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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鱼龙     重生之都市枭雄txt下载     重生之都市枭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11章 天下乱象,代天择主

    杨广这皇帝当得也实在悲哀,他的子民们基本上都偏向慈航静斋,根本只将杨广的话当作耳边风和笑料。而更为严重的后果是,没过多久,就在刘煜和寇仲去往洛-阳的途中,宇文阀就在宇文化及的带领下攻进了江都行宫,干脆利落地要了杨广的命。这位曾经杀兄逼父夺皇位、滥用民力修运河兴宫室,以及三征高丽均未功成的隋帝就此而崩,留下了一片战火四起的江山和兴兵逐鹿的英豪。

    之所以宇文阀会在这时候弑君起事,一来他们早有反心,又因为之前傅君婥的事,杨广曾狠狠地斥责宇文阀无能,那让他们丧失了最后的耐心;二来宇文阀一直都仗着杨广的宠幸而掌控朝政,如今他们更已收拢了杨广剩余的兵力,根本就没必要再继续侍奉昏君了;三来杨广公然侮辱慈航静斋,宇文阀选在这个时候动手,也包含了向慈航静斋这“正道领袖”示好的企图在内。

    不过杨广才死了没几天,闻讯的杜伏威就率了大军而来,猛攻扬-州,宇文化及不敢应战,只能仓促弃城,带着手下兵马往长安而去,希望能先于李阀夺得京师、站稳脚跟。然而宇文化及一向声誉不佳,人人都视他为皇帝的走狗,现在只当他是恶狗反噬主人,根本不得人心,所以他手下的兵马还在去往长安的路上就发生了兵变。

    虽然宇文化及勉强平定此乱,但已元气大伤。更在黎-阳被李密伏击,以至于尽失了从昏君那里“继承”而来的金银财货……最终,宇文化及仅靠着他那一身武功勉力保命。率了二万残兵北走魏-县,从此苟延残喘,风光难再。白白背上了弑君恶狗的名头,身为四大门阀之一的宇文阀就此丧失了逐鹿天下的本钱,简直就是对“为他人作嫁”的最好诠释。

    而当隋帝被杀的消息传到洛-阳,洛-阳守将王世充便拥立了杨广的孙子,年仅十一岁的越王杨侗作傀儡皇帝。事实上这只是一个过渡,世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等王世充肃清洛-阳内部的其它声音之后。傀儡皇帝也就没了用处。

    至于李阀那边,虽然是群狼环伺,但李渊的厉害儿子们也确有本事:李建成和李世民分头行事,兵谋和利诱齐出。先将突厥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不听话的定杨军身上。不攻太-原,以免去李阀“老巢被抄”的后顾之忧,后来更以奇兵攻克了长安,奉了杨广的另外一个孙子,十二岁的代王杨侑为帝,使得有心染指长安的李密棋差一招,愤恨恼怒不已。

    定杨军目前正在努力的“消化”杨公宝库和鲁妙子的学识,暗中积蓄粮草。制造新式武器,训练铁甲重骑。也乐得“中计”,顺应李阀的阴谋,在外人眼中摆出了一副受突厥压力而不能扩张的憋屈样子。定杨军上下人等,从名义上的一军首领刘武周到最为普通的伙夫军士,都坚信在刘煜的带领下,他们不鸣则已,一鸣必将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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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都洛-阳,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此时洛-阳的一大半都在王世充手里,为什么说是一大半呢?因为还有另一小半势力归在独孤阀的手里:独孤阀既是杨广的母家,这些年又给杨广打压得厉害,因此他们争夺天下的希望十分渺茫;但阀内高手众多,也养了不少私兵,故而李阀和王世充都有心拉拢独孤阀。

    不过,想拉拢独孤阀是一回事,王世充更不希望他自己选定的大本营洛-阳城里还有其它大势力尾大不掉,所以王世充和独孤阀的关系实在是颇为微妙。更微妙的是王世充和李阀的关系,关中人人想夺,李阀占据了长安之后自然难免会和王世充起冲突,然而此时威势和兵锋在外人眼中都冠居天下的李密正对洛-阳和长安虎视眈眈,所以李阀和王世充反而有了联盟对抗瓦岗之心。

    就在这样要紧的关头,慈航静斋却要将和氏璧带到洛-阳去,那可是传国玉玺啊,李密怎可能不想夺?王世充当然也想,李阀更不可能袖手,就连独孤阀、杜伏威、窦建德……只要是想争天下的,都免不了要插一手进去。

    是以当下的洛-阳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没有人敢率先打破这种平衡——和氏璧能“夺”吗?各路军阀外加各路武林高手都迟疑了,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就算真夺到了手,也会让其主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这种情况,似乎只有在宁道奇和师妃暄的保驾护航下,从慈航静斋的手里“求”得和氏璧,才是唯一的途径——而这,也就是慈航静斋想要看到的“代天择主”了!周旋平衡各方势力,向来是慈航静斋的拿手好戏。

    这一日,距离端午尚有近一个月的光景,刘煜和寇仲光明正大地进入了洛-阳城。刘煜还是戴了面具,但寇仲却不需要,因为即使现在他的头上顶了十个蒲山公令,只要他还老老实实地待在洛-阳城里,就没人敢轻举妄动。这也不仅仅是因为慈航静斋影响力,还因这洛-阳是由王世充主政的,他有什么理由要去对付得罪了李密的人呢?相反,王世充更想做的是拉拢寇仲为他办事。

    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新晋的青年高手俱生于微末、毫无背景,想杀他们的人不少,想拉拢、交好他们的人更不会少。所以徐子陵在洛-阳的生活,显然很是逍遥。循着徐子陵留下的标记,寇仲和刘煜踏进了一座豪华酒楼,才走上二楼。他们立时就瞧见了临窗而坐的徐子陵,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徐子陵的身旁还坐了另一个人——赫然就是曾在王通府上大出风头的跋锋寒。

    “咦?!”寇仲仅仅诧异了片刻。就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揽住徐子陵的脖子,笑道:“数月不见,陵少爷有没有想念我呢?”

    跋锋寒微微侧首觑了寇仲一眼,目光算不上友善,徐子陵“哈”了一声,冲跟在寇仲身后的刘煜一笑,随口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思念仲少爷都念了好几百年了……”

    “果然是好兄弟一辈子……” 嬉皮笑脸地寇仲突然瞥见刘煜“果然如此”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一寒,不自觉的转移话题道:“小陵你还没给我引见这位了不得的好朋友呢?”他看向跋锋寒。颇有几分好奇。

    “跋兄的大名你早就知道了,”徐子陵笑了笑,也不再继续打趣寇仲了,转而对跋锋寒说:“这位就是我的好兄弟寇仲了。他惯爱和我开玩笑。还请跋兄勿要介怀。”

    徐子陵所说的话亲疏有别,寇仲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好兄弟和这跋锋寒的交情还算不上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呢?

    “何须如此客气,子陵这是不把我当好朋友了。”跋锋寒朗笑回应后,一双锐目盯向寇仲,挑衅一笑,随即满上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到寇仲面前,说:“干一杯?”

    刘煜挑挑眉。心中有些讶异,感觉这场面像极了争风吃醋。难不成,这跋锋寒对徐子陵有意思?难道说,这个世界也充满基情?这样也好,男主男配都搞基去吧,女主女配都是我的!

    在刘煜的y-y中,寇仲接过酒来,两杯相碰,一饮而尽,和跋锋寒一齐倒杯,对视一眼,倒是平添了几分惺惺相惜,直到这时,寇仲和刘煜才入席而坐,四人围坐一桌。

    跋锋寒这才注意到刘煜,目光一顿,说:“方才我竟是看走了眼,原来阁下也是一位高手,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刘煜此时相貌平平,不细看还当他是寇仲的侍从小厮呢,谁让寇大爷那么霸气……但只要与他对视,就能察觉出刘煜的眸中敛藏了熠熠神光,知其武道造诣绝对不低。

    “刘烥烨,无名之辈,现任寇爷的军师。”刘煜淡淡一笑,拱了拱手以做表示后,就不再说话了。

    跋锋寒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面前这人绝不简单,名字大约也是假的,但他更为“军师”这个说法而诧异,道:“寇兄如今无兵无将,竟会有军师随行,当真奇怪。”

    寇仲耸了耸肩,说:“现在无兵无将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兵将易得而军师难求,跋兄想必也懂得这个道理。”

    “原来寇兄竟是志在天下,好极!”跋锋寒举杯而敬,笑道:“如今我终于确定我们是同一种人了,我们都有着看似不可能达成的目标,但无论世人如何看待,我们都确信自己终有一日能够得偿所愿。”

    寇仲双目一亮,正待详问,徐子陵却忽然插话,淡淡问道:“跋兄的目标实在令人难以看透,观你先前所为,你来中原是不是就为了惹是生非、妄逞意气,外加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哈哈笑道:“寇兄就绝不会这样问我,可见陵你实有一颗如妇人般仁慈而柔软的心……”他说着顿了一顿,这才昂然续道:“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到去惹是生非?只不过剑道需从磨练中成长,我到中原来本是带着以武会友的意图,可是败于我剑下的那些所谓的武林名宿总是不肯心服,遂将比武变成了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使我的仇家遍布天下,越积越多,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好!跋兄你简直说出了我的心里话,遇强才能更强,我寇仲亦是不爱做缩头乌龟的。”寇仲与跋锋寒再度碰杯,笑问:“那么跋兄你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

    “在毕玄杀我之前先把他给杀了,这就是我的目标。”跋锋寒目光凛凛,傲然笑道。

    突厥的武尊毕玄,当世公认的大宗师强者,他先是因为跋锋寒的绝佳资质而起了收徒之心,不料却被桀骜的跋锋寒所拒绝了,再之后。毕玄就不断派出弟追杀跋锋寒,势要消除这个巨大的隐患,双方就此结下深仇。

    跋锋寒和寇仲之前虽然看不对眼。但一番交流后,感觉对方很对脾气,进而喝酒谈笑,相处愉快。徐子陵对跋锋寒不算热络,反倒是跋锋寒时不时就将话题引向徐子陵,显然对他颇感兴趣。至于刘煜,他并不想在跋锋寒面前暴露身份。所以一直以打太极的方式将转到他自己身上的话题引开,默默吃菜喝酒,十分低调。是夜。他们吃饱喝足后便与跋锋寒作别,跟着徐子陵回到了他一早租好的院落中。

    “为什么我总感觉老跋对陵少爷非常感兴趣,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寇仲兴致盎然地打听道。跋兄变成了老跋,寇兄也变成了仲少。仅这一顿饭的光景。寇仲和跋锋寒就混熟了。

    徐子陵摇摇头,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今天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你小子倒是和跋锋寒一见如故了哈,你可知在这几个月中,我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咦?!”寇仲的神情转为凝重,说:“我当他是朋友的前提是你带他来一起吃饭,我以为你们是朋友……如果他会对你不利。我们就寻机一起做掉他!”

    徐子陵摆了摆手说:“那倒不用,他追杀我的事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我们确实算是朋友……其实最初是因为跋锋寒和东溟派有生意上的往来,单婉晶那个臭屁公主也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所以跋锋寒就以‘偷账册’和‘得罪东溟公主’这两条罪名来追杀我了……嘿,当初我给他迫得在山里当了几个月野人,如果我一直在城里晃荡,早成他剑下冤魂了。不过都算因祸得福了,在逃命的那段时间里,我的武功简直就是日进千里。”

    “那你们又是怎么变成朋友的呢?”

    “一直被跋锋寒这样的高手追杀也不是办法啊!”徐子陵苦笑道:“所以我干脆就跑到单婉晶的面前任她处置,她刺了我一剑,不过避开了要害,都算是手下留情……于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东溟派以后都不会再向我们讨那偷账册的旧债了。”

    “我的天!”寇仲惊呼一声,扑上来扯开徐子陵的衣服,说:“刺在哪里?快给我。”

    一掌把寇仲推了开去,淡定地拢好衣服,徐子陵笑道:“得了吧,你这马后炮,那一剑早就好得连疤都不剩了,”他顿了顿,又说:“大哥,你教授给我的‘修罗阴煞功’似乎有祛疤的功效,就连我老早以前的伤疤也慢慢消隐了……”

    这可不是“修罗阴煞功”的特效,而是你世界之子的身份所带来的妙处!

    虽然刘煜没有表态,只微微一笑,但寇仲却连连点头道:“我德尔‘纯阳至尊功’也有这样的妙用呢!随着功力的增长,皮肤简直就光滑得跟鸡蛋一样了……”说到这里,他表情古怪地笑道:“只不过呢,你是白水煮蛋,我就是卤水蛋……哈!”

    徐子陵再度喷笑,说:“的确如此!话说仲少你怎么越来越黑了?难不成这‘纯阳至尊功’还能自内而外的烘烤你?”

    “去你的!”寇仲不轻不重地锤了徐子陵一下,傲然笑道:“我这样才是爷们,哪像你,比娘们还水嫩,难怪老跋的那双色眼总往你身上瞥……对了,之前说到那个臭屁公主不再追杀你了,于是你和老跋就化敌为友啦?”

    徐子陵回了一记肘击,迎着寇仲的怒瞪,哼笑道:“陵少爷我还是更爱妞儿,至于跋锋寒他红颜遍布天下、黏住我也只是想报恩罢了……当初我解决掉东溟派的麻烦之后,恰好遇到他被几百人围攻,我就靠着鲁大师的飞天神遁救了他一命,偏偏跋锋寒又不爱欠人情,所以就整天跟着我想找事做、还人情,前因后果就是这么简单,仲少爷你还有什么问题或者高见?”

    看着刘煜“你在吃醋”的眼神,寇仲不知如何解释,只能眼睛一转,故作严肃地说:“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跋锋寒那小肯定对陵少爷你有兴趣,你最好相信我……这可是关乎到贞-操的大问题!”

    徐子陵哭笑不得,说:“你够了啊仲少爷。再拿这件事挤兑我,也未免太不厚道了。东溟派账册的事分明就是我给你背了黑锅,否则什么单婉晶和跋锋寒都跟我没关系……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了。”

    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寇仲不介意往自家兄弟身上泼脏水,他耸了耸肩,说道:“信不信随你了。至于背黑锅嘛,若非陵少爷你风姿过人,一早就被那个臭屁公主看上了,也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事了……即便那账册早被我送给了大哥,你的烂桃花也不能全部赖在我头上哈。”

    “行了行了。你也不用再说了,我若要和你算账,这辈都算不清了。”徐子陵无奈地笑了笑,又说:“对了,大哥,我这有一门奇术要和你们分享。这是跋锋寒教我的。叫做‘人马合一术’。是凭着对马儿的经脉和其承受力的精确了解,将自身真气输进马的体内,一旦你学会这种技巧,不但能增加马的速度和耐力,在御马时更能如臂使指、随心所欲。”

    刘煜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而寇仲则哈哈大笑,道:“哇噢!我真是太感兴趣了,不过这更让我相信老跋肯定对你有意思了……”

    “……你到底还想不想学?想学就闭上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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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走过贯通洛-阳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这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百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繁荣客店。街道上亦是行人如鲫、车轿川流不息,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境况,倒可从此看出王世充对洛-阳民颇为爱护,将此城治理得井然有序。

    逛至午后,徐子陵随意走进间餐馆,寻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便在此时,一人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径自朝徐子陵走来,这人的脚步轻巧有力,还带着一股迫人而来的气势,走近之后,就不言不语地坐在了徐子陵的对面。

    默默吞下口中的食物,徐子陵淡淡地说:“李二公子所为何来?”

    对方脱下竹笠,露出英伟的容颜,笑道:“徐兄真是目光如炬,不过这声‘李二公子’似乎太过生分了,我记得从前你与寇兄都是喊我作世民兄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当初我们算是不欢而散。”徐子陵对此示好无动于衷,凝目看向李世民,徐徐说道:“虽然现在我们还不是敌人,但也同样不是朋友。”

    李世民微微苦笑道:“我对寇徐两位兄弟向来十分欣赏,除非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想与你们做敌人,至于能不能做朋友……不如我们先不要把话说死,徐兄以为如何呢?”

    面对着这样一个看似很真诚、很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以徐子陵的个性,实在是很难再继续冷漠下去了,但经受过刘煜教导的他也不是好骗的,便转移话题道:“世民兄人中之龙,我实在不敢高攀,贵阀如今据关中之险以养势,已可窥见霸主崛起之望,这可都是世民兄的功劳,不过日前我才听闻李阀主立了贵兄做世子,似有不少人都为世民兄感到不平呢。”

    李世民默然半晌,面上透出些许哀伤不平的神色,低声道:“当日我助家严起兵太-原时,他曾承诺我们兄弟之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家严还曾私下对我说:‘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张,大事若成,自然功归于你,故一定立你为世子’。”接着他神情真诚地续道:“当时我答他:‘隋帝无道,以致生灵涂炭、群雄并起,孩儿只愿助爹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悬之苦,其他非孩儿所敢妄想。’”

    说到这里,迎着徐子陵略震惊的表情,李世民复又长叹一声,道:“那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我东征西讨,惟愿济世救民,而非为了争权夺势。我大哥既嫡且长,家严立他做世并没什么不对,只是大哥性急且傲,于民事上也无甚关注,我实在是担心……”他不再往下说了,而是深深地注视着徐子陵,说:“这番话我一直藏在心内,从没有向人倾吐过,然今日见到徐兄,却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连我自己都深感奇怪,徐兄你听听就罢,不必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第1112章 李世民,董淑妮

    徐子陵心中一凛,他已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李世民这是想要拉拢他,思及李世民手下的天策府诸将,或许都是被他以这样“真诚”的方式所打动的……

    一时间,徐子陵竟不知该如何答话,李世民对他“交浅言深”,既透露了父之间的秘密谈话,更表达了济世救民的崇高心愿,于情于理,徐子陵都该有所回应:无论是表示支持还是反对。

    李世民所说的话合情合理,徐子陵没立场反对;然而他更不可能去表达支持,很显然,如今无论是李阀也好、是李世民也罢,都已经站在了寇仲和刘煜的对立面……于徐子陵而言,他没理由不站在好兄弟的那边,所以李世民的这种示好注定是落在了空处。

    但当下撕破脸皮似乎更加不妥,因为李世民根本就还不知道徐子陵和寇仲都和定杨军有了扯不开的关系,所以才会有心拉拢他们;而刘煜一直掩饰身份,显然是不想暴露这种关系,徐子陵自然不能去拆刘煜的台。

    静默了片刻仍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徐子陵实在倍感头疼,他忽然就后悔之前挑起这个话题了,于争霸天下的问题上,徐子陵是真正的外行,而且毫无半分兴趣,此时他不禁在想:如果寇仲也在这里就好了,这个李二公子实在不好对付。

    便在徐子陵为难之际,忽地有一把淡然而高深莫测的声音传入两人耳内:“惟愿济世救民,此话当真?”李世民和徐子陵愕然抬头。只见大堂内不知何时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以及刚刚说话的那个人——那人坐在堂中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方才李世民和徐子陵说话时,都有运功尽量压低声音、不使外散。而对方离他们至少有五、六丈的距离,却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只凭这点,便知对方是个顶级的高手。

    那人的背影修长优雅,头上束了一个文士髻,看上去普普通通。却是在蓦然之间就让徐子陵心惊不已——因为他此时明明是大生警觉,却偏偏有一股诡异的宁静气息由心而生,似乎在促使徐子陵压下心头的敌意。静待对方说话。

    就在徐子陵惊疑不定之时,李世民当先开口:“那自然是真话,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缓缓说道:“我想向李二公子请教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徐子陵眉心一跳,曾经得到过刘煜提点的他似乎已经知道这个背对着他们的人是谁了。

    李世民则是盯着那人的背影。缓缓应道:“阁下若能说出向我问这个问题的道理。我李世民就是奉上答案又何妨。”

    徐子陵彻底服了,这两人都是言谈方面的大师,他是万万不及的,如果寇仲那个油嘴滑舌又擅长瞎掰的家伙在这里,或许还能胡搅蛮缠一通,但徐子陵却是无法做到的!是以他只能做个听众了,事实上徐子陵也有那么几分好奇,想听听那人会怎么回应。

    对方语调平稳、声音好似流水一般淌过心间。只听他淡淡说道:“我做人做事,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很少会费神去想为何要这么做。方才我不经意间想起李二公子设有一个‘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师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由此可见李二公子之大志,绝不仅在于区区征战之事,才有感而问。”

    这人先说他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隐藏意思就是“即使做错说错了,那也是无心之失”,再多做计较反而会显得小肚鸡肠;又将李世民的天策府各部如数家珍般详列出来,简直就是正中红心,让李世民再想否认他的野心已是不能——令徐子陵听得几乎想为他鼓掌。

    李世民也是神情凝重,默然不语。见他如此,对方的语气中就多添了几分友善,道:“这理由够充分吗,李二公子?”

    既然对方已经示好,以李世民的圆滑自然不会再硬顶下去,他微微苦笑道:“我服了!若阁下肯为我所用,我必会请阁下负责侦察敌情、收集消息。所以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李世民虽是依对方的意思道出了些许为君之道,但也小小地讽刺了对方爱探消息、有捕风捉影之嫌,往好的说,李世民这态度就算是不卑不亢了。

    那人非但没有因此不虞,反倒颇为满意,又问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不答,反问道:“阁下见解独到,还未知如何称呼?”连名字都不说,似乎缺少了谈话的诚意。

    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世民兄便当我叫做秦川吧!”

    这不明摆着秦川是假名么,偏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就算将来被揭破,理由也是现成的——他话中的一个“当”字,已是滴水不漏。而且他还将对李世民的称呼从“李二公子”转成了“世民兄”,示好的意味真是再明显不过了。徐子陵轻叹出声,忽觉兴致寥寥,对这种政客之间的言语机锋,他实在是越发感到无趣。

    李世民听闻叹息,不着痕迹地看了徐子陵一眼,这才微笑道:“原来是秦兄,幸会。就秦兄方才所问,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必上下同心,人应如响,中土既安,则远人自服。”

    秦川听得默然不语。过了一阵,忽然说:“徐兄以为世民兄之论如何?”

    徐子陵明白这两人都已察觉到他的不耐,便洒脱地离席而立。淡然笑道:“对为君之道,小弟我就是个大大的门外汉,哪有资格来评说两位的高论?你们还请慢慢谈,小弟这就不奉陪了。”话毕,他大步走出饭馆,干脆利落。

    很显然,徐子陵根本不买那什么秦川的账。这般不留颜面,算是颇为失礼了,李世民尚且存了拉拢徐子陵的心思。忙补救道:“徐兄性格洒脱,向来做事随性,还请秦兄勿要介怀。”

    秦川静默片刻,没人能猜透他现在的心思。他的语调仍是那样平稳。“世民兄,何妨移座与我面对续谈?”

    徐子陵大步走在街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所有烦闷。他方才的感觉很不对劲,明明心中有警惕和烦躁,却偏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压制,那种强行“被”静心凝神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个秦川不是宁道奇,就是师妃暄。代天择主?!徐子陵暗暗摇了摇头。随即加快步伐,决定即刻赶回去将这件事告知寇仲和刘煜,再一同商讨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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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煜和寇仲在无聊之下,决定出城去试验“人马合一术”。这“人马合一术”不愧是跋锋寒的独门奇术,他们两人不过御马跑了一个多时辰,竟然就跑离了洛-阳城近百里。未免耗尽马匹的力气,刘煜和寇仲便决定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人马都吃点东西后,再返洛-阳。

    两人骑马跃上一了个小山丘,只见下方是一座数十户人家大小的村落,村内村外却无丝毫生气,乃是一座被废弃了的荒村。在这天下大乱的年代里,此类荒村随处可见,毫不稀奇。跑马下丘,他们将马儿拴在村头的大树旁,这马儿并不是什么神骏良驹,此番被刘煜和寇仲灌输了近两个时辰的真气,倒显出了几分亢奋之后的萎靡,亟待休息。

    刘煜和寇仲往村内走去,几步之后,刘煜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带有深意的笑纹。再近几步,寇仲也有所察觉。就在寇仲目视刘煜询问应对之策时,一个黑色劲装的明艳美人从村内的某间屋舍中走了出来,她苗条而玲珑浮凸的美好身段在劲服的衬托下表露无遗。

    蓦地看见寇仲和刘煜,那美人的睫毛轻晃,一双灵动的眸里盈满了惊讶,随即她浅浅而笑,娇柔启唇,说道:“你们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要来害奴家的坏人,但是那些凶神恶煞才不会管你们是否无辜呢,所以没奈何,你们只好被奴家给连累了。”那语调之中媚意浅藏,简直就能让听到她说话的人均感受到一股从尾脊蹿上来的酥麻,心曳神驰而欲念顿生。

    无论是拥美无数的刘煜,还是气运护身的寇仲,都对美人大有抗力,在赏心悦目之中也不会丧失神智,甚至反而因此对美人生出了几分戒心。毕竟这方世界中有这等魅惑之力的女子大多出身魔门,在这个谋取和氏璧的当口,刘煜和寇仲都不想节外生枝。

    正当此时,有密集的蹄声在远处响起,少说也有几十骑正往这荒村而来,想必就是冲着这美人而来的凶神恶煞了。如果刘煜和寇仲此时返回村口牵马,肯定会迎面碰上来人,当机立断下,刘煜连一个眼神也不分给那美人,径自指了指村后的树林,说:“林后距离洛水不远,我们穿林而过,再放一把火,无论来人是敌是友,都休想追到我们。”他们两人自有默契,当即施展轻功就往林里奔去。

    那美人显然十分惊讶,她已习惯了男人看到她就会走不动路的孬样,即使是王室贵胄,又或巨宦公子,都会为她的容貌所倾倒,没想到这次却被对方完全无视,便也满心忿忿地追了过去,只见她施展轻功翩翩而起,身姿轻盈优美。

    再度出乎那美人意料之外的是,待她穿过树林时,烈火已在林间烧了起来,眼见寇仲和刘煜正打算优哉游哉地顺河而下。美人恼怒跺脚道:“世上怎么会有像你们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方才我还在树林里呢,你们就开始放火了,万一我轻功不济。岂不就给白白烧死了吗?”

    刘煜淡淡回应道:“我们并未迫使你尾随而来,就算真有不幸发生,也非是我们的责任。”

    那美人显然对戴了面具、容貌普通的刘煜完全不感兴趣,一双美眸频频朝寇仲暗送秋波,嗔道:“英雄救美的机会摆在眼前都不懂得珍惜,可真是个大傻瓜呢。我叫做董淑妮,如果你们是洛-阳人。怎可能没听过我的名字?”

    艳冠洛-阳的董淑妮,正是洛-阳实际上的掌权者王世充的侄女。寇仲心里灵光一闪,立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友善地说道:“原来是董大小姐……之前在荒郊野村遇上像小姐这样艳绝天下的美人,只要是正直的君子,都难免有所顾虑!董大小姐你善解人意,想必不会继续介怀我们之间的小小误会?”

    寇仲的魅力对于此类大家小姐来说简直就是攻无不克的宝刃。董淑妮娇笑道:“之前的事就算了。现在本小姐要征用你们护送我回到洛-阳城,到时我禀明舅舅,他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添了几分羞涩娇嗔,说道:“对了,你已经知人家是谁了,却尚未说出自己的名字呢?”

    “我叫寇仲。董大小姐要征用我们,那可真是难得的荣幸。”寇仲的语气柔和。表情真诚,俊朗的面容更是令董淑妮好感大生,听闻此言,她的一双美目顿时亮了起来,喜滋滋地说:“原来是你!我早就听过你和徐子陵的大名了,你可一定要负起保护奴家的责任啊!”她马上又改换了自称,平添几分**,更扭腰摆臀地走前几步挽住了寇仲的手臂,俏脸微红,一双眸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里的两颗明星,极为诱人。

    寇仲虽然有心想通过董淑妮来牵上王世充的那条线,却没料到这董淑妮会如此豪放,才和他说了没两句话就开始直接施展勾引手段了,当下一怔,朝满眼揶揄之色的刘煜递去了一个无奈加无辜的眼神。

    董淑妮亦好奇地望向刘煜,问道:“难道你就是徐子陵?”

    “我名刘烥烨,不过是寇爷和徐爷的跟班罢了,多谢董大小姐垂询。”刘煜的语气显得有些谦卑,说完这话,就自动自觉地退后了两步,将空间留给这一对“即将打得火热”的男女。

    董淑妮当然不会再去关注一个小跟班,只轻嗯了一声,就和寇仲相逢恨晚地撒起娇来。寇仲充分发扬了他口花花的特长,将董淑妮逗得花枝乱颤,不动声色的从她口中套话。

    当他们三人沿着洛水走了一段路,转弯步入小平原时,马蹄声就再度响起,四十多骑从数里开外呼啸而来,马背上的大汉们个个劲装打扮,无不是强悍之辈,动作更是整齐划一。带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高大壮汉,他背插双刀,双目中神光闪现,显是内外兼修的先天高手。

    此处无遮无挡,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刘煜凝目观察了一会儿,说道:“带头的人是‘双刀’杜干木,乃吕梁派当前最杰出的高手,同时也是越王杨侗心腹大臣元文都的手下大将。”

    “正是如此。”董淑妮粉唇一抿,神态由妩媚转为娇憨,“越王忘恩负义想对付我舅舅,结果却被我探知了消息,所以他们才会派出这些人来追杀我。”

    她对寇仲就自称“奴家”,对刘煜则不然,其中含义十分明显。然大敌当前,刘煜也无谓与董淑妮多作计较,只暗藏深意地说了一句:“没几分本事,又如何能入得了寇爷的眼呢。”

    寇仲忙做豪爽状笑道:“刘兄当然是大才,凭你我的本事要解决这群人并不太难,难就难在董大小姐可否看护自己?”他又转而看向董淑妮。

    董淑妮跺了跺脚,说:“奴家除了轻功一无是处,那些人身上带了劲弩,你们必须近身解决他们,但若扔下奴家,等他们死光光时我也完蛋了!”说到这里,她俏目一转,忽道:“有了,你背着奴家不就好了?”她臻首轻抬、小嘴微启。饱含期盼和信任地望向寇仲,眸中的情思欲诉还休,只怕天下间没几个人能抗住这样的诱惑。

    寇仲也忍不住脸皮微热。忽地就感觉自家的男性魅力不在大哥刘煜之下,之前的美人场主商秀珣和李阀公主李秀宁都只是没有发觉到他的美好而已……

    看寇仲色心大动的样子,又见敌人已近在眼前,刘煜满是恶趣味的说道:“属下实力不济,寇爷是杀敌主力,怎好分心?还是由我来背负董大小姐罢,还望小姐不弃。”

    眼见着董淑妮不情不愿地趴到刘煜的背上。寇仲忽然觉得他吃了个天大的亏,酸酸地暗啐了一声“朋友妻不可欺”……

    四十多匹高头大马疾奔而来,骑马的大汉们远远就看见了寇仲杀气腾腾地横刀在前。刀身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森寒的冷光。为首的杜干木目光一凝,暴喝道:“不相干的人别管闲事!”

