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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排长     戒指也疯狂txt下载     戒指也疯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一章哥哥回来再亲你

    侯万风安排的人很快就打来了电话,告诉李卫东已经准备好了最近一个航班的机票,在机场等他。李卫东简单换了身衣服,检查好手枪和弹夹放到戒指空间里,正准备出门,却听见一阵嘤嘤的哭泣声。循着声音找过去,只见小甜甜正躲在她卧室里面扁着小嘴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哭的好不伤心。李卫东奇怪的说:“怎么了,干嘛哭啊,家里没吃的了么?”

    小甜甜抽泣着说:“呜呜……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李卫东心里一软,说起来自从把这个小萝莉接回家来,有沈琳姚薇三个照顾她,自己倒真的把她冷落了,倒不是嫌她烦,实在是这几天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李卫东确实分不出时间和心思去陪她,并且大家住在一起,李卫东也当然没办法再替她洗白白、唱歌哄她睡觉觉什么的,不然非被那三个丫头当成变态怪叔叔不可。

    这段时间小甜甜倒是变的越来越懂事了,李卫东忙的时候这小丫头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缠着他不放,大概也知道不能在三个大姐姐面前跟他表现出太亲热,很多时候就自己一个人躲到沙发上默默看电视,或者坐在落地窗前发呆。最初把她接回来,本以为人多也热闹一些,不至于让她太孤单,可是没想到回来的这几天,她的话却越来越少,李卫东忽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原本天真活泼的小家伙露出笑脸了

    从游戏世界来到现实,小甜甜尽管具备平常人所没有的初始属性,无论是智力还是记忆力都堪称天才,但是从心理上说跟她的外表明显不成正比,顶多也不会超过七八岁孩子的水平,毕竟她来到现实世界才仅仅半个多月而已,这种心理上的成长不是单纯靠学习知识就能够弥补的。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也正是依偎在父母膝下撒娇、享受溺爱的年龄,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甚至连最简单的依赖感李卫东都觉得自己不能够满足她。

    是的,尽管这个小萝莉看上去是那么的完美,简直就像个高贵的公主一样,但是跟同龄的孩子相比较,她的内心世界却是那么的苍白和贫瘠。也许在她的心里,随着渐渐懂事也越来越感受到自己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样,离奇古怪的身世,让她过早的学会了沉默。

    这种孤独和寂寞,是不是就像当初他在宁港读高中的时候,每天沉默寡言,不愿与人相处,没有理想和追求,自暴自弃,连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怪胎一样?

    李卫东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来由的就跳出来一个念头,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的得到戒指,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的进入游戏又触发隐藏剧情,最终把神圣龙蛋带到现实世界,也许她就会永远的被封印下去。尽管这种封印不见天日,却不必有自己的思想和喜怒哀乐,比起在现实世界的孤独,起码不会感受到失落和痛苦。

    伸出手轻轻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李卫东柔声说:“傻丫头,怎么会?小甜甜这么乖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只不过这几天哥哥实在太忙,等这些事办完了,哥哥一定好好陪着你,带你去儿童公园玩,好不好?”

    “真的?”小甜甜破涕为笑,但很快就又扁起了嘴巴,说:“哥哥骗人,哥哥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哥哥都不给小甜甜洗澡了……”

    “额?”李卫东不禁汗了一下,说:“这个,咳咳,小甜甜已经长大了,要乖乖学会自己洗澡啊对不对?你看三个大姐姐,她们不也都是自己洗白白,谁让哥哥帮忙洗了?”

    这话说完了多少就有点脸红,心说哥哥倒是做梦都想帮她们洗白白的,就怕这个要求一提出来,非被她们活活砍死不可。小甜甜也是一脸的不相信,哭着说:“反正哥哥就是不喜欢小甜甜,哥哥喜欢的是薇薇姐姐。”

    李卫东一愣,说:“为什么这么说啊?”

    小甜甜振振有词的说:“你们两个躲起来偷(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n(1⑹κ.Сom.文.學網)

    偷亲嘴,我都看到了,哥哥要是像喜欢薇薇姐姐一样喜欢小甜甜,为什么不亲小甜甜?”

    我倒!李卫东一阵巨汗,想不到这小东西居然连亲嘴这个词都学会了,看来那些言情肥皂剧什么的以后坚决不能再让她看了。掩饰的咳嗽两声,说:“那不一样,哥哥喜欢薇薇姐姐,跟喜欢小甜甜是两回事。那个,女孩子是不能随随便便跟人家亲嘴的,再说,再说你还太小了啊,还不到亲嘴的年龄,知道吗?”

    听他这么一说,小甜甜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吧嗒吧嗒的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说:“呜呜,哥哥骗人!哥哥上一次明明说过,小甜甜都已经长成大人了,呜呜呜!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算了,为什么要骗我……”

    “这个,咳咳,这个……”

    李卫东立刻没词了,小甜甜虽然心理不成熟,但是聪明却是天生的,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她抓住了话柄。吭哧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小甜甜哭的更凶了,说:“哥哥不要小甜甜了……爸爸呀,小甜甜要爸爸!呜呜……”

    一听到爸爸这两个字,李卫东吓的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叫,别叫,有话好商量。”开玩笑,好不容易才让这小东西改口叫哥哥了,这要是再叫回去不是前功尽弃?再说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两三岁的娃娃了,万一当着别人的面叫出一声“爸爸”,这么大个儿女难道是大棚扣出来的?关键是跟姚薇那三个丫头也交代不过去啊!

    擦了把汗,李卫东小心翼翼的说:“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一直都最喜欢小甜甜了,可是亲嘴这种事不一样。男孩子就只能跟一个女孩子亲嘴,女孩子也是一样,哥哥都已经亲过薇薇姐姐了,所以就不能再亲小甜甜了,懂不懂?”

    小甜甜揩了下鼻涕,说:“你骗人,那你为什么还亲琳琳姐姐?琳琳姐姐都告诉我了,说你亲过她!”

    “我靠!”李卫东一下子就郁闷了,心说琳琳姐你不是故意玩我呢吧,这种事你告诉小孩子干嘛啊!正搜肠刮肚的编理由呢,不料小甜甜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说:“你真的亲过琳琳姐了呀!琳琳姐根本就没告诉我,你,你……爸爸呀!爸爸!”

    “%¥#@……”

    李卫东气的差点一个倒仰,感情这小东西刚才是在耍诈,一下子就把他给诈出来了,靠,简直太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么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萝莉居然如此的诡计多端?李卫东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这小东西明明是骗死人不偿命的,不然怎么偷人家的金戒指啊金项链啊,一偷一个准儿?郁闷的是一直觉得自己聪明的不得了,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居然一个不留神,就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

    这下李卫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看看时间不早了,还要马上赶去机场,也不能这么一直跟她磨下去,一咬牙一跺脚就说:“那这样好不好,哥哥答应你,可是哥哥现在有要紧事要办,大概要出门几天,你乖乖呆在家里,听姐姐们的话,等哥哥回来再亲你,好吗?”

    小甜甜马上擦了把眼泪,兴奋的说:“真的吗?哥哥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咱俩拉钩!”

    李卫东就只能哭笑不得的伸出手跟她拉钩,心说还好不是马上兑现,能骗一时是一时,这两天得赶紧想个什么法子,回头总要蒙混过去才好,不然挺大的老爷们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亲嘴……汗,那不是真成怪叔叔了?也太变态了点!

    叮嘱小甜甜听话不准淘气,李卫东匆匆下楼,开车去机场。刚上立交桥,忽然电话响了,李卫东以为是侯万风派去接他的人着急了,也没看号码便顺手接起了电话。

    “岳天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跟他打交道,你自己小心点。”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李卫东一下坐直了身体。事实上再次接到这个电话他并不意外,从走下岳天雄的游艇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等待这个神秘的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李卫东说:“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电话那边一声冷笑,说:“岳天雄顾忌陆家的势力和组织的压力,不敢公然插手陆家家事,而是利用你火中取栗,如果这一点你都不懂,那我真的怀疑这个电话我找错了人。”

    李卫东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并没有分辨。那边稍微沉默了一下,说:“这一次大小姐赴港,危机四伏,毕竟她的人头现在值三千万美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三千万已经足以让无数人去拼上性命了。另外陆家的势力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远比你想象要大的多,连方震南和岳天雄那些人都不敢公开出面,可想而知。老实说,你居然肯答应岳天雄的请求,我实在很怀疑你的智商。”

    李卫东淡淡的说:“智商这种东西多一点少一点都没有什么,至少我活的比较坦然,不像某些缩头乌龟,永远都只能藏在角落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对吗?”

    电话那边非但没有生气,却嘿嘿的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李卫东,你生气了?”

    李卫东冷笑着说:“你认为你有这个资格让我生气?”

    “有,因为我了解你。据我所知,能让你骂人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你的朋友,一种是你的敌人。我相信你肯定不会把我当成朋友,那么做你的敌人也不错。”电话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说:“至少,敌人不会被出卖。”

第三百一十二章 再见大小姐

    这个神秘人说话一直是简单直接,每次都不会超过十句话,却每次都能直击要害。事实上李卫东最担心的一件事,不是陆家的势力,也不是埋伏在暗中图谋赏金的杀手,正是那位口口声声称兄道弟的岳老板,岳天雄!

    这一次岳天雄请李卫东保护大小姐赴港,表面上看是为了阻止方家跟陆家借机联手结成同盟,但是陆家无疑是一块肥肉,以岳天雄的精明没有可能不盯上!这位岳老板的逻辑推理也许没有智力加二的李卫东那般缜密,但是心机却不在任何人之下,而最让李卫东担心的是,此人做事不择手段,为了报仇竟不惜隐忍十八年,最后亲手出卖了自己的结拜大哥,其阴狠毒辣,恐怕连方震南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是可怕的,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事都能做的出来!在这一点上有一件事便可以说明,方震南和岳天雄,这两个人都很清楚李卫东的底细包括家人,方震南想拉拢李卫东,首先想到的是利诱,用一笔巨额的财富去收买,而岳天雄所作的,则是赤裸裸的威逼!

    有句话叫做祸不及家人,出来混,除了那些不成器的破皮流氓市井无赖不算,但凡混的有些头脸身家的,基本上都恪守着这一准则。这倒不完全是为了顾及脸面和身份,更主要的是我有家人你也有,今天你可以用家人威胁我,又焉知明天我不会去找你家人的麻烦?像是李卫东的父母,不过是市井草民,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如果人命也能标注上价码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衡量,都绝对比不上方震南、岳天雄这种人的家人金贵!

    也正因为如此,尽管方震南是第一个摸清李卫东的底,却一直信守承诺,从没碰过他的家人,但是在这位岳老板眼中,很显然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准则,如果不是李卫东戒指空间里藏着把手枪,让他关键时刻知难而退,很难说他会对李卫东提出何种过分的条件!就是这么样一个人,这一次面对陆家的巨额遗产以及遗留下来的庞大势力,又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阻止方陆两家结成同盟那么简单?

    岳天雄究竟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暗地里又会搞出怎样疯狂的举动,这些现在还无从猜测。不过有一点神秘人说的绝对没错,岳天雄不简单,这次大小姐赴港,肯定是凶多吉少。事实上岳天雄心里面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以夏家的两位小姐迫使李卫东乖乖就范,他早已算准了李卫东绝对不可能拒绝!

    李卫东也确实没有办法拒绝,事关夏家两姐妹的生死,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袖手旁观。不冲别的,就冲冰冰那丫头对他痴心一片,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沦为家族恩怨的牺牲品?至于大小姐……李卫东苦(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n(1⑹κ.Сom.文.學網)

    笑着摇了摇头。老实说,这位大小姐心地确实不坏,只是脾气让人实在有些不敢恭维。不过想想她一个女孩子要独立支撑起一个家族,也真是够难为她的,眼前就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个一袭黑衣的纤弱背影,在瑟瑟秋风中落寞的走远,单薄的让人有些心疼。

    “帮我照顾好妹妹。如果有天我出了什么事,希望你能保护好她。”

    是不是夏若芸早已料到,身为豪门之女,注定会是这样的命运?

    赶到机场,侯万风派来的人早已等候在那里,替他准备好了机票。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晚上八点多抵达上海浦东机场。刚走出出关通道,一个苗条女子从他身后挤了过去,这个突兀的动作让李卫东一怔,本能的伸手向外一推,却被那女人飞快的抓住他手腕,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声:“跟我来。”

    “裴三姐?”

    这个女人挽着发髻,低垂着头,刘海从前额垂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孔,不过李卫东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这个世界上出手跟他一样快的人应该不多,裴三无疑是其中一个。

    裴三没有回答,低头匆匆走在前面带路。这女人李卫东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让他纳闷的是始终叫不准她的年龄,最初在宁港的时候保护二小姐,她乔装成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妇女,满身烟尘市井气,而此刻一身深蓝色束腰风衣,衬得腰肢纤细,臀摆丰盈,却又自然的带出一股风情。李卫东注意到她的小腿修长而笔直匀称,走起路来很快却不失仪态,这样的女人年轻时候想必也是个尤物。

    上一次去见方震南,李卫东就已经知道她是安插在大小姐身边的卧底,这应该是方震南一种刻意的警告,提醒他尽管跟大小姐关系走的很近,但是也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一次据岳天雄所说,方林已经到了澳门,基本可以断定是为陆家的事情而来,所以李卫东看到裴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不要跟大小姐揭穿她的身份,不过这个想法还是很快放弃了,眼下需要面对的敌人,除了虎视眈眈的陆家一干外支,还有一个躲在暗中毒蛇一般阴狠的岳天雄,如果这时再把方震南惹恼,无疑是为自己多竖立了一个敌人,这显然是个极不明智的做法。

    出机场,坐上一辆别克商务,钻进浓浓的夜色。裴三很显然是那种不喜欢多话的女人,一路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偶尔会借着车窗外闪进来的灯光,眼睛不经意的在李卫东脸上扫过,这女人不但精于飞刀,眼神也像刀锋一般冰冷锐利。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车在一个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李卫东对上海并不熟悉,而且这里又不是正街主道,不过看看四面都是高楼林立,灯光璀璨,而且充耳尽是车辆的喧嚣,应该是市中心了。让他有些奇怪的是眼前的这座大宅院里,竟然全是低矮的平房,黑漆漆一片也没几盏灯,门墙破旧的跟古迹一样,分辨不出这到底是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总之跟周围的环境极不搭调。在这个繁华的都会里居然会保留下这样的古董而没有被拆迁,让人多少有些意外。

    直到走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座尼姑庵,迎面就是一座佛堂,青灯古佛还有烟香缭绕,一个年老的尼姑低低诵经。既然是庙宇又没有牌匾,想来是不接待游客的那种,但是那个老尼姑自顾的敲着木鱼,像是根本没看到这几个人一样。

    留下司机在前面,裴三带着李卫东绕过佛堂,走到后宅。这座尼姑庵看上去规模并不大,后面是一个两进的院落,走到最里面一间房,裴三伸手在门上轻扣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冲李卫东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推门进屋,一个窈窕的身影正侧对这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分开不过半个多月而已,这个身影似乎又消瘦了些许。李卫东四下看了看,房间很小而且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蒲团,二叔侯万风还有杨轩那些人也都不在。

    “这是……谁的灵位,你父亲的?”

    注意到桌子上摆放着灵位,李卫东低声问了一句。夏若芸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用拂尘在桌子上轻轻扫拭了几下。桌子上其实很干净,并没有灰尘,不过她的动作却很仔细,也很轻。

    “这是我小姨的灵位,”好一会夏若芸才摇了摇头,说:“就是……我二娘,冰冰的生母。”

    李卫东微微一怔,他早知道夏若冰的生母已经病故,却不知道她的灵位原来在上海。心里一动,说:“那么这座尼姑庵……”

    夏若芸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是的,我父亲特意为小姨建的。这里不对游人开放,也没有外人知道,很安全。”

    李卫东没再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夏若冰一直记恨自己的父亲,当然是因为当年母女二人被扫地出门,可是夏继岭却苦心修建了这座尼姑庵,供奉她的灵位,是因为心怀愧疚,还是感念旧情?而陆家这一次惨遭灭门之祸,除了剩下陆老爷子光杆一个,其他的五十余口全部死光,可夏若芸并没有戴孝,也就是说她的生母陆盈盈应该很早以前就过世了,奇怪的是她跟冰冰的老妈是嫡亲姐妹,又共侍一夫,为什么她们的灵位却不在一起?

    屋子里只点了一个度数不太高的电灯泡,有些昏黄,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大小姐那张“沉鱼落雁”的脸孔。李卫东其实很想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面具先摘下来,又不是没看过,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夏若芸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说:“陆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方震南?”

    “岳天雄今天刚刚找过我,”李卫东开门见山的说,“我问过二叔,你准备去香港。我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很危险,陆家的遗产继承权不是那么好拿的,你可不可以不去?”

    夏若芸紧抿着嘴角,沉默了好一会,摇摇头说:“不能。”

第三百一十三章 究竟是谁?

    李卫东叹了口气。他当然能够体会夏若芸的苦衷,自从夏继岭一死,偌大的夏氏产业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成了空架子,按照上一次方震南所说,这个负债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一百一十的空壳集团能够勉力支撑下去都属不易,虽说上一次与方家的股权之争,方震南有意放水,让夏氏集团不至于立即破产,不过那一次大战夏若芸差不多也抽调了一切能够动用的资金,这么大的动作也必然伴随着接下来的资金震荡。最关键的问题是方震南虽然让出了股权,夏氏集团却也无形中失去了一个支柱,如果没有新的资金介入,大厦倾塌也只在早晚。

    夏氏集团的存在,对于夏若芸来说不单纯是为了守住父亲打拼来的家业,同时也是她替父报仇的最后本钱。想博倒方震南、岳天雄这些人,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势力,即便她武功再高又能怎样?

    所以明知道这一次香港之行很可能有去无回,夏若芸却没有办法退缩,前进和回头都是个死,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冒险一试。只有拿到陆家产业的继承权,夏家才可以重振声威,才有机会对付方震南和岳天雄,如果失败,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将永远结束!

    世界上最痛苦的选择,不是生与死的选择,而是当你面对生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夏若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角抿的很紧。李卫东没有再劝,因为他明白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夏家大小姐,这个在常人眼中看来无比尊荣显贵的地位,却也意味着太多的身不由己。

    点了点头,李卫东说:“好,我陪你去。”

    “不行!”夏若芸一口回绝,说:“你知不知道父亲去世这么久,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把冰冰接回夏家?就是不想让她卷进来。妹妹她太可怜了,从小离开家,孤苦伶仃,我发过誓,绝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东子,我知道你心里是喜欢我妹妹的,这就够了。有你在她身边,我相信一旦她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会保护她,你亲口答应过我的对不对?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么事,起码她还有你,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所以,你必须留在中海!”

    李卫东嘿嘿笑着也不说话,自顾掏出根中南海。夏若芸伸手把他烟盒抢了过来,没好气的说:“谁准你抽烟了,这里是我小姨的灵位,你尊重下好不好!喂,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我让你留在中海照顾好我妹妹,你听到没有?”

    李卫东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说:“如果不想让我去,也拜托你找个更好的理由好不好,你认为这种白痴的借口,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会相信?”

    夏若芸柳眉一挑,说:“你什么意思?”

    “这里不让抽烟,喝茶总行了吧?”李卫东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说:“冰冰会不会卷进你们的家族纷争,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她从小跟夏家断绝了关系,但是身体里毕竟流的是夏家的血。就好像这一次陆家遭了祸事,陆老爷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继承权交给你,这两者在道理上没有任何的区别。大小姐好歹也是夏家的掌门人,比我见的市面多多了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如果不想让我去,麻烦你换个理由先。”

    夏若芸无法反驳,好一会才说:“我没钱,请不动你。”

    李卫东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可以赊欠。”

    “你……!”夏若芸气的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卫东正色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一次香港我是去定了。今天岳天雄找到我,跟我说了陆家的灭门惨案,不过有一些问题到现在我还没有想通。大1⑹ k 小 说 wαр.⑴⑹kxs.COM整理小姐,想必你也听说了,已经有人放出风来要三千万美金买你的人头,这一次香港之行危机四伏,容不得出半点疏漏,所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请你一定要说真话。”

    夏若芸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李卫东说:“好,第一个问题,上一次我在上海被人暗杀,你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当时我问你告诉你消息的是谁,但是你没回答。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是谁?”

