器战损遗弃，狼狈地跟随师团回到廊坊恢复休整，可惜日本国内后备兵不足，只补充2000朝鲜人，联队长也是朝鲜人。
这个朝鲜人金锡源可不简单，日本士官学校27期毕业生，一直以日本军人自居逐步升到少佐，跟随20师团侵略中国，山西战场上娘子关前凶狠异常，率领本大队完成突破，立下了“赫赫战功”，被授予三级金鵄勋章，这是第一次有朝鲜人获得日军中最高勋章。
朝鲜人率领日本士兵击败原宗主国的军队使他成为亲日朝鲜人的偶像，20师团奉调驻守朝鲜，兵力紧张而当地朝鲜人希望为皇军卖命的极多，此前日本军队中也有不少朝鲜人，都分散在日军后勤单位里从事辎重、马夫等杂役，已经改名金山锡源的他奉命组建第一支朝鲜人的战斗部队‘鲜人联队’，升任中佐联队长，与八路军朝鲜支队作战相当积极。
日本人对武装朝鲜部队一直相当谨慎，只发了从中**队手里缴获的韩春林步枪，没有配置重武器，平时也不配发子弹，战时也只发十颗子弹，可这些希望建功立业死心塌地要为新主子效劳的韩奸们已经很是感动，在围歼朝鲜光复会的战斗中。作战能力一点也不比八路军训练的人民革命军差，战场表现比日本部队还要凶悍，对待被俘人员、抗日分子、根据地百姓更是凶残，杀人放火罪恶滔天，深受驻朝总督的赞许，装备也得到了一定的改善。
此次华北方面军重建由后备役组建的36师团，国内哪里还有后备役补充？杉山元大将只好向相对稳固的关东军、朝鲜军请求支持。川岸文三郎以前是杉山元的部下，老上级请求支援当然要帮忙了，可朝鲜局势也不稳定，只好把‘鲜人联队’调去华北权且凑数。
金山锡源可不认为自己的‘鲜人联队’是凑数的，他的兵大都参加过满洲警察队，手提大棒为虎作伥心狠手辣。对日本皇军忠心耿耿，特别珍惜这样难得展示忠勇孝顺的机会，加上普遍比日军高大粗壮，又有他的严格训练，战斗力相当强悍，他要在中国再立新功。
赶到华北没想到这里的老百姓比东北的中国人凶多了，到处是地方武装。到处是地雷冷枪，三个月里烧了几百间房子却死了几百手下，让他郁闷的不得了。36师团紧急支援浙北，他在天津换装登船时就暗下决心要在柔弱的南方人身上找回朝鲜籍日本人的赫赫军威。
长途颠簸了三昼夜，谁知一下船2000人就被凶神恶煞一般的大熊政吉少将赶到甬江边上脱得赤条条的下河洗澡，理由是臭气熏天带有病菌，金山锡源哪敢在主子面前维护走狗的自尊和荣耀，命令又饿又晕的手下服从命令。把武器留在码头上扑通扑通地下了河。
没想到很快跑来一队穿着灰布军装戴着日本钢盔的中国士兵架起十几挺机枪、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一字排开对准身无寸缕、手无寸铁的朝鲜人。啥时候中日军队携手了，有了中国跟班就不要咱们旧跟班了？吓得这些大都不通水性的熊兵抱着脑袋蹲在水里不知如何是好。
金锡源也吃了一惊，日本人骨子里从来都不把朝鲜人当人看，一路上坐在船上却吃少喝的也不敢申诉，现在好不容易熬到陆地又被莫名奇妙的中国士兵拿枪指着，难道是皇军收编的皇协军，奴才杀人可是比主人还狠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忙站起身用日语询问。
大熊政吉慢慢走到岸边，扫视了一圈惊慌不安的朝鲜兵说出不太标准的日语：看见他们的臂章了吗？八路！就是专杀鬼子、惩治汉奸的八路军。老子是八路军宁波警备区的副司令吴焜，也是这里真正的主人。知道你们是朝鲜人，明明是亡国奴不知道奋起反抗光荣复国，偏偏成了他娘日本人的帮凶欺负以前的宗主国，跟着你们狗娘养的主子在华北、东北没少干坏事，现在竟然跑到了老子的宁波，真以为有鬼子撑腰就能横行中国了吗？
告诉你们，宁波的鬼子海陆军已经被八路军消灭了，送你们来的鬼子军舰水兵一个也没跑掉，老子是军人，杀鬼子保家乡是老子的使命，平生最恨鬼子汉奸，你们这群汉奸竟然参加了鬼子队伍，老子绝不放过你们，说吧，是自己游回朝鲜还是吃枪子？
说的虽然磕磕巴巴，可意思还是听得懂的，这让有些紧张的朝鲜人更加恐惧，妈呀！日本人怎么还是自己主子，有些虐待、歧视不会要小命，可撞到中**队枪口上还有活路吗？
八路军的厉害在朝鲜、华北都领教过了，人数虽然不多，作战可是很厉害的，尤其是那枪法和单兵战术比皇军都娴熟。两千人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浑身赤条条的连件衣服都没有更别说武器了，赤手空拳的能冲到岸上就算好的，游回朝鲜那还不如让一枪打死来的痛快。
吴焜见他们像是都给吓傻了，既不逃跑也不反抗，呆呆地蹲在水里大眼瞪小眼，大声下令：“举枪、瞄准，预备——”士兵们立即举起枪抵住肩膀指向水里一个个惊恐的脑袋。
千钧一发之际金锡源顾不上遮蔽身体高举双手吃力地向岸边挪动，嘴里高喊着中文：“长官，我们朝鲜人的是，被日本人抓来的干活，来到宁波皇军的命令，我们的统统投降！”他身边的十几个佐尉军官也站起身来表达对故国的忠诚，喧哗一片激起大片水花，后面的一些班长军曹从长官们跟上来的手势上得到启示。落到中国人手里还能有好，只有拼个鱼死网破了，先诈降再夺枪，对方只有百十人希望很大，招呼手下悍勇者跟着官长向岸边移动。
上岸了，枪没有响，金锡源瞥见数百人跟在身后。有了底气，对方就在20米外冲过去也就几秒钟的事，他听见吴焜大声命令朝鲜兵停止前进，他只装作没有听见，继续大叫：“我们的投降，统统地投降。”脚下却加快了奔跑的步伐。陆地行走比水里轻省很快接近吴焜。
一支驳壳枪指向了他的脑袋，这个死硬的朝鲜人爆发出小国寡民输不起的病态偏执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嘴里用朝鲜语高喊：“皇军的勇士们，成败在此一举，拼了！”
“嘭！”的一声闷响，稳稳的枪口爆出一团青烟，炙热旋转的弹头只和空气摩擦了三米就钻进金锡源扭曲变形怒目圆睁的硕大脑壳。血花飞溅中带着他对日本主子的忠诚和未竟事业的缺憾踉跄着栽倒在吴焜脚下。与此同时一百多支步枪机枪同时开火，发出死亡的警告。
已经没有退路、被激起执拗狂野本性的朝鲜人在官长们的示范带动下呐喊着奋勇前扑，被无情的弹雨击穿躯体横尸当场，枪声、嚎叫声响成一片，青烟闪过血肉横飞，悍勇、凶顽在武器面前显得不值一提，武装起来经过训练布置好陷阱的中国人再也不惧怕冲锋的敌人。
当枪声停止、硝烟散尽，20米的江滩上横七竖八躺倒七八百具尸体。一股股血流渗进江水，洗刷着曾经的苦难和耻辱，八路军不变的队形散发出的强大杀气和高明的立姿射击技术，把没有勇气参与冲锋继续呆在水里的一千多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群龙无首的侵略军逼离岸边，无助地挤在一起等待着无情杀戮的到来。
中**队没有向前逼近，向枪膛里面压满子弹，平端着步枪继续保持着足够的压力。吴焜把驳壳枪插进腰里。大声喊道：“还有想给鬼子卖命的吗？老子对汉奸从不手软。”
半晌没人吱声，吴焜喊道：“既然你们不想再为鬼子卖命，老子就饶过你们，都上来吧！”
还是没人敢动。难道这帮大饼脸小眼睛的家伙想留在水里当鱼？吴焜疑惑地看了看身后，挥手让自己的士兵把枪放下，又给一个干部叮嘱了几句，干部领命而去，他转过身来口气温和了一些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八路军不杀放下武器的敌人，你们很多也是被鬼子逼迫着来到中国参战，要是决定投降就把双手举起来，我保证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一双、两双，越来越多的手臂举了起来，江边浅水里满是微微颤抖的胳膊。吴焜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快两年的战争中，日本鬼子损失很大，不是吹牛就我们二师三团就先后干掉了五六千鬼子，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就是数万鬼子被我们杀的招架不住了让你们来当炮灰。你们记住这里是中国的国土，有中**队守卫，不请自来的侵略者杀无赦！
念在你们跟中国同文同宗的份上，我还是愿意把你们看作是同胞，希望你们放弃敌对立场，和祖国人民一起团结一心、不畏强暴，做对国家民族有意义的事，参加抗日救亡事业，反抗日本侵略者的殖民统治，有朝一日收复你们的家乡。愿意投诚的把手放下。洗澡！”
哗啦，这次倒是挺整齐，两千多条手臂快速下落溅起一片水花。
不一会四辆日本三菱卡车开到了江边，卸下大量被服军装，吴焜再次喊道：“都上来吧，到汽车边去领毛巾、军装，穿上中**装加入第三战区工程兵部队，参加中国的工业建设。”
真的吗？真的不杀了！看看那些士兵没有举枪的动作，像是真的。虽说已是初夏，长时间泡在水里还是挺冷的，一个壮实的汉子一咬牙率先站了起来，淌着水走上岸、走向汽车，其他人也小心谨慎地依次跟上，自动排成了四行，士兵们依然没有动武的迹象，松了口气。
拿着日军制式毛巾擦了身子，套上**制式灰布军装，这些明显惊吓过度的朝鲜人有了些精神，第一个上岸的朝鲜人穿戴好以后被带到吴焜面前，经过交谈这个叫李相根懂汉语的汉城人被任命为营长，其他各列走在前面的被任命为六个连的连长，负责管理这个新部队。
随后这些失去武装的中国朝鲜族工程兵部队在新任命的军官带领下开到了码头日军兵站，吃到了三天来的第一顿热乎饭，不知是穿着**军服的缘故还是中国人原本就善良，兵站里的工作人员对这些刚刚投诚过来的侵略军毫无歧视，饭食管够、热情招待。
中国人的生活真是不错，米饭呀！在朝鲜时大米统统要交给皇军，朝鲜人只能吃洋芋、萝卜、玉米等杂粮，有一小蝶泡菜就跟过年一样奢侈，人家中国人真是大气，蔬菜炖猪肉、皇军才有资格享用的牛肉罐头每个班都发了两听，早知道这样，华北时咱们就归顺了。
朝鲜兵在那感慨，司令部里吴焜和陈德法、王小平也是如释重负，宁波城里现在只驻着一团和温州的两个陆战连，有战斗力的也就陆战队，一团是二师三团一营扩编组建的新部队，里面除了八路军还有149师的官兵、当地游击纵队的保安团。吴焜打心里瞧不上这些没胆的**，可陈司令说江南我军基础薄弱，国民党势力很雄厚，需要慢慢改变。
再说鬼子占有优势仅凭八路军也打不垮日寇，没有广大群众的参与、各方面力量的加入、任由各类武装横行无忌我们就难以在江南扎根、发展，改造旧部队、削弱旧制度的影响是和武装抗日同等重要的工作，要有信心把**系统的部队锻造成真正的八路军战士。
信心是有的，可是过程真的很艰难，补充进来的兵基本素养太差，组织纪律性、体质胆量、单兵技能、思想文化都得从头练起，这才编练了十几天壮壮胆还行，离冲锋陷阵差得远呢，攻打宁波城，有侦察连提前控制城门接应入城，围攻几十个人的宪兵队死了十几个人，抓捕日本浪人商人还伤了几十个，要不是班排长老战士顶在前面，都有可能溃败。
要是在野战中面对一点不比鬼子弱的‘鲜人联队’肯定要吃亏，幸亏有特战小组出了这个妙计，陆战队抢夺舰船、面对狂徒毫不退缩，震慑住其他人，顺利完成了消灭224联队的任务。不仅缴获了2000人的轻武器，还夺了2条炮舰八艘运输船。(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客观评价
6月24日重庆国民政府礼堂隆重举行国民党中央执委、中央宣传部长周佛海的追悼大会，国民政府林主席、国民党总裁蒋先生、副总裁汪精卫、冯玉祥、龙云，行政院长孙科、国民党秘书长朱家骅、中国**副主席周恩来等等政要参加，极尽哀荣。
会后，蒋先生邀请从长沙赶来的周恩来到他的别墅，长江南岸黄山官邸云岫楼地处重庆南郊，武汉撤离以后他和夫人搬到这里，继续主持全国的抗日斗争和西南后方的经济建设，这里地势隐秘、气候宜人、林木葱茏，周围戒备森严，躲过了日本飞机的频繁轰炸。
蒋先生首先感谢周先生政治部人员在长沙的有效组织管理，让火灾之后的长沙迅速恢复了正常生产生活，同时也感谢陈海松第三战区在江浙闽粤赣等地卓有成效的反击，沉重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接连在汕头、温州、鹰潭、诸暨、宁波等地区的胜利，超额完成了战区年度歼敌任务，对大后方产生了重要的稳定作用，扭转了武汉失守后的乱局。
周先生坦言蒋先生放手使用**干部是明智的选择，体现了国家领袖应有的胸怀。**一向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毫无个人利益和党派偏见，全力投入抗日救亡运动中，取得一些成绩是意料之中的，国民政府如能象本党一样精忠体国艰苦奋斗一样可以取得成绩。
陈布雷笑着说家兄来信对海松颇多赞誉，亲眼见识了八路军的威武善战、近距离观察了他的做事风格，对贵党干部的人品追求、所行政策大加推崇，他是搞教育和实业的，海松作为战区司令却偏偏在这两方面着力最多。重建浙大创办九大学院，采购数万吨工业设备，组建十数万人的施工队伍投入工业建设，一改乱民流动的弊端，实在是出乎大后方的意料。