    寇仲冷哼一声,便疾风一样地冲了过去。他心情正差,亟需迁怒和发泄!

    这一队骑手显然并非乌合之众。寇仲本来是打定主意先斩马腿以消除对方的优势。但他仅仅得手了四五次,就被落马的几人缠住了。而其余骑手则是顺势分散开来,驭马脱离了寇仲的刀势范围后,就摆阵将他们三人围在中间,开始用劲弩连番攻击,甚至不去理会正在和寇仲拼斗的那几个同伴的安危。

    在杜干木以及那些骑马的大汉们眼里,敌方三人的当前形势已是大大不妙了。众所周知,训练有素的军队向来都是武林高手的克星。即便像是宁道奇那样的高手,倘若陷进了千军万马的包围圈里也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们显然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和美好了!即使真是精兵悍将。他们也不过只有区区四十余人,又不是千军万马,怎可能对寇仲和刘煜造成生命威胁呢?若非还有一个董淑妮需要他们两人来保护,相当于添了个碍手碍脚的累赘,使得他们不得不延长战斗时间,这些骑手们只怕早就没命了。

    不过这个碍手碍脚显然仅对刘煜有点儿影响,寇仲当然不受半分妨碍,毫无顾忌地施展出了全部实力。同样的,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董淑妮才发现她之前同意让刘煜来背负她的这个决定有多么正确——

    寇仲的刀法刚猛无匹、威势赫赫,他冲到哪里,那里就是一片血雨腥风、残肢断臂,仗着自己受伤复原的“特殊”体质,寇仲甚至连他自己的安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一味地冲锋杀敌。可以想象如果是他在背着董淑妮的话,这位美人儿的身上不多添几十道伤痕才怪了。

    而刘煜就不同了,他步伐轻巧地在刀光剑影和飞矢弩箭中穿梭,一手托着董淑妮,另一只手作拈花状,或前或后、或左或右地荡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势,不但将董淑妮保护得分毫无损,更于翻手之间就夺去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再加上刘煜的脸上一直挂着一丝轻描淡写的笑意,令这等血腥的杀戮平添了几分优雅的美感,直看得董淑妮芳心乱跳!她不禁在想:之前她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虽然长相平凡,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魅力,让人在注目之后就移不开眼睛了……

    董淑妮的双手环住刘煜的肩颈,双腿盘绕在他的腰间,刘煜也将一只手毫无顾忌的托在她的翘-臀-上。肌肤的热度隔着衣物互相传递,男性的气息令董淑妮俏脸微红: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刘煜那强劲而有力的心跳,以及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再加上刘煜于不经意之间表现出来的体贴和保护的姿态,统统都让董淑妮无可控制地燥热了起来,无论是身,还是心。

    就在董淑妮的胡思乱想中,这场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领头的杜干木眼见着他的兄弟和手下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也知道这一回是遇上了高手,恐怕即便是赔上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也无法完成任务了!但纵使希望渺茫,他还是举起了弓弩,将全部的内力和希望都统统灌输进去,然后松弦暴射、直指董淑妮: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得有价值!(未完待续。。)

第1113章 移情别恋,曼青之会

    破空之声几近刺耳,杜干木的这一支绝命弩箭的力量和速度都非同一般,才以“拈花指”弹开其它箭矢的刘煜无心硬接,正准备侧身闪开,却忽有两名大汉扑过来尽全力抱住了他的双腿——即便是立时就被刘煜的护体真气震得五脏皆损、鲜血狂喷,那两个大汉也死不松手。

    在董淑妮的惊呼声中,刘煜并无半分心情波动,只平平地朝前伸出他原本托在董淑妮臀上的那只手。只听“砰”地一声,那支弩箭就被刘煜紧紧地握住,箭头仍在剧烈抖动、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寸,就那么不甘地停在了董淑妮那双惊惶失措的美眸之前。

    下一刻,刘煜随手抛开箭矢,一脚一个地踹开了那两个抱住他的大汉。而在同一时间,寇仲也已冲到了杜干木的眼前,他表情凶狠地飞身而起、再凌空一劈,就将这内力耗尽的敌首连人带马一同劈成了两半。

    这样血腥的画面,引得董淑妮又“呀”地一声叫了出口,几乎不敢再看浑身浴血的寇仲了。刘煜回手,半调戏半安慰的拍了拍董淑妮的翘-臀,温和的笑了笑,问道:“敌人已被尽数歼灭,未知小姐有否受惊?”

    刘煜的话语就仿佛清泉入心,令董淑妮在瞬息之间就平静了下来——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背着她的这个男人明明样貌普通、声音也很普通,但偏偏就会让她异感频生。就连他出格的举动也不放在心上,甚至私心里还希望他能更亲近一些……

    这个在杀戮之时保护她的男人话不多,一直淡定坦然。双目亮似寒星,坚实的后背也让董淑妮极有安全感,而且“阅男无数”的董淑妮还敏锐地察觉出,如果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这个男人绝对会是个温柔体贴的好情人,和杀起人来桀骜凶狠、对待女人态度随便的寇仲完全不同。

    被董淑妮归类为“坏男人”的寇仲拖着不断滴血的井中月宝刀,表情僵硬地走了过来。朝刘煜“不规矩”的手看了一眼,语调更为僵硬地说:“没事吧?”

    董淑妮闻言心里一跳,关切问道:“手受伤了吗?快让我看看……”

    董淑妮伸手就去拽刘煜的胳膊。不过她的这份好意却是被注意到寇仲“凶恶”眼神的刘煜好笑的挡开了,只听他淡笑应道:“我没事,小姐和寇爷都无须挂怀。”说到这里,刘煜微微侧头。提醒道:“危机已过。董大小姐可以下地了。”

    已对刘煜暗生好感的董淑妮并没有察觉到寇仲看向她的目光中一闪而过的不满,听了刘煜的话,她反而紧了紧手臂,和对方贴得更近,撒娇道:“方才吓得我脚都软了,不如你一直背着我吧。”

    “那怎么行?!”寇仲十分抑郁地脱口而出,又连忙掩饰道:“喏,还剩下好多匹马。我们一人骑一匹,尽快赶回洛-阳城吧。”为了防止这个“移情别恋”的大小姐再说出什么让他“伤心”的话。寇仲立时就去牵了三匹马过来,以不容反驳的眼神催促着董淑妮快从刘煜的背上下来。

    董淑妮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稍稍松手,却在落地之前蓦地凑过去亲了亲刘煜的脸颊,这才欢快地跃至地面,脆笑道:“多谢你保护我,淑妮很喜欢你呢。”

    寇仲的脸顿时黑如锅底,所幸现在天已全黑,董淑妮又满眼都是刘煜,才没教她看到寇仲那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刘煜依旧很淡定,他挑衅的瞥了寇仲一眼,微微笑道:“小姐的话当真令我受宠若惊,不过现下并非谈情说爱的好时机,还请小姐以大局为重。”

    以寇仲的心性,自然不会真的嫉恨刘煜,他只是觉得他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讨女人喜欢。这董淑妮明明之前还对他表示好感,明明大哥没有展露真容和身份,为什么董淑妮就会“移情别恋”呢?

    好在寇仲也不是真的在意董淑妮,暗暗纠结了一番就调整好了表情,调-笑道:“不知我还有没有那个荣幸能服侍小姐上马?小姐似乎已经移情别恋了呢。”

    “哼,你就知道油嘴滑舌……”董淑妮抛了个媚眼过去,扶着寇仲的手上了马,娇笑道:“你们两人各有千秋,本小姐都很喜欢!走,和我回洛-阳见我舅舅。”

    “……”寇仲又生气又想笑,最终只能无语凝咽、自认倒霉,干脆不与这个多情的董大小姐计较了。

    有董淑妮在,刘煜和寇仲自然无法使用“人马合一术”赶路了,是以待得他们三人回到洛-阳,已是日落西山了。

    回城之后,三人就一起去见了王世充。在董淑妮的牵线下,王世充对寇仲颇为友善,寇仲则不失时机地表达了他想和王世充联手对付李密和独孤阀的诚意。因为有世人皆知的“蒲山公令”顶在头上,寇仲算是得到了王世充的部分信任,这位雄踞洛-阳的军阀甚至邀请寇仲入住他的郑国公府,来当他的幕僚。

    寇仲经过一番思考,表示要回去和徐子陵商量一下再来详谈,王世充当然是满口答应,还亲自送寇仲和刘煜出门,以显示他礼贤下士的风度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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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仲少,你们终于回来……”

    “哇,陵少,历史不知道我们今天遇到了什么……”

    “杀了一群人、救了一朵烂桃花的事情,小仲你待会儿再详述给小陵吧……”刘煜阻止了一进门就想要夸大其词的寇仲,淡笑着说:“我看出小陵似乎准备告诉我们一些事。”

    “大哥才是真正的慧眼如炬!”徐子陵轻叹道:“中午我遇上了两个人。一个是李阀的二公子,另一个人自称秦川,一见面就向李世民询问为君之道。”

    “噢!”刘煜半眯着双眼打量着徐子陵。缓缓笑道:“秦川……她长得很美吧?”

    寇仲眨眨眼,一脸迷糊的问道:“什么秦川?那是谁?!”

    “看来大哥也猜到了,那个秦川有很大可能就是师妃暄。”徐子陵撇了撇嘴,随即一脸莫名地说:“不过我连她的脸都没看到,哪里知道她美不美,倒是李世民……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近一年没见。他比从前更有威势了,还有一种从战场上带下来煞气深藏眼内,表面上倒是一副慈和仁善、礼贤下士的模样。说起为君之道更是条理分明,显然是早有准备。”

    刘煜沉吟片刻,表情略古怪地说:“小陵,你对李世民竟比对师妃暄更感兴趣……”

    “天啊!”徐子陵几欲发狂。无奈喊道:“大哥你怎会变得和仲少一样了。难道是仲少将他塞满整个脑的稻草分给了你嘛?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你的脑里才塞满了稻草,”寇仲轻哼一声,笑道:“陵少还记得李家二小子和师妃暄分别说过什么话么?”

    “当然记得,”徐子陵便将中午他们三人的对话都复述了一遍,寇仲皱眉道:“李二小子当着你的面诋毁他的父兄,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刘煜随意地笑了笑,说:“不是君子,才有资格争夺天下!师妃暄早已决定要支持李世民了。事实上应该是整个慈航静斋一起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仅凭几句话就送出和氏璧……哈。那怎么可能?冤大头都不会那么莽撞!要知道漂亮话谁都会说,为君之道我也可以说出一大堆来,保证比李世民还要说得更加头头是道,却不过都是纸上谈兵而已,除非等他或者我坐上帝位,施政天下,以观实效,否则如何能分出高下?”

    听到这里,寇仲和徐子陵都暗道有理,徐子陵又问:“大哥似乎已经很肯定秦川就是师妃暄了,为什么不会是宁道奇呢?”

    刘煜勾了勾嘴角,说:“我一早就防着这帮天道代言人了,对慈航静斋做了不知多少功课,怎可能不清楚她们的行事和手段?小陵何不与我打个赌,看我说得对不对。”

    徐子陵略起了几分兴致,说:“赌什么?”

    刘煜眸光一厉,道:“不如我们就赌师妃暄、或者说秦川,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哎?”寇仲担忧道:“大哥要去见那个扮成男人的假尼姑吗?听说她的武功极高……你又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呢?”

    “自然是以定杨军少帅的身份!”刘煜缓和了表情,微笑着说道:“我定杨军元老沈天群沈叔再过几日也会到洛-阳来,近期各大势力都派出了使者来与师妃暄接洽,又怎能少了我们北疆第一军呢?就算师妃暄的武功高破了天,也不敢随意得罪任何一方势力的使者,否则就是自打耳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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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青院乃是洛-阳城中最富盛名的风雅场所,不仅是院内的清倌舞娘各个美艳,就连端茶倒水的婢们也是秀雅动人。

    这一日,洛-阳王世充广发请柬,邀请为了和氏璧而到洛-阳来的各路英豪于曼青院一聚。当然,请柬上自不可能直言和氏璧,所借的理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尚秀芳将在曼青院献舞一场,王世充诚邀众人同赏佳艺。

    虽然于逐鹿天下的事情上,各方势力都可算作是互相的敌人,但事实上,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下,却没有那么简单的敌友之分:各势力之间的远交近攻、联姻结盟都很寻常,表面热络、背后使绊的行径亦是屡见不鲜。

    此时洛-阳乃是全天下关注的焦点,各方势力都被慈航静斋所引动,派了或明或暗的使者到了洛-阳城来伺机而动,王世充身为东道主总要有所表示。一来他也不好直接得罪身为白道之首的慈航静斋;二来更要顺便发出警告:这洛-阳城毕竟还是他王世充的地盘。再嚣张的人到了这里,也该收敛一二;彼此有仇有怨的势力代表,也请等到离开洛-阳之后私下再做清算。

    各方势力之间的很多事本来都是心照不宣。比如说这一回,就连李密的独子李天凡也在高手的随侍保护下光明正大地来到了洛-阳城中。正与李密对峙沙场的王世充难道会不想抓李天凡?他当然是连做梦都想啊,却也同样不能轻举妄动,皆因外有慈航静斋镇场,内有独孤阀与他互相牵制,王世充其实很是憋屈——慈航静斋偏要选定洛-阳来搞个什么“代天择主”,王世充的心底里可不知有多恨呢。只是不得不勉强维持住表面上的风度而已。

    李世民自然就是李阀的代表,护卫他的大将正是曾经与双龙有过一段渊源的李靖及其妻子红拂女。更有深意的是,陪在李世民身边的女伴乃是东溟公主单婉晶。这样一来,就算想动李世民的人再多,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此中后果了。

    不仅是中原诸雄齐聚,北疆定杨军也对和氏璧一事极为重视。就连刘武周的宝贝独子刘煜都亲自来到了洛-阳。定杨军的态度也可见一斑了。相比起四大门阀的年轻一辈,定杨军少帅刘煜算是非常低调了,他极少摆排场,待人也向来温和有礼。

    再加上远处北疆的定杨军向来在中原争霸一事上置身事外,至今除了抵御突厥之外都没有展露出太多野心,中原各大势力当然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定杨军,更遑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都还与定杨军有着马匹生意上的往来,又怎好自断财路呢?!

    “刘贤侄远道而来。可真教世叔我欣喜万分啊……”刘煜一行人才进了曼青院,被婢接引至宴厅门口。就得到了王世充的亲自相迎,只听他爽朗笑道:“贤侄真是风采过人,想当年我曾亲至北疆拜见刘大帅,至今仍为令尊的气度所折服!”跟在王世充身后的除了他的两个儿王玄应和王玄恕外,赫然就是寇仲、徐子陵以及董淑妮,双龙如今的身份乃是王世充的亲信幕僚,故而能陪在王世充身边一起接待各方来客。

    刘煜为了这场盛会是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白衣玉饰、金带束发,尽显贵胄气度,当真是光彩照人。“王世叔真是太客气了,”刘煜温和笑道:“家父曾对小侄说过,王世叔乃是当世英豪,还要小侄多多向世叔你请教呢。”

    王世充满面惊喜道:“大帅当真如此说过?哈哈,能得大帅这一夸,简直就比饮下琼浆玉露还要畅快,真是令我喜不自胜!”说着他让开半步,伸手迎道:“贤侄还请随我入内,今晚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刘煜含笑点头,跟着王世充往里走,特地落后半步以示尊敬,董淑妮倒是毫不避嫌,直接就挨近了刘煜,娇声笑道:“刘哥哥你生得好俊,今天这里没一个人比得上你呢,淑妮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日思夜盼,如今可总算是见到你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大送秋波。

    寇仲的脸色立时就有了变黑的趋势,徐子陵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袖以做提醒,寇仲这才勉强压下了心头醋意,孰料王世充立时语带宠溺地说:“淑妮向来天真烂漫,贤侄与她年纪相仿,倒是可以好好地亲近亲近。”寇仲的双眼顿时塌拉了下来,令得徐子陵憋笑憋得肚都痛了。

    其实这还真不能怪董淑妮不知自爱,实是王世充向来都将他的这个美貌的侄女当作交际花来培养,才使得董淑妮变成了这个样。刘煜柔声笑道:“淑妮小姐确实可爱,令小侄都忍不住想将她当成小妹来疼爱了。”

    一句“小妹”就让王世充明白刘煜这是拒绝了他的“拉皮条”,自然也就不再勉强,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带开后,他便和刘煜等人天南地北地胡侃了起来。王世充领着刘煜他们来到宴厅,这里的设计别具一格,乃是由东南西北四座三层的叠楼合抱而成,围起了中间五十丈见方的场地。

    四面的每层楼均置有十多间厢房,面向场地的一方为露台。令厢房内的人可对场中的表演一览无遗,还能略略窥见其它厢房中的景象,武林高手更连其它厢房中的声音也可听得一清二楚。果然是个看表演兼交流谈话的好地方,但是也因为如此,大家此刻都在互相说些场面话,绝不会有人选择在这种地方商讨什么巨大机密的。

    当王世充引着刘煜进入宴厅走向厢房时,早到的诸人包括李世民在内都极为有礼地向他们打了招呼,刘煜自然不会失礼,笑得和煦自然。颔首示意。

    王世充直接将刘煜带到了他的包间里,那自然也是最为豪华的主厢房,以显示对定杨军的极度重视——他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拉拢定杨军。看到这样的情况,李密的儿子李天凡立时走到露台上,撑着栏杆,貌似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刘世兄……”

    李天凡本来想跟刘煜套近乎。却不料看到了正在跟董淑妮谈笑的寇仲。顿时目光一凝,指着寇仲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擅闯诸侯宴会?”对于揭露了李密谋害瓦岗寨大龙头真相的寇仲和徐子陵,李天凡是心中生恨的。

    原本李密对于瓦岗寨是打算徐徐图之,可被揭破后,只能施展雷霆手段镇压瓦岗寨的不服之声。如此一来,不但让瓦岗寨的实力折损了一部分,更丧失了一战定洛-阳的大好时机。此刻看到阻碍自家父亲统-一大业的罪魁祸首。李天凡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寇仲正想针锋相对,王世充雄壮的声音却缓缓响起:“寇徐两位小兄弟如今已是我郑国公府的座上宾。无论蒲山公曾与他们有何过节,既是在我洛-阳城中,李公子还是莫要放肆为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李天凡只能冷哼一声,你按交好刘煜的初衷也不顾了,一甩袖回了厢房。和王世充分主宾坐下,刘煜主动问道:“世叔认为慈航静斋会将和氏璧赠予何人?”

    王世充顿时面色多变,半晌后,才勉强笑道:“总之你世叔我是没机会了,贤侄倒可以一试。”事实上在他心里,真正觉得最有可能的是李密,毕竟李密如今的声势最盛。不过,也正因如此,王世充更为痛恨慈航静斋了——如果真让李密拿到和氏璧,瓦岗军肯定第一个就拿洛-阳来开刀,他王世充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刘煜乐得让王世充有此误会,毕竟洛-阳还在王世充的掌控下,慈航静斋得罪了东道主,即便王世充不敢在明面上和她们过不去,暗地里使使绊也是好的。便在此时,一把高深莫测的声音忽而传入了主厢房中:“在下秦川,想问刘少帅几个问题,还请如实作答。”

    乍听此声,王世充顿时色变,刘煜一看就明白了:之前秦川肯定已经找过王世充了,想来王世充必然是被对方的“高论”给驳倒了,所以刚刚他才会坦言“没机会”得赠和氏璧了。

    更有意思的是,秦川来问刘煜问题,偏偏要选在王世充就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关头,就算刘煜真的才高八斗,胸怀治国韬略,能把秦川辩得哑口无言,难道他就真敢接下和氏璧吗?当着洛-阳之主王世充的面,刘煜若是得到了和氏璧,也就别想活着出洛-阳城了吧?!一出场就先发制人,险些将之前刘煜所做的铺垫都给打破了,果然不愧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慈航静斋。

    迎着王世充暗含深意的目光,刘煜即刻声灌内力,爽快笑道:“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定杨军少主,如若对任何人的任何问题都要如实作答,家父还不早劈了我这个不肖子?如果秦川阁下就是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仙子的话,还请堂堂正正地现身出来。在各路英豪齐聚的今日,仙子但有所问,刘某所答不敢不实。如若阁下与慈航静斋并无半分关系,就莫要在此装神弄鬼了,各路英豪又岂会那么容易就被个无名之辈玩弄于鼓掌之中呢?!”

    当刘煜灌注了内力的声音传遍了全场之后,整个曼青院里都静了下来,静得针落可闻。王世充看向刘煜的目光中顿时散去了之前的防备和敌意,反倒是混合了震惊、赞扬以及怜悯……大概他是在想:这小不愧是傻的敢跟突厥较劲的刘武周的儿子,胆量果然惊人!(未完待续。。)

第1114章 妃暄之辩,世民杀机

    刘煜毫无顾忌,他朝着王世充微微颔首后,就潇洒而坦然地走出了包厢,站在露台之上环目四顾,迎着各色打量的目光,笑道:“果然秦川并非师仙子么?那么他之前四处招摇撞骗且不敢现身,慈航静斋身为白道魁首,又如何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话音刚落,场中气氛顿时一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一个人忽如凭空降临般地出现在了距离刘煜不超过十步远的地方,而在那之前,明明所有人都盯向刘煜所在的露台,竟无一人发觉那人究竟是何时出现的。

    这样巨大的反差感,顿时就给她的出场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而这个“她”,自然就是师妃暄。她小巧的脚尖轻点在栏杆的凸结处,因为王世充的主厢房本来就在整个宴厅的最高处,是以师妃暄此时立于露台栏杆之上,足可高高在上地俯瞰全场。

    此时此刻,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使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突显了她那秀美无双的轮廓,令所有人都看呆了眼——师妃暄简直就像是从月上降临人世的仙,飘飘渺渺,似幻似真。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师妃暄的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男女莫辨的装束显得别有意趣,而她背上挂着的那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剑,非但给她增添了三分英气,更时刻提醒着所有人,她身负着天下无双的剑术。绝非空有颜色的柔弱佳人。

    师妃暄的这种异乎寻常的美丽,就连早就做好了准备的刘煜都被她震住了片刻,更遑论其他人?!若是说得更夸张一点儿。只怕就算是师妃暄的剑尖递到他们的眼前,也难以令他们对这样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燃起斗志了。

    天道也太卑鄙了,竟然无耻的直接加强了慈航静斋诸人的魅惑力……简直是不当人子!刘煜神情复杂地看着师妃暄,心中腹诽万言。

    师妃暄俯视着刘煜,表情从容自若,在所有人都心弦震动的时刻,她缓缓开口。以她那不含一丝杂质的甜美声线,柔声道:“妃暄本不愿于此刻现身,奈何刘少帅句句如刀。果然不愧是定杨军的少主。”

    仿佛在这片刻之间,刘煜就感应到了全场的怨念纷纷而来,统统集中在了他的身上:显然大家都因为他之前对于这样一个绝色美女的“咄咄相逼”,而生出了极其统一的、因怜香惜玉而起的敌意。轻叹一声。刘煜的语气比师妃暄更为柔和。温然笑道:“能让在场所有英豪都领略到师仙子出尘脱俗的姿容,刘某愿意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此言一出,非但立时化解了全场的敌意,更高明之处在于,刘煜这看似诚恳的话语中,其实包含了一种难以挑明来说的亵渎之意,将众人对师妃暄那几近于膜拜的欣赏,不着痕迹地转化为了男人对女人的肤浅欲-望——这之间绝对有着天与地、仙与凡的巨大差距。几乎破坏了师妃暄费心营造的惊艳出场。所有回过神来的男人们,都忍不住挂上了一丝暧-昧的笑意。

    “刘少帅说笑了。”沉默了片刻后,师妃暄才再度开口,语调清冽地说:“你何罪之有呢?”

    “多谢仙子海涵,”刘煜依旧语气温和,微微笑道:“方才仙子似乎有意垂询刘某一些关于为君之道的问题,不知可否冒昧地恳请仙稍作移步,让我们能在诸位豪杰的见证下面对面地好好谈谈,以免去彼此俯视仰视的辛劳?”

    场中众人都不是迟钝之辈,听到这里,他们都隐约察觉到刘煜对师妃暄似乎抱有不小敌意——这可真是一场令人精神振奋的好戏,难不成这位定杨军的少主竟然真的敢当众得罪白道之首的慈航静斋?!

    师妃暄以她的那双灵动妙目深深注视着刘煜,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随之而来,但刘煜却不受影响的以如刀锐目回望师妃暄,分毫不退,表达出了如山岳般的坚定。

    对视片刻后,师妃暄飘飘然地从栏杆上飞落露台,更往前走了好几步,将她无可挑剔的完美姿容清清楚楚地展现在刘煜的眼前,她丹红的唇角飘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檀口微启,轻轻说道:“如此这般,刘少帅可否回答妃暄的问题,谈谈你的为君之道呢?”

    “为君之道简单来说也无非是广开言路、选贤任能之类的,长篇大论我亦可以张口即来……”刘煜略有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对近在眼前的美色视若无睹,说道:“如果口才够好就可以成事,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又何至于兵败如山倒呢?”

    师妃暄的语调转寒,冷然道:“原来刘少帅是对我慈航静斋的择主方式有异议?”

    其实在场许多人都对这种儿戏般的“代天择主”大有异议,譬如说王世充——他现在可真是有些佩服刘煜的勇气了,因为如果换了是他,就绝对不敢当众提出这种异议:且不论和氏璧就在慈航静斋手中,终归令人有所顾忌,单凭宁道奇、梵清惠以及师妃暄等人的武力威慑,就足够让大多数人服软了。想不到刘煜竟是胆大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说,他是想以如此另类的方式引起师妃暄的垂注,从而谋取和氏璧呢?诸如李世民等心思复杂之辈,都在一时之间暗生猜测。

    “有异议?刘某怎么敢呢,仙子此言真是折煞我矣!”刘煜轻笑一声,语调十分柔和地解释道:“其实我定杨军对于和氏璧是全无奢求之心的,甚至于以家父对贵斋的敬仰钦佩之情,仙子为和氏璧所选择的真命之主,我们也愿意鼎力支持。”

    师妃暄美眸一亮,柔和道:“定杨军有此造化万民之念。愿助明君早日平定乱世,真是苍生之幸,妃暄谨代表静斋接下贵军的千金承诺。”

    这么快就压了个天大的高帽下来。想要逼得定杨军不能反悔么?刘煜心内冷笑,表情越发诚恳道:“能为万民出一份力,我定杨军亦倍感荣幸。只不过如此一来,贵斋的择主大业亦关系到我定杨军的未来,关心则乱,刘某实在是有好几个重要的问题想要请教仙子,如有言语不当之处。还望仙子海涵。”

    师妃暄心中微沉,她已感觉到了这姓刘的其实毫无诚意,分明就是在挖坑给她跳——但是在这世上。挖了坑之后自己掉进去的蠢才也不少,刘煜身为少帅既然都敢于压下整个定杨军了,她堂堂的静斋传人难道会不敢接招么?

    再者说来,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就算师妃暄能抗住。在场的其他人也扛不住啊,比如说李世民,他灼热的视线几乎都要点燃这方露台了……如果他能在获赠和氏璧的同时额外得到定杨军的支持,李世民就连做梦都会狂笑而醒的。

    所以师妃暄不得不回应道:“刘少帅有任何疑问,妃暄都会竭力解答,倘若力有不逮,只能怪妃暄未能全数领悟斋主的教诲,并不能代表慈航静斋无法解决贵军的问题。请阁下随意发问罢。”如果说方才刘煜的意思是把定杨军的支持和慈航静斋的名望摆在筹码天平的两端,那么此时师妃暄就以她个人的名誉顶掉了慈航静斋。这一手以车保帅的回击不可谓不漂亮。

    刘煜也不点破,只淡笑道:“第一个问题,贵斋所择的这个‘主’,是指个人呢,还是一方势力?如果是个人似乎不妥,毕竟仙子不可能全数考校天下人,而无兵无势者亦无凭仗可供逐鹿中原之用。但如果选的是一方势力,请容刘某打个比方……”他的目光看似随意一扫,忽而伸手指向了李阀的包厢,说:“就比如说倘若仙子选中的是关中李阀……”此话一出,包厢中李世民的面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师妃暄亦眸光一寒,死死地盯着刘煜,几乎想用目光杀死他。

    刘煜的表情依旧淡定如初,却是掷地有声地说道:“如果真是选中了李阀,但李阀此番的代表乃是世民兄,众所周知,世民兄是李阀主的次子,而并非是世子,那么仙子你通过垂询世民兄的为君之道而决定将和氏璧送出,岂不是会使李阀主大大为难?几十年后的李阀主究竟该将这和氏璧传给长子还是次子?如此一来,贵斋难道就不怕重蹈杨广杀兄逼父、逆天而行的覆辙吗?!”

    “刘兄!”李世民忍无可忍地冲出包厢,大喝了一声,用一种咬着后槽牙的语气,勉强压抑着怒意说道:“你未经三思就信口雌黄,恐怕会有损贵军的声望!”

