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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排长     戒指也疯狂txt下载     戒指也疯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一章 冰冰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神秘人之所以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就是因为杨轩是他的眼线?”夏若芸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杨轩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保镖,也是她比较信任和倚重的人之一,如果连他都靠不住,那么身边的人不知道还有几个是可以相信的。

    李卫东说:“差不多,但不全对。毕竟杨轩能够搜罗到的情报实在有限,也就是说,除了他之外,那个躲在幕后的神秘家伙,一定还埋了很多跟杨轩一样的角色,他的触角几乎可以触及到每个角落!”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远处渐渐发白的天边,李卫东缓缓的、像是对夏若芸又像是对自己说:“其实从事情一开始,夏先生遇害,一直到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之中。岳天雄,将军,罗军,方林,他们在算计二百多亿美金包括邹长龙家产的时候,却不曾料想到自己居然会不明不白的替别人做了嫁衣。这些人或死或栽,固然是咎由自取,但是老爷子还有邹长龙,以及陆家五十四口、邹长龙的妻儿他们却很冤枉,成了这一连串阴谋下的牺牲品。是的,这个人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害过你跟我,甚至曾经几次故意提醒我,帮助我对付岳天雄跟将军,可这并不能作为谅解的理由,因为从头至尾他都在利用我们,去完成他精心布下的这一局棋,去除掉他所有想干掉的敌人!如果说老爷子一生中最恨的是背叛,那么我最痛恨的有两件事,一是威胁,二是利用!所以无论这个人到底是谁,无论他躲在一个什么样见不得人的角落,我都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

    望着李卫东消瘦却笔直的背影,夏若芸忽然心里一动,说:“东子,你说留我在这里有事要做,是不是要带我跟你一起去见这个人?或者说……你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李卫东忽然回过头深深的看了夏若芸一眼,沉默了一下才说:“芸儿,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你是否有些残忍,但我更相信一句话,比起痛苦,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欺骗和愚弄。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事会伤害到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因为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让你看清真相,我不希望你成为别人利用和操纵的玩偶!”

    夏若芸不禁一愣,疑惑的说:“可是,我不明白……东子,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无论谁伤害我,你都一定会保护我的,是不是?”

    李卫东笑了,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说:“当然。你是我老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芸儿,等到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结婚吧,好么?”

    “这算是求婚么?连玫瑰花都没有,一点都不真诚。”夏若芸脸颊飞红,螓首轻靠在李卫东肩上,呢喃着说:“至少你也要先摆平冰冰她们几个吧,不然她们不肯接受我,以后不是要合着伙欺负我啊。”

    温玉在怀,阵阵幽香袭来,李卫东心神都忍不住一荡,捧起她的脸轻声说:“芸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么?可是我还有冰冰、薇薇她们,你……你会不会觉得很委屈?”

    夏若芸撅着嘴说:“当然委屈了,你那么多老婆。怎么说我也算是堂堂的大小姐,竟然连个小三都排不上,按顺序算我应该是小五还是小六?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偏偏又对我那么好。上一次被罗军抓走,我以为我们真的要死了,就想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比死更让人痛苦的,如果有,也许就是后悔。我对自己发誓,如果还可以重新选择,我愿意放弃一切也要跟你在一起,谁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偏偏……偏偏就让你得逞了!你呀,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注定了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冤家!”

    李卫东嘿嘿嘿的笑了,捏了捏她秀气的下颌,说:“这里也没人,把面具摘了吧,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夏若芸忸怩了一下,还是听话的摘掉了面具。这或许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一幅作品,美到完美无缺,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点点瑕疵。细腻如羊脂玉一样的肌肤,仿佛轻轻一捏就会捏出水来,含情脉脉的眼睛,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还有那张吐气如兰的小嘴,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李卫东只觉得喉咙阵阵发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嘴巴凑了过去,重重落在她的唇上。夏若芸就知道这牲口不会是看看而已,本能的正想躲开,但是李卫东的舌头已经坚决的撬开了她的嘴巴,勇往直前的杀了进去。

    夏若芸不是第一次跟他接吻,但是远不如李卫东身经百战。尤其是她作为夏家大小姐,又戴着面具,身份跟“样貌”都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敬而远之了,论经验无疑要比李卫东这种老手差出太多。紧张羞涩再加上李卫东花样百出的进攻,很快就杀的夏若芸丢盔卸甲连连败退,连意识都已经模糊了,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李卫东,发出一声含含混混的呻吟……

    “恩……啊!!!”

    第一声是呻吟,第二声绝对是惊叫,夏若芸自己竟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这牲口万恶的爪子竟伸到了自己衣服里面,正试图从小罩罩下面找个缝隙钻进去。慌忙想将他推开,可是李卫东似乎早料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手捉住她手臂向前顶了两步,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已经顺利的攻陷了高地,从小罩罩下面敏捷的滑了进去,将她胸前那一团饱满紧紧握住。

    重要部位居然如此轻易就沦陷了,夏若芸大脑一时有些短路,只是亲个嘴啊什么的她都已经有些禁受不住了,更何况这么要命的地方被开垦,敏感的突起被他有些粗糙的手掌滑过,异样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冲击着夏若芸的神经,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不停的战栗着,甚至已经忘记了反抗,只能任由这只牲口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咚、咚、咚!

    “啊!有人敲门……快放开!”

    “别管他!”

    “你疯了!!!……啊……东子,求求你……别,那里不行……”

    “你们确定李先生还在里面?取钥匙,打开门。”

    最后一句话,却是老管家张敬之的声音。一说拿钥匙李卫东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从夏若芸的衣服里面抽出来,郁闷的咬牙切齿的说:“卧槽!这老东西不想混了啊,摆明了来坏老子好事么!”

    夏若芸此刻脸已经红的快滴出血来了,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李卫东一眼,急忙戴回面具整理一下衣服,说:“臭流氓,还不快去开门!”

    李卫东一捏拳头,怒气冲冲的拽开了餐厅门,心说这老家伙要是没事吃饱了撑的来消遣老子,二话不说就是一炮拳干倒之,可是没想到张敬之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跟夏若芸同时愣住。

    “杨轩打死看守逃跑了!”张敬之脸色发白,表情看上去无比紧张,“李先生,大小姐,夏二小姐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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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你逼的

    李卫东确实没想到杨轩会逃走。尽管极有可能给陆老爷子下药的人就是他,可他并不是害死陆伯涵的凶手,罪不至死。另外他毕竟跟随大小姐多年,就冲他曾经舍命救过夏若芸,李卫东也不会真的把他逼上绝路。

    杨轩虽然心胸有些窄,可应该还算是个聪明人,不然的话夏继岭也不可能放心让他做女儿的贴身保镖。李卫东只说让人把这厮看起来,等裴三回来对质,以他的做事风格很显然已经给杨轩留了余地,为什么这厮如此想不开,竟然打死看守逃走,彻底断了自己的退路?

    李卫东的脑子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这时已经顾不得细想了,让他更担心的是夏若冰,这丫头怎么也不见了!

    “我不是让你们看住冰冰的么?!”没等李卫东发问,夏若芸已经忍不住急了,“你们里里外外多少人,连个女孩子都看不住,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敬之也不敢顶嘴,只能喏喏点头,李卫东拉住夏若芸说:“别冲动,先问清楚再说。”想了想,对张敬之说:“负责看着二小姐的人呢,在哪?马上给我带过来。”

    张敬之赶忙招手让保镖押上一个人来,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长着一脸的麻子,不过最醒目的还是脑门上磕了老大一个包,肿的跟小馒头似的。这厮被五花大绑,已经吓的魂不附体,一看到李卫东就带着哭腔叫道:“饶我一回,饶我一回!李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

    李卫东也没心思听他墨迹,厉声说:“少废话,二小姐到底怎么不见的?”

    中年男委屈的说:“我、我也不知道……她去阳台看风景,然后骗我说东西掉下去了,我从阳台往下一瞧,二小姐就、就把我推下楼,摔晕了……”

    这丫头会是自己跑的?李卫东眉头顿时拧了起来。旁边一个保镖小心翼翼的说:“李先生,张管家,刘麻子他……怎么处置?”

    张敬之眼睛一瞪,说:“还用我教你么?打折手脚,让他滚蛋!”

    刘麻子啊的一声瘫在了地上。邹家规矩大,李卫东早就知道,不过这事确实怪不得这个刘麻子,就凭冰冰的古灵精怪,想算计谁肯定防不胜防的,说起来昨晚她赌气跑了没有追上去就是个错误。李卫东摆摆手说:“算了张管家,不管他的事。以前邹家是什么规矩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既然我做主,就改一改,枪口一致对外,别拿自家人撒气。”

    新家主发话,谁敢不听,刘麻子没想到自己看丢了二小姐居然没受到追究,简直绝处逢生,不免感激涕零。夏若芸掏出手机一遍遍的打给妹妹,一直是无法接通,再打杨轩的,张敬之递过一部手机说:“他的电话在这里,昨晚就给收走了。李先生,大小姐,你们也别太着急,我已经派了所有能派的人去找,也通知了所有的关系。在昆明这地界上,无论混哪条道上的还没有敢不给咱邹家面子的。”

    李卫东心说那顶个屁用,就算再有天大的面子,人不还是不见了?夏若芸说:“就算冰冰骗得了一个保镖,也不可能跑出邹家去啊,里外都有这么多人守着,难道人还会飞了不成?东子,你说不会是……”

    李卫东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一点头说:“恐怕就是了。杨轩这一次是彻底撕破了脸,一个狗急跳墙的人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看起来冰冰现在已经落在他手上了!”

    自从邹长龙出了事,邹家内外都增派了保镖,防守不可谓不严密,但杨轩却是个出色的狙击手,这是个很特殊的职业,基本上一个称职的狙击手同时也都是逃生专家,能够在这么多人枪还有监控器下从容绑走夏若冰的,除了他,很难再想到别人。

    夏若芸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说:“都怪我,都是我昨晚不该……东子,现在该怎么办,冰冰她要是出了事,我,我……”

    李卫东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握,说:“别哭,哭也没用。杨轩要是真的绑架了冰冰,那么他的目的也只会是对付我,相信我,冰冰绝对不会有事。张管家,派出去的人也都撤回来吧,如果这件事真是杨轩所为,凭他的本事想藏起来,你派再多的人也找不到。”

    话音还没落,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吼:“妈个巴子的,在咱邹家的地头上也敢撒野,老子非亲手办了他!”

    顺着话声闯进两个人来,正是邹长猛、邹长胜兄弟。邹长猛拍着胸脯说:“李先生你放心,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叛徒二五仔,听说这姓杨的是大小姐的保镖?兔崽子还反了他了!老子要不活活剁了他,都他妈不姓邹!”

    李卫东只是笑着点点头,说:“多谢两位哥哥了。”这哥俩究竟多大本事不晓得,不过很明显这是急于向李卫东表忠心,真想逮住杨轩救回夏若冰,当然不能指望他们。

    正在这时,怀里的手机忽然嗡的传来一阵震动。李卫东飞快的掏出手机,显示的是个神州行号码,按下接听,就听一个很狂很欠扁的声音说:“怎么样啊李卫东,急了吧?你不是一直都看我不爽么?现在好了,你总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付我了。估计你已经猜到了吧,二小姐现在就在我手上,你是想要死的还是想要活的?”

    声音正是杨轩。李卫东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将语气放的平静,说:“我要听二小姐说话。”

    杨轩嘿嘿冷笑,说:“这好办。来吧二小姐,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么,来跟你男朋友说句话啊。……说啊?你他妈的,刚才一直骂我不是凶的狠,怎么不说了?贱丫头!”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听筒里果然传来低低的啊了一声,虽然短促,但李卫东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正是夏若冰的声音。一股怒火不可遏止的从心底涌起,李卫东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说:“你我的事,你我解决,跟别人无关。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杨轩哈哈大笑,很快又戛然而止,用一种异常怨毒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当然,我就是要跟你解决,妈的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混到现在一无所有?李卫东,是你,你抢走了我所有东西,我喜欢的女人,我渴望的财富和地位,我的一切希望!我草你妈!我杨轩从十三岁就开始为夏家杀人,这么多年来功劳苦劳哪样没有,可是你一出现,我就什么都没了,我就像个傻逼一样,提着脑袋替夏家卖命,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我的份!凭什么,凭什么!李卫东,老子就是不服你,你不是身手好么?上次让你躲过我的枪,是你走运,看你这一回还会不会有同样的运气!北二十里,青云镇石材厂,给你三十分钟,如果看不到人,就等着替二小姐收尸吧!”

    听筒里立刻传来夏若冰的叫声:“东子!别来,这王八蛋疯了,他想杀了你……哎呀!”

    扑通一声,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只听杨轩咬牙切齿的说:“李卫东,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还会跳墙,你尽管当老子是条狗,这他妈全是你逼的!记住,一个人来,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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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愤怒的东子

    清晨,公路,一辆悍马轰鸣着冲出薄薄的雾气,一路疾驰。尽管这个时间往来车辆不多,但公路不是很宽,悍马车速又太快,几次都是跟对向来车险险擦过,惹来一连串的鸣笛跟怒骂,转眼便远远抛到了后面。

    开车的正是李卫东,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沉的仿佛随时要电闪雷鸣。自从拥有了这身网游装备,李卫东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性格也逐渐成熟沉稳,极少会像像同龄人一样浮躁易怒,但是这一次,杨轩却实实在在的触到了他的逆鳞!

    杨轩,从头到尾都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变得如此疯狂,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李卫东的脑子里此刻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人!谁敢挑战老子的底线,必要他十倍百倍的奉还!

    副驾驶位置还坐着一个人,当然是夏若芸。跟李卫东的怒气勃然相反,这位夏家大小姐此刻却显得冷静的多,她穿着一件风衣,衣领竖起,几乎把脸孔都遮住了,只有眼神中透出一种格外的冷厉。

    她的怀里正搂着一支德国自动狙击步枪,乌黑的枪身泛着冰冷的光。其实她此刻的担心一点都不比李卫东少,甚至是更紧张,但作为一名狙击手,她必须强迫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

    唯一的亲妹妹生死未卜,在这种情形下保持冷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很清楚这一次将要面对的对手,杨轩,尽管身手不如她更不如李卫东,但却是个名符其实的狙击天才,并且有着多年的杀人经验。如果是面对面的较量,夏若芸确信凭李卫东的拳头加上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足以战胜任何强大的对手,唯独对杨轩这种人,再快的反应速度,再逆天的金钟罩,也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职业狙击手射出的子弹!

    而夏若芸自己,对付杨轩也完全没有把握。事实上她的一手好枪法大部分得益于杨轩的指点,身份上杨轩是她的保镖,玩枪这方面却算她的半个师父。并且不可否认夏若芸对于射击很有天分,可毕竟是夏家大小姐,平日里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可能一门心思的苦练枪法。水平上来说,她比起杨轩明显要逊上一筹。更糟糕的是杨轩很清楚她的习惯跟弱点,在这种情形下对敌,赢的机会能有多少?

    夏若芸心里一阵烦躁。突然十分后悔,其实很早以前李卫东就对杨轩提出过质疑,只是她太意气用事,总以为杨轩曾救过自己的命,不愿怀疑到他的头上。正是这一时的疏忽造成了现在的后果,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却几乎要将她们姐妹还有李卫东逼到了绝地!

    难道千辛万苦才干掉了岳天雄那些人,最后竟要栽在这个叛徒手里?!

    李卫东看了夏若芸一眼,嘴角抿的更紧。他当然知道她此刻的担心,就是李卫东自己,也明白这一次真的是胜负难料。

    杨轩特意强调只准他一个人来,他也没打算带帮手,邹家人还有龙七都要帮忙可是被他拒绝了,不是想逞英雄,只是一旦被杨轩发现就糟了。只有夏若芸是个例外,杨轩对她一直迷的欲死欲活,就算发现了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尽管已经出离愤怒,李卫东却不敢或者说不允许有丝毫的大意,冰冰还落在他手里,一点小小的错误很可能就会断送了这丫头的性命!杨轩的枪法很好,李卫东跟他正面交过一次手,应该说那一次是占了距离的便宜,二十多米的距离正好一个七级冲锋技能解决战斗。但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杨轩是个相当精明的人,已经吃过一次亏,必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旦拉开距离,李卫东就只能彻底陷入被动!