    夏若芸看起来好像有些犹豫,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李卫东不觉皱了下眉,说:“怎么,你还是不相信我?”

    夏若芸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这个人从未露过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会打一个电话过来,而且总是最关键的时候,似乎对什么事都了如指掌。包括我父亲的死,还有上一次东京拍卖会,你那次在上海被方林暗算,也包括这一次陆家出事,我都是第一个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最初的时候我曾经以为是方震南或者岳天雄在耍花招,也曾想尽一切办法想把这个人挖出来,可惜对方十分狡猾,每次电话都只是寥寥数语,从没留下过任何线索。”

    李卫东若抿了口茶,习惯性的伸出一根手指敲打着太阳穴,好一会才,说:“原来如此。那么这个人第一次给你打电话,是在什么时候?”

    夏若芸想了想,说:“就在半年前我去宁港的那一次,跟你第一次见面的前两天,那时父亲刚刚去世,我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才赶回中海。”

    李卫东目光闪动,说:“大小姐,你父亲去世,有没有给你留下过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曾经跟你提起过?”

    夏若芸这次很干脆的说:“有。父亲临出事前一段时间,似乎变的很焦躁,有些反常,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书房里。父亲一向是个精明而且很有主见的人,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没见到他那么焦躁过。直到他出事的前三天,曾经跟我有过一次谈话,大致说的都是关于妹妹,让我一定保护好他,直到最后才告诉我有件东西很重要,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可是又不肯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只说以后自然会知道,没想到的是那也是我跟父亲的最后一次谈话。上一次东京拍卖会,我曾以为他说要留下的东西就是路易王冠、翡翠书简还有玛瑙手串那三件藏品,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手。可是事情到了这里似乎线索就断了,三件藏品现在一直在我手上,可是仍然没能找出杀害我父亲的真凶。”

    李卫东不觉皱了下眉。那三件藏品根本就是方震南和岳天雄放出的烟幕弹,目的就是要把夏若芸引上歧途,这件事夏若芸可能是当局者迷,但是那个神秘人却不应该猜不出来,却始终都没有跟夏若芸说破,这是为什么?并且上一次方震南也曾经说过,夏若芸姐妹应该还不知道基金的秘密,奇怪的是神秘人也并没有对夏若芸说出真相,似乎并不急于图谋这笔基金,莫非真的是……

    犹豫了一下,李卫东说:“大小姐,你父亲出事之后,你可曾亲眼看到过他的遗体?”

    “你……怀疑那个神秘的电话,是我父亲?”夏若芸先是一怔,接着便立刻否定,说:“绝不可能!我父亲的遗体是我亲手入敛的,他身上的……那十一处枪伤,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掉!并且方震南和岳天雄还私下做过DNA检测,岳天雄那个禽兽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正是他害死了我父亲,怎么可能有假!”

    说起这些,夏若芸脸色白的像纸一样,肩膀都在微微发抖,拳头也捏的咯咯直响,愤怒已极。李卫东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心里面的疑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浓了。低头沉思许久,忽然说:“最后一个问题,你说陆家的事你是从那个神秘人那里收到的消息,对不对?他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夏若芸肯定的说:“十一号,也就是昨天凌晨三点过一刻。”

    李卫东说:“这是不是你收到的最后一个电话?”

    “这……”不知为什么夏若芸突然犹豫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答说:“不是,今天下午五点,他又打过一次电话。”

    下午五点,那个时候差不多也正是李卫东跟岳天雄见过面后,接到神秘电话的时间!李卫东眼前一亮,说:“电话里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他说……”夏若芸瞄了李卫东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不停的绞动双手,看上去很有些紧张的样子。这一次尽管灯光昏暗,李卫东还是很容易发现她的脸居然一下子就红了,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样。话说这位大小姐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就连当初把她小裤裤爆掉,还有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那时她都没有这么害羞过,李卫东实在想不到原来这个悍妞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都说女孩子最迷人的瞬间,就是害羞的时候,要不怎么有位前辈曾经写过这么一句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看到她头一次表现出羞涩之态,李卫东心就是通通乱跳了两下,觉得就连当天把她面具脱掉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迷人。

    不过正事要紧,也顾不得欣赏,李卫东咳嗽了一声,说:“怎么,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夏若芸咬了下嘴唇,说:“这个……很重要吗?”

    李卫东忍不住说:“靠,当然,不然我跟你废这么多话,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啊!”

    “你!”夏若芸狠狠瞪了他一眼,红着脸说:“他、他问我……是不是……喜、喜欢你!”

    扑~!李卫东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差点喷到夏若芸脸上去。夏若芸柳眉倒竖,腾的站起身,说:“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真是同性恋

    李卫东一阵暴汗,实在想不出那个神秘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难道脑子被驴踢了?话说此人虽然总是躲在暗中鬼鬼祟祟,但每一个电话基本上都是在必要的时候才打,真没看出这厮不单神秘,原来还很有八卦的潜质!

    夏若芸这时给他气的满脸通红,都快暴走了。想想也是,刚才那种反应对女孩子来说确实很伤人,李卫东尴尬的擦了擦嘴巴,说:“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意外了,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其实我……”

    吭吭哧哧的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夏若芸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再理他,坐回到床上。这时是侧对着李卫东,而且近不过咫尺,女孩子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如果说之前没见过她的本来面目也就算了,可是像她那种绝美到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容貌,任谁看上一眼都决计不可能忘得掉,更何况是过目不忘的李卫东?

    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李卫东忍不住厚着脸皮说:“咳咳……大小姐,你还没说……他问你喜不喜欢我,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啊?”

    夏若芸微微皱眉,说:“这也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李卫东心说废话,你要是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嘴上却振振有词的说:“你看,你刚才也说很想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对不对?所以要告诉我你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这样我才能帮你分析啊。而且,一定要说真话才行……”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夏若芸冷冷的打断了他,用力咬了咬嘴唇,说:“不管是真的有关系也好,还是你自己想知道也罢,既然答应相信你,好,我说。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因为……我以前曾经跟一个女孩子好过,我是同性恋。”

    “啊?!”

    李卫东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的确是很早就听方林说起过这位大小姐是拉拉,不过当时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到底这话是打哪儿来的却从没听人说起过,也不敢去追问二叔侯万风。再后来陆续的也有过两次接触,尤其是去东京的那一次,还偷看她洗白白来着,可除了觉得这妞脾气比较火爆,别的似乎也没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当时李卫东还曾琢磨过,之所以有人说大小姐是同性恋,是不是空穴来风,就是因为她那张吓人的脸什么的,最起码在偷窥她洗白白还有搂在一起睡觉觉的时候,她也蛮害羞的,反应跟普通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可是夏若芸刚刚的这句话,跟一个女孩子好过,就好像兜头一瓢凉水浇下,让李卫东从头到脚一下子变得拔凉拔凉的。

    夏若芸听他好一会也没吭声,扭头一看,只见这牲口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表情就好像刚丢了二百块钱似的,很是肉疼的那种,不觉脸一红,皱眉说:“喂,傻了你,刚才不是坚持要问我的吗?现在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怎么不说话?”

    李卫东好容易回过神儿,但总有些不敢相信,或者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半天才贼心不死的说:“那个,你……你说的都是真话?额,这个事很重要,你可不能骗我!”

    夏若芸有些羞恼,愠声说:“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分不清轻重,这种事,我有可能骗你吗?你要是不相信,用不用我现在发个誓?”

    “啊,不用不用。”李卫东掩饰的咳嗽两声,说:“那你现在……还是不是同……”

    “是!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都是!”夏若芸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说:“李卫东,你究竟想问什么?是分析那个神秘人,还是想窥探我的隐私?如果你有兴趣,我不介意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女人,怎么样!男人有什么好?三心二意,吃着锅里望着盆里,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除了勾搭女孩子上~床,男人还喜欢什么?没上~床的时候就甜言蜜语,一旦上了床,弃之如敝屣,吃干抹净提起裤子看都不会看一眼。李卫东,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女人吗?我告诉你,同性恋跟男女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忠诚!”

    夏若芸虽然没有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怎样猥琐怎样无耻什么的,但是这一番话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他脸上。李卫东脸红一阵白一阵,低头沉默了半晌,才苦笑着说:“好,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很抱歉(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Сom(1⑹κ.Сom.文.學網)

    打扰你休息。”站起身走到门口,却想起忘了拿烟,拿过烟盒又把打火机落在了桌子上。夏若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张了下嘴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看着他默默走出房间。

    房中一片安静,只有隔壁传来笃笃的木鱼轻响,夏若芸坐在床头,心里却再也静不下来,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把半杯茶喝了下去,这才想起茶杯好像刚刚那牲口还用过,这么一失手险些把杯子打碎。跪在蒲团上两手合十,却又不知道该念诵些什么。怔了许久,才一声轻叹,低低的说:“我不喜欢他,现在不会,以后永远都不会。……小姨,你放心,我绝不会再让冰冰再承受上一辈人的痛苦,再受你这样的委屈,绝对不会!……”

    李卫东这个时候正傻愣愣的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干嘛去。出了房间才想起来,好像还没问过今晚自己该住在哪里,裴三又不知去哪了,小院里除了几株错落的梧桐树,就只剩下了他自己,显得冷冷清清。

    原来真的是同性恋啊!……

    可是她,怎么会……

    叉叉你个圈圈的,这世界上那么多帅哥你不要,女人吃女人,有意思吗?!……

    靠!她是不是同性恋,跟老子有个屁的关系……

    一瞬间李卫东脑子里跳出无数个念头,他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喜欢上了她?靠,怎么可能!李卫东为这个想法有些懊恼,跟大小姐总共也不过是打过几次交道而已,这娘们除了脸蛋生的漂亮,还有哪里值得别人喜欢?凶的跟母老虎似的。……咳咳,当然身材也蛮不错的。呸,脸蛋身材能顶个屁,再说薇薇不漂亮吗?琳琳姐和冰冰,她们不漂亮吗?

    想到姚薇,李卫东又是一阵羞愧,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真应该算是正宗的闷骚男,喜欢美女,却又做不到像那些浮浪公子哥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朋友对自己一心一意,自己却在心里惦记着别人,每次想到这些李卫东都觉得自己很无耻。不知道是不是跟上一次偷听到老妈说的那些话有关,反正自从那晚之后,李卫东就总是忍不住冒出N多连自己都觉得脸红的龌龊念头,在看到大小姐那妙曼的身材、想起她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孔时,李卫东承认自己又一次按捺不住的春心荡漾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心里YY一下,李卫东觉得作为一个正宗人类而非发情的公狗,自己还是能够保证必要的理智的,起码会懂得克制。但是当亲耳听到夏若芸说出那些话,李卫东还是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是的,她不会喜欢我,她是同性恋。

    是的,她说我没有忠诚。

    是的……

    静静站在梧桐树下,良久,李卫东叹了口气。上海的冬夜格外~阴冷,只可惜护甲啊敏捷啊力量啊没有一样能抵挡这凉意,李卫东在院子前后转了一下,还是没看到裴三,却看到了两个尼姑,讪讪的想去跟人家打个招呼,问问今晚睡在哪里,可惜人家根本没有鸟他的意思。正想回去问问夏若芸,可是还没等到他走到门前,却发现屋里的灯熄了,李卫东立刻就郁闷了:靠,老子怎么说也是来帮忙的好不好,不给工钱也就算了,难道连住宿都不管了啊?

    就在犹豫着该不该敲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是一名尼姑走来,手里端着一只托盘,上面蒙着布。看样子是准备送到夏若芸房间去。李卫东伸手示意她站住,有些奇怪的说:“这是什么?”

    尼姑显然是不大习惯跟男施主讲话,向旁退开两步,低头说:“荷叶粳米粥,大小姐要的。”

    李卫东说:“大小姐房间熄灯了,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尼姑说:“这是素心斋,大小姐胃不好,每天睡前都要少吃一点的。”边说边向李卫东单手施了一礼,仍旧低着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李卫东心说靠,刚才在飞机上忘了吃东西,还以为咱这个免费打工的起码也能混一顿大餐什么的,结果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连粥都不说给老子一碗垫吧垫吧。

    正腹诽不已,不经意一低头,却猛然一怔。这座尼姑庵因为是在市区,四面都是高楼大厦,尤其北侧的一栋大厦是高层,楼上用射灯打的巨型广告牌,此时灯光正斜斜照下来,在地面拖出清晰的人影,而李卫东却发现那个尼姑走过他身边之后,地上的影子却飞快的回了下头。

    李卫东霍然转身,低声说:“站住!”

    尼姑楞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收住脚,却并没有回身。李卫东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尼姑大约三十多岁,看上去是那种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因为身上穿着宽大的缁衣,显得身材有些瘦弱。李卫东盯着她背影看了几秒钟,一字一顿的说:“这到底是什么粥?”

    “荷叶粳米粥。”

    尼姑平静回答,一边低着头缓缓转过身来。她左手端着托盘,右手扶住盘底。就在李卫东伸手去掀托盘上蒙着的那块布时,只听扑一声轻响,托盘底下陡然喷出一小团微弱的火光!

    尼姑同时抬头,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凝结成一种无法形容的错愕,因为她发现眼前那位看上去有些单薄的施主,身体竟在一刹那间像镜子一样,凭空碎裂成了无数块!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尼姑静月

    尼姑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托盘,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让她瞬间呆住,但很快就疯了似的转了个圈子,接连扣动扳机。扑扑扑一连串轻响,子弹盲目的向四面八方飞去,却如石沉大海,只有院子角落里的瓦罐被打碎,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响。

    一片寂静,空气中只剩下尼姑急促的呼吸声。她手里是一柄乌黑的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因为打光了子弹,套筒已经空仓挂机了,但是仍被她紧紧握在手里,也许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大概是突然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尼姑本能的转身,一张年轻的脸孔赫然出现在她眼前。这张脸看上去很平凡,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差不多可以让每一个女人都不由自主的为之心跳。尼姑的心也在跳,而且跳的厉害,那却是因为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谁派你来的?”

    冰冷的声音让尼姑猛一激灵,突然把手里的空枪用力砸了过去,可惜的是手臂刚抡去出一半,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掌捏住了手腕。这个尼姑显然是会些功夫,反应极快,手腕一勾一扭就想挣脱,但是李卫东出手比她更快,已经先一步捏碎了她的腕骨。

    喀嚓,一串古怪之极的声音响起,剧烈(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Om(1⑹κxS.СOM.文.學網)

    的疼痛险些让尼姑晕死过去,不过她嘴巴倒是很硬,竟然忍住了没有吭出声来。李卫东扯下她的帽子,只见头上光秃秃的,原来真是庵里的尼姑,并非杀手刻意假扮,这让他不觉皱了下眉头。

    如果只是一两个杀手,相信还可以应付过来,但是既然是庵里的尼姑就不好说了,这个大小姐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谁知道究竟出了几个家贼,会不会引来外鬼?

    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里处在市区,周围不断有车辆和音乐的声音传来,所以刚才发出的响动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且他能够确定院子里也并没有埋伏,这才稍稍放心。看看那个因剧痛不住发抖的尼姑,既然这座庵是夏继岭所建,说起来她也算是夏家的人,倒不好随便处置,反正她一条胳膊已经废了,也不怕再耍什么花样,李卫东扣住她另一只手的脉门,把她拖到夏若芸门前。

    轻扣两下,房门很快就开了,看到两人夏若芸不禁一愣,说:“静月,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卫东一言不发的把静月拖进房间,随手将那把空枪扔在桌子上。夏若芸脸色立刻变了,厉声说:“你想杀我?是谁指使你的?”

    静月脑门上全是泌出的汗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夏若芸从枕下抽出手枪顶在她头上,一字一顿的说:“静月,记得你从小便是孤儿,当年快要饿死街头,是青草庵收留了你,想不到今天你居然出卖我!我不想在小姨的灵前杀人,但是你不要逼我,说,这把枪是哪来的,你受谁的指使,还有谁是你同谋?”

    静月脸色越加苍白,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忽然一头撞向床脚。李卫东早防她这一手,一个箭步挡在床前,不料她竟是声东击西,虚晃一下便掉头朝墙壁直撞过去。好在夏若芸手疾眼快,一伸手将她拦腰抄住,正想顺势将她放倒,手臂却没来由的一僵,愕然说:“你怀孕了?!”

    这尼姑身上穿着宽大的缁衣,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是撩起她的衣摆,却看小腹明显隆起,至少也有五六个月的样子。静月看了夏若芸一眼,说:“不关别人的事,杀了我!”

    她的声音很冷,脸上也木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眼泪却一下子滚了出来。李卫东这才注意到这个尼姑虽然已到中年,长相也算标志,只是因为少了头发,看上去总有些不习惯。

    夏若芸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静月良久,忽然一抬手接连扣动扳机,一连串清脆的撞针声响,粉尘簌簌而落。夏若芸冷冷的说:“走!出了青草庵,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什么?”

    静月猛的一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的看着夏若芸。夏若芸紧咬着嘴唇,指节发出咯咯轻响,像是要把枪柄捏断一样,咬着牙说:“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滚!”

    李卫东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转过头去。对于夏若芸这种做法,他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尽管这个叫静月的尼姑怀揣杀心,但毕竟是个孕妇,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生命,就是让他下手也十有八九不忍,更不要说大小姐一个女孩子。并且他也并不担心放她走会坏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就说明青草庵并不安全,放不放她走都必须马上转移了。

    静月哆嗦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好一会才缓缓转身向外走去,动作极慢,似乎每走一步都很艰难。终于走到门口,静月又停了下来,扶着门把手就那样静静的站了一会,嘴里低低说出两个字:“快走!”

    这声音很轻也很含糊,像是吞在嗓子里一样。夏若芸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奇怪的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李卫东也是莫名一怔,说:“什么?”

    “从后窗走,快!”

    说完最后一个字,静月猛的拉开房门,几乎就在同时,砰一声沉闷的枪响,静月的身体猛的一晃,踉跄着后退。夏若芸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李卫东已经箭一般扑了过去,拦腰抱住她滚到了墙角。

    砰!砰!砰!枪声接连响起,静月消瘦的身体被一连串的子弹打的飞了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青色的缁衣上刹那间绽开出一团团血花,缓缓扩散开去。李卫东飞快的取出手枪,猫着腰蹿上前,一脚踹上房门,手中的贝瑞塔M92不断跳动,子弹穿透木门激射而出。楔出了笔直一排弹孔,也传来两声惨叫。

    这房间的前窗是圆形的,很高,一个黑影刚试着在窗口冒了下头,被夏若芸一枪揭去了天灵盖,跟着回手一枪打灭了电灯。外面显然不止一两个杀手,片刻安静之后便是一通疯狂射击,子弹飞进屋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弹射,猛烈的火力压的李卫东和夏若芸根本抬不起头来。

    “走……后窗,”静月身上不知道中了多少颗子弹,鲜血已经快把前胸浸透了,嘴里面也在不断的喷着血沫,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胳膊指着后窗,说:“仓……仓房,快……”

第三百一十六章 垃圾年年有

    “师姐,别说话!”夏若芸几步冲到静月身前,去捂她身上的伤口,李卫东连忙将她扑倒,两颗子弹穿透门板射进来,几乎是擦着他头皮飞过去,打在墙壁上,火花迸射。

    静月吃力的想将夏若芸推开,但身子一动却哇的喷出一大口血来,眼神也变的有些涣散,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大……小姐,我……我没想……害你,真的……我只想……让你……赶快逃走……”

    李卫东一看她的伤便知道不行了。如果猜的不错,这事应该是静月先勾引来外鬼,但是心里又觉愧疚,才故意跑来示警想要吓跑夏若芸,不料却被他撞破。这个尼姑说她是悬崖勒马也好,良心发现也罢,最后关头能够拼着性命掩护大小姐,倒让李卫东多少有些意外,只是她胸前的伤口几乎枪枪致命,就算给她喝下戒指里面的泉水也是于事无补了。

    屏住呼吸伏在地上,希望能从杂乱的枪声里分辨出外面的动静,判断一下大约有多少人,不过很可惜精神属性的加成并非万能,越是集中精神便觉得枪声异常响亮,震得耳膜生疼。

    外面这些杀手是否职业还说不好,但显然是一票亡命之徒,没打算留他二人的活口。而庵里的其他尼姑完全不见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惜裴三不知道去了哪里,以她的身手如果在的话应该还可以抵挡一阵。

    一个杀手妄图踹门而入,刚在门前一晃便被李卫东接连几枪打的倒飞了回去,但是剩下的子弹也不多了,展开戒指的储物界面,还剩下一个备用弹夹,十几发子弹。如果是正常情况,凭着幽灵系带的命中加一,不说百发百中,至少聊到十个八个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此时不仅是在晚上,而且是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这种情况下想要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实在是有点痴人说梦。

    这座房间现在算是李卫东和夏若芸唯一可以凭借的掩体,但同时也是一座牢笼,继续困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忍不住瞄了一眼戒指空间里的随机卷轴,情形危急,他大可以一个随机从容遁走,可是大小姐怎么办?当然随机卷轴这种道具类物品不同于装备,不可灵魂绑定,就是说别人应该也可以使用,可是关于戒指和游戏世界,李卫东希望能够把这些作为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不想跟任何人暴露,只要还有一线生机,至少再拼上一拼!