“布雷先生不该感到惊讶。要知道早在抗战前他就在张掖创办了河西大学和临泽、酒泉工业基地，在包头办的更大，就是徽州也初见规模，这早已成了他的习惯，用他的话说，中国输在过去、干在当前、赢在未来。其他地区干不干他无权过问。可在他管辖的地区必须干起来，他比我们年轻接受的现代社会思想影响多，没有那么多旧思想的影响和束缚，敢想敢干，看得远、想得深、做得实。有这样一个干将冲锋陷阵布局张罗不能不说是国家之福。
当然，我们也不应该坐视他单枪匹马孤军奋战。应该在更广大的后方地区效仿他的做法，一边整军经武一边整顿秩序发展经济。我党对他创办的河西、河套、平北工业区倍加珍惜，还在太原、西安创办新的工业区和新的学校，从而增强国家的经济实力和人才储备。
这次南方建设工业，我党各根据地陆续调集了上万管理、技术、军事干部和专业技术工人，比派去的军事人员还要多，因为军事斗争有海松坐镇、已经整合出十余万部队。抵御进攻问题不大，困难在于那里刚刚经历战乱企业学校离散，当地官员不少缺乏社会管理的责任感、敬业态度和有效方法，当地文化虽比西北发达，多是经史法音画等方面的技能，工程技术等建设人员并不多，而发展民生、工业建设需要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我们必须支持。”
蒋先生闻言心里有些不满，放下手里的茶杯抱怨起来：“我也向你们提出抽调部分专家学者来西南工作却始终没有成行，为何给海松派去那么多？”
“委座手里人才并不少。长江沿线学校研究所大都退往西南，各类人才都有，据我所知马尾航空工程处长王助曾经是波音飞机的首任总工程师，在马尾制造了我国第一架飞机，在杭州笕桥组建了第一家正规飞机制造厂。五六年间组装了4、50架各型飞机，也有了自己的研究机构，可搬去成都以后再无建树，只能检修飞机、用竹片加工副油箱，原因何在，工业基础薄弱，没有零配件、原材料、制配设备，所有内迁企业机构都存在这一问题。
现成的专家学者都难以发挥出作用，再派多少人过去也是浪费，倒不如留在当地或派往能发挥出技术才华的地方去创业更有意义。我看成都飞机制造厂不如搬去梅州，海松从美国进口了一套飞机发动机生产设备，准备组建飞机制造厂生产霍克式战斗机和波音轰炸机。”
“唉！真是不服不行啊，这小子做什么成什么，什么都敢做，我听说他把马尾造船厂也接收了，准备生产炮艇军舰，想法是好的，做法不妥呀！那里是海军的资产。”
“海军的也是国家的，国家的资源理应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发挥出作用。满清时期尚能生产炮舰40多条，而30年来不生产舰船、七八年来没有任何军工订单，船坞淤塞、荒草丛生、厂房破败、设备生锈、工人流失殆尽，这完全是管理的问题，是国家失察官员无能。
当前国家艰难、百废待兴，国民政府既然有志于抗日救亡振兴民族，就要调动一切积极力量、整合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打破原有的部门、地域的界限，让有能力的人去管理去发展，富强的最终是国家、造福的是军队和民众，何乐而不为呢？政府要是坚决不让使用是国家的损失，对陈海松毫无影响，马尾不行他就在汕头造，无非晚个半年一年的。”
蒋先生也是相当犹豫，与其烂着不如用起来，国民党没人用就让**用呗，可他担心**事事走在前面显得国府无能，恩来说的有道理，陈海松是想干就要干成的，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换些实际好处。“这个是我顾虑太多，我很快会通知海军陈总司令办理交割。海松很不错夺取了三个出海口，极大地缓解了物资积压在海防的压力。为获取作战物资和生产设备奠定了基础，让他一定要坚守住，他呈报的任命叶飞为海军华南舰队司令的提议照准。
那个他进口了许多设备，你也说了后方原材料奇缺工厂无法开工，他能不能运些冶金、加工设备到西南来呀。”蒋先生囊中羞涩。只好以放权换取经济支持，同时把他栓在沿海。
周先生一眼看出蒋先生的真实意图，他也有过类似担心，不过陈海松并不在意日本人的海空力量和旧海军的不合作，他在意的是先把摊子铺起来，着手组建海军班底和技术储备。
他谨慎地答道：“他在英法德美出访期间都曾为政府争取了商业贷款。也预定了不少工业设备，可惜孙院长拿着这些钱买了武器弹药，并未采购制造设备，害得他不得不全部自己掏腰包买下运回，他对此很有意见，国家要有自己的制造业。哪能靠买制成品来维持？
西南现在最需要的是基础工业建设好，道路、电力、矿山，没有这些配套设备运去也难以发挥出作用，炮20工厂到达万县一年了，为什么至今生产不出重炮、山炮、迫击炮，没有电力、没有钢材、煤炭等原料、特种冶炼设备。海松这一点做的很好，溃败**也好流散民众也好、青年学生也好日军俘虏也好全都组织起来。成立许多工程部队，修路的修路、开矿的开矿、建厂的建厂、修电站的修电站，多管齐下齐头并进，一两年后效果就会显现出来。
不如这样，先让海松先建设，他那里矿产考察已经完成，厂址选定正在施工，大量技术人员云集，以他的作风很快会有效果，龙岩的特种钢铁、德兴的铜锌、琼崖的铁铝钛陆续会生产出来。他的汽车厂也差不多投入生产，就能源源不断地运往西南，支持工业生产。”
蒋先生听得心里痒痒的、牙齿咬的嘎崩崩的，气呀！听听，小狐狸走哪都是矿山、都有设备、资金、人员。想想西南建委会几十次大小会议满是叹息相互指责推诿，怎么不羡慕嫉妒恨呢？“我怎么就没有陈海松这样的干将治理西南呢？朱家骅有技术背景也关注建设，可计划到了下面就是落实不下去，难道也要像海松那样严厉惩治、大量撤换干部？”
周先生感受到他急迫的心情，也察觉到他对陈海松大刀阔斧强行组建浙江民主政府、粤东民主政府的不满，那里是他的家乡，感情深、关系多、告状的也多，时间长了难免引发矛盾。“委座，海松赤子情怀，用人做事首在国家量才任用，毫无党派资历之念，心情急迫不容拖沓，所以在华东、华南撤换了不少官员，并非针对贵党，而是他一贯的做法。
在华北、东北、华东、华南八路军、新四军、抗联中许多干部能力不足、违反政策、耽于享乐，他也是毫不顾忌情面撤换了不少，也曾在党内造成震动，但结果是根据地稳固了、军队有战斗力了、经济发展了，我们都习惯了。看不惯，只能说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对国家的危害，他率先做起积极的探索引发我们的反思也是对国家进步的贡献。
事实证明有组织讲民主才能消除混乱，注重发展农业、工商、教育、卫生才能解决贫困，尊重科学技术人员、创办现代工业才能从根本上救中国。空喊抗日没有用，不脚踏实地迎难而上、创办企业、培养人才，再好的计划必定会流于形式，无助于国家民族的兴旺发达。”
陈布雷也接到一些告状信，但他和陈海松接触很深，对他的实用主义虽感到不伦不类，却欣赏产生的实际效果，国民党、**或许都有偏颇之处，而他的折中方案反倒是取长补短。“我那兄长也有同感，说民国30年进展不大，即源于组织的涣散和当权者缺乏长远规划，他希望西南效仿浙江，建立参议会主持政策规划，督促民主政府各部门齐心协力围绕中心任务加以落实。我倒真想过去看看，他是怎么让这些老学究成了他的拥趸。”
“浙江战乱未歇，百废待兴，先生要看不妨去河西、河套转转，运行方式大同小异。”
“这倒也是，党国许多干部都去看过，看时震惊、回来就有计划、很快又被搁置，莫非**能做成的事到了国民党手里变得真的很难吗？”陈布雷更关心政治层面的差别。
“这是借口，无非是用心与否。湖南这些日子的好转得益于文白兄夙兴夜寐、往返巡视、现场办公，严厉督促各部门一一落实，只要想做好、认真去做，总是有效果的。黄绍竑在浙江也是如此，所以绝非传言所说，此乃因循守旧者、懒散懈怠者、谋取私利者推责诿过之词。”
“此话不假，第三战区重建不到两个月，变化之巨、战绩之大、收获之丰实在让人目不暇接，没有陈海松坐镇肯定是不行的。我原以为黄绍竑、陈仪、武廷飏是行政高手，没想到比起海松差之远矣！浙江是咱们的家乡，没想到因祸得福，竟因他得以保全、得以发展。”
“也不能这么说，需知民众历经战乱，民心思强、民心思变，缺少的是强有力组织者、有远见的规划者、认真负责的执行者，当目标、方法明确以后，民众自然会主动跟进，毕竟受益的是民众、是国家。据我所知浙江金衢工业区的建设就是布恩先生等社会贤达积极推进、参与的结果，民家集资达一亿，可见民力之雄厚、民意之迫切，不用岂不可惜？”
“是的，是的，大后方建设委员会运行数月一无所成，日日空谈、事事推脱，坐等外援、外资、外人，实在是用人不当，要不是前方吃紧，蒋某一定要把他调到中枢筹划建设。”
又要调动吗？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周先生把南方革命力量的发展都寄托在陈海松身上，可不愿意再生变故。“委座，贵党内部混乱派系林立很难捏合，你亲自挂帅尚且如此他一个年轻异党分子恐难发挥作用，倒不如让他在外围一点一点地奠定工业基础、积累建设经验、培养技术人才，怎么说都是国家在发展嘛！”(未完待续。。。)
第六百四十二章 无人领取的勋章
国内形势的渐趋稳定让蒋先生颇感后悔，早知道日本人已是强弩之末怎么也不会把陈海松放在江浙党国中心区去掌管军政，原本以为13军会将八路军第七战区的主力消耗在浙赣线，可这些无能的家伙打国军挺凶，碰到陈海松竟是损兵折将铩羽而归，实在能力低劣。
不仅让陈海松在江浙皖赣粤站稳脚跟，还把防区扩大到海边和湘赣边界地区，不仅收编了三万多国军溃兵还改编了五六万地方保安部队，统一组成八路军领导的第三战区十数万人的海陆空军，扩张之快、控制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估计延安的毛先生也想不到。
他不得不承认陈海松是个战略谋划大师，今天的一切其实在去年、前年就开始运作了，他赖以掌控战场形势的特战队，赖以夺取制空权的飞虎师，赖以在地面争夺中不落下风的野战师，赖以创办现代工业的科研技术人员早在抗战前的张掖就已经组建训练。庐山上第一次见他也提醒国军依此去做，可惜自己疏忽了，武汉再次相见他还是要求国军这样做，当时头绪太多又疏忽了，九江第三次见面时他强烈请求国军做出改变，自己做了武汉却丢了。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他似乎对国民政府失去了信心刻意地回避来见自己，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做着布局，海军舰艇部队、海军航空兵、海军陆战队应该都是在第七战区创建的，跟随飞虎师去的华南，在那里经历了实战和训练。现在竟然拿下了沿海三座海港。
出访欧美。又是道义上的支持又是商业上的资助。消除了误解加深了战略联系，获得了大量援助，可谓是成果巨大，购买生产设备的建议的确收到了，可自己希望尽快武装国军打场胜仗所以买了武器弹药，这有什么错？他也许认为自己目光短浅，使用华侨募捐和缴获的鬼子资金通过民间渠道自己买来了数万吨的工业设备，竟然能顺利地登陆上岸。
现在军事上立于不败之地。感情上赢得了江浙闽粤当地民众的支持，工业基地有矿山、有设备、有技术工人、有工程部队，短短两年时间他悄无声息地积蓄力量、培养技术兵种和科学技术人员的超前布局终于凸显出成效，以强大的实力稳固住了第三战区。
是个能人，可他是共产党的能人，这样的能人能救党国于一时，却在每次出手相救之后蚕食着党国的基业和未来，黄珍吾的哭诉、浙江省党部主委罗霞天的控诉，苏皖浙闽粤许多乡绅富豪的哀求让他不忍。他很想把陈海松调到身边来，能用则是党国之幸。不能用就让他和张学良作伴谈些风花雪月、老死蓬蒿。可理智告诉他陈海松绝不是张学良，一个有追求的人是不会束手待毙、任人宰割的。就他那身手、他那杀周佛海于无形的帐下高手就做不到。
所以他想先试探一下周先生的反应，没想到周恩来一口回绝，想想也是这小子接二连三地被调动，换的岗位最多，产生的副作用最大，他理想太高，和党国的现实差距太大，冲突会很激烈，真要调进中枢还不知把表面还算平静的大后方搅成怎样一个无法预料的局面。
唉！既然这样那就把他留在敌后吧，他折腾的越厉害，日本人越会压制他，这不就是自己的初衷吗？要耐心，坐山观虎斗是党国目前的基本方略，但必须对他加以约束。
“恩来兄不要误会，我对陈海松是信任的，虽然他在几省做的有些出格，不少人在我面前哭诉他的不是，都被我挡回去了。他是个爱国者、猛将、强烈的民族主义者，我是放心的，一个能搞到十几艘鬼子军舰和几十架飞机，抓了上万鬼子俘虏的勇将我岂会不用。
不过，你要劝劝他，治理地方是必须的，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过于血腥杀戮，许多地方大户跟日本人有些贸易往来也是为国筹集物资嘛，有些敌伪政权、部队里有许多安插的我军敌工人员执行秘密潜伏任务和策反分化工作，都被他以汉奸罪处决，有不少干部还不适应新政府的工作方式被他解除职务，引起了我党不少人的非议，还请恩来兄适当提醒。”