    距离!怎么才能再让这个杂碎上一次当,拉近距离?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发动机呜呜的轰鸣,悍马几乎是在全速向前飞驰。二十里的路途其实完全用不到三十分钟,但很快李卫东就知道为什么杨轩会如此大方了,临近青云镇有条河,水泥桥由于年久失修而塌方,经过的车辆全部堵在了两侧无法通行,最近的路绕过去,也要多走近百公里。

    “妈的!”耽搁了一会也没能找到别的路,李卫东一拍方向盘,说:“下车,游过去!”

    “等等!”

    夏若芸一把拉住了他。河对岸就是青云镇,已经能遥遥望见半山腰石材厂醒目的吊塔。以杨轩阴险的行事风格,恐怕不会坐等对手杀上门去,如果他埋伏在对岸,那么李卫东一旦渡河无疑就成了移动的活靶子!

    杨轩逃走的时候只抢走了一把手枪,但是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夏若芸相信只要他想,就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搞到一支狙击步,尤其是在云南这种特殊的地方!

    “我去,你留在这里。”夏若芸飞快的将枪收进枪套背在背上,说:“如果十分钟后收不到我的消息,就别等我了。东子你记住,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无论想什么办法,你也要把她救回来!”

    “你胡说!”李卫东抓住夏若芸的肩膀用力将她按了回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芸儿你听好:你只有冰冰一个妹妹,我也只有一个芸儿,无论是你,冰冰,还是薇薇她们仨,对于我来说你们同样重要!冰冰一定要救,但决不能让我眼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就像我没有阻止你跟我一起来救你妹妹一样,活,我们一起活,死,我们一起死!换成是你,你会让我一个人去么?”

    夏若芸用力咬了下嘴唇,终于一点头,说:“我听你的!”

    下车跳下路基,一路飞跑到河边。由于抢修队正在作业,本不算太深的河面一片浑浊,挖掘机跟卡车龙门吊交织出一片嘈杂的噪音。工人看到有人过来连忙去阻止,可是还没等跑到跟前,就看那对男女已经拉着手毫不犹豫的钻进了水里。

    李卫东的水性很一般,也就是勉强能扎个猛子下去,给浑浊的河水一呛,根本睁不开眼睛。不过他也很清楚一旦在河面露头会有怎样的危险,只能死死憋住一口气,尽量的往下扑腾。还好夏若芸游泳技术相当的不赖,一只手臂穿到李卫东的腋下,几乎是拖着他奋力朝对岸冲刺。

    几十米宽的河,两个人冲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手脚并用爬上了河岸。夏若芸还勉强支撑得住,李卫东却差点憋过去,鼻子嘴巴里呛的都是浑水泥沙,连连干呕不止。

    “还有十分钟不到!”夏若芸看了下表,说:“撑得住么?”

    “没问题!”李卫东一咬牙,拽着夏若芸钻进了岸边的树林。云南的初春虽然并不算冷,但是刚刚给河水浸透,这时再一奔跑,只觉扑面都是呼呼的风响,吹到身上顿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夏若芸的面具沾了水脱落下来,被她随手甩去水珠胡乱拍在脸上,两个人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半山腰上去。

    青云镇石材厂是个乡镇企业,因经营不善而停工,两人赶到大门的时候发现铁栅门关的紧紧的,只打开了左边一扇侧门,门后面两名门卫一仰一卧躺在血泊里。两人闪到门柱后面,夏若芸摘下枪套哗啦拉开了保险,正在这时只听嗡的一声,李卫东怀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他发现我们了!”李卫东皱了下眉头,掏出手机。这部手机可以屏蔽监听跟追踪,可惜防水设计好像很一般,虽然还能振动,屏幕已经开始闪个不停了。示意夏若芸不要冲动,李卫东按下了接听键。

    “你倒是很准时啊!”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李卫东,我发现你其实比我想象的要怕死的多啊!说好一个人来,你却带了大小姐,怎么,是想让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说:“杨轩,你现在还不会杀我,否则你早就开枪了。说吧,你在哪?”

    一阵尖声狂笑,杨轩咬牙切齿的说:“李卫东,你真的很聪明。是的,你夺走了太多属于我的东西,要是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玩死你,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是什么滋味!来四号仓库!”

    喀嚓,杨轩挂断了电话。夏若芸正托着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飞快的搜寻目标,李卫东伸手抬起了她的枪口。杨轩之所以这么猖狂全无顾忌,很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防备,如果那么容易就被找出来并一枪挂掉,那他就不是杨轩了。

    这座石材厂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左边是原料厂和加工车间,右边一排共有五座仓库,其中第四座的大铁门上开了一扇小门,里面乌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李卫东拉着夏若芸的手走进去,忽然哗哗哗一通闪烁,头顶两排日光灯亮了起来,接着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快跑!快跑别管我!李卫东你聋了吗?跑呀!”

    刺眼的灯光下看的清清楚楚,天车上垂下一条钢丝绳,将一个女孩子吊在半空中,正是夏若冰。而让李卫东一股怒火直冲顶门的,是在她身上竟然绑满了炸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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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你想怎么选

    “怎么样李卫东,我为你准备的这份大礼,可还满意?”

    最里面的旋梯上缓缓走下一个人,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属于那种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身材,正是杨轩。此刻他那张满英俊的脸孔已经扭曲了,眼睛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疯狂,像极了一条被逼到角落里的疯狗。

    “冰冰!!!”

    夏若芸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想爬上天车,但是杨轩飞快的举起了紧握的拳头,大喝道:“站住!最好别动,起爆器已经按下去了,只要老子手一松,咱们大家全他妈玩儿完!嘿嘿大小姐,我杨轩为你们夏家出生入死做牛做马,十几年来一直任你们父女摆布,现在也应该轮到我摆布你们一回,这很公道,对不对?”

    “杨轩,你这畜生王八蛋!”夏若芸紧紧攥着手中的狙击步,甚至能听到指节发出的爆响,咬牙说:“当初你没爹没妈到处流浪,因为偷东西差点被人打死,是我父亲可怜收养了你,不然你哪来的今天?!这十多年来父亲待你跟亲生儿子一样,你的确为夏家做了不少事,可夏家对你的养育之恩哪个轻哪个重?你平日一向都是目中无人,仗着我跟父亲对你还算信任,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背着我跟父亲去玩歌星,泡港姐,你哪样做的少,在拉斯维加斯你豪赌一晚就可以输掉上千万,妈的这钱是哪来的?我容忍你因为你曾救过我的命,可你不但不愧疚不感激,还绑架我妹妹,居然还敢跟我讲公道?!”

    杨轩眼角一阵抽搐,说:“草!别把自己标榜的那么伟大,什么养育之恩,我不过是你们收养的一条狗,他夏继岭给我一口饭吃,那是为了让我为他效忠,替他去咬人!没错,这些年我从夏家是捞到不少的钱,又怎么样?那是老子拿命换回来的!我从十三岁就开始为你爹杀人,要不是老子命硬,早他妈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拿你们夏家的钱,不应该么?”

    “这就是你忘恩负义背叛夏家的理由么?”夏若芸气的肩膀直颤,说:“是,父亲也许算不上是好人,也许他利用过你,如果你觉得不爽,大可以选择离开,夏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为什么你要绑架我妹妹?夏家把你养育成*人,就算没有恩,至少也没害过你,可是你,你,你还算是个人么?”

    杨轩双眼眯起,用一种无比怨毒的语气说:“离开?你说的好轻松啊!老子把这辈子的前程希望全部都押在了夏家,你他妈让我离开?我早说过我不是人,我就是条狗,疯狗,怎么样?贱女人!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对你爹唯命是从,无论他要我杀谁、做任何事,我从没说一个不字?你知不知道那次有人要杀你,我为什么会拼了性命不要去替你挡子弹?告诉你,就因为你爹曾经亲口许诺我,他没有儿子,希望我能好好给他做事,将来可以跟你结婚,继承他的家产!可是结果呢?老子什么都得不到,像傻逼一样被你们耍!这还不算,你爹那老东西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还想卸磨杀驴,草!他敢做初一,老子就敢做十五,你给我记得:就算老子忘恩负义,那也是你们逼的!”

    “卸磨杀驴?我父亲?”夏若芸不禁一愣,说:“你少血口喷人,父亲去世都快一年了,你还想诬赖他么?!”

    杨轩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前仰后合,竟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半天才勉强止住,说:“当然,当然!你爹多精明,说死就他妈死了,留下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一百多个亿,就能让所有人勾心斗角你抢我夺!陆伯涵死了,邹长龙也挂了,然后是方家,岳家,连将军都成了白痴!夏继岭啊夏继岭,你这一死,死的太值了,也太狠太绝了!”

    李卫东全然没在意杨轩说些什么,他此时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杨轩的手上。这座仓库纵深并不算太长,距离杨轩立足的那架旋梯也不过三四十米,在这个距离上十秒隐身加上七级冲锋,李卫东自信可以解决任何对手。问题是这个杂碎手里捏着起爆器,只要稍一松手夏若冰身上的炸药就会爆炸,李卫东有把握制服杨轩,却没办法保证不让他松开起爆器,毕竟作为狙击手,杨轩的反应速度就算没有李卫东那么变态,也绝对比普通人要快的多!

    妈的!早猜到杨轩这次一定会耍花样,只是没想到他手段这么毒!看着吊在天车上的夏若冰,李卫东的心就像给火烧一样,恨不得一口水把杨轩连皮带骨给吞了。

    脚下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这个动作马上就被杨轩发觉了,冲李卫东一扬手叫道:“来呀!不顾这臭丫头的死活,你尽管来!李卫东,我知道你很快,正面较量我就算用家伙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你就算再强又能怎样?你马子就在那里,想救她么?试试看啊!”

    李卫东盯着杨轩两眼喷火,一双拳头几乎捏碎。夏若冰气的大喊:“李卫东你个呆子,大白痴!走啊!我跟姓杨的又没有深仇大恨,他不过是利用我骗你来罢了,你怎么这么蠢啊?走,快走!”

    杨轩一声冷笑,说:“没错啊,我就是想把他骗来,既然来了还想走么?二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身上炸药的威力,只要我手指这么一松,整座仓库都能夷为平地,就算他李卫东会金钟罩铁布衫,你问他挡不挡得住人肉炸弹?”

    夏若冰到底还是个女孩子,虽然看上去蛮嚣张,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一张小脸已经吓的发白。但一想到自己死了还要拖上李卫东,立马豁出去了,扭过头瞪着杨轩破口大骂:“你个狗日的脑残王八,你他姥姥的也算是个男人?谁跟你有仇你去找谁去啊,姓杨的,李卫东是强*奸你妈还是你妹了,让你这么想不开?妈的你个死2,就算炸死老娘,你以为你能活着跑出去?我日你个先人十八代¥……”

    要说骂人,夏若冰绝对是个中高手,无论文骂武骂荤的素的无一不精,各种问候纷纷出笼,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杨轩虽然也会骂几句脏话,大抵除了草就是他妈的,跟夏若冰比较起来实在是贫乏之极。对于这位发起飙来的二小姐,杨轩显然不是很适应,一张脸不觉就青了几分,恶狠狠的说:“骂,你尽情的骂!告诉你老子今天敢把你弄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杨轩本来就是个孤儿,烂命一条,就算死了有你们三个陪葬,值了!至于说谁跟我有仇,就是他,李卫东,如果不是他,我又何止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夏若芸厉声说:“放屁!李卫东把你怎么了?要不是他大度,就冲你几次三番跟他做对,不知道弄死你多少回了!杨轩,好好的人你不做,为什么偏要做条疯狗乱咬人?”

    杨轩点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好,好!你们还真是亲姐妹一条心,都他妈护着姓李的!夏若芸,枉我对你一片痴情,你理都不理我一下,这小子哪里比我强,你就对他死心塌地?他比我帅么?为什么你要喜欢他?你说他把我怎么了,如果没有他李卫东,拯救夏家、干掉岳天雄的人就是我,你是我的,夏家,陆家,还有邹家的产业全都是我的,这是从头到尾计划好了的一局棋,本来就应该由我来扮演力挽狂澜的救世主,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他,这个王八蛋不晓得从哪里蹦出来,所有的好事就全都落到了他的头上!为什么!!凭什么!!!”

    杨轩越说越激动,整张脸都扭曲的骇人,夏若芸却是听的一怔,说:“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计划好的一局棋?”

    李卫东轻咳一声,示意她不必多问,杨轩却是充耳不闻,血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李卫东,你并不比我强到哪里,可为什么处处露脸出风头的人是你不是我!草!为了芸儿,为了夏家,我杨轩出生入死无数次,可是现在却什么都得不到,而你,你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断送了我的前程希望!为什么老天爷会让我碰上你,我他妈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你全家啊?你说,你说!”

    歇斯底里的叫声,在空旷的仓库里荡出阵阵回响。李卫东微微皱了下眉头,说:“杨轩,你最恨的人是我,搅了你好事的人也是我,跟大小姐、二小姐无关。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有什么本事冲我来,如果你想杀我,我这条命随时奉送,只有一个请求,放了她们,行么?”

    “放?哈哈哈,你太天真了!”杨轩一阵狂笑,说:“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是不是男人又怎样?李卫东,你抢走了我最渴望的东西,今天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这两个贱女人喜欢你是么?你也很喜欢她们吧?今天就让你们死在一起,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芸儿,本来呢今天的事我还没打算带上你的份儿,可惜啊,你到现在还在替他说话,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地位!那就对不起,别怪我杨轩手黑了,记住这全都是你自找的!”

    一边说着,握着起爆器的手缓缓扬起,夏若冰情急大叫:“李卫东,夏若芸,你们两个混蛋!我不用你们管,你们能不能听我一次?滚,滚啊!”

    “妈的,你吵够了没有!”

    杨轩气急败坏,突然伸手在墙壁上的控制盒上重重一拍,天车吱嘎一声轻响,随即缓缓启动,朝着杨轩滑了过去。夏若芸本能的往前冲了一步,喝道:“住手!杨轩,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嘿嘿,老子突然改主意了!”杨轩两眼眯起,脸上的肌肉一阵抽*动,说:“李卫东,我突然觉得让你们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臭丫头么?老子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干了她,你抢走我的女人,我就上你的马子,这是不是很爽很公平啊?”

    “你敢!!!”

    杨轩这句话,不单是李卫东,夏若芸、夏若冰也同时变了脸色。狗急跳墙的人是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这杂碎早就抱了同归于尽的念头!夏若芸呼的一下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杨轩却是毫不在意,拍拍胸脯说:“来,朝这打,老子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姓杨!李卫东,急了吧,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牌在我手,不如给你出个选择题吧:一,我们现在就同归于尽;二,老子先把你马子干爽了,然后大家一起玩完!说吧,你想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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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姐妹情深

    李卫东太阳穴剧烈的跳动,尽管体内禁忌之泉带入他体内的黑气已经被小甜甜净化掉,但是此刻的李卫东仍然无可遏制的暴怒起来,就如那晚在日本东京泉水副作用发作、血屠山田家满门时的感觉一样。从打出生到现在,十九年来似乎只有两个人能把李卫东激怒到这种程度,第一个是罗北,高中时的仇人,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杨轩!

    即便在高中那一次罗北欺负林雨萌,也并非是当着李卫东的面,而是趁着放学想要动手不巧被李卫东撞见。除了杨轩,好像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李卫东只觉身体里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一寸一寸灼烧着他的肌肤,什么冷静、理智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几乎就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杨轩撕成碎片!

    “别动!别冲动!”夏若芸明显注意到李卫东因狰狞而变得骇人的脸,那种近乎疯狂的表情跟在日本那次如出一辙,连忙抓住他的手臂说:“东子,千万冷静!冲动救不了人,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冰冰出事!”

    杨轩得意的纵声大笑,说:“李卫东,来啊,你不是很强么,不是身手牛逼的不行么?二小姐就在这里,怎么你不敢来救她?我还以为你真是无所不能的神,原来也是个怕死鬼,废物!”