    前面那扇破碎的圆窗里扔进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夏若芸抬手两枪打的粉碎,却是一只瓦罐,还好这票杀手没有手雷,否则随便丢一颗进来,就只有乖乖随机跑路的份儿了。李卫东心说他奶奶的,随机卷轴的当前地图究竟如何判断,实在是个难题,上一次使用是一幢大楼,谁知道像这种情形下会是如何?并且随机这玩意本身就是个运气成分,如果随出去太远,把大小姐随丢了就很操蛋,如果随的太近,比如随机到院子里……那就只能眼看着让一票人射成马蜂窝了。

    不行,必须想法子冲出去!既然静月说后窗外面是仓房,而且杀手们又是匆匆杀到,应该还来不及埋伏。李卫东本想用真实视野看看窗后面究竟什么情况,可就在此时枪声渐渐止住,房顶却传来两声瓦响,估摸着已经有人摸上了房。李卫东抓住夏若芸的手臂轻轻一握,低声说:“我说来,便跟着我跳过去!”伸手一搭窗台,双脚发力,身体如出膛炮弹一般,哗啦一声撞碎了窗子,径直穿了过去。

    这种举动如果在白天还不算什么,但是晚上可就显得凶险了,尤其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究竟是咸菜缸还是臭水沟就只能看运气了。而李卫东落地一滚,却是喀嚓察一阵声响,撞翻了一堆桌椅,跳起来看看左右,果然是一个狭长的仓房,看样子应该是顺着主房墙壁后接出来的那种违章建筑,里面堆着满满的杂物。李卫东大喜过望,一拍手说:“来!”只见一条黑影从窗户的破洞里窜了出来,李卫东伸手抱住,却觉着触手一片湿漉漉热烘烘的,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两眼才辨认出,这哪是大小姐,却是尼姑静月!

    “靠,你搞什么!跑路还要带个累赘吗?”看到夏若芸随后从破洞里钻出来,李卫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虽说静月现在还没咽气,可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已经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就算夏若芸不忍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做也是于事无补。

    夏若芸也不分辨,伸手就来抢静月,却听前面传来砰的一声大响,也不知道是那些人撞破了门,还是捶漏了天花板。李卫东急忙把静月扛在肩膀上,掉头向前奔去,夏若芸紧握手枪断后。

    这间仓房狭长,只有两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户,可恨的是装的居然是那种磨砂玻璃,在晚上光线就更不是一般的暗,两个人在乱七八糟的杂物中走的跌跌撞撞,也分辨不出前面通向哪里。而身后的追兵也很容易就发现了两人的行踪,试图从窗子跳过来追赶,被夏若芸弹无虚发,接连干掉了两三个。这丫头虽说脾气不怎么样,枪法却绝对一流,她用的是一把银白色USP_Match,就是古墓丽影里面劳拉用的那种加装了制退器的USP,压的那票杀手不敢露头,只隔着窗子砰砰射击。

    仓房很快摸到了尽头,原来是个丁字形建筑,左手边一扇窄小的木门,被李卫东一脚踢开,顿觉眼前一亮,门外却是一条狭窄的弄堂,前面不远处已经能够看得见路灯光,显然离大路不远了。兴奋之下正想飞奔而出,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对面墙上,飞溅起一溜火星。

    头上乱糟糟的脚步声响起,几条条黑影接连从房顶跃下,李卫东抬手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可架不住对方人多枪多,本能的纵身后退,却忘了身后还有个断后的夏若芸,通的一下撞了个正着。这一退李卫东是全力而为,以他的速度力道之大可想而知,本就有些纤瘦的夏若芸被撞的整个人都打着滚儿的飞了起来,弹在对面墙上又摔下,发出低低的啊的一(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Сom(1⑹κ.Сom.文.學網)

    声,黑暗中也不知伤到了哪里。

    李卫东虽然反应超快,但毕竟肩膀上还扛着个人,匆忙伸手在墙壁上一撑,稳住身形,手里的枪却给磕飞了。外面剩下的四五个杀手迅速朝门口抄了过来,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李卫东飞快的从戒指空间取出两个随机卷轴,正想塞到夏若芸手里,一个杀手已经当先冲了进来,抬手扣动扳机。

    嚓!

    一道寒芒一闪而没,杀手魁伟的身形也随之猛的一晃,枪口射出的子弹笔直嵌进了天花板。李卫东不禁一愣,只见那人撇了手枪,两手在咽喉处乱抓乱挠,但是很快身体便僵住,直通通倒了下去,发出扑通一声闷响,激起一大片灰尘。

    裴三!

    嚓!嚓!又是几道寒光闪过,门外剩下那几名杀手竟然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相继摔倒。一个苗条的黑影从门楣上方倒挂下来,冲李卫东打了个手势,说:“快带大小姐走!”

    绝处逢生,李卫东翻身跳起,也顾不得查看夏若芸伤势如何,一手抄住她腰夹在肋下,另一手抄起静月,夺门而出,只见门外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首,除了他干掉的那两个已经死透,剩下的还在不住的垂死扭动,仿佛被斩断的蚯蚓。夏若芸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三姐,我忘了小姨的灵位!”

    “知道,天亮之后,老塘口会合!”

    简单扔下一句,裴三身形一翻上了房,那身黑色风衣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这女人大概天性就属于毒蛇的那种,躲在暗中,一旦出手便是致命一击,有她断后,绝对可以让人放心。

    虽然左右开弓夹着两个人,还好有力量加二勉强撑得住。从弄堂里七拐八拐一路飞奔出去,看到马路才算是心里猛然一松。这里并不是主要街道,晚上行人就更少,一辆出租车正靠着马路牙子停在那等活。李卫东三两步抢到车前,放下夏若芸和静月,一把拽开车门钻了进去。那司机正低着头鼓捣手机,这么扭头一看,顿时吓的妈呀一声,原来李卫东刚才从房间后窗撞过去,虽然护甲在身皮肉未损,一身衣服却被锋利的玻璃碴划的稀烂,再加上他瞪着眼珠子呼呼直喘粗气,这大半夜的估摸妖精看了他都要绕着走。

    司机大叫一声就想跳车逃命,被李卫东一掌劈在后颈,吭也没吭一声便晕了过去。把司机扔到副驾驶上,李卫东把夏若云和静月两个先后搬上车,这时才发现夏若芸身上倒没受伤,只是扭到了脚,而且看样子扭的不轻,右脚踝已经吹气一样肿了起来。

    让他惊讶的是尼姑静月,身上挨了至少不下十枪,却挺到现在都没死,两手死死捂着肚子,风箱一般喘息着。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李卫东没有问夏若芸老塘口在哪里,反正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躲在出租车里反倒更安全。后座上,静月躺在夏若芸怀里,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涌着鲜血。夏若芸撕下衣襟想替她包扎,静月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连本来黯淡无光的眸子也亮了起来,说:“大小姐,静月……是不是……很丢脸?”

    夏若芸心里一颤,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Сom(1⑹κ.Сom.文.學網)

    。静月凄然一笑,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自己……很丢脸。他……他来庵里……打短工,我被他……下了药,被他占了……第二天,本来我……想杀了他,可……可是……我……后来,就有了孩子,我……你会不会……笑话我?咳咳……”

    大概说的太急,静月一阵剧烈的咳嗽,接连咯出几大口血。夏若芸忍不住眼泪滚了下来,说:“师姐,先别说话,你会没事的,为了孩子!”

    “不……别骗我。”静月喘息了一会,说:“大小姐,帮……帮我个忙,好么?”

    夏若芸低声说:“你是要见他一面,是么?”

    静月摇了摇头,颤抖着从怀里摸索了一会,摸出一张银行卡,说:“这有……五十万,永鑫物流……蔡疤瘌,帮……帮我……给他……还有,要杀你的……是……方……方……”

    一口气接不上,静月头一歪,阖上了眼睛。李卫东耳朵向来不是一般的灵,听到“方”这个字,顿时一怔:怎么说?难道这次刺杀大小姐的,竟然是方震南的人?

    上一次在岳天雄口中得知,方林已经去了澳门,不用说也是为了香港陆家有所图谋,但是李卫东却怎么都没有料到方震南这一次居然会痛下杀手!这个老狐狸的目的始终都是那笔庞大的基金,就算为了讨好陆家,也应该不至于昏了头,杀了夏若芸那笔基金很可能就永远石沉大海,孰轻孰重,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想不到?

    是栽赃陷害,还是另有阴谋?抑或是那个老狐狸真的等不及,破釜沉舟?既然如此,有裴三在足可以干掉大小姐,又何必拐弯抹角的通过静月?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难道是……

    后座的夏若芸却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着两旁的霓虹灯飞快闪过。许久才说:“你一定在想,为什么她出卖了我,我还执意要带她出来,是么?”

    李卫东沉默了一下,说:“为什么?”

    “因为静月是我的师姐。”夏若芸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小的时候并不在父亲身边,而是在青草庵长大,跟静月师姐是同一个师父。她对我很好,除了师父,就是她最细心的照顾我,后来师父死了,父亲把我接回去,但每年秋天我都会来住一阵子,她待我一直像亲妹妹一样。静月师姐是个孤儿,不爱说话,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很苦。”

    李卫东也叹了口气,心说一个年轻女子一辈子青灯古佛,又有谁不苦?可这并不是出卖的理由。

    夏若芸低声说:“我相信她最后说的是真话,她并不想害我,只想让我快走。这五十万,也许就是她想赚给那个男人的钱,也是她给自己赚的未来和希望……东子,我们去找永鑫物流,好么?”

    “你的脚伤?”

    “不要紧。”

    李卫东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打了114。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那个蔡疤瘌,像静月人长的也算挺漂亮了,又会武功,不知道那个强~暴了她而且让她死心塌地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

    永鑫物流距离青草庵并不远,开车兜回去的时候,远远听见青草庵方向响起刺耳的警笛。出租车司机这时也醒了,李卫东抽出他裤带把他捆了个四马攒蹄,捎带脚扒了他的衣服换上,稍肥了点,高矮倒还合适。

    物流有值班的,几个男的正无聊的打扑克,李卫东过去问蔡疤瘌,一个男的嘿嘿笑了起来,说:“这鸟货今天内裤都输掉了,肯定在他窝里,折腾那个姑子姘头撒气呢。顺前面弄堂进去,最里面就是他家了,你可悠着点,别撞了人家好事。”

    几个男的都是一脸淫邪的笑,一个人就说:“撞着了怕什么,喜欢了老子还一起睡呢。蔡疤瘌最他妈没骨头,上次输急了,不是还说谁出一百块,就把姘头借他睡一宿?”

    这些人一看就是那些卖苦力气的装卸工,跟这种人也谈不上素质文化什么的,像静月那样的女人落到他们的嘴里,真是作践。李卫东暗暗叹了口气,出了永鑫物流,扶夏若芸下了车,把静月用车座套蒙了背在背上,顺几个人指的那条弄堂走了进去。

    进了弄堂不觉一怔,这哪里是什么家,而是靠着货站的围墙用砖石简单搭成的一溜避风窝棚,比人高不了多少,上面胡乱铺着石棉瓦。弄堂又窄,而且到处都是垃圾,一股混合着腥臊和霉气的怪味扑鼻而来,看看这里再看看外面光鲜的街道,很难想象在这繁华的大都市里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贫民窟存在。

    走到最里面一间,李卫东抬手拍了几下门,好一会里面才拉亮电灯,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操~你~妈的贱骨头,这么晚才来,老子今晚非弄死你不可!……恩?你们是谁?”

    拉开门,李卫东看到那男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一阵恶心。这男的还真是不亏了他的名字,蔡疤瘌,左侧脑门一直连到鼻翼,一大片泛红的疤痕,不知道是胎记还是真的烧伤烫伤留下的疤瘌。如果单是这疤痕,顶多只能说吓人,还说不上恶心,可是这男人长的又矮又猥琐,贼眉鼠眼的,一张嘴先龇出两颗黄灿灿的大牙,一种比弄堂里的异味更加醇厚的臭气扑面袭来,能忍住没立即呕吐,李卫东已经很佩服自己的定力了。

    “你就是蔡疤瘌?”

    “是啊,你们是……”

    蔡疤瘌小心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看到夏若芸的时候,眼神里明显带出几分鄙视,大概想不通怎么这世上竟有跟自己一样丑的,而且还是个女人。

    李卫东也不说话,伸手把他推了个趔趄,扶夏若芸进了窝棚。蔡疤瘌梗了下脖子,不满的说:“推我干什么?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

    后面的话被李卫东狠狠一瞪,给吓了回去。窝棚很小,里外只有两个屋,外面的还充作厨房,又脏又乱。夏若芸怔怔的看了一会,说:“蔡疤瘌,你认识青草庵的静月?”

    蔡疤瘌搞不清两人来意,心虚的退了两步,说:“那个臭婊子……啊不,青草庵的尼姑,我都不认得啊,我只在那里打过两天短工而已,真的……”

    李卫东把静月放下来,揭去蒙在她身上的车座套。一看到死人,蔡疤瘌吓的嗷一声大叫,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条腿抖的筛糠一样,大张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卫东揪过他头发正反两个大嘴巴抽了过去,蔡疤瘌脸上顿时浮起紫青色的指印,不过这两巴掌也让他清醒了不少,嗷嗷大哭,说:“不关我的事……这可不是我干的啊,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夏若芸掏出银行卡,说:“蔡疤瘌,你看着,这里面有五十万,是静月师姐拼了性命换来的,她临死的时候让我把这钱交给你。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静月师姐?”

    “啊,五十万?!”蔡疤瘌擦了把鼻涕眼泪,好一会才把心一横,说:“认识,我认识!”

    “好,这五十万,我给你。”夏若芸把银行卡放在他面前,然后缓缓抽出手枪,银白色的枪身在灯光下闪烁冰冷的光。蔡疤瘌吓的面无人色,再次大张了嘴巴,惊恐万状的盯着手枪,好像随时都会抽过去。夏若芸指着静月的尸体,一字一顿的说:“这里,是你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未见过世界的孩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安葬她们,否则,我一定亲手杀了你,听明白了么?”

    蔡疤瘌这次反应极其的快,连连点头说:“听、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可、可是,这死了人,警察还不把我抓起来崩了啊?”

    “你只说是青草庵的事,警察绝不会管。记住,想活命,就别忘了你答应的每一句话!”

    夏若芸一回手接连扣动扳机,子弹打的灶台上杯盘碗盏乒乓作响。蔡疤瘌吓的哇哇大叫,裤裆里散发出一股子腥臊之气,竟给吓的尿了。

    打光最后一颗子弹,夏若芸再也不看那个蔡疤瘌一眼,扭身一瘸一拐的冲出窝棚。因为脚上有伤,才跑去几步便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李卫东连忙追上去扶住,说:“慢点,你跑什么?”

    夏若芸狠狠咬着牙说:“不跑,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他!”

    李卫东皱了下眉,说:“像蔡疤瘌这种垃圾,你觉得他可能花钱去料理静月母子的后事吗?”

    “不会。”

    “那你还给他钱?”

    “是的,因为这是师姐最后的遗愿,垃圾年年有,静月师姐,我只有一个。”夏若芸停住脚步,默然良久,才一声叹息:“我只是替师姐觉得不值。可是东子,你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才是最好的安慰。”

第三百一十七章 陆氏姐妹

    黄浦江的夜色很美。虽然上海的冬夜有些阴冷,却丝毫不能遮盖这座大都会的灯火辉煌。夜风清凉,吹动江面汤汤,倒映着城市的繁华,夜色中的东方明珠分外璀璨,仿佛一柄光芒四射的巨剑,指向苍穹。

    夏若芸静静的坐在江边,望着微光粼粼的江面。夜风拂起她的长发,迷离中有种说不出的美。她的身材并不像沈琳那么夸张,有些偏瘦,但是比例极好,尤其是小蛮腰只堪盈盈一握,越发衬得身形婀娜妙曼。

    看着她姣好的背影,李卫东就忍不住郁闷的想:靠,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女人吃女人呢?没天理!也不知道她跟以前的那个女孩子,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

    “在想什么?”夏若芸忽然轻声说道。

    “啊?”李卫东正对着她的背影无限YY,给她这突然的一句吓了一跳,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动什么流氓心思,连忙在她旁边坐下来,随口敷衍说:“没什么,我在想那些杀手来的倒真快,这次去香港,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危险。”

    夏若芸沉默了一会,说:“人为财死,杀了我,就可以得到三千万美金。那是一大笔钱,可以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过上几辈子,你……就没想过要拿这笔钱么?”

    “我?”李卫东故意叹了口气,说:“想啊,三千万美金,两亿人民币,我当然想。可是钱虽然是好东西,也得有命花对不对?如果我真的杀了你,别说二叔还有裴三、杨轩他们,就是方家和岳家也不会放过我,更别说还有个陆老爷子。”

    夏若芸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总把自己说的跟个奸诈小人似的?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今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稀里糊涂的命就没了,东子,谢谢你。”

    李卫东就嘿嘿一笑,死不要脸的说:“那你要觉得我对你好,想感谢我的话,就把面具摘了好不好?我可不是想占你便宜,关键是总戴着它也不舒服,对不对?”

    夏若芸马上拒绝了这个提议:“去死!”

    “靠!”李卫东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嘟囔着说:“什么态度,我刚刚救了你一命好不好?还说谢谢,虚伪!”

    夏若芸不再理他,怔怔的望着江水出了会神。刚才从尼姑庵匆匆逃走,她还没来得及穿外套,只穿着一件斜翻领的紧身毛衣,给夜风一吹,不禁微微有些颤抖。李卫东脱下夹克衫披在她肩上,夏若芸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默默扯紧了衣襟。

    见她不说话,李卫东点了根烟,说:“怎么,是不是还在想你那位静月师姐?”

    夏若芸轻轻叹了口气,说:“小的时候,我父亲偶尔会带我来这里散步。他曾经跟我说,他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我母亲,还有小姨,但是他没有办法选择。他告诉我,一个人要想成大事,就一定不能做好人,凡是开名车、住豪宅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手里的钱是绝对干净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贪婪和欺骗的世界,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衡量一个人成功还是失败,永远不会以道德作为标准,而是看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为了钱,有的人甚至连自己都能够作价卖掉,所以我不怪我师姐。只是她只把我卖了五十万,这个价钱太低了些。”

    李卫东笑了笑,说:“可是他还是会心里不安,不然又何必特意为你小姨修建这座尼姑庵?对了,你母亲叫陆盈盈,这座尼姑庵叫青草庵,那冰冰她老妈……是不是叫陆菁菁?”