    师妃暄终于明白刘煜打的什么鬼主意了,除了打她的脸还是打她的脸!她甚至怀疑刘煜已经知晓李世民就是慈航静斋所选定的“天命真主”了,所以才要故意闹这么一出……她在未经准备之下,终于还是失策了,师妃暄此时的声音极冷:“刘少帅的此番言行,可是经由定杨军刘大帅示意?”

    “真是荒唐!”刘煜冷笑道:“那么世民兄的为君之道,也是经由李阀主示意了?”想转移话题拿刘武周来压他?刘煜暗暗一哂,那他干脆就继续把祸水引向李世民——相信经此一闹之后,将来李世民只要露出野心,就彻底摆脱不掉“杀兄逼父”的巨大阴影了,众口铄金啊……况且世人难道真的不担心他会成为第二个杨广吗?

    这尚且是今晚以来刘煜首次明晃晃地反骂师妃暄,也令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想不到这位定杨军少主一旦脱掉了温和儒雅的面具,竟是如此的锋芒毕露!

    主厢房中,董淑妮忽而“哇哦”了一声,猛地抓住王世充的手,眼冒桃心地说:“舅舅,你赶紧和定杨军联姻结盟吧,侄女我的芳心为他而跳个不停……”

    面对师妃暄扫过来的冷眼,王世充无比尴尬地“咳”了一声,甩了个眼刀给董淑妮。却不料董淑妮小嘴一撅,显然没把王世充的警告放进心里去,险些把王世充给气了个仰倒。

    寇仲倒是忽然就对董淑妮没有敌意了。虽然她这回算是当众“移情别恋”,却也相当于给了师妃暄一巴掌,真是大快人心……董淑妮完全不知节操为何物。却拥有难得的真性情,她喜欢谁都会直说出口,不遮掩半分、也毫无顾虑。

    “小弟究竟是何时得罪了刘兄,不知刘兄可否给我一个明白呢?”李世民面露苦笑,实际内心愤恨地问道。

    刘煜立时缓和了表情,手撑栏杆,向下扫视反应各异的众人。友善地微笑道:“真是抱歉之极,其实我根本无心针对世民兄,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还请世民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刘某想表达的意思是,难不成诸如世民兄这样的势力代表,都是背诵了乃父的高论来给师仙子考校的吗?我真是忍不住要为和氏璧的归属而发愁……”

    “和氏璧的归属自然有我慈航静斋来操心!”师妃暄不掩锐意的目光扫过刘煜,淡淡说道:“静斋向以万民为念。妃暄既担此重任。就绝不敢粗心大意,更无须他人越俎代庖。”

    刘煜轻叹道:“刘某凡夫俗一个,又岂敢对仙的决定多加置喙呢?只是天子乃万民之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绝非苍天诸神可以轻下决断的。明君失和氏璧依旧是明君,昏君得和氏璧亦成不了明君……”说到这里,他爽朗地大笑了起来,在万众瞩目之下。直直盯向师妃暄,一字一顿道:“所以还请静斋的仙子们好自为之了。”

    刘煜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之中,有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无论是对刘煜,还是师妃暄:很显然,定杨军的少主这回是真的惹上了大麻烦,而慈航静斋的传人则是明晃晃地被打脸了。

    “静斋百余年来行事公正,天地可鉴,就不劳刘少帅挂心了。不过刘少帅的顾虑都算略有道理,待妃暄择定明君之后,会在恰当的时机将和氏璧亲送上门,以免去诸多纷争波折。倒是贵军是否会依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以和氏璧的归属为信,为了造福天下万民而扶明君、平战乱呢?”师妃暄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地反问,依旧是张口即来的通篇大道理,冠冕堂皇至极。

    师妃暄尚且如此年轻,然而于武学造诣之上,她就已经和她的师父梵清惠一样,练至了慈航剑典的“心有灵犀”境界,距离封顶的“剑心通明”仅一线之差,乃是慈航静斋数百年来继碧秀心之后最有希望攀至“剑心通明”的人,可以想见,她的心境修为自然也非同一般。

    虽然才给刘煜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仅在短短的片刻之间,师妃暄就权衡好了利弊:既然今夜她已然稍落了下风,那就无益再争口舌之利了。刘煜最多也仅可指责她于择主一事上太过轻忽罢了,想要凭借区区的几句话就影响到慈航静斋百余年来的崇高声望?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非但如此,师妃暄还要逼迫刘煜表态——之前定杨军的承诺,究竟还算不算数?若非刘煜抛出了那个“定杨军支持和氏璧之主”的承诺做诱饵,师妃暄根本就不会令对方得到驳倒她的半分机会,但此时她既已退了这半步,刘煜再想收回承诺,那可就是食言而肥自打脸了。

    “当然算数。”刘煜极有风度地笑道:“刘某这就连夜赶回北疆,以告知家父此番决定,而后便坐等和氏璧寻得明主,我定杨军上下必将鼎力支持……除非我不再是定杨军的少主,否则我说过的话,就代表了定杨军,有此一诺,千金不换。”

    到了这个关头,让师妃暄自以为扳回一局还是颇有必要的,刘煜毫不迟疑地就给出了这个承诺:先使她放松警惕,再伺机偷走和氏璧,那这承诺自然也就落到了空处,反而还能成为定杨军用以攻击慈航静斋的话柄!

    得了准信的师妃暄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言,立时飘飘而起,仿若踏月而去。今夜的这一番口水仗,究竟谁输谁赢,谁占了便宜,现在还很难说呢。但至少李世民的表情已好转了很多,他朝刘煜拱了拱手,笑道:“刘兄,方才因你言语涉及父兄。世民才会一时激动,倘若有所得罪,也请刘兄莫要挂怀。”

    “该由我来向世民兄道歉才是。”刘煜似乎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翩翩公,语气柔和地说:“刘某实不该拿身为忠孝典范的世民兄来举例,世民兄也决不可能做出有违孝悌的事,方才的话只盼世民兄大人有大量,可以忘却了事,未知你意下如何呢?”但他说出的话仍旧是如此的夹枪带棒,分明每一句都在挤兑着李世民。似乎也在提醒着所有人——之前他对李世民“将来可能会杀兄逼父”的“预测”,绝对是认真的。

    李世民表情一僵,勉强笑道:“我早已忘了刘兄说过什么了。告辞。”他转身就走,再不想和刘煜多说一句话了。到了这个时候,李世民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呢:刘煜分明已把他当作了敌人!而对待敌人绝不手软,有敌无我。才是他李世民的行事准则!

    憋了一肚火的李世民目露寒光。他折返回去,朝包厢里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曼青院:他们自然不可能还有看表演的心情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刘煜也动作优雅地转身回到主厢房,当即就与王世充告辞作别,并感谢他的热情款待。

    王世充如今的心情十分矛盾:师妃暄被打了脸,他也倍感舒爽;但王世充本身却是不愿意在明面上得罪慈航静斋的,再加上董淑妮之前的“不懂事”。他真是恨不能马上就将刘煜送出洛-阳——万一慈航静斋要找刘煜的麻烦,也绝不能让他死在洛-阳城里啊。不然定杨军几十万人的怒火谁来抗?就算不至于要生要死,这样锋芒毕露的刘煜也不是善茬,他的洛-阳庙太小、实在不想供这尊大佛啊……

    “贤侄今晚倒是略显鲁莽了,”王世充斟酌着语气,缓缓说道:“唉,贤侄也莫嫌世叔说的话不好听……”

    “世叔都是为了我好,刘某很感激这份心意。”刘煜微笑道:“不过小侄也实在不好再给世叔添麻烦了,我打算即刻出城回返北疆,中原战局瞬息万变,我定杨军不便参与,还请世叔多多保重。”

    王世充自然大喜,暗道这小子其实挺识相啊,刚刚又为什么那么尖锐呢?哼,管他呢……满面红光的王世充亲自将定杨军一行人送出曼青院,而后又带着董淑妮和寇仲徐子陵他们回转包厢,准备欣赏才女尚秀芳的献舞。

    这边,寇仲他们还能欣赏到尚秀芳那样的大美人,真是妙舞笙歌夜初起;而另一边,刘煜他们已经走在出城的路上了。

    “少帅,你……你今日可真是让所有人都大大震惊了一把啊!”沈天群慨然长叹道。

    刘煜淡淡笑道:“沈叔是否也觉得我太冲动了?那么在沈叔看来,我爹会不会支持我的所为呢?”

    “支持你去和慈航静斋作对?”沈天群皱了皱眉,说:“其实在今日之前,我也是一直都将慈航静斋当作白道魁首来尊敬的,但是听了你的高论,便觉得她们也不过如此了。至于大帅他……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定杨军的少主,即使大帅真要怪罪,我亦站在你这一边!”沈天群的表情转为坚定,对着刘煜竖起大拇指,笑道:“少帅好样的,今夜可真是威风极了!无论将来我们定杨军会因此惹上多少麻烦,我都觉得挺值,因为够爽快……人活在世,很多时候只要够爽快就好,不需要太多的瞻前顾后,更何况你并没有说错!”

    “沈叔……”刘煜有些感动,正想对沈天群表达一下感激之情,忽有“咯咯咯”的清脆笑声响起,蓦地就给这旁无别人的街道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是谁?!”沈天群勃然变色,一把将刘煜护在身后,随行的侍卫们也纷纷如临大敌——他们这一行人全部都是高手,竟完全没察觉到有人靠近?!再加上刘煜刚刚才得罪了慈航静斋,由不得他们不警惕。(未完待续……)

第1115章 婠婠,盗宝

    “刘少帅才为洛-阳的大戏奉上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开头,这就要匆匆离去了吗?连奴家忍不住要都为刘少帅感到遗憾呢。”顺着这婉转娇柔、无比动听的声线寻至声音的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屋檐上,半躺着的一个女人。

    如果说,方才的师妃暄是个出尘脱俗的仙女,最擅长以她绝世的姿容震慑人心、再用各种道理把人绕晕,从而使世人对她顶礼膜拜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只“魔”这一个字,就足以概括她的所有:天下间竟还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她的姿容的风情足以让人一见入魔!

    只见她身着黄衫,一肘半曲抵于屋檐边,手掌撑着头侧,一头如瀑的乌黑秀发长长垂落下来,发梢在半空中颤颤巍巍,好似在轻轻巧巧地挠着人心;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是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木梳,正无限温柔地梳理着她的柔发,表情动作都是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她眼帘下的那一双眸,璀璨似星,简直就像是带着魔力,能勾起男人最美丽的梦想和最深层的欲-望……

    这是一个千娇百媚的魔女!而最令人注目的,则是她的一双赤足,其中一只晃晃荡荡地垂落于半空,那小巧玲珑的脚踝、晶莹胜玉的肤色,就连最上等的白璧也比不了这只玉足的一星半点,她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

    在同一个夜晚里,他们先是见识到了师妃暄那样的绝色。而后又遇上了这么一个美丽得近乎诡异的女人,饶是随侍在刘煜身边的都是定杨军的精英,也都目眩神迷、茫茫不知所以然了。

    沈天群毕竟是见多识广。他心里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冷然说道:“阁下难道是为了慈航静斋来寻定杨军晦气的吗?”

    不得不说,沈天群的江湖经验确实了得,他此言一出,那美人梳头的动作便是一顿,随即她粉唇微启,轻轻叹道:“若非沈天群大爷你扯出了慈航静斋……奴家已经准备要出手了。”

    她的这种天马行空的说话方式。显然令沈天群不知该作何回答,刘煜温柔一笑,缓缓说道:“若能在死前见识到婠婠小姐出手时的风采。倒可算是不枉此生了。”

    这个魔女自然就是婠婠,魔门阴癸派的传人,师妃暄的宿命大敌——魔门和慈航静斋每一代的传人都要进行比试,比的不仅仅是武道修为。事实上。她们根本就是把整个天下当作了棋盘,双方互相博弈……

    要知道,慈航静斋的靠山是这方世界的天道,是享有大气运的武道门派,若非如此,她们也不可能成为白道领袖,对对天下百姓都具有莫大的影响力了!按照气运的作用来说,跟这样的门派作对。绝对是找死的节奏。

    可是,魔门虽然一直被慈航静斋死死地压制。却屡败屡战,从来没有断绝过传承,甚至还在江湖中建立了强大的暗势力。从这一点上来说,魔门绝对不是简单的存在。要么魔门是这方世界“一线生机”的代言人,要么这就是天道的有意为之,其中必然蕴含了不为人知的深意!

    婠婠美眸微斜,眼波流转地看向刘煜,柔柔笑道:“刘少帅你真的很有趣呢,若非必要,奴家实在不想杀你,否则这世上必会少了很多乐趣……”她白玉般的手指挑起一缕秀发,以发梢遥遥指向刘煜,说:“我能看得出,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能得婠婠小姐一声赞赏,当真令我受宠若惊。”刘煜淡笑着说:“敢问婠婠小姐,当前你究竟有没有杀我的必要呢?”

    婠婠挑起一抹笑,却不答话,她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发,就好像梳在了众人的心上。她唇边的浅笑更带着一种舞于刀尖之上的危险和刺激,令人忍不住浑身发冷。“咯咯咯”,过了好半晌,婠婠才再度清脆地笑了起来,蓦地旋身而立,以脚掌拇指点于屋檐上,用一种天真烂漫的语气说道:“算你走运了,我今晚不怎么想杀人。”

    刘煜颔首笑道:“这果然是一个幸运的夜晚。”既见到了“讲道理”的师妃暄,又见到了完全不讲道理的婠婠……真是何其幸运!

    “我放过你,确实是因为她恨不得你死,我又怎能替她如愿呢?”婠婠歪了歪头,轻笑道:“奴家也是很讲道理的,刘少帅,后会有期了。”婠婠就像一个暗夜里的精灵,来而神秘,去也无踪。

    刘煜朝她离去的方向略看了一会儿,这才环目四顾,失笑道:“我方才还在想,她是如何能看透我在想什么的呢,却原来全写在你们的脸上了。”

    显然,沈天群以及一众定杨军精英们,都觉得婠婠和刘煜的对话毫无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能完全控制住表情的,而婠婠,她最是善察人心。这魔女特地来见刘煜一面,难道真是毫无目的吗?刘煜不打算深究,因为他迟早都会知道的,至于现在,只当作是一场神奇的艳-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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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刘烥烨的形象返回洛-阳后,刘煜加紧了计划,让寇仲和徐子陵潜移默化的为王世充“壮胆”!要知道,这王世充是洛-阳之主,师妃暄就算把和氏璧藏得再隐秘,也很难瞒过他遍布全城的眼线。若非王世充顾忌慈航静斋的影响力和宁道奇的武力,他怕是早就将和氏璧收入囊中了!如今,经过了定杨军少帅的“模范”,又有寇仲和徐子陵的进言,王世充终于下定了决心!

    刘煜、寇仲和徐子陵被王世充招入府中。寒暄闲聊之后,王世充就把寇仲带到了防备严密的书房里“托付大事”了,因为从明面上来看。寇仲是他们三人之中的主事人。王世充的表情十分严肃,在书房里踱步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寇仲兄弟,我想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去替我偷和氏璧。”

    寇仲故作愕然道:“国公大人知道和氏璧在哪里吗?”

    王世充有些阴阴地笑道:“当然知道,洛-阳是我的地头,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我这双眼。”说着他又换了副和善的表情,对寇仲说:“只要你帮我办成此事。我就把淑妮许配给你,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可能去害自己的侄女婿呢。”

    寇仲立时满脸欣喜。并连表忠心,说:“能为国公大人办事是我们兄弟几人的荣幸,必定竭力而为之,只是……”他又略为难道:“师妃暄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

    王世充摇头笑道:“我当然不是要你们去和她直面交锋。以师妃暄的武学造诣,想从她的身上偷东西,几乎相当于要去把天上的明月给摘下来,除非有足够的实力强抢……但那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更可能惹出宁道奇,最后死得连渣都不剩。”

    见寇仲依旧迟疑不前,王世充便“卖”了一个大秘密给他,那就是师妃暄不能随身携带和氏璧的真正原因——事实上和氏璧并非只是一个皇权象征那么简单。它更是一块秘不可测的人间瑰宝,具有静心凝神的功效。不但能助长佛道中人禅定的修行,对武道修习也大有裨益。然而和氏璧却有一种奇异的特性,就是它会随着天时而频生变化,不但时寒时暖、忽明忽暗,且以之练功,一个不小心就会幻象丛生,动辄便能使人走火入魔,无论是大宗师还是初学者都无法抵抗,而且任何材质的盒子都阻隔不了它的影响力。

    正因为如此,和氏璧会在两种情况下影响主人,一个是打坐冥思,另一个就是与人动手、行功运气之时。所以无论是宁道奇还是师妃暄,都绝不会捧着和氏璧四处走,这个道理很简单:假若师妃暄在携带着和氏璧的时候遇上婠婠,那就真是自寻悲剧了。

    解释完前因后果之后,王世充无比诚恳道:“这个忙你定要帮我,否则若让李密得到了和氏璧,我和你都休想有好果吃。”

    寇仲微微苦笑道:“国公大人就不怕我得宝后会据为己有吗?”

    王世充哈哈大笑道:“你得到和氏璧有什么用呢?怀璧其罪,就算你真会蠢得将它据为己有,亦总好过让它落在李密的手里吧。”说到这里,他缓缓收笑,表情真挚地说:“即使我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却都是肺腑之言啊!”

    寇仲作感动状连连点头,暗忖“你这么想真是太好了”,终于用下定了决心的语气问:“好吧,我愿为国公大人赴汤蹈火,那么和氏璧究竟在什么地方呢?”

    王世充笑得眯起了眼,说:“就在净念禅院。”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帛图递给寇仲,正是净念禅院的地图。

    在接受了王世充的托付之后,寇仲他们就立刻离开了郑国公府。他们与王世充的约定有几分真几分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了:王世充所请的帮手绝不止寇仲他们,而他对帮手们的许诺自然也各不相同,权势金钱美人应有尽有……只怕单董淑妮就被许配了不下十几次了,但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傻瓜会将和氏璧偷来送给王世充,他最终的结局肯定只会是炮灰之中的炮灰——都蠢得没药医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刘煜他们不是不能自己查到和氏璧在哪里、想弄到净念禅院的地图也不太难,之所以要搭王世充这条线,其实是为了留条后路以备后策。不过后路不后路的,那都是偷得和氏璧之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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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煜和寇仲正站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山坡上,遥望着距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另一座山上的宏伟寺院。至于徐子陵却已经独身一人到寺院里探宝去了——谁叫三人之中就数他对和氏璧的感应最为突出,在这一点上就连拥有超级感应力的刘煜也比不上他。

    “大哥,你说这静念禅院的主持了空大师是个武学造诣堪比宁道奇的大宗师?!”听到刘煜的简述。寇仲面色一变,担忧道:“那小陵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刘煜微笑道:“小陵足够机灵,况且和尚嘛,都是慈悲为怀的,他只是先去探探路,只要不鲁莽出手偷盗和氏璧。和尚们即使发现了他也不会动手的。”

    寇仲大呼了一口气,说:“幸而如此,听你这样一说。我突然就没那么讨厌和尚尼姑了。”

    刘煜淡淡笑道:“和尚尼姑之中高手众多,非为必要,我也不愿意与他们为敌,不过谁让他们看不上我这个‘天命真主’呢。我也只好给他们几次大教训。迟早迫得他们不敢再与我作对。”

    “这话有理!”寇仲冲着刘煜挤眉溜眼,笑道:“我现在无兵无将无地盘,都想要加入到争霸天下的大戏里爽一把,更何况是大哥你呢?你天生就有定杨军做后盾,本来就有做皇帝的资格,尼姑们不选你是她们被猪油蒙了心……”

    “心什么心啊……”寇仲话音刚落,徐子陵就从山坡下奔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我的心这会儿都还在砰砰狂跳呢……你们可知道。我刚刚可是给一个很恐怖的和尚发现啦!”

    “很恐怖的和尚?和尚能有多恐怖……”寇仲看了刘煜一眼,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子陵喘了一大口气。才略略带后怕地说:“那个和尚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可他仅仅是往我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就令我如坠冰窟,差点忍不住现身求饶……”

    “能于凡人的身躯之中贮藏山岳大海般浩荡的气势,仿若时刻与天地至理相合,那就是大宗师了。”刘煜淡笑道:“小陵说的那个和尚应该就是静念禅院的主持了空大师,你之所以会被他的气势所摄,其实只是不习惯罢了。想要不被大宗师的气势所影响,甚至敢于对大宗师出手,关键的诀窍就在于将心念全部凝注于祖窍之上,只要抗住了这种压迫……咳,以你们两个小子的实力,大约也可以在大宗师的手底走上个几招再死。”

    徐子陵翻了个白眼,说:“大哥,就算我和仲少拼死帮你挡住大宗师也没用,那个寺庙里不单只有恐怖的了空大师坐镇,还有四大护法金刚!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高过我和小仲一线,被四个人一起围住的话只怕大宗师都有得受。更别提还有二百多个老少和尚了,他们基本都是一流高手,说不定还能摆出罗汉阵、金刚伏魔圈之类的鬼玩意儿来……总而言之,整个寺庙的武力加在一起,不但足以让我们接近不了和氏璧,甚至还能直接将我们三个留在庙里边儿当和尚!”

    “我要吃肉,我要娶媳妇儿……我不要当和尚!”寇仲抱头哀叹道:“难道我们真要空手而回?或者我们干脆就等师妃暄把和氏璧送给李世民之后再去抢吧?至少都比闯这寺庙要容易几分。”

    “切,你忘了我对师妃暄的承诺了么?!绝不能教姓李的拿到和氏璧。”刘煜哼笑一声,转而看向嘴角含笑、抱臂而立的徐子陵,说:“小陵笑得那么奸,肯定是早有好办法,故意夸大其词来逗我们玩的。”

    寇仲愕然转头看向徐子陵,不禁恍然笑道:“陵少爷这副表情我最熟悉了,绝对是有鬼点!”寇仲一把捏住徐子陵的脸皮,狠狠地拧了一下,说:“快把盗宝妙计一一说来。”

    徐子陵拍掉了寇仲的手,傲然卓立,遥望向沐浴在最后一丝夕阳余晖中的净念禅院,轻轻地说道:“和氏璧就在禅院正中的铜殿内,我刚刚感觉到了。”他转而看向目光热切的寇仲和刘煜,微微笑道:“我当时就躲在铜殿外的钟楼上,可是当了空那和尚推开铜殿大门进去之后,在一段时间之内我完全感应不到和氏璧了,而当我再次感应到和氏璧之后的片刻,了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铜殿。更将附近的和尚统统驱散,也就是在那时,我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吓跑了’。”

    寇仲眸光一亮。嘿笑着说:“陵少的意思是了空老和尚对和氏璧做了些什么……”

    徐子陵顿时皱眉,以一种略显鄙夷的眼神瞅着寇仲,道:“为什么这句话从仲少你的嘴里吐出来,就显得那么龌龊了呢。”

    “看来小陵是感应到和氏璧的变化了,”刘煜拍了拍寇仲的发顶略作安抚,笑道:“继续说下去。”

    徐子陵颔首笑道:“没错,果然正如王世充所说。和氏璧诡异莫测,我猜了空大概是在借和氏璧练功之时出了点岔,他担心其他和尚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才让所有人远离铜殿……而这就是我们盗宝的机会。”

    寇仲苦思道:“按照王世充给我们的地图来看,铜殿正门对着的那个白石广场视野宽阔,只要派几个眼力较好的和尚在广场四周监视,只怕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铜殿里去。那我们又该如何入殿呢?”

    徐子陵镇定道:“这完全是一场赌博。我们就赌了空确实是练功出了岔、必须觅地静修,少了他这个大宗师,我们成功的机会也就大大增加了。至于那四大护法金刚以及二百多个武功高强的和尚嘛……如果引得他们在铜殿前动手,在和氏璧的影响下,他们说不定会实力大减。”

    寇仲愕然道:“这又赌那又赌,这简直就是赌命啊!再说了,万一我们也被和氏璧给影响了,直接就束手就擒。难道真要留下来做和尚吗?!”

    徐子陵微微摇头道:“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和氏璧对我们的影响绝没多大。因为它总会令我生出一丝很想亲近的感觉……”说着他看向寇仲,笑道:“仲少爷不是向来都最敢赌的吗,怎么现在有了一点点家底,做事就开始畏首畏尾啦?”

    寇仲略一迟疑,刘煜的一双锐目之中已是神光电闪,他淡淡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我们走!”话毕,他率先朝净念禅院疾射去,寇仲和徐子陵也赶忙跟上。

    他们三人由禅院后墙的方向上山,不同于正面那八百零八级直通山顶的石阶,这一面全是危崖峭壁。穿过一片密林,再横过了一道环绕崖脚而过的小河之后,刘煜提议道:“我们就在这里将容貌掩饰一下吧,各用一副从来没用过的面具,盗宝之后就将面具销毁。”

    寇仲和徐子陵当然点头同意。事实上他们早有准备,寇仲连标志性的宝刀井中月都没带在身上,还多穿了好几层颜色各异的衣服——此时他们三人将最外层的衣服脱下来粉碎后扔下河去,又戴上了面具,顿时变成了三个完全不同的陌生人。徐子陵和寇仲都是面目普通的中年人,而刘煜则是戴了一副老年人的面具,那面容还颇带有几分高手的威势。

    一番打扮后,三人提气而飞,在峭壁的石块上跃来跃去,终于来到了一处断崖横面微微凸出的小平台上,而这断崖正好紧挨住禅院的后墙。徐子陵仰头看了几眼,微笑道:“大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刘煜挑挑眉,道:“我的武功可要比你们高多了……”

    寇仲略有些讪讪然地笑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的身份到底不同寻常,假使有个万一……传出去你堂堂的定杨军少主亲自来偷和氏璧,那就真的是大件事了。”

    徐子陵也点头说:“我们这一次靠的是智取而非力敌,若是真的要跟那些和尚们打生打死,一个人和三个人没什么分别,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丢掉小命。所以其实就连小仲都只是离近点方便接应我而已,真正出手赌运气的只有我一个人。”迎着寇仲诧异的眼神,徐子陵自信笑道:“大哥在这里等我们就好,到时候我们跳崖下来,你可要及时接住我们哟。”

    刘煜静静地凝视了两人一会儿,沉声说道:“也罢,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如果真的脱不了身……那就束手就擒吧,凭我的实力和定杨军的势力,我怎么也会把你们捞出来的。”说着他一左一右揽住双龙,低声道:“于我而言,你们俩的小命可比和氏璧贵重多了。”(未完待续。。)

第1116章 可喜可贺

    徐子陵和寇仲在感动中重重的回抱了刘煜一下,默契的展开了行动。

    双龙很快就来到了禅院后墙的墙根下,徐子陵深吸了一口气,说:“就到这里吧,你注意点里面的动静,随时准备用‘飞天神遁’把我捞出来,然后我们就一起跳崖。”

    寇仲点点头,低声道:“你去吧,我就在这里接应你,如果和尚们敢对你做什么事……嘿,我非砸爆他们的光头不可!”

    “啧,又说得如此龌龊。”徐子陵嘟囔了一声,随即他从后墙游移而上,又趴在琉璃瓦的殿顶上小心地前挪了一段,而后就轻轻巧巧地翻进了禅院里。

    寇仲驻刀静立于墙根下,心情平静如水,就像是沉浸在了“井中月”的入定状态那般——他崇敬的大哥就在几步远的断崖下,而他的好兄弟已经潜入了高手如林的藏宝之地,这尚且是他们首次面临如此强大的敌人,并进行充满侥幸的冒险:在大宗师的眼皮底下偷取传国玉玺!

    不过只要他们三个人齐心合力,这世上就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寇仲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自信,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触由心而生,仿佛整个天地都在支持着他们——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然慈航静斋代表的是天道的意志,但身为“世界之子”,寇仲和徐子陵重要性无疑要远远地高于慈航静斋,甚至在必要的时候,天道会为了“世界之子”重新在人世间挑选一个代言人。

    要知道。“世界之子”从某种程度上说,可是天道的亲生儿子,而慈航静斋对于天道来说。只是一个用起来还算顺手的“雇员”。就算“儿子们”没有按照自己为他们安排的人生道路走,天道也不可能为了慈航静斋这种“雇员”就去责难或是针对自己的儿子的……

    静悄悄的禅院里忽然传出厚重铜门被推开时的“嘎吱”巨响,随即是上百次的衣袂破空之声,一声佛号夹注了内力传扬开来,随即是一把带着些阴柔的声音缓缓响起:“贫僧不嗔,乃本寺四大护法金刚之首,负起护宝之责。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许诺可任由施主平安离开。”

    一阵难听的笑声嘶哑着传开,随即是一把狂气十足的声音:“大爷既敢前来取宝。自有把握安然离开,有劳不嗔大师关心!”

    那显然就是徐子陵故意改变嗓音说出的话,寇仲听得心里一跳,强忍住跃上墙头查看的冲动。静待最佳时机的来临。

    又一把雄厚有劲的声音喝道:“无知狂徒。竟敢到佛门静地来撒野,若不立即放下宝璧、离开圣殿,就休怪我不痴妄开杀戒了!”

    徐子陵还是用那把狂放的声音,暴笑道:“谁敢踏入殿门半步,我就运功粉碎宝璧,玉石俱焚!”

    寇仲大感不妙,徐子陵怎么还不破殿而出,难道是被和氏璧所影响到动弹不得?!

    最后是一把低沉的声音:“贫僧不贪。奉劝施主放下屠刀,大凡神物宝物。冥冥之中自有神佛作主,岂由凡人擅定,若施主真能毁掉此宝,那也是天意如此!施主冥顽不灵,实在可惜……动手!”

    显然和尚们也是“先礼后兵”的,从传出来的声音中可判断那四大护法金刚应该已进入了铜殿里和徐子陵动手,寇仲立时跃上墙头,在琉璃瓦上点步如飞,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赶而去。

    当寇仲赶到白石广场四周的琉璃顶上时,入目就是密密麻麻的光头和禅杖,徐子陵被围在中间,脚旁已经倒了几个吐血的和尚,而他的一只手上正托着一块宝光流溢四方玉璧——正是和氏璧!