周先生作为南方局书记时刻关注着陈海松的各项工作和进展，对他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做法很欣赏，也早有被质疑的心理准备。“委座是知道的，海松此人嫉恶如仇，非常反感首鼠两端、左右逢源、趁乱发国难财之徒，见不得用心不专懈怠推诿、夸夸其谈眼高手低的政客，一直倡导树立民族气节和国家精神，堂堂正正地去抗日、兢兢业业地搞建设。
辛亥以来30年间中国社会弥漫着趋炎附势、寡廉鲜耻、唯利是图、缺乏诚信、不讲国格人格的丑恶现象，在国家危急关头表现的尤其明显，仅温州一地汉奸竟达数百人，福建投敌者上万，既有山匪海盗、乡绅富商也有过去的失意政客军中弃将，遍布社会各阶层。
南京伪维新政府中知名官员、学者也有数百人，为一己之私卖身投靠，体面无存、斯文扫地呀！这种意志的软弱、荣辱的沦丧和落后的工业、虚弱的国防一样是我们战败的主要原因，为此他整合军队、创办工业，同时也通过惩治犯罪重塑国家精神和国民道德，这是对的！
汕头、温州、福州外海的川石、马祖、白犬，闽南的漳浦、宁波他击毙了数千投敌的匪盗、公开审判了数百匪首和伪政权官员，这些人为了邀功请赏对民众的伤害倍于日寇，对民众应有的道德形成严重扭曲，击毙这些汉奸当地民众拍手称快，也彰显了国家的正义。”
太较真了。民国以来投来降去人少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吗？一群只求温饱的百姓懂什么民族大义、国格人格。求得就是个平安？国军打回来他们还是拥戴国家的。共产党太偏激。“我听说他派出特种兵大闹宁沪杭和苏州、蚌埠，斩杀了数百人，是不是杀戮过甚了？”
“对这样寡廉鲜耻、助纣为虐者不杀不足以震慑人心、阻吓摇摆者，他在北平、天津、东北一直是这样做的，有这么多人当汉奸，有这么多官员文人当汉奸不能不说国人的信仰、追求出了问题，不是为国家担当而是依附强势谋求个人荣华富贵，这样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国家必须亮明态度严厉处置，将国民的精神提升到正义、勇敢、奋斗上来。”
果然如此，陈海松动用特战队潜入城市大开杀戒，将江南各地伪政权官员杀得一干二净，其中还有十几个军统、中统派去潜伏的探员，肯定和周佛海遇刺有关联。蒋先生压低声音“恩来兄，说句不该说的，我对周佛海的死因很怀疑，他今年才42岁，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心脏病突发死在酒店里呢？不会是海松派人干的吧？我听说他在重庆时威胁过他。”
这么大的帽子可不能给扣上，虽然他也怀疑是陈海松所为。也从内心深处支持这样的做法，但随意刺杀党国高级干部，传扬出去被不明真相者利用必定会损害我党形象。“委座放心，陈海松做人一向有分寸，知轻重，虽然当面发出过警告，可也就是对整个低调俱乐部的和平主义、投降主义倾向发出震慑，告诫他们不要做出有辱国格、贻笑天下的蠢事。
何况特战队是执行敌占区突击偷袭任务的在编军事单位，有严明的纪律只对侵略军和公开的汉奸动手，从来没有进入大后方执行过刺杀任务，前些天第三战区打成一锅粥，他那点特种兵又要抢军舰、抢飞机又要在几大城市杀汉奸，哪里有闲工夫找和平俱乐部的晦气。
莫非是军统、中统的特工干的？”周先生巧妙地一推二六五再把球踢了回去。
娘希匹的反而栽到军统头上了，军统中统的人在江南损失殆尽，戴笠创办的几个训练班数百学生也就是对党国忠诚，能力差的很，除了陈海松手里那些身经百战、善匿踪迹、精于潜伏的特种兵就是日本的忍者部队，可日本人又怎么会杀这个决计卖身投靠的三姓家奴呢？
可蒋先生也没有证据反驳周恩来的保证，低声说：“唉，恩来兄，不瞒你说周佛海虽是我的心腹智囊，却有叛国企图，指派高宗武、梅思平多次前往香港、上海与日本特务机关联络，阴谋叛逃南京、另立中央，成立傀儡政权，军统对此有所察觉也一直对他们进行监控。
海松上次当面警告，甚至提到影佐，我估计他了解其叛国行径，戴笠曾就此与他交流，不过得到的信息不多，我也很担心他们做出错事傻事，只好暗中戒备以求关键时刻阻止其叛离，武汉会战结束后，他们活动相当频繁，甚至收买民航局人员包乘飞机去昆明。
我只是命令军统加紧监视并未下令行动，军统中统确实没有任何刺杀计划，但他确实死于谋杀。我听戴笠报告说当天梅思平从香港回来他就去酒店与其密谈，随后又有一妖艳女子进入房间，一直到第二天都没出来，杨淑慧跑到戴笠那要人才发觉情况不对，忙找来侍者打开房门才发现周佛海和梅思平赤身裸体死在床上，没有外伤、没有搏斗痕迹，法医认定是死于心脏病，哪有两个人同时发病的？而那个神秘女子却无影无踪，显然是被人谋杀的。”
“原来是这样，神秘女子应该就是刺客，找到了吗？”周先生也是才知道细节很吃惊。
“哪那么容易，军统只是负责监视，周佛海、梅思平都是色中饿鬼，经常招揽交际花、二流明星甚至妓女淫宿，军统早已见怪不怪，谁想到一个弱女子干出如此巨案，第二天才开始查找，人海茫茫的哪里还有线索，实在是让党国出丑、军统现眼啊！”
“佛海此人我是清楚的，本不该说逝者的坏话，可我个人认为他缺乏立场、投机善变、为人势利、贪财好色，这些缺点使他很容易随着形势的变化和个人利益的需要出卖自己，我不是因为他曾在我手里声明脱离共产党而耿耿于怀，完全是就事论事，这样的人不能信任。
不过这样的死法也算是善终，既保全了国家颜面也粉碎了其叛国图谋，应该是敲山震虎之计，做的也漂亮，我看还是戴局长或是陈局长的人干的，陈海松特战队里可是从来没有女性的。哎呀！总之是好事，政府也就难得糊涂吧，但愿这次刺杀行动能瓦解叛国图谋。”
“也只能这样糊涂了事了，和平俱乐部只怕难有作为了，据可靠情报，上海日本情报机关长今井武夫、犬养健、满铁南京事务所所长大特务西义显以及‘梅’机关十几个特工、上海的董道宁、褚民谊，还有香港的陶希圣几个他们的亲信几乎是同一天因各种原因毙命，再加上几大城市的联合锄奸，这么大的范围统一行动无一失手，也只有海松有能力策划组织，也只有特战队有能力完成，可惜他不屑于领取这枚宝鼎勋章。”
“委座不能把他想象的无所不能，他也就是个战将，最多还有些经济头脑，江南地区的行动确实是他策划的，目的是减轻浙北防线的压力，时间重叠完全是巧合，共产党有一是一不能贪功诿过，委座何必硬要认定是海松所为呢？他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全国各大战区都在休整只有他还在作战，听说鬼子又从华北调去了36师团，他那三个军要面对五个师团一个航母舰队的进攻，虽说西线取胜，东线依然胶着，他就是有心也是无力的。”
蒋先生看着目光清澈、神态自然的周恩来在那搪塞，心里叹了口气，共产党的地下力量必须调查。“算了，不说这事了。我看浙北鬼子攻势凶猛，36师团又赶来增援，再加上海空军力量，我还是担心海松兵力不足，想把关麟征和俞济时两个集团军拨给他，你看怎么样？”
ps：鞠躬感谢书友enigmayanxi的厚爱打赏，祝工作顺利、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第六百四十三章 支援苏联
调国军主力支援第三战区？掺沙子？派黄埔门生、国军干将去监视？蒋公对共产党在江南发展还是不放心呀！连延安都对陈海松迅速消灭敌伪势力打开江南建设局面深感惊讶，何况是满心希望借刀杀人的蒋先生呢！估计是后悔了，可现在派出心腹能扳回局势吗？
想想陈明仁、邓龙光、赵定昌、华振中，周先生心里暗暗好笑，再精锐的部队只怕在陈海松调教下也是有来无回。他故意作出不情愿的态度说：“海松统兵在精不在多，别看他只有三个野战军，可地方部队已经重新编练，组建了不少警备区，战区兵力正在增长。
反倒是第五、第六、第九三个战区面对11军七个师团的进攻，压力巨大，国军新败、编制残破、装备不良，保安部队良莠不齐难堪大用，还是应该多留些骨干部队，关麟征15集团军、俞济时第3集团军都是委座心腹精锐部队，理应留在武汉外围保卫重庆安危的。”
蒋先生其实相当执拗，一旦形成某个意念就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周恩来貌似维护大后方安全，可实际上是拒绝国军主力部队进入第三战区，好让他随心所欲创建共产党的基业。几个月就已经搞得怨声载道，时间一长真就没人知道这天下是国民党的了。不行，一定要派！
“恩来兄，第三战区地域辽阔、战线绵长，你也说了海松势单力孤需要我们支持，我其实也很担心。现在日军进攻基本停止。国军主力得到了一定的恢复。海松常说要扩大战略纵深。前后方密切配合，他那边稳固了后方才能安定嘛，政府有责任派出部队增强他的实力。”
“这样啊！那好吧，我就替海松谢谢委座的关心了。他呀全靠虚张声势，其实一个地方就一个主力团拼凑了些保安队，东边打一下西边捅一下，让鬼子摸不清虚实，再加上把所有空军集中使用才稳定住浙北战线。要是知道委座给他派来两个集团军，他肯定高兴。”
陈布雷在一旁听了半天，知道蒋先生是想把国军部队陆续派回去恢复国军的影响力，站在党国的立场上这也无可厚非，可效果如何不好预料，善于改造感化国军的陈海松拥有国军将领普遍敬畏的辉煌战绩和相当有说服力鼓动性的国共合作爱国护民振兴民族的政治理论，跟他接触过的将领自觉不自觉的成了共产党政策的支持者，就连黄维那样的书呆子都开始指责国军战术保守、地方腐败，关麟征那样的纯粹军人岂不成了白白送去的兵员和装备。
“委座，其实三战区经过海松调度已经处于上风并无大碍。随州、荆州、岳阳、赣州反倒是面临进攻威胁，学生以为还是要留下重兵集团随时组织反攻。关、俞两部不宜轻动。”
蒋先生一听心里很不高兴，你哥哥成了共产党的参议长，处处维护陈海松，出台的许多地方法规极大地损害了官员乡绅的利益，沦为陈海松的工具而不自知，还奔走各地说是在推动进步造福乡梓，鼓动士绅商贾减租减息、为共产党的工业基地集资筹款，完全没有了立场。
“你们放心，四川、贵州、云南、湖南组建的后备兵团五六十万源源开来，各部的人员补充已经完成，英法俄等国的武器装备相继运到，国军实力逐渐厚实构筑了坚固阵地。
而日本关东军以为中国战事趋于平稳，开始试探苏联的远东实力，在蒙古地区与苏军争夺激烈，据日本邀请观战的西方战地记者报道，双方在哈拉哈河西岸几个高地已经打了十几天，苏军屡攻不下日军也是伤亡惨重，颇似当初张鼓峰争夺战，有可能演变成大规模的战役，如此一来日本的注意力再次北上，弄不好还要从关内抽兵支援，我军压力顿减。
苏联似乎担心日本全力攻击远东，大使卢斡滋、武官切列帕诺夫上将先后来表达了希望我国发动牵制性反攻的意愿，我考虑苏联政府在我国最困难的时候站在我们一边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以后还要借重他们的支援，所以唇亡齿寒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还是要支持的。
卢斡滋大使说苏军有能力战胜日本法西斯的挑衅，朱可夫正在集结机械化兵团和飞行集团，在七月中旬就能发起反攻，现在的僵持是出于消耗日军兵力和弹药的考虑。正好战区附近的东北、晋绥都在你们的作战范围内拥有二十万主力部队，希望贵党命令张国焘、李卓然、徐向前等部能适时在敌后发起局部反攻牵制住日军，帮助苏联渡过眼前的困难。
海松那里正在作战，我看也不要停下来，持续保持对华中日军的牵制，这样一来他的兵力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所以国军精锐部队的加入就是雪中送炭。那个可以把俞济时集团军用于浙北，关麟征集团军放在赣中，如此一来对杭州、南昌之敌发动攻击就有了把握。到时候让苏联大使武官去看看，咱们中国是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倾尽全力帮助苏联的。”
原本以为会感激涕零的周恩来对此却并不认可：“委座，道义上声援苏联是应该的，但我们有必要为两个侵略者之间狗咬狗的战争损害我国的军事力量吗？我倒觉得应该做好收复蒙古的战略准备，在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适时恢复中国对蒙古的合法管理。”
什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苏联是你们共产党的太上皇，是我们国民党的大金主，能得罪吗？你还是共产党员吗？你们还是第三国际的下属支部吗？陈海松年轻冲动说出些奇谈怪论还有情可原，你周恩来从旅法勤工俭学开始就是共产主义的忠实信徒、中国共产党的高级领导人，怎么也信口开河。莫非是在借故推托？蒋先生实在难以置信。
陈布雷至此才明白蒋先生是要借苏联的需要逼迫陈海松猛烈攻击日本军队。从而把鬼子的矛头指向敌后共产党控制区。不由得暗自佩服蒋先生的老谋深算、借力打力，见蒋先生有些疑惑，忙试探道：“恩来兄，苏联是当今世界唯一公开支持我国抗日的友好国家，提供了我国所需要的几乎全部坦克、飞机、重炮、轻重机枪以及油料、布匹等物资。