    夏若芸点点头,说:“你很聪明,好像什么事都一猜就中。小姨是叫陆菁菁,至于我父亲修建这座尼姑庵,与其说不安,倒不如说是一种忏悔吧。”

    李卫东一怔,说:“忏悔什么,因为把她跟冰冰娘儿俩赶出家门么?”

    夏若芸摇了摇头,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有件事冰冰一直都不知道,小姨其实不是病故,而是……被我父亲失手杀死的!”

    “啊?!”李卫东猛然吃的一惊,手上的烟掉在裤子上都没发现,还是夏若芸看到了,连忙伸手帮他拍打,刚拍两下便低低的啊了一声。李卫东还以为烫到她了,连忙抓住她的手,夏若芸却连忙挣开,很是慌乱的扭过身去。

    李卫东不禁一愣,低头看了下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一阵巨汗。靠,这烟头掉的位置也太精髓了,不偏不倚正好在重要部位,难怪把人家给吓到了。这也就是天黑看不到,要是在白天,这位大小姐的脸不知道要红成什么样子。……不过刚刚拍打的那两下,倒真是满享受的。

    尴尬的咳嗽两声,也顾不得回味刚才的暧昧一幕,李卫东说:“你说你父亲失手杀死了冰冰的老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若沉默了一会,芸低声说:“我猜你一直都很纳闷,我妈和小姨原是嫡亲的姐妹,又是陆家的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嫁给同一个丈夫。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其实我父亲和小姨,他们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父亲还在陆老爷子手下做事,小姨是陆家的二小姐。听我妈说,小姨是那种很活泼的性格,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乱跑,而父亲聪明英俊,口才又好,就像……就像你现在这样子,很讨女孩子喜欢,所以两个人就偷偷好上了。可是因为怕陆老爷子反对,这段感情只能瞒着所有人。”

    “后来小姨去了英国留学,而父亲也越来越得到陆老爷子的赏识,成为最得力的亲信。有一次陆家的生意遇到了很大危机,全靠父亲想方设法替陆家化险为夷,并挽回了巨额的损失。陆老爷子一来赏识父亲的才干,有意拉拢,二来也是对他心存感激,竟在父亲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众宣布招他为婿,决定将我妈嫁给他!”

    “也许在陆老爷子看来,能够入赘陆家是一份天大的荣耀,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或者也是想给父亲一个惊喜,总之因为当时有很多社会名流在场,父亲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本想事后找个恰当的时机跟陆老爷子表明心迹,没想到陆老爷子为了好事成双,竟又为小姨说下了亲事,跟一个一直希望与陆家联姻的豪门望族定下了婚约。”

    “像陆家这种家族,婚姻本来就是一种利益的驱使,也无所谓感情,陆家两位小姐同时定亲的消息已经传开,如果这时父亲说出实情,无疑会让陆家颜面扫地。事情到了这一步,父亲也只能接受现实,但是小姨在得到消息之后,连夜赶回香港,想质问父亲为何突然变心,不巧父亲又刚好因为一单生意去了台湾,结果被小姨误认为存心背叛,是故意躲开她,一怒之下同意了陆老爷子为她定下的婚事。就这样,一对原本浓情恩爱的恋人,各奔东西了。”

    说到这里,夏若芸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在这微凉的夜晚里听起来那么的无奈。她一直称呼陆伯涵为陆老爷子而不是外公,李卫东知道那是多年积累下的恩怨使然,而陆伯涵当初之所以将女儿下嫁,招赘夏继岭,当然也绝非仅仅是赏识或是感激那么简单,他更相信那天岳天雄所说,这桩婚姻根本就是个处心积虑的阴谋!

    李卫东说:“后来呢?”

    夏若芸抿了下鬓边的头发,缓缓说:“几年之后,小姨留学归来,那个时候父亲已经跟妈妈结婚了。原以为那段感情就此结束,没想到小姨却终于知道了真相,竟在她大婚的前一天晚上逃婚出走,找到父亲,诉说当初原委,也终于消除了这一场误会。只不过那时我妈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木已成舟,父亲没办法跟小姨重归于好,想将她送回陆家,可是小姨坚决不肯,那晚她把父亲灌醉了,结果……便有了肌肤之亲。”

    李卫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说冰冰跟她老妈性格还真是有一拼,也就是姚薇人太好了,冰冰始终不忍心伤害她,否则……汗,难道说冰冰的好酒量,是她老妈遗传的?

    “因为这件事,父亲觉得很对不起我妈。我妈是那种大家闺秀的性格,虽然嘴上很少说起,但对我父亲是真心的喜欢,发生这样的事,虽然心中怨恨,可一边是深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妹妹,而且肚子里又有了我,为了顾及家族的颜面,只能选择了默认。”

    “但是纸里终归是包不住火,尽管父亲尽可能的把小姨藏起来,让她深居简出,但她天性活泼外向,而且那年才刚刚二十岁,整天闷在家里当然闲不住,有时也会偷偷的跑出去,结果后来终于被陆老爷子听到了风声。”

    “两个女儿共侍一夫,而且小姨逃婚在前,这样的事对于陆老爷子来说,当然是莫大的耻辱,不堪容忍,父亲跟陆家的关系也就此决裂,并处心积虑的要把我父亲除之而后快。”

    李卫东不禁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仅仅是被陆老爷子发现那么简单么?以夏继岭的那种精明和谨慎,如果真想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也未必就做不到,但如果他想脱离夏家掌控,自立门户,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借口了!如果没有猜错,只怕从事情的一开始,不管是姐姐陆盈盈,还是妹妹陆菁菁,都注定要成为夏继岭跟陆伯涵这场较量的牺牲品,只不过究竟真相如何,就只有死去的夏继岭才心知肚明了。

    夏若芸沉浸在那段过去中,并未发觉李卫东的异样目光,继续说道:“那段时间为了躲避陆家的追杀,父亲带着两位妻子东躲西藏去了台湾,而小姨那个时候已经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父亲便让二叔带她偷偷躲到内地生产。小姨到底是放不下自己的丈夫,刚刚生下冰冰,便迫不及待的去台湾找父亲,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惨剧就那样发生了!”

    “那时由于疲于奔命,精神高度紧张,父亲哮喘病发作,有一天半夜里,小姨起来去喂他吃药,不想父亲刚从噩梦中惊醒,房间里没有开灯,看到床前一个人影,一时误认成了杀手,结果就那样……失手将小姨杀死了!因为这件事,父亲悲恸欲绝,而我妈也终不肯原谅父亲,含恨出走,在杭州法镜寺落发为尼。后来父亲修建了这座尼姑庵,取名青草庵,就是为了纪念菁菁小姨,只是不知小姨在天之灵,是否会知道和原谅他……”

    李卫东忍不住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当初所谓对陆盈盈始乱终弃,不过是陆伯涵编造出来的谎言,这位人前显赫风光体面的陆老爷子,当然承受不起两个女儿共侍一夫的耻辱,以陆家的势力想要编造谎言掩盖真相,当然容易得很。难怪这位陆老爷子对夏继岭恨的刻骨铭心,恩断义绝,却不知他是否心中也曾有过愧疚,大女儿出家为尼,小女儿惨死丈夫枪下,这一切又都是拜谁所赐?

    咦,不对!明明是……李卫东忽然心中一动,说:“冰冰的老妈陆菁菁,当初陆老爷子帮她定下的那桩豪门亲事,究竟是谁?是不是……岳天雄?”

    夏若芸不由一怔,脱口说:“你怎么知道?”

    李卫东脸色立刻就变了,低声说:“真的是这样……奇怪,奇怪!”

第三百一十八章 蹊跷之事

    “什么奇怪,东子,怎么了?”

    看到李卫东一脸的古怪神色,夏若芸忍不住问道。不过李卫东的表情只是一闪便过去了,摇摇头说:“也没什么,有些事情大概是我想差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脑子实在是有点乱。”

    夏若芸性子急,见他欲言又止的,不禁眉头一挑,说:“什么意思,你信不过我是吧?”

    李卫东鄙视的说:“靠,如果我信不过你,吃饱了撑的啊大老远从中海跑到黄浦江来吹风!现在不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太复杂,有很多地方都没想通,我不想你先入为主。”

    夏若芸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不过却没有再追问。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说:“有个问题想问你,那个,你之所以带着面具,是不是……因为你父母的那些事?”

    夏若芸马上警觉的说:“你又想干嘛?”

    李卫东随口就想说我想让你把面具摘下来,你肯么?不过一想这妞脾气不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了根烟抽了两口,忽然想起件事,说:“对了,你刚才说你老妈在杭州法镜寺出家,那她现在还健在吗?”

    夏若芸黯然说:“还在,不过我妈不许我去见他,每次我都只能装作香客,远远的打量她一眼。这次陆家被灭门,我知道消息后马上让二叔飞到杭州去了,还好她没出事,算是逃过了一劫。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奇怪为什么陆家被灭门,却唯独留下了我妈对么?因为她在杭州出家的事,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知道,父亲,二叔,还有我。”

    李卫东楞了一下,说:“裴三和杨轩呢,他们也不知道吗?”

    夏若云点点头,说:“是,你是第四个知道的人。”

    看她说的郑重其事,李卫东就觉得小心肝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跳了两下,话说像这么重要的秘密,男人说给男人听,肯定是把对方当兄弟,女人说给男人听,莫非是……这么一想就很有些不好意思,说:“原来我这么值得你信任啊,咳咳,真是没想到……”

    夏若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自作多情是一件很丢人的事,这话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么?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事,是因为这次香港之行太危险,我很有可能回不来了。我不希望妹妹她糊里糊涂的一辈子都蒙在鼓里,就算她会伤心也好,怨恨也罢,至少她有权力知道真相。李卫东,如果我和二叔出了什么意外,这些话,希望你能替我告诉冰冰。”

    “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好像我多么贪生怕死似的。”李卫东翻了半天的白眼,郁闷的说:“去香港也是大家一起去,出事当然一起出,你跟二叔要是真出了意外,难道我会没事?”

    夏若芸哼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贪生怕死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李卫东,虽然你今天救了我,不过一码归一码,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耍流氓来着,那些旧账我可都一笔一笔的给你记着呢。像你这种无耻下流之徒,放心,别人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有事的。”

    “我%¥#@……”李卫东气的真想一脚把她踹进黄浦江里算了,心说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死丫头不说以身相许啊报答一下什么的也就算了,居然说我无耻下流!靠,老子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

    能让这个总跟自己作对的家伙吃瘪,无疑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夏若芸觉得连压抑了一晚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说:“对了,师姐最后说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吧,她只说了一个方字,你说……要杀我的人,会不会是方震南?”

    李卫东没有回答,却说:“你觉得呢?”

    夏若芸低头沉吟了许久,说:“这件事很奇怪,陆家的势力不单在省港独霸一方,在东南亚一带也是数一数二,更不用说数十亿美元的庞大资产,对方震南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说,不亚于一块肥肉。他一直希望能够与陆家联手,当然也就不希望我继承陆家的产业,可是如果杀了我,岂不是公然与陆老爷子为敌,到时别说是结盟,陆家也绝不可能放过他。这么简单的道理,像方震南那样的老狐狸竟然会想不到?”

    李卫东点了点头,说:“还有呢?”

    夏若芸说:“方震南此人阴险狡诈,我承认在心计方面,我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件事,我总是觉得蹊跷,今天遇到的那些杀手,起码有二三十人,在这么多杀手的枪口下你和我仍然能够从容脱身,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仓促赶到,没来得及做充分准备,或许是因为我的运气太好,命不该绝,但至少可以说明一件事:这些杀手的实力,绝不会太强,充其量不过是些三流角色!”

    “没错,说下去!”

    “我这条命现在价值三千万美金,而黑市上一流杀手的身价,也不过十万美元。如果换上是我,为了三千万美金我宁可一口气雇上十几二十个一流杀手,也绝对不会去找这些三脚猫的角色,而最可疑的一件事,”夏若芸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看着李卫东,说:“坦白的说,青草庵并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全部是平房,建筑低矮,并且四面都是高楼,最远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数百米。随便从哪个方位,都可以俯瞰整个青草庵的一举一动,东子,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派什么样的杀手来对付我?”

    李卫东目光闪动,缓缓说:“狙击手!”

    “不错,这就是今晚最可疑的一件事!”夏若芸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能够短时间内召集到二三十号杀手的,绝对不会是个摸鱼的小角色,可让人奇怪的是,对方竟然一个狙击手都没有!”

    李卫东嘴角终于扬起一丝弧度,以他的缜密心思,像这样的细节当然不会注意不到,而大小姐除了功夫极好,还有一手好枪法,是个出色的狙击手,所以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疏漏,这大概也算是一种职业本能了。微微一笑,李卫东说:“大小姐,如果你遭到暗杀,又是在上海这种地方,动静闹的这么大,你猜谁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你是说……陆伯涵?”夏若芸眉头一皱,若有所思的说:“莫非有人想敲山震虎?”

    “这山或许是大小姐,可是老虎究竟是哪一只,现在说还为时过早。”狠狠抽了口烟,将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李卫东若有所思的说:“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许,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第三百一十九章 摸了一晚上

    这一晚,两个人就在出租车里胡乱打了个盹儿。倒霉的司机被李卫东捆成粽子似的,嘴巴也给塞住了丢在后备箱里,夏若芸经了昨晚一番折腾,也着实倦了,靠在车后座上,不一会就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这丫头睡着的时候全无平时的凶悍,抱着肩膀蜷缩成一小团,像只柔弱的小猫。她的睫毛很长而且细密,垂下来的时候就像一排小刷子,时而微微的抖动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夏若芸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李卫东忽然有点感动,这丫头嘴巴上很凶,其实心也挺软的,之所以对他说出刚才的那些秘密,倒不完全是因为信任,还有一层隐含的意思,就是不管这一次去香港发生什么危险,都要保证李卫东的安全。

    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冰冰伤心,还是……对我有好感?这么一想李卫东就有点心跳加速,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天在日本的汽车旅馆里偷窥她洗白白,那无比香艳的一幕。不过一想到她是拉拉,李卫东又感到一阵失落,他对同性恋了解倒是不多,但是昨晚夏若芸说的一句话,他也曾经听别人说起过,就是同性恋一般都很忠诚,甚至比大多数的男女关系都要稳定的多。如果这位国色天香的大小姐真的有拉拉情节……唉,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为什么非要女同呢?实在不行,男女通吃也是可以考虑的么!……

    靠,太下流了!这么猥琐的念头一冒出来,李卫东自己都忍不住老脸一热,刚巧夏若芸也动了一下,倒把他吓了一跳,好像做贼被人当场抓到了似的。还好夏若芸并没有发现他的流氓念头,只是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夹克衫,随着滑落下来,李卫东捡起来帮她盖在身上,她却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李卫东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条件反射的就想抄家伙,没想到夏若芸却紧紧搂住他的胳膊,嘴里模模糊糊的说着:“妈……别丢下我……妈妈,别走……”

    李卫东就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子,各种荷尔蒙都飞快的分泌了出来,这当然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夏若芸的这个动作太过分了,抓着他的手正按在咪咪上。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丝毫不能掩盖小白兔的柔软和弹性,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丝丝缕缕的传过来,李卫东吓的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变身成月夜人狼了。

    夏若芸其实是那种很苗条的身材,甚至有一点偏瘦,这就让李卫东很怀疑她究竟啃过多少只木瓜,居然把一双咪咪发育的这么饱满,弹性十足。虽然不像沈琳那么的夸张,但完美的比例却让人不得不惊叹这是上帝的杰作。

    现在这杰作就握在自己手里,李卫东自己都说不好是幸福还是遭罪。如果说他是干柴的话,夏若芸的咪咪当然就是最炽热的火种,仿佛随时都会把他整个人烧掉,心里痒痒的好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来爬去。还好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跟小甜甜待在一起,体内的泉水邪恶属性已经消除的七七八八,否则的话是不是会欲~火焚~身来个霸王硬上弓什么的,把这位闭月羞花的大小姐给就地正法,实在是保不齐。

    勉强保持着理智,想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可是刚稍稍一动,夏若芸便呢喃了两声,手臂却搂的更紧了,这个悍妞儿睡着的样子倒像个孩子一样。李卫东也不敢太用力,生怕惊醒了她,被她当成流氓就惨了,只好欠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来。

    这辆出租车是桑塔纳,本来里面的空间就不宽敞,两个人又保持这样近距离的暧昧姿势,那种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气钻进鼻孔,让李卫东有些魂不守舍。忍不住胡思乱想:她跟之前的那个女孩子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那个那个?拉拉要是上~床的话一般都做些什么呢,也不知道她的第一次,现在还在不在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夏若芸总算睁开了眼睛。感觉到怀里有什么不对劲,先是楞了一下,接着就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把正撅着屁股打盹儿的李卫东吓的一激灵,脑袋咕咚一声撞到了前排座靠背上。夏若芸手忙脚乱的推开他那只魔爪,满脸通红,怒不可遏的瞪着李卫东,说:“臭流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靠,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好不好!”摸了一晚上的咪咪,李卫东整条胳膊都麻了,这一动不禁一阵呲牙咧嘴,郁闷的说:“昨晚我帮你盖衣服,你就拽着我的胳膊死活不撒手,不然你当我愿意这么撅着屁股睡一宿啊?”

    “我?”夏若芸显然也知道自己睡相不老实,不过还是不敢相信李卫东的话,狐疑的看着他说:“那你昨晚怎么不叫我?色狼,成心占我便宜是不是!”

    李卫东鄙视的撇撇嘴,理直气壮的说:“现在天都亮了你还说我耍流氓,要是昨晚上黑灯瞎火的我叫醒你,你还不立马跟我拼命啊!”

    这下夏若芸说不出话来了,想想刚才那难堪的一幕,感情昨晚上一直被他这样摸着咪咪睡了一宿,简直丢死人了,偏偏倒像是他吃了好大的亏一样,如果不是看在他昨晚刚刚救了自己的份上,夏若芸真想扑过去掐死他算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两人开车赶去跟裴三会合。原来老塘口却是一家老字号的茶楼,在陆家嘴一带,门脸不大,却古色古香。开车赶到的时候,裴三已经等在那里了,夏若冰老妈陆菁菁的灵位倒是夺了回来,不过青草庵就倒了霉,连同静月在内一个七个尼姑,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夏若芸问二叔那边有没有消息,李卫东这才知道原来侯万风和杨轩已经前一天动身去了香港,当然是一面打探消息,一面着手以备不时之策。据侯万风说,陆家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开,对于香港的黑白两道来说不亚于一场地震,原因很简单,以陆家的势力地位在省港地区举足轻重,尤其这种多少代人积累下来的庞大产业,各行各业都有涉足,关系也是盘根错节,一旦出事,牵扯到的将是无数人的利益。

    这一次陆伯涵宣布召大小姐回港,遭到了家族上下的一致反对,陆氏旗下的一家银行和一家百货公司,昨天还同时收到了炸弹威胁,其中一枚土炸弹在排除时发生爆炸,造成一死三伤,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警方也借机搅进了这趟浑水。万幸的是陆老爷子虽然身患绝症,毕竟此时还没咽气,手下有“烽火连天”四大金刚坐镇,也还算撑得住场。

    这些其实也都在意料之中,夏若芸和李卫东都不觉得奇怪,而且此时香港之行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照侯万风的意思,是打算找他那个精通跑路的朋友魏强,想办法秘密赴港,不过考虑再三夏若芸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正常出境。

    李卫东本想阻拦,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因为这次去香港,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夏家大小姐,秘密出境固然安全一些,但也无形中等同于在踏上香港土地的那一刻起,已然向陆家上下低头示弱!

    是的,反正都是九死一生,为什么要窝窝囊囊的去?看着夏若芸决然的目光,李卫东原本的一丝担心也化成了热血。香港,我来了,要战,就战个痛快!