    徐子陵以随身长剑一扫,竟将围住他的和尚们扫开了一片,寇仲还来不及惊讶于徐子陵何时有了这样强横的实力,就见他的好兄弟猛然腾空而起,朝他所在的方向疾射而来。可是这距离太远,即使身具“鸟渡术”这样的顶级轻身功法,徐子陵也非要降落一次不可。

    无数的禅杖被和尚们掷入半空,朝徐子陵飞袭而去,直看得寇仲头皮发麻:他毫不迟疑地拔出刀来、灌注内力,然后奋力投掷出去,刀锋划了个半圆,将即将挨到徐子陵的禅杖一一撞开,发出“铛铛”的震响。

    扔出刀后,寇仲立时就往徐子陵的方向甩出了“飞天神遁”。和尚们纷纷暴喝,不少人往寇仲这边奔来,四大护法金刚也都追在徐子陵身后。眼看着徐子陵力劲将歇,就要落入包围之中,四大护法金刚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然而大出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异变陡生——明明就快支持不住的徐子陵竟是硬生生地在空中拔高了几寸,随即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了“飞天神遁”、一把攥紧。寇仲立时以内劲将他的好兄弟牵引回来,更将真气通过“飞天神遁”灌注进徐子陵的体内,让他借以拂开半空中阻路的禅杖。

    在双龙的默契配合之下,净念禅院的和尚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氏璧从头顶飞过。因为徐子陵忽然大发神威,而以四大金刚的功力,也必须落地借力之后再飞身来追,就凭着这个如逢天赐的机会,寇仲一把接到了抱住和氏璧的徐子陵,两人一齐翻过禅院后墙,又毫不迟疑地跳下了断崖。

    以“擒龙功”将双龙吸扯到了崖间的平台上,刘煜伸手在和氏璧上一抚,说道:“走,赶紧躲进树林里去。”

    追兵似已追到崖上,岂料和氏璧忽然黯淡了下来,没有了这个闪闪发亮的宝贝做指引,三人很快就钻进了密林,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奔出了几十里开外,三人才放缓脚步。寇仲这是才注意到徐子陵手中和初见时判若两物的和氏璧,讶异的问道:“这玩意儿怎么不发光了?该不会是假的吧?”

    眼见寇仲急得头顶冒烟团团转,徐子陵摇摇头。笑着说道:“这应该不是假的,它的黯淡可能跟我有些关系……方才我在铜殿内甫一接触到和氏璧,就有一股异种能量侵入了我的筋脉,初时险些教我走火入魔,但随即我灵机一动,便把所有真气收束在气海下的生死窍穴内,令经脉内不剩半点真气。那异种能量果然就为我所用,非但使我不会再受到和氏璧的影响,实力更是忽增了一截。硬生生从四大护法金刚的围攻下脱身出来!”

    “难怪哩!我还在奇怪当时你怎么会变得那样神勇……”寇仲听得眸光发亮,恍然说道:“如此看来,和氏璧之所以不发光,应该是耗尽了能量所致?”

    刘煜没有坦言自己在这其中的手脚。只说道:“小陵的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先贤所说的脱胎换骨、又或洗髓易筋。即强化了经脉的负载能力,使其对真气的容量大增,还可能加快气劲行走的速度!不过,和氏璧的能量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耗尽的!不说它在成为传国玉玺之前的上百万年时间里积蓄的天地灵气,单就它成为传国玉玺以来的这一千多年时间中所吸纳的国运帝气,就足以让我们三个人一起脱胎换骨个六七次了……”

    对于刘煜的话,双龙纵然不知其所以然,却也毫不怀疑。寇仲当即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来一起脱胎换骨吧。”他一探手就从徐子陵的怀里取过和氏璧。顿时惊呼了一声,喊道:“好冷!”

    “咦,”徐子陵微微一愣,说道:“明明是烫得像汤锅一样,一路抱着,要不是‘修罗阴煞功’自动护体,我的肚子都得脱一层皮。”

    寇仲将和氏璧小心翼翼地递给刘煜,说道:“大哥,你摸摸这玩意是冷是热?”

    “时冷时热,果然神奇。你们俩的感受截然相反,应该与你们修行的功法的冰火属性有关系。”刘煜淡淡地笑了,他用手指摩挲着玺印上镌刻的文字,又确认了补角的黄金,不禁轻叹道:“承天受命,既寿永昌……我们终于是得到了和氏璧。”

    徐子陵赞道:“大哥你真是博学,连鸟形篆文都认得出。”

    刘煜还来不及解释那是因为和氏璧上的文字内容太过出名,寇仲就已嚷道:“管它什么鸟形鱼形,大哥我们赶紧易经洗髓吧。”

    刘煜点了点头,说道:“我听到前方有个瀑布,我们先到那里去吧,万一吸收异种能量的时候发出什么异响,也能靠水声遮掩一二。”

    三人兴致勃勃地来到瀑布旁,又简单地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列阵而坐,徐子陵居前,刘煜在后,寇仲坐在中间。后面的两个人以掌心按贴于前面一人的后心,而徐子陵则把和氏璧握在手上,因为徐子陵在此之前已有过吸取异种能量的经验,所以他的心里其实颇为轻松,只笑着说了一声:“开始哩!”他就猛地运功,将真气送入和氏璧内。

    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双龙同时剧震,眼前出现了各种异象,类似于心魔或者噩梦,纷纷扰扰,诱人入魔。至于说刘煜,以他的神念强度,区区一个和氏璧的精神能量还影响不到他。

    双龙将真气全部束于生死窍穴内,紧守灵台祖窍的一点清明,咬牙坚持。首当其冲的徐子陵顿时感受到和氏璧内的异种能量来势汹汹,比之前他所吸收的那一丝异能要狂暴万倍,徐子陵这才暗道一声糟糕:现在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这道能量了,只能听天由命……不多时,徐子陵全身的气血仿佛都快要沸腾了起来,而从和氏璧中传来的热流却是有增无减,源源不绝。

    寇仲察觉到徐子陵的背心已变得滚烫如火,他立时咬紧牙关、运功猛吸,热流狂冲进寇仲的体内,激得他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那异种能量在进入他的体内之后,就忽而变冷的在经脉之中交织穿行,那种痛苦简直超出了凡人可抵受的限度,饶是以寇仲的坚定心智,都快要忍不住惨叫出声了。

    坐在最后面的刘煜见到两人的异状。虽明白他们绝对不会有危险,但寇仲和徐子陵是他在这方世界认可的兄弟,所以刘煜也没有多想。直接运功帮助他们调理异种能量。

    寇仲只觉背心一热,一股热流就从刘煜那边涌到他的体内,与从徐子陵那边传来的由极热突降为极寒的真气流堪堪平衡:寇仲心中大定,立时循着经脉将异能反输到徐子陵的体内。几乎快要被蒸熟的徐子陵精神一震,忙以意行气,把热流物归原主,反注入他手中的和氏璧中去。

    紧闭着眼的双龙都没看到。此时和氏璧越来越亮,更亮得胜过了天上的明月,怪异的气流在双龙的经脉之间循环不休。由冰寒化为炽热,交替不休,循环往复,不断地扩张着他们二人的经脉容量。

    当那异能运转周天的速度快到极致之后。复又趋向缓慢。如此由快变慢、再由慢变快,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双龙猛地感觉到一阵仿若全身都被巨大的石块砸扁了一般的剧痛,各处经脉更是痛得失去了知觉——这个时候,双龙手背相抵的连接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他们各自弹飞了出去,而后一起扑倒在地。

    密林中,瀑布旁。双龙东倒西歪地大口喘气,瘫软着爬不起来了。月亮静悄悄地挪动着、渐渐淡去。遥远的天边已泛起了一抹亮白色。

    寇仲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现在浑身湿透,汗珠色黑味腥,但身体却是舒泰轻松至极。内视之下,他的经脉和窍穴都强化了好几倍,纯阳至尊功的内力也被淬炼过,显得精纯了很多。

    虽然早就从徐子陵口中知道和氏璧的神奇之处了,但这一番洗筋伐髓还是令寇仲狂喜不已。他觉得整个天地都不同了,每一颗小草、每一片树叶,甚至是每一滴水珠都生动地展现在他眼前,从前那些人眼难以分辨的细节,此时都变得一清二楚,色彩也越发鲜艳真实——这样的世界简直美得让人想要落泪。

    虽然和氏璧没有给刘煜带去实际上的好处,但他也同双龙一般的欣喜。这不单单是他这个大哥为自家兄弟的际遇感到开心,更是因为他终于确认了和氏璧就是“缺失法则”的载体!只是,“缺失法则”隐藏的太深了,似乎需要一个“引子”才能把它勾-引出来!

    想到“传国玉玺”的作用,再想到自己到了这方世界后的“心有所感”,刘煜猜想,这个“引子”恐怕就是九五至尊的身份了!只有身为皇帝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完完全全的拥有“传国玉玺”,到了那个时候,以和氏璧为载体的“缺失法则”也将在因果律的作用下,成为刘煜的所有物。而且,也只有获得了整个六维宇宙的“一线生机”认可的刘煜才能察觉并起获这最后的一部分“缺失法则”!

    虽然暂时没办法达成自己穿越到这方世界的目的,但看着已经落在自己掌控中的和氏璧,刘煜觉得,这件事还是可喜可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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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变得更俊了,整张脸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寇仲对着溪水顾影自怜。

    徐子陵也呆呆地望着初生的朝阳,呢喃道:“原来太阳是个大火球呢……”

    刘煜摇摇头,笑着“唤醒”两人。寇仲讪讪一笑,随口问道:“大哥,和氏璧呢?”

    刘煜耸了耸肩,说道:“我藏了起来,你要想要我拿给你……”

    寇仲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笑道:“我虽然有兴趣争天下,但却没兴趣当什么‘天命真主’,反正和氏璧注定是大哥的,你藏着就好……”

    销毁掉了一应盗宝的证据,三人穿着以内力烘干的衣服穿山越林、在风中飞驰,尽情体验这大变了模样的美好世界。

    “哈,那美女尼姑现在的脸不知会有多臭!”寇仲明显是幸灾乐祸了。

    徐子陵淡然笑道:“其实我很想和她过过招,看看我们突破先天达到宗师境界之后的实力究竟有多大长进。”

    “绝对会有那个机会的,”刘煜半笑不笑地说:“保管等我们一回洛-阳。就是躲不开的各路麻烦。不过你们两个新任宗师实力夸张,再加上我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去把师妃暄那假尼姑的头发剃光?”

    洛-阳城的守门将领自然是王世充的人,所以当寇仲他们三人大摇大摆地回城之时。就立即被“请去”见王世充了。他们见到的是一个急得团团转、兼愁眉苦脸的王世充。

    一见寇仲,王世充就赶忙迎了上来,说:“哎哟我的祖宗们,这次你们可惹大祸了!”这语气怎么听都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哈?”寇仲一脸茫然,反问道:“什么大祸?”

    王世充摆了摆手,吩咐下人们招待徐子陵和刘煜往后院奉茶,拉着寇仲就到书房里详谈去了。又来到了这个书房里。王世充的态度却和上次是天差地别,只见他满面肃然道:“在我面前还装什么傻,和氏璧不是落到你们手上了吗?”

    “那怎么可能呢。”寇仲装模作样地苦笑道:“国公大人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之前你只告诉我们和氏璧在净念禅院,却没告诉我们里面有一位大宗师啊……此番我们险些就回不来了,国公大人你怎么都得给我们好好压压惊吧?!”

    “哎。寇仲你可别乱说啊。是你们自己要跑去净念禅院闹事,又关我什么事呢?”王世充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又说:“了空大师慈悲为怀,你们还是赶紧把和氏璧交还回去吧,万一闹得连大宗师都动了真火,可就当真不妙了。”

    “国公大人你不会是在说笑吧?难道和氏璧真的被偷了,那根本不可能啊,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寇仲大惊小怪地嚷嚷了起来。说:“话说昨天傍晚,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摸进了禅院。岂知即刻就给了空那个厉害的秃头察觉到了行踪,没奈何,我们也只好知难而退了,否则如今的我们肯定已经被和尚们给超度了……那净念禅院有多可怕,我敢保证绝对不下于龙潭虎穴!除非国公大人你调动大军强攻进去,否则即使我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寺门前那八百多级石阶叹气了。”

    寇仲的表演显然很逼真,王世充沉吟了片刻,这才不置可否地说:“但和氏璧确实就在昨夜里被偷了,刚才净念禅院已派人来找我,要我封锁洛-阳、抓出贼人,更要找回宝璧奉还禅院……唉,我自己都是一头雾水,又怎可能给他们找回什么宝璧呢?你们昨晚确实是进入了禅院吧,对方似乎认出你们了,所以就算我愿意信你们没拿到和氏璧也没用,你们必须要和师仙子当面解释清楚才行。”

    对于王世充来说,谁偷了和氏璧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氏璧不会再回来了,那他就安心了。可是他身为洛-阳之主,总要给师妃暄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才行,所以恰好在昨天出了城、又接近过净念禅院的寇仲他们就是很不错的“替死鬼”了。

    至于和氏璧……不管是谁偷的,都不可能再交出来了,将之深埋地下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因为之所以要偷走宝璧,目的仅是为了不让对手得到而已。这传国玉玺一旦再度出世,其主人就要承担慈航静斋的怒火并成为全天下反王的靶子,没人会那么傻的。所以王世充自认为已稳坐高台,只要将替死鬼送到师妃暄的面前,他就再也不用为了和氏璧而烦恼了。

    “胡说八道,事实上昨天傍晚我们三人之中只有小陵一人潜入了禅院,不多时就被了空的大宗师气势给吓得跑出了院门,所以‘认出我们’的说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寇仲悲愤道:“国公大人你是准备把我们交给师妃暄?好好好,相识一场,我们也不为难你了,总之就是杀了我也交不出那鬼玉璧来,管他-娘的-什么师妃暄、了空秃头、宁老鬼,若硬要冤枉我,便放马过来好了!”(未完待续。。)

第1117章 暂时安全,对战婠婠

    “哎,我王世充岂是那么没义气的人?”王世充假模假样地拍了拍寇仲的肩膀,说道:“既然和氏璧不在你们手上,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我相信代表着白道翘楚慈航静斋行走江湖的师仙子是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只要同她把话说清楚也就行了。”

    寇仲长叹了一声,作势欲走,说道:“看来我们兄弟几个和国公大人你终究是有缘无分了,如今的洛-阳外有李密虎视眈眈,内有独孤阀不甘寂寞,本来我们有心雪中送炭,辅佐大人你内清家贼、外抗强敌,只可惜壮志未酬……即便尼姑和尚们都是慈悲为怀,我们兄弟大概也要终老和尚庙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记得为你念经祈福的。”

    “等等!”王世充立刻喊住寇仲,笑眯眯地说道:“未知寇兄弟对洛-阳的内外事务有何高见,我们不妨好好地聊一聊……至于和氏璧嘛,只是一块会发亮的石头而已,寇兄弟就不必太放过在心上了。”书房内的气氛再度转变,王世充和寇仲热烈地讨论起了战局大势,再不提及和氏璧的事了。

    郑国公府的院里,徐子陵和刘煜坐在亭里喝茶,不多时,两人不由得相视苦笑——下一刻,银铃般的笑声朗然响起,那自然是董淑妮来了。

    董大小姐一走进亭里,就娇嗔道:“你们是不是在躲着奴家?明明都来到府中了,也不来寻奴家说话,真过分呢。”她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的紧身劲服。襟口袖口和裙边各有一圈艳红绸带,这装束将她浑身美好的曲线表露无遗,使她全身上下都充满了青春火热的诱人魅力。

    两个男人立即低头喝茶。对这个火辣的大美人视而不见。董淑妮手撑桌边,弯腰凑近刘煜身边,一双俏目弯得好似月牙,娇笑道:“终于又见到你了刘大哥,奴家很想你……上次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去曼青院观舞呢?”

    “刘某不过是寇徐两位爷的跟班,自然应该留下看门。”刘煜淡淡地说:“董大小姐勿须对我如此热情,实在高攀不起。”

    董淑妮听懂了刘煜的暗示。美眸不由得便往徐子陵那边扫去,顿时娇呼一声道:“徐公子你变得更白更美了,奴家都快被你迷死了。”

    徐子陵不着痕迹地瞪了刘煜一眼。这才抬目看向董淑妮,苦笑道:“更白更美对于男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好形容吧?!”

    迎着徐子陵那张近乎完美的俊脸,董淑妮的眼中几乎快要冒出火花来了,她蓦地压低了声音。说:“我已经决定了。我必须要和你们一起私奔!”

    刘煜和徐子陵目目相觑,恰在此时,王世充和寇仲“哥俩好”地走出了书房,董淑妮轻哼了一声,直起身来站到一边,不再说话了。随即王世充吩咐下人们在客院内安排好三间上房,又亲自领着他们安顿好,这才满脸堆笑地离开了。三人无声地交换了几个眼色。看来王世充的这一关算是过了。

    董淑妮走到寇仲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近来你们都会住在府里,正好方便了我们商量私奔大计。”

    寇仲愕然道:“董大小姐你打算和谁私奔?”

    “当然是你们三个啦!”董淑妮满脸的理所当然,说:“我见过那么多男人,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舅舅对你们是不怀好意的,说要许配奴家也是不作数的,他还嘱咐我敷衍你们呢。”

    寇仲早就看清王世充的面目了,也不点破,只微微笑道:“董大小姐说笑了,你的盛情厚意我们心领就是,私奔的玩笑还是不要再开了。”

    董淑妮懊恼地跺了跺脚,说:“你们居然不相信我,迟早是要后悔的,总之我不想嫁到李阀去,哼。”她愤愤然地转身跑掉了。

    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实在不想再沾上董淑妮这个麻烦的妞儿。

    “寇爷与国公大人谈得如何,我们还可以在洛-阳城里乱逛吗?”刘煜淡笑而问。

    “当然可以。”寇仲“哈”了一声,笑道:“我们是来献计稳固洛-阳城的,乃是郑国公府的座上宾,又不是阶下囚,哪有不准出门的道理?上次街角那家酒馆的醇酒很香,走走走,我们再去喝两杯。”

    他们果然畅通无阻地出了府,直到这时他们才敢把话说得更深入些,在郑国公府里毕竟得要多添几分小心。

    “王世充那个老狐狸,既想利用我们去对付独孤阀和李密,还整天想着过河拆桥,累得我要同他虚以委蛇,真是烦透了那张恬不知耻的老脸。”寇仲低声抱怨道。

    因为寇仲他们还有其它利用价值,所以王世充暂时是不会再追究和氏璧的事了,但他却硬是要把三人留在府上“作客”,明摆了王世充仍打算随时把他们抛给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去做替死鬼,简直就像是在“废物利用”。

    “也许这就是仲少爷你整天对我过河拆桥的报应?”徐子陵嘿笑道。

    寇仲送了好基友一个拳头,哼道:“你这座破桥还有本事嘲讽我,信不信我真拆了你?!”

    刘煜对寇仲和徐子陵你来我往的嘴仗基本已经可以听而不闻了,径自提问道:“那么王世充究竟有没有采纳我们的意见呢?”

    “那个惯爱瞻前顾后的老头说他还要考虑一下。”寇仲撇了撇嘴,说道:“他还说我们最好是趁着这段战前的时间去找尼姑和尚们解释清楚……嘿,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呢!”

    “依刚才董淑妮所说,王世充肯定已经开始与李阀商量结盟的事了……”刘煜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他根本不相信我们!他不仁我不义。所以我们捞完这一把也就是时候跑路了,洛-阳这个烂摊还是留给王世充自己去发愁罢。”

    寇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一边的徐子陵小声嘟囔道:“明明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还说什么‘他不仁我不义’……老糊涂鬼遇上小狐狸,想不栽都难啊。”

    他们此番到洛-阳来的两大目的,和氏璧已经圆满达成了,再捞上一把自然就是指的王世充了。刘煜和寇仲一早就打算要帮王世充对付李密了,不过他们俩当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去做白工,事实上是为了借王世充的兵马来进一步打响寇仲的名号——如今寇仲和徐子陵都晋升成为了宗师级的高手,自保无虞。已经可以开始招兵买马明目张胆的打地盘了。

    然而想要做一方霸主,就不仅仅是武功问题了,寇仲至少也得证明他懂谋略、会带兵吧?否则当他振臂一呼时。前来投奔他的都是些江湖小虾米,没领兵大将也没内政人才的,那他寇仲还玩什么争霸天下呢,趁早滚回老家去当竹花帮的老大岂不更加逍遥自在?!

    所以这一次李密厉兵秣马地来攻洛-阳城。也就到了寇仲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了。这一年多以来,寇仲好歹也从刘煜的谆谆教导和鲁妙子的手札里学了不少兵法谋略了,早就有些心痒痒想带兵了。

    只要寇仲能赢过李密一场,那就是了不得的战绩了,毕竟李密迄今为止都是战无不胜的用兵大家,带兵实力之强悍早已是天下公认。而更重要的是,寇仲和徐子陵的脑袋上都还顶着“蒲山公令”呢,如果他们反过来把李密给揍趴了……想想也知道那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先要应付因偷盗和氏璧而惹来的各种麻烦。

    三人光明正大地走街串巷,终于来到了那间小酒馆。孰料他们才跨进店门就忍不住浑身发凉。酒馆里空空如也,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店小二,而是一声娇滴滴的招呼:“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等得奴家心都烦了!”

    抬目一看,刘煜顿时心下一凛:那个斜倚在楼梯扶手上的大美人,不是婠婠还能是谁?

    寇仲敏锐地察觉到了刘煜的细微变化,再看婠婠那绝美的模样,顿时挤眉弄眼的问道:“敢问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何方高人?”

    婠婠美眸斜过,轻笑道:“奴家叫做婠婠……你们俩,呵,长得真俊!”

    白衣黑发赤足的婠婠此时的神态动作妩媚撩人,直教徐子陵看呆了眼。寇仲听婠婠说“你们俩”,就知道她并认出刘煜的身份,不禁向刘煜挤了挤眼睛,轻快笑道:“哪里比得上婠婠姑娘你仪态万千呢,令我的好兄弟都舍不得眨眼了,是吧小陵?”

    婠婠捂唇而笑,说:“你们果然有点意思,只要乖乖将和氏璧交出来,奴家今日就破例不杀人了。”

    杀人这样残酷的话语从婠婠的檀口中吐出,竟像绵绵情话一般温柔,寇仲面色一变,冷笑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们也得不到和氏璧,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吗?”

    此言一落,刘煜蓦地轻喝一声“小心”,婠婠已整个人贴近了寇仲身前,秀发扬起,竟似千万根针疾刺而来!井中月“呛啷”出鞘,划出一道浅黄的利芒绕了个圈——刀锋和发丝相碰,竟发出了“铮铮”之响,如此武功,当真令观者骇然。

    婠婠近在眼前的绝美脸庞上美目凄迷,她红唇微张,于眨眼之间就朝寇仲的面门吐出了一股劲气。更神奇的是,那股气劲居然在空中一分为二,左右刺向他双目,简直凶残之极。所幸刘煜拉住了寇仲的腰带,扯着他猛然急退而后倏忽转向,避开了婠婠那无可捉摸的诡异攻击。与此同时,徐子陵已腾身而上,飞临婠婠头上,双掌挟雷霆之势往下一按。

    婠婠嘴角微挑,原地旋了一圈,衣袂飘扬,纤指往上点去,迎向徐子陵的掌心。威猛的掌力在婠婠的轻点之下顿时就化为了乌有,更令徐子陵汗毛倒竖的是,一股极其怪异的气劲由婠婠的指尖吐进了他的掌心之中。立时顺着经脉开始游走破坏——徐子陵后翻落地,一时间只觉得手臂僵硬,完全动弹不得。

    寇仲再次挥刀攻了上去。阻止婠婠追击徐子陵。但仅从这么几招之间就可看出,婠婠的打斗方式完全不合常理,连发丝和嘴都能当武器,该避开的时候又不避开——方才徐子陵本来在凌空一掌之后还准备了多种后招,因为常人基本都会侧身闪避掌风,孰料婠婠的回击如此不合常理,所以他才会不小心吃了亏。

    不过婠婠的劲气也未竟全功。才在徐子陵的经脉中游走了一小段,一股更加无可捉摸的异气就从他的经脉中渗出,将婠婠的天魔劲气吞噬掉了。徐子陵顿时心下大定。他已经认出那股异气正是源于和氏璧,既然能够克制婠婠的劲气,自然也就可以用于对付婠婠本人。

    徐子陵再次欺近婠婠身后,一掌就按在了她的背上。婠婠照样不躲。又是一股天魔劲气从她背后的肌肤透入徐子陵的掌中。然而大出婠婠意料之外的是,徐子陵非但没被天魔劲气所影响,反灌了一股劲气进入她的体内。

    正以纤纤细指点在寇仲刀脊上的婠婠顿时娇躯一震,发丝挟着极强的劲力将徐子陵一把扫开,更借着寇仲的刀势向后翻身,再度退回了她动手之前的位置,斜倚在了楼梯的扶手上。眸光哀怨地扫过徐子陵,婠婠轻叹道:“你们果然有几分本事。也难怪能够拿到和氏璧了……不过奴家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好,与其被和氏璧的麻烦弄得生死不安。倒不如死在奴家手上来得轻松。”

    徐子陵微笑道:“婠婠小姐已吃了大亏,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可真令人佩服不已。”

    “哼,可惜了你这张俊脸,奴家对尸体不感兴趣呢。”婠婠娇笑了一声,嗔道:“你小子别得意太早,不过是仗着古怪真气来占奴家的便宜罢了。且等奴家养好了伤再来杀你们,如果到时候你们还没有死在那帮假仁假义的尼姑手上的话……”

    “你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当我们是啥?!”寇仲冷笑一声,锐目和刀锋一般森寒,道:“今天就留下命来吧,妖女!”寇仲在话音未落之时,就已挥刀而上,井中月挟着呼啸的螺旋气劲斩向婠婠,对方玉足点立的木质楼梯即刻发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下一刻便在劲气的压迫中轰然碎裂!

    婠婠飘而下落,然徐子陵也在同一时刻弹身而起,凌空一个急翻,双腿似闪电般地连环疾踢,对准了婠婠的那双如白璧般完美的长腿。寇仲和徐子陵一个攻上路、一个走下路,默契已算非同一般。见此情状,婠婠美眸一闪,她那晶莹胜玉的皮肤上陡然泛起难以形容的奇异光泽,双掌像翩飞蝴蝶般在空中化出千百掌影,天魔功全力出手迎向井中月!

    与此同时,婠婠的一双纤足上的动作亦快得化作了幻影,一足点在楼梯碎裂后弹至空中的一块木板上,另一足反踢向徐子陵的膝弯,更有闲情开口说话,只听她一叹道:“奴家本想让你们多活几天,奈何你们自己要找死……”

    寇仲充耳不闻,他的井中月在空中不住改变角度方向,轨迹同样古怪得令人难以捉摸。方才他就已经见识到了婠婠的诡异功夫,以寇仲绝高的天资,自然有样学样,力图使对手也无法摸清他的刀法套路——这尚且是寇仲在晋升宗师之后首次发挥全部的实力,对于这一刀的威势,就连观战的刘煜也感到惊艳不已。

    以掌对刀的婠婠轻“咦”了一声,妙目中泛起兴致盎然的光芒,顿使她自己的千百掌影重归于二,右掌凌空拍向寇仲的胸口,左手则缩入袖内,再一袖拂在寇仲劈来的井中月必须经过的路径处。

    同一时刻,婠婠的一只纤足与徐子陵灌注了螺旋气劲的双腿相遇,只听“蓬”地一声,那纤柔得似多用力点也会握碎的玉足,竟恰好点在徐子陵螺旋劲的中央,将他的攻势全然卸去。

    徐子陵不得不降落在地,这种被对手破掉招数、有劲没处使的感觉简直令他难受得想要吐血。“霍!”婠婠柔软的袖像钢鞭般抽打在井中月的刀锋上。寇仲立时感到手臂剧痛欲裂,刚猛的刀劲被这一拂袖带得往横泻去。他收势不住地往前扑去,简直就像是在投怀送抱,将胸口要害亲自送到婠婠的右掌之前。

    几招之内连破双龙的攻势。婠婠尚且还不满足,她那点在木板上的玉足向前踢出,使那块木板高速旋转着射向刘煜。更损的是,她的这只玉足顺势抬起,直直踢向飞扑而来的寇仲的下-身要害。

    一道强劲的吸力凭空产生,束缚住了婠婠阴损的玉足,另一股吸力再次将寇仲斜向扯开。而寇仲的刀也倒旋回来,格在婠婠的右掌之前。两记“擒龙功”使出后,刘煜又飞身而起。一脚就将那块疾射而来的木板踏碎,同时借着那力道加速疾冲过去,在半空之中与寇仲错身而过之时,反手将井中月捞在手中。当头就是一刀!

    婠婠的一只脚被“擒龙功”困住。即使她立时就用气劲将“擒龙气劲”粉碎,但先机已失,使得她对刘煜的这一刀几乎是避无可避。偏偏这一刀的玄妙之处大出了婠婠的意料之外,危机骤至,她的美眸之中泛出了饿狼一般的绿光,当即玉臂抱膝、秀发飞散缠绕,此时此刻,婠婠整个人好似缩成了一个球。

    刘煜凶狠的刀锋已劈至婠婠眼前。“轰”地一声,就连大地都震了两震。寇仲和徐子陵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颗“雪白的圆球”,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此战的结果。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刹那,下一霎,只听球中传来一声娇斥——婠婠身上的白衣陡然爆开,在纷飞的白绸碎片中:赛雪欺霜的一对玉臂,再次幻出无数闪现不定的臂影,活像千手观音在作天魔妙舞,而那若隐若现的一对酥-胸,更是令人血脉喷张,心头如闻擂鼓!

    婠婠张开樱唇喷出了一口鲜血,在血雾与白绸相携弥散的片刻,她旋身而上,撞破屋顶,瞬间消失在了破口处。哀怨而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扮猪吃虎的混蛋,奴家与你不死不休!”