我们有必要加深这种战略合作关系，仅仅依靠不多的战略物资很难赢得更多的支持，万幸日苏发生了冲突，给我们创造了为苏联帮忙出力的机会。我们支持苏联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何况贵党与苏联党一直有隶属关系，理应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嘛！布雷实在费解！”
陈海松虽然一直在隐秘运作暗中布局，却不能瞒着中央私自行动，具体的作战计划中央或许不清楚，但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拿回新疆、蒙古的控制权早已成了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普遍共识，当然他们也相信陈海松有能力运作好这项重大行动，不至于因此导致中苏关系的恶化，中共苏共的对立。而收回国家主权必须由国民政府出面完成，周恩来需要及早地给国民党高层吹吹风，让他们逐渐形成收回离散国土的意识、信心和行动步骤。
“布雷先生。我需要再次重申中国共产党是代表中国人民根本利益的政党，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和领土完整是我们的坚定决心。我们痛恨一切侵略中国、分裂中国的外国势力，其中也包括占据新疆、蒙古的苏联，在这一点上国共两党有着共同的利益和相同的愿望。
你们不必怀疑我的诚意，也不必试探我党的原则，我党也不想引发中苏两国的政治冲突，中国对苏联有依赖是事实，弱国无外交、有求于人委曲求全我们也能理解，但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我们认为政府不能放任苏联以武力维护分离主义集团的非法独立，忍气吞声眼看着蒙古在分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现在世界上真正承认蒙古独立的列强国家几乎没有，中国政府依然是蒙古地区的合法管理者，再不理直气壮地宣示我们的主权我们最终将永远失去蒙古。”
蒋先生对此不屑一顾，这样的叫嚣他听得太多了，无非是蒙古族流亡者团体无力的呻吟，一些小党小派攻击政府无能的借口，蒋某人要是有办法还会这样心中流血忍辱负重吗？
徐树铮退出蒙古后，忙于内部争斗的北洋政府基本就放弃了蒙古的管辖权，而国民党完全是在苏联顾问扶持下完成的重建，黄埔军校也是苏联顾问、苏联装备、苏联条令影响下建立起来的，别说当时的共产党对他敬若神明，就是国民党也是言听计从不敢违拗的。
为什么要清党就是要摆脱苏联沙文主义、专制体制、暴力革命、阶级斗争理论及其追随者共产党的控制，此后的国民政府尝试着恢复国家主权，与苏联在东北中东路发生了碰撞，当时的共产党中央认为中东路事件就是进攻苏联战争的开始，这是一个极端严重的问题。
全世界的工人阶级都必然要坚决的起来抗议这一进攻苏联的严重的事件，号召广大群众起来，作反抗帝国主义进攻苏联，反抗国民党做帝国主义的工具，拥护世界反帝国主义大本营社会主义国家的苏联的示威斗争。结果张学良的东北军在北伐军总顾问布留赫尔元帅的红旗集团军打击下大败，暴露出国民革命军的虚弱，此时维护领土完整缺乏实力。
这一晃就是十年，中苏两国因为面对共同的敌人而再次走到一起，苏联已经成了发达的工业化国家而中国沦落为仰人鼻息的受气包、乞食者，还有什么底气去讨要被分离的国土。
“恩来兄，本党秉承三民主义之理想，从未放弃对新疆、蒙古之主权，然而，主权需要实力来维护，我们有吗？你们有吗？今天的局面你们有很大责任，以此攻击政府是别有用心。
当前我国的头号敌人是打到了武汉的日本军国主义，举全国之力也仅仅打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需要苏联的大力帮助，还有必要有余力挑起中苏之间的对抗吗？进入蒙古换来的结局你想过吗？国际关系需要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抗日胜利才能考虑蒙古。”
“委座，我承认在当初对苏政策上我党存在认识上的错误和行动上的偏差，但现在的中共是立足国内、心向国家，摆脱了第三国际束缚的新型政党，所思所想不再受意识形态的干扰，而是谋取国家的尊严、民族的昌盛、民众的幸福，这是两年多的表现证明了的变化。
在我们看来日本、苏联都是中国领土的霸占者，苏联的援助是其自身利益的需要，而并非是无私地帮助我国实现三民主义的愿望，对于他的依赖是危险的，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你们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沙皇俄国是侵占我国领土最多的帝国主义国家，当今的苏联是和日本一样对中国领土怀有野心并付诸侵略的国家，本党政府一直对此保持警惕。然而我们很需要他们的道义支持和物资援助，这对我们的抗战事业至关重要，你们有什么办法？”
“摆脱别人的控制无非是寻找更多更可靠的盟友，陈海松出使欧美很大程度上是希望政府摆脱对苏联的过度依赖，效果是明显的，得到了西方国家不同程度的响应，贷款、武器装备通过民间途径陆续到达，在武汉会战中发挥了作用。如果我们的正面战场打得再顽强一些，战果再大一些，同样希望借重我们拖住日本的西方国家会更积极地帮助我们。武汉的沦陷虽然让西方感到沮丧，政府的鲜明态度依然吸引着他们，并没有影响经贸、军事合作的继续。
外部的支援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们自身工业生产能力的提升使我们拥有不依赖列强的底气。随着河西、河套工业区冶金、铸造、机械加工、化工等企业的陆续投产，自产武器弹药的产量逐步增加，年底能为国军部队提供一半的需要量，明年、后年平北、山西、关中、金衢新基地建设完成，生产规模不仅能够完全满足国军序列全部需要还将提供自己研制的曲射火炮、压制火炮、无坐力炮，所以从需要上讲有所准备的中国并不担心苏联援助的断绝。”
第六百四十四章 弱国的顾虑
周恩来的意思蒋先生听明白了，国际上中国不再孤立，国内拥有了可以满足作战需要的军工生产能力，中国并不惧怕其切断外援，具备了和苏联争夺蒙古实际控制权的底气。
身在大后方的他整天得到的都是某处作战不利、某处引发民乱、某处水灾旱灾、某处施工停顿、某处勘探无果、某处遭受轰炸、某处壮丁逃亡等不良消息，几乎没有中国实力增长的切身感受，不像共产党前方战线稳固、后方安定、农工商快速发展形成的强烈自信心。
蒋先生羡慕呀！陈海松这小子一贯眼光独到，切入点出乎意料，占据的河西、河套、山西、关中原本都是贫穷不堪之地，转眼间成了主要产粮区，偏偏还有煤铁、石油，上千万的国内外难民不但没有成为累赘反倒成了农业、工业、军工的建设大军。从周恩来的言语中他感受到了共产党人越来越厚的底蕴、铿锵前进的步伐、挑战列强的强烈愿望。
两年的励精图治他们有了国民政府望洋兴叹的实力，陈海松在沿海的一系列军事经济动作彰显出快速发展的八路军已非国军可比，现在又盯上几乎被国民政府无奈放弃的蒙古，长期滞留绥远的神秘重型部队做好了出征准备，看来大同战役就是为这次蒙古行动进行预演。
谋后而动决胜千里，这样的布局和准备少不了陈海松的筹划参与，看来他们并不是只在嘴上喊喊给政府添添堵，是真想借机拿下蒙古的。收复离散国土何等荣耀。蒋先生一下来了兴致。“共产党的思想转变和实际努力蒋某很高兴。你们应该是有收复计划的。给我说说。”
周先生看出来蒋先生对此表现出来的浓厚兴趣，心里踏实了一些，作为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政治家蒋先生肯定不愿背负昏庸无能、丧权辱国的骂名，过去之所以一再退让确实有很多内外部因素的干扰，全面抗战爆发出的血性和顽强才是他的真实性格，他和他的集团一样不甘心国家积贫积弱、毫无尊严、受人歧视，缺少的是改变现状的勇气和具体方法。
同样有着民族主义倾向的周恩来早已胸有成竹，陈海松的计划正在一步步付诸实施。他要借助国民政府的名义和共产党的军力实现在蒙古问题上的国共合作，达成实际控制蒙古的初步计划。善于沟通的他开始作出分析：“委座以为日苏交战，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这可真不好说，两个工业化强国都有着庞大的现代军事实力，都把中国军队打得狼狈不堪，大多数中国人对他们是厌恶却又恐惧的，蒋先生也不例外。“这个，远东战役双方打成了平手，日本人似乎更加英勇善战一些，不过苏联拥有更多重型装备。谁都占不了上风。”
“如果日本关东军战败会怎样？蒙古会面临怎样的外部形势？”
“那当然好，政府一直希望苏联军队能在东北地区发动进攻。夹击关东军，可是斯大林并不愿意，他非常担心欧洲的德国向苏联欧洲领土发动进攻，他的主要军事力量都集中在西线，远东并不是他的作战重点，不多的军事力量基本用于边境防御，机动兵力并不多。
而关东军的挑衅实在是愚蠢至极，也算帮了我国的忙，迫使苏军在远东增加兵力和装备，上次远东战役日军不仅死了两三万人，重装备消耗殆尽，还让陈海松在辽宁一带占了大便宜。这次虽然他们偷袭得手占据防守之利，然而在重装备上依然处于下风，失败是必然的。
苏联红军这次不会像上次那样放他们退回边境线，搞不好还会追过边境，关东军整体将受到惩罚性打击，日军的整体实力会受到进一步削弱，对内地的抗战无疑是极大的支持。
对于蒙古来说却不一定是个好消息，苏军获胜，驻军数量增多，公路、铁路、机场大量修建，苏联对蒙古的控制得到加强，乔巴山之流会更加坚定独立分离的决心。”
周恩来没想到蒋先生对苏联的军事力量这么有信心，也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些许的无奈和遗憾，似乎也不希望苏联轻松取胜继续控制蒙古，笑着问：“那要是苏联战败呢？”
“苏联战败？这不可能！”“双方旗鼓相当，交战胜负难料，怎么会不可能呢？”
“苏联的国土面积比咱们还大，军队数量比咱们也多，飞机、坦克大炮、机枪更是日军的数倍。经国说他们的军官冲锋在前战士奋勇争先，拥有大无畏的英雄气概，相当勇悍。”
“这么勇悍的军队为什么被日军差点打进海参崴，伤亡数量是日军的三倍？”
“这个，这个，黄杰、经国等人分析，苏联内部的肃反导致各级指挥员和战斗骨干缺乏。”
“那你认为当今的苏联军队这个致命的弱点得到弥补和纠正了吗？”
蒋先生、陈布雷可没多少苏军资料迷惑地看着表情严肃的周恩来，心里产生一丝不安。
“海松也认为毫无道理的肃反严重损坏了苏军的指挥体系和作战技能，严重依赖火力打击，忽视战术技能的训练和诸兵种的协同。他这次去苏联偏巧遇见日本特工对斯大林的刺杀行动，受到刺激的斯大林再次发动内部肃反运动，远东部队同样受到波及，据说布琼尼元帅组织的边境演习效果很差，紧急调集的三个步兵师、三个坦克旅、三个飞行团还有三个蒙古骑兵师面对23师团几处沙丘阵地打得很吃力，后方运输线和物资基地屡屡受到攻击。”
“你的意思是苏军可能会遭受失败？”这可是自己从没想到过的，日军有能力攻出去吗？野战中苏军还怕日军？最坏也就像海参崴一样两败俱伤打成平手，怎么会失败呢？
“失败不失败。现在还不好说。但劳师远征顿于敌阵前久攻不下。后方又出现大批日军特战分队，实在不是好的态势，如果再有日本飞机和新锐师团侧翼攻击则相当危险。”
“听你说的就像是陈海松在指挥日军一样！你别把鬼子想的跟八路军一样战术灵活。不过还真是有可能，侧翼迂回本来就是他们的主要进攻方式，现在竟然搞出了特种兵，这比较麻烦，斯大林都能遇刺苏联人肯定对付不了。你没有向卢斡滋大使通报你的分析吗？”
“有必要通报吗？”“为什么没必要？”
“你到底是希望苏联赢还是输？”“当然希望他赢了！”
“苏联赢了对中国有好处吗？”“难道苏联输了对我们才有利？”
“委座，国与国之间没有天然的朋友和敌人。一切应该围绕着本国的现实利益来考量，而不应受到传统感情、意识形态、物质利益的影响。危害我国利益、霸占我国领土的国家谁遭受打击都对我们有利，而相比较之下我更希望苏联遭到沉重打击使我们有机会重返蒙古。”
这可太新鲜了，两个强国打仗，咱们中国从中占便宜收复国土，可能吗？陈布雷和蒋先生交换了下振奋惊愕的眼神问道：“周先生的想法太奇特，陈某愚钝，还请明言。”
“布雷先生，维护国家利益不一定要与侵略者直接对抗，善于利用其矛盾。趁虚而入不失为弱小国家借力打力、借机发展的良策，日苏冲突就是我们发展自己削弱敌人的机会。我们不能像腐朽的满清王朝一样对自己国土上的日俄战争保持中立，远远避开、无所作为。
张鼓峰时我们刚刚进入东北，力量弱小只是在敌后利用了一部分机会，结果不仅对日本影响深远的辽东工业走廊发动了劫掠行动，摧毁其工业原材料生产基地，至今尚未恢复。空虚的北满、蒙疆也铲除敌伪势力建立了许多根据地，收缴人枪部队规模迅速扩大。
这一次同样是我们的机会，苏联兵力分散集结困难，重武器多后勤补给任务繁重，为我军工程兵部队和辎重部队进入蒙古创造了条件，如果苏军遭受打击势必造成日军攻入蒙古，而他远东已无机动兵力又不想动用欧洲地区的兵力，自然会要求中国军队协助作战。