第三百二十章 少林绝学狮子吼

    香港大屿山,国际机场。

    入夜时分,一架飞机平稳降落。侯万风还有两个人早已经在机场里面等候,这两个人李卫东上次在日本都曾经见过,应该是夏若芸的比较得力的手下,杨轩却不在,李卫东知道这厮是个狙击手,枪法相当不错。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合格狙击手的职责就是用最短的时间在机场周围清除所有可能的狙击位置,找出潜伏的杀手,以及观察并处理一切不利于雇主的突发事件。

    众所周知,香港历来都是盛产各种八卦的天堂,狗仔队遍地,既有壹周刊这种颇具争议的媒体,也有东周刊之类的三级香艳杂志的存在,对于夏家大小姐高调赴港这么重磅的新闻怎么可能忽略掉,早有大大小小各种媒体的无数记者蜂拥而至。

    按照规定进入停机坪接机是有严格限制的,为了保证大小姐的安全,侯万风也跟机场方面协调想方设法阻止,但记者中不乏神通广大之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是给混进来数十人之多。夏若芸才刚踏上舷梯,迎面便涌上一堆人,亮起一片闪光灯。

    昨晚她的脚扭伤了,裴三一直搀扶着她,李卫东则远远跟在后面,眼睛紧盯着每一个有可能靠近大小姐的人。

    夏若芸今天穿了件黑色复古款风衣,秀发挽在脑后,露出一截雪白迷人的脖颈。下面是丝袜短靴,越发衬的纤腰长腿,芳臀挺翘,身材妙曼,风姿绰约,如果不看脸的话绝对让人浮想联翩的那种。

    跟她一比,李卫东就相当的自惭形秽,因为那套用来撑场面的康纳利,已经在青草庵昨晚跳窗子时成功捐躯了,现在身上这套衣服还是从那个倒霉的出租车司机那里临时A来的,穿着又不合身,怎么看怎么别扭。

    记得上次去日本的时候这悍妞怕自己的扮相给她丢人,还特意给他买了套西装来着,于是李卫东就很含蓄的提出是不是也应该给自己随便买套阿玛尼啊范思哲啊什么的来穿穿,可是夏若芸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对此她的官方解释是:“反正我妹妹也不在,捯饬的那么骚包,你想给谁看?”

    对于这个解释李卫东只能鄙视的一竖中指:靠,老子这叫天生丽质好不好,难道长的帅也有罪么?没天理!

    现在李卫东却顾不得欣赏大小姐的妙曼身材。自从拥有了神奇的网游戒指,到现在李卫东也算是身经百战,基本上什么大场面都经历过了,甚至包括生死考验,但是被N多的闪光灯晃成一片,还是觉得十分的不习惯。而更让他担心的,是这一票记者中会不会有杀手混进来,如此混乱的场面,如果真有人对大小姐趁机下手,就算有杨轩那种狙击手恐怕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这个这个担心倒有些多余,像大屿山这种国际机场,保全措施相当的严格,记者虽然能混进停机坪,但是从头到脚包括手里的设备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除非杀手打算徒手杀人,而大小姐、裴三、侯万风,无一不是练家子,就算遭遇什么危险也大可以应付。

    尽管如此,李卫东还是不敢大意,凝神戒备。跟他紧张的样子相反,夏若芸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显得镇定自若。刚走下舷梯,一票记者便举着长短炮涌了上来,一边喀嚓喀嚓一边纷纷发问:

    “请问大小姐此次有意高调赴港,是否对陆氏财团继承权志在必得?”

    “关于陆家灭门惨案,唯独大小姐逃过一劫,目前种种流言都认为夏家与凶案有关,大小姐是否准备澄清此事?”

    “请问大小姐,十八年前夏家跟陆家断绝关系,传闻一直摩擦不断,陆家惨遭灭门之祸,黑市有人出三千万美金买你的人头,你是否认为此事与陆家有关?”

    ……

    李卫东头一次见到传说中港媒记者的彪悍和直接,似乎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不敢问的。如果换做他是大小姐,保不齐大嘴巴就丢过去了,夏若芸却是波澜不惊,不卑不亢的说:“我这次回到香港,无所谓高调低调,陆家发生这样的不幸,我感到非常悲痛难过。家父和陆家之间虽有分歧,也只是生意上的见解不同,那些所谓传闻都是谣言捏造。我希望大家能记住一个事实,我夏若芸身体里既流淌着夏家的血脉,也有陆家的血脉,无论哪一家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坐视旁观。至于陆家凶案,我只想告诉大家两句话:第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绝不会任由凶手逍遥法外;第二,清者自清,我相信总有一天凶案会真相大白,关于那些捏造诋毁夏陆两家、居心叵测制造事端的谣言,也将不攻自破!”

    一番话说的既不失态,又掷地有声,让李卫东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到底是堂堂夏家掌门人,说话还满有水平的,跟当初爆掉她小裤裤的时候那种羞恼模样明显判若两人啊!

    那些记者仍然没完没了的发问,夏若芸却不再多说,面色肃穆的转身钻进早等候在一旁的机场专车里。这种专车是机场专门配备,用来接送VIP贵宾的,裴三和侯万风几个不失分寸的替她挡驾,而李卫东这个时候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围的人群身上,确定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匆匆向专车走去。

    没想到记者们一贯的风格就是死缠烂打,这时一窝蜂的围上前去发问,把车门挤的水泄不通。这些记者们战斗力显然都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以李卫东的力量加二,居然挤了半天硬是没能挤进去,反而陷入重围,被别人给挤的东倒西歪。一个秃顶男还很不满意的回头瞟了他一眼,说:“靠,挤什么挤,不懂规矩,你第一天当记者啊?”

    其实以李卫东的脾气,二话不说把丫推一边去就完了,不过来时一路夏若芸都在叮嘱,这次赴港各个方面都要谨慎应对,尤其是对这些红口白牙的记者们,轻易不要得罪。于是李卫东就很客气的说:“抱歉让一下,我是大小姐的保镖……”

    “什么?你?保镖?”不单是秃顶男,连周围几个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哄笑起来。秃顶男用四分之一眼角把他从头打量到脚,连着用三个问号充分表达了对他这身货真价实二手地摊货的鄙夷,说:“拜托你撒谎也要下点本钱好不好,看你这身打扮,还好意思说是保镖,你是阿富汗来的吧?”

    李卫东懒得跟这些人废话,刚想把他们推开,机场专车却拉上了车门,直接开走了。“我靠,等等还有我呢!”李卫东连忙扯脖子叫了两声,却被周围一片噪杂声淹没了。

    “哈哈,有你什么啊?还真当自己是人家的保镖啊,也不看看你那德行!”

    周围响起一阵奚落。李卫东本想分开人群追上去,却被秃顶男一把揪住,阴阳怪气的说:“喂,你不是自称大小姐的保镖吗,给我们透透内幕好不好啊?我出三万港币买你的专访,怎么样啊?”

    眼睁睁的看着车开走,李卫东鼻子都快气歪了,一把抓住那个秃顶男的手腕,稍一用力,秃顶男脸上的五官立刻挤到了一起,疼的嘶嘶倒吸凉气。正在这时专车又开了回来,车门呼的拉开,夏若芸冷冰冰的说:“李卫东,你想留下来开记者招待会么?”

    靠!李卫东翻了翻白眼,心说TMD我怎么知道这些记者一个个战斗力都跟磕了药的小强似的,老子这是第一次做保镖好不好,还是处*女镖呢,难道不允许犯个错误什么的?

    原来他刚刚只是远远跟着大小姐,包括从舷梯走下来,记者们也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根本想不到这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家伙居然会是夏家大小姐的保镖,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秃顶男这次反应倒快,闪电般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他口袋里,说:“专访,别忘了我买你的专访!价格多少都可以谈!”

    李卫东分开人群,悻悻的上了汽车。夏若芸倒是没在说什么,一个保镖却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不行就不要逞能。几个记者都应付不来,拖后腿!”

    坐在前排的侯万风一皱眉,冷冷说:“阿力,大小姐面前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阿力哼了一声,并不接话。夏若芸说:“二叔,陆家没有派人来么?”

    侯万风摇摇头说:“招呼我已经打过去了,但是陆老爷子还住在医院,现在陆家主事的一个是陆伯涵的远房族侄陆养浩,一个是烽火连天四大金刚之首,陈烽。姓陈的倒还好说,据说很讲道义;那个陆养浩当年就跟夏先生有过节,不来接机事小,我担心这家伙要背后玩阴的。大小姐,您看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不行!”夏若芸断然摇头,说:“这一次来香港,目的只有一个,拿下陆氏的继承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节外生枝!这个陆养浩我曾听父亲说起过,此人心量极窄,必然从中作梗。可是办了他事小,如果给陆家的一干人落下什么口实,反倒误了大事。总之你们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可以莽撞生事!”

    大家齐齐应了声是,李卫东只是扭头望着车窗外,有闪进来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夏若芸不禁一皱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说:“李卫东,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啊?叫我啊?”李卫东扭头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脸上,忍不住郁闷的说:“看我干吗,不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节外生枝么?真是的,咱是那种惹事的人么!”

    侯万风和夏若芸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鄙视了一遍,心说这牲口要是能不惹事,潘金莲都肯从良了,只希望他能真把这话记在心里,别捅什么娄子才好。

    一行人从特别通道避开了记者的围堵,出了机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侯万风安排了两部车子作为诱饵先行离开,众人乘坐一辆小巴绕道而行。很快就证明了这老家伙的担心并非多余,作为诱饵的两辆车在经过弥敦道时,被一辆大巴和一辆重卡夹成了馅饼,车上四人无一生还。尽管夏若芸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捏紧了拳头。

    陆家豪宅位于香港太平山,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半山豪宅,据说N多富甲一方的牛叉人士还有当年的特区行政长官,包括关MM那些大牌明星都曾住过这里,因此身价倍增。众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当晚九点多,只见高高的宅门上悬着白布,几盏灵灯,满地纸钱,让这座豪宅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

    刚一下车,便被一群披麻戴孝的保镖团团围住,一个身高体阔、满脸阴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肆无忌惮的将夏若芸从头打量到,冷冷的说:“陆老爷子不在,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夏若芸平静的说:“你是谁,我要见当家的说话。”

    “哪来的野种,毛还没长全,就想见当家的?”年轻人一阵狂笑,说:“当年你爹那条白眼狼背叛老爷子,发誓永不踏入陆家门槛,怎么,老子刚挂,小杂种就想来霸占财产?做你的春秋大梦!黄毛丫头你给我听好,陆家五十四条人命,这笔账还没跟你清算,不过早早晚晚,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识相的赶紧滚回你们夏家,多买几十口棺材,省的哪天挂了没人替你们收尸。呸,杂种!”

    这一番话,除了裴三和李卫东面色不变,夏若芸以下全都变了脸色,侯万风更是须发皆张,厉声说:“欧阳钊,你算什么东西,陆家的事,几时轮到你说话!”

    欧阳钊眯起眼睛,看着侯万风连声冷笑,说:“老杂毛,昨晚在尖沙咀让你逃掉了,算你走运,不过这事还不算完。既然你愿意当夏家的走狗,少爷我成全你,这一次,你他妈别想活着离开香港!”

    老头气的牙齿咬的格格直响,两眼都快喷出火来,但是大小姐有令在先,谁也不敢轻动,夏若芸强忍心中怒火。指着宅门上大大的奠字一字一顿的说:“陆老爷子召我回港,不是为了跟你废口舌,陆家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做主。这里既是陆家灵堂,我现在就要进去祭拜,谁想阻拦,除非一枪打死我!”

    说罢抬腿就往门里走,不料欧阳钊抢前一步拦在门前,说:“想拜灵?好啊,我就成全你。想进这道门,我给你两条路:一条,从我身上踩过去;另一条路么……”嘿嘿一笑,欧阳钊抬起一条腿蹬在门上,大笑着说:“另一条路,从老子裤裆底下钻过去!”

    周围保镖轰然狂笑,这一次连裴三脸上都泛起一阵怒色,目光瞬间变的刀锋般凌厉。夏若芸之所以委曲求全,不愿与陆家的人起冲突,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太过敏感,起码在见到陆伯涵之前,不能落下任何制造事端的把柄。但是这个欧阳钊实在欺人太甚,就算当年淮阴侯也曾受胯下之辱,可夏若芸一个女孩子,被他这么侮辱,还有何颜面在陆家立足?

    这里毕竟是陆家的地头,如果动手决计讨不了好去,双方一时都僵持在那里,只剩无数道目光在空中交错飞舞,几乎能碰撞出火花来。

    “嗷~~!”

    正在如此紧张关头,冷不防响起一声嚎叫,声音之凄厉,把所有人包括夏若芸都吓的一激灵。回头一看,却是李卫东扯脖子嚎出来的,估计是力气使的猛了,翻着白眼一阵干咳。欧阳钊和陆家一票保镖都是一头雾水,心说这哪里冒出来个狂犬病患者,要打就打,不打趁早滚蛋,你嚎个什么劲儿?

    夏若芸也给他吓的不轻,如果不是情况特殊,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太平山下去。侯万风忍不住一拉他衣袖,低声说:“小东,你瞎喊什么?”

    李卫东嘿嘿一笑,说:“没事没事,嗓子不舒服,你们继续,继续。”

    夏若芸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抽出手枪,冷然说:“姓欧阳的,你今天是铁了心要跟夏家结梁子是么?陆家灵前,我不想动手杀人,但是你最好不要逼我!”

    所有保镖唰的扯开衣襟,露出腰间腋下的枪柄。守灵居然还带着家伙,显然这票人早有预谋。那个欧阳钊长的一脸戾气,倒也是一青皮,丝毫不惧,伸手点了点自己脑门,说:“好啊,想开枪,往这里打,大小姐赴港第一天,开枪打死陆家人,我看你怎么跟老爷子还有陆家上下交代,看你怎么谋夺陆家财产!”

    夏若芸握枪的手微微发抖,显然已是忍无可忍。欧阳钊大笑着摸了摸裤裆,说:“来啊,本少爷给你指了路,既然不敢开枪,就钻啊!就凭你这副尊容,能让你钻少爷的裤裆简直是荣幸,怎么,不识抬举?”

    “嗷~~!”

    陡然间又是无比凄惨的一声尖叫,欧阳钊正翘着一条腿,给这一吓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怒不可遏的吼道:“你他妈疯了你,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再叫老子一枪崩了你!”

    李卫东连忙赔笑说:“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们这剑拔弩张的,制造点氛围而已。那个,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

    给他这突然的两嗓子,欧阳钊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冲夏若芸呸了一声,说:“这就是你的保镖?跟狂犬病患者似的,不嫌丢人么。妈的,这么多保镖没一个带种的,有本事来给老子一枪痛快的,老子皱一下眉头就是乌龟王八蛋!”

    夏若芸这时也快被李卫东给气出好歹了,天知道这牲口怎么突然发了疯,难道鬼哭狼嚎的人家就会让你进门不成?狠狠瞪了李卫东一眼,说:“你给我闭嘴!”

    李卫东仍旧笑嘻嘻的,也不说话。但隔了不大一会,又是呜嗷一嗓子,比前两声更加凄厉。夏若芸忍无可忍就想回头一脚踹过去,却看那个狂傲不驯的欧阳钊,一张脸突然扭曲起来,表情古怪极了,大张着嘴巴盯着李卫东,像是看到了极度恐惧的画面一样,伸手啊啊的胡乱比划了两下,忽然哇一声跳了起来,竟疯了似的掉头飞奔而去,留下一阵呜咽之声。

    吓哭了?!

    吓哭了!!!

    物品名称:幽冥徽章;

    灵魂属性:附带技能嚎叫,十五秒内提升周围友军单位全属性1点,有百分之一几率令敌人恐惧逃走。技能冷却时间:三分钟,同时装备幽灵系带可激活!

    YES!李卫东暗暗挥了下拳头,妈的,挡老子路,老子嚎叫吓死你!话说这个灵魂属性还真给面子,百分之一的几率令敌人恐惧逃走,这才喊了三声就成功了,李卫东不无庆幸的想:靠,还以为今晚要喊一百声,喊到半夜才收工呢!

    夏若芸回头看着李卫东,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是怎、怎么回事?”

    李卫东两手一摊,说:“我怎么知道?兴许我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喊出一声少林绝学狮子吼也说不定啊。”

    “你……!”

    夏若芸一阵头疼。李卫东嘿嘿一笑,说:“管那么多干嘛,人家都让开路了,还不快进去!”

    剩下的那些保镖显然都是唯欧阳钊马首是瞻的,老大哭着跑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一时面面相觑,全都傻了眼。毕竟夏家也不是吃素的,老大都被吓哭了,谁还敢上前阻拦?夏若芸带着众人昂然直入,侯万风忍不住问李卫东:“你小子到底搞了什么鬼?”

    “啊?我什么都没干啊!”李卫东很是无辜的说,“也许是我们态度太真诚,感动他了吧。对了二叔,这个欧阳钊什么来头啊,这么拽?”

    侯万风脸色凝重,摇摇头说:“得罪此人,恐怕要麻烦了。一个欧阳钊还不算什么,但是他老子却是‘烽、火、连、天’四大金刚中的第二把交椅,忠义堂堂主,欧阳烈火!”

第三百二十一章 欧阳烈火

    陆家原本广东客家人,积祖行商,同治年间举迁香港,以经营玉器珠宝起家,后屯粮居货,经营船埠,迅速发迹。至陆伯涵一辈,已是几代人辛苦打拼的一片江山,其势力之大,财力之盛,足以在省港位列三甲。

    像陆家这种以商发迹,自然少不了为他人觊觎,敲诈勒索打个闷棍什么的,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正因为这个缘故,很多商贾大户多与帮匪勾结,稍弱一些的按时交纳保护费,牛叉一些的甚至自己养人养枪,陆家自然也不例外。陆氏先祖当初联合了一些在港行商的客家人,成立了客家商会,这便是后来鼎鼎大名、曾一度横扫港九的客家帮前身。

    香港客家帮的发展,在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曾一度鼎盛。直到陆伯涵父亲那一辈,逐渐意识到涉黑是一柄双刃剑,固然有利可图,却终非长久之计。再加上当时的香港鱼龙混杂,混乱不堪,既有新义安这样的老牌势力坐镇,又有国民党背景的14K崛起,再到七八十年代著名的省港旗兵大圈帮火并,陆家渐渐隐身幕后,淡出了打打杀杀的刀头生涯。

    但是有句话叫做上山容易下山难,客家帮作为昔年威震一方的势力,当然也不可能因为陆家的漂白计划说散就散,其骨干划分成三个堂口,这便是天鹰堂,忠义堂,厚德堂,分别由几大家族把持,据侯万风说岳天雄的祖上也就是岳家,当年曾经掌管天鹰堂,他爷爷就是堂把子,等到陆伯涵接手陆氏掌门,此人极有魄力,也极有手段,不单将岳家产业推上了正轨,也逐步将其他几家势力排除在外,将客家三堂一一收入囊中。这其中要提到的最为关键的人物,便是陆伯涵座下的烽火连天四大金刚。

    这四人追随陆老爷子鞍前马后,为陆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老大陈烽,天鹰堂堂把子,主掌家族外事,在陆氏家族中地位极高,就连陆伯涵长子陆南青在内的一票宗亲都要让其三分,尊称一声陈老大;老二欧阳烈火,执掌忠义堂,所谓忠义,唯一的使命就是砍人,无论对外还是对内,只听命陆老爷子一人,而这也是陆家漂白之后唯一保留的一支黑势力;老三连轻侯,身无一职,却是陆老爷子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陆家智囊,专门出谋划策;老四楚天舒,坐镇厚德堂,也是三位堂把子中最年轻的一位。此人堪称商界鬼才,十五岁时便以高利贷炒卖长实和新鸿基股票狂赚千万身家,后被陆伯涵慧眼识珠,招为己用,负责打理陆氏财团生意往来。

    陆伯涵当年之所以能够将陆氏门楣发扬光大,除了他本人极富魄力之外,烽火连天四大金刚绝对是功不可没。事实上直到陆家灭门惨祸之前,真正坐镇打理家族产业的也是这四大元老,正因为如此,夏若芸想顺利拿到陆氏继承权,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摆平这四大金刚!