    寇仲立时就想追出去,却被刘煜一把拉住,只听他淡淡笑道:“婠婠不是那么好杀的,她已经跑远了,只是凭着天魔秘法传音罢了。”

    “这叫婠婠的妖女究竟是什么人?”徐子陵心中万分好奇。

    “阴癸派的当代传人,也即是师妃暄的命定大敌。”刘煜将井中月递回给寇仲,笑道:“她的武功其实十分了得,应该是宗师高阶的实力,只是摸不清你们两人的底细,才会和你们纠缠了这么久。下次再遇到她,你们可得小心一点……”

    寇仲鼓了鼓脸,颇为龌龊地说:“她再厉害,也不是大哥你的对手,来就来,谁怕谁?下次她再脱衣服,我一定睁大眼睛,这次事出突然,我什么也没看清楚……”他盯向徐子陵微红的脸颊,说:“陵少爷你该不会是看清了吧?瞧你这色迷心窍的模样!”

    “明明是仲少爷你自己又被美色所惑,就不要牵扯到我了。”徐子陵轻“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脸色,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王世充想拿我们做替死鬼还情有可原,为什么就连魔门妖女也会认为和氏璧在我们手中?”

    “因为我们确实有嫌疑。”刘煜说道:“之前小陵潜进禅院里查探的时候遇上了了空,大宗师耳聪目明、善于辨人气息,相貌可以改变,气息却难遮掩,之后小陵动手之时肯定也在和尚身上留下了气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气息不气息的,只不过是了空的片面之词罢了,没有其它证据,他们最多能在私下里传扬盗宝的消息,让想要夺取和氏璧的各路高手前来找我们的麻烦,却无法将罪证摆上台面、昭告天下,定我们一个偷盗传国玉玺之罪,所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徐子陵摸了摸下巴,恍然笑道:“其实大哥你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

    刘煜点了点头,说道:“没了和氏璧,除了李世民会憋闷以外,各大军阀都不会太在意此事。至于江湖中的风声,反倒会助长你们的名声,对我们以后的计划有益无害……”(未完待续。。)

第1118章 天-津桥之战

    刘煜带着寇仲和徐子陵左拐右拐地来到了一间地处偏僻、外表看上去十分寒酸的药铺里,此处除了一个打瞌睡的老汉再无他人。刘煜径自走到呼呼大睡的铺主跟前,说:“有没有清恶毒、使盲眼复明的清毒复明膏药?”

    铺主身子微微一颤,直起身,说道:“有是有,价钱太贵,要三两黄金,三两白银。”

    刘煜继续说着自己偷懒直接从小说《鹿鼎记》中拷贝过来的接头暗语:“五两黄金,五两白银卖不卖?”

    药铺主人没有回话,只睁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刘煜的脸,又扫过不明所以的寇仲和徐子陵,眼中泛出了浓烈的疑惑和警戒之色。

    刘煜恢复了原声,低声道:“是我,徐老。”

    被称为“徐老”的铺主眼神一亮,回身将铺子关闭,这才笑呵呵给刘煜见礼,说道:“少主的这个面具就是鲁大师的杰作吧,果然毫无破绽。”

    刘煜微笑点头,接着肃然说道:“徐老,传我急令,集合定杨军在洛-阳的所有高手,今夜潜伏在天-津桥四周为我们掠阵,于生死关头下护我们三人性命无忧。”

    徐老沉着冷静地应下此事,随即便引着三人从密道离开了。

    “大哥这般小心,搞得我都开始紧张了。”寇仲眨了眨眼,说:“难道大哥你真能未卜先知,否则你如何能确定我们和慈航静斋及静念禅院一定会于今晚在天-津桥上大战呢?”

    刘煜淡淡笑道:“因为我打算先带你们去天-津桥附近的饭馆大吃一顿,然后上桥观赏美妙的洛-阳夜景。顺便恭候仙子和罗汉们的指教。”

    寇仲无语,徐子陵问道:“那么大哥是打算截杀师妃暄咯?”师妃暄的武功应该胜不过婠婠,刘煜却摆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确实让双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们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刘煜轻叹道:“假使师妃暄与了空大师一起出手的话,你们说会是谁杀谁呢?我只是要留下退路,以免我们三人一同身死当场而已。”

    “……”寇仲和徐子陵顿时背冒冷汗:明知道很可能会对上大宗师,还能如此淡定,大哥果然是胆肥到一种境界了吧!对于不清楚刘煜真实实力和自家“世界之子”身份的双龙来说,有着这样的感慨是完全正常的!

    “瞧你们这怂样,哈!”刘煜朗然一笑。道:“你们两个只要缠住师妃暄就好,至于了空……就让我来会会他吧!”他眸光一厉,然说道:“大宗师的武学境界亦有高有低。出身佛门的了空无疑是一块天赐的磨刀石……”

    “大哥请放心,师妃暄那假尼姑就由我和小陵一起对付了!”寇仲洒然一笑,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说:“陵少。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怜香惜玉啊!”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这色-鬼说才是……”徐子陵反驳一句。眼中满满都是兴奋,复又感慨道:“两年前我们尚且会被言老大那种小角色揍得哭爹喊娘,如今就要对上当世顶尖的高手了,就算真玩完了也要喊一声‘值当’!”

    三人豪气顿生,勾肩搭背、大摇大摆地走过洛-阳御道,又拐进饭馆,点了最贵的席面,然后毫不顾忌形象地大吃了起来。可是当夜幕降临。他们攀在天-津桥的石柱上感受洛水的晚风时,却变成了四个人……

    “老跋你要不要这么够朋友?!明知我们惹了大麻烦还要和我们混作一堆。难道你真的看上了……”寇仲的玩笑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子陵的一肘给堵了回去,附加警告的眼神一枚。

    “看上什么?”跋锋寒不解地反问了一句,随即淡淡笑道:“其实我一早就想和师妃暄过过招了,慈航静斋的某些做法实在令我看不惯,还是定杨军的那位少帅说得好……话说那一天,其实我也在曼青院里,只是看你们跟在王世充身边,就没现身。”说到这里,跋锋寒那一双鹰狼般的眼睛忽而盯向刘煜,说:“刘兄,当日你真的不在曼青院里吗?”

    寇仲和徐子陵都是表情一僵,刘煜微笑道:“跋兄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又何必再问呢?”

    跋锋寒大笑了起来,说:“没错,我出身马贼,最善追踪之道,你瞒不过我!”说着他蓦地压低了声音,道:“大战之前,当我是朋友的话就给个明白,和氏璧究竟在不在你们身上?”

    寇仲一把握住跋锋寒的肩膀,正色道:“总而言之,我们今天是怎么都不会交出和氏璧的!”

    “我懂了!”跋锋寒颔首道:“无论如何,我欠了子陵的人情,今晚……”他倏然止声,双目神光电射,望向天-津桥下。

    一叶轻舟,翩然驶来。师妃暄俏立船头,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这繁华的洛-阳天街已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在月儿的斜照下,岸边的建筑在水面上投下了黑沉沉的影,更添几分慑人气氛。

    师妃暄的小舟破水而来,她那妙曼的声音同时响起:“妃暄自离斋之后,从未与人动手,但今晚却不得不破此大戒,何以憾哉……”

    寇仲当先笑道:“我最后再说一遍,天地可鉴,和氏璧我们交不出来,谁是谁非,道理已说不通了,就凭功夫见真章吧!”

    师妃暄幽幽地望向寇仲,说道:“不仅仅是为了和氏璧,而是你的野心已引起了我的警惕,为了天下万民的福祉,妃暄也只能有负阁下了。”仙女和妖女果然不同,仙女不似妖女那般随时随地将杀人挂在嘴边,但她话中的意思。却和妖女殊无两样。

    跋锋寒仰天发出一阵长笑,豪气干云道:“还有谁比跋某人更想见识师仙子的剑法?仙子请赐教!”

    徐子陵微笑道:“跋兄怎好抢我的台词,真是不够意思。”

    便在此时。一声佛号从后方传来,响彻月夜下的无人长街,余音萦耳,久久不去,一把平静的声音随即响起:“贫僧了空,负失宝之责,愿领教诸位施主的高招。”

    众人心下都是一凛。了空大师因和氏璧的失窃,已自毁了他修行多年的闭口禅,今夜此事是决计无法善了了。场中气氛一时凝固。一直不言不语仿若陪衬的刘煜,忽然之间拔刀而起,脚踏桥墩,如大鸟般扑向立于御道之上的了空大师。刀势破风尖啸!

    了空目光一凝。好似动了,又好似没动,身体却已平平地横移了两步。刘煜的这一刀劈在了空身侧,于御道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旋即刘煜脚尖触地后再度弹起,毫不停歇地再向了空挥出了连续九刀,直逼而上!

    师妃暄眸光一寒,扫过刘煜的背影。叹道:“妃暄竟是看走了眼……”话音落下,她脚下的那叶小舟于悄无声息间就碎散成片。师妃暄飘飘然地升至半空之中,握剑在手,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亮起了圣洁的光辉,仿若洛水仙降临于世,更口吐仙音:“妃暄手中之剑名为‘色空’,寇兄和徐兄还请小心了!”电光激闪,剑气漫空,师妃暄的色空剑化作满天光影,将双龙整个笼罩其中。

    跋锋寒本想拔剑相助双龙,却被从天而降的四个和尚围在了中间——正是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跋锋寒的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斩玄剑蹡踉出鞘,慨然迎战。

    而另一边,了空像是忽然融入了茫茫夜空之中,广阔无边、法力无穷。这就是这方世界大宗师独有的气势幻象,只是刘煜的境界实在超过大宗师太多,这等精神法门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钢刀,但在刘煜施展出来,却有着更胜“井中月”的锋锐。他一刀比一刀更猛,挟一往无前的奔雷之势,就仿佛了空是他的生死大敌、两人必须不死不休——这样的凶狠攻势竟破开了大宗师的护体真气,将刀锋送到了了空眼前!

    了空被迫祭出武器,乃是一只色泽暗沉的铜钟,只听“铛”地一声大响,了空与刘煜硬拚了一招之后,就再也无法维持住他那高深莫测的形象,稍露愕然,低吟道:“本来无仇,何必相敌,施主还是尽早抽身回北疆吧。”

    刘煜充耳不闻,再度揉身而上,使出了他在源星惯用的刀法“沧浪刀法”。面对刘煜的猛烈攻势,了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着道出一声佛号,便举钟迎战。

    月华下,刀如白练、煞气纵横,将白石铺就的洛-阳御道损得满目疮痍。在拥有了“和氏璧洗筋伐髓”这个借口之后,刘煜的战力不受天道警戒的再度攀升,在此番“全力”施为之下,了空也不得不使出真本事了。

    另一边的双龙此时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纵使他们早已蓄势待发、严密戒备,但仍想不到师妃暄竟能使出这样杀人于无形的可怕的剑法:只见于清清濛濛的剑光之中,师妃暄就仿佛是被淡云轻盖的天上明月,在万千道剑影之中若隐若现,使人无法摸透她的招数,犹若天仙般轻灵无踪……

    以幻对幻,双龙的身体也化作了一道影,在剑光中闪避、进退,他们的掌、刀贯满真劲,以普通人肉眼看不清楚的高速,左劈右挡,每一次掌拍刀劈都准确无误地寻上师妃暄色空剑的剑身薄弱处。

    然而才不过二十来招,双龙的出招就完全被师妃暄的剑法所牵制,身不由己地为对方天马行空般的剑招所控制和摆布,能移动的方位愈趋窄小,到他们避无可避的那一刻,也就是他彻底落败的时候了。

    不过,这种推论只是相较于常人来说,对于不合常理的“世界之子”,这种推测就根本不成立了!原本处在劣势之中的双龙,随着战况的加剧,竟然在飞速的成长。师妃暄强似无敌的剑招像是激起了他们争雄不屈的决心。于困境中不断变招,双龙将他们的聪明才智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对抗这前所未有的大敌。

    师妃暄错估了双龙的潜力。以致久战不下,心里也有些波动,剑势骤然加急,千万道剑气有若泻地的水银般寻隙而入。双龙互视一眼,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把一切杂念全数排出脑海之外,四目精光电闪。掌刀合璧,同时击出……

    “咚!”徐子陵的拇指和寇仲的刀锋同时撞上色空剑,令师妃暄娇躯一颤。而他们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斜飞了出去,当空吐出一口血来。

    师妃暄那几无波动的心湖不禁大生震骇:双龙的武功修为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他们不但韧力过人,更奇招迭出。教她久攻难下!她甚至还产生了一个相当荒谬的预感……若是再这么缠斗下去。双龙将会迅速的成长到可以击败她的地步!

    师妃暄眸光一凝,持剑而飞、就要乘胜追击。孰料就在她飞上半空之时,一声尖细的娇呼凭空响起,场中所有人的耳膜都像针刺般剧痛,此中尤其以师妃暄受创最重。师妃暄轻哼一声,立时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回桥面,驻剑而立,凝神抵抗这可怕的灌脑魔音。

    感应到师妃暄受到了魔音的伤害。了空的心神顿时露出了破绽,便在这一极为难得的刹那之间。刘煜挥出了今夜的最强一刀!精钢刀光芒大盛,耀目如日,了空硬接此刀、顿时喷出了一大蓬鲜血!

    然而了空无心还击刘煜,他转身扑向了桥边的一座房舍顶上——只见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饰素淡雅丽、脸庞深藏在重纱之内的女子,正迎着洛水的暖风俏立在那屋顶之上,静静地面对着他们。

    她的身形婀娜修长,头结高髻,纵使看不到她的花容月貌,也不由得心神震颤、为她迫人而来的高雅风姿而倾倒……一把柔美悦耳的声音传来:“我的弟子婠婠已受了伤,所以妃暄你也受伤好吗?”这么一句毫无道理的话,竟给她说得似水般柔情蜜意,仿佛是顽皮的情人在耳边调笑呢喃。

    “阴后祝玉妍!休伤妃暄……”暴喝声从连绵的屋舍中传出,随即是异芒骤闪,一个儒生打扮、英俊风流的年轻男子如闪电般地飞身而出,射向立于屋顶上的祝玉妍。

    祝玉妍的玉手藏在袖里,行云流水般迎上袭至屋顶的了空和那个年轻男,左右衣袖各拂一招,就轻描淡写地将两人抽飞开去。了空伤势加重,面色蜡黄地落至师妃暄身边,神情凝重万分。

    在所有人的警惕注视下,祝玉妍的妙曼美目柔和地看向那个以折扇为武器的年轻男子,只听她仿若叹息地说:“侯希白,你一心要当妃暄的护花使者,和你师父当年何其相似……唉,你既是他的弟子,我就饶你这次。”毫无疑问,这名男子正是和刘煜在蜀地有过一面之缘的多情公子侯希白!

    随即祝玉妍又凝目扫过徐子陵、刘煜以及寇仲,冷然说道:“你们的命,我且给婠婠留着,可不要轻易弄丢了……”话音渺渺,芳踪已去。

    由于这诡异而来、又匆匆而去的祝玉妍横插了一手,今夜此战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了空、师妃暄及四大护法金刚汇聚到一处,此时的情况对他们颇为不利,因为武功最高的了空和师妃暄都受了伤。而对方看起来,那四个各具风采、武功惊艳的男人,好像都没什么大碍。强弱之局立时转变,不过因为还有一个“多情公”侯希白存在,要是“真的”搏起命来,刘煜他们这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双方对峙片刻,师妃暄表露出一派止水不波的神情,目光扫过四人,淡淡道:“和氏璧一事暂且搁下,我们来日方长。”她又瞧往侯希白,表情倒是添了几分柔和,说:“妃暄要回禅寺潜修,异日有缘,再与侯兄相见。”言罢转身便去。

    了空等五僧同时合什,齐道了一声佛号,便护持着师妃暄离开了。侯希白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口中喃喃道:“妃暄受伤了,妃暄受伤了。”看得刘煜他们四人俱是表情古怪、颇有些忍俊不禁。这家伙,还多情公子呢。怕是早就被师妃暄的绝世姿容给迷得丢了三魂五魄罢。

    寇仲一时没忍住,失笑出声,惹得侯希白猛然回首。往他们瞧来,眼神转寒,冷然道:“你们得罪了妃暄,也就是得罪了我侯希白,暂且好自为之吧。”说罢他斜飞而起,隐没在了远方的楼房处。

    “切!小白脸很了不起的样子……”寇仲不屑笑道:“宗师高阶都被我们打到退避呢,真想追上去好好的教训他一通!”

    时已夜半。他们四人勾肩搭背地往郑国公府走去,寇仲嬉笑道:“我们陵少爷长得这么俊,说不定假尼姑真的看上你了呢。”

    徐子陵反击道:“我可是受了伤的。而仲少爷你却完好无损,所以其实人家假尼姑真正看上的是你吧?”

    “鬼扯淡!”寇仲一脚踹了过去。

    跋锋寒忽然看向刘煜,说:“方才你的身份似乎暴露了,无碍吗?”

    “他们知道了我是谁。还不是照样拿我没办法。”刘煜傲然笑道:“想要光明正大定我的罪?他们根本没证据。只能自己憋屈,想想都爽快,哈哈!”

    “我素来都对世家公子没有半分好感,不过你是一个特例。”跋锋寒笑道:“至情至性,还够义气,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真是荣幸之至……”刘煜话还没说完,寇仲却一脸警惕地看着跋锋寒,说:“老跋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跋锋寒摸了摸下巴,在寇仲如临大敌的目光中。微笑道:“终有一日我要回到大草原去挑战武尊毕玄,为了避免他仗着人多势众围殴我,当然得找个妥妥的靠山啊……”

    刘煜摇头失笑道:“放心,到时我一定会率领定杨军为你掠阵,保管给跋兄一个和毕玄公平较量的机会。”

    “哈哈!”跋锋寒爽朗一笑,忽然止步,说:“对了,你们住在郑国公府……前面就到了,我先走一步了。”

    徐子陵挽留道:“我们所住的客院有好多空房,跋兄你留宿一晚不成问题。”

    跋锋寒却是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里面有位董大小姐……总之是一言难尽。”

    “原来董淑妮那多情的妞儿也看上了老跋你!”寇仲笑得肚疼,说:“行了你还是走吧,我们都懂的。”

    跋锋寒笑应道:“你们之中就属仲少你生了一副风流样,小心被那辣妞儿榨干!”话音刚落,他就飞身而去了,完全不给寇仲反击的机会。

    “去他娘的,死老跋自己被人榨干了还来说我风流?!”寇仲对着跋锋寒的背影啐了一口,就忿忿地拉着徐子陵回房疗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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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天-津桥一战之后,扬-州双龙在江湖道上的名声真可谓是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他们居然搞定了师妃暄、了空、侯希白以及净念禅院的四大护法金刚!总而言之,谣言总是越传越夸张的。

    在王世充的帮忙散播下,寇仲和徐子陵就这样成为了年轻一辈的绝顶高手,刘煜继续低调,至于跋锋寒嘛,他又不帮王世充办事,人家当然没那闲工夫去帮他大肆宣扬了。

    丢失了和氏璧还受了伤的师妃暄一时间沉寂了下去,半点消息也不外传,仿佛真的潜心念经去了。而趁着了空和师妃暄都要疗伤、还要防备祝玉妍师徒的这段时间,寇仲也终于要在战场上大展身手了。

    王世充依旧不怎么相信寇仲他们,但他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些高手了,便拨了那么几千人给寇仲,着他“一力迎战瓦岗来犯之敌”,而李密这次,却是亲自率领了十万大军来攻洛-阳。

    所幸王世充虽把兵权抓得紧,但在其它方面还算配合,比如假作遇刺受伤、动摇军心,还有转移粮仓摆空城计之类的,所以寇仲他们还能和李密玩得下去,东一榔头西一棒地敲掉了李密不少兵力。(未完待续。。)

第1119章 守城,离城

    王世充对于寇仲取得的战果是乐见其成的!不过王世充这老狐狸绝对不会想到,在寇仲带着兵马转战洛-阳周边的时候,就已经以其“世界之子”那近乎逆天的个人魅力和将领们称兄道弟了!

    本来王世充派给寇仲“玩”的人,也是他不怎么信任、不愿意重用的一些将领和谋士,偏偏寇仲他们就以此为突破,挖起了王世充的墙角,真可谓“没有最阴险,只有更阴险”。后来王世充在他的首席谋臣杨公卿的提醒下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便派杨公卿去监军督战,实际上就是收回了寇仲的掌军权力,反将他放在了军师的位置上。

    事实上这样一来,寇仲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得到了更大的好处!他自掌军以来,虽有刘煜在背后帮他,但也察觉到己身的许多不足,这就是“纸上谈兵”的道理了。寇仲毕竟是出身市井,从前也没打过仗,只读几本兵书当然是完全不够的。而杨公卿此人乃是跟随王世充多年的旧臣,有着极其丰富的行军作战的经验,寇仲跟在杨公卿的身边,不断偷师也不断进步,更借此机会了解了许多带兵细节,简直就是赚大了。

    一连几天,李密全军出动强行攻城,双方实打实地战了几场,损失都不少。寇仲他们这边本来兵力就弱,守城的器械也消耗更快,又后援乏力,若再不出些奇招,偃-师就真难守了。

    “杨公,不如我们同李密老贼玩一把空城计吧。”寇仲贼笑着提议道。

    “哦?”杨公卿略感兴趣。说:“你小又有什么鬼把戏,不妨说来听听……不过空城计?我们可是靠着城墙坚固才能守到现在的,若是打开城门。就基本等同于弃城投降了,我们这点点兵力就算埋伏好了也难以全歼对方,而这城池一旦送了出去,可就再打不回来了。”

    寇仲轻叹了一声,肃然说道:“偃-师已被这场仗打得差不多毁了,百姓也都迁去了洛-阳及周边城镇,我们与其继续守城血战。还不如将李密老贼的兵马全都引入城来,然后来个瓮中捉鳖,放上一把火。连人带城都烧个干净!”

    杨公卿初时听得目瞪口呆,哪有守城的人会把整座城给烧掉的道理呢?!但他转念一想,就觉得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方法,若能将李密这次带出来的精兵尽数歼灭。保管他只能灰溜溜回去荥-阳窝着。短期内必不会再来进攻洛-阳了——那么他们守城的最终目的也就达到了,为此而损失一座已经没什么价值的城池,绝对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兴奋地一拍大腿,杨公卿即刻下令心腹们暗中准备,在城内挖地道灌火油,院中暗藏干草、以蜡糊墙……万事俱备后,他们全军撤离偃-师,藏兵入了邙山。只留下寇仲他们领着一小队人马负责放火。

    “如果是李密老贼亲自带兵进城就好了,”身着夜行衣趴在屋顶的寇仲舔了舔嘴角。冷笑道:“我和小陵顶了个蒲山公令在头上这么久,总要回报一二才是……”

    刘煜微微笑道:“李密好歹都是宗师级的高手,不可能会被大火烧死的。兼之他向来惜命,这么一座空城摆在这儿,明显会有伏兵,他也绝对不敢当先锋的。”

    马蹄声从远至近,李密的先锋军终于入城了,带兵的人居然是他们的老熟人李天凡,这可真是个上天赠送的报仇良机。多名哨兵骑马绕城查探了一遍后,瓦岗大军终于分批进城,他们当先控制住四面的城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民居以防藏兵。而为防万一,李密还亲领部分人马在城外驻扎,尤其防备邙山方向,可见他的作战经验确实丰富,不愧是声势最盛的军阀。

    然而便在此时,铺天盖地的大火蓦地就在城中烧了起来,寇仲他们更分别率兵夺回了除李密所在方向的另外三个城门,以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块堵死了城门,逼得城内的兵马乱窜避火,纷纷往唯一的出口逃去。

    李天凡既惊又怒,他立即决定要指挥兵马有序出城,火势毕竟还需要蔓延的时间,若他们自乱阵脚、相互踩踏,只会着了敌人的道。眼看着李天凡的亲兵们弹压乱兵才刚有了几分成效,一支羽箭忽而无声无息地蹿到了李天凡的背后,在兵士们的震惊和恐惧之中,好歹也是先天高手的李天凡竟全无抵抗地中箭落马,他愕然回首,就见寇仲傲立屋顶、手执强弓,笑得颇有几分残酷。

    “是你!”李天凡不甘至极,但他体内的经脉已被附着在箭上的纯阳至尊功真气搅得一团混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寇仲飞身跃下,手执一把泛着黄芒的宝刀,不多时就将他的亲兵们杀了个落花流水。

    爽快地大杀一轮后,寇仲提着滴血的刀走到李天凡的面前,一脚将对方踏得喷血,傲笑道:“死在我这个野小子的手里,李天凡少爷觉得荣幸吗?”话毕,手起刀落,头颅咕噜噜地滚了好几滚,李天凡那死不瞑目的双眼依旧大睁着。

    前有烈火、后有强敌,就连他们的少爷都被敌人斩了脑袋,普通兵士们自然乱了阵脚。就算他们不乱,他们的战马也会乱,如此一来,死于火中、死于马踏之人不计其数。

    虽然最终成功冲出了火海、逃到城外的兵将们也算不少,然而莫要忘了,李密还带兵驻扎在城外呢,本来他们是摆好了阵势严正待敌的,孰料城中忽然起火、乱兵奔涌而出,自然就打乱了城外兵马的阵势。而杨公卿也恰到好处地带兵杀到了,一时间杀声震天,刀兵相迎,烈火和鲜血混在一起。几乎映红了半边天。

    李密本是强定了心神收拢乱兵,并指挥兵马迎击来敌,然而寇仲他们几人偏偏骑马从后方而来。杀进阵里再度搅乱了战局,更将李天凡的头颅凌空抛向了李密。痛失爱更被动摇军心的李密终于忍无可忍,策马杀来,领了几百弓箭手就要将寇仲他们斩于马下。

    然而寇仲他们身具“人马合一术”,又岂是好追的?!他们骑马引着李密等人在战场中左穿右插,外加杨公卿指挥得当,终于是打得瓦岗军士气全消。血流成河。而损兵折将之后才幡然醒神的李密回天乏术,终于也只能落荒而逃了。

    寇仲他们得此大胜,解了洛-阳的燃眉之急。笑得最欢的当然是王世充了。然而捡了最大便宜的却是李阀!李世民果然够奸,他不声不响地就领兵急袭了荥-阳,更于半道之上截杀李密,终于逼得这位曾经盛极一时的瓦岗大龙头不得不投降李阀。算是给李渊的称帝献上了一份巨大的好礼。

    不过瓦岗军的各路大将们却没有被李阀一网打尽。他们很多人本就是原大龙头翟让的旧将,如今人人皆知“影子刺客”杨虚彦就是李阀的人,是以当年的翟让之死可算是与李密和李阀都有联系,他们当然不愿意归附李阀了,不少人趁乱逃走、干脆就北上投奔了定杨军。

    李密终于垮台,王世充乐不可支,李阀和定杨军都暗笑着捡到了便宜,然而获得最大声望的却是“扬眉吐气”的寇仲!除开刘煜在背后推动、不遗余力的大肆宣传以外。寇仲的草根背景显然给他添了无数好感分,使之一跃成为无数平凡人的励志偶像。风头之盛远盖他人。

    可是这样一来,王世充自然就坐不住了:谁能忍受他手下的将领兵士们都奉另一个人为偶像呢?就连他的首席军师杨公卿也对寇仲赞不绝口……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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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国公府外,阳光明媚。然而刚刚送走了刘煜的寇仲方才走至正门口,却凭空觉得背后发冷。

    王世充的长子王玄应仿佛恰好要出门的样,他十分友善地对寇仲招呼道:“原来是寇军师回来了,快进来吧,淑妮表妹刚刚还在念叨你呢。”

    寇仲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国公府的大门,就像是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正静静地等待着他这块美味的小点心自己走进去!深吸了一口气,寇仲以内劲将声音远远地传扬开去,说道:“国公大人若还念及我为你浴血拼杀的情分,便请出来一见!”他这样一吼,几乎让小半座城的人都听见了他的话。

    王玄应稍感愕然,随即脸色一变,退后几步,被府中亲兵护住,他们几乎各个手按兵器,目露防备。王玄应讪笑道:“寇军师这是做什么,如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慢慢谈嘛。”

    对方明显已露出杀机,得到过刘煜提点的寇仲也本就打算把事情闹大,当即长笑道:“原来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王公真教我寇仲心寒!”

    王玄应等人不待他把话说完,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纷纷亮出兵器。寇仲再度长笑一声,冲天而起,国公府内立时飞出几大高手,纷纷腾身追赶。无数箭手从附近建筑物的瓦顶现身,一时间杀气弥漫,喊声震天。

    岂知寇仲升高不到两丈之际,竟凌空走步,改直上为斜掠,这“金燕功”的特技实在大大出人意表,追兵之中没人有他凌空走步的本领,全追过了头,升上两丈外的上空,反令伏在瓦面的数百箭手投鼠忌器,不敢放箭。

    寇仲尚未踏足实地,就已拔-出了井中月。几十名如狼似虎的国公府近卫兵由四方杀至,眼看要成混战之局。寇仲心知若再给这些近卫兵缠上一阵,他将会陷入大军重围之内,那样的话就算是大宗师也难逃死战的厄运。

    片刻间寇仲就想要从密道脱身,但他随即就想到了徐子陵和跋锋寒,如果他们两拨人都走密道,无论谁前谁后都很要命,尤其是在追兵们就跟在身后的情况下……寇仲猛一咬牙。便决定要硬闯城门!将井中月舞得密不透风,寇仲此时已被杀机填满胸膺,但神智却无比清醒。他现在必须不让敌人缠住他、包围他,而是带着敌人大兜圈,方能避免被乱箭穿身的下场……

    就在寇仲拼命搏杀的当口,另一边,在天-津桥的某个小酒馆里,闲自在地喝着小酒的徐子陵和跋锋寒也是忽而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发倒立的警兆!

    两人所在的二楼的木质地板陡然间全数碎裂,毒蛇一样的鞭子从缝隙中溜了上来。纵使徐子陵已提气跃起,仍给那带着倒刺的鞭缠住了脚踝。跋锋寒那边来袭的武器是一把拂尘,不过地板破裂之时他已大有防备。是以仅被拂尘扫破了衣袖。两人落到地上,尘土稍散,才看清袭击他们的人——徐子陵的心蓦地沉了下去,因为带头的人竟然是李世民!