那时我晋绥军区机械化军、飞虎第三师、蒙古族骑兵师、工程兵部队、辎重部队十余万人即可名正言顺派进蒙古，支持苏联作战也好、反击日军侵略也好，总之我们是以合法的身份、合理的理由、抗日的名义恢复在蒙古的存在，国际社会对此不会有任何异议。”
共产党果然做出了趁乱进入蒙古的作战部署，一看就是陈海松的习惯打法，坐山观虎斗、下山猛吃肉，可他毕竟年轻不知道他要对付的是军事经济实力庞大的苏联，是政府不能得罪的苏联，在庞然大物面前你那十万人根本无法控制局势，吃不着肉还得硌掉几颗牙。
“恩来兄，你想的太简单了，斯大林是什么人？那是个意志极其顽强、视土地如性命的沙皇，他会轻易认输？我敢保证前线如果失利他会调集所有兵力兵器发起不间断的进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可能把好不容易控制住的蒙古地区拱手让给咱们，他不会请咱们去的。
日本人也没想和苏联人死掐，他的目标还是咱们内地，挑衅是关东军证明自己实力和地位的方式，为的是占据心理优势可不想把全部家当陪在蒙古高原，苏联人一玩命他肯定退过哈拉哈河，以胜利者的姿态签订条约，迫使苏联放弃对中国的支持，恢复边境线结束战争。
所以苏联人战败的后果很严重，我们不仅无法进入蒙古，还会失去唯一盟友的帮助，中国将变成孤家寡人，承受志得意满的日本人新一轮的进攻。这是在玩火，政府不能冒这个险！”
陈布雷受到启发也补充道：“即使我们进入蒙古，就算晋绥八路军不负所托把日本人赶出了蒙古，苏联人要求我们撤出，政府怎么办？撤不撤？撤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撤就会损害中苏关系，不仅物资弹药没得想，甚至有可能引发中苏两国军队的直接对抗。
政府能冒这个险吗？要知道一个日本已经让中国剩下半条命了，再加上一个苏联，两面作战、内外交困之下我不知道兰州以西、黄河以北还能剩下多少土地是中国的？穷兵黩武、妄自尊大、投机取巧那才是民族的灾难呢！我为共产党诸公所不取，还请周先生三思！”
弱小的实力导致强烈的自卑、有求于人造成瞻前顾后退缩忍让、狭隘的视野看不到潜在的机遇，这就是国民政府对外关系毫无进展的根本原因，蒋先生是没有这个魄力和勇气的，看来收复蒙古的计划只能由共产党独自完成了，不过他需要国民政府的默认支持。
“委座、陈先生，民族的崛起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就像我们不能指望日本人主动退出中国领土一样不能指望斯大林良心发现主动退出蒙古、新疆的驻军，需要我们自己夺回来。
夺回国土一是直接的军事抗争二是和平谈判，对日本我们采取军事对抗的方式武力予以驱逐，考虑到两国地域、人口、资源的差别和中国工业的发展军队的进步实现起来并不难，三五年内就能做到。苏联我们则采取军事合作和平谈判的方式来解决领土争端，一方面我们有求于他另一方面他拥有庞大的战争潜力，武装对抗的确不是国家所能承受的。”
“我早说过，中国需要放眼长远，只要我们坚持总是有办法一一解决的，先把日本人赶走，积聚起经济军事实力后，我们可以借助欧美的调停和平的收回新疆、蒙古。你放心政府不会放弃这些国土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苏联赢得胜利，陈海松那里还要继续作战。”
“委座，如果苏联政府请求中国军队进入蒙古与日军作战，该作何回应？”
“不会的，苏联军队要是都无法抗衡，中国军队过去了也没有用。”
“战场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应该对各种可能做出预判，以免措手不及。”
“要是真的发来请求，当然是要出兵相助的，不过那边都是八路军系统的部队，出兵的数量、方式还需要你们跟苏方协商，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带有政治企图造成两军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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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苏军受窘
蒋先生并不知道遥远的北方大草原上，不受他指挥的中国军队已经秘密潜入蒙古，按照自己的作战方案开始了收复蒙古的先期准备，秘密潜入蒙古荒漠对苏军后方展开攻击。
6月24日晚，距哈拉哈河前线20多公里的一片沙漠草原上装甲车辆环绕出几平方公里的一座巨大军营，几十条探照灯光束照耀下几座沙丘上天线林立、密密麻麻的帐篷堆满了物资，数百辆重型卡车不停地进进出出，运来血肉模糊的士兵，运走前线急需的炮弹、子弹。
沙丘旁的野战医院里，远东第一集团军司令员朱可夫上将在蒙古人民军副总司令勒霍格瓦苏仑上将，集团军政治委员尼基舍夫少将、副军长波塔波夫少将、参谋长库谢夫少将、后勤部长巴比丘克少将等人的陪同下慰问为世界无产阶级崇高事业光荣负伤的苏蒙军士兵。
在右腿被截肢、右眼球摘除的步兵57师一团二营营长基里年科少校的病床前，面色凝重、明显消瘦的朱可夫向情绪低落的英雄表示敬意，询问起作战过程和战场形势。
24岁才提升营长两个月的基里年科报告说，他们是6月上旬乘坐火车从外贝加尔湖经乌兰乌德、乌兰巴托、温都尔汗、塔木察格布拉格抵达前线的，简单休整后即接替伤亡较大的步兵152师、坦克第6旅，在坦克第7旅的配合下对日军固守的滩头阵地发起进攻。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法西斯军队构筑了宽大纵深防御体系，配置了密集的火力点，我军后方虽然布置了三个炮兵团、两个高炮营。对敌人的堑壕压制效果却很有限。空军虽然占有数量优势却无法完全压制敌人少量飞机。在敌人防空火力的威胁干扰下轰炸效果并不理想。
苏联红军和蒙古人民军不可谓不英勇，可是在布满障碍和地雷的平阔阵地上成了数道战壕里突然冒出来子弹的靶子，日本人的步枪、掷弹筒精度射击让冲进阵地躲在堑壕里的机枪、迫击炮难以发挥出压制作用。坦克、装甲车在密密麻麻的反坦克壕前稍微转向停顿，薄弱的侧翼装甲即会遭到数量极多的速射炮、高射机枪甚至重机枪的撕咬起火燃烧。
他的营是去年海参崴战役后恢复建制的二线架子部队，大量的新兵正在进行初级训练，赶上严寒的冬天基本没有进行过攻防战术训练，来之前才搞了一场坦克掩护下的步兵进攻演习，到了战场才发现坦克很难继续掩护部队进攻。只能凭借着粗糙的步兵战术高喊着乌拉向前冲锋，一排排牺牲在跃出堑壕的20米距离上，仅仅三天，十几次火炮压制后的冲锋夺去了200多条生命，其余200多人几乎都躺在这里，他就是在前沿观察时被掷弹筒炸伤的。
他认为伟大的苏联红军碰到了凶悍的法西斯狂徒，敌人的数量并不多，但火力配置相当合理，步枪射击精度高，往往盯着我们的伤员猎杀救援的战士。整班整排消耗在某一处；敌军中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存在，使用我军的制式步枪专门寻找我军指挥员、重火力点射击。副营长就是在六百米外被一颗12.7高射机枪子弹打碎了脑袋，这些可恶的刽子手像幽灵一样一击即走转换位置极快，非常注意隐蔽，使红炮兵的打击屡屡落空，形成巨大威胁。
侵略者普遍身材矮小动作敏捷，单兵战术、班排战术强于我们，长短火力交叉掩护，善于利用堑壕，战斗间隙或是在夜里通过交通壕恢复阵地，用手雷甚至是毒气炮弹偷袭我们留在堑壕里的小部队、修筑加固损毁的反坦克堑壕、埋设地雷，致使地面进攻一次次失败。
他认为在坚固阵地前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日军进行阵地攻防对于疏于训练、火力压制效果不佳的红军来说是愚蠢的，36摩步师，152步兵师，57步兵师、坦克第6、7、11旅，蒙古骑兵第1、2近卫师伤亡过半证明了我军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战役思想的错误。
强烈建议红军应该绕过这些坚固阵地，发挥出机动作战的火力优势在战场外围强渡哈拉哈河，从侧后方截断23师团的补给线，打垮敌人后方的满洲骑兵、炮兵阵地、辎重基地、空军机场，迫使阵地里的敌人离开堑壕向后回援，在野战中被坦克、飞机火力歼灭。
朱可夫的战役指导思想其实和这个重伤的基层指挥员大致相同，不过他有自己的作战预期和时间进度表，他要在集结自己的重兵集团的同时用强大的火力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
苏军和日军一样都是崇尚进攻的军队，苏军侧重于火力而日军侧重于单兵技能和迂回战术，防守战术都很简单，他要把几个高地变成敌人的坟场，吸引更多的关东军主力来送死。
据敌后的兴安独立旅侦察连报告，日军每天从前线后送的伤员、尸体达四五百之多，发现第2、7师团番号的部队进入战区，说明自己的目的正在得以实现。23师团只有1.8万人的编制，再消耗几天就会伤亡殆尽，接下来就是新锐的2、7师团，那可是日本的常设师团，消灭这两个关东军的支柱部队，从此不会再有日本人敢于靠近满蒙、苏满边境。
惨烈的阵地攻防造成三万人伤亡的确出乎他的预料，日本法西斯军队的坚韧、顽强不是他在伏尔加流域痛击的白卫军可比，苏联红军脱胎于沙皇军队，在内战中经受了磨炼得到成长，随着国家工业化进程武器装备日益现代化，却还没有在对外战争中取得重大胜利。
红军还是一支缺乏与列强国家高强度实战锻炼的粗糙军队，上一场远东战役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准备通过系统的训练解决机械化合成部队训练保障指挥作战等方面暴露出的弱点。可他的调离耽误了半年的宝贵时光。重新收拢的部队不仅没有提高反而更加不堪。
在双城子作战中形成的地空配合、机械化部队集中使用、快速突击的战术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完全是空军飞行员技术粗糙、炮兵射击精度不足、后勤运输不力综合问题的集中反映，三个远东飞行团数量上占据优势却在战斗中表现拙劣，始终无法夺取战场制空权。
三个重炮兵团长程120以上身管火炮80多门，远远多于对面日军36门75野炮、22门105加农炮，加上坦克装甲车上的小口径火炮，占有三倍以上的火力优势，可是近战中精度不足，集火覆盖散布过大。反应时间偏长，弹药消耗惊人而对攻击部队的支援有限。
好在日本人没有继续进攻的企图，试图通过顽强的防守消耗红军的意志，迫使苏联政府接受其以哈拉哈河为新的边境线的诉求。对此他也觉得是合理的，日军虽然顽强但飞机火炮数量不多，几十辆轮式装甲汽车也不敢向苏军发起突击，步兵防守是他们唯一可行的战术。
这种情况下只能通过持续的消耗和慢慢的适应来扭转技术战术上的缺陷，通过数量弥补质量。他已向最高国防委员会提出抽调白俄罗斯军区的斯穆什克维奇上校等功勋飞行员前来助阵，步兵82师、机械化第5旅，装甲第7、8、9旅。空降第212旅等部队正在赶来集结。
随着消耗战术的深入这些生力军的到来，他相信那时候才是苏军发动大规模包围战的最佳时机。而为了实现这一战略企图。他必须继续把步兵师、蒙古师派出去消耗敌人，以战代练，提高久疏战阵的步兵、炮兵、装甲兵、飞行员的技术战术能力和协同作战能力。至于严重的伤亡、基层官兵的怨气、巨大的弹药消耗在最高目标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现在作为总攻前的准备阶段最需要解决的不是前沿而是后方，派出更多装甲机动部队分散出去搜索在后方捣乱的日本特种部队。日本人的特种部队他是从索契刺杀事件中知道的，据说都是些亡命之徒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善于伪装潜伏狙杀，外高加索军区和格鲁吉亚内卫部队上万人都没能阻止住谋刺行动，至今还有一个家伙逃出围捕下落不明。
据说在中国华北作战中日军特种部队也有小规模的使用，给八路军造成较大伤害，他的进展缓慢也与这支部队的频繁活动有很大关系，蒙古第八师首先成为他们的攻击目标。
蒙古第八师是驻守桑贝子的蒙古守备部队，这里是联通苏联赤塔铁路的终点，宽阔的克鲁伦河穿过城市流向东北方向满洲境内的呼伦湖，距离满洲边境线不到200公里，大量苏联军队、物资和蒙古施工建设人员进入导致小小的城市人满为患，单位过多管理相当混乱。
21日晚在外巡逻的拥有24辆ba27轮式装甲车的机械化侦察营突然返回河南岸的营地，下来的300多人不是金发碧眼高大的苏联士兵而是身材矮小的东亚人面孔，可惜当时八师大部分骑兵都分散在各个物资站、工地巡逻警戒，营区里只有不多的机关后勤人员。