    而这一次开罪了欧阳钊,不得不说确实有点麻烦,但那厮实在欺人太甚,以夏若芸那个悍妞的脾气,能忍住没一枪崩了他就算不错了。看侯万风很是担心的样子,李卫东笑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看这厮是铁了心的要找大小姐的麻烦,就算我们再怎么忍让,也不过是让他得寸进尺而已!”

    陆氏这幢豪宅叫做凤舞山庄,进了宅门便是一片绿地,东边是一座U字型的泳池。此时非常时期,院子里悠悠荡荡的到处都是保镖,看到一行人走过,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凝神戒备。一个管家模样的迎上前,将几人带到正面一座大厅,门楣上挽联缟素,原来是陆家的灵堂。几个保镖拦在门前,要求搜身,夏若芸掏出银白色的USP丢了过去,示意裴三带着阿力两个人守在门口,带着侯万风和李卫东走进了灵堂。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走进去的时候几个人心里还是一紧,这倒不是因为灵堂里黑压压近百号人那仇视的目光,而是迎面的整整一面墙,分四排一共列着五十四个灵位!这种东西如果只是一两个,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五十多个灵牌摆到一起,每一个灵牌上都刻着一条惨死的冤魂,却让人不由得脊背一凉,连这座灵堂也陡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灵堂里有男女老幼近百号,想必是逝者的亲属,此刻全都披麻戴孝,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一声孩子的哭泣都听不到,从管家报出“夏家大小姐上香”几个字开始,大厅里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无数目光仿佛冰冷的刀锋,割裂了灵堂的每一寸空气,齐刷刷的汇聚到三人身上。李卫东只觉身上的毛孔都随之骤然一紧,灵堂的温度似乎低到了冰点!

    李卫东突然想到了武侠小说里面常用的那句台词:如果目光也可以杀人,三人此刻早已千疮百孔,死了无数次!

    旁边的侯万风,一张脸都因紧张而变得有些扭曲,夏若芸却是怔怔的望着那些灵牌出神,连请三遍上香都没有听到。这五十四个人,每一个都跟她有着割不断的血缘,但是面对这些灵位的时候她却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庆幸,抑或是天理报应循环不爽的那种幸灾乐祸。不可否认,一直以来她都对陆家无比痛恨,就因为陆伯涵当初一个草率的决定,竟狠心将一双女儿逐出家门;因为陆家不肯放过父亲,害的小姨惨死在心爱的人枪下,母亲落发为尼,而她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成为上一代恩怨的牺牲品,本来应该像所有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梦。孤独而漂泊的生活,让她变得孤僻和冷漠,也早早的在她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是现在,阴差阳错,自己和冰冰,这对从小没有享受过陆家半点温情的姐妹竟成了陆家唯一的香火,站在这些从未谋面的亲人们的灵前!是的,这五十四个灵位,每一个都是自己的亲人,可是从情感上说,他们活在这世上的时候,又有谁会想到两姐妹的悲凉身世,又有谁会承认她们身上流淌的也是“高贵”的陆家的血脉?!

    还有父亲的死,到底有没有亲外公陆伯涵的份儿,到现在仍是一个未解的迷。夏若芸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曾面对着父亲冰冷的尸体发下的誓言:血债血偿,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找出真凶,为父亲的死讨回一个公道!

    随着父亲的死,夏家的没落已经成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别说找出真凶,就算真的找到了也未必能斗得过,所以能否拿到陆氏遗产的继承权,这是她替父报仇的唯一一个机会!

    夏若芸缓缓松开捏的发白的拳头,目光在那些灵位上一一扫过,陆仲凯,陆叔安,陆季远,这是陆伯涵的三个弟弟,再往下是长子陆南青,次子陆东亭,一个个名字对她来说都只是空洞的符号,没有任何的意义。

    从司仪手中接过三支香,夏若芸眼前浮现的却是父亲被害时的惨状。竭力保持着平静,正准备点燃,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公鸭嗓子喊道:“住手!陆家的灵堂,不准野种上香!”

    夏若芸手臂一顿,却没有回头,门口几个人低声叫道:“陆七爷!”

    李卫东扭头看去,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家伙,脸上的肥肉都打了摺儿,要说长相倒也不是十分的难看,只是鼻子偏偏歪了半分,看上去就忍不住让人有种想踹上去一脚的欲望。侯万风低声说:“别冲动,这人是陆家目前的主事,陆养浩!”

    其实侯万风不说,李卫东大致也能猜的出来。陆养浩不过是陆老爷子的远房族侄,也就是说充其量沾亲带故而已,如果陆家一干宗亲在,何时能轮得到这种人出头?只不过现在陆家宗亲差不多死光了,才让他捞到了机会,一旦大小姐认祖归宗接掌陆家,他也就将彻底被打回原形。权力这种东西得到时还不算什么,一旦失去,那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所以这个时候陆养浩就算是拼了命,也一定要跳出来阻挠!

    给死人上柱香,这事说来也不算什么,但是以夏若芸的敏感身份,就显得另有深意了。如果让她上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默认了她陆家血脉的事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夏若芸才一下飞机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赶到陆家灵堂祭拜。陆养浩这厮一看就属于那种奸诈小人,当然对她的意图再清楚不过,阴着脸走到灵位前面,突然转身盯着夏若芸,喝道:“放下你手中的香!这里是陆家的灵位,由不得外面来的野种侮辱,滚出去!”

    李卫东眉头不由挑了起来,对于这种一口一个野种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到连他爹妈都不认得,可是这里是灵堂,动手只会给对方落下把柄。

    好在夏若芸还保持着冷静,冲陆养浩微微欠了下身算是行礼,说:“陆七爷,按照辈分,记得您排行第七,我应该叫您一声七舅,甥女有一事不明,请七舅解答:当初陆家的确跟父亲断绝了关系不假,但是这次回香港,却是陆老爷子的意思。陆老爷子才刚召我踏进陆家的门槛,七舅您便让我滚出夏家,不知道这陆家是陆老爷子最大,还是七舅您一手遮天?”

    陆养浩一声冷笑,说:“黄毛丫头,乳臭未干,就想用老爷子来压我?做梦!老爷子只说召你回香港,并未说过准你祭拜灵堂,一天没有认祖归宗,你就始终是个野种!当初你老子背叛陆家,恩断义绝,现在小的又来趁火打劫,图谋家产,你当我陆家上下都是白痴么?”

    夏若芸一阵恼意,说:“怎么,心急了?我是不是图谋家产,自有老爷子看的公道,也轮不到你来编排。倒是你陆七爷,好不容易熬出个家族掌事,这位子屁股还没坐热呢吧?口口声声代表陆家,我倒想问问你,一个出了五服的外戚,有什么资格把陆家安在你头上?在灭门案发生之前,你也敢这么说话么?不知那个时候你是叫陆七爷,还是陆老七?”

    “你!!!”

    夏若芸的三个问号就好像三记耳光狠狠抽了过去,陆养浩光秃秃的脑门登时涨的通红。这厮确实姓陆不假,可惜只是个外支,这辈子最恼恨的事就是当初老妈为什么没去跟陆伯涵搞一腿,混个私生子什么的当当也是好的。虽说他凭借多年钻营,也在家族里混了个位子,终是有名无实的闲职,直到陆氏灭门惨祸,所有宗亲一夜死绝,这才临时把他提起来管事,自然少不得马粪蛋~子发烧,耀武扬威,名头也由陆老七变成了陆七爷。

    这几句话说的是极有力度,但是李卫东心里却暗叫一声:糟糕!这丫头前几话说的还算漂亮,却总归是大小姐的脾气,这个节骨眼上最要紧的不是逞口舌之利,而是要笼络人心!提什么不好,你提亲什么宗亲外戚的干嘛啊,明明陆家宗亲都遭了灭门,在场这百十号人全部都是外支,这不是把人往陆养浩一边赶呢吗!

    心里着急,可惜这是陆家的家事,而他和侯万风的身份都只不过是夏若芸的保镖,根本没有说话的资格,以下犯上的话只会让大小姐更加被动,只能低低咳嗽一声以示提醒。果然陆养浩那厮被夏若芸揭了老底,怒不可遏,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说:“说得好!老子就是出了五服,又怎么样?现在这灵堂里的,没有一个是陆氏宗亲,全都一样是外支,我们这些人为陆家拼死拼活流血出力的时候,你大小姐这个宗亲在哪里?感情夏大小姐此次回港,就是想把这一帮孤儿寡母老少爷们撵出陆家不成?!”

    夏若芸是个急脾气,脑子转的却不慢,听李卫东低低一声咳嗽,心里便马上明白说错了话,后悔不迭。陆养浩话音刚落,大厅里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咒骂,许多原本跪在两侧守灵的人也缓缓站了起来,显然是犯了众怒。

    夏若芸心头火起,索性不再理会任何说辞,点燃手里的三支香,一字一顿的说:“既然陆老爷子召我回来,这个灵我一定要拜,香也一定要上。夏若芸一条命在这里,谁想阻拦,除非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们不敢?”陆养浩细长的眼睛猛然一睁,眼神竟是刀锋般的凌厉,冷然说:“陆家五十四口血债,这笔账还没有清算,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出陆家的大门么?”

    夏若芸勃然大怒,一指陆养浩,喝道:“你说什么?”

    陆养浩嘿嘿狞笑,说:“我说的什么,相信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小野种,你想装糊涂?我只问你一句话:陆氏宗亲五十四口一夜之间全部遭了毒手,为什么单单剩下你和你妹妹?如果你今天说不出个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就算是老爷子怪罪,也说不得了。有道是法不责众,我就不信老爷子会为两个小野种,把大家所有人都杀了!”

    这句话一出口,不单李卫东跟侯万风勃然变色,夏若芸更是忍不住挥拳就要冲上前去,多亏侯万风老成些,一把拉住。夏若芸气的手臂发抖,死死盯着陆养浩咬牙说:“这是我的事,别碰我妹妹!她从小就离开夏家,所有事情与她无关,想嫁祸什么罪名,只管冲我来!”

    陆养浩得意狂笑,说:“与她无关?真是可笑!你以为大小姐的命有多金贵,可以抵得过陆家上下五十四条人命?不妨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岳天雄那个杂碎碍手碍脚,现在你们姐妹已经可以见面了!不过你也不必太失望,我就不信他岳家保得了一时,保得了一辈子!先是你,再是你妹妹,血债血偿,公平之极。奉劝你一句,还是老老实实说出实情,或许能让你死个痛快,否则,嘿嘿嘿……”

    偌大的灵堂,男女老幼近百号人仍然默不作声,却不约而同的朝夏若芸三个围了上来,司仪吓的面无人色,连滚带爬的逃开,李卫东和侯万风互相看了一眼,都暗暗叹了口气。很显然,从最初进门时欧阳钊的挑衅,到陆养浩苦苦相逼,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目的只有一个,煽风点火,逼大小姐出手!今天这一仗,已然是非打不可,以他们的功夫保命倒是不担心,可是只此一来,夏若芸也就彻底跟陆家上下所有人站到了对立面,再想拿到继承权,希望何其渺茫!

    “住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这一声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的响亮,但却像带出一种说不出的威严,让大厅里百十号人同时收住了脚步。回过头,就看门外走进一个人,五十来岁年纪,粗粝粝的一张国字脸,大概是好几天没有刮过,露出满脸青色的络腮胡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人身材魁梧的缘故,让人不自觉的有种压迫感。

    “二哥?”陆养浩一张胖脸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就变成了皮笑肉不笑,说:“这么巧你也在,好极了。这小野种自己送上门来,二哥,你说该怎么办?”

    络腮胡并不答话,走到夏若芸面前,目光缓缓在三人脸上刮过,看李卫东的时候似乎微微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说:“老七,为什么不让夏家大小姐上香?”

    陆养浩脸一板,说:“二哥,你这是什么话?陆家灭门冤案还没昭雪,这件事跟夏家决计脱不了干系!难道让凶手给死者上香,这什么规矩?”

    络腮胡眉毛一拧,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代表老爷子说的?”

    陆养浩声音马上高了几分,说:“欧阳烈火,你什么意思?”

    李卫东微微一怔,原来此人就是那位忠义堂堂主欧阳烈火!奇怪,自己才刚刚让他儿子出了丑,怎么他竟帮着大小姐说话?

    欧阳烈火一声冷笑,说:“陆老七,我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包括今天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听好:我欧阳烈火掌管忠义堂,只听命于老爷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要搞事!否则,嘿嘿,老子眼睛里认得你,手里的刀却不认得!”

    说罢一回手从腰间抽出一柄半长的砍刀,嚓的一声插在桌子上,刀柄微微颤动,发出一阵嗡嗡轻吟。这柄刀形状古怪,跟猎刀差不多长短,锋刃却极宽极厚,刀柄缠着红绸,雪亮的刀身上镌着两个红色大字:忠义,想来是忠义堂的家法。

    陆养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笑着说:“好,好,我明白了!老二,你这是看老爷子命我主事,心里不服是不是?见老爷子召回这个小野种,就巴不得去抱她的大腿,指望着人家继承遗产,你就能爬上高位,得到重用?原来忠义堂的堂把子,还是位见风使舵的高手,佩服,真是佩服!”

    欧阳烈火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淡淡的说:“陆老七,人嘴两张皮,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欧阳烈火打打杀杀四十年,这辈子不知道被人泼过多少脏水,也不在乎多你这一瓢!”说罢冲夏若芸一摆手,说:“大小姐,请吧。”

    “慢!”陆养浩一步跨到灵前,厉声说:“我是陆家主事,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不许上香,我看谁敢!”

    欧阳烈火霍然回头,一步一步向陆养浩走了过去。陆养浩开头还能撑着,眼看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越来越近,目光好像钢刀般直刺过来,吓的两条腿都忍不住开始发软,色厉内荏的叫道:“老、老二,我就不信,你敢在陆家灵前对我动手!”

    欧阳烈火走到他面前不过尺许,就那样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看的陆养浩心里阵阵发毛。半晌,欧阳烈火鄙夷的笑了笑,说:“让我动手,你不配。我怕脏了我刀。”

    陆养浩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说:“老二,你看看这灵位上面,是陆家五十四条性命!陆家这些年待你不薄,现如今你急着巴结新主子,连血海深仇都可以不顾,你对得起老爷子么?对得起陆家这些惨死的冤魂么?哦,我明白了,难怪发生了这么大的祸事,凭你忠义堂那么多手下却打探不到半点消息;难怪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姓欧阳的,你敢不敢在灵前发誓,你是清白的,跟灭门案没有任何关系?”

    在场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死者的亲属,对于他们来说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陆氏灭门案能否水落石出,听了陆养浩这几句话,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再看欧阳烈火的目光就多少有些异样。

    应该说陆养浩的这一招并不高明,但是却着实让人恶心,如果急于辩白,倒成了此地无银,欧阳烈火盯着陆养浩许久,说:“好,我发誓!”

    铮的一声从桌子上拔出那柄雪亮的砍刀,欧阳烈火缓缓举起左手,说:“我欧阳烈火,受老爷子厚恩,从一个街边泊车的小混混,做到客家帮忠义堂堂主,无以为报,这条命早已交给了陆家!陆家的五十四位冤灵在上,欧阳烈火今天发誓,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用这把刀亲手杀了他!如违誓言,有如此掌!”

    嚓!一道刀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陆养浩满头满脸。欧阳烈火不待断掌落地,一刀穿过,夺的一声定在灵台上,刀柄颤动,鲜血小溪一般哗哗流下!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陆养浩更是脸色惨白,连脸上的血迹都忘了去擦。还是李卫东第一个反应过来,扯下衣服包住欧阳烈火的断臂,欧阳烈火脸上的肌肉不住抽~动,凌厉的目光缓缓从灵堂里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一字一顿的说:“夏家大小姐上香,谁有异议?”

第三百二十二章 陈老大要见你

    刀锋反射着冰冷的光,惨白的断掌跟殷红的鲜血组成一幅令人恐怖的画面。血还在不断流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和诡异。

    欧阳烈火那张胡子拉碴的脸因抽搐而显得有些狰狞,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养浩那张胖胖的脸上。陆养浩狠狠摸了把脸上的血迹,咬着牙说:“行,老二,算你狠!别以为自己断了一只手,就真的什么事都没了。陆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灭门案没个交待,这事就不算完,咱们走着瞧!”

    陆养浩灰头土脸的走了,灵堂里剩下的那些人自然更不敢再多嘴。有几个人上来想替欧阳烈火包扎伤口,却被他一只大手扒拉到一旁,冲夏若芸一点头,说:“大小姐,请!”

    断臂鲜血还在不断渗出,转眼就把包着的衣服湿透。这个身材魁梧铁塔的般的汉子仍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在灯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额头泌出了一层冷汗,嘴唇也渐渐发青。夏若芸没再说什么,有时候感激这两个字不需要用嘴巴说出来,跟生生断掉一只手掌相比,任何语言都显得微不足道!

    飞快的上完香,几人随欧阳烈火走出灵堂。刚一出门,欧阳烈火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夏若芸和李卫东连忙扶住。几个保镖愤然推开李卫东,看他们敌视的目光,显然是将夏若芸三个当成了欧阳烈火断掌的罪魁祸首。三人也没办法解释什么,夏若芸冲欧阳烈火鞠躬行了一礼,低声说:“欧阳二叔,大恩不言谢,这个情,芸儿记下了!”

    欧阳烈火摆了摆手,因为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颤,但语气却仍然平静,说:“与你无关。老爷子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命都是陆家的,断一只手算个鸟。只可惜老二无能,身为忠义堂堂把子,却到现在都没能找出真凶,替陆家惨死的这么多人报仇,唉,没用!”

    说罢重重一拳捶在门柱上,一脸的不甘。李卫东忍不住安慰说:“二爷何必自责,陆家满门一夜之间全部遇害,显然凶手是早有预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抓住。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欧阳烈火扭头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少跟老子套近乎,刚才你把我儿子弄哭了是不是?有机会老子倒想领教领教你的狮吼功。”

    靠!李卫东翻了翻白眼,心真是好心没好报。陆家府里有私家医生,这时急三火四的奔了过来,一面包扎伤口,一面让人去取灵台上钉着的那只断掌,如果缝合及时的话,应该有希望能够保住。欧阳烈火却眉头一皱,沉声说:“少只手算个P,老子说话向来落地生根,你们想让我把刚才发的誓再收回去吗?”

    夏若芸还想再劝,欧阳烈火却打断了她,说:“大小姐,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我已经让人给你备好了房间。明天宣布遗嘱,到时你会见到老爷子。老二是个粗人,帮不了你太多,一切靠你自己了!”

    夏若芸用力点了点头。扭头刚走几步,又被欧阳烈火叫住,说:“有句话也许是我多嘴,不过当初的那些恩怨,是非对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总之,希望你……别怪你外公,毕竟,他现在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夏若芸低头默然。埋在心里多少年的积怨,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便烟消云散,并且如果没有陆家惨祸,也许知道陆老爷子闭眼的那一天,她都不会有踏进陆家门槛的机会吧?