    夏若冰这时也顾不得骂人了,她两只手臂都给吊在天车上,吓的放声大叫,两脚在半空中乱踢乱蹬。但是很快吱嘎一声响,天车在杨轩面前停了下来,杨轩站在旋梯上居高临下,伸手捏住夏若冰的下巴,淫邪的目光缓缓盯着她清纯俏丽的脸蛋,说:“骂啊,你他妈的接着骂啊!李卫东,你马子长的很不赖么,我怎么早没想到送顶绿帽子给你戴?跟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估计早不是处了吧,可惜,可惜。不过也没关系,能干到夏继岭的女儿,老子不介意替你刷锅!”

    夏若冰拼命挣扎,却哪里抵得住杨轩的力气,情急抬腿朝他踹了过去,却被杨轩反手一个嘴巴抽在脸上,打的她滴溜溜的转了起来,鲜血顿时顺着嘴角泌出。杨轩骂道:“贱丫头,装什么贞洁烈女?我上你是你的福气,草,我不比李卫东长的帅么?告诉你我那里也很厉害,保管让你欲仙欲死,来来来,现在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儿!”

    回手从怀里抽出把匕首,在夏若冰腰间飞快的一挑,啪一声响,夏若冰裤带应手而断。李卫东浑身的热血顿时冲上头顶,哪里还顾得上炸弹,怒吼一声:“杨轩我草你祖宗!”取出折叠刀捏在手上,就要开启冲锋。

    夏若芸早料到李卫东忍不住,事实上这种事换成是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她情知凭李卫东一旦发狂,再说什么都没用,索性扣住李卫东手肘,伸腿在他脚下一绊。这是小擒拿中的先手制敌的一招,有个名堂唤作将军下马,百发百中,加上李卫东盛怒之下根本没有防备,扑通一声摔了个跟头。

    “杨轩,你住手!”夏若芸将狙击步枪扔到地上,说:“其实你最想得到的一个人是我,对么?好,放了我妹妹,你想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李卫东一呆,脱口说:“你胡说什么?!”

    杨轩也楞了下神,但接着就冷笑起来,说:“想骗我?当我是白痴么?”

    夏若芸表情异常平静,放下风衣衣领,伸手在脸颊轻轻揉搓了几下,那张给水浸过已经脏兮兮的面具便脱落下来。仓库一下子就变的安静了,杨轩,夏若冰,全都瞪圆了眼睛盯着夏若芸的脸,那是怎样一幅绝美的容颜,白的耀眼的肌肤,像精美的瓷器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弯如新月般的眉,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睛,小巧挺直的鼻子,细腻红润的唇。一切都搭配的那么完美,清丽绝伦,就好像天上的仙子谪凡,甚至看不到一丝尘世的烟火气。

    似乎没有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准确的描摹出夏若芸的美,这位终日把自己掩藏在面具后面的大小姐,纵使用倾国倾城去形容都不为过,抑或这本来就不应该是属于凡尘的容颜,美到不真实,美的让人难以置信!

    杨轩当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漂亮女人见得多也玩得多了,却几曾见过这般没到极致的容貌?脖子都情不自禁的伸长了几分,喃喃的说:“你是芸儿?……你是芸儿,没错,真的是你!芸儿,你还记得么?在你十岁那年,有一次撞见你在洗漱,就在镜子里我看了那么一眼,被你爹打的半死!从那以后我就对你念念不忘,十年,整整十年了!你说是我对你不够好么?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为什么你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为什么?在你眼里我难道真的比不上那个姓李的狗杂种?!”

    李卫东翻身跳起,一把拉住夏若芸的手说:“你疯了,想干嘛!”

    “你忘了刚才在车上我对你说过什么?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无论发生任何事,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东子,我可以什么事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别拦我。”夏若芸推开李卫东,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杨轩,我不想跟你废话,只问你一句:用我来换我妹妹,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杨轩眯缝起眼睛,嘿嘿嘿的狞笑起来,说:“难得啊难道,你爹夏继岭绝情绝义六亲不认,想不到他女儿倒是姐妹情深啊!好,我成全你,你过来,我就放了这臭丫头。等等,你身上肯定还有枪,你该不会想跟我玩阴的吧?”

    夏若芸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的掏出怀里一把银白色的扔在地上,举起两只手说:“这样可以了么?”

    “不急不急,小心驶得万年船。”杨轩眼珠一转,说:“你大小姐的功夫好的狠,我可招架不过来,如果我让你绑上两手,你该不会反对吧?”

    夏若冰直到今天为止,第一次看到姐姐的真正面貌,尽管早直到夏若芸肯定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让李卫东喜欢的要死要活,可是亲眼看到那张美到极点的脸容,还是让她无比的惊讶。好半天才回过神,恰好听到杨轩让她绑上双手,急忙说:“夏若芸,你要干嘛?我不要你来救,反正我没爹没妈,跟你们夏家没有任何关系!喂,你傻了吗?你以为搭上你自己,这王八蛋就真的会放了我吗?东子你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拦住她!”

    对于妹妹的喊叫,夏若芸充耳不闻,自顾解下狙击步枪的枪带递给李卫东,转过身将两手并在背后,说:“东子,你对我说咱们死也要死在一起,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我却想让你和冰冰永远的活下去。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阻止我,想救冰冰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的机会!懂么?”

    一句话故意说了两遍,李卫东不觉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边杨轩早已等的不耐烦,大声说:“怎么着,生离死别么?李卫东,你他妈动不动手,想看着二小姐在你面前粉身碎骨么?我数三声,一!二!”

    “三!”夏若冰气的大叫,“你们两个疯子,白痴,脑袋进水了啊!快跑,别管我听到没,是不是想大家死在一起才开心啊!”

    李卫东捏着枪带,手臂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夏若芸说的唯一的机会到底有多大,但是逼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猛一咬牙,将夏若芸两手绑在一起,李卫东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声音飞快的说:“五秒!给我五秒钟!”

    夏若芸扭头朝李卫东微微一笑,便如春风吹过冰雪消融,又似一幅泼墨山水突然染上了绚丽的色彩,美的让人目眩。夏若冰忍不住哭了,语无伦次的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夏若芸你神经病,我不用你管啊!”

    一步,两步,三步,这并不算远的一段距离,或许是李卫东跟夏若冰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煎熬。杨轩却是两眼放光,面对这位朝思暮想了整整十年的梦中情人,恨不得立马搂住怀里轻薄一番,就是死也值了。不过一想到夏若芸对李卫东死心塌地,很难说会不会有诈,保险起见连忙扔了手里的匕首,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左手紧紧攥着起爆器,死死盯着夏若芸的每一个动作。

    走上旋梯,在杨轩面前站定,夏若芸说:“现在可以放开我妹妹了么?”

    “放?我说大小姐,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见李卫东站的远远的并没有跟过来的意思,杨轩顿觉放心了不少,再绕着夏若芸转了个圈子,见她两只手在背后绑的紧紧的,不禁大笑起来,说:“反正老子今天没打算再活着出去,像你们姐妹这种美女,上一个也是上,双飞岂不更好?挖哈哈!李卫东啊李卫东,怎么样,心爱的女人被人抢走,这滋味儿不错吧?”

    夏若芸脸色一变,说:“杨轩,你敢耍诈?”

    杨轩将枪口顶住夏若芸的下颌,说:“有什么不敢?牌在我手,我说了算!啧啧,芸儿你还真是迷死人不偿命,这脸蛋儿,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唔,身材也一流,我杨轩这辈子都没干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芸儿,你说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每说一句便近前一步,一直把夏若芸顶到了水泥墙边,夏若芸也不还嘴,只是冷冷的盯着他。杨轩凑过头在她颈中深深一嗅,淫笑着说:“香,真他妈香!你也别这么不开心,那方面我不会比姓李的差,没准做过一次,你就舍不得我了呢?识相点,衣服脱了!”

    夏若芸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只冷冷的说:“你瞎了,看不到手绑着呢?要不然你把我放开,我一定舒舒服服的伺候你,如何?”

    杨轩嘴一撇,说:“草,当我是傻逼啊?你大小姐的本事太好,不得不防,老子亲自动手更爽!”

    话虽如此,可到底一手握枪一手攥着起爆器,十分不便。杨轩左手不是很灵活,勉强解了两下没能解开衣扣,干脆用枪口去挑。就在他全神贯注挑完第一颗扣子又去挑第二颗的时候,夏若芸忽然两手一挣,看上去绑的死死的枪带不知怎么竟给挣开了,没等杨轩回过神来,两手死死抓住他握着起爆器的拳头,大叫一声:“东子!”奋力前扑,带着杨轩一同从旋梯上摔了下来!

    就是这个机会!李卫东早已将精神力催升到极致,掌中一把折叠刀攥的几乎出水,看到夏若芸身形一动,几乎是同时开启了冲锋!这个游戏世界里带出来的逆天技能,提升百分之四十的移动速度,持续五秒,再加上邪恶光环的速度加成,整个人化成了一枚出膛炮弹,带起一路风响,呼啸着朝杨轩冲了过去!

    三四十米的距离,只在刹那间掠过!唰!刀光闪处,一蓬血花飞溅开来,杨轩的左手齐腕削下,跟他的身体完成了永别。可是就在这一瞬间,李卫东也听到了一个令他心悸的声音:砰!砰砰!

    沉闷的声音在仓库中嗡嗡回响,夏若芸向旁滚了两滚便趴在地上不动了,手里还死死握着那只断手。作为一名狙击手,杨轩的反应实在太快了,尽管夏若芸的突然发难让他措手不及,尽管李卫东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阻止他扣动了扳机。

    “姐!!!”

    “啊!!!”

    两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同时响起,夏若冰连哭都忘了,只呆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夏若芸,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李卫东却已经彻底疯狂,抓住杨轩握枪的右手奋力一拗,喀嚓一声从小臂处生生折断,白森森的骨茬顿时刺了出来,杨轩还没来得及呼痛便晕了过去。

    但是随后的一脚很快就让他清醒过来,李卫东狠狠跺在他肩胛,拥有属性加成的力道岂是**能够抵挡,杨轩只觉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传来,再看手臂,竟被李卫东硬生生的给齐肩扯了下去!

    从绑走夏若冰的那一刻开始,杨轩就很清楚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刀头舔血的生涯让他对于死亡并不十分畏惧,但是发起狂来的李卫东,对于他来说显然比死神还要可怕的多!强烈的恐惧让杨轩甚至忘记了疼痛,两条腿奋力连蹬,扑腾着向前爬去,可李卫东已经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的脚踝,像拖死狗一样的拖在地上一路狂奔出仓库。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夏若冰猛然被惊醒,眼泪一下子就模糊了视线,哇的大哭起来:“姐!姐!你没死,你不会死的是不是?回答我,姐!求求你不要死,我知道我错了,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喜欢东子,就给他做老婆,我再也不吃你们的醋,求你不要死好不好?姐!你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要是真肯听我的话,就不要再咒我了好不好?”趴在地上的夏若芸忽然翻了个身,看着嚎啕大哭的妹妹叹了口气,“冰冰,这次的事都怪我,不过你以后也不能再任性了,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还好你姐聪明,穿了避弹衣,不过……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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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夏先生

    杨轩用的是从邹家保镖那里抢走的一把仿六四式手枪,威力不算太大却也不小,尤其是近距离开枪,虽然穿了防弹衣也不能抵消子弹的冲击力。打在胸部的两枪倒还好说,左肋的一枪不知道是不是打断了肋骨,稍微一动就钻心的疼。

    咬牙强忍着爬起来,将起爆器小心的用石料压住,再爬上旋梯将妹妹从天车上放下,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和身上的炸药,夏若芸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嘴唇发青。夏若冰绝处逢生,就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话都说不出,哽咽着叫了声“姐”便一把抱住夏若芸放声痛哭。夏若芸啊的一声,连忙说:“别!疼,好疼!”

    看她伤的不轻,夏若冰也顾不得再哭,连忙扶着姐姐下了旋梯,找来一架运货的小拖车,拖着她跑出仓库去找李卫东。刚一出门便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只断脚扔在那里,淌了一大滩血迹,夏若芸还好说,夏若冰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别过头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吐出来。

    杨轩的惨叫声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吭哧吭哧的声音,像是在拉动一架破风箱,声音粗重而且断断续续的。两人纳闷的左找右找,结果在一堆石材后面发现李卫东正跌坐在地,目光呆滞,旁边是一个半人多高的金属圆筒,杨轩只露出头来,满脸血渍,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古怪的声音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东子?你、你没事吧?!”夏若冰吓的声都变了,拖车一扔飞奔过去,上下前后看了看,也没发现李卫东身上有什么伤口,忙抓着他肩膀连连摇晃,说:“东子,东子?你醒醒,可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

    此时的李卫东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并不知道夏若芸穿了避弹衣,其实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听到枪响他的第一个反应绝对是去救夏若芸,毕竟戒指空间里还有逆天的泉水,关键时刻兴许还有机会保住一命,然而让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竟在那一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就像是蛰伏在体内的嗜血恶魔再度苏醒了一样,眼睛里就只剩下一个目标:杨轩!

    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李卫东一点都不记得了,思维到此戛然而止,大脑完全处于短路状态。夏若冰见摇不醒他,更是急的不行,凑巧旁边一只水桶里还盛着大半桶水,顺手提过来照着李卫东当头浇了下去。别说这一招还真是见效,李卫东给冷水激的触电似的跳了起来,茫然四顾,说:“怎么了怎么了?冰冰?咱们这是……在哪里?”

    “你没事?靠!你故意吓我啊是不是?”看李卫东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夏若冰气的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指了指身后的拖车说:“还不看看我姐去!猪头,还以为你挂了呢!”

    李卫东用力晃了晃脑袋,之前发生的事就像一个个破碎的片段,逐渐拼凑到了一起,直到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夏若芸抱住杨轩一同从旋梯上摔下,李卫东心里顿时像是给大锤狠狠砸了一记,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大叫了一声:“芸儿!你不会死,我来救你!”跌跌撞撞的朝夏若芸奔了过去。

    夏若芸其实第一眼看到李卫东坐在那里发呆就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俗话说的失心疯,也叫迷了心窍,往往在人遇到一些突发事件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就会有这种短暂思维停顿的表现,道理上跟范进中举差不多,这种事也并不新鲜。本来想到李卫东为了自己竟然会失心疯,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夏若芸心里一阵甜蜜;不提防这牲口突然缓过神儿来,张牙舞爪就冲过来了,夏若芸吓的花容失色,连忙捂住肋下的伤说:“我没事,你别、别……唔……咳、咳咳!”

    可怜她躺在拖车上动也动不了,眼看着李卫东发了疯似的冲到跟前,飞快的取出戒指空间的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塞进夏若芸的嘴巴里就是一通猛灌,呛的她直翻白眼连连咳嗽。夏若冰又好气又好笑,赶紧过去抢下李卫东的瓶子,顺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说:“你猪啊!我姐本来没死,你再这么折腾她就真给你呛死了!蠢货,还不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李卫东犹然不敢相信,扒开夏若芸眼睛看看,又伸手去摸她胸部的枪伤。夏若芸俏脸顿时飞红,奋力打脱他那只乱摸乱捏的爪子,说:“滚!”

    “芸儿,你、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夏若芸身上穿着避弹衣,李卫东欣喜若狂,一时想不开就在她脸上重重盖了个章。这一下牵动了夏若芸的伤口,连声叫痛,夏若冰在一旁气的说:“靠!刚才老娘也差点挂了好不好?李卫东你这个没良心的,眼睛里就只有我姐,还来救我干嘛?反正没人疼,让我死了算啦!”

    李卫东哈哈大笑,搂过夏若冰的小蛮腰在她脸蛋上使劲儿亲了一下。夏若芸打趣儿的说:“咦?刚才也不知是谁说的再不吃醋,才这么一会儿,醋坛子都快打翻了!”

    这么一说夏若冰也红了脸,一推李卫东说:“亲个屁,不稀罕!我姐受伤了没看到么,快打120啊!”