    使鞭子缠住徐子陵的乃是天策府的大将尉迟敬德。对付这种带倒刺的鞭。用力猛挣的话,他的脚也就差不多完了,所以徐子陵非但不挣脱,反而以真气紧紧吸住那鞭,倒刺紧贴皮肉,但分毫不动,自然也就伤不到他了。

    袭击跋锋寒是天策府的女将红拂女,除了她和尉迟敬德之外。李世民的身边尚有另外四人,分别是手持三尺青锋的庞玉。一袭青衣作儒生打扮、背插玉箫的长孙无忌,持刀的罗士信和提矛的史万宝……这样看来,李世民几乎带了他天策府一大半的高手来截杀他们两人了。

    徐子陵淡淡地看了一眼憋足了劲想要收回武器的尉迟敬德,目光犀利如刀,随即扫向李世民,沉声问道:“敢问世民兄,助王世充对付寇仲的除了杨虚彦之外尚有何人?”

    一片狼藉的小酒馆内,李世民负手而立,微笑道:“一段时日不见,子陵的气色真是越发好了。其实我并不想为难子陵,只要你能在此小留一个时辰,我李世民保证让你安然无损地离开。”

    徐子陵冷冷笑道:“秦王当我是三岁小儿?若非你向王世充保证能把我给收拾干净,王世充又岂敢贸然对付寇仲,他不怕以后睡难安寝吗?”

    王世充惯爱任人唯亲、且小肚鸡肠,所以他招揽到的高手并不多,若无李世民携天策府诸将相助,决不至于这么快就对他们动手。况且天下谁人不知寇仲和徐子陵是生死兄弟,若干掉其中一个而放跑了另一个,不遭到永无止境的刺杀报复才怪。

    李世民摇头笑道:“我李世民又岂会为王世充所左右?子陵还有这位跋兄,我是真心想同你们结交……”

    徐子陵打断他那“真诚”的招揽,追问道:“除了杨虚彦,究竟还有谁?”

    凭寇仲现在的实力,单是一个杨虚彦已不能稳稳拿下他了,以李世民的狠绝,难道还会留有后患么?徐子陵真的很担心寇仲,他根本无法想象,在没有寇仲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在这个世界独存下去……

    李世民目露伤感,叹道:“除了虚彦兄外,尚有小弟的二叔,子陵该知寇兄再无生还的机会。不如就此收手,我可安排让你领回寇兄的遗体。”李世民的二叔就是李阀第一高手李神通。

    徐子陵蓦地一跺脚,尉迟敬德就面色苍白的口吐血冰倒飞而出——原来徐子陵刚刚之所以要说那么多废话,就是要暗将他那寒冷如冰的修罗阴煞功真气灌满尉迟敬德的鞭,再于一瞬之间去掉对方的一大战力!

    跋锋寒已于同一时刻拔剑朝李世民杀去,他们两人与天策府诸将混战一团,李世民转身掉头便走,黯然说道:“彼此无缘,只好得罪了。”他的这句话登时点燃了双方积聚至极限的怒火和战意。

    寇仲此时已浑身浴血地杀至距离国公府最近的洛-阳城门处,这里果然已经埋伏了数以千百计的弓箭手,他长啸一声,腾身斜起,像一支箭矢般朝城墙投射过去。真正的箭矢追在他的身后,“嗤嗤”作响。寇仲真气换转,改斜上为斜下,数十枝劲箭从头顶上掠过,他顺势一摆身躯,如壁虎般贴上墙壁,一路左摆右摆、挥刀护身,终于“走”上城墙垛口。翻身跃入。

    一支长戟倏忽刺来,寇仲看也不看,左足撑地。身躯疾旋,井中月快逾闪电般劈出,格开那长戟并顺势劈向敌人——定睛一看,寇仲就认出对方乃是王世充手下的一名名叫杨庆的偏将,他们曾几度愉快交谈及并肩作战。此时对方满脸无奈,抽矛疾退,寇仲终于还是斜开了刀锋。饶了那人一命,转而劈向另一来敌,他只觉得心中闷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士兵们蜂拥而来,墙上乱成一团。寇仲暴喝一声:“挡我者死!”井中月洒出大片刀光,连杀十数人,而这一刀正是寇仲刚刚才领悟到的群杀狠招。在拼命的情况下。寇仲已将他的天赋、才智和悟性发挥到了极致!他跃上另一边垛口。就要飞出城外:果不其然,就在此刻,两股气势浑凝、强猛无俦的锋锐之气分由两个方向袭来。

    寇仲心中大骇,虽然他早就猜到王世充肯定准备好了夺他性命的高手,却没想到竟有两个之多!与此同时,尚有七枝利箭从城墙上疾往他后背射来。用剑的男毫无疑问就是杨虚彦,而另一人手持奇形兵器,武功绝差不了杨虚彦多少。

    寇仲暗道玩完的时候。墙头守军用床弩射来的七枝利箭已携风而至。灵光一闪间,寇仲大笑一声道:“刺客兄别来无恙!”他的身在空中左右急晃几下。五支利箭分别与他贴身而过,但其中的两支竟给他夹在腋下——那猛烈的力道助寇仲斜飞避开两人的杀招,算是反救了他一命。随即寇仲以惊人的速度急堕入水,在护城河的河面上砸出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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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由寇仲和徐子陵之间那神奇的心电感应,他们汇合了!身为世界之子的双龙一旦风云际会,那气运的增幅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不但他们爆发了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就连紧跟着他们的跋锋寒也沾光的晋级了一个境界。

    如此一来,那些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可就倒了血霉了!不但王世充手下的大将被杀了三个,就连李世民以为凭仗的天策府诸将也被双龙打残了大半!最终,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形态狼狈却心情愉悦的逃出了洛-阳城,一路潜行到了彭-城。

    彭-城是扼据通济渠的战略要地,算得上是座繁华重镇。可如今,这里却显得处处萧索,像是个不设防的城市,不但于城门上没有任何势力的旗帜,连守门的卫兵都不见半个。他们三人都是以原貌入城,因此不多时就被彭梁会的人给请去议事了,互相试探了一番之后,他们终于从彭梁会会众的口中得知了彭-城附近的情况。

    原来这彭-城已历经数手,最后一任主人乃是徐圆朗——这人也是个在乱世里搅混水的小反王,他曾经在李密声势最盛的时候俯首称臣,所以能安稳地守着大半个山-东,日过得也算逍遥。只是好景不常,李密先后被寇仲和李世民击败,徐圆朗的靠山自然也就没了。

    称雄河北、国号为“夏”的窦建德一见李密垮了台,立即就挥军渡河,攻打徐圆朗的中心根据地任城。是以徐圆朗只能仓促抽调了彭-城和梁郡的军队前往支援,致使两城防守薄弱,最后连仅剩的数百个守军都溜回家里种地去了,所以彭-城和梁郡就这样变成了无主的城市。这样的一块大肥肉,怎么可能没人看上呢?一队以窟哥为首领的契丹强盗及一直郁郁不得志、以图东山再起的宇文化及都看上了彭梁,纷纷厉兵秣马……

    契丹强盗杀人掳财几乎是不眨眼的,宇文化及也风评极差,彭-城和梁郡的百姓们当然不愿意他们的家乡落到这些人手里了,有些人拖儿带女地逃往乡下,还有些人便将希望寄托于本地豪强彭梁会,希望能驱逐外虏、保住家园。(未完待续。。)

第1120章 成军,杀解,求亲

    彭梁会,由名字就可看出,这是个以彭-城和梁郡为帮派驻地的江湖帮会,与扬州的竹花帮同属于“八帮十会”之一,算得上是江湖二流中的顶尖势力。

    说来当初寇仲和徐子陵在离开飞马牧场后的那段“菜鸟闯江湖”的岁月里,还和这彭梁会的二当家任媚媚有过一面之缘呢……当然,那也算不上什么好缘分,其实是任媚媚所练的武功会得益于采补之术,所以当初她一眼就看中了双龙这对俊俏的童男,若非双龙足够机灵,还真是险些就被这“采草高手”给夺去了贞-操呢。

    那些窘迫的往事虽然不堪再提,但却并不会妨碍寇仲与彭梁会的合作——事实上如今彭梁会的情况和当初的竹花帮极其相似,彭梁会的帮主也不在了,任媚媚一介女流,虽然是二当家,但名望不够,实在很难支撑起这样大的帮会。再加上彭-城和梁郡的战局混乱,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彭梁会中的很多弟子都是当地人,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家人陷于战火之中呢?他们有心要保住彭-城和梁郡、使之不受战乱之祸,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们极需一个了得的领头人,而寇仲这么个打败了李密的绝佳人选就从天而降了!

    有了击败李密的战功保底,彭梁会诸人都对寇仲抱有极大希望,他们全都表态愿意接受寇仲的领导,只要他能带领他们打败窟哥和宇文化及,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这彭-城和梁郡的军民们自然也会以寇仲马首是瞻。

    有心玩一场争霸游戏的寇仲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担,别看他在熟识的人面前常常吊儿郎当的,他一旦认真起来。就变成极富有个人魅力及能力的统领了!他先是带着徐子陵和跋锋寒直接杀到契丹强盗的老巢,凭着强横的武力直接斩了窟哥,确立了他在彭梁会众人心中不可动摇的崇拜地位;而后又暗中联络窦建德,表示愿意“帮忙”抄掉徐圆朗的退路,更将野心勃勃的宇文化及“顺便”解决掉!

    窦建德身为一方大豪,怎可能不明白“远交近攻”的道理,更何况如今寇仲的兵力少、威胁不大。窦建德当然愿意暂时与之合作了。于是在窦建德从粮草到兵器的“友好”支援下,寇仲匆匆武装了当地民兵和江湖儿女,就开始了以战养兵的征战历程。

    至于宇文化及?踏脚石嘛!一系列的行动足以证明寇仲智勇双全。终令他彻底收服了彭梁会众人,更成为彭-城和梁郡人心目中的救世英雄。这还不止,随着寇仲几战告捷,将宇文化及打得如落花流水一般。彭-城和梁郡的附近城池也纷纷向他投诚。

    那些原本都是徐圆朗的地盘。但是对于给窦建德压着打的徐圆朗来说,他除了咽下这口苦水,还能怎样呢?而寇仲这个横空出世的一方小霸主,更是得到了许多人才的慕名投奔,譬如瓦岗翟让的旧部屠叔方、宣永等人,他们带了不少旧瓦岗的中层将领前来。

    虽然瓦岗寨的大部分将领都被李世民和刘煜瓜分了,但还有一小部分死忠于原大龙头翟让的将领不愿意投效他人。原本这些人是要拥立翟让的唯一后人、他的女儿翟娇东山再起的,但一来翟娇缺乏领袖气质。二来现在天下的形势也也让他们这些只是略有能力的人找不到合适的起事地点和时机。

    所以,在奢望灭绝后。翟娇一系的人马统一了决定——找个值得投效的人投靠!顺理成章的,曾经揭露过李密阴谋的寇仲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毕竟李阀牵扯到翟让之死还招降了李密,王世充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一个,杜伏威是凶名赫赫的黑道魁首,窦建德和翟让素有仇怨,定杨军和宋阀又一北一南……总而言之,寇仲名声好、讲义气,加之极需人才,双方可谓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啧啧,一个任媚媚你都玩不转,再加一个翟娇……”徐子陵攀住寇仲的肩膀,**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到别院里拜访一下翟大小姐,说不定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呢?”

    “就数你思想最龌龊,”寇仲挥开徐子陵的手,继续趴在满桌的公文上奋斗不休,一边说:“任媚媚现在是我的得力下属,翟娇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应瓦岗寨旧将之请负责保她平安而已,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陵少你如果太闲的话就去找老跋哈,别来烦我。”

    “我要走了,”徐子陵忽然严肃了起来,正色道:“你现在大业初成,接下来只要稳步扩张,以你的实力也不会有太大危险了,我和老跋打算明天就走。”

    寇仲愕然抬头,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把满心的挽留吞回了肚里,苦笑道:“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唉,知道你不耐烦这些打打杀杀……放心吧,现在我是几万人的老大了,怎可能照顾不好自己呢?反倒是你们,江湖上藏龙卧虎、高手太多,要小心阴沟里翻船……还有,别一出门就不着家,就算不能回来看我,也要记得多写些信回来。大哥的兴昌隆商社遍布天下,传个消息可是很轻松的……”他微微撇开脸,不让徐子陵看尽他满脸的不舍。

    “我知道!”徐子陵点了点头,轻笑道:“事实上,我打算先去一趟北疆,前段时间大哥在凉州击退了有着‘大凉王’之称的西凉第一高手李轨,名头可响亮得很……我要告诉他你小子重色轻友,被任媚媚和翟娇她们几个女人一吹捧,就拉拔起部分要跟他争天下了!”

    寇仲气急,一脚踹向徐子陵:“死陵少,又想在大哥面前抹黑我……我说过的,我只是想要参与一下争霸天下这种有意义的活动。我永远也不会跟大哥争抢天下至尊的宝座!你看着吧,我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没有野心,只要大哥的势力范围跟我接壤。我立刻就会率军合并到定杨军中去……”

    在笑闹中送走了一辈子的好兄弟,寇仲没有时间感觉惆怅,召集手下重要将领们在彭-城举行了第一个重要会议。

    “寇爷如今声势正盛,何不也称帝定下国号,也好名正言顺地开疆扩土呢?”任媚媚的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看着寇仲,连眨也不眨一下。

    寇仲早就习惯了任媚媚的勾引,事实上任媚媚身具媚功。对谁都差不多,但她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绝不会踩寇仲的底线。所以他也就由她去了,从容笑道:“任大姐的话当然有道理,不过却该在我们进一步扩展势力后始可实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趁徐圆朗和窦建德在北方纠缠不休。李阀和王世充忙于接收李密地盘之际。彻底打垮宇文化及,吞并附近的无主之地以及小势力,再向徐圆朗多揩些油水,好巩固和扩张我们的领土及势力。”

    主管政务、协助军略的宣永沉吟道:“寇爷说的很是,眼前我们有三件要事必须同时进行,首先就是巩固城池,确立根基;其次是以梁-都彭-城两地为中心,把周围数百里的十多座城镇和以百计的村落。全部纳入我们所管辖的版图之内;到最后才是向周边用兵,可当先选取东海、钟离为用兵目标。拟定进取策略。”

    彭梁会的智囊洛其飞接道:“东海和钟离均是有高度战略性的大城。前者可令我们得到通往大海之路,更可与沿岸城市交易;后者依傍淮水,提供往西南经略的立足点,在重要性上各有千秋。但以目下的形势来说,宜先取东海,打通海路,使敌人无法断我根基。”说着他顿了顿,续道:“但我却支持任大姐请寇爷称帝的提议,附近十多座城池,大部份均为地方势力所把持,他们之所以不肯投附徐圆朗,皆因认为他难成大器。但若以寇爷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他们必会望风而从,所以希望寇爷能对此议重作考虑。”

    瓦岗诸将均附和此议,并以当年翟让瓦岗聚义作例来说明称王称帝的重要性,尤其是现今,李渊、窦建德甚至是王世充都先后称帝,分别为唐王、夏王和郑王——他们虽是称帝了,但在任一方一统天下之前,天下人还是习惯于以“王”呼之,以类于诸侯争霸。是以寇仲既有心要分一杯羹,却没个响亮的称呼,从气势上就低人一等了。

    寇仲其实心中早有定计,之所以一开始不应,无非是些迂回的权谋之道罢了,此时众人相请,他便顺势笑道:“我有个折衷之法,何如不称王而称帅,那样既定了名份,又可于这人人称王的时势中予人崭新的印象,不致那么容易与各方势力弄成针锋相对、势不两立的样,办起事来更灵活百倍。”

    众人纷纷称善,有人提议道:“不如就叫龙头大帅,这名字够威风!”

    寇仲失笑道:“这名字太霸道了点儿,像是乌贼头,还是称作少帅吧,我们的军队就是少帅军,听起来也蛮亲切。”众人同声赞好。寇仲又道:“宣总管刚才提议的三件当务之急,都很有见地。巩城固地,就由任大姐负责吧,在彭梁一带,谁人不识彭梁会美艳的二当家呢?”

    虽然定下了名分,但寇仲也不想太过高高在上,便故意调戏一句,引得众人起哄大笑,任媚媚也乐意配合,便横他一眼,媚眼生波道:“仍是那么油嘴滑舌。”

    寇仲笑道:“我这种人是不会变的,权力名位对我来说只是镜水花月,过眼云烟。在这争霸天下的斗争中,能令我关心的只是平民百姓能有太平安乐的日,和斗争本身的艰苦过程,否则浑浑噩噩地过日有什么意思。”众人均听得肃然起敬,少帅军即日开拔直取东海,而少帅的名号也很快就传到了各方势力的案头。

    刘煜看到这个名号,不由得微微一笑。他知道,如果原著中的寇仲以“少帅军”为名是为了低调的话,那么现在最大的原因却是在表态——表明他寇仲建立的军队是定杨军“少帅”刘煜的私军!

    不过。现在刘煜也没空亲自其彭梁表扬寇仲,他现在的全副心神都集中在蜀地上。

    刘煜在天-水见到了自蜀中回返的怒意难掩的定杨军名义上的二号人物梁师都,并得到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独尊堡拒绝定杨军进入蜀地。

    “少帅啊。都是师叔的错,我棋差一招,终于同解晖闹得极不愉快,就差当面翻脸了。”梁师都微微苦笑道:“早知如此,当初真该听你的话绕开他……”

    刘煜拍了拍梁师都的背,安抚笑道:“师叔且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我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梁师都冷哼了一声,说:“解晖这老家伙好歹也是一方豪强,想不到他竟真像你说的那样拎不清!”他喘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怒意,这才解释道:“我邀请了解晖与羌族的‘猴王’奉振、瑶族的‘美姬’丝娜、苗族的‘鹰王’角罗风和彝族的‘狼王’川牟寻在成-都集会,表明我定杨军希望和平入蜀、各族共存的态度,而他们身为川蜀最富权势的五人。在那种情况下怎可能不表态呢?”

    刘煜笑叹道:“按常理来说。师叔的决策有理有据,并无大错,我明白你是想借定杨军以及和我们定杨军有着默契的四族的压力逼迫解晖表态。然而解晖对梵清惠的感情根本就无法用常理来推断,所以……只怕是适得其反吧?”

    “还是少帅你看得最清楚,唉!”梁师都苦笑道:“我觉得那简直就是被四族人看了汉人的笑话,当日那四族族长都毫不迟疑地立誓以定杨军马首是瞻,唯独解晖一声不吭!总算他也知道要留点脸面,并没有当众拒绝。让我好歹也将一头雾水的四族族长给送走了……”

    “师叔稍安勿躁。”刘煜缓缓笑道:“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只要解晖一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梁师都皱眉道:“但是解晖真的不好杀啊。我不是没尝试过,但终归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我又怕一次杀他不成反倒引起了他的警惕和蜀中其它势力的敌意,所以才一直没出手。”他顿了顿,续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定杨军向来控制着入川的马匹,如果解晖再执迷不悟的话,我就……”

    “哎,师叔你真的想岔了!”刘煜微笑着打断了对方的话,说:“因为你总把解晖当成蜀中的领袖,认定他在蜀中极具影响力,所以脑海中的计策相对温和。但事实上,蜀中各大势力除了独尊堡,都已经被我提前拿下……我们的敌人只有解晖一人而已,所以用江湖方式就足以解决问题了。杀他之后,再将罪名推给李阀,影刺客杨虚彦的战绩也不差这一个了。”

    梁师都豁然开朗,当下向他的好侄儿问计,两人商议妥当后,刘煜便只身入蜀。启动上一次在独尊堡内置下的暗棋,鼓动解晖一家集体出游,在一众护卫和解晖独子解文龙以及儿媳妇宋玉华俱被引开后,刘煜施施然的出现在了解大堡主的面前。

    解晖号称“武林判官”,年轻时也曾和宋缺齐名,虽然那是世人高估了他、低估了宋缺,但解晖的武功也绝不简单。只不过,在能够正大光明的施放大宗师实力的刘煜面前,解晖面临的只是完全的绝望。

    解晖身中数刀后,干脆就放弃了抵抗,仰天苦笑道:“没想到定杨军少帅竟然拥有如此高明的武道修为,刘武周真是好命……刘少帅,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我这条老命就任你取了去吧。”

    刘煜淡淡笑道:“请解堡主放心,我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冷血嗜杀!只要解少堡主愿意归顺我定杨军,我保他一世荣华!”话毕,刘煜给了解晖一个痛快,然后开始精心的布置凶案现场,成功的伪造出“凶手是杨虚彦”的证据。

    消除了解晖这个蜀地唯一有份量的反对声音之后,刘煜并没有让蜀地直接改旗易帜,而是让归顺自己的各大势力继续扮出不介入天下争夺、安守巴蜀之地的假象,准备为某些“有心人”下套。

    做好“阴谋”的准备工作后,刘煜没有回返刚刚被定杨军打下来的西凉地区,而是启程去了岭南。刘煜才进入岭南郁林郡不过几刻时间,就被得到消息匆匆而来的宋玉致领走乘舟,往山城而去——宋家山城本就防备严密,近来更是人人枕戈待敌,刘煜又无公开受邀,想进城自然就需要宋玉致来领路了。

    “不知刘少帅此番来我宋家山城有何贵干?”宋玉致在刘煜面前很是放松,好不客套的直接就单刀直入地问出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

    刘煜微微一笑,也不掩饰的说:“我是来向令尊求亲的。”

    “哎呀,你……”宋玉致跺了跺脚,羞红了脸娇嗔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受不了刘煜直白眼神的宋玉致转身要跑,却又被刘煜从身后抱住。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狠狠地一肘就反击了过去,怒笑道:“你这个登徒子,竟然在宋家山城放肆?快放开我……”

    这句责问最终断在了一个绵长的深吻之中,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纠缠,就着这清淡的花香,全力地汲取着对方的滋味……

    良久唇分,刘煜一边揉捏着宋玉致柔软的腰肢,一边凑近她耳边,魅力全开的呓语道:“自江上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难道玉致真的不想念我?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宋玉致虽然大气,但也扛不住刘煜那毫无节操的调-戏和刺激,被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暗中关注的抱有着极大好感的人如此挑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

    要知道,早在扬-州江上初见时,刘煜为了把握住“机缘”,就已经在宋玉致的心灵中悄无声息的种下了一颗“种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生长”,那颗“种子”虽然还没有长成参天大树,却也已经在宋玉致心里生根发芽了!

    在宋玉致恢复神智后,她捏住刘煜的脸,没好气的说:“你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做的,竟能无耻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刘煜顺势搂紧宋玉致,轻笑道:“你不就喜欢这样的我么?莫忘了当初还是你先来搭讪我的……”

    “少来自作多情了,”宋玉致露出一副鄙视的表情,道:“我当初根本就是被你的表象给欺骗了,谁知道你这人会是如此的表里不一呢?!”

    “玉致你的身体可比你说的话要诚实得多了,明明就很喜欢我……”刘煜一边抚摸着对方,一边哼笑着说:“如果我是表里不一的话,那你就是心口不一了。”

    就在刘煜调-戏美人正开心时,一把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传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混蛋事?宋玉致,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是谁?!”

    宋缺来了!宋玉致猛地看向毫无意外之色的刘煜,狠狠地在他胸膛上捶了两拳,低声急道:“你想害死我吗?”

    刘煜伸手抚了抚宋玉致衣服上的褶皱,微笑着说:“我保证会先你一步死去……不过你放心,在这方世界还没人能让我死……”

    “混账贼子,还敢口出狂言?滚过来接我一刀!”听到了刘煜大实话的宋缺来势汹汹地暴怒出声。虽然刘煜和宋玉致的衣着齐整,但衣服上的褶皱却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俩干了什么好事!

    眼看着宋缺的雷霆之怒就要倾泻下来,宋夫人莲步轻移地跨入堂中,目光柔和地看了眼表情平静的刘煜和局促不安的宋玉致,转而对宋缺说:“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的话语就仿佛一股清泉骤然涌出,立时扑掉了这厅堂中的大半怒焰,只听宋夫人又说:“玉致从小到大都那么乖,最近她心情压抑,只是偶尔任性一次罢了,这样就值得你喊打喊杀了,你的阀主风度到哪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1121章 战天刀,闻消息

    宋缺紧皱着眉头,锐目扫过他那不省心的女儿还有另外那个混账小子,斥道:“胡闹,偶尔任性一次就找男人来玩?真是太荒唐了!”

    宋夫人轻嗔道:“只要女儿喜欢,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谢母亲的理解!”宋玉致这时似乎也想开了,不但不再忐忑,反而微微一笑,坦然迎向宋缺严厉的目光,一把握住刘煜的手,十分认真地说:“爹,我确实很任性,但却不是在玩,他是我的心上人,这辈我也只要他一人了。”

    宋缺正要破口大骂,却给宋夫人狠瞪了回去,教他险些没被上涌的怒气给噎死,顿时连脸色都紫青了。刘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实在讶异:在原著中,这位宋夫人可是完全不被宋缺看重的,可是在这方世界,这宋缺却貌似异变成了“耙耳朵”……

    宋夫人走近几步,细细打量着刘煜,温和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似乎没有见过你?”

    “他当然不可能是我们山城里的人,这里没哪个小子会有这么肥的胆,竟敢招惹我的女儿!”宋缺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射向刘煜,喝道:“哪里来的贼子,快给我报上名来,我宋缺刀下从不杀无名之辈。”

    刘煜微微一笑,直视着天刀,说道:“我叫刘煜……”

    他才说到这里,就已被面色凝重的宋缺打断,只听宋缺语气冰冷地说:“定杨军少帅?原来是你!你不在西凉领军作战,千里迢迢地来到我宋家山城是有何贵干呢?”

    刘煜顿了顿。正色说道:“其实我是来提亲的。”

    宋缺的脸色更为难看,宋夫人倒是目光一亮,说:“定杨军少帅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威武俊俏。就连孤陋寡闻的我都听过你的名号和事迹,你刚刚说的来提亲……可是认真的?”

    刘煜连连点头,说:“绝对是认真的,我和玉致早就相许终身了,娘你可以喊我小煜……”

    “谁准你喊娘了?”宋缺恶狠狠地说:“我女儿的终身还轮不到她随口乱许,我宋家山城更不是定杨军少帅你可以妄自撒野的地方,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此番都是来得去不得!”

    宋缺手握刀柄,当即就要拔刀出鞘。宋玉致毫不犹豫地侧前半步挡住刘煜,说:“爹要杀他的话。就连我一起杀吧。”

    “你这是威胁我?!”宋缺的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宋玉致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是在恳求你。”

    宋缺紧握刀柄的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但他终于还是没有拔刀,咬牙说道:“从小到大你从未求过我……”

    “终我此生,这是唯一一次。”宋玉致语气坚定。目光沉静如水地望向宋缺。一反她骄纵大小姐的样子。

    宋夫人正想开口劝和,宋缺却是抬起了手,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宋夫人只能闭口不言,因为这代表着她的丈夫已经做出了不容质疑的决定,她虽然疼爱女儿、也支持她的勇敢,却不能轻易挑战丈夫的原则底线,否则只会火上浇油,使她们这个家分崩离析。

    宋缺移目盯向刘煜。一字一顿地说:“明日午时,你到磨刀堂来见我。只要通过我的考验,我就给你一次提亲的机会!”

    刘煜肃然点头,宋缺又看向宋玉致,说:“即使你以死相逼,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赖,多谢阿爹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宋玉致看了刘煜一眼,微笑道:“成则同生,败则共死,我和刘煜都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

    宋缺面沉如水地牵着宋夫人离开了,临出门前,宋夫人回头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她的宝贝女儿,却让宋玉致心下大定:她的娘亲不可能不帮她们,而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却是恰当之极——时间短了,宋缺满心的怒气无处消磨,刘煜只怕真的会伤在他的刀下;而时间太长的话,宋缺难免会左思右想,从而使她们俩的这件事生出无数的变故来。一夜的时间,足够宋缺考虑清楚,也足够宋夫人发挥她的柔情攻势了。

    看着宋玉致的神态变化,刘煜轻松地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觉得我接不下爹他老人家几刀呢?”

    “如果你一开口就喊他作爹的话,”宋玉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刘煜:“我敢保证你一刀都接不了。”

    “不至于吧……”刘煜感念宋玉致的维护,也不打击宋缺在她心目中的无敌印象,只问道:“你会去观战吗?”

    “那是当然,我已经说过会和你同生共死了,难道你不信我?”宋玉致用臂弯勾住刘煜的手,语气略危险地反问。

    “我当然信你,不过殉情这种事永远也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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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落日升、日夜交替,都是从不以人意志为转移。这一夜时间仿佛转瞬即过,艳阳也很快就爬至当空,宋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磨刀堂走去。说来这磨刀堂在近几十年时间里,都从未有过像今天这么热闹日;不过陪同刘煜赴约众人却又都是沉默不语,平添了几分凝重和肃杀气氛。

    众人缓步登上磨刀堂前白石台阶,从门口望进去,宋缺已背手立在堂心,屹然雄伟如山。刘煜淡定如昔,迎向宋玉致投来鼓励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便一个人跨入宽广大堂。

    走近宋缺十步之前,基于辈分,刘煜老老实实地向着对方脊背施礼道:“刘煜来赴阀主之约,请阀主指教!”

    宋缺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刘煜。这磨刀堂是他顿悟刀道地方,也只有在这里,他心灵才能达到最大程度上平静。真正做到一切由心决断,不受外物影响:宋缺会在这里约见刘煜,又何尝不是想给他女儿心上人一次难得机会?