这些日本特种兵的突然出现完全出乎蒙古守备部队的预料，缺少警惕性的蒙古兵包括师长、政委、参谋长、后勤部长等人在内的200多人在半个小时内被逐屋斩杀，没有发出战斗警报。随后这些特种兵换上蒙古人民军军服，分成十来股骑马出现在桑贝子各个物资站。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营地大部分官兵安然入睡，哨兵对长相接近又会说蒙古语的师部巡逻队不敢阻拦，这些以检查内部安全为名的日本兵很快混进营地展开屠杀和破坏，直到油品仓库一名苏联军官因为闹肚子从厕所回来发现情况不对拔出手枪击倒两个挥刀砍杀战友的日本兵才将敌袭的警报发出，引发了数小时的全城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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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焦头烂额
持续的爆炸、激烈的枪声让身在后方以为远离危险的士兵们高度紧张，被不断倒下战友痛苦的哀嚎声刺激陷入疯魔，歇斯底里地向一切靠近的人员、车辆、射击处泼洒子弹。陆续从城外不同方向赶回来的蒙古骑兵八师的装甲侦察营的战车遭到来自民居、巷垒、仓库的小口径火炮的打击，数辆起火燃烧，苏联红军奋勇开火冲进城内，遭到更多的射击。
城内激战时，数十辆装甲车以奉命支援的名义赶到河北岸的野战机场，这里驻扎着71战斗机团一个大队、38快速轰炸机团一个大队担负桑贝子周围的防空任务和对满洲军事目标实施轰炸等任务，驻扎以来除偶尔有日本侦察机过来窥探外相对平静。
机场外围安全原来由装甲第7旅负责，随着前线激战该部奉调东去，而前期战损严重的蒙古骑八师回防休整接替了外围守备任务。这些自称是骑八师装甲营的部队很快占据了机场外围，突然抵近射击，在37口径战车炮和重机枪扫射下20多架飞机彻底损毁，30多架严重损坏，弹药库爆炸引发油料库起火燃烧。跑出帐篷在跑道上议论城里情况的机场警卫以及数百名飞行员、技师猝不及防死伤惨重，周围的12门高射炮也被爆破摧毁。
直到第二天天明，偷袭者已经失去踪影，而城外六座军火、油料仓库数千吨物资、数百辆汽车在爆炸中化为乌有，城内狭窄的街道上到处是坍塌房屋的瓦砾，烧成骨架的汽车装甲车。死于枪击、爆炸的士兵平民。据查全城苏蒙军队死伤两千多人。惊慌逃窜的市民、蒙古工人死伤五千多人。绝大部分是被自己人惊慌失措下不辨敌我匆忙开枪伤害的。
相同的偷袭也发生在塔木察格布拉格，随着战线逼近边境，朱可夫已经把集团军指挥部前移到距边境线20公里的地方，这里成为后方物资基地和空军前线机场，中国工程兵二师一个团5000多人协助搬运物资，守备也是交给从前线撤下来整补的蒙古骑兵第三师。
距离前线120多公里的后方确实没有想到日本人能穿越数道警戒线和空中侦察，悄无声息地来到基地周围。凌晨两点伪装成蒙古骑兵第三师的日军混进各仓库制造爆炸摧毁了五座弹药仓库、三个油料仓库，引发不同单位彼此射击。混乱中谁也没注意野外的三个野战机场七十多架战斗机、轰炸机相继起飞，发出粗重的轰鸣消失在茫茫暗夜当中。
袭击造成集团军后勤部、空军前线指挥部、野战医院、反坦克炮37营、蒙古骑兵、中国后勤部队三千多人牺牲，物资损毁上万吨、汽车装甲车损毁数百辆，150防空营6门高射炮、12挺高射机枪，22、56战斗机团、38轰炸机团的73架飞机失踪，机场设施被炸毁。
而在通往温都尔汗、桑贝子的公路上中国工程兵一团六个运输车队遭遇伏击，修建桑贝子到前线铁路、从克鲁伦河到前线输水管线解决作战生活用水的工程兵三团五个工地受到攻击，造成随行保护的数百蒙古骑兵阵亡，中国军队千余人牺牲，运输、施工被迫停止。
突然间冒出来的敌人特种部队的袭击破坏了集团军正在积累起来的战场优势。制空权再次丧失，第二天一早日军趁机派出20多架飞机对苏军前线部队、野战仓库、公路车队进行狂轰滥炸。迫使各部退离前沿。他的前线指挥部也受到攻击，要不是有第63、66防空营20多门高射炮、高射机枪、几十挺重机枪拼命扫射很有可能遭受重大伤亡。
机械化部队必须的油料弹药供应不足，地面进攻完全陷入停顿。等待时机的朱可夫被前线后方的接连变故整得焦头烂额，命令集团军副参谋长指挥退到后方休整的11坦克旅、蒙古近卫骑兵2师在公路两侧50公里范围内展开细致搜索，务必找到消灭日军特种部队。
准备调来在温都尔汗待命的快速轰炸机38团两个大队才想到机场被炸毁，正准备通知中国工程兵部队抢修机场，留在乌兰巴托的中方协调人乌兰夫却以战场环境险恶、官兵生命缺乏保障为由提出撤离中国所有后勤工程部队，由此引发了中国与蒙古方面的信任危机。
当初斯大林拍板同意吃苦耐劳有效率的中国后勤部队协助苏军施工运输，被迫接受的乔巴山提出中国工程兵进入蒙古不能携带武器，乌兰夫对此很不高兴，他要对进入蒙古的中国士兵的生命负责，以进入作战区域需要基本自卫能力为由要求配发三分之一的轻武器。
乔巴山掐指头一算，工程兵二师有24000人，三分之一就是八千人，八千武装士兵相当于四个蒙古骑兵师，他们又经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一旦出现变故弱小的蒙古很难控制。所以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同意武装中国士兵，表示会派蒙古骑兵部队担负中国人员的掩护任务。
急欲修建机场的朱可夫不希望这种不信任影响战争的准备，要求蒙古骑兵近卫一师跟随工程部队负责战场保护，同时承诺中国后勤工程部队不会派往前沿没有生命危险。
谁知道后方的物资基地、运输线、施工现场会成为日军特种部队的攻击目标，结果数量不多战斗力低下的蒙古近卫骑兵在与日本特种兵的战斗中不堪一击，不仅自己被消灭，连累中国工程兵数千人伤亡，好在中国人训练有素，表现镇定没有溃散，捡拾蒙古兵遗弃的武器与敌对射，数量较少以偷袭破坏为主的鬼子特种兵破坏了物资、工地后主动撤离。
心疼不已、一肚子怨气的中国工程兵二师师长熊厚发、副师长邵烈坤通过乌兰夫要求集团军体谅中国军队的沉重责任和实际处境，给予切实的信任和保护，要么增加掩护兵力。要不就给工程兵配发武器和装甲车辆以提高野外作战能力。否则中国军队无法置身在毫无安全、信任可言的前线承担繁重的、危险的施工、运输任务。必要时会撤回绥远。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能说走就走呢？中国人的认真高效已经成了苏军不可或缺的获胜条件之一，没有他们就要抽出宝贵的兵力去从事繁重的施工、运输工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而中国人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他虽然鄙视这种小资产阶级的温情却必须予以解决。
他与勒霍格瓦苏仑上将紧急磋商，考虑到蒙古骑兵部队已经主力尽出伤亡殆尽，无法向中国工程部队提供掩护兵力，决定武装三分之一的中国军人，配发五千支步枪、200挺轻重机枪。每个运输车队和施工现场配备三辆装甲汽车，自己负担辎重运输队和施工队伍的安全。
苏联是工业大国武器装备并不缺乏，很快完成了工程部队的武装，恢复了运输、施工等工作，机场抢修出来38团两个大队、71团两个大队很快转场夺回丢失两天的制空权。
部队刚开始向前线重新集结，新的灾难却再次让他认识到日本人的野蛮和疯狂，就在三天前桑贝子、温都尔汗陆续爆发出霍乱、伤寒等疫情，并迅速向后方蔓延，前线部队、中国工程部队中也出现恶性痢疾，昨天接到乌兰巴托、赤塔、恰克图、乌兰乌德也有感染的报告。
据说几天前在许多人员集中地区夜间有飞机低空飞过。大量的小包装食品从天而降，被不明情况需要营养的蒙古军人、牧民、工人捡食染病。当地人没有良好的卫生习惯，致使病菌迅速在人群中传播，日本特战队的偷袭导致许多人带菌逃亡内地，引发了更大范围流行。
烈性的霍乱、伤寒在卫生条件简陋的蒙古、苏联边疆区流行引起苏联卫生机构的警惕，中国徽州爆发的人为鼠疫、霍乱、伤寒灾难中数万人死亡，苏联数名医生学者参与了救治工作，没想到眨眼间又出现在蒙古、苏联，显然是日本臭名昭著的细菌部队的特种攻击战术。
最高国防人民委员会下令封闭伊尔库茨克以东的交通运输，禁止疫区军人民众西去，派出数千医务人员进入疫区实施隔离、治疗，在收治、隔离过程中不出意料地发现鼠疫病菌、炭疽病菌在部分人群中潜伏，抓到不少携带致命黑死病的灰鼠，春夏之交正是鼠类繁殖期，交叉感染后会把病菌带到更远的地区，其危害远远大过日本师团进攻的破坏力。
惊惧之下苏联大使向日本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同时要求国联派出调查组展开反人类立案调查，请求国际社会提供药品器材援助、防疫技术指导，对疫区进行军事封锁强制隔离，外贝加尔军区铁路沿线的驻军、农牧民不得不投入大量人力参与隔离、防疫、捕杀老鼠。
克鲁伦河受到污染，前线用水不得不从更遥远的西乌尔特等地运输，不多的蒙古人大都被隔离，繁重的运输任务、后勤保障、机场构筑等工作刻不容缓，朱可夫再次顶住乔巴山的强烈反对要求乌兰夫再调派一个绥远工程兵师进入蒙古战区支持苏军的战役准备。
乌兰夫表示中国军队可以本着国际主义的精神冒着感染疫病的风险帮助苏联红军作战，但是没有自卫能力的情况下进入战区是危险的。日军的连续行动意在孤立、削弱前线作战部队，很有可能在苏军油料弹药出现困难时发起大规模攻击。尹宝山工程兵三师就在五百公里外的锡林浩特施工可以直接赶到战场，但必须携带自己的武器装备，或由苏军配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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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日军的信心
病中的斯大林得知日本军队使用了细菌武器和特战部队，给朱可夫的战备制造了巨大麻烦很是生气，认为丧心病狂的日本铁了心要和伟大苏联为敌，意图迫使苏联放弃支持中国的立场，好让他各个击破，苏联党和军队必须用顽强的毅力彻底粉碎法西斯的阴险图谋。
建议邀请陈海松同志前去乌兰巴托指导苏军战胜日本特战部队，他领教过日本法西斯的残暴，苏联野战军、内卫军都缺乏相应的作战经验，而日本特战队其实是模仿八路军特战队的产物，只有八路军特种兵能收拾那些善于潜伏、精于突袭的凶悍暴徒。
陈海松很快回电，对斯大林同志的邀请表示感谢，他现在是第三战区司令长官，手下兵力不多却是全国唯一在向日军发起攻击的国军部队，目前战事胶着，日本五个师团试图夺回浙赣线，他正组织有限的兵力和日军周旋，力图吸引更多日军兵力兵器减轻蒙古方向的压力。
他认为日军的特战部队并不成熟，苏军的失利在于对这种战术的不适应，他提议暗中加强飞机场、物资仓库、炮兵阵地、指挥机关的兵力配置，引诱日军小分队前来偷袭瓮中捉鳖，同时加强后方管理，各部门尽量集中在一起，外围设置游动哨、潜伏哨，经常变换口令提早发现可疑人员的靠近，特战部队喜欢借助暗夜活动，白天会在野外休整，应扩大空中搜索范围及时打击。蒙古军队容易被敌伪装，尽量让他们在外围活动。减少出入重要目标的机会。
最后表示等他打退了华东敌军的进攻。就会率领八路军特战部队赶去蒙古参战。协助苏军赢得胜利，不过他认为特战部队的行动往往是在为主力部队的全线进攻创造有利态势，日军特战队袭击机场、油库、弹药库有很大的可能是想战场反攻，应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斯大林感到很受启发，武汉放弃后他也很关心中国战场的变化，担心中国从此一蹶不振，不敢主动出击，放任日军主力向满洲集结。陷苏联于两面作战的不利境地，要求苏联驻华武官每天汇报战况，苏联顾问前三五九六战区实际了解各部兵员装备训练作战等情况。
他甚至比蒋先生更了解第三战区的战役进展情况，陈海松尚未回国就被派到华东收拾败局，出乎意料的是一举成功，不仅恢复了战前控制地区还在粤东、浙东、闽东连连取胜，浙北打得惊天动地，日军又增派了陆军、海军，的确是对苏联作战的坚强支持。这时候他可不能让这个敢于出击有效牵制住日本军队的指挥官离开华东前线，中国将领里真没几个有他那样的勇气、魄力和指挥能力。包括他寄予厚望的彭德怀、林彪、徐向前等红军猛将。
既然陈海松来不了，那就只能依靠自己的部队按照他的方法加强防备了。日军进攻的可能是存在的，不过从侦查到的敌人兵力来看发动进攻的准备尚未完成。斯大林命令最高国防人民委员会排除疫情干扰，抓紧调集前线兵员、弹药、物资供应，力争在七月中旬完成战前准备，八月前消灭蒙古境内和争议区里的所有日军，狠狠教训蔑视苏联的关东军。
伟大领袖的命令迅速通过电波传到了前线指挥部，想想还有多长时间呀，40多天而已，再不抓紧真就来不及了。中国工程兵部队必须调进来，朱可夫不容置疑地命令勒霍格瓦苏仑上将带着他的残兵去温都尔汗执行隔离封锁任务，看护好当地和从桑贝子逃到那里去的蒙古工人牧民，防止疫情扩散。这里的后勤保障工作很快会有新锐中国工程部队接手。