    李卫东手机之前过河时进了水,这时已经彻底黑屏无法开机了,夏若芸的手机也是一样。夏若冰一指杨轩说:“我的手机让这王八蛋给扔了,找他,他有电话。”

    直到此时李卫东才想起杨轩,看他在金属桶里露个脑袋出来,呼呼直喘,还很奇怪自己刚才居然没把这狗日的给弄死,实在不像咱哥们儿的风格。不料刚走到圆桶前面探头一看,顿时腹中一阵翻江倒海,捂嘴已经来不及,哇的一声把昨晚吃的饭菜吐了个干干净净。

    夏若冰觉得奇怪,刚想过来看个究竟,李卫东慌忙挥手说:“别过来!不能看!”原来这哪是什么金属桶,根本就是台碎石机,杨轩整个人被活生生的塞了进去,下半截身子已经荡然无存,血肉混着腹脏流的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那呼哧呼哧的声响也根本不是杨轩在喘气,而是旋转的铰刀在一下一下刮着他的上半截躯体,牵动肌肉,嘴巴也就跟着一张一合了。

    靠,太恶心了!突然就想起个脑筋急转弯,问吃水果的时候吃到几条虫最恶心,答案是半条,现在李卫东看着杨轩的半截尸体差不多有种同样的感觉。杀人李卫东当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能杀到让自己都呕吐不止,这可绝绝对对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杨轩的衣服已经被扯的七零八落,李卫东本以为手机肯定也给绞碎了,凑巧就在这个时候却响起了杰克逊的手机铃音,顺着声音找过去,却是一部多普达远远的掉在地上。夏若冰肯定的说:“没错,就是杨轩的!”

    拾起手机,李卫东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只见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四个字:隐藏号码。按下接听键,李卫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听筒那边的声音。

    “李卫东?”好一会,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说:“看起来你又赢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到现在为止,好像所有能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全都栽了,对吧?”李卫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一字一顿的说:“我想我们是时候见个面了,你认为呢,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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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都不是外人

    “东子你说谁?!哪个夏、夏先生?”

    夏若芸脸色立刻就变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夏若冰按了回去,李卫东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先是嘶哑低沉十分难听、好像气随时都会不够用一样,渐渐就化为清越爽朗底气十足,听上去浑厚之中又带着种长者特有的温和慈祥。

    “好吧,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对,改走的棋都已经走完,是该解开最后的谜底了。一小时后,翠湖度假村,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挂了电话,李卫东微微叹了口气。从打第一次接到这个神秘的电话开始,就好像有一双眼睛始终在背后盯着他,如影随形无所不在,让李卫东如芒刺在背,而现在终于证实了他的推断,李卫东的心里却仍是沉甸甸的。沉默了一会才说:“芸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可是我不想说。那个神秘人约我一个小时后见面,他会告诉你一切答案。”

    夏若芸的心砰砰乱跳起来,不知怎么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作为能够执掌一个家族的大小姐,她当然不会是傻子,对于李卫东口中的那位夏先生究竟是谁,她并非猜不出,准确的说应该是根本不敢去想。自从父亲遇害她就发誓报仇,为了寻找真相多少次出生入死,可是现在真相就摆在眼前,夏若芸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面对!

    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明白今天早上李卫东对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相会带来伤害,与欺骗相比哪一个更让人难以接受?抬起头,旭日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洒下万丈光芒,可是照在夏若芸的身上,却是一片冰冷。

    “先去医院,你身体要紧。”李卫东拿起手机拨了120,那边才刚刚接通,就听头顶传来嗡嗡的声响。抬头看去,两架直升飞机正在晨光中轰鸣着飞来,因为飞的不高,很清楚能看到第一架直升机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贴着驾驶舱的玻璃紧张的向下张望,正是邹家的老管家张敬之。

    飞机一落地,老头便磕磕绊绊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邹长猛、邹长胜兄弟还有一票保镖,全部都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原来邹家人到底还是担心李卫东这位新家主的安全,几乎出洞了所有人手包括发动道上的关系,已经把青云镇整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见李卫东安然无恙,大家总算松了口气,邹家兄弟带着人兴冲冲的跑去找杨轩准备鞭尸,可是一看到内脏到处都是、仅剩下半截不到的尸体,顿时就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哇”声一片了,七个人整整吐了三对半。

    不过最让大家感到惊讶的并不是杨轩,而是夏若芸,差不多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当初李卫东的反应一模一样,惊艳到震撼。邹长猛人如其名,属于那种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夏若芸蹙眉躺在拖车上动也不动,也没经大脑就脱口说:“卧槽,这假人做的比真人都漂亮……”

    他哥哥邹长胜吓的脸都绿了,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去,咬着牙说:“2,不会说话就他妈闭嘴!这是夏大小姐!”

    “啊?不会吧!”邹长猛捂着脸再看,果然穿的还是夏家大小姐的衣服,当时就蒙了,结结巴巴的说:“李、李、李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大小姐比假人漂亮……额,不是不是,是长的太漂亮了,不像真人……我,我那个……”

    邹长猛越急越说不清楚,哭的心都有了,本来就犯愁怎么才能巴结上新家主,现在一句话就给得罪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李卫东跟夏若芸这时候哪有心思搭理他,对两人来说跟神秘人见面比任何事都重要。留下邹家兄弟应付警方,李卫东跟夏若冰乘直升机送夏若芸去了就近的医院。夏若芸的伤不算太严重,肋骨骨折,然后又去救妹妹,一翻折腾结果导致断骨错位,静养一下就没事了。

    等医生处理完伤情,已经是八点一刻,距离跟神秘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翠湖度假村在昆明的东北方向,从这里过去要横穿整个城市,不过邹家有私家直升机而且是两架,飞一架拖一架都没问题。

    赶到度假村,并没有李卫东预计的一票保镖守卫、戒备森严,只有一个服务经理模样的人来迎接。在度假村的最里面,是一座木别墅,欧美风情的那种,紧靠一座池塘,周围栽满了樱花。此时二月末,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放眼一片烂漫,如云如霞,再倒影着碧绿的池水,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可这样的美景并不能让夏若芸感到丝毫的放松,相反却更加紧张,坐在轮椅上紧握住李卫东的手,手心一片冰凉。连一向爱说爱笑、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夏若冰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只低着头默默推着姐姐的轮椅,一言不发。

    经理上前拉了下门铃,是复古的铃铛那种,清脆的叮当声响过之后,别墅里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装、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出,国字脸,短胡须,宽阔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两道浓眉仿佛刀笔画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又透出长辈特有的慈祥和蔼。没有陆伯涵那般凌厉的气势,也没有邹长龙那样的狂傲,更不像方震南的圆滑、岳天雄的阴沉,给人感觉看一眼便自然有种亲近。相信无论用任何一个时代的标准,这都是一位标准的美男子。

    “父亲!!!你,你……”

    夏若芸脸色陡变,很难用一个准确的词去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也许是震惊,激动,怀疑,害怕,或者是这所有表情都掺杂到了一起。从打第一次听到父亲的死讯,到现在时隔一年,突然间用这种突然的方式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父亲站在面前,夏若芸只觉得一颗心通通乱跳,仿佛稍一用力就会从嗓子里跳出来。一时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还带着伤,条件反射的站起,可肋下的刺痛又让她哎哟一声,险些跌倒。

    “芸儿!”中年人——夏继岭一步上前,伸手扶住夏若芸,关切的将她从头看到脚,“怎么你受伤了?伤到哪里,严不严重?”

    “我,我……”

    夏若芸刚一开口便觉得嗓子像是给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眼泪唰的涌了出来,抱住夏继岭的胳膊大哭不止。夏继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了,乖女儿,一切都结束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们父女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还能重逢,应该高兴才是,对么?”

    转过头看着夏若冰,夏继岭的脸颊忽然抽*动了一下,一把伸出手想去拉她,却被夏若冰敏捷的退后一步躲开了。夏继岭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喃喃的说:“冰冰,你是冰冰?真像……都长这么高了。女儿,我……我是你的父亲啊!”

    夏若冰小脸绷的紧紧的,作为一个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在孤独中长大的孩子,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某天跟父母相见的情形,对于她来说任何原因任何借口都不能作为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理由,就算真的有天相见,也绝不会原谅他们。可是她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纤秀的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冰冰,你不想……不想认我这个父亲么?”

    夏继岭脸色泛起一阵苍白,呼吸一瞬间变的急促起来,高大的身材也跟着摇晃了一下。夏若芸连忙扶着他坐在樱花树下一张长椅上,手抚额头喘息了一会,夏继岭脸颊才算恢复了几分血色。夏若芸说:“父亲,你的病……”

    “不碍事。”夏继岭摆了摆手,看上去有些疲惫,“冰冰,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亏欠了你很多,我没有……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如果你真的不想原谅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从你呱呱坠地知道今天,这十八年来我无日无夜不在思念着你,可是我真的……真的……”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夏若冰满脸泪痕,捂着耳朵大声说:“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我不认识你,跟你们夏家也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卫东,你今天带我来,就是想让我听这些无聊的话么?”

    夏继岭再也忍不住,一颗泪珠从眼角簌然跌落,长叹一声说:“好吧,好吧。冰冰,既然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我不会勉强你。小东,我们终于见面了,是你保护了我的两个女儿,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问我,芸儿,你先陪一下冰冰,我想跟小东单独谈谈,好么?”

    “为什么要单独呢?”李卫东忽然笑了,毫不回避的注视着夏继岭,一字一顿的说:“既然她们是你的亲生女儿,也都不是外人,难道夏先生对她们也要有所保留么?”

    夏继岭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寒芒,像一根尖锐的针刺出,虽然在温暖的阳光下,但那一瞬间的凌厉却让李卫东忽然有种莫名的寒意。不过这眼神只是一闪而没,夏继岭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你个小东,看来你对我意见很深啊!好吧你说的对,我的女儿怎么会是外人?小东,芸儿冰冰,你们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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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旧恨

    旧恨

    一桌,一椅,一张老式沙发,一座书架再加上一盏台灯,这就是书房里面仅有的陈设,跟这座木别墅外表的奢华别致完全不相称。夏继岭也完全不像传说中的商界奇才、风云人物,脸上始终带着温和慈祥的微笑,看上去更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隔壁大叔。

    “简陋了点,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介意,随便坐。”从桌子底下翻出一个根雕烟缸,夏继岭笑着递给李卫东,说:“我知道你吸烟,这些年我的哮喘病已经好多了,所以你可以随意。”

    李卫东在烟缸上摸了一下,纤尘不染,也笑了,说:“看来夏先生自从‘遇害’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夏继岭赞许的点了点头,说:“你很细心,应该说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中国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你不把惹毛了,这个国家就是最安全的避难所,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你,即使是在最危险的地方。”

    夏若芸忍不住说:“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明明……”

    “芸儿,你是想说明明看到了我的尸体,对么?”沉默了一下,夏继岭说:“我知道那个时候一定让你很痛苦很难过,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的整形技术很发达,安排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并不是难事,至于鉴定报告……”

    “至于鉴定报告,根本就是国际刑警在捣鬼。”李卫东抽出支烟点燃,说:“为了对付将军和岳天雄,夏先生已经跟国际刑警达成了秘密交易,由警方来替他弄虚作假,伪造出包括鉴定程序在内的各种证明。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比警方的报告更可信更权威的了,以至于连方震南、岳天雄那么精明的人甚至包括将军,统统都被你骗过了。杨倩柔告诉我,她真正的幕后老板并非,而是有人与秘密合作,这个人当然就是你,对么夏先生?”

    李卫东的每一句话说的都很直接,多少带出点火药味儿,这让夏若芸未免有些紧张。她觉得李卫东从来都不是那种装13的性格,或许对于父亲的有些做法会感到不满,但毕竟是她爹老子,也就是李卫东的未来准岳父啊!

    虽说李卫东跟夏若芸已经正式定亲,可那是陆伯涵做的主,也就是说,这桩婚事并没有得到夏继岭的正式认可。现在父亲死而复生,万一惹恼了他,反对婚事怎么办?就算婚姻自由,作为女婿也不好太过分得罪岳父吧,不然婚还没结呢,翁婿俩先闹起来,岂不让人笑话死了!

    猪头!就算你有什么意见,委婉点说会死么?更别说你本来就多吃多占,想把人家两个女儿都娶了!夏若芸偷偷拉了一下李卫东的手,低咳一声示意他别太过火,夏若冰则对这些统统当做没看到,自顾在一旁拿着杨轩的多普达手机给姚薇发短信。

    夏若芸的小动作并没能瞒过父亲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夏继岭说:“小东,我知道你之所以对我有意见,是因为觉得我在利用你。我承认,你确实帮我做了很多事,包括对付方林、岳天雄、还有将军,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我身边的人,连亲手抚养长大的杨轩都背叛了我,还有谁可以相信?如果没有你,今天就不会有我夏继岭站在这里跟你们见面,甚至连我的两个女儿,也是凶多吉少。不过小东,希望你能相信,你原本就不是我计划之中的一部分,就算我利用了你,那也绝非我的本意。”

    李卫东不无讥诮的笑了笑,心说当然。我跟冰冰第一次去广州参加珠宝展的时候,也正是你导演的“遇害”计划揭开序幕,而那时我才刚刚从游戏世界得到装备,就算你先知先觉,也不可能知道我的这一身本事是从哪里来的吧?

    “我跟岳天雄的仇恨,以及同陆家之间的种种纠葛,都源自十九年前一场荒唐的婚事。”夏继岭推开窗子,望着外面一大片盛开的樱花,神情忽然变的有些黯然,“冰冰,今天你不认我这个父亲,我真的理解,只是有些话这些年来一直埋在我心里,我想也应该让你知道当年的真相了。就算你会怨我恨我,至少把下面这段话听完。”

    啪,夏若冰手里的手机跌落在地,她的手因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就隐隐感觉到会提起当年的那些旧事,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理会,可是当自己的亲生父亲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却无法放下多年来一直纠缠在心里的疑问,一句“我不想听”就在嘴边,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夏家曾经也是个望族,曾祖正安公曾在同治年间做过道台,四品大员,后因开罪了李鸿章而弃官从商,辗转上海经营船埠生意。一直到日本人打过来,民国二十六年上海沦陷,祖父因暗中帮助国民政府运输药品,遭到日本人的杀害,船埠被查封,夏家也被杀的杀、抓的抓,从此没落,到父亲这一辈连生计都成了问题,只好远渡香港谋生。”

    “在我十六岁那年,父亲病逝,迫于生计只好放弃学业,去陆氏珠宝做学徒,因为踏实肯干加上脑子还算聪明,很快便崭露头角,得到了赏识和重用,从学徒到经理再到集团助理,我渐渐成了老爷子的心腹。当时的陆氏集团正如日中天,但一直都有一个宿敌,就是内地邹家,两大家族明争暗斗已有几十年。由于一次决策性的失误,陆家产业差点被断送了半壁江山,幸好我识破了邹家的计划,化解了这一场危机。老爷子高兴之下,当众宣布将陆家大小姐也就是芸儿的母亲许配给我,招我为婿,可就是这个决定,成了之后种种仇恨的引子。”

    “陆伯涵的两个女儿,大女儿素性沉静,二女儿却是活泼外向,因为我经常出入陆府,所以跟菁菁——冰冰,也就是你的母亲,我们经常见面,久而久之就有了感情,只是陆家规矩一向很大,所以不敢向老爷子提起。直到那天老爷子当众宣布了他的决定,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本打算找机会向他坦白,不想他……他为了拉拢同为客家帮六大家族的岳家,就在宣布我跟盈盈婚事的同时,竟做主将菁菁许配给了岳天雄!”