    凤舞山庄一共三座别墅错落而建,最后面的一座别墅比前面两座稍小,但是因为整座山庄位于半山腰上,依山势而建,所以地势却比前面的别墅高出一截。夏若芸一行被安排在四楼,从这里可以远远眺望夜幕下的维多利亚港湾,港岛和九龙灯火璀璨,交相辉映。香港太平山~本就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可是这时李卫东却没有心情去欣赏香港的华美夜景,他最关心的当然是夏若芸的安全。

    这座别墅经过特别的设计,是一个内凹型建筑,再加上特种防弹玻璃,可以很好的避过狙击手的子弹。并且由于这次陆家出了事,整个山庄里里外外全是荷枪实弹的保镖,虽说遇到真正的杀手时这些保镖多半派不上用场,至少看上去比较有安全感。

    但是李卫东仍觉得不放心。夏若芸住的是一间套房,裴三整晚都贴身保护,李卫东就在外间的沙发上整晚打坐,不放过房间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响动。侯万风跟另外的两个保镖负责走廊和楼梯,杨轩这个时候也带人潜伏在别墅周围,一是准备随时狙击可能发生的危险状况,二是负责监视出入凤舞山庄的所有可疑人物。

    保镖是个很辛苦的差事,记得以前在看电影中南海保镖的时候,觉得里面那位正阳哥真是酷的冒泡,帅的掉渣,但是平生第一次真正担负起保镖的职责,李卫东才体会到这种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没事的时候你看保镖就是一吃干饭的,一旦有事就可能整天整夜都不能够合眼,因为不知道危险究竟会何时降临,所以要始终全神戒备,连脚趾头的神经都要绷的紧紧的,这种精神上长时间的高度紧张不单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而且极容易导致心理崩溃,产生幻觉、幻听。对于完全没接受过任何训练的李卫东来说,如果不是有强大的精神属性支撑着,只怕连几个小时都挨不过去。

    而这一夜,对夏若芸来说也是一样无眠。这还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见自己的亲外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而更让她担心的,是公布遗嘱最终会是怎样一个结果,更是谁都无法预料。

    第二天早上,因为连续不断的消耗精神力,纵使装备再怎么牛叉李卫东也还是感觉到一丝疲倦,还好戒指里面有足够的泉水可以补充体力。刚用过早餐,陆养浩便阴着脸带了人来,说老爷子准备公布遗嘱,而选择的地点让夏若芸和李卫东都有些诧异,竟然就在这座别墅的地下室!

    以陆家这种家世,公布遗嘱当然是一件大事,就算不召开记者发布会,也应该是以家族会议的形式,怎么说都不应该搞的跟地下活动似的才对。夏若芸征求的看了李卫东一眼,可李卫东也是不明所以。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允许回头,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硬着头皮去闯一闯了。顺楼梯下到地下室,在门口被保镖拦住,搜走了所有人的枪和手机等通讯设备。这次搜身跟昨晚灵堂那次截然不同,几乎连每一根头发丝都仔细检查过,最后陆养浩推开地下室的门,皮笑肉不笑的说:“夏小姐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

    “为什么?”侯万风脸顿时一沉,说:“七爷,我家大小姐这次来港,是陆老爷子请来的,既然是请就要有个请的样子。昨晚在灵堂你对我家大小姐出言不逊,这件事咱们还没有说道,既然我们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你却让我们等在外面,这算什么规矩?”

    “规矩?”陆养浩嗤的一笑,说:“我用得着跟你们解释么?在香港,陆家就是规矩。如果你们不满意,可以啊,要走的话我随时欢送,哈哈。”

    边说边拍了两下巴掌,做了个请的手势。侯万风昨晚就憋了一肚子鸟气,这时忍不住便要拔拳头,夏若芸伸手拦住他,看了陆养浩一眼,说:“你们留下,我自己进去。”

    “啊?这怎么行,万一有什么……”

    侯万风还想说什么,李卫东碰了碰他胳膊,摇摇头示意别多话。陆养浩上下打量了李卫东一遍,说:“挺眼生的嘛,你叫什么名字?”

    “李卫东。”

    “恩,那就对了,你可以跟你家小姐一起进去。”陆养浩冲着地下室一指,冷冷的说:“不是我找你,是陈老大要见你。”

    PS:到今天为止,偶滴生活彻底安顿鸟,全力以赴码字更新。今天先这一更,明天开始争取两更,并且预定下票票,就不承诺了,看偶表现吧^_^

    汗,本章违禁字居然是:山~本。。。费解。。。

第三百二十三章 陆伯函痴呆了?!

    陈老大要见我?李卫东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打了个问号。陆家现在一共两个主事人,这个陆养浩一看就是那种小人得志,跳梁而已,天鹰堂的堂把子陈烽陈老大才是真正的陆家掌舵,这一点相信任何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是陈老大为什么要见我?作为陆家主事人,做任何事、任何一个决定肯定都很谨慎,现在的陆家正处在风雨飘摇的敏感时期,一点点风浪都可能左右这个家族也包括大小姐夏若芸的命运,所以陈老大绝对不会是心血来潮才想见他。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李卫东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最关键的一点,他跟陈老大不单是素未谋面,甚至一次交道、一点利益冲突都没有,之前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而已,如果不是这一次保护大小姐来香港,也许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尽管脑子里很是疑惑,李卫东还是点了点头。不用说这一次公布遗嘱肯定有古怪,有他陪在夏若芸身边,至少安全些,万一发生不测,靠着戒指里的随机卷轴应该还可以逃命。

    “不行,你不能下去!”就在李卫东抬脚向地下室走去时,夏若芸却一把拉住了他,转头看着陆养浩,说:“陆七爷,就算陆家规矩再大,这人也是我的保镖。别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想碰我的人,先问我答应不答应!”

    李卫东心里突然有点小甜蜜。他当然知道夏若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也看出苗头不对,进地下室容易,不过能不能出得来可就两说了,所以不想让李卫东陪她一起去冒险。虽说这悍妞连说话都显得凶巴巴的,不过看她担心自己的样子,李卫东还是满受用的,对夏若芸说:“大小姐,入乡随俗,一切听人家安排就是了。难得陈老大赏识,咱们怎么能……”

    “你闭嘴!”没等他说完,夏若芸就很是粗暴的打断了他,说:“你是我的保镖,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用得着你教我做事么?”

    靠!李卫东翻了翻白眼,说:“大小姐,你过来一下跟你说两句话。”把夏若芸拉到一边,说:“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现在是你妹妹的挡箭牌,如果你有事,你妹妹就是下一个。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夏若芸眼睛一瞪,说:“李卫东,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我说了不准你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我倒!李卫东悲愤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是担心你,你居然说我是娘们?靠,咱们好说好商量也就算了,你可别逼我出绝招!”

    夏若芸一阵紧张,条件反射的摸了下脸上的面具,说:“你敢!你别忘了你发过誓,不把我的秘密说出去的,你想出尔反尔?”

    “那得看是什么秘密啊!”李卫东嘿嘿一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我是说过不会把你戴面具的秘密说出去,不过……咳咳,你右边的咪咪上,好像有颗痣。”

    “啊?”

    夏若芸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两手抱胸,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那模样就像刚被非礼了一样。侯万风看她神色不对,远远的喊了一声:“大小姐,怎么了?”

    “没、没事!”夏若芸死死瞪着李卫东,恨不得眼睛里能放出飞刀来把他戳几个窟窿,咬牙切齿的说:“你……无耻,臭流氓!”

    李卫东撇了撇嘴,说:“流氓就流氓呗,我无所谓啊,可是如果别人知道你被我耍流氓了,比如二叔啊,裴三啊,还有你妹妹啦,那可就……嘿嘿,呵呵。”

    “住嘴!!!”夏若芸给他气的头都疼了,恨恨的说:“好。你愿意陪我去送死,随你的便,懒得管你!哼,不知好歹!”

    两人随着陆养浩进了地下室,厚重的不锈钢门缓缓合拢。侯万风不禁有些担心的说:“就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出什么事?”

    裴三哼了一声,说:“放心吧。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李卫东那种人,想死都困难的很。”

    地下室里,顺着狭长的走廊走到尽头,竟然又是一面不锈钢门,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上前,照例是搜身。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连陆养浩都不例外,仔细搜过才开门放行,然后又是通道,又是铁门,中间还经过一段向下的电梯。曲曲折折的一直走了十多分钟,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很难想象陆家豪宅的地底下居然还有这么浩大的一个工程!

    走进最后一道门,眼前才总算是豁然开朗。这里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一间豪华礼堂,宽敞的大厅,典雅的装饰风格,墙壁上还有几个大大的电子屏,模拟滨海蓝天的自然风光,连灯光都是模拟日光的那种,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身处地下的压抑和气闷。

    还没来得及打量一下房间,迎面便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年轻英俊,一身雪白的西装显得气度不凡,只是脸上的笑容总显出几分轻佻,笑嘻嘻的说:“夏大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方林?”

    不单夏若芸皱了一下眉头,李卫东也是微微一怔,原来这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老熟人,那位收买不成、在上海差点要了他命的方家大少方林,而他身边的女人,自然就是那位美女秘书白晴。

    “听说陆老爷子有意扶持大小姐接任陆氏掌门人,真是可喜可贺!”见夏若芸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方林也并不在意,说:“我知道,大小姐对我一直有些成见,不过这不重要。怎么说我跟令妹都是指腹为婚,咱们早晚都是亲戚,对不对?”

    夏若芸一声冷笑,说:“指腹为婚又怎样,夏若冰从还未出生就跟夏家断绝了关系,陈年的老黄历,跟我说得着么?”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令尊当初不也是一样跟陆家断绝了关系,可是现在呢,你不一样风风光光的踏进陆家的大门?”方林哈哈一笑,不待夏若芸反唇相讥,转头看着李卫东说:“李先生,上次一别也不过几个月而已,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混成了夏家大小姐的心腹,佩服,佩服!我还有几句话想跟大小姐聊聊,白小姐,有劳你陪陪李先生好么?”

    白晴自打看到李卫东第一眼起,一双妙目就始终在他脸上打转儿,听到主人发话,连忙上前挽住李卫东的胳膊,整个身子都恨不得腻到他怀里,娇声说:“李先生,上次你走的那么匆忙,都来不及跟你说句话,好容易又盼到你,你该不会狠心拒绝人家的吧?”

    能够出现在方林这种英俊阔少左右的,不用说也是万里挑一的极品美女,事实上白晴的美不在于容貌,严格的说,她的颧骨稍高,嘴巴也略嫌大了些,但是却自然透出一种野性的味道,尤其是她热辣辣的眼神充满挑逗,好像随时随地要把你榨干一样。更不必说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此时穿了一件低胸的羊绒小衫,露出白腻腻的一抹酥胸,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原始诱惑。

    有的女人是那种让人欣赏的美,就好像一件做工精湛的工艺品,适合去细细的品味,比如夏若芸;而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令男人蚀骨销魂的尤物,比如这位美女秘书白晴,她的美在于诱惑,就好像一辆耀眼的哈雷,让男人看到就忍不住想骑上去。李卫东觉得如果让一百个男人用一个字总结对白晴的第一印象,至少九十九个想到的不会是“美”,而是“干”。

    很显然白晴的这种诱惑不单对男人有着无比巨大的杀伤力,看到她腻在李卫东身上撒娇撒痴,夏若芸脸色也一下就青了,狠狠瞪了李卫东一眼,却还是没说什么扭过头去。这悍妞虽然脾气不好,但毕竟掌管着一个家族,不会不识大体。就算她心里对方家再怎么恼恨厌烦,现在却是遗嘱公布的敏感时期,绝对不可以节外生枝。

    而李卫东也很有些汗颜,老实说这样一个尤物在怀,没有男人的冲动是不可能的,问题是在大小姐的眼皮子底下,这就有点尴尬了。而且他更明白现在不是跟方林撕破脸皮的时候,干咳两声,说:“大小姐,我……”

    夏若芸根本没有鸟他的意思,直接甩了个后脑勺过来。白晴这种人不用说就是顶会察言观色的,咪咪很不客气的在李卫东胸脯上蹭啊蹭,吃吃笑着说:“走吧李先生,干嘛这么怕我呢?真是的,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这间地下大厅虽然宽敞,但是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而且基本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闲聊,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始终低头不语,把玩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像是在思索什么。

    陆养浩似乎很有巴结方林的意思,但是方林却根本没有理会,只好灰溜溜的凑过去跟那些老头子一起聊天。看到陆养浩点头哈腰说话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用说也能猜出这票人肯定都不是普通的来头。为什么他们会聚在这里,陆家这公布遗嘱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李卫东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低头凝神,想借用精神属性的加成偷听一下这些人的谈话,白晴却忽然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低声说:“李先生如果好奇这些人的来头,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你?”李卫东又是一怔,这个祸国殃民的MM此刻正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如兰,很显然对于调情一道她已经练就的炉火纯青,知道怎样最能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可是李卫东顾不得心猿意马,若有所思的看了白晴一眼,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先生想知道些什么,我就知道什么。”白晴媚然一笑,用小巧的下巴朝那一票老头子扬了扬,说:“这些人里面,陆家的陆七爷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还有那个头发花白的,叫周正兴,港岛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大王;喝茶的那个叫赵岩,全香港的地下赌庄里面,有至少两成都是他的买卖;正在抽烟的那个叫李成安,以前在香港倒卖白粉和伪钞,现在据说已经转战内地了;额头上有道疤的,叫何守正,是香港刑事情报科的高级警司。至于剩下的两个人,穿唐装的是陆老爷子的智囊,连轻侯;年轻的那个人,是陆家厚德堂堂把子,楚天舒。怎么样李先生,我的回答,你还满意么?”

    “连轻侯……楚天舒?”李卫东的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拧越紧。楚天舒和连轻侯他自然知道,但是剩下的那四个名字,他却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奇怪的是陆家公布遗产,他们还有方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烽火连天四大金刚的老大陈烽和老二欧阳烈火又不在,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一时间只觉脑子里有许多念头纷至沓来,猛然脸色一变,抓住白晴的手说:“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他们是不是都是从前客家帮的?”

    他的手劲极大,捏的白晴低低叫了一声,不知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天生有被虐的倾向,身体变得更软了,几乎瘫倒李卫东的身上。但是她眼神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说:“你是怎么猜到的?……难怪方少说你绝非普通人,至少你猜对了大半。这些人中除了何守正何警司是陈烽的拜把子兄弟,剩下的几个人,周正兴周家,赵岩赵家,李成安李家,如果再加上方家、岳家和陆家,便是当初客家帮的六大家族!”

    “妈的,果然是这样!”

    李卫东一把甩开白晴,匆匆走到夏若芸身旁。方林看到李卫东,一脸的不悦,夏若芸却看出他神色不对,连忙问:“怎么了?”

    可是这时已经用不着李卫东再说什么了。大厅里侧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两个人先后走出来,后面的却是吊着胳膊的欧阳烈火,推着一个轮椅,而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清癯,眉眼间依稀有夏家两姐妹的神韵。或许是血缘关系真的很神奇,尽管从未见过面,但是看到这个老人的第一眼,夏若芸就立刻认出了他。

    陆伯函!这就是自己的亲外公,陆老爷子!

    而让夏若芸一颗心猛然沉下去的是,陆老爷子此刻头无力的扭向一侧,两眼木然,身体也像是雕塑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嘴唇在不断的抖动着,甚至能看到嘴角拖下的长长一道口涎。

    陆老爷子——竟然痴呆了?!怎么会这样!

第三百二十四章 好大一竿子

    其实这一次来香港之前,夏若芸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陆家五十四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唯独留下了两姐妹。这口黑锅的份量有多重,谁心里都很清楚。

    夏若芸并非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现在除非揪出灭门案的真凶,否则她的头顶上就永远背着嫌疑。凶手一天没有浮出水面,这个黑锅她就要永远的背下去。从某种程度上说,从踏进陆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夏若芸、甚至包括妹妹夏若冰的命运,就全在于老爷子的一念之间。

    而像李卫东推断的那样,就算陆老爷子真的相信自己外孙女是清白的,与灭门案无关,并将继承权交到她手上,这事也远没有结束。陆家的一干外支想必对庞大的遗产虎视眈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拱手让人?一旦群起发难,场面恐怕更难以收拾。

    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需要陆老爷子来坐镇,来掌控,才能保证姐妹俩平安无事,才能保证陆氏产业的平稳过渡。毕竟陆伯函是两姐妹的亲外公,两姐妹是陆家唯一延续下来的血脉。尽管心里对陆家包括自己的亲外公没有半分的好感,但是血脉相连,这已是夏若芸手里捏着的最后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张牌。

    可是现在,陆伯函竟然变成了痴呆!!!

    完了,一切都完了,夏若芸觉得心像是瞬间跌进了冰谷,甚至能听到手里紧紧捏着的那最后一张牌,砰然碎裂。原来所谓的香港之行,老爷子见召,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个陷阱,原来满心期待为了家族为了替父报仇所做的冒险一搏,也只不过是自投罗网般的愚蠢和可怜……

    这个时候才想起那晚在青草庵里李卫东说过的话,只是后悔已经太晚了。一阵天旋地转,夏若芸险些摔倒,幸好李卫东就在她身边,连忙扶住,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急,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你先看下其他人。”

    夏若芸一怔,抬眼看去,奇怪的是在场的人看到轮椅上的陆老爷子,全部都是一脸的惊愕,包括方林,白晴,甚至是那边交谈的楚天舒和陆养浩那一票人,反应竟然跟她完全一样,全都瞬间石化!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陆老爷子变成痴呆,所有人都不知情?

    唯一的一个例外便是李卫东,这时他的目光正从在场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嘴角竟微微上~翘了一个弧度。夏若芸满心的不解,正想开口询问,李卫东已经低声说:“好戏开场了。”

    “老大老二,老爷子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忍不住率先发问的是楚天舒,这人相貌平常,只是眼睛比较大,此时由于激动更是瞪大了一圈,看上去有些骇人。

    站在欧阳烈火旁边的一个人,五六十岁年纪,身材微胖,面白无须,看上去四平八稳,只是精神略显憔悴。面无表情的看了楚天舒一眼,说:“老四,你先坐下,各位先不必激动,这件事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老七,我要你找的人,带过来没有?”

    “啊?哦哦!”连叫两遍陆养浩才回过神来,指着夏若芸和李卫东说:“大小姐,还有这个姓李的,二小姐她……有岳天雄那个王八蛋碍手碍脚,咱们的人没能得手。”

    夏若芸拳头格的捏出一声脆响,李卫东连忙握住她手示意冷静。陈烽点点头说:“没关系,二小姐从小离开夏家,她不来,请到大小姐也是一样。”缓缓走上前,对夏若芸微微欠身算是打过招呼,说:“夏大小姐不要误会,这一次请你来,只是希望能搞清楚事情真相,如果与你夏家无关,陈某绝对不会为难你就是。”

    夏若芸咬着牙说:“没关系。这世上敢骗我的人并不多,这笔账,我给陈老大你记下了!”

    陈烽也不辩解,又冲李卫东点点头,说:“李先生是吧?久仰久仰。听说你跟浙江司徒家颇有渊源,我记得妙手空空司徒家一直人丁单薄,最后一位传人也在当初偷清明上河图时失了手,敢问李先生可是司徒家之后?”

    提起浙江司徒家,除了方林不动声色,其他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讶。李卫东淡淡的说:“谣传而已。”心里却说:TMD,都是这个招风的戒指!

    陈烽目光一寒,却没有再追问。走到老爷子旁边,低头沉默了一会,才抱拳向众人作了个团揖,说:“还请各位见谅,陈某此为,也是逼不得已。三天前,老爷子在医院里收到惨案消息,禁受不住打击而突发脑出血,虽然抢救过来,但是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没有意识,成了植物人。这三天对于陆家来说,灾难深重,说句实话,陈某现在已经没有眼泪,只因泪已流干,剩下的,唯有流血!”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陆养浩正要将茶杯放回桌上,给吓的手腕一颤,茶杯哗啦一声跌在地毯上。

    陈烽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老爷子变成植物人的消息,除了我和老二,没有通知任何人。大家知道,老爷子原本只剩下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让他恢复意识已经完全不可能,但是陆家灭门惨案一天没有水落石出,老爷子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在座诸位,这么多年来老爷子一向待大家不薄,如今陆家迭遭大祸,我想各位也都会鼎力相助,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么?”

    今天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傻子白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基本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嘴上说的鼎力相助,但是拉开的阵势,分明就是把大家当成了贼!

    那位头发花白的房地产大王周正兴第一个站起身,陪着笑冲陈烽作了个揖,说:“陆家发生这样的惨祸,老朽也痛心的很。不是我周正兴不仗义,只是周家早已退出客家帮多年,现在只是正当生意人,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看这件事,老朽恐怕是爱莫能助了,还望陈老弟莫怪。”

    陈烽冷冷一笑,说:“周董,上个月在尖沙咀抢那块地皮,你跟新义安的人闹的很欢啊。如果不是我们陆家替你出面摆平,怕是你早就焦头烂额了吧?去年在油麻地,你二儿子跟万盛娱乐的老板争风吃醋,失手把人家杀了,你可知万盛是什么来头,为了这件事,我们陆家打点了多少关系、折了忠义堂的多少弟兄?呵呵,好一句退出客家帮多年,只怕周董这句话,说的为时过早了吧!”