随后命令步兵152师接管塔木察格布拉格的防卫、刚刚抵达桑贝子的机械化第5旅就地接管防务，收拢各单位集中管理，派出空军低空侦察，大量布置警戒哨所严防日军偷袭破坏，要求各部队对蒙古军队仔细盘查，禁止其接近机场、仓库、指挥所等重要目标。
而锡林浩特的尹宝山绥远工程兵第三师掺杂了绥远第二步兵师两个团的25000多人奉命开进战区，至此绥远军区的邵烈坤步兵二师、熊厚发的工程兵二师、尹宝山的工程兵三师五万余人进入蒙古战场后方，承担起苏军后勤运输、机场维护、道路抢修等工作。
苏联人在争分夺秒，哈拉哈河对岸几十公里之外的诺干淖尔日军前线指挥部里，关东军副参谋长沼田多稼藏中将、作战部副部长寺田雅雄少将、作战课长辻政信中佐，主任参谋宫本真玉中佐也在研判最新的战场形势，加快推动日军作战计划的全面落实。
辻政信是少壮派军官里最狂热的一类，热切地盼望在战争中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向前辈石原莞尔那样为帝国攫取辽阔的土地、资源，然而他的蒙疆计划、华北扫荡计划全都以失败告终，严重地损害了他的名誉，没想到沼田多稼藏将军的雄心壮志给他带来了光明的转机。
刚开始了解到这个计划时他也和其他人一样感到不可思议，但边境交战一个月来的事实让他们越来越感觉到成功的可能，调集帝国所有的战争资源，步兵、炮兵、装甲兵、航空兵、特种兵、细菌部队统一部署分批投入使用，展开有针对性的多种方式的打击无疑是有效的。
华中方面军过来的宫本真玉中佐亲自部署的巴音查岗山和哈马尔山大纵深防御工事制约了苏军机械化部队的快速突击和强大火力，23师团三个联队九个步兵大队、第2师团38旅团两个联队六个大队轮番上阵，在河东岸三个重炮兵大队六个山炮野炮兵大队三个高炮大队的支援下面对苏军三个步兵师三个坦克旅三个骑兵师三个炮团的攻击岿然不动。
虽然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却极大锻炼了部队。严重消耗了苏军的锐气和物资。造成三倍于我重大伤亡。创造了皇军野战防御的奇迹，让从来不重视防御的皇军积累了野战阵地防御的宝贵经验，为攻击集团的从容集结争取了时间，也为即将到来的雷霆一击奠定了基础。
尤其是小野特种部队的攻击的确让崇尚正规作战的关东军开了眼界，吃尽八路军特战队苦头的皇军也能使用这一战术给敌人制造破坏和混乱，算上临时调派的蒙古向导、电台通讯人员总共只有260多人的三个小队19日过境分散行动，在空军引导伪装服帮助下携带超重物资长途行军一两百公里潜伏观察果断出击，取得了一个师团都难以完成的战果。
小野分队在桑贝子。大岛分队在运输线、施工工地，青森分队在塔木察格布拉格接连偷袭成功，侦察机拍回来的照片显示苏军后方基地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所有的物资都在燃烧。
而青森分队更是离奇，派出一个小组在物资基地通过爆炸制造混乱，挑动苏军相互攻击，而其他三个小组伪装成蒙古骑兵三师控制了一座苏军野战机场，随行的皇军15名飞行员开回来15架性能很好的伊式、拉式战斗机，航空兵团司令官安藤三郎中将对此高度赞赏，后悔没有派去更多的飞行员。否则那里的28架都会成为皇军的空中雄鹰。
寺田雅雄少将提议的用细菌战破坏敌军后方秩序的计划也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效果。平房区的石井大佐731部队被陈海松摧毁后，牡丹江地区的林口支队162部队、海林支队643部队也被刘建力消灭。矢志于通过细菌战弥补重装备不足的植田谦吉大将立即将西俊英军医中佐孙吴支队673部队、长尾上正男军医少佐海拉尔支队543部队、榊原秀夫军医少佐大连细菌研究所319部队集中在齐齐哈尔继续从事细菌研究和武器化制造，取得重大突破。
在华东浙赣路作战中试验性使用发挥出明显有效的破坏作用，中国人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摆脱瘟疫、霍乱、伤寒的困扰，此次关东军本土作战准备的更加充分，参与手工制造这些染菌食物的数百名中国人、蒙古人陆续染病身亡，通过解剖让军医们强化了相关病理知识。
长尾少佐冒着危险跟随九六式轰炸机编队在苏联乌兰乌德、赤塔、恰克图，蒙古温都尔汗、桑贝子、塔木察格布拉格等地投放4吨半浸泡了霍乱、伤寒、炭疽病毒的面包、香肠、糖果等食物，并伞降释放了两千多只携带无数鼠疫杆菌跳蚤的灰鼠，取得了明显实战效果。
同时673部队的碇长少佐带领22名敢死队员跟随特战小组8人空投在人烟稀少的肯特山区，在流向温都尔汗、桑贝子的克鲁伦河上游，流向乌兰巴托、鄂尔浑、达尔汗、恰克图、乌兰乌德的图勒河上游释放了55公斤高致病性细菌液，在上述地区人类动物中感染扩散。
谁能想到貌似强大的苏联领空、领土竟如此容易被突破，卫生防疫工作如此简陋落后，在突然地特种袭击面前也是束手无措，除了毫无根据地指责帝国发出抗议外只能呼吁国际红十字会给予药品和技术援助，可如此广大的范围、多重的致病途径又哪里容易消除呢？
留在敌后观察打击效果的碇长少佐来电称借助雨季阴湿气候和草原人群的不良卫生习惯细菌战完全超过预计的医学预测，估计采取简单集中隔离方法的温都尔汗、乌兰巴托等地会有五万以上的军民丧生，苏联地区因为人口稠密、方法不当疫情或许会更加严重。
现在骄傲的关东军上下对华中方面军过来的沼田副参谋长整体规划、宫本中佐的野战攻防、青森少佐的特种突击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等着条件成熟时发起皇军最熟练的侧翼迂回、包围合击，以现在的形势看，聚歼朱可夫蒙古集团军只是早晚的问题。
作战部副部长寺田雅雄少将指着地图上苏联军队的位置建议：“沼田君，你的第一阶段作战计划现在基本得到实现，苏军已被前后分割，伤亡惨重物资断绝，空中威胁大幅度减少，聚集于我军前沿进退两难，此时是敌人最虚弱的时候，如果第二师团第3旅团、第七师团联合发起总攻，加上兴安骑兵师、兴安北省皇协军部队一定能够击溃当面之敌。”
沼田多稼藏也为源自于陈海松的作战计划顺利实施感到神奇，而这善战的光环却落在他的头上既兴奋又担忧，他知道创造敌后奇迹的是真正的八路军特战队，被他们开走的飞机有50多架，被他们借机转移走的油料弹药数千吨连同车辆都藏在草原深处秘密营地里。他们的潜伏、隐蔽、突袭的本领比起200精锐步兵组成的小野部队强悍不知多少倍。
不知道已经伤亡三分之一的小野部队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他们只是给了八路军特战队进入敌后作战的日军番号，以后八路军就能以小野部队的名义在苏蒙军身后实施自己的打击计划，虽然是对日军进攻计划的支持，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是针对关东军布置的陷阱呢。
陈海松手里的牌太多太大，技法诡异多变，他实在不敢展望未来关东军与八路军碰撞在草原有获胜的可能，连强大的苏军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敌人将是有勇无谋皇军的噩梦，先完成对朱可夫集团的打击，再退回哈拉哈河东岸或许能够避免与晋绥八路军的遭遇。
他看了看在一旁研究电报和地图的宫本真玉中佐，他就是陈海松计划的执行者张振宇，在他的提示下由自己出面争取，前线指挥部接管了对苏蒙作战的全部指挥权，调用了2、7、23三个师团、重炮旅团、战车旅团、四个飞行团、两个皇协军骑兵师和相应的作战物资，一步一步聚拢起力量、通过坚固阵地和后方打击逐渐肢解着苏蒙军的作战能力。
而他并没有满足于消灭当面的苏联军队，六万人很难满足他的胃口，他在等待，等待更多的苏联远东机动兵力过来送死，八路军军情局国外情报显示苏军82步兵师、机械化第7、第8、第9旅、空降第212旅、机枪第5旅、炮兵第187团，反坦克炮85团正在赶来。
老天，眼前的苏蒙军已经把23师团打残，不得不把第二师团38旅团补充上去，再把浩浩荡荡的援军击退，不知又有多少日本军人要血染疆场，他实在不忍心继续帮助陈海松伤害蒙在鼓里、被胜利激荡的信心满满的关东军。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日军要进攻
张振宇来到关东军前线指挥部已经一个多月了，在日军指挥中枢他才得知将近两年的中日战争让日本军队虚弱到什么程度，飞机、重炮、坦克严重短缺，弹药油料粮食药品的储备很少，包括常备师团在内的步兵几乎换了一茬，大量缺乏实战锻炼的新兵降低了部队战斗力。
机械化车辆严重不足，人员、装备的调动严重依赖铁路，向远离铁路的地域机动基本靠步行和马匹，这样一支弥漫着马粪味道的军队着实算不上现代化武装，好在日本士兵吃苦耐劳，背负着沉重的武器装具依然在缺乏饮水、烈日炎炎、松软的沙地上艰难前行。
但是艰难的前行还是无法在规定时间里完成部队装备弹药物资的集结，偏偏对面的苏军也表现的相当慵懒，明明是机械化程度很高的现代化部队，兵力的集结也很缓慢，他的任务不是帮助日军打一场小规模的胜仗，而是要消灭苏军在远东的全部机动兵力，迫使无兵可派的苏联允许中国军队接替他们成为蒙古高原的守卫者，为此只能把作战向后延续。
原本计划适应十天就过境参战的小野部队被放在后方适应了一个月，原因是他们虽然有充沛的体能扎实的军事技能和求生欲望却缺乏特种作战的许多必要技能，沙地、草原的伪装行进，近距离的长时间潜伏，沙漠戈壁地区必须的耐饥渴能力，蒙古语、俄语基本会话，各种车辆的驾驶技术。苏式轻重武器的使用。爆炸装置的布设。小组间的联络让化名青森的王建生不得不从基本素养开始训练，一个月的时间才让这些日本老兵真正脱胎换骨。
正好防御阵地上的23师团实在是顶不住了，而蒙古军队对工程兵师表现出的高度戒备和敌意让他愤怒，苏军集结的迟缓也让他很不耐烦，这才把这只饿狼放归草原以求缓解日军防御正面的压力、增强其获胜的信心，逼着苏军加快兵力装备调动的速度。隐藏在工程兵中的特战队、步二师官兵借机完成身份转变，以日军小野部队的名义展开凶猛突击，不仅干掉了形影不离的蒙古近卫骑一师。还把苏军大量物资、装备拉进草原隐藏起来。
而关东军上下对眼下的态势已经欣喜若狂，能击溃三个步兵师三个坦克旅已经是可以载入史册的辉煌，不应该再犹豫观望。就连沼田也找他商谈是否可以展开第二阶段的进攻，张振宇很理解作为日本将领的沼田希望尽快结束残酷的阵地攻防战，痛快淋漓地重创苏军的愿望，可是站在中国军人的立场上他不可能同情日军而葬送收复蒙古的历史机遇。
他以兵力集结尚未完成为由予以拒绝，今天寺田雅雄再次发出决战请求他必须予以阻拦。见沼田矛盾的神情只好上前解释：“部长阁下，卑职不认为全部步兵组成的攻击部队在机械化部队面前能够实现突破，苏军的火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23师团支撑到今天完全是宽大防御工事、密集雷场制约了对方的冲击力。坚固战壕限制了对方的火力威力。离开了战壕和工事，在平阔的草原沙地上23师团三天都坚持不下来。进攻的话一天就得覆灭。”
“宫本君，我承认你的宽正面大纵深防御体系十分有效，给予苏军进攻部队沉重打击，造成过半的人员伤亡和装备损坏，加上小野部队的神奇突击，目前苏军前后方被割断、油料弹药不足，制空权丧失，不是我军发起反击的最佳时机吗？我军兵力充足成功在望呀！”
“寺田君，朱可夫集团虽然遭受重创，但建制完整、火力强大，并没有表现出崩溃的迹象，现在向后收缩并非失去了战斗力，而是以防御姿态在整合兵力等待援兵，试想这时候我军贸然发起进攻会是怎样的结果，除了火炮只有步兵冲击机械化部队的钢铁防线会有什么好结果，苏军三个坦克旅，每个步兵师还有一个坦克团，其编制坦克、装甲车在五百辆以上，战损一半也有两三百辆，那就是一个两三百门57、37炮，两三百挺重机枪组成的大刺猬。
现代战争除了要有顽强的精神也需要相适应的武器装备，面对机械化集团我们只能以机械化集团相抗衡，再通过战术的变化和后方特种部队的破坏赢得最终的胜利，而我们的战车旅团、重炮旅团还在泥泞的路上向前线集结，因此此时依靠步兵发起进攻是不理智的。”
“宫本君似乎认为只有苏军重新恢复攻势，而我方战车旅团到位才可以发起反攻？”
“这是卑职认为最佳的取胜机会，我们都知道进攻方需要三倍以上的兵力火力才有取胜的可能，在这一点上帝国无法与苏俄相比，即使我们把关东军所有的重型武器集中在一起也达不到朱可夫集团的装备水平，因此正面的主动进攻我们肯定吃亏，防御是唯一的选择。
即使重炮旅团、战车旅团赶到前线我们也不应觉得胜券在握草率进攻，还是要表现出弱势吸引对方放手攻出来。等朱可夫获得了足够的兵力装备，无所顾忌地发起总攻时，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正面进攻上忽视了防御，我军的侧翼迂回才是致命的、无法防范的突击。”