    “因为当时有各界名流在场,那种情形下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如果我说出实情,陆家一定会颜面扫地。为了顾全大局,我也只能接受这个命运的玩笑。如果事情就到此为止,就算痛苦也不会引出后面那么多的纠葛,可是,可是偏偏……”

    夏继岭肩膀一阵颤抖,扶着窗棂喘息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从背影看上去伤感中带着一丝憔悴。夏若芸忍不住叫了声:“父亲,你身体……”

    夏继岭摇了摇手,继续说道:“菁菁当时正在英国留学,得知我跟她姐姐定亲,她也被许配给了岳天雄,连夜赶回香港,不巧我正好因为生意上的事去了台湾,结果她误会是我变了心,一怒之下同意了跟岳天雄的亲事。直到她留学归来,无意中知道了当初的原委,竟在大婚前夜出逃,找到了我。那一晚我只记得跟她一边喝酒一边哭,直到酩酊大醉,第二天才发现……才发现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菁菁性情率直,一直都是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她下定了决心要跟我在一起,可是那时盈盈已经怀了芸儿。无奈之下我只有跟盈盈坦白一切,盈盈的性子跟她妹妹正相反,沉静贤淑,而且很大度,她知道如果这些事传开来,会丢尽陆家的脸面,为了顾全大局,默许了我跟菁菁的事,对谁都没有声张。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久之后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老爷子自然是暴跳如雷,誓要杀我一雪耻辱,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菁菁逃婚,对岳家来说当然也很难堪,岳家跟陆家就此决裂。岳庭山也就是岳天雄的父亲,为了挽回颜面替儿子又说了一门亲事,是东亚船王的掌上明珠,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没想到岳天雄虽然跟菁菁只见过几次面,却对她一见钟情,发誓非她不娶,以至于闹到最后气的岳庭山中风而死。及至我跟菁菁的事传出,岳天雄自然把一切都归罪到了我的头上,认为是我害死了他父亲,千方百计想置我于死地!”

    “面对岳家跟陆家两大家族的追杀,我只能东躲西藏亡命天涯,所幸盈盈和菁菁两姐妹对我不离不弃,加上芸儿跟冰冰的出生,那段时间虽然每天提心吊胆,但却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是我却没想到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我,我竟然会亲手杀死了菁菁,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是你杀了她?!”

    夏若冰蹭的跳起,紧盯着夏继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继岭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呼吸一阵急促,用力按住胸口说不出话。夏若芸哽咽着说:“冰冰,你先别激动,父亲身体不好,还是……还是我替他说吧。父亲当时为了躲避追杀,带着我妈还有小姨逃亡到了台湾,那时他哮喘正发作的厉害。有一天夜里小姨起来喂他喝药,父亲刚巧醒了,房间里又没有开灯,迷迷糊糊中看到床前站着个人影,还以为是老爷子或者岳家派去的杀手,结果……结果就……”

    “够了!我不想听!!”夏若冰眼泪唰唰涌了出来,肩膀簌簌直颤,说:“夏继岭,你今天就是想让我听你说这些么?让我知道我爸怎么亲手杀了我妈?从小到大我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别的孩子受了委屈,可以赖在父母怀里撒娇,我就只能躲在墙角里哭!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梦见我爸妈来接我么?好,现在你又告诉我是我爸把我妈给杀了,你是想让我原谅你,还是觉得我不够可怜,还想对我更残忍一点!!!!!你,你们……好……”

    话未说完,夏若冰忽然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便倒。李卫东手疾眼快连忙扶住,只见她双眼紧闭,但还有脉搏,原来是一时气急晕了过去。用力在她人中按了几下,夏若冰低低哼了一声,缓缓吐出气来,看到李卫东先是呆了一呆,接着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夏继岭此时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说:“冰冰,我知道我没资格请求你的原谅,我,我是个杀人凶手!我没有脸面对你,更没脸面对你母亲的在天之灵!但我还是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你,就算你恨我,至少不会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对么?”

    夏若芸也顾不得伤口疼痛,挣扎着下了轮椅,握着妹妹的手说:“冰冰,我知道这些事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是你不觉得父亲也是个受害者么?因为小姨的事,我妈也离开了父亲,落发为尼从此青灯古佛,父亲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更担心跟陆家还有岳家的仇恨会牵连到你,所以才会忍痛把自己的女儿远送内地,骨肉相隔。就算这些全都是老天爷的惩罚,你不觉得命运对他也一样残酷么!”

    李卫东此时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刚才从夏继岭口中说出的这些话,与夏若芸还有陆伯涵告诉他的基本一致。待父女三人情绪都稍稍平复了一些,说:“夏先生,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差不多你应该猜到了。”夏继岭低头长叹了一声,说:“陆老爷子之所以能在省港立足,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组织的支持,我之前替他做事,也跟将军打过交道。直到我跟陆家彻底决裂,将军欣赏我的才干,以摆平我跟两大家族的仇恨为条件,让我替组织做事。在当时的情形之下,我根本没的选择。岳天雄虽然表面上同意跟我和解,甚至在邹长龙的一力撮合下我三人结成了拜把兄弟,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恨意绝对不会消除,他是个很能忍的人,一定在等待机会,对我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李卫东眉头忽然微微皱了一下,说:“邹长龙之所以要跟你和岳天雄结拜兄弟,想必是为了共同对付陆伯涵了?”

    夏继岭苦笑了一下,说:“这世界上除了利益,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和人之间成为朋友的呢?我刚才说过,邹家跟陆家原本就是宿敌,邹长龙当时刚刚继任家主的位子,见到岳家跟陆家决裂,而我又让老爷子蒙上了奇耻大辱,认为他的机会来了。可事实上他还是低估了陆家的实力,老爷子麾下四大金刚坐镇,尤其是老大陈烽、老三连轻侯,一个极具人脉魄力,一个是出了名的智囊,此二人联手,再加上陆家在东南亚多年养成的根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就连将军跟他的组织,都不得不对老爷子容忍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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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另一个版本

    “原来如此。”李卫东笑了笑,说:“看来邹长龙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招子不够亮,没想到自己竟挂在结拜兄弟手上。您说是不是,夏先生?”

    夏继岭脸色微变,但只是一瞬间便掩饰过去,摇摇头说:“人心难测,往往越是你最信任的人,才会在背后给你致命的一刀。邹长龙全家被岳天雄灭门,固然令人同情,不过你也别认为他就是好人。我之所以被逼到走投无路不得不装死,至少有一半是拜他所赐!”

    夏若芸跟李卫东对视了一眼,忍不住说:“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害你的人难道也有他一个?”

    夏继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刚才我说能够让人成为朋友的是利益,而能让朋友成为敌人的也是这两个字!”微微顿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有点商业天分,在组织的这些年,凡是经我手的生意做的都还不错,替将军聚敛了大量的财富,在组织中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重要。当时组织负责资金链的铁三角,岳天雄负责联络买家,方震南负责中转,而我则负责最终交易和资金的漂泊,这也是整个链条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军火和毒品交易赚取的大量金钱,再以基金的形式进行投资,这笔基金也由我来掌管。”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当这笔基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庞大,我也渐渐成了众矢之的,并且小东应该知道将军一向都是个很多疑的人,这样一大笔钱无论由谁来掌管都不会让他感到放心。另一方面,血手终归是个恐怖组织,就像一个大泥潭,在带给你财富和地位的同时,很可能也会令你永远都上不了岸。于是我开始计划抽身退出,转做正行。”

    “而就在这段时间,发生了一连串让我没有预料到的事,一直以来在生意场上都是顺风顺水的我,在欧洲接连几次投资都遭到了惨败,甚至败的让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十几年攒下的家底只短短两年便输的干干净净,我急红了眼,竟做出了这辈子最失误的一个决定,就是……”

    李卫东目光闪动,突然插口说:“挪用了组织的基金?”

    “不错,小东你的头脑确实让人佩服。”夏继岭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我这个人,一辈子都不服输,哪里跌倒,就一定要在哪里爬起来。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也可能让你走上极端。而我当时恰恰就是昏了头,急于翻身所以铤而走险,挪用了组织的基金。可这一次厄运又再次降临到我的头上,我被哥伦比亚一宗伪钞岸卷了进去,虽然案件本身后来是不了了之,我却被欧洲一些国家当局列为高度危险人物。结果可想而知,我赌上了身家性命的投资,再次以失败而告终。”

    “而就在这个时候,多年来一直在等待机会向我报仇的岳天雄,也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他偷偷向将军告了我的状,还编排出许多子虚乌有的罪名,这让原本就对我很不放心的将军极为恼怒,开始对我秘密调查,甚至跟踪监视。我隐隐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个阴谋,无路可走只好去求助邹长龙,希望他能念在结拜的情分上,帮我赌上基金的窟窿。邹长龙答应的十分痛快,但是却开出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条件,就是作为抵押,我必须将基金的电子识别卡交给他来保管!”

    “当时的我已经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答应了邹长龙的条件。但是这也没能挽回败局,将军最终还是查到了我挪用基金的证据,对我发出了格杀令!差不多也就在同时,我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让我十分震惊的秘密!”

    夏若芸紧张的手心都出了汗,脱口说:“什么秘密?”

    夏继岭微微沉默了一下,说:“其实除了盈盈和菁菁,我还经历了一次婚姻,那是我在巴黎的时候,因为一些生意上的关系娶了一位议员的女儿。这完全是一场政治婚姻,可是直到基金事发,我才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位议员原来竟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他的生母其实是中国人,论辈分是邹长龙的姑母!”

    夏若芸一下子握住李卫东的手,低低的啊了一声。夏继岭一声长叹,说:“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我的每一次投资都会莫名其妙的失败,为什么我已经对岳天雄十分提放,却仍然每一步都让他抢在了前头。这从头至尾根本就是个陷阱,为了我手里这笔巨额财富,邹长龙早就跟岳天雄做了一路!我夏继岭从商这一辈子,黑的白的全都做过,却从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而这一切,全都是拜邹长龙所赐!”

    “血手铲除异己的手段,小东还有芸儿你们都明白,我已经根本没有活路可走,唯一的办法,就只能装死,暗中与合作。至于那笔基金,所幸当初我留了条后路,虽然电子识别卡落到了邹长龙手上,但启动权限却设置成芸儿和冰冰,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让我两个女儿逃过一劫。将军急于拿回识别卡,让方震南跟岳天雄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全力以赴追查,而岳天雄则正要趁这个机会,绕过将军,最终将基金据为己有!”

    “邹长龙是否想过要对付岳天雄,我不得而知,但岳天雄却是心狠手辣,他当然不会跟邹长龙坐地分赃,而是根本想要独吞!所以才会有后来的陆家灭门案,害死老爷子并嫁祸邹长龙,再杀掉邹长龙全家,致使两大家族火拼,他岳天雄则坐收渔翁之利!至于方震南,生性过于谨慎,只是我完全没料到他儿子方林居然会如此狠毒,为了钱不惜勾结岳天雄,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杀手!”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就算我后来发现了岳天雄的阴谋,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小东,如果没有你,岳天雄现在已经是最大的赢家,我可能永不会重见天日。我老了,对于生死早已经看淡,但是我却放不下芸儿跟冰冰,要不是你,恐怕她们已经……”

    “小东,感激的话我不想多说,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终于都可以不必再提心吊胆的活着。我说想跟你单独谈谈,其实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很喜欢我的两个女儿,也知道她们同样喜欢你。很惭愧作为一个父亲,我没能带给她们安稳快乐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替我照顾她们姐妹俩,不离不弃。有一点你可以放心,只要芸儿和冰冰接受,只要你能保证真心对她们、让她们永远都幸福快乐,我不会在乎你有别的女人,也不会在乎所谓的道德伦理。小东,我想将我的两个女儿嫁给你,愿意做我的女婿么?”

    夏若冰仍然赖在李卫东怀里,自顾摸着眼泪,夏若冰则低低的说了声:“父亲!”俏脸一阵晕红,让本就国色天香的她看上去更是娇艳不可方物。

    齐人之福这种事,对于绝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只能在梦里一下,何况是这样一对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姐妹花,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换做是任何一只牲口都要轻则失声尖叫、重则吐血身亡的。李卫东却是一阵默然,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说:“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娶了芸儿和冰冰,那你就是我的岳父泰山,就算我有什么地方怀疑到你,也没办法说出口了,是么?”

    夏若芸姐俩同时吃了一惊,夏若芸连忙抓住李卫东的手,说:“你傻了,胡说什么呢?”

    夏继岭脸色一沉,好一会才淡淡的说:“小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就听糊涂了。我对你虽有感激,但希望你不要把这当成是无所顾忌的本钱,好像这个世界上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还没有几个!”

    李卫东笑笑说:“是的,我这样子跟你说话,的确不像是一个女婿应有的语气,如果我能选择性失忆,适当的装个傻什么的,那咱们现在就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多好。可是夏先生,我天生就不会这一套,我想一定让你很失望吧?”

    微微顿了顿,李卫东缓缓说:“芸儿,冰冰,我说过今天只想带给你们一个真相。刚才夏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听上去倒也合情合理,简直跟真的一样,可是你们想不想听听另外一个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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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夏先生急了

    夏若芸心里那种恐惧的感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强烈。

    她了解李卫东,尽管几个女孩子中她跟李卫东相处的时间可能是最短的,但却是一同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经历了无数的考验。她信任李卫东甚至超过了信任自己,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无论有谁会来害自己,那个人都绝对不会是李卫东!

    可是,现在李卫东要针对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难道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是的,东子一向都很沉得住气,只要他说出的话,就绝对有他的理由!那岂不是说……难道父亲刚才一直都在撒谎?夏若芸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乱跳,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是拦住李卫东不让他说下去,还是亲眼看着他拆穿父亲的谎言!

    夏若冰擦了把眼泪,斩钉截铁的说:“东子,只要是你说的话,无论什么我都相信,我听你说!”

    夏继岭终于忍不住腾的站起身,但是喘了两口粗气,还是缓缓坐了回去,说:“我还以为你是好心帮我,想不到原来是想拆我的台。我夏继岭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却也不至于无耻到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撒谎,如果你想给我扣黑锅,请,夏某人洗耳恭听!”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卫东深吸了一口气,说:“刚才夏先生所说的这些话,听上去顺理成章,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编的实在精彩,几乎找不到任何漏洞。但你还是忽略了一个疑点:陆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凶手到底是谁?”

    夏继岭一怔,接着就一声冷笑,说:“害死老爷子并嫁祸给邹家,挑起两大家族的仇杀,这正是岳天雄一石二鸟的诡计,怎么,难道你想把这个罪名安到我身上不成?”

    李卫东摇了摇手指,说:“错,我知道害死老爷子的凶手一定不是你,但也同样不是岳天雄!事发当天的监控录像我跟芸儿都已经反复看过,可以肯定在老爷子遇害的瞬间,除了我,书房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夏若芸也微感意外,事实上这也正是陆伯涵遇害的最大疑点,她只是不明白李卫东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夏继岭皱了下眉头,说:“哦?那我倒真不明白,既然你说凶手不是岳天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

    李卫东沉吟了一下,说:“一直以来我都很佩服夏先生一件事,不是你的头脑有多精明,而是你的窃听手段实在很高,无论我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你全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那天在陆家书房,我跟老爷子的对话一定逃不过你的耳朵,我是不是凶手你心知肚明。当然,你也可以推说全然不知,那么我不介意将老爷子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

    夏继岭表情明显有些不屑,说:“李卫东,希望你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之所以监听你,那是为了我女儿的安全着想。陆家保全措施如何,你跟芸儿应该再清楚不过,我不是千里眼顺风耳,你这顶高帽,我怕是戴不起。”

    李卫东也不跟他争辩,只是笑了笑,说:“那好,既然你说不知道,我就讲给你听。当时老爷子的病情已经相当严重,一直在用药物勉强维持,之所以撑的这么辛苦,是为了跟我见最后一面。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自知时间不多想要交代后事的话,我想一定是拣最为关键重要的事情说,可是很奇怪,那天老爷子提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方震南,也不是岳天雄、将军、或者夏先生你,而是邹长龙。”

    “陆家跟邹家的纠葛,是几代人积累下来的,已经有将近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交代出什么的,所以老爷子当时提起邹长龙,我很费解。知道他说出了后面的一段话,我才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他说的就是关于岳天雄跟你夏先生之间的仇恨,跟你刚才所讲的并无出入。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岳天雄为什么会恨你恨的深入骨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每一样都是不共戴天。我猜岳天雄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亲手干掉自己的仇人,洗刷当年的耻辱!”