    周正兴一脸尴尬,却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坐了回去。那个叫李成安的却是一脸的不屑,说:“客家帮三个堂口早就归入你们陆家门下,怎么闹腾也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当初陆伯函一家独大,把我们其余几家排挤出去,怎么今天有事倒想起我们来了?没这个道理吧!”

    方林作为方家的代表,只是冷笑不语。那位开地下赌庄的赵岩叼了根烟,阴阳怪气的说:“老陈,这是你们陆家的家事,你该不会怀疑这灭门凶案我们哥几个也有份吧?而且凶手是谁,和尚头上的虱子,那还不是明摆着的?为什么陆家五十四口一夜被灭了门,却唯独剩下夏家的两姐妹,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问么?”

    没等夏若芸发飙,李卫东嘿嘿一笑,说:“这两位大叔莫非对我家大小姐有什么成见?赵先生,你刚刚说陆家灭门,只剩下夏家两姐妹,所以凶手是谁明摆着的,对吗?嘿嘿,像你这种蠢货都知道这个道理,你说如果大小姐是幕后真凶,她会想不到?”

    “哎呀,你他妈~的小兔崽子,敢骂老子是蠢货?”赵岩在香港的地下赌庄,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时被一个无名小辈指着鼻子骂,气的脑门都红了,蹭的跳了起来。

    李卫东连忙解释说:“我真的没有骂你,蠢货这两个字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事实而已。你们客家帮六大家族,老祖宗一同打下来的基业,可是后来被陆老爷子一一排挤出去,心里竟会不怨恨?并且平日里跟陆家打交道最多的,我猜也一定是你们这几大家子。几位大叔,哦对了还有方少,夏家两姐妹这次没有出事,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否则的话,你们以为陆家惨案嫌疑最大的应该是谁?”

    陈烽眯缝着眼睛看着李卫东,一言不发,那位智囊连轻侯却好似任何事情都于己无关,只默默品茶。李成安忍不住一拍桌子,怒喝道:“胡说八道,你敢说老子有嫌疑?”

    李卫东仍旧笑嘻嘻的说:“李先生何必激动呢?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没有嫌疑的话,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放你妈~的屁!你这个乌龟儿子……”

    李成安怒极,习惯性的伸手去腰间摸了一圈儿,才想起进门的时候家伙就已经被搜去了,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过去。可是刚一抬手,却看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气的都快昏头了,语无伦次的说:“看我做什么,老子哪里紧张了?这小王八蛋明明是胡说八道……我干~你~娘啊!看、看、看,老子他妈脸上有花啊是不是?要说有嫌疑,也不光是我李大头,周家,赵家,方家,岳家,你们哪个不是在背后恨陆伯函恨得咬牙切齿?妈的,上次跟我说恨不得陆家断子绝孙的,是哪个龟儿子,站出来!”

    众人大半变了脸色,周正兴连忙起身充当和事老,说:“老李,李兄弟,大家不是那个意思,稍安勿躁。那个,如果陈老大能让事情水落石出,还我们一个清白,也是好事,啊,也是好事!”

    方林皱着眉头,冷冷的说:“岳天雄呢,怎么客家帮的六大家族,还少了一个?”

    陈烽说:“岳天雄狡兔三窟,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在座诸位都是清白的,我陆家就算是追到山穷水尽,也一定会把他岳天雄挖出来,讨个公道!”

    楚天舒自始至终都在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终于忍不住说:“老大,老爷子脑出血,这件事连我跟老三都瞒过了,总不成你也怀疑我们吧?”

    李卫东忍不住嗤的一声冷笑。楚天舒霍然抬头,紧盯着他说:“你觉得我说话很好笑么?姓李的,你最好衡量一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无论夏大小姐是否回归陆家,你都只是条狗而已!”

    李卫东也不动气,耸耸肩说:“我无所谓,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人连狗都不如,至少狗还懂得对主人忠心,对不对?”

    啪的一声,楚天舒手中的雪茄折成了两截,伸手一指李卫东说:“什么意思,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李卫东点点头说:“当然,这种要求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拒绝。楚四爷,我对你们陆家还有你本人了解的都不多,只是有几件事我很奇怪。第一,据说楚四爷是个商界鬼才,十五岁便已出道,炒卖股票赚到了千万身价。我比较奇怪的是,以你楚四爷的能力完全可以单飞,您今年也有四十多了吧,几十年的光景,赚个上亿都不是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你甘心情愿的为陆家打工一辈子?”

    “第二,我听说越是聪明的人往往也越有野心,越会赚钱的人也就越贪心,像楚四爷这样的商界精英,想必更是如此。身为厚德堂堂把子,您才是真正意义上打理陆氏产业的人,换句话说,陆家每进账一分钱,都有你的功劳。自己辛苦赚来的资产,到头来却装入别人的腰包,很难想象像楚四爷这样的人,竟然没动过半点贪念?”

    李成安忍不住一拍桌子,大声说:“他妈~的,这话说的不错,非常有理!”

    楚天舒脸色铁青,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无知小辈,我没必要说给你听!”

    李卫东哈哈一笑,说:“四爷您先别急,还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陆家上下五十四口一夜之间遇害,而这五十四口一共是四代人,分别在九个国家至少二十个地区。我想就算有外人觊觎陆家财产,也没办法把这么多人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对吧,除非……”

    “除非有内奸!”李成安又一拍桌子,嚷道:“就是嘛,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楚天舒终于忍不住,蹭的站起身,牙齿咬的格格直响,但最终还是缓缓坐了回去。他旁边的连轻侯喝了口茶,说:“照李兄弟这么说,最有嫌疑的反倒是陆家自己人了,那我连轻侯是不是也一样有嫌疑?”

    李卫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摸出根烟点着,抽了一口烟徐徐吐出,说:“烽火连天四大金刚,陈老大是天鹰堂堂把子,欧阳二爷掌管忠义堂,楚四爷掌管厚德堂,就只有连三爷您身无一职。老爷子在的时候,您固然是他的智囊,是左膀右臂,不过我记得有句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老爷子有天不在了,至少大爷二爷和四爷三个人,一个管势,一个管枪,一个管钱,可是三爷您呢?您除了智囊一个虚的不能再虚的名头,您的手里能剩下什么?”

    连轻侯笑吟吟的看着李卫东摇了摇头,接着又点头不语。李卫东也笑了笑,说:“刚才我说过,越聪明的人往往也越有野心,越会赚钱的人也就越贪心,后半句送给楚四爷,这前半句,就请连三爷笑纳了吧。”

    连轻侯笑着说:“好,好,多谢李兄弟。”接着又朝陆养浩指了指,说:“我喝茶,李兄弟继续。”

    陆养浩一看到李卫东的目光随之转来,吓的一张胖脸煞白,杀猪似的叫道:“与我无关,李、姓李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别编排我!”

    李卫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陆七爷,我真的很费解,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挂上个陆家主事的头衔。如果陆氏一门宗亲还在的话,哪怕只剩下一个,也轮不到你来当家的吧?呵呵,如果说是你策划了陆家灭门案,打死我都不会相信,我认为你没有这个胆识魄力;不过要说你是内鬼,呵呵,你可以问问大家,到底像不像?”

    话音刚落,李成安第一个叫道:“像,像,我顶瞅他个龟儿子最像!干~你~娘,越看越不像个好东西!”

    像陆养浩这种人,人品如何自然不必多说,就算他不是内鬼,估计都有不少人惦记着踹他一脚。陆养浩原本鼻子是歪的,这会都快给气正过来了,指着欧阳烈火说:“哦,照你这么说,在场的都有嫌疑,只有老大老二是好人?”

    欧阳烈火对陆养浩极其不屑,也懒得费口舌跟他辩解。李卫东摇了摇头,说:“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不过要说一点嫌疑没有,怕也未必。陆家现在宗亲全部遇害,老爷子成了植物人,敢问陈老大,当家的大权现在是落在谁的手上?之所以扶起一个陆七爷,呵呵,不过是掩人耳目,至少看上去是顶着个陆字头的跟你共掌家务,可是究竟是谁落了个最大的现成便宜,在座的谁心里不是一清二楚!”

    陈烽只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欧阳烈火忍不住说:“李卫东,你好大的一竿子,感情这一船的人全都被你打翻了?”

    李卫东笑笑说:“抱歉抱歉,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我毕竟是个外人,说的不对,各位尽可以指出来。不过是不是打翻一船人,这不能怪我,说到底也是你们先怀疑我家大小姐的,对么?”

    “啊?我……哦。”夏若芸这个时候只顾着盯着李卫东两眼发直,简直都看呆了,嘴巴都张成了O型。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刚刚一直都靠在他怀里,被他紧紧的搂着小蛮腰,竟然忘了站起来,这众目睽睽之下,脸立刻羞红了,慌忙挣脱。

    欧阳烈火皱了皱眉,说:“你好像还落下了两个人啊,既然都有嫌疑,那么这位何警司,还有我呢?”

    李卫东正色说:“何警司与陆家有什么渊源,我的确不知道,所以不敢妄言。至于二爷,如果说在场的这么多人里面,我还可以信得过一个人的话,我想也就只有您了。”

    陆养浩忍不住叫道:“凭什么?就因为老二昨晚替你出头是不是?”

    李卫东斩钉截铁的说:“是,又怎样?帮我的人,就是我朋友,无论他是好是坏,我都相信。并且欧阳二爷在陆家灵前断掌为誓,陆七爷,不然您也断一个看看?”

    陆养浩噎的直翻白眼,半天说不出话来。方林冷笑着说:“无聊!你们之间随便怎么猜好了,我没兴趣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恕不奉陪。白晴,我们走!”

    说着就想起身,李卫东却是嗤的一笑,说:“方少,说实话,我认为你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所以你这种天真,的确让我非常之意外。既然陈老大把我们请到了这里,你以为我们还出的去么?”

    “什么意思?!”

    方林脸色一沉,李成安、赵岩等人也都忍不住站了起来。陈烽面不改色,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李先生说的没错。正如他刚才所说,陆家惨祸,在场诸位每一位都有嫌疑,所以在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微微一顿,又说:“包括我在内!”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大家一起死

    直到此时,夏若芸才终于明白陈烽的真正用意。

    如果说陆家五十四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只是一桩惨祸的话,至少有陆伯函运筹帷幄加上烽火连天四大金刚的保驾护航,或许还能够化解这一场巨大的危机;但是陆老爷子却脑出血变成了植物人,对于陆家来说这无疑是个灭顶之灾!

    一旦消息传出,且不说偌大的陆氏家族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那些跟陆家有恩怨过节的人,那些觊觎陆氏产业的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现在的陆家就是那匹负荷达到了极限的骆驼,随便放上任何一根稻草,都可能轻易的将它压垮!

    而陆老爷子变成植物人的消息,不可能永远封锁下去,陈老大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陆氏灭门惨案的幕后真凶给揪出来。当然作为陆伯函这种人黑白两道纵横一生,得罪的人绝不可能仅仅是客家帮的六大家族,但是这些人无疑却是最了解陆家的根底,积怨也最深,所以嫌疑也就最大!

    至于烽火连天四大金刚,毫无疑问也引起了陈烽的怀疑,但是这四人在陆家各掌一方,位高权重,没有老爷子在的话,只靠一个陈烽根本压制不住。并且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无论公开还是背后调查,都容易引起陆家上下的恐慌,与其投鼠忌器,倒不如干脆快刀乱麻,清理门户!

    现在把所有与陆家关系密切的人全都一勺烩了,阵痛虽然让人难以承受,也总比慢刀子杀人要痛快的多。应该说陈烽此举是在破釜沉舟,但是在他的角度看来,即便是不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陆家恐怕也没有办法逃过这场劫难。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灭门案的始作俑者就是陈烽本人,那么现在只需要在几大家族和四大金刚之间烧一把火,让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然后栽赃陷害,把所有嫌疑责任全都推个干干净净,而他陈烽完全可以坐享渔翁之利,成为最后的那个赢家!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李卫东说的的确没错,在场的这些人中,每一个都有着开脱不掉的嫌疑!而这位天鹰堂的堂把子陈烽陈老大,不动声色的请君入瓮,好阴险的计谋,好高明的陷阱!

    夏若芸忍不住扭头看了李卫东一眼,这牲口仍然是一脸的镇静,甚至还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这个泰然自若的神情竟让夏若芸一时有些失神,她实在想不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胎,似乎所有的心思手段,全都瞒不过他那双眼睛!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李卫东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勾搭了妹妹冰冰,那个时候夏若芸也只把他当成是一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小白脸而已。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领教了他的“看家本领”,很是无耻的偷走了自己的小裤裤,这让夏若芸一度把他划入到那种变态色狼的行列里面,如果不是因为冰冰的关系,早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一枪干掉了!

    之后的日本之行,夏若芸算是真正领教到了李卫东的“变态”,东京拍卖会,血洗山田家,再到后来的横扫番江赌场,夜闯芥川家。而这一次,豪门家族错综复杂的关系竟然被他看了个通通透透,一番舌战群儒,把所有人都给拉下了水……

    老实说夏若芸作为豪门出身的大小姐,绝非那种没有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再说她本来就是个拉拉,所以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失神过。可是刚刚李卫东面对一票威震四方的大佬却面不改色,那种成竹在胸、侃侃而谈的举止气度,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心折!夏若芸甚至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帅的掉渣的家伙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他的身体里就好像揣着个随时都可能爆发的小宇宙,说变身BIU的一下就能变成咸蛋超人那样的怪物,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只牲口?……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

    李卫东连叫了两三遍,夏若芸才猛的回过神来,顿时两颊一阵发烧,连忙慌乱的别过脸去,心想这下糗了,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花痴,那样盯着他直勾勾的看……呸呸呸,花痴也花不到他的头上去。变态色狼,无耻下流的家伙,不就是生了张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好让人稀罕么?靠,老娘明明是喜欢女人的好不好!

    这么一想就凶巴巴的瞪了李卫东一眼,以警告这牲口不要有什么非分的念头。李卫东一下子就郁闷了,心说我招你了啊,难道我刚才的表现不帅么?靠,怪不得你是同性恋,真是没眼光!

    此时六大家族方林那一票人,正怒不可遏,李成安率先发难,拍着桌子吼道:“妈巴子的,这算什么,敢软禁老子?姓陈的,我李大头也不是头一天出来混,叫你一声老陈都是给你面子,就算老爷子清醒的时候,也没见他敢这么对我!没错,陆家的事就是我干的,你能把老子怎么样?来啊现在杀了我?我告诉你陈烽,咱们这个梁子算结定了!你要么现在一枪把我挂了,要么就关老子一辈子!要是有一天让老子出去,我他妈一定让陆家从此没有一天安宁!”

    方林虽然没有李成安那么激动,可是眼角也在不住的抽搐,让那张英俊的脸孔都变的有些扭曲了。家伙被搜走并不是关键,可是没有了电话,这个地下室就成了与世隔绝的所在,任你有再大的势力,再牛叉的本领,也绝对是插翅难飞!狠狠咽了口唾沫,说:“陈老大,这么多年来,我方家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陆家的地方,你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怕是说不过一个理字!再说了,六大家族现在你一下子得罪了四个,就算你们陆家虽然财雄势大,可也未必能一手遮天对不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把其他几家都给惹毛了,你们陆家又该是怎样的下场?”

    陈烽面沉似水,冷然说:“有什么区别么?如果找不出灭门案的幕后真凶,就算是不得罪几位,陆家也一样没有活路。要死大家一起死,我陈某都已经不在乎了,诸位又何必如此看不开?”

    李成安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是死是火,跟老子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拉老子下水?”

    陈烽淡淡一笑,说:“凭什么?刚才夏小姐的保镖李先生说的那些理由,难道还不够么?”

    方林一声冷笑,说:“陈老大,我想你是老糊涂了。就算方家有嫌疑,你可以找我父亲去理论,跟我一个晚辈较劲,您也不怕失了身份?”

    陈烽看了坐在轮椅上的陆伯函一眼,目光中忽然多了一丝悲苍,喃喃的说:“陆家都快没了,身份还有他妈~的屁用!老子抓不到,儿子来也是一样。我陈某既然进来了,就没再打算活着出去。你们恨也好,怨也罢,总之我陆家就算真的玩完,也是大伙一起陪葬,哈哈,值的很!”

    李成安还要叫骂,却被周正兴和赵岩那两个老鬼慌忙按住。周正兴不住的合十作揖,说:“大家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事情总还没到不可收拾的一步,对不对?李兄弟,你现在骂出天来也不能解决问题,等陈老弟消消火,自然就……”

    “消消火?周老爷子真是说的轻巧,灭门案一天没有水落石出,这火消得掉么?”夏若芸冷笑着说道。看到李卫东镇定自若,她心里不知怎么便踏实下来,说:“我留下。这件事无论对陆家还是夏家来说,都跟我有关,陈老大想怎么查,我配合就是了。”

    楚天舒沉声说:“大哥,只怕这事不妥吧?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生意上就影响颇大,现在我们这些管事的都呆在这里,生意怎么办?”

    连轻侯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老四,你就别操心了吧。老大说的没错,找不出灭门案的真凶,陆家都撑不下去了,还谈的什么生意?放心,既然老大这么安排,肯定早做好了打算。”

    陈烽点点头,说:“好。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由我来安排。我已经给大家准备了房间,有什么要说的,不妨先住下来慢慢想。另外要说一点的是,自夏大小姐最后一个进来,整座地下室已经封闭,食物和生活用品有专人二十四小时提供。给大家一个忠告,不要试图跟他们交谈或者逃跑,因为这些人并非陆家的保镖,而是雇佣兵,他们可能随时会要了大家的命,包括对我。半小时之后,会有人送电话到各个房间,诸位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跟外界联络,如果谁想交代后事,我陈某也不会反对。记住一点,这座地下室连飞弹都不怕,如果有人试图从外面硬闯,或者陆家遭到了什么报复,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玉石俱焚!”

    大厅里一阵沉默,只剩下粗细不一的喘息声。连轻侯率先起身,淡淡的说:“我累了,要先去休息,诸位请自便。”转身走出大厅,方林、李成安等人虽然愤怒已极,却也无计可施,气冲冲的走了。陆养浩失魂落魄,嘴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着什么,走起路来腿都直打晃,还是周正兴发了善心把他扶了出去。

    欧阳烈火推着轮椅走在最后,叫住夏若芸,低声说:“大小姐,看看老爷子吧。就算陆家和夏家有过多少恩怨,毕竟他还是你的亲外公。”

    夏若芸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弯下腰,握住了陆伯函的手。十八年了,这还是夏若芸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外公,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他,这位威震一方的陆氏掌门人,如今满头华发,因为病痛的折磨,形销骨立,两个脸颊明显凹了下去,脸上的褶皱就像风干的橘子皮,显得苍老而凄凉。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血缘那种神奇的感应,陆伯函的手竟也随着微微的颤动了两下,喉咙里也发出呵、呵的两声轻响。夏若芸忽然忍不住有泪水溢满了眼眶,这就是自己的亲外公,这就是那位绝情把两个亲生女儿赶出家门、害的夏陆两家水火不容的陆老爷子!即便是叱咤风云,纵横一生,到现在也不过蜷缩在一架小小的轮椅上,夏若芸几乎忍不住冲口而出:外公,你一辈子勾心斗角,绝情绝义,究竟想得到些什么,又究竟得到了什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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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却意外得到了一枚神奇的储物戒指,居然能将网游中的物品带回现实!一戒在手我为神,从此人生也疯狂!书友群:15115506,据说里面MM很多哦,感谢书友喜欢飘过提供^_^书友群二:86060071,感谢书友忧郁的小米粥提供^_^书友群三:86908646,感谢书友骡子提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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