    “少帅可知道,就在亲至岭南来这几日里,定杨军已失去了一个天大好机会?”宋缺语气之中全然不带半分热度,然而刘煜却敏锐地察觉到,宋缺表情中似乎隐隐带了一丝忧郁。但这份感情却是深得令人难以捉摸。

    刘煜蓦地灵光一闪,静下心来,沉吟了片刻。说:“是不是关中李阀对王世充动手了?定杨军已拿下了西凉,若李阀无法及时攻克洛-阳,就会陷入前所未有劣势之中,几乎相当于将整个天下拱手让给定杨军。以李世民和慈航静斋谋略本事。绝不可能坐失战机。”说到这里,刘煜顿了顿,笑着续道:“确实,若仍在西凉的话,或可出其不意地捡到大便宜,甚至是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机会随时都会有……”

    宋缺深幽双眸中闪过一丝流光。道:“一言中的,确实是个人才!不过。这样还不能得到我的认可!”宋缺表情一冷,随即他博大气势就如海潮一般地汹涌而出,充斥在了整个磨刀堂之中,带来黑云压顶窒息感,挤在堂外门口观战众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宋缺左手平平伸出,只听“铮”地一声,墙上挂着其中一把刀就像活过来般、发出清亮吟啸之音,直接飞出刀鞘、来到宋缺掌中。刘煜挑挑眉,他感应到就在刀落入宋缺掌中一刻之间,宋缺人和刀就已合成了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整体:毫无破绽!

    与此同时,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刘煜,令刘煜觉得他整个人、所有心思都被宋缺给看透了。在这样巨大压力之下,刘煜也毫不犹豫地拔-出了七星宝刀,静心凝神地注视着对方。

    “在我面前拔刀,就等同于自杀!”宋缺暴喝一声,他话音起时,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刀气瞬时就以宋缺为中心向刘煜迫来;而当他话音落下,宋缺的刀已朝刘煜破空而至!

    刘煜顿觉眼前妙象纷呈,宋缺的刀法已近登峰造极、堪称出神入化,他刀势在这短短几步之内不断变化,同时他步法亦随之生变,令刘煜甚至没法捉摸宋缺最后会从哪个角度攻来,根本挡无可挡。

    面对来到这方世界后的第一强敌,刘煜眼中迸射出前所未见精芒,死死盯住刀尖,直至那一点锐芒将要落至他眉心处,他才蓦地往前抢出,七星宝刀疾迎而去,摆出一副“不成功便成仁”强烈决心。

    “铛”地一声,两刀交击,交战双方都是微微一晃。

    宋缺没有继续攻击,只讶异的说道:“少帅果然了得,竟能看破这一刀只有冒死硬拚,才有保命机会。若换过一般庸手,必会因为看不破其中诸多变化,而采取守势或试图躲避,那就是立死当场结局!”

    刘煜有些无奈德尔一笑,虽然他的形势看起来很是艰险,但事实上真的没有危险啊!虽然宋缺是大宗师的实力,但还是没法让刘煜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大约是感应到了刘煜的“轻视”,宋缺脸色一变,冷哼道:“再接我一刀!”宋缺轻轻踏前一步,整座磨刀堂竟像摇晃一下,只见他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

    刘煜不闪不避的硬挡硬架,以后退三步为代价,化解了宋缺的这一攻势。

    宋缺大喝了一声“好”,一双锐目之中泛出异彩,但他表情里却不含半分喜怒哀乐。宋缺此时就仿佛是个一心沉浸在创作中艺术巨匠,将所有好恶情绪统统抛开,仅以他手中刀往前急挑、不断变化,次次正中刘煜七星宝刀的刀锋处。

    在宋缺那惊天地泣鬼神刀法下,刘煜就像是在惊涛骇浪大海之中挣扎求存一叶可怜小舟,随时面临着没顶之祸——当然,这是在观战的其余宋阀中人的印象,事实上,刘煜真的没有危险。他只是为了照顾“老丈人”的脸面。才故意示弱的!

    不过,在心有余暇的注意到宋玉致脸上的忧色后,刘煜不但退避。蓦地一个旋身,七星宝刀猛扫对手长刀——“铛”!他这一招在旁人看来简直是妙至毫厘,就在旋身之时,刘煜借螺旋之力神迹般地逃出了宋缺刀风锋锐所笼罩范围,然后再投往宋缺刀势最盛处:以宋缺之能,亦被迫要硬接他这一刀!这一出一入之间,刘煜刀法就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竟直直破入了宋缺刀法之中那个“遁去的一”!

    “铛铛铛”!就趁宋缺接招这刹那之间,刘煜弹身而起,从三个不同角度。向宋缺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破绽三刀。

    面对刘煜的“爆发”,宋缺仰天长啸,刀势翻飞地连接对方三刀,大感痛快之极!像这样天资纵横、能于拼战之中连连“感悟”新招的刘煜。显然已令宋缺对他生出了极为复杂好感。而刘煜最后这种一往无前、“豁出性命”的打法。更令宋缺想起了从前他挑战前辈高手时的那种感觉……

    总而言之,无论是感慨移情也好,爱屋及乌也罢,三刀过后,面对已“无力为继”的刘煜,宋缺终于收刀,算是肯定了刘煜的女婿身份,并决定于宴会厅将他介绍给宋家核心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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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磨刀堂恢弘大气。讲究的是气势;那么宋家宴会厅讲究的就是温馨了。这里的布置极为雅致,就连每一个台阶都经过了精雕细琢。他们步入庭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修剪花草,宋玉致唤了一声“方叔”,对方却没回应,仍在专心致志地继续工作着。

    刘煜心中有些诧异,宋玉致微微笑道:“方叔的耳朵不怎么好使了,但招呼是一定要打的,他侍奉过两代阀主,更是伺候阿爹长大的,所以我们这些小辈都很尊重他。”

    刘煜点头表示明白,经过这小半天的时间,他真切地感受到他已然成为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山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和他有了关联。他们两人穿过两旁花木扶疏的长廊,走过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四周树木浓深,颇有寻幽探胜的气氛,池塘另一边的木构建筑物就是宴会厅的主体了。

    两人走进楼中,只见数名侍从正在摆开一桌丰盛的晚膳,宋智、宋鲁和宋师道等人都已经到了,只宋缺夫妇还没有来。

    宋玉致颔首示意,道:“智叔、鲁叔、二哥,我带刘煜逛了逛山城,来得稍晚了些。”

    宋智和宋鲁都笑得很和蔼,摆手表示没关系。两人入席就坐后,宋玉致起身给每个人斟满了酒,还专门斜了刘煜一眼,说道:“这是阿爹收藏的陈年桂花酒,你待会儿可要多喝点呢。”

    刘煜笑着点了点头,瞧往杯中色作琥珀的美酒,透明清亮,一阵桂花的幽香飘飘而来,香甜醇厚,这酒都还没喝进口内呢,他的心中已生出了飘然云端的曼妙感觉。在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下,当宋缺夫妇到来,众人都起身打招呼时,刘煜就毫无障碍地开口喊了“爹”和“娘”……

    宋缺的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地默认了,于是饭桌上的氛围很快就热络了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好不愉快。撤去主菜肴之后,侍从们又端上了南方的特产小点,宋缺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今早我收到了两个消息,对我们来说都非好事。”

    众人均竖耳倾听,宋缺看向刘煜,说:“一是窦建德死了,少帅的兄弟建立的势力和他还是合作关系,对吗?”

    刘煜心里一怔,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寇仲的少帅军能那么快打出现在这样的好局面,多靠窦建德吸引了山-东、河-北两地的大部分火力,更给少帅军提供了粮草和兵器的支援……窦建德好歹也是一方大豪,怎么会忽然垮台的呢?

    宋缺看出刘煜所想,淡淡笑道:“不过少帅也不必担心,夏王虽然死在了李世民的手里,但夏军却被他的手下大将刘黑闼所继承。我记得你兄弟与刘黑闼交情不错,他的上位或者会对你兄弟更为有利。”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换了个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不过夏军现在自顾不暇,恐难继续支援少帅军了……少帅军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刘煜明白这是宋缺在征询今后对少帅军的态度,自然不会隐瞒:“事实上,少帅军可以算作是我独-立于定杨军之外的私军!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寇仲在当家,但只要我一句话,少帅军就会归入我的麾下!”有这样的自信。不仅仅源于寇仲和他的兄弟情谊,更是因为刘煜暗中派到少帅军中已经掌握了大部分中层兵权的心腹。

    深深地看了刘煜一眼,宋缺沉声道:“既然如此。钱粮方面的差缺就由我们宋阀从海上给少帅军运过去吧,所幸你那兄弟早有远见,拿下了东海郡。”说着他瞥了自己儿一眼,道:“师道本来就负责这一块事务。之后你们再仔细商议好了。”

    果然是机缘啊……刘煜喜不自胜地说:“谢谢爹!”

    宋夫人就柔声笑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呢。小煜在山城还住得惯吗?有什么需要就跟娘说,千万不要客气。”

    刘煜连连点头,宋缺拍了拍宋夫人的手,淡然地看着刘煜,说:“夫人就不需要多操心了,还是你的身体要紧,反正少帅很快就要回西凉去,不可能在此久住的。不是么?”

    寇仲也明白在天下战火纷飞的此刻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便颔首说道:“爹说得是。我……这几天就启程回去。”

    宋缺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女儿,说:“你牛仔宋家山城,让你娘好好教导你一些为人-妻的常识……”说完,不再理会半是羞恼半是不甘的宋玉致,哼了一声,正色说道:“第二件事也与少帅你有关,你老实告诉我,是否认识‘霸刀’岳山和‘天君’席应?”

    刘煜一脸茫然,说:“那两个我一个也不认识。”

    宋玉致误以为刘煜是不知道其身份,连忙贴心地解释道:“阿爹年轻出道之时,就是因为打败了当时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霸刀’岳山,这才得到了‘天刀’的称号;而身为魔门第四高手的‘天君’席应,也曾因为肆意挑衅而惨败于阿爹的刀下,以至于此后几十年间他都藏身西域苦练魔功,不敢回返中原……简而言之,这两人都是爹的旧敌。”

    “原来他们都是爹您老人家的辉煌战绩啊……”刘煜表情无辜的说道:“我真的不认识他们,难道他们竟仍不怕死地来找爹的麻烦?那不如就由我来代劳,将他们都给打发掉?”

    宋缺听得心下满意,语气却很是不屑,说:“你小子真是个马后炮,席应已经被岳山给杀掉了。”说着他目光一凝,沉声道:“岳山和席应本就有仇,此事并不太奇怪。问题在于岳山杀了席应之后,最近竟在彭-城现了身,更引得与他有旧的各路高手纷纷聚在了彭-城,所以我才要问你清不清楚此中内情。”

    刘煜先是心下愕然,接着想起原著剧情,当即拍掌恍然道:“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宋缺看向刘煜,微微皱眉道:“岳山杀席应之事正发生在你前来宋家山城的时段,你又能有什么高见?”

    “因为我突然想起,岳山已死了很多年了。”刘煜胸有成竹地说。

    “啊?!”听得一头雾水的宋鲁呆呆地开口问道:“难道杀席应的是岳山的鬼魂?”

    “不是岳山的鬼魂,而是岳山的面具!”刘煜淡淡笑道:“这件事只要去问问鲁大师,就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岳山的面具就是他亲手制作的。据我所知,那块面具如今正是我的另一位好兄弟徐子陵的所有物。”

    宋缺微微惊讶:“你小子的兄弟都不是简单人物呢!不说击败李密,又在夹缝之中建立起少帅军的寇仲,单就徐子陵就可称之为‘惊才绝艳’了!要知道,当年席应在我的千里追杀下,也安然脱身。这次回归中原,据说已经练成了‘紫气天罗’,实力大进。你那兄弟能够将他击杀,真真出人意料……”

    刘煜也感觉微微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他感觉出乎意料的不是徐子陵的实力,而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心中一动”,他感觉,他似乎可以通过这件事来“牟利”……(未完待续。。)

第1122章 岳山遗卷,设计宝库

    为了及时抓住徐子陵身上的“机缘”,刘煜没有在宋家山城多呆,在安抚了确定婚事后变的有些缠人的宋玉致、又就“慈航静斋为了尽快帮助李世民入蜀而暗杀了态度暧-昧不明的解晖”这一事件在宋缺面前做了一些铺垫后,他就启程前往彭-城。

    快到目的地时,刘煜又戴上了原来的那个军师“刘烥烨”的面具。“军师”的回归得到了少帅军上下的热烈欢迎——除了寇仲不时的在下属们面前吹嘘“刘烥烨”的才华之外,更因为“刘烥烨”带来的好消息:经过军师的不懈努力,宋阀将会接替窦建德来向少帅军提供钱粮!

    直闹到了后半夜,大家才陆续散去,刘煜这才有机会跟寇仲、徐子陵、跋锋寒等好兄弟们一叙离别之思了。他们四个人笑闹了一阵,这才围坐成一圈,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一边听徐子陵将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细细道来。

    话说当初徐子陵和跋锋寒一起离开彭-城后,本是打算一路挑战江湖高手,并沿江而上、到西凉去找刘煜叙一叙旧;而后北上直入突厥,去跋锋寒的老家塞外风光,更寻机给跋锋寒的老仇人毕玄添点麻烦,待他们俩彻底玩够了再回中原。

    孰料他们才走至半路,就遇上了跋锋寒的另一个大仇人——“铁勒飞鹰”曲傲:此人的马队曾在十几年前将跋锋寒家族所在的整个部落都给灭掉了,致使年幼的跋锋寒就此沦落为马贼。这等杀家灭族的大仇跋锋寒自然是要报的。况且曲傲也容不下这样一个天资卓越的漏网之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时双方毫无疑问地就打了起来。

    “曲傲是塞外仅次于毕玄的第二高手。本来就很难对付了,更惨的是当他认出我是徐子陵之后,杀意更瞬间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若非我与锋寒及时跳水逃走,你们就连帮我们收尸都来不及了……”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惊险,徐子陵仍旧有些感慨。

    刘煜“咦”了一声,问道:“小陵你和曲傲有什么过节?他为什么会……我知道了。当初我和小仲联手杀掉的铁骑会任少名正好就是曲傲的私生子,曲傲肯定是以为小陵你也有份参与,是他的杀仇人之一。对吗?”

    徐子陵微微一怔,随即耸了耸肩,说:“大哥真是无所不知,这都能被你说中。我服气了!”不过他接着就又转向寇仲。笑道:“你又欠我一次哩,仲少。”

    “切,那老跋也欠你了,记得收账啊陵少!”寇仲丝毫没有身为欠账者的半点自觉。

    徐子陵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掉寇仲的挤眉弄眼,继续淡定地说了下去——

    从曲傲手下逃生后,徐子陵和跋锋寒算是比较顺利地到达了天-水。然而到了那时候刘煜已经入川去了,他们两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入川呢。就碰上了前来“收旧账”的婠婠。

    这一回婠婠终于不再独来独往了,她也找了个帮手。那就是她的师叔边不负:此人乃是祝玉妍的师弟,在婠婠成长起来之前他一直都是阴癸派的二号人物,其绝技“魔心连环”也向来威名远播,再加上婠婠,两个接近宗师高阶实力的高手……于是乎,徐子陵和跋锋寒只能继续拼命、伺机逃命了。

    “哈,你们还真够狼狈的,这也逃命、那也逃命……”寇仲虽然早就听徐子陵说过一会了,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道:“婠婠妖女嘛,我现在已经有信心能和她一战了,打到她脱光衣服应该不成问题!”

    “我现在也不怕她啊,你少得意了,我说的是几个月之前的事嘛。”徐子陵撇嘴应道。

    跋锋寒点头补充道:“子陵的武道进展真的堪称神速,在我们离开彭-城的时候他尚且差我一大截,如今除非拼命,否则我是败定了。”说着他微微一笑,又道:“不过子陵的运势实在是好,那时我们被婠婠和边不负迫得东奔西跑,双方交手了好几次,多亏子陵误打误撞偷听到他们的秘密,才令我们得到了彻底甩脱他们的良机。”

    寇仲立时兴致大增,追问道:“婠婠妖女究竟有什么秘密?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徐子陵白了一眼,没有搭话,一旁的跋锋寒挑了挑眉,笑道:“子陵是君子……子陵偷听到边不负对婠婠说‘与其便宜外人,倒不如把红丸送给师叔’……”

    “原来婠婠和边不负有一腿!”寇仲恍然坏笑道:“咦,老跋你之前说婠婠对陵少有好感,所以当她被陵少揭破这个秘密的时候,就心神大乱了?”

    跋锋寒才微微点了一下头,徐子陵就抢过话头,说:“才不是那样呢,都是仲少你惯爱想太多,带得锋寒竟也想歪了。”他无奈地皱眉续道:“那似乎涉及到魔门内部的污糟事,总之婠婠肯定没让边不负得逞,她对我也不存在什么好感……”

    寇仲嘟囔了一声“欲盖弥彰”,便示意跋锋寒接着说故事——

    在摆脱了婠婠的追踪后,徐子陵和跋锋寒干脆就带着面具入了川,以免再被麻烦沾上。谁知道这回的麻烦正是由面具带来的——徐子陵选的那个老人面具的身份恰好就是“霸刀”岳山,在他被老熟人“认出来”以后,便牵扯上了席应,然后又辗转结识了石青璇。

    因为石青璇的母亲碧秀心曾与岳山颇有交情,所以她早就知道岳山已过世多年了。又因为岳山临终前的心愿就是杀席应为家人报仇,是以石青璇干脆就把这件事托付给了“假岳山”徐子陵,更为此将岳山遗留下来的“霸刀刀诀”和“换日大-法”全都传给了徐子陵。

    “啧啧啧,她拜托你、你就答应了。说你没动心我都不信哩。”再听一次的寇仲又忍不住发出评语了,“陵少我看你这次还能怎么反驳?”

    “那是因为我戴着岳山的面具,本来就被席应盯上了。问题在于我根本打不过那魔头,眼看就要完蛋了……”徐子陵理所应当地说:“结果恰好碰上石青璇,她请我去对付我本来就必须对付的席应,为此不但送我岳山遗卷,还介绍了个老和尚来教了我九字真言印诀,这样的好事我没理由不答应啊。”

    寇仲酸溜溜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人家看中了你,不然她怎么不把岳山遗卷送给老跋。再介绍老和尚去教老跋武功哩?”

    跋锋寒大力点头笑道:“我也觉得少帅说得对,其实我都很羡慕陵呢,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好事。当初我应该抢着去戴那个岳山面具才对……”

    听到这里,刘煜忽然心念一闪,忙问徐子陵:“岳山的遗愿只涉及到杀席应吗?你没答应那妞儿其它什么事吧?”

    “大哥是在担心我呢、还是在担心你的老丈人?”徐子陵看了刘煜一眼,一脸了然地轻笑道:“放心吧。席应曾以卑鄙手段杀害了岳山的妻儿。所以才会成为岳山至死也放不下的大仇人;而宋阀主当年和岳山是公平决战,双方都是光明磊落,所以并无仇怨,我也不会想去吃一记天刀尝尝味道的。”

    刘煜这才点了点头,继而又开口说道:“小陵可否把岳山遗卷内的换日大-法告知于我呢?”他说得很直接,反正他们兄弟之间本来就没必要拐弯抹角。

    徐子陵颔首笑道:“我就知道大哥你才是最识货的,岳山未练成换日大-法就含恨而终,致使此法声名不显。事实上换日大-法的奥秘在于循序渐进地把生命的潜力发挥出来。与天地合一、夺天地之造化,实在是一门秘不可测的神妙功夫。”他直接把整本岳山遗卷交给刘煜。又说:“里面还有一套霸刀刀诀,虽然岳山曾败于你老丈人手下,但我看那刀法专走偏锋、狠辣无伦,还算有些意思,你也可参考。”

    刘煜将岳山遗卷仔细收好,微笑道:“既然小陵如此大方,不如我也说些趣事给你们分享下——就是关于岳山和魔门的一些秘事,小陵你此番招惹上这些麻烦,还是知道得多一些比较好。”徐子陵忙洗耳恭听,接着刘煜又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问一句,小陵你是不是还卷入到侯希白和杨虚彦的师兄弟争端里去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徐子陵苦笑道:“虽然侯兄一开始对我们不算友善,但后来已有所改善,且无论如何他总比杨虚彦要好沟通,所以……”

    “何止是有所改善呢,”跋锋寒失笑道:“上次侯希白还说要把子陵画到他的美人扇上……”

    不等他说完,徐子陵已无比尴尬地打断之,说道:“玩笑话你还当真?他的美人扇上画的都是女人……”

    “啊哈!”重温一遍的寇仲照旧乐不可支,大笑道:“那不正说明我们的陵少爷魅力无穷?专画美女的多情公子都被你的风采所折服了!说来也是,陵少爷你可比那小白脸扇上的群芳们都要美呢,他的眼光总算正常了一次。”

    徐子陵哭笑不得,只能转向刘煜,说:“大哥你还是赶紧说说魔门秘事吧。”

    刘煜笑叹道:“只怕魔门秘事都多不过小陵的桃花啊,如果侯希白喜欢小陵多过喜欢尼姑的话,我就真是太开心了……”眼看着徐子陵的脸都黑了,刘煜连忙转换话题,问:“那么石之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本来是想杀掉我们的,在我们接触了石青璇之后。”跋锋寒表情仍有余悸地说:“邪王实在太过了得,我们就算是拼命也挡不了他几招。所幸石青璇以箫音削减了他的杀意,再然后……”他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地说:“再然后石之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既慈爱又温柔,时不时就冒出来找子陵谈心,我就不好打扰他们了。”

    寇仲无比同情地握着跋锋寒的手,说道:“老跋你真是辛苦了。陪着魅力无穷的陵少爷走了这一路,看着他拈花惹草,你的心都快碎成片了吧?”

    在徐子陵和寇仲打闹时。刘煜却摸着下巴诡异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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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夜谈虽然源于好兄弟们的久别重逢,然而在刘煜相当于明示的情况下,徐子陵知道他之前准备再次离开的打算恐怕是要夭折了,刘煜显然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且这计划还涉及到他徐子陵和魔门一大群的错乱关系……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会是怎样的大件事。徐子陵真心觉得他这辈简直就是栽了“好兄弟”这三个字上面——明知道是个大火坑还要把他往下推,好兄弟什么的,要不要这么不讲义气?!

    “可不可以选择不陪你们玩了?”徐子陵弱弱地反抗道。

    刘煜语气温柔地说:“这怎么能说是陪们玩呢。杨公宝库也有陵少的一份啊……”

    徐子陵连连摇头摆手道:“我又不打天下,钱够花就行,那什么宝库大哥你自己还是去拿吧。反正你掌控距离长安最近的地盘只有两百里路……”

    感受到徐子陵的怨念和抗拒,刘煜轻叹了一声,略微怅然地说:“小陵啊,实话实说。实是杨公宝库这件事没你帮忙就做不成。所以就请你大发慈悲帮哥哥最后一次,好吗?”虽然杨公宝库中有用的东西早就被刘煜运走了,但外库的一些“废物”却还留在原地,刘煜就打算拿它们做文章,“阴”一批人!

    徐子陵被打败了,刘煜这定杨军少帅可是他们双龙人生中的第一贵人,一步步地引导他们由虫变成龙,是以即使徐子陵已经很清楚刘煜“无利不起早”的本性了。他也没法拒绝“同流合污”。回望刘煜,徐子陵苦笑着说:“即使并不想搅合其中。但大哥你既已这样说了,我又怎可能不答应呢?”

    “切……”寇仲笑着踢了徐子陵一脚,说:“明明你也有好处,别说得像是大哥在欺负你,看看老跋,都被你弄得表情凝重了。”

    跋锋寒摇了摇头,道:“你们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大谈杨公宝库这样重大的消息,怎可能不凝重?不过更凝重的是,我就要离开了。”

    “啊?”寇仲和徐子陵都呆了呆。唯有刘煜镇定自若地颔首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又是早有所料?”跋锋寒锐目一凝,倏地望向刘煜,说:“你这种无所不知的表现,实在让人心里发寒。”

    “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是神!”刘煜轻松一笑,语气随意地说:“我知道你要走,只是因为很清楚跋锋寒浪子一个,没可能长期留驻一地,就算是小陵也拉不住吧?!”

    跋锋寒失笑道:“怎么又扯到子陵身上了,呵,其实是为了少帅军!我的仇家太多,在少帅军中待久了只会拖累你们,相反一遁走的话,谁也休想轻易抓住。”说到这里,他眼神一厉,续道:“再加上经过这一路历练,我自信已可胜过曲傲,所以要回去,先杀曲傲,后斩毕玄!”

    跋锋寒去意已决,三个好兄弟也只能祝福和送行了,不过刘煜还是嘱咐他不要贸然挑战毕玄,怎么也要等他们帮忙掠阵才行,否则毕玄手下那么多人,就算赢了他也无法脱身……跋锋寒欣然应下,便潇洒利落地飘然而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送走了跋锋寒以后,刘煜他们就要开始为“关中寻宝”的大事做准备了,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多愁善感。在这方世界,因为有着刘煜的干预,杨公宝库的秘密没有像《大唐双龙传》原著那般在江湖上掀起强劲的腥风血雨,但现在这个时候,则到了他再度“启用”杨公宝库来搅风搅雨的绝佳时机了:在刘煜的安排下,现在这座有价值的东西几乎已经被搬空的杨公宝库将会带给定杨军一统天下的绝佳机会!

    现的定杨军稳固于北疆和西凉两处广袤之地,看似占尽了优势,但一来地广人稀、钱粮短缺,二来周围又有突厥柔然等强敌环饲。若想入主中原,终究还是欠了些实力。在刘煜的计划中,定杨军如今只能稳据钓鱼台。坐看中原之乱,只要继续稳扎稳打,不愁天下落不进他们的囊中。所以定杨军现在正一边组织朝堂各部、理清北疆和西凉内政的诸多事宜,一边暗中组织人手悄无声息的渐次接管巴蜀的实权,再一边征兵练兵,务必使定杨军拥有多头作战的强悍兵势。

    当然,刘煜也没打算来个一二十年的持久战。他计划在两三年之内就定鼎中原。而在那之前,他必须用猛药先解决了能够对他形成阻碍的大敌!

    刘煜实在不想费那么多工夫去和“天命真主唐太宗”斗智斗力,如果能尽早借李渊和李建成的手弄死这个大敌。那真是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如果真的弄到军阀混战、多年未决出高下的境况,那么慈航静斋的尼姑们肯定又要说他们定杨军是为了一己争霸之私心而罔顾天下百姓的福祉了,当真是纠缠不清、徒添变故。

    这时间拖得越长,对定杨军其实越没好处:虽说定杨军从任一方面来说都不输于李阀。但慈航静斋能网罗到的高手数目却远远多于定杨军——刘煜虽然有着加料版九花玉露丸这样招揽手下的神器。但慈航静斋在之前的几百年中却是天道的代言人,她们能够影响到的高手简直就像春天里的杂草一样多,若给慈航静斋足够的时间来聚拢他们,再用这些高端武力来进行刺杀活动的话,那么定杨军的将领们就都要过上如芒刺背的生活了。千万别幻想和尚尼姑们会有慈悲心,他们基本上都是奉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阻挡了天下百姓福祉的恶徒都该除掉”这一类信条的……

    所以刘煜更希望能真正开始军阀混战、各方不拘手段各显神通之前就干掉李世民或者拿下几个人多物丰的地区,致使慈航静斋无力回天,那样才能镇住她们。从而避免出现武林高手往来对抗的对定杨军不利的情况。只有让敌人的反应永远比他慢半拍,才能保持住刘煜为定杨军所创造的有利条件。

    如今梵青惠和师妃暄正鼎力支持李世民拿下洛-阳。王世充几乎已给逼至了绝境。前段时间窦建德就是想要相助王世充对抗李世民,顺带着渔翁得利、捡个便宜,却没想到会被狡猾的李世民反向设计,最终这位堂堂的夏王失利被擒,更被带至唐军与王世充对战的阵前处死,以作杀鸡儆猴之效。王世充被吓得肝胆欲裂,若非还有杨公卿助他指挥作战,恐怕洛-阳已成李世民的囊中之物了。

    刘煜当然不愿让李世民夺得洛-阳,但他们定杨军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至于少帅军……上次寇仲差点就被王世充害死洛-阳城里,除非王世充亲自来求寇仲,否则他们实没必要以德报怨。反正想要对付李世民,还可以用一招“釜底抽薪”嘛。关中的长安才是李阀的大本营,也是他们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可偏偏杨公宝库就长安。而李世民现在又远离了长安,岂不正给了刘煜他们抄他老底的机会?

    再者说来,长安的这池水本来就够浑浊的了,随着李世民的战功越发显赫,他和李建成之间的矛盾已是一触即发,就连李渊也开始忌惮他这能干的二儿子了。况且长安城内还有另一大势力,那就是独孤阀。之前借着寇仲打败李密的东风,王世充成功将独孤阀的势力从洛-阳里拔除,于是独孤阀干脆就投靠了李阀,凭着姻亲的关系在长安落户——但他们难道就真的没有自己的小九九了吗?再加上杨公宝库里还有个魔门人人欲得的奇宝“邪帝舍利”,这些势力必然会将长安搅得乌烟瘴气、令李世民吃个大瘪……

    打定了主意的刘煜马上就开始了行动,他和寇仲兵分两路:刘煜来安排散播杨公宝库消息的内线,更做好潜入长安的各项准备;而寇仲则亲率大军去把宇文化及给拿下了。宇文化及一死,杨公宝库的秘密就传得天下皆知——宝库就关中!

    这看起来倒像是宇文化及临死前心有不甘而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毕竟都知道当初就是宇文化及一直满天下的追索傅君婥不放,谁晓得那高丽女会不会为了自身的安危和宇文化及妥协什么?!(未完待续。。)

第1123章 假面人生

    “大哥的意思是……让我扮作岳山然后去长安城里拜访李渊?!”徐子陵震惊地问道:“岳山和李渊是什么关系?”

    刘煜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也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李渊称呼岳山为‘大哥’,而岳山则喊李渊作‘小刀’,他们的旧事还和碧秀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总之小陵见到李渊之后就发挥随机应变的能力,尽量做好我们的内应就行,其它的事自有我来办。”

    “随机应变?说的简单!”徐子陵一脸菜色:“且不提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一堆的麻烦,什么‘大哥’、‘小刀’的,万一李渊要找我春风一度要怎么随机应变?”