    “可令人奇怪的是你夏先生‘遇害’,根本是自己在装死,而岳天雄却很自觉的背上了‘凶手’的罪名,为什么?我跟老爷子的看法一致,就是他在故布疑阵,目的就是要掩护那个真正的‘凶手’!以岳天雄的性格,能让他心甘情愿背黑锅的,必然跟他有极深的渊源,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你夏先生,那么最可能的一个人,我想就是……”

    夏若芸失口说:“邹长龙!”

    夏继岭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李卫东点点头说:“没错,我想够资格让岳天雄这种人站出来顶罪的,除了邹长龙,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当然我也不相信他这么做是出于结拜兄弟的情分,岳天雄之所以肯替邹长龙背黑锅,想必他们之间达成过某种秘密的协定,并且是我敢肯定,一定是关于那笔庞大的基金!”

    “邹长龙其人,我跟他接触其实并不多,所以谈不上了解,但是作为邹家这种百年豪门的家主,当然不会是个傻瓜。所以有件事我很费解,夏先生装死,当然不会让岳天雄知道,那么邹长龙呢?明明他没杀人,为什么要让岳天雄以为夏先生是被自己干掉的呢?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邹长龙很清楚你的所谓‘遇害’根本就是假的,他这么做是在帮你掩盖真相!”

    夏继岭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胡说八道!李卫东,你的意思是我在跟邹长龙相互勾结了?简直荒谬!我给你机会让你说事实,不是想听你指鹿为马,信口雌黄!”

    夏若芸嘴唇咬的几乎出血,虽然她不习惯跟父亲顶嘴,可是刚才李卫东分析的究竟有没有道理,她当然不会听不出来。李卫东哈哈大笑,说:“怎么,夏先生急了?我还以为你一向都是运筹帷幄、处变不惊,难得也有这么急头败脸的时候。如果我刚才所说真的很荒谬,相信芸儿跟冰冰也都不是傻子,你又何必担心她们会被我骗了呢!”

    夏继岭此刻全然没有了隔壁大叔那种和蔼可亲的模样,眼睛里燃烧的全都是小火苗,恶狠狠的盯着李卫东说:“你想我怎样,任你往我身上随便泼脏水,却不可以辩白?你说我勾结邹长龙,有什么真凭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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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陆伯涵之死

    李卫东笑着摇了摇头,说:“夏先生不愧是老江湖,算的可真是滴水不漏,知道邹长龙一死,就算有证据也已经跟他一起入土。不过你先别激动,我既然敢把话说出来,就一定有办法让大家相信。”

    夏继岭连声冷笑,说:“好,好啊!看来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到底,如果我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李卫东,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再替谁做事,不过从这一刻起,我欠你的情,算是还清了!”

    “人情?呵!”李卫东讥诮的看着夏继岭那张因情绪波动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缓缓说:“别说的那么好听,我想我跟你之间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夏先生,你是欠我的,不过不是人情,而是一个公道!”

    夏若芸忍不住说:“东子,这么说害死我外公的凶手,难道是邹长龙?”

    李卫东沉吟了一下,说:“刚开始我也走入了一个误区,就是太纠缠于找出凶手,却忽略了一些本应早就注意到的细节。那晚老爷子曾对我说,他为我布了一个局,要替我扫清所有的障碍,我当时直觉以为他指的人是方震南和岳天雄,或者再加上一个邹长龙,但事实上他真正想要算计的,却是包括这三个人在内的所有人,方林,将军,还有一个本该早就死了的夏先生!”

    夏若芸柳眉轻轻皱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外公早就猜到了父亲是假死?”

    李卫东没有直接回答,抽出根烟在烟盒上轻轻敲打着,缓缓说:“芸儿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老爷子当时还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现在觉得很多结还没有解开,只是时候未到,不想让我先入为主坏了大计。就是这句‘先入为主’曾经一度让我的判断出现了偏差,认为老爷子只是想帮我理清楚邹长龙这条线,直到后来邹长龙也出了事,我才明白这句话根本是另有所指!芸儿,老爷子是你的外公,他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如果抛开感情,现在回过头再看,老爷子遇害,对我们、对陆家而言,到底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

    “恩?”

    夏若芸顿时怔住。李卫东的这句话是她从未想过的,因为对任何一个人而言,亲人去世自然会悲痛难过,好像除非是精神不正常或者极度冷血那种,否则谁又会去考虑利弊得失的问题?作为陆伯涵的亲外孙女,如果不是李卫东提起,夏若芸压根儿就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隐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看父亲,夏继岭这时也不觉欠了下身,脸上的表情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李卫东说:“我知道,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很别扭,那么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去看。芸儿,如果你是岳天雄,老爷子去世,真的就是你挑起邹、陆两大家族火拼的最好时机么?”

    夏若芸迟疑了一下,说:“我觉得……应该是吧,岳家的实力本来就不如邹家,如果岳天雄想拿到基金,就必须借刀杀人除掉邹长龙,不然还有别的办法么?”

    李卫东笑笑说:“方法是对的,可惜动手的时间却并不合适。我问你,如果岳天雄只是想栽赃嫁祸干掉邹长龙而已,早在陆家灭门案那一次动手不是更好?那个时候你和我还没有踏进陆家的大门,就算想阻止两大家族火拼都没有机会。你说岳天雄那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平白送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等我们养成了气势才下手?”

    “这……”

    夏若芸摇了摇头,好像有什么念头就在脑子里绕来绕去,却怎么都抓不住。李卫东转过头看着夏继岭,说:“夏先生,你怎么看?”

    夏继岭只是哼了一声,并不接话。李卫东说:“看来夏先生也很清楚,岳天雄这次动手,看上去手段毒辣,却总有些贸然。岳天雄虽然阴狠且贪婪,但给我的印象无论做任何事都很谨慎,这一点从他之前一直躲在暗中操纵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以他的性格就算想收官,第一个先要确保铲除对他最有威胁的人,也就是我!”

    “当然你会说,岳天雄之所以在邹家干掉方震南、打伤将军,就是为了陷害我,可实际上想除掉我最稳妥的办法,不是用这样或者那样的诡计,而是子弹。以岳家的实力如果想找杀手,我想即便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他也完全请得起,可是他明明知道脑力没我强,却仍然选择了一条最危险的路,以己之短碰人之长,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

    夏若芸眼前猛的一亮,说:“我明白了!东子,你是想说……岳天雄其实是想先除掉你,然后再做掉邹长龙,只可惜老爷子突然遇害,让他的计划不得不提起了,是么?”

    李卫东一点头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岳天雄跟邹长龙虽然有过某种秘密协定,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利益才是根本,所以我推测一定是老爷子突然遇害让这两个人起了猜忌,为了防止邹长龙对付自己,岳天雄才不得已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疏忽,才给了我反击的机会,不单干掉了岳天雄跟方林,顺便也解决了对我威胁最大的将军!如今的我不单是陆家家主,也坐上了邹家掌门人的位子,包括那笔让无数人为之疯狂、不惜赔上身家性命的基金,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我的手上!芸儿,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场本来应该是针对我们的完美陷阱,到最后我们却摇身一变成了最大的赢家,你认为究竟是我们运气太好,还是他岳天雄太过愚蠢,隐忍了这么多年却白白为我们做了嫁衣?”

    夏若芸一张俏脸因紧张而涨得通红,说:“难道……难道这一切,全都是外公的计划?!那不是说,外公他、他……”

    李卫东长长吸了口气,说:“你猜的没错。老爷子说他为我布了一个局,可是很惭愧,我自认头脑够聪明,却还是没能看透。我曾经一度怀疑是杨轩下的手,直到那天裴三姐告诉我老爷子很可能被人下过药,我才确信凶手绝不是杨轩!裴三姐有句话说的很对,杀人不是好差事,多一刀就意味着多一分风险,我想只要杨轩不是天生的杀人狂,就一定不会愚蠢到那种地步!”

    “我的感官一向很灵,当晚在书房除了我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在场,并且老爷子的致命伤,是从我枪里面射出去的子弹,事实上这也正是一直以来困扰我们的最大疑点。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通,如果真的有人想杀老爷子,为什么偏偏要用没有什么实质杀伤力的震撼弹,而不是干脆用手雷去解决?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在震撼弹爆炸的那一瞬间他一定还能保持清醒,原因有二:第一,他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听力变的极其迟钝,对于震撼弹的伤害也就无形中打了很大的折扣;第二,他当时服用了某种特殊药物,类似于强心剂一类,所以才能承受震撼弹高达一百七十分贝的噪音冲击!”

    “所以,当晚的真相就是,老爷子事先在房间里预制了机关,用震撼弹震晕了我,然后用我的手枪对他自己扣动了扳机!他明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怎么个死法都没有实质的区别;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婿根本没死并且跟邹长龙做了一路,再加上一个虎视眈眈的岳天雄,对邹家记恨在心的将军,还有方震南那个野心勃勃的儿子,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打陆家的主意,于是他干脆用自己的性命做赌,布下这一个局!”

    “还记得老爷子在死前最后一刻说的那句话么?他说‘无论是组织还是方震南,岳天雄,每个人都在盯着那一百七十二亿,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瞒天过海!这笔基金其实是在……’说到这里便引爆了震撼弹!我想老爷子并不能确定基金的电子识别卡是在邹长龙的手上,但是他一定能猜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被人监听,于是故意说出莫须有的话,也正是这一句没有结尾的台词,让夏先生跟邹长龙,邹长龙跟岳天雄,互相之间心生猜忌!”

    “老爷子遇害之后,我曾经把方林抓走,在他嘴里我问出一件让我非常意外的事,就是在事发前大概三四天,邹长龙跟岳天雄曾经私下里见过面。方林说不清楚他们谈了什么,但可疑的是那天两人好像吵了起来,而且吵的很凶。我相信方林这句话肯定撒了谎,他其实很清楚两人是为什么争吵,邹长龙当时并不希望方陆两家联姻,怕方家来搅局,但是岳天雄却认为刚好可以利用方林来对付我,只不过老爷子的自杀,打乱了岳天雄的全盘计划!”

    “而至于你,夏先生,从头至尾你都躲在幕后,看着方家、岳家、邹家、陆家还有将军尔虞我诈,你一定很奇怪以岳天雄的精明,为什么会走了一步昏招。其实你最初的计划是想让我去对付将军,再让岳天雄以组织的名义除掉我,然后是邹长龙干掉岳天雄,等所有人全都死光了,你尽可以让杨轩之流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邹长龙,那时还有谁会对你构成威胁?清理残局顺便拿回你那一百七十二亿基金,顺理成章!可是这次连你也没想到老爷子竟算到了你的前头,他赔上自己一条命,却让岳天雄提起干掉了邹长龙,而我不单摆平了岳天雄,顺便又坐上了邹家家主的位子,于是你懊恼的发现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为你火中取栗的傻小子,已经没办法再控制和利用我,所以你才不得已放弃了杨轩,开始对我打亲情牌!”

    “夏先生,你真以为我会愚蠢到那种地步?杨轩从邹家逃走,根本就不是他打死保镖,而是你埋在邹家的内鬼想去杀他,被他看破了而已!只是杨轩这个傻逼,他还真以为你想将芸儿嫁给他,让他来继承你的财富,直到临死还认为是我抢走了他的一切!其实他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你养的一条狗,仅此而已!”

    “怎么样夏先生,现在是不是很懊丧?你跟陆伯涵斗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他给算计了。古人有一计,叫做两桃杀三士,老爷子舍了自己一条老命,也扔出了两个桃。这第一个桃,是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基金;第二个桃,是你们自己心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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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最后一个问题

    自杀!居然是自杀!!!

    夏继岭的眼皮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陆伯涵会这么狠,临死还摆了所有人一道,一桩扑朔迷离的凶案,凶手根本就是他自己!难怪刚才李卫东那么肯定,说就算没有证据也能让人相信,如此缜密的推断,只要不是白痴谁还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因为陆伯涵不合时宜的“遇害身亡”,岳天雄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调转枪口去对付岳天雄,就只这么一点疏忽,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岳天雄、邹长龙,包括方林、将军以及夏继岭自己在内,大家勾心斗角反倒白白替李卫东做了嫁衣!如今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头脑却精明的令人发指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两大家族的继承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还有谁能够再对他构成威胁?

    妈的陆伯涵,这个老杂毛!夏继岭一阵恼怒,自从当初反出陆家,近二十年来他跟陆伯涵一直明争暗斗,可是没想到老爷子已经躺进了棺材里,还是让他上了个大当!关键是这一败,很可能再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不过这恼怒很快便压了下去,越是愤怒的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像夏继岭这种老江湖,就算被逼上了穷途末路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深深吸了口气,说:“原来如此。李卫东,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爷子竟然是死于自杀,这一点我确实忽略了。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没理由怀疑是我勾结邹长龙,就因为杨轩曾给老爷子下毒?杨轩的确知道我还活着,你肯定已经猜到了,但是他早就对芸儿图谋不轨,你凭什么认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我指使?至于说我想对付你,呵呵,枉我一心想把两个女儿嫁给你,没想到你居然连我都想算计。也是,如今你当上了两大家族掌门人,又拿到了识别卡并且骗取了芸儿跟冰冰的信任,基金也成了你的囊中之物,我就成了你的绊脚石。李卫东,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你,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在图谋这笔基金,最狠最毒的一个人,原来是你!”

    李卫东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早猜到夏继岭一定会反咬一口。这是个精明到骨子里的家伙,老奸巨猾,辩解的也相当有技巧,不全盘否认,而是信一半驳一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往往这样的谎话才更让人相信。是啊,揭穿了夏继岭,那么所有的便宜就都落到了自己手上,如果不是夏若芸两姐妹对自己一百个放心,就凭夏继岭无中生有的几句话,岂不是真要让人疑心自己是别有所图?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李卫东看着夏继岭,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不屑,说:“邹长龙死了,杨轩也挂了,你很清楚只要抵死不认账,把所有事情全推到他们身上去,我就拿你没办法,对么?其实今天在来的这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你能说出真话,我是不是应该看在芸儿和冰冰的面子上不再计较,可是现在看来你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好吧夏先生,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别怪我,这可是你逼的!”

    最后一个字说完,李卫东忽然毫无征兆的动了,略一低腰曲起手臂,整个人就像一头觅食的猎豹,呼的朝右侧的墙壁撞了过去。这个动作实在太过突然,夏继岭根本没反应过来,而夏若芸姐俩还没完全从外公的死因回过神,甚至都来不及惊呼,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李卫东已经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壁上,连房子都跟着颤动起来。

    国内木质别墅其实不算多见,跟一般人想象的不同,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木结构其实强度极高,比如这座房子内墙都是双层的隔音板壁,中间是用顶级的结构木材美国南方松做龙骨,由于木材本身具有一定的韧性,这种墙壁甚至具有比砖混结构更强的抗冲击性。

    可是让所有人都一下子张大嘴巴的是,随着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李卫东竟然凭着血肉之躯,硬生生在墙壁上撞出一个大洞!如此野蛮的冲击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夏继岭啊的一声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不知是动作猛了还是太过慌张,差点被椅子绊倒。

    暴击的威力!

    李卫东拂了拂头上肩上的木屑,嘿嘿一笑,说:“黑星,柯尔特,格洛克,哟,还有条喷子,都是硬家伙。夏先生,你该不会想告诉我,这四个人你也完全不认识吧?”

    墙壁的后面是另外一座房间,四个彪形大汉无一例外的持枪在手,或许是李卫东的这一撞实在是太过震撼,四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卫东,却全都忘了扣动扳机。李卫东讥诮的说:“才四条枪,夏先生也太瞧不起我了吧?虽说我不是三头六臂,可是身手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四条枪应该还应付得来。夏先生,你是想让他们跟我过过招,还是打算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点的借口?如果是前者,我一定不会拒绝。”

    “父亲!你,你跟自己女儿见面,还埋伏了枪手?!”

    夏若芸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晃了晃差点摔倒,多亏夏若冰在旁边急忙扶住。其实刚才李卫东说出那番话,夏若芸差不多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只是对于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不愿去怀疑他什么,而眼前的这一长三短四杆枪,就算她再不想去怀疑,事实也已经摆在了那里!