“你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不过23师团小松原道太郎中将希望指挥部尽快启动第二阶段的作战计划，他们在河西岸坚守了一个多月，损失相当大，搜索联队长东八百臧中佐，64步兵联队长山县武光大佐、工兵联队长的斋藤勇中佐先后阵亡，九个大队长五人丧命，五千士兵丧命，师团步兵团长小林恒一少将、参谋长大内孜大佐、71步兵联队长冈本德三大佐、72步兵联队长酒井美喜雄大佐、野炮兵第3联队长伊势高秀大佐以下八千人受伤。
这样的伤亡不是关东军可以承受的，征服整个满洲皇军的伤亡也才不足万人，靠的始终是进攻，如果继续这样的阵地防御，第二、第七师团很快也要步23师团的后尘损失殆尽。”
“作为指挥员，寺田君应该更多地考虑如何获得战役的全局胜利，如果需要拼光23师团、第二师团也是值得的。这场战役关系着帝国在东北亚的未来地位，我们的对手不是毫无血性的张学良，而是不停扩张骁勇强悍的俄罗斯，我们输不起，只有沉重地打击苏联，打疼苏联，斯大林才会放弃支持中国的立场，才会承认帝国在满洲蒙古的合法权益。”
“战役的残酷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敌人的强大火力也让我们深感震惊，数千官兵像老鼠一样进入阴暗泥泞的战壕不停地移动躲避连绵不绝的炮弹、航弹、子弹的追逐，还要消灭不断向前攻击的敌人步兵、坦克实在难为他们了。知道吗？几座沙丘高程降低了一两米，有三分之一的战死官兵尸体残缺不全，所有撤回来的士兵全都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们有责任帮助他们摆脱这样的困境，哪怕是死在冲锋的路上也比这样痛苦地活着更加舒心。”
“寺田君，真正的仁慈是活着赢得胜利享受鲜花和勋章，你要是真的认为舒心地死去比艰难地活着对帝国更有意义，我可以满足诸位的好奇心，由兴安骑兵师组织一次试探性进攻，皇军派出三个山炮大队提供火力支援，你们就可以真切了解机械化部队强悍的防御能力。”
“哎！这倒是个好办法，用皇协军试探一下苏军的士气、兵力、火力、弹药物资情况，可以帮助我们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只是兴安骑兵师只有三千人，虽然军官都是在乡军人装备较差战斗力并不强，而且三个炮兵大队作用有限，恐怕试探不出苏军的真实情况。”
辻政信当然希望尽快结束战争了，夜长梦多啊，苏军虚弱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趁他病要他命不能犹豫，鲜花勋章已经开始向他招手。他立即表示支持，提议调动战区所有皇协军组成七八千人的夜间攻击部队，皇军两个炮兵联队提供火力支援，第七师团在二线配置，一旦皇协军攻击顺利则趁势跟进扩大战果，第二、23师团作为第三批次投入作战一举击溃朱可夫集团。即使皇协军攻击失败第七师团也可以拦截追兵，掩护皇协军撤离。
沼田对这个近乎于决战部署的方案表示满意，虽说有违陈海松的意愿，可这是张振宇提出来的，试试也好，攻击力量是小了些不过苏军的强大火力还是让皇协军去承受比较稳妥，毕竟他们的使命就是充当炮灰的，为皇军去摸清敌人的虚实消耗敌人的弹药是应尽责任。
很快他做出部署，所有参战部队今日日落后渡河向苏军营地靠近，凌晨两点两个炮兵联队火力准备20分钟，兵分三路发起进攻，第七师团、第二师团第3旅团同时跟进做好进攻和防守的两方面准备，航空兵部队做好出战准备，天明后投入战斗。宫本中佐劝说无效。
各部兴高采烈下去准备，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而日军大规模调动很有可能发动夜袭的消息通过兴安独立旅侦察连的电台报告给朱可夫。一肚子邪火的上将军可算找到了泻火的地方。果然不出陈海松、乌兰夫的预料，自以为得计的日本人要来找便宜。哼哼！来吧！
他立即收拢部队、调配人员装备，布置雷场、铁丝网，以230多辆坦克装甲车为前沿火力点准备迎头痛击这些只会躲在堑壕里、藏在暗夜中、不知天高地厚的黄皮猴子。
第六百四十九章 兴安骑兵师
深夜，初夏的草原凉风习习、繁星闪烁，快速返绿的小草非常珍惜短暂的植物生长期，借助几场小雨的滋润争先恐后地长出几寸长，覆盖了苍凉荒芜的沙地，散发出勃勃生机。
出来觅食的夜生动物们却无法安心觅食，因为它们敏锐地感觉到寂静的草原东西两面聚集着渐渐靠拢过来的武装士兵，杀气弥漫很快会爆发一场激战，那些直立行走的人类已经在它们的领地上厮杀了一个多月，不知还要争斗到什么时候，弱小的它们只能远远地避开。
动物求生的本能是准确的，目光所及之外，正有一支巴尔虎蒙古人组成的骑兵部队跨过哈拉哈河踏上喀尔喀蒙古人的领地。早在几百年前经雍正皇帝的调停，贫困的喀尔喀蒙古人获得了哈拉哈河东岸大片肥美的草场，拥有大量优质牧场的巴尔虎蒙古人虽然不很情愿也觉得无所谓，最终顺从了朝廷的意思，那以后就很少进入以沙地为主的西岸地区。而今在日本人的帮助下，他们不仅夺回了东岸的草场还要进入西岸击退强占蒙古人家园的苏俄人。
绵长的队伍在日本教官的带领下无声无息地行进，每个蒙古人都从教官那里得知，战斗将是轻松的，大日本皇军已经重创了苏俄军队，剩下的就是疾风暴雨式的冲锋一举踏平他们最后的营地，而这个复兴蒙古的光荣将留给巴尔虎蒙古部落，皇军在身后坚定支持蒙古勇士。
离哈拉哈河越来越远，地面上的草场渐渐稀疏。大片沙地裸露在外。松软的沙土增加了行进的困难。身下强健的蒙古马渐渐传来沉重的喘息声。终于前面停了下来，兴安北警备军骑兵一师7团一营营长贡布扎布大尉忙策马赶到前头，向带路的顾问官新野大尉了解情况。
贡布扎布以前是该营第3骑兵连连长，锡林陶拉盖冲突后跟随他的岳父兴安北省警备司令官乌尔金中将驰援，与蒙古第六师在河东激战，此人高大粗壮作战勇猛，他的三连虽然损失很大，却是和阿尔山警备营一样表现英勇的部队。最终赶走蒙古骑兵，立下战功获得提拔。
他的战场表现得到皇军的信赖，别看他的营只有300多人，在乌尔金的关照下全副日械装备，拥有九具掷弹筒、九挺轻机枪，派驻了6名皇军教官，是骑兵七团人员最多、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主力，带领1000多民夫负责将军庙至巴音查岗山防御阵地的物资运输。
接到夜袭苏军老巢的命令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功劳，据昨天下午皇军飞机的侦察，伤亡惨重的苏俄人因为空军、物资遭到致命打击已经退到后方23公里以外的荒漠上防御。皇军将出动两个炮兵联队支持蒙古骑兵部队发起进攻，身后还有两万第七师团精锐的皇军助阵。
他所在的右路是乌尔金中将统领的骑兵一师第1、第2、第7、第8团、迫击炮团。总数三千余人，中路则是野村登龟中将率领的兴安骑兵二师4团、5团、12团、兴安军官学校教导团、炮6团3400多人，左路则是第3军管区石兰斌少将皇协军第1混成旅的步兵团炮兵团2500人，加上第八边境守备队，也有三千以上。近万的蒙古勇士将在自己的土地上创造出蒙古骑兵新的辉煌，他有信心带领他的一营率先冲进敌营夺取头功。
新野大尉已经40来岁，五年前中尉退役，家乡少得可怜的贫瘠土地和繁重的税负无法养活全家七口人，在政府向满洲大规模移民的号召下，毅然带领全家来到富饶的东北拓殖，在齐齐哈尔拥有两三千亩肥沃土地和拓殖庄园几百户满洲农民，交给十几户凶狠的朝鲜人管理，自己再次应征前来兴安骑兵部队担任军事顾问，成为第7团实际的指挥官。
作为一名受到过系统军事培训的老兵，他很清楚以手里这些缺乏训练技能粗糙蒙古兵为主的进攻部队无法完成突破的任务，能探明敌人的火力部署、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消耗掉敌人的弹药、掩护侧翼迂回的第七师团进攻就不错了，最终完成攻击任务的只能是皇军。
草原上最大的好处是视野开阔，借助初十新月的照耀敌人的营垒已经隐约可见，他需要在这里建立进攻出发阵地，做好突击的准备，他爬上一座不大的沙丘，眺望着两公里外巨大的营垒和周围的地形地貌，敌人并没有意识到皇军会发动夜袭，外围的警戒很松懈。
他对陆续赶来的日军顾问、蒙古军官介绍了作战任务，本路攻击部队已经运动到位，需要等待皇军炮兵联队在后方建立炮兵阵地，炮火准备完毕后1团、2团会率先发起冲击，迫击炮团将清除暴露出来的敌人火力点，7团、8团作为右路主力第二轮出击完成突破。
为此本团现在的任务是下马休息、检查武器弹药、确定进攻线路、等待进攻命令。他决定2营、3营同时冲锋，主力1营跟在身后接近前沿时勇猛杀出，务必一举突进敌方营地。
团长格日楞以及各营长没有异议，下去准备，再次被委以重任的贡布扎布满心欢喜地回到自己部队，命令全体下马，叫来三个连长要求立即喂食战马、检查弹药，发起冲锋时各连轻机枪在前开路压制，其他人要不顾一切拼命向前突击，敌人火力再猛也不能后退。
原定两点的进攻因为炮兵在沙地运动的艰难而推迟了一个小时，终于进攻部队的身后响起震耳欲聋轰鸣，48门山炮野炮发射出高速弹丸从头顶划过落在苏联人毫无防范的营垒里，爆炸出团团火光，接连十轮的猛烈炮击把苏军营垒笼罩在一片硝烟尘土之中。
炮击一开始。1团、2团、迫击炮团即开始向前移动。目标是占领距敌前沿800米的冲锋出发阵地。待炮火向后延伸后发起近距离突击。7团、8团也开始向前跟进，炮弹的嘶鸣、爆炸的闪光、浓重的硝烟让马上的蒙古兵既紧张又兴奋，看看皇军火炮的威力，营地里还能剩下几个敢于拿枪抵抗的老毛子？竭力控制着受到惊吓的马匹，快速向前靠拢。
轰隆的爆炸声不断传来，不是在营区里而是在前进的骑兵队列里，地雷！皇军防御阵地上克制苏军的法宝老毛子也有，而且很密集。放眼望去到处是飞起的骑士，脱手扔出的弯刀、骑步枪，一团二团出现了混乱，日本教官和军官大声吆喝着收拢散乱的队形继续前进。
很快苏军营地后方飞起零星的迫击炮弹向进攻的骑兵坠落，反击开始了。皇军的炮火迅速捕捉到敌人的炮兵阵地，实施压制，可对方火炮配置相当分散，压制效果并不明显，三路进攻部队都遭到炮击。随后反应过来的苏军重炮开始投入战斗，其阵地竟在营垒后方两公里的地方。布置偏后的皇军山炮野炮射程有限无法压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枚155口径榴弹落在炮兵阵地上摧毁了一门山炮。炸死十几个炮兵，第二轮、第三轮杀伤越来越大。
在后方指挥的沼田多稼藏意识到苏军并没有失去应有的警觉和防御准备，和有所准备的敌人拼火力注定是要吃亏的，必须发扬皇军近战、夜战、多路快速出击的优势，用骑兵的速度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马上命令左右两路各派一个团绕过营地冲垮夺取敌人的炮兵阵地。
七团作为右路的主力有幸成为穿插突击的首选部队，一团二团在教官的逼迫下继续高速前行已经逼近营垒外围，而营垒外除了不停爆炸的地雷没有轻武器射击，更没有想象中可怕的坦克装甲车轻重机枪的疯狂扫射，突破即将形成。他们作为预备队留在后面已经失去了意义，在新野、格日楞的带领下离开营垒前沿，像一股旋风般向苏军营垒后方杀去。
炮口迸射出的耀眼火光不时闪烁，将远方的苏军炮兵阵地清晰地呈现在蒙古骑兵面前，也妨碍了他们的对地面的观察，巨大炮身、长长的炮管、忙碌的炮兵就在眼前。率领一营冲在最前面的贡布扎布用军靴后跟马刺踢了一下坐骑，拔出军刀高高举起，学着新野太君的语调大声高喊“杀给给！”顿时骑兵们挥舞弯刀大声呐喊着发起最后500米的冲刺。
陡然间，一串炫目的灯光突然平地亮起，把炮兵阵地前平坦的沙地照射的如同白昼，瞬间失明的骑兵们不得不眯起眼睛希望恢复视力，可还没等他们适应过来，灯光上方数十条火舌喷洒出密集的子弹恨恨地撞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飞驰的马匹、士兵身上，哀嚎一片。
是机枪、坦克顶部的重机枪！反应较快，趴低身形藏在马脖子后面的贡布扎布从清脆激越的射击声音中作出判断。判断得出来却无法抗衡，血肉之躯的马匹、士兵哪里是高速飞舞子弹的对手，一个两个、一片两片的马匹栽倒，把中弹的士兵甩飞、没中弹的也给摔晕。
贡布扎布也无法幸免，他心爱的枣骝马负痛直立将他摔离马鞍后轰然倒地，他就地打滚躲过两匹继续前冲的奔马，又连滚带爬躲过另外几匹，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全营的最后，他的士兵在马匹前冲的惯性下跳过地上新增添的障碍物继续向前冲击又在密集的弹雨打击下纷纷栽倒。他吃惊地看到几十辆坦克、装甲车，把高大的车体隐藏在沙坑之中，只露出半个炮塔，车灯被拆下固定在沙坑边缘放射出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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