    寇仲笑眯眯的一拍徐子陵的肩膀,满带恶意的说道:“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陵少你就为了兄弟牺牲一下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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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下计策的第二天清晨,徐子陵就扮作岳山上路了。而寇仲则在吞并了宇文化及的地盘后顺势进逼徐圆朗,做出少帅军正大肆扩张的假象来。至于说刘煜,少帅军上下只当他们的军师和跋锋寒一起出门,准备秘密拜访各大势力。

    刘煜没有再使用“刘烥烨”的面具,而是换了一张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面白无须、看起来平凡而温和的面具。戴上新面具后,刘煜搭上了往关中去的客船。和几十个人一起挤底舱。倒不是刘煜给自己的新身份定位为草根,而是这艘客船的二三层全被姓沙的一家子给包下了,有钱也没有位置。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随着杨公宝库消息的传播,前往关中的路越来越不好走了。为了尽快赶赴长安,刘煜只好勉为其难。好在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这沙姓富贵人家的老太爷犯了病,他家自养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病急乱投医、看船上是否还有其它大夫。若实没有的话。他们也只能半路下船求医了。

    刘煜当即毛遂自荐,把脉之后借针灸的掩护打了一道阴阳造化诀真气进那老太爷的体内,顿使病人红光满面、病症去了大半。他立时就被奉作上宾,不但被华宴款待,还住进了二层厢房,更搭上了沙家的这条线。使他能更为顺利地进入长安城。

    这沙家的老太爷算起来还是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表哥。原本他们家可是洛-阳城的首富,生活那叫一个滋润。结果天有不测风云,先是独孤阀迁去了长安,后是李世民大军来袭,这沙老太爷当初一时犹豫,舍不下沙家洛-阳的根基,就没跟上独孤阀的迁移步伐。

    这不但令独孤峰大为不满,还让沙家白白被王世充敲走了好大一部分家业。直到现在。洛-阳的战局越发紧张,他们才重新走了独孤阀的门路。急匆匆地举家迁往长安,连客船都只包下了半艘,甚至得和下等人同船……所以沙老太爷这就愁出病来了。不过若非如此,他们也遇不上刘煜这“神医喜来乐”,真是祸兮福所倚,沙家的心气平顺了些,自然也就生出了想要招揽刘煜的念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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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刘煜扮演神医喜来乐正顺风顺水,而另一边,“徐子陵牌”的岳山已经到达长安了。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尊——号称“千秋帝都”的长安城由外郭城、宫城和皇城三部份组成:宫城和皇城位于都城北部中央,外郭城内的各坊从左、右、南三面拱卫宫城和皇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为界,东西分属万年、长安两县。宫城和皇城乃皇族的居所,郭城则为百姓聚居生活的地方,可说是泾渭分明、各有布局。

    徐子陵踏上阔达四十丈的朱雀大街,放眼望向两旁的商铺民居:富户家的宅院当然是极尽华丽巍峨的,而商铺酒楼的建筑亦无不显出匠心独运的特色——得到鲁妙子建筑学真传的徐子陵越看越觉得兴致盎然、目不暇接。

    一路走来,直到夕阳斜照、夜幕渐临,街上的行越来越少,徐子陵才微觉怔怔然:他该怎样去见李渊才不显突兀呢?肯定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到宫城门口大喊一声“我是你大哥岳山,小刀快来一见”吧……那该有多傻啊,徐子陵顿时傻眼了。

    不过徐子陵转念又想,他这么大摇大摆地来到长安,身为唐王的李渊肯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派人来请,那不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么?徐子陵这样想着,也就放下了心来,缓步而行,准备先找家客栈歇息一夜再说。

    时值隆冬,天气严寒,街上车疏落,徐子陵走过西市,来到跃马桥的西端,寒风呼呼吹来。石桥上有人正凭栏俯视下方流过的永安渠,他的身形潇洒好看,然目光却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类的感情,那双按桥栏的手晶莹通透,似乎带着些杀人不眨眼的残酷味道。

    徐子陵打从心底里冒起一阵阵的寒意——李渊还没见着,就先遇上了石之轩!而且还是这副表情的石之轩,一看就是要杀人的样子……他心下惴惴,脚步却丝毫不停的走上跃马桥的斜坡:因为以岳山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后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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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徐子陵的诸事不顺,刘煜这边可真是顺利极了。餐餐都是筵席,还有沙家三兄弟亲自作陪。

    这一夜,俏婢们如往常一样送上佳肴美酒。沙家大少爷微笑道:“喜先生的医术实在高明,教人惊服。不瞒先生,家父自得病之后,我们兄弟几个请遍了洛-阳的名医,仍是丝毫没有起色。此次家父又在船上犯病,我们全家都愁得食不下咽。可是先生只花了两天时间,便使家父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走路说话皆与常人无二,先生的医术确是神乎其技。”

    刘煜从容笑道:“老太爷的病很容易被误诊为伤寒,不对症而下药。才会久病至今。事实上他老家是因过度思虑以致郁结成病,心郁则气结,所以药石无灵,故而不开药。只为其施针。以活血行气,自然大有效果。这只是对症而行,当不得大公子这般重誉。”

    沙家众都对刘煜的医术以及气度风范心悦诚服,晚宴就这种融洽的气氛下结束,饭后沙家二少爷亲自送他回房,感激道:“多谢喜先生根治爱妾的长年累月都治不好的偏头痛症,此次去往长安,先生可有打算?”在诊治沙老太爷的同时。刘煜也顺道为沙家的一众主子们诊断一番,颇是治好了一些难言之隐。

    刘煜心知对方有招揽之意。当然好声好气地回应,更透露出有意被招揽的意思,引得沙二少欢喜不已,他又借机打探沙家在长安的靠山。沙二少有心显摆,自然吹嘘了起来,说道:“之前喜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们沙家不单是洛-阳的首富,更与天下四大门阀之一的独孤阀往来密切,阀主独孤峰就是我爹的亲表弟。现在独孤阀得到唐帝李渊照拂重用,又怎可能不提携我们呢?更何况今次我们全家迁往长安去,乃是得到了建成太子的邀请,他绝对会保证们沙家的富贵和锦绣前程。喜先生医术通神,将来肯定大有所为。”

    刘煜自然连连应诺,双方都大感满意,欢喜暂别。对于能够搭上李建成这条线,刘煜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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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定杨军在西北虎视眈眈,但大部分的世家权贵仍不认为边荒军阀有入主中原的可能,在他们看来,李阀才是当下最有可能逐鹿成功的大势力。可是,慈航静斋却对李唐继承人李建成毫无善意:她们表面上似乎是相助李阀以最快的速度夺去天下、令万民过上好日,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帮助李世民——这一点李建成怎么可能看不出?

    李建成身为大唐太子,自然无法像秦王李世民那样亲临战场,但他居中指挥、统筹后勤,对大唐江山同样也是功不可没的。然而慈航静斋却总是到处宣扬秦王的战功赫赫和李建成的毫无作为,她们简直就已经触犯到这位太子殿下的底线了,偏还不知收敛,李建成恼怒之下,自然就想要对付慈航静斋了。

    不过想要对付慈航静斋的话,没有武林高手那可没戏,于是乎魔门众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借由杨虚彦的牵线,一点点地渗进了大唐各部,其中尤以太子东宫之中的魔门高手最多。事实上,正是由于定杨军的唯我独尊和宋阀的油盐不进以及少帅军的底蕴不足,慈航静斋和魔门才会都选中了李阀,就连石之轩也亲自潜伏长安城中,筹划这场“正邪大战”。

    “霸刀”岳山来到长安,这显然是个计划之外的变数。他既跟祝玉妍有染,又对碧秀心有情,还能影响到唐王李渊——这样的一个人,对于石之轩来说就是个大阻碍,是非除去不可的。

    徐子陵知道他此时是避无可避,而倘若给石之轩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果更是难以预料,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以岳山的狂妄口吻冷笑道:“石之轩竟自动送上门来,倒是省去了老夫不少工夫。”

    石之轩仰首望往天上明月,目光冷酷无情,语气淡淡地说:“你的换日大-法对石某来说只是小孩儿的玩意,岳山啊,错就错在你前来长安,否则应该还有机会再败给宋缺一次的。”

    徐子陵尚未有机会回答。已是眼前一花——石之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徐子陵眼前五尺许处,两手翻飞、变幻出难以捉摸的玄奇招数,朝他攻来!

    值此生死关头。徐子陵猛吸了一口气,强行把他体内翻腾不休的血气给全压了下去,随即背脊一挺,发拂衣飘,迎着石之轩往他眼前袭来的那双不断放大的手掌,徐子陵卓立不动,双拳上下击出。其中有微妙的先后之分,似是不含丝毫劲气,但事实上他体内的修罗阴煞功真气已积蓄至满溢的顶峰。蓄势待发!

    石之轩的双目神光电闪,掌拍忽然改为前劈,横斩而来——因他已经看出徐子陵双拳的气劲正满蓄待发,故改为削入对方两拳之间。却不料徐子陵全然不去理会他那有如剑刃刀锋般的凌厉劈削。两拳真气骤发:只见两团高度凝聚且集中的真气随着徐子陵的拳劲凶猛吐出。竟在击中石之轩之前由分而合、二变为一,且改变少许角度,像只流星锤般往石之轩的胸口加速袭去。

    如此怪异的拳招乃是徐子陵为救自己的小命而临危创造的,倒有几分内涵是他从婠婠那里偷师而来的,是以这招数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魔性邪气:当徐子陵被掌劲劈中时,石之轩也无法完全躲开那诡异的至寒劲气——只听“蓬”地一声,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地中招了。

    幸好徐子陵避过了胸口要害,以肩头硬捱一记。而当掌风削骨的那一刻。他借肩臂的迅速摆动,巧妙卸去对方大半的真气。不过纵是如此,也够他好受的了:徐子陵应掌抛飞,落往丈许外桥顶的最高处。

    石之轩多多少少也受到了些伤害,否则肯定已乘胜追击,此时他目光奇异地盯着徐子陵——这“岳山”硬捱了他这一掌,脸色竟能丝毫不变?!更重要的是,刚刚的那股诡异阴寒的劲气,真的是换日大-法吗?石之轩心念一转,当即决定再出一招:他腾起斜冲,以猛虎搏兔的姿态下扑,携着霹雳雷霆一般的气势冲向对手!

    徐子陵暗叫要命,刚才他被打飞至半空时,其实已经忍不住喷血了,只是他不想示弱,便偷偷吐进袖里,才没让石之轩看到、错估了他的实力。徐子陵本来是想硬撑几招,然后寻机逃跑,只要飞进皇宫里,既可与李渊相见,又可依靠禁卫军逼退邪王,算是一举两得。谁知道邪王的攻势这么猛,环环相扣,徐子陵根本就找不到半分逃跑的机会,也全然无可退避!

    他狠狠地一咬牙,便也跃起少许,再足尖点地,往桥坡下方腾身而起的石之轩疾冲过去:在此小命不保的关头,徐子陵的心神已完全沉入了井中月的境界之中,与天地合为一体,更重要的是,他与跃马桥也合为一体了。

    此时徐子陵冲行的角度和轨迹,与跃马桥的坡度有种浑然天成的微妙契合,就像水流从高处冲下,与流经处合成一体那般——完全依乎天地至理,本身自有一股无可抗御之势。徐子陵的左右足尖交互点坡面,每一次落足,他的速度均稍有增加,劲力气势亦随之增强。他的这一击充满了一往无还的惨烈意味,带着一种不惜一切、务要拼个同归于尽的决死之心!

    石之轩心下大震,这样的天赋和悟性绝非岳山所有——就他心神微乱之下,两人终于对掌!

    “嘭”!这一招乃是徐子陵出道以来的最强一招,暗合“天道地势”,玄妙无伦,石之轩接招之后,冷哼了一声,身躯飞旋上半空之后,又投往岸边。

    徐子陵空中翻腾好几下,才堕跌桥上,险险立定。然而石之轩的足尖一点地,又飘飞而至,那双锐目死死地盯着他。徐子陵心叫完了,现他的五脏六腑就像是完全翻转过来似的,全身痛极无力,不要说是石之轩了,就算来个不懂武功的壮汉,也可轻取他的小命。然而石之轩却没继续动手,而是桥头立定,如电般锐利的目光盯向徐子陵的身后。

    一把阴柔悦耳的女声在徐子陵的背后婉转响起:“之轩啊之轩!你虽是目中无人,现在却不得不承认遇上了顽强的敌手吧?”

    徐子陵心中叫苦不迭,虽说现在他的小命还在。但他的身前背后,正是魔门数百年来最杰出的两个物——邪王和阴后!若有半点差错,只怕他的好兄弟们会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但凭着他世界之子的无上运道。徐子陵趁机把真气运转周天,勉强压下伤势,开口说道:“老夫的事,不用小妍来管。今夜老夫和石之轩,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祝玉妍一叹,似有无限感触,柔声道:“看来换日大-法仍未将你的臭脾气改变……”

    石之轩不动声色地看了徐子陵一眼。敛去目中异色,蓦地仰天一笑,道:“你们两口子要卿卿我我。请恕石某没空相陪。”言罢疾往后退,瞬眼间消没在里巷的暗黑处。

    祝玉妍盯着徐子陵的背影,轻轻道:“受伤啦?”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却令徐子陵的背上溢出冷汗。事实上祝玉妍虽有心联合岳山一起对付石之轩。却也担心另有变故。是以她也在犹豫:要不要趁此机会除掉岳山?于魔门阴后而言,杀掉她女儿的亲生父亲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徐子陵猛地转身,面对重纱遮脸的祝玉妍,勉强射出凌厉的目光,冷笑道:“为何不趁机杀死石之轩,你对他是否仍余情未断?”

    祝玉妍娇躯微颤,终于还是温柔如水地笑了起来,说:“吃醋了吗?唉。小妍的心思大哥还不懂吗?我们终究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大哥还是好生休养吧,只怕邪王不会放过你呢。”话毕飘飞而起。身姿飘忽地消失在了桥头另一端。因为徐子陵的面色始终半分不变,是以祝玉妍无法确定他还剩几分实力,与其杀掉他让石之轩捡便宜,还不如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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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掉小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威胁,然而对于跟着沙家进入了长安城的刘煜来说,这种威胁几乎让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沙家想要尽快打开长安城里的局面、回归到上等的队伍中,破财是少不了的,但刘煜这个“从天而降”的神医就真的成了他们的王牌了——越是身份贵重的人,自然就越惜命。而病魔可不会赦免有财有势的权贵,所以神医走到哪里都是很吃得开的。

    最开始还有病人敢对刘煜说出“治不好病就要你的命”之类的威胁话语,但随着刘煜打出了“气到病除”的气疗绝技招牌之后,他就从亲自上门为人诊病升格到了权贵们慕名而来,旁人对他的态度也越发恭敬了,还许诺了各种高官重禄……谁能猜到他的真实身份以及潜进长安的真正目的呢?那足可叫人把眼珠都惊出来。

    随着刘煜神医的名号打响出去之后,前来求医的也就不在限于被沙家引来的朝堂权贵了,除了提前挂号的富商之外,更多的还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无视时间不请自来的武林中人。可即便如此,在看到于深夜突然出现在自己榻上的婠婠之后,刘煜还是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

    虽然刘煜表面上还是显得非常平静,但那一丝丝的情绪波动还是引起了影后级别的婠婠的注意。她的一双美眸静静地凝视了刘煜一会儿,才娇笑着开口道:“刘军师很意外看到奴家吗?”她的尾音上扬而婉转绵长,似有疑问,又似有绵绵不绝的情意,这种深入骨髓里的魅惑,正是她修炼天魔功的特性,举手投足间都是摄心魄的诱魅力。

    刘煜淡然应道:“婠婠小姐既然没有立时对我动手,又或是直接将我少帅军军师的身份传遍长安城,显然已表达了合作的意向,不是吗?”

    婠婠眨了眨眼,并不答话,而是翻身坐起,随后赤足落地,仿若一个精灵般无声地飘近,及至身前,她的纤纤手指蓦地抬起,仿若利剑一般刺向了刘煜的咽喉!

    刘煜抬掌一格,单掌连翻,就着婠婠的来势和她过了几招:他们两个都只出了单手,而且他们的过招不声不响,轻飘飘地不带半分烟火气……然而这其中的惊险却绝对不容小视,一指一掌都是妙至毫厘、直指要害。(未完待续。。)

第1124章 会面

    “真是神奇,刘军师给奴家的感觉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内力的人,偏偏出招却又干脆利落,比我们上次见面之时更为高深莫测,看来真是深谙扮猪吃虎之道……”婠婠歪了歪头,露出一副混合了天真和妩媚的矛盾表情,说:“像你这样厉害的人物,竟能一心一意辅佐寇仲,至今还名声不显,真教奴家不解!”

    心知婠婠话语中的隐藏含义,刘煜坦然说道:“我做少帅军的军师,并不会影响到阴癸派与少帅军的合作,婠婠小姐大可安心。”无论是试探还是挑拨离间,这种小手段在刘煜面前自然还是不够看的。

    婠婠的眼中流光一现,轻笑道:“有这个厉害的军师,也难怪寇仲那个小混混能扶摇直上成为一方霸主了……只是不知道刘军师猜没猜到奴家的来意呢?”

    刘煜轻叹一声,平静无波地说道:“师妃暄摆明是支持李世民了,定杨军的刘煜又强势到唯我独尊,宋阀自有天刀宋缺坐镇,那么放眼天下英雄人物,婠婠小姐除开寇爷的话还能支持谁去呢?”

    事实上刘煜早就知道魔门众的目的了,自从杨公宝库关中的消息传扬开去,这长安城内几乎已是群魔乱舞——只因他们魔门的至宝邪帝舍利就杨公宝库之内,所以无论是邪王石之轩、阴后祝玉妍,还是魔门的第三高手“魔帅”赵德言,都带领着门下弟们开始各显神通了。阴癸派现在根本无心和少帅军合作,婠婠此来也是不怀好意。双方只是在虚与委蛇罢了。

    然而刘煜所说的这个合作理由倒像是“有理有据”的那么一回事,是以婠婠眸光一亮,说:“刘军师真是奴家的知己……”

    “婠婠小姐若想代表阴癸派与少帅军合作的话。是否应该首先表示一下诚意?”

    “刘军师应该知道,倘若你在长安城内暴露了身份,就别想安然回到彭-城了。”迎着刘煜的目光,婠婠半合双目,长长的睫毛急颤了几下,随即俏目微抬,柔情似水地说:“奴家只是关心刘军师。并无威胁之意。事实上我们的合作可以从现在开始,我们阴癸派将会鼎力相助刘军师开启杨公宝库,作为报酬。刘军师只需让我们取走宝库内的一样东西即可!”

    “你们无非就是想要邪帝舍利嘛,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刘煜淡淡的说道:“既然我已经被你们识破了身份,就算我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了,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就这么定了。你们只等着坐收渔利就好。”

    婠婠笑容一冷。半晌后,她银铃一般地笑了起来,说:“既然刘军师这么干脆,婠婠也懂得投桃报李的,须知除开师父之外,邪王和魔帅也都为舍利来到了长安……刘军师请多多小心,若真能取得宝库财富回到彭-城,我们阴癸派和少帅军的合作说不定真可以继续下去呢。”婠婠摆明了就是来威胁刘煜的。刘煜也接下了这个威胁,所以婠婠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她最后朝刘煜抛了个媚眼,就翩翩然地从窗口飞了出去,杳杳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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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岳山,今日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和李渊这位大唐之主好好地周旋了一番,却发现那其实一点儿也不难:只要他推说“往事何必回首”,李渊就熄了和他叙旧的心思,反而问起他的近况,譬如杀了席应之后的种种安排……

    徐子陵自然是学着岳山遗卷里的语气和习惯与李渊畅聊了起来,幸而在他这个“大哥”面前,李渊将姿态放得极低,既热情又友好,所以徐子陵很好地完成了任务,和李渊建立起了良好的联系。

    而当徐子陵回到客栈,刚松了松神,准备去和刘煜会合的时候,敲门声就蓦地响起了——随后,房外有人扬声道:“岳山前辈在吗?晚辈秦川求见。”

    骗过李渊不算难,可是要骗过师妃暄……希望麻烦不会太大吧?!徐子陵暗叹一声,一拂袖将房门以劲气扫开,一双锐利的虎目盯向男装打扮、飘逸闲雅的师妃暄,以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低喝道:“梵青惠的弟子,来到老夫面前还要遮三掩四?!”

    师妃暄美目一凝,欠了欠身,说:“是妃暄失礼了,还望岳老勿怪。”随即她用饱含担忧的语气,关切地说:“岳老此来长安只是为了要和唐王叙旧吗?唉,这实在不是个好时机,如今魔门各派系的高手都聚集于此,岳老日前才除去了身为魔门第四高手的天君席应,妃暄只怕群魔会对岳老不利,不如就由妃暄护送岳老离开长安吧?”

    不得不说,比起邪王和阴后的杀戮手段,师妃暄“劝”岳山离开长安的手法可谓温和多了。毕竟岳山曾和碧秀心有过一段往事,他对石之轩很有敌意,对祝玉妍也没什么真感情,还和李渊深有交情,所以师妃暄也并不想将“岳山”迫得完全背离慈航静斋,投身魔道。再说了,即使岳山真想投身魔道,魔门中也不会放过他啊!像岳山这种半正半邪的高手,正是慈航静斋有意拉拢的对象,就算拉拢不成,也不好直接得罪。

    “老夫想要什么时候离开长安,还容不得他人置喙!”徐子陵冷然说道:“日前老夫已和石之轩交过手了,哼,他的不死印法也不过如此,更遑论其它跳梁小魔?!”

    师妃暄眸中的光彩更甚,岳山是个说一不二的,既然他是真的和石之轩交手还保得性命,那么他对慈航静斋的价值就更大了……是而师妃暄的语气更柔和了几分。微笑道:“岳老神勇,那么妃暄也就放心了。”师妃暄转过身去,作势欲走。然走至门边,又微微偏过头来,露出绝美无伦的侧脸,轻轻地说:“众魔头既勾结了突厥,又侵入了太子东宫,均是想对唐王的江山不利,岳老义薄云天。不知可否念在旧情上相助于唐王?”

    徐子陵虎目生威,霸气十足地说:“小刀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我和他之间的情谊,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判。走吧!若非念在你是秀心的师侄,老夫方才根本不会让你进门。”

    师妃暄对于岳山的这种臭脾气大约是知之甚详,所以她毫不意外。优雅地颔首道:“谨遵岳老之命。妃暄这就告辞,但突厥入侵之事关乎到中原万民的安危,还望岳老多多上心。妃暄暂居于东大寺旁的玉鹤庵,岳老闲暇时或可大驾光临……”言犹在耳边,芳踪已飘然而去。

    徐子陵闭目感应了一番,确认师妃暄这是真的离开了,这才大松了口气。他摊躺床上歇了会儿,终于步出房门。循着暗号来到了定杨军在长安城里的秘密据点。徐子陵翻墙进入挂着广盛行招牌的铺子后院,与定杨军军情处在本地的负责人顾天璋相认。他早已看到刘煜在铺子门口的不显眼处留下的标记。这就代表顾天璋等人是值得信赖的,所以徐子陵直接就揭下了岳山面具。

    军情处是刘煜一手建立的情报机关,和定杨军的钱袋子兴昌隆商社一样,每一地的负责人都经过了加料版九花玉露丸的加持,对刘煜是绝对的忠诚。而相对的,他们同时也深得刘煜的信任,自然对寇仲和徐子陵这等和刘煜亲近的人物不陌生。

    见到徐子陵的真容,顾天璋的双目泛出喜悦的光彩,立时就要往下跪倒,给徐子陵一把扶住。顾天璋激动的道:“徐爷是天下景仰的超凡人物,顾天璋今日能得见仙颜,实是此生的荣耀!”

    饶是徐子陵的脸皮不薄,也给这等近乎谄媚的客套话弄得脸皮发热,忙让顾天璋入席坐定,这才问道:“我大哥呢?”

    顾天璋答:“这些时日以来,少帅每日于酉时前后都会来问徐爷的消息,今日应也不会例外,还请徐爷稍作等待。”

    徐子陵微笑道:“不急,去忙生意吧,这里等着就好。”打发走了殷勤无比的顾天璋,徐子陵才坐了没多久,刘煜和就按时来到。

    “小陵啊,我真担心你被谁随便挖个坑埋掉了……”刘煜给了徐子陵一拳,然后一把抱住对方,神情中流露出了浓烈的欣慰之情。虽然对世界之子的运道很有信心,但刘煜做的毕竟是和天道相悖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担心天道会不再眷顾世界之子呢!

    徐子陵拍拍刘煜的肩,笑道:“大哥抱我抱得这么紧,是因为愧疚?”

    面对徐子陵这暗含质问的话语,刘煜先是心下一凛,随即很是恍然……果然这才是徐子陵该有的样子:他自有一套观念和标准,任何或事都不能冒犯他的原则。不过不论徐子陵是仅从石之轩、李渊以及师妃暄等的只言片语中就推测出了刘煜的计划,还是被天道暗施手段动摇了心念,那都对刘煜的关中之行十分不利,毕竟徐子陵是这次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心念电转下,刘煜的表情却没怎么改变,仅是多添了几分感慨,叹道:“小陵真是厉害,你猜得没错,此番我想要利用的各方势力之中,确实包括了东西突厥。且杨公宝库只是诱饵,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对付李阀。”

    “定杨军和李阀之争是汉人内部的事,你们之间要怎么打,我都觉得无所谓,”徐子陵慢慢皱起了眉头,说:“可一旦异族入侵,则必有烧杀抢掠,甚至还会带来屠城惨祸,受苦的将是千万无辜百姓,大哥……”

    “我们定杨军的地盘可是北疆和西凉,算得上是防御突厥的第一线,我怎么可能让我治下的子民面对突厥铁骑的威胁?!”刘煜微微苦笑道:“小陵何以对我生了这么大的误会?”

    徐子陵的表情缓和下来,说:“看来大哥是早有成算。都怪我想得太多了。”说着他耸肩笑道:“不过更应该怪的其实是石之轩和师妃暄,他们各有一套说法,听起来都很有道理的样子。这些天费劲周旋于他们之间,真是身心俱疲……刚刚没经细想就胡乱说话,不过大哥都说自己不小气了,想必不会太介意?”

    刘煜露出了一抹笑意,一掌拍徐子陵肩上,笑道:“我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只是我有些好奇。石之轩和师妃暄究竟对小说了些什么呢?”刘煜不敢保证这方世界的天道会不会像《红楼梦》世界的天道那样直接插手干预世事,故而实在不敢有半分大意。万一徐子陵真的被天道借他人之口给忽悠了,在要紧关头转变了阵营。那刘煜精心布置的种种计划可就都成了一场空了……

    若真弄到那种地步,刘煜想不和徐子陵决裂都不成,那岂不更加糟糕?所以还是尽早把“误会”解开比较好,一点儿隐患都不能留下!幸而刘煜抓住了先机。一早就对双龙使用了“洗脑神功”。还算颇有效用,否则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把话说开后,他们两个好兄弟终于又围坐一起喝酒畅谈了,就仿佛刚刚的那点儿隔阂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当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石之轩不但什么也没做,还助我疗伤,并让我多保重……看他的样子,大概也是希望我们能顺利打开杨公宝库。把邪帝舍利给弄出来!”说到这里,徐子陵又有些疑问:“为什么各方势力都觉得我们是最可能启出宝库的人选呢?”

    “宇文化及毕竟是折少帅军手上的。”刘煜微微一笑,颇带了些玩味地说:“再加上我透了点消息,说你是鲁妙子机关术的衣钵传人。”

    徐子陵咋舌道:“大哥可真是……”他的“不厚道”三字评价还没说出口,已被刘煜接过话头,说:“可真是厚道,对不对?”定杨军的少帅笑得更开怀了些,道:“这样的关键身份,启出宝库之前就是你的护身符,想开宝库的都不会轻易动你,多好。”

    徐子陵抽了抽嘴角,就此揭过这件事不提了,转移话题道:“关于唐王李渊,他其实也对东突厥国师赵德言的来使深感不安,但奈何东突厥兵强马壮,又跟李唐的地盘山-西接壤,故而李渊不想轻易得罪突厥,他就怕一旦开战会让定杨军捡了便宜。”徐子陵继续说着他的经历和见解,道:“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李渊已经对李世民很有些不满了,还有月余时间就到年关,他似乎有意将正率军猛攻洛-阳的李世民召回长安来过年,准备趁机削掉他这二儿子的兵权……”

    “李世民不大可能会回来。”刘煜撇了撇嘴,幸灾乐祸道:“他现拥兵自重,李渊是管不住他了,还不能拿他怎样,真是一对可悲的父子!”

    徐子陵也颇为感慨,说:“如果李渊只得李建成或是李世民这二子中的一个,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单从这一点上来看,李渊可比咱们的老爹刘武周差远了。”

    刘煜看向徐子陵,打趣道:“小陵难不成是在为你的小刀感到担忧?”

    徐子陵当即喷了一口酒出来,哭笑不得地回望刘煜,无奈道:“我真的对老头没兴趣……哎,大哥难道不是最想知道我对突厥即将入侵的判断是怎么来的吗?”

    刘煜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问:“是因为师妃暄吗?”

    “当然不是,师妃暄只是对略提了一句罢了。”徐子陵摇了摇头,又道:“我结合了石之轩、李渊和师妃暄三方面的说法,就知道突厥必有分裂大唐、从中牟利的意图,再加上魔帅赵德言还想借机夺取邪帝舍利……大哥可否明白告知你的全盘计划,也好让小弟安心?”

    迎着徐子陵灼灼的目光,刘煜暗道一声“果然”,微笑道:“有何不可?更何况的计划没有小陵的帮忙也成不了事。”

    只要徐子陵不是被天道给“拨乱反正”了就万事好说,虽然现的慈航静斋看似被刘煜磨去了不少风光和锐势,但她们身为正道魁首的底蕴毕竟不可小觑,随时可能弄出乱来。而且刘煜一直都对原著中徐子陵和宋缺先后被师妃暄和梵青惠“策反”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他对慈航静斋这个