    夏继岭却根本顾不上女儿,第一个反应便是闪离窗口,抚着胸口喘息了一下,盯着李卫东沉声说:“你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李卫东心说带个鸟,哥们有真实视野,就算你的人藏在耗子洞里也照样瞧得见,你做梦都想不到吧?嘴上却淡淡的说:“你希望多少,就是多少。”

    夏继岭脸上的肉一条条横了起来,半晌才吐出口气,抬手挥了挥。四条枪微一犹豫,还是知趣的退了下去,夏继岭硬着头皮说:“我是逃亡不是度假,身边带着保镖只是为了提防杀手,怎么会针对我的女儿!芸儿,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夏若冰好容易收住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忍不住大声说:“怎么信,你就差枪口顶着我和姐姐脑门了,还让我们信什么?你自己想吞掉基金去装死,用我跟姐姐当诱饵,做你的挡箭牌!如果不是有东子,只怕我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呸!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是你的女儿?!”

    夏继岭纵使精明了一辈子,但是谎话被当面揭穿,就算是武侯附体诸葛重生也只有无言以对。连一向对豪门纠葛江湖是非完全没兴趣的夏若冰都已经看的一清二楚,更不要说她姐姐夏若芸了,怔怔的看着父亲,连眼泪都忘了流,好一会才凄然一笑,说:“父亲,钱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夏继岭此时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镇定儒雅,脑门上青筋乱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咆哮着说:“好,好!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没用,我夏继岭生的两个好女儿,竟然去帮外人也不相信我,是么?李卫东,算你狠,栽在你手上我认了!来啊,你不是想霸占我的基金么?一枪干掉我,就什么都是你的,来啊!”

    李卫东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缓缓说:“你错了,夏先生。如果仅仅是为了对付你,根本不用这么费事,你的基金再多,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我说过,今天我来是要还芸儿和冰冰一个真相。现在,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芸儿的小姨,冰冰的母亲,你的结发妻子陆菁菁,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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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证据

    这句话就像一个恐怖的魔咒,夏继岭父女三人在一瞬间同时呆住。夏若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声说:“东子,你说什么?我妈,我妈她……”

    “王八蛋,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够,你、你还想把菁菁的死也诬陷到我的头上?!”夏继岭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手臂直抖,指着李卫东语无伦次的说:“他胡说八道!冰冰,你别信他,他是想挑拨我们父女关系,他血口喷人!!!”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两步抢到桌边,手忙脚乱的去拉抽屉。李卫东飞身跃起,抡起右脚一记下劈,结结实实的劈在木桌中间,轰隆、哗啦一阵声响,一张上好的红木桌被劈的四分五裂。抽屉翻到一边,一把精致的白色PPK掉在地上跳了两跳,顺着光亮可鉴的地板一直滑到墙角。

    夏继岭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大张着嘴巴嘶嘶直喘,连眼球都明显凸了出来,伸手去怀里乱摸。李卫东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帮他从怀里翻出一个喷雾药瓶,塞在他嘴里。

    夏若冰定了定神,突然一声大叫,冲上去就是一拳想把药瓶打掉,李卫东连忙拉住。夏若芸整个人都变的痴痴呆呆的,也不去拦着妹妹,只是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的说:“不会的……父亲,你说,不是那样的……”

    夏继岭猛吸了几口喷剂,总算是吐出一口气,脸上、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像是刚被水洗过一样,指着李卫东似乎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刚一张嘴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很奇怪自己当年做下的那些事,本应神不知鬼不觉,我却为什么知道,是么?”李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纸信封,说:“人在做,天在看,我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秘密,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夏先生,都是聪明人,接下来的话应该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夏若芸楞了一下,看着李卫东手中的信封说:“这不是……外公留给你的遗嘱?”

    李卫东点点头,说:“是,不过除了遗嘱,老爷子还留给我一份很特别的礼物。”

    抽出信笺折打开,原来除了遗嘱原件,还有一张薄薄的草纸,可能因时间太久而显得有些泛黄,上面透出毛笔字迹。夏若芸接过草纸展开匆匆扫了一眼,失口说:“这是父亲的药方!!!”

    “你,你……”

    夏继岭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怨毒,颤颤的伸出手,也不知道是想去揪住李卫东还是想夺下那纸药方。李卫东毫不回避的盯着他,说:“很熟悉吧?这就是当初在台湾时,你哮喘病发作用到的药方。第一次看到这张药方时我吓了一跳,因为其中有一味药居然是砒霜,后来我请了最权威的专家鉴定过,砒霜确实是中药,可以治疗哮喘。”

    夏若芸疑惑的看着李卫东,说:“这我早就知道,那药方不是没有问题?”

    李卫东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不,砒霜入药本身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张方子里面,配药的比例却错了,云苓跟僵蚕两味药各少了一半,砒霜用量却多了一倍!”

    这次不单是夏若芸,连夏若冰也失口叫出声来,颤声说:“东子,你说我妈给他……吃的是毒药?”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说:“是,不过我敢肯定,绝不是陆菁菁故意想要害死他!夏先生,你一定很奇怪这张药方为什么会落到老爷子的手里,对么?看来你聪明一世,却百密一疏。当初真正想用这张药方去害你的人,其实就是老爷子,他明知你有哮喘病,就故意让人假扮医生,给陆菁菁开了一张错方!我问过医生,这方子吃上两三副,不会死人,但要是长期吃下去,不出一个月必然坤中毒死亡!”

    “而你,是多年的哮喘病史,一定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可是你却没想到是老爷子搞的鬼,反而怀疑是陆菁菁想要谋害你!你说那一次是陆菁菁半夜起来给你喂药,因为房间没开灯所以误认为她是杀手才开的枪,其实你根本是在撒谎!你已经发现了药方的秘密,却不露声色,借口误杀亲手打死了你的妻子!你根本就是想杀了她!”

    夏若冰泪如泉涌,握着拳头想冲上去,可是双脚却像是踩到了棉花上,刚一迈步便软软瘫倒。夏若芸抱住妹妹疯了似的摇头,冲着父亲撕心裂肺的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说,你说啊!”

    夏继岭费力的向前撑起半个身子,嘶声说:“撒谎!你……诬蔑……”

    李卫东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这个杀人凶手,直到现在还在装无辜,我想以你的聪明,就算当时糊涂,事后也一定会发觉是中了陆伯涵的圈套,可是你却不敢承认,为什么?因为你害怕别人知道你曾经怀疑过陆菁菁,你千方百计想要隐瞒一个真相:你根本就没爱过陆菁菁,所有指婚、逃婚这一切,全部都是你一手策划!”

    “陆伯涵当年扶植你,他的目的当然不会是单纯的赏识,并且他向来疑心极重,为人绝情寡义,你终于发现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最终都只是陆家的一个傀儡!你不甘心一辈子受老爷子的控制摆布,这才千方百计想要脱离陆家另立门户,可惜当时的陆家正值鼎盛时期,还有一个岳家作为盟友,以这两大家族的实力,你很清楚反抗老爷子的下场必然是死路一条!同时你也明白,就算你能成功脱离陆伯涵的掌控,这一辈子都将背上叛徒的骂名,唯一可能收留你的人是将军,而这个洋鬼子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最恨的一种人,就是叛徒!”

    “为了摆脱陆伯涵,也为了博取将军的同情跟信任,你必须分化陆家跟岳家两大家族,并且要为自己的背叛找一个恰当的理由,于是陆家姐妹便理所当然的走进了你的视线。你想到了一条毒计,利用当时还只是个学生、不谙世事的陆菁菁去对付岳天雄!我一直以来都在怀疑一件事,就是像岳天雄那种人,作为一大家族的准继承人,不说阅人无数,至少也不会是那种没见过女人的傻小子,可为什么他仅仅见过陆菁菁几次面,就对她迷得神魂颠倒、发誓非她不娶?或许只是一见钟情,或许他岳天雄天生就是个痴情种子,直到我从杨倩柔那里得知,岳家是95年才移民去的新加坡,在此之前岳天雄一直住在英国,而当年陆菁菁也恰恰是在英国留学,才明白这很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一个计划!”

    “芸儿曾告诉我,从她母亲口中得知,陆菁菁的性格跟冰冰如出一辙,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我相信,她是真的爱你并且死心塌地,为了你她可以去做任何事!而你,夏先生,你无耻的利用了她的感情,让她跑去英国留学,并趁机勾引岳天雄!当时的岳天雄还正值血气方刚,像陆菁菁那种个性的女孩子当然会迷恋,可是谁都不会想到你又偷偷勾引了陆家大小姐,也就是芸儿的母亲陆盈盈!你说陆伯涵当初招你为婿是自作主张,可是以陆伯涵那种谨慎和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把关系到陆家前程发展的一桩婚事看的如此草率?就算不事先征求你们的意见,至少也会给你跟陆盈盈透个口风。你却故意隐瞒了你跟陆菁菁的关系,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门婚事,做起了你的陆家姑爷!”

    “接下来的事,全部按照你的计划发展。陆菁菁留学归来,故意在大婚前夜出逃,让岳家丢尽了脸面,加上岳庭山的死,让两个昔日的盟友变成了仇敌。陆伯涵直到此时才明白上了你的当,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像他那种性格,当然不肯说出真相留给别人耻笑;岳天雄则是年轻气盛加上刚愎自用,直到今天还认为是你抢走了他的未婚妻,害死他父亲,所以对你的仇恨才深入骨髓,隐忍了十八年之久!而这两大家族对你的追杀,也恰恰变成了将军同情你的理由,于是你顺理成章的跟陆伯涵决裂,摇身一变成了组织的得力干将!”

    “但是很快,除了陆伯涵,还有一个人知道了你的计划,这个人当然就是陆菁菁。姐妹两人跟你共同生活,难保你当初说过的种种谎言不被揭穿,她终于明白她跟姐姐都只是你用来对付老爷子的筹码!当然以你的精明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博取陆菁菁的原谅,但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菁菁渐渐发现了你的贪婪,自私,狠毒,还有丝毫不逊色于她父亲的绝情!你刚才说逃亡的那段日子,是你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对么?你这个骗子!事实上那段时间你跟陆菁菁有了越来越多的争吵和猜忌,你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的单纯女孩子,不幸的是就在这时你又发现了药方的问题,误以为她想害你,于是你就对她起了杀心!”

    “夏继岭,你还敢说这只是命运的玩笑么?这从头到尾都是你精心炮制的计划!你之所以把冰冰从小就送到内地让侯万风抚养,那是因为你心里有鬼,你不敢面对你的女儿,不敢面对你妻子的在天之灵!至于后来邹长龙跟你和岳天雄结拜兄弟,他是想要利用你们对付陆伯涵不假,可是你却说反了一件事,不是邹长龙找到你,而是你去乞求邹长龙!你明知道岳天雄对你的仇恨根本不可能消除,但是你却巧妙的利用了这个仇恨,作为一旦某天你脱离组织的一个筹码,利用他跟邹长龙去算计将军!夏继岭我不得不佩服你,为了达到目的,你可以用半生的时间去布一个局,你利用你周围的每一个人,你的老板、手下,你的妻子、女儿,你的朋友、兄弟甚至是仇人!陆伯涵是很绝情,可他一辈子都放不下自己女儿的死,至少他还知道这世上又一个词叫亲情;而你,居然连你的亲生女儿都利用,让芸儿跟冰冰做你的挡箭牌!你说,你还算是个人么?!”

    夏继岭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因过度贫血而泛出一种诡异的青色,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两颊都在不停的哆嗦着,接连呕出几大口血来,也不去擦拭,只死死盯着李卫东说:“证据……你有什、什么证据?!”

    李卫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看着抱在一起哭成泪人的夏若芸姐妹俩,说:“芸儿,你还记不记得在你外公遇害之后,我曾经问过你一件事,就是她当年从青草庵不辞而别,是否对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你当时告诉我,她说让你永远都不要去找她,除非有一天有人可以让你心甘情愿的摘下面具。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你母亲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发现了你小姨之死的真相,却不敢声张;而她亲手给你戴上面具,直到你有了心上人才可以摘下来,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就算将真相告诉你,也只是增加你的痛苦,根本没办法替她屈死的妹妹伸冤。她是要等待你真正长大,等到你能自己去选择幸福和未来时,也就意味着你真正脱离了你父亲的掌控和支配,这时她才能对你说出当年的一切,为她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直到此时夏若芸才终于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狠狠擦了把眼泪,扶起妹妹说:“冰冰,不哭!走,我们现在就去杭州!”

    “先等等。夏先生,你今天一定要问我要个证据,是么?”李卫东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说:“裴三姐,到了么?……好,请陆阿姨进来吧。”

    夏继岭勉强支撑的身体随着这一句话,就如被抽去了提线的木偶一般,颓然瘫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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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情感和欲望

    陆盈盈走进房间的时候,李卫东听到自己的心咚的跳了一下。 他猜到夏若芸的老妈一定很美,但是在真正看到她的第一眼,不是惊艳,而是惋惜。

    一身宽大的淡青色缁衣,将她的身材严严实实的包裹在里面,头上一顶尼姑帽,怎么看都有些呆板老气。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她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李卫东一眼看过去,心里便刷的跳出这样几个词:暴殄天物,红颜薄命。

    陆盈盈今年应该有四十多一点,不过看上去还很年轻,只有三十左右的样子,眼如秋水,眉胜新月,如果不是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简直就是跟夏若芸一个模子刻下来的,美到让人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去修饰。如果一定要在这美中找出什么不足,大概也就是她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怒,无悲,无憎,似乎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能激起她心中的波澜,除了在看到夏若芸姐妹的时候,眼神中微微有些刺痛。

    “冰冰,你长大啦。芸儿,我的孩子,你们……受委屈了。”

    “妈!”

    “大姨!”

    姐俩一头扑到陆盈盈怀里,失声痛哭。陆盈盈轻轻抚着两个丫头的脸颊,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一颗清泪倏然滑落脸颊,跌在淡青色的衣襟上,碎成了一朵小花。

    李卫东轻轻叹了口气,拾起掉在墙角的那把PPK。他其实很想听听陆盈盈见到夏继岭今天这副样子会说些什么,可是想想这苦命的娘儿仨好不容易才能重逢,埋在心里多少年的情感还要倾诉,于是知趣的退出了房间。

    夏继岭的几个保镖这时正垂头丧气的戳在别墅门口,长短家伙也都收起来了,显然他们也都明白今天老板铁定是栽了。看到李卫东出来,四条大汉立刻像踩到了尾巴似地激灵一下子,满脸的紧张。开玩笑,刚刚这只眉清目秀的牲口仅凭血肉之躯,一下就将坚固的木墙生生撞出个大洞来,这得是何等强悍的身体、何等刚猛的力道?这要是一不留神招惹到他,都不用动拳脚,随随便便一撞,还不把人撞成肉饼啊!

    李卫东只是笑了笑,从四人中间穿过。保镖这个行当也挺不容易的,拿人钱财替人卖命,就算夏继岭做了再多坏事,也犯不着为难他们。

    春日的阳光灿烂明媚,照耀着一片花海。李卫东信步走在樱花林中,给连轻侯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夏继岭死而复生。作为陆家出了名的智囊,连轻侯也并不觉得意外,其实就包括老爷子前前后后的所有算计,又怎么能瞒得过连轻侯的眼睛?

    与邹家几代人的恩仇,到此也算尘埃落定,如今李卫东身兼两大家族掌门,无论是对于邹家还是陆家,都是一个值得庆幸的结果。且不说过去那些旧仇旧怨一笔揭过,单说这两大财团的联手,无论是资金、渠道、还是影响力,整体实力的提升显然不仅仅是一两个档次的问题。要知道当一个家族发展到一定规模,难免会遇到瓶颈,仅靠自身的力量很难突破。但是像陆家和邹家这种,一个是省港第一大财团,一个是内地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之一,一旦整合到一起,就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加法那么简单,而是一次质的飞跃!

    从这一点来说,邹长龙临死前最后的决定,看似草率,其实另有深意。他很清楚自己人里面出了内鬼,掌门人的位子交给谁都不会放心,关键是以当时邹家跟陆家的态势僵持下去,一场你死我亡的血战已无可避免,对于两个势均力敌的家族而言,这很可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谁都无法估量。如果想避免这场战争,如果不希望多少代人的心血毁在自己手上,那么唯一的希望也就只能寄托在李卫东的身上,由他来做继承人,成了,那么两大家族从上个世纪一直累积到今天的深仇自然可以一笔勾销,同时老祖宗打下的一片大好江山还将发扬光大;如果不幸失败,那么邹家跟陆家,必然有一个家族将永远的从地图上抹去。

    还好这一次邹长龙赌对了,李卫东真的没有让他失望。但是对于李卫东自己来说,就多少有些头疼了,毕竟打理家族不是过家家,一大帮子人张着嘴巴管你要吃的,内内外外大事小情都等着你来定夺,想想都觉着犯愁,哪有在泡在中大天天翘课打球泡MM外加跑去十四舍天台集体**那么悠闲自在?

    现在迫切要办的事,就是即可放出两大家族联合的消息,在此之前由于灭门案的影响,再加上香港的一场火拼,引发了外界的诸多猜疑揣测,各种版本的谣言也以空前的速度传播开来,造成的影响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在股价上。股价这玩意每跌一分钱,都意味着你的财产直接缩水,当然对于这些天来的陆氏产业已经不是用缩水这个词可以形容的,跳水似乎更加贴切。至于内地邹家,虽然李卫东还没去留意这方面的事,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一旦将邹陆联合的消息放出,对于股市来说无疑是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作为内地和省港最具实力的两大家族整合到了一起,将迎来怎样的前景傻子也能想象得到。对于股东们来说,如果之前的股价跳水疼的像割肉一样,那么接下来的反弹一定会让所有人爽翻天。忽然想起那天在香港碰到的出租车大叔,也不晓得去借高利贷没有,要是真肯听李卫东的话大笔吃进,估计明天就可以退休躲在家里数钱了,要是丫把股票抛了,那就纯属活该,直接找根鞋带上吊自杀算了。

    简单交代完,撂了电话。随手掏出根烟刚想点燃,一扭头发现池塘边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苗条的身影,正望着碧绿的池水发怔。李卫东走过去奇怪的说:“怎么了裴三姐,不玩你的小刀了啊,有心事?”

    裴三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过头去,好一会才面无表情的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做女人很悲哀。从古至今痴心女子多到数不过来,可是男人,哼。”

    李卫东汗了一下,说:“你别打击一大片好不好,男人怎么了?男人还有梁山伯,女人还有潘金莲呢。干嘛,不会是哪个男的胆儿肥了,连我们裴三姐都敢招惹吧?”

    裴三鄙视的撇了下嘴,说:“少来,我早对男人死心了。我只是替陆盈盈有些不值。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却不过是别人利用的筹码,最后落得青灯古佛,形影相吊。所以说,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李卫东郁闷的说:“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夏继岭吧,就比如你老板我,你不觉得就是一绝世好男人么?”

    “你?”裴三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你是我老板,当然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靠,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李卫东点着烟抽了口,缓缓说:“其实即使是夏继岭自己,也未必就从没有动过感情。陆盈盈当年不辞而别,以夏继岭的聪明应该不会猜不出原因,如果他想将消灭所有罪证,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可是你说为什么十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没动手?”

    “你的意思,他对陆盈盈……是真心的?”裴三一怔,说:“像夏继岭那种人,你觉得他会有感情么?”

    李卫东摇了摇头,说:“或许吧,谁知道呢。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那么绝情的人,天生便是铁石心肠,六亲不认,只不过很多时候当你面对情感和**,有人选择了前者,有人选择了后者。每个人的**各不相同,金钱,权力,女人,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人有**是件好事,可**一旦没有了止境,就是自掘坟墓。夏继岭设计这个局设计了整整半生,我想他不是输给了我,是败给了他自己。”

    裴三默然,好一会才说:“是啊,如果没有你,他几乎就成功了。其实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已经不重要了,毕竟陆盈盈还是遁入空门了。如果这也算爱,有没有又有什么分别?”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最可怜的一个人应该是冰冰她老妈。”李卫东轻轻叹了口气,说:“至少陆盈盈还有机会跟自己的女儿重逢,可陆菁菁呢?为了心爱的人牺牲一切,却死在对方的枪口下,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么?”

    裴三刚想说什么,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啜泣。两人回过头,却是夏若芸,一张比花还娇媚的脸蛋儿上满是泪痕,让人不由自主的一阵心疼。李卫东忙走过去将她拥在怀里,说:“芸儿,对不起,我知道真相一定会让你很伤心很难过,我……”

    夏若芸微一摇头,哽咽着说:“不,东子你是对的。就算再怎么痛苦,也总好过像个傻瓜一样被欺骗和愚弄,对么?只是……只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父亲他……害死了小姨,害的我妈妈落发出家,我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在我面前!可……可是……”

    李卫东轻抚着夏若芸的秀发,爱怜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我明白,我明白。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坏事,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放心,为了你和冰冰,我本来也没打算为难他。”顿了一顿,从戒指空间取出U盘,说:“芸儿,我想把基金还给你父亲。这本来也不是我想要的,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的梦想么?你,冰冰,薇薇,萌萌,还有琳琳姐,只要我们能在快快乐乐的一起,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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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回中海

    让李卫东没想到的是,夏继岭这次倒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站起来。 他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哮喘病发作,加上情绪波动突发脑出血,倒下去的时候就已经陷入昏迷。

    事实上在今天见面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每况愈下,疾病、紧张、失眠还有半辈子的勾心斗角,已经让他的身体严重透支。如果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像夏继岭这种人恐怕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击倒,包括李卫东。

    夏继岭的所作所为的确可恨,可不管怎么说,夏若冰、夏若芸两姐妹的身体里毕竟流着他的血。李卫东忽然有些不安,尽管医生一再强**绪波动只是诱因,夏继岭的身体本身已经到了负荷的极限,可说到底,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却是李卫东亲手放上去的,这让他在面对姐妹俩的时候,多少就有些愧疚。

    但是他也很清楚,夏继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着他,对于这个算计了大半辈子、连妻子女儿都可以利用的人来说,李卫东只不过是他棋局中的一颗棋子,一旦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下场跟杨轩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从这一点来说,也许像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两天后,夏继岭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但是右半边身子基本失去了知觉,而且由偏瘫导致失语。李卫东找来了内地香港最好的专家,可惜对于脑出血后遗症目前还没有特效疗法,只能慢慢恢复。

    大部分时间夏继岭都斜倚在床上发呆,对身边所有人视而不见。只是在李卫东把电子识别卡放到他手上的时候,夏继岭忽然激动起来,半边脸都扭曲了,朝李卫东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认为你这是在羞辱他。”陆盈盈将U盘还给李卫东,淡淡的说:“他现在说不了话,人还算清醒。他是想告诉你,他就算输了,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你。”

    李卫东只有苦笑。他真的从没想过拿这笔基金,二百多亿美元听上去当然无比诱人,可巨大的财富背后,往往也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风险,用一句老话来形容,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样活着可太累了。岳天雄,邹长龙,方林,还有夏继岭跟将军,这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关键是李卫东既不缺钱,又没有什么政治野心,实在想不出要这么多钱干嘛。

    不过也难怪夏继岭会生气,把一大笔基金交给一个偏瘫患者,确实有点那个啥。李卫东看着手中的黑色U盘,一阵感慨,为了它多少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最终无一例外的栽进了**的陷阱;自己从没想得到这笔钱,谁知竟无心插柳,现在想推都推不掉,或许这根本就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

    不论如何,一场纠缠了几大家族的纷争,总算是落下了帷幕,长久以来压在李卫东和夏若芸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李卫东实实在在的过了把家长的“瘾”,忙的是焦头烂额。

    邹家跟陆家两大家族,同样经历了灭门之祸,遗留下来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需要一一解决而且都很迫切,其难度几乎不亚于灾后重建。首先是两家从见面就恨不得死磕的仇敌到现在变成了一家人,要把头头脑脑家族里比较有话语权的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大家商量下具体的合作事项,包括今后共同的发展方向;其次要解决N多的历史遗留问题,说白了就是多年积累下的旧仇,比如老邹家某某某当年砍了我小舅子,这笔账怎么算?老陆家某某当初杀了我二大爷,总不能一句和解就拉倒吧?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估计谁都听过,可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说说而已。几代人积累下的仇恨,想一朝化解谈何容易,这可不是一句到此为止就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如果说杀人放火还只是小事,那么涉及到家族利益的就是根本问题了,比如两家同样在世界各地都有生意,突然从敌对走向合作,地盘怎么分,摩擦又怎么避免,这些都要拿出个具体的章程来。

    另外还有陆伯涵跟邹长龙两人的丧事,作为双料继承人的李卫东怎么可能不到场?原本跟邹、陆两家有些交情的人物,来拜访下新家主,你又不能不去应付一下吧?更不用说两大家族的政治背景向来都很复杂,一想到要跟各种政治场上的人物打交道,李卫东的脑袋就像塞进了N多的炸药包,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这个时候李卫东就无限的怀念起连轻侯了,有他在至少可以分担一二,可惜这位老人家肺部重伤,至少也得修养一两个月。至于夏若芸,她的头脑虽没有李卫东那么变态,但在处理家族事物方面经验要比他多的多,问题是人家娘儿仨分别多年好不容易亲人重逢,总得让人家说说知心话、感受下亲情的温暖什么的吧?所以尽管忙的欲仙欲死,李卫东也只能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了。

    对他来说唯一的一个喜讯,是A国的局势。跟之前预料的一样,将军突然变成了白痴,直接导致组织的境况急转直下,像这种恐怖主义的存在本来就不得人心,一旦失势的下场,就是树倒猢狲散。尤其美国人的介入,政府军就集体磕了药一样,短短一个星期就收复了大片地盘,把残余的**武装赶到了狭小且贫瘠的西南部山区。组织中那些曾经在电视上频频露脸的2、3、4、5、N号人物们,或投诚或跑路,来不及跑的就只好接过拉登前辈的旗帜,郁闷的去打游击了。

    李卫东终于且彻底的松了口气,组织的瓦解,也扫除了他心里最大的隐忧。

    一星期后,李卫东刚从北京出席完邹长龙的葬礼,飞到云南准备看一眼夏继岭的病情,然后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去香港处理了一些关于旗下产业股权变更的问题。其实说看夏继岭是假,李卫东想去巴结下准丈母娘是真,这阵子一直在忙,也没顾得上跟陆盈盈好好谈一下,毕竟她是夏若芸的老妈、冰冰的大姨,想要多吃多占的话,就算不必她点头恩准,至少不要让人家反对吧。

    回到邹家,才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一排溜的坐着三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正在说话。除了夏若芸和夏若冰,还有一个竟然是林雨萌!李卫东啊的一声,连忙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你怎么跑来云南了,腿上的伤好利索了?快让我看看!”

    三位美女都没留神,给这只突然杀出来的牲口吓了一跳。林雨萌今天穿的是件套裙,裙摆刚过膝盖,李卫东毛手毛脚的就要把裙子掀开,林雨萌一下子就慌了,拼命捂住裙子说:“别闹啊东子,芸姐她们看着呢!”

    夏若冰就鄙视的说:“靠,大庭广众不要一见面就耍流氓好不好,没看到这还有两位淑女呢么!”

    李卫东翻了翻白眼,说:“淑女个头,你要是淑女那世界上就没流氓了!”

    这两天云南气温回升,夏若冰也就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夏装,一件也就勉强能遮住小屁屁的短裙,脚上一双奶白色的小皮靴,衬得一双**修长迷人,让人很有种搂在怀里蹂躏一番的冲动。而她姐姐夏若芸也彻底摘掉了面具,一张俏脸清丽无双,绝对的红颜祸水,即使李卫东已经看过很多次,还是忍不住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不过今天这位祸水似乎情绪不大好,秀美微皱,这让李卫东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什么情况,不会是芸儿老妈真的不同意姐俩一起嫁给我吧?

    这一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连忙问:“对了芸儿,你老妈呢,怎么不陪着她啊?”

    夏若芸说:“回杭州了啊,这不她昨天刚走,今天你就来了。”

    “额?”李卫东一愣,说:“真的假的,她不是照顾你父亲呢么,干嘛走这么急?”

    夏若冰小胸脯一挺,说:“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怪你!我大姨听说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坚决不许我跟我姐嫁给你,这不姐一冲动顶了两句嘴,大姨就气走了啊!”

    “我靠!”李卫东立刻急了,***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怕啥来啥啊!一手捉住夏若芸,一手拉着夏若冰,紧张的说:“你们不会听她的吧?别忘了你俩可是亲口答应我的,不管那个老女人同不同意,都不许反悔!”

    夏若芸一巴掌抽在李卫东后脑勺,怒道:“你敢说我妈是老女人!”

    李卫东刚想说这算个毛,老子要娶媳妇她作梗,没叫她老秃瓢已经很给面子了!却听身后有人低咳了一声,说:“李先生,大小姐,飞机已经准备好了,下午就动身么?”

    来的却是老管家张敬之,恭敬的欠身等候李卫东吩咐。哪知道李卫东这会儿正郁闷呢,气急败坏的说:“动个屁的身!哪都不去,老子要结婚!……额,张叔你说啥?谁让准备飞机的,去哪里?”

    三个丫头终于憋不住,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张敬之也汗了一下,说:“大小姐不是说你们一起回中海么,先生不知道?”

    “好啊,你们三个合着伙耍我是吧!”李卫东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长长吁了口气,说:“冰冰,你这死丫头忽悠我很过瘾啊是不是!芸儿,你老妈答应我们的事了?”

    “你说呢?”夏若芸微微叹了口气,说:“不过她还是走了,父亲也跟她一起去了杭州。我本来想把他们接回香港,可是父亲说什么都不肯,逼急了就绝食。我妈没办法,就说反正他这病需要静养恢复,不如带他去杭州吧,一方面可以照料他,另一方面,佛门净地或许也能清洗掉他以前犯下的罪孽。”

    夏继岭不肯回香港,当然是自觉无颜面对自己的女儿,像脑出血后遗症这种病最受不得情绪激动,找个清静地儿对他的身体恢复也是件好事。李卫东想了想,说:“那你老妈呢,她还要继续出家?”

    夏若芸一阵黯然微微点了点头。不用说李卫东也知道她一定舍不得老妈再回寺庙里去,看来陆盈盈真的是虔心皈依,对红尘不再有半点留恋了。她这么做应该不是心里放不下夏继岭,正相反,她是希望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向妹妹陆菁菁赎罪。李卫东不禁也叹了口气,想想还真是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老话,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却甘愿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怎能不叫人感叹命运多舛,造化弄人。只是不知道已在天国的陆菁菁,能否感受到姐姐的一片良苦用心?

    不过对于此刻的李卫东来说,任何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陆盈盈认可了他跟姐妹俩的婚事,两个老婆已经基本到手。但是高兴没一会,李卫东又挠了挠头,说:“那个,下午就动身恐怕不成,这阵子事情太多了,一会我就要飞香港,实在脱不开身啊。”

    夏若冰说:“猪头!你以为我姐像你那么笨?昨天你在北京,我姐已经把两家的事都安排好了。你没听说过有种通讯方式叫电话会议么?老土。”

    “真的么?芸儿你太能干了,哇哈哈,老子终于解放了啊!”

    一个星期来李卫东都快忙昏了头,对于处理家族事务他本来就没什么经验,这方面夏若芸比他可强的太多了,有她接手,自然不用李卫东再去操心。一时喜出望外,拦腰将夏若芸抱起,在她小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午后,一架小型飞机从昆明机场起飞,轻快的穿过云层,跃上蔚蓝的天空。机舱里,三个丫头凑在一起斗地主斗的水深火热,李卫东却显得有些坐卧不安。他忽然想起沈琳的爷爷,那位脾气暴躁的老将军,都已经把自己孙女关了小黑屋,不晓得会不会提着把家伙等他送上门去呢?

    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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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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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卫东只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却意外得到了一枚神奇的储物戒指,居然能将网游中的物品带回现实!一戒在手我为神,从此人生也疯狂!书友群:15115506,据说里面MM很多哦,感谢书友喜欢飘过提供^_^书友群二:86060071,感谢书友忧郁的小米粥提供^_^书友群三:86908646,感谢书友骡子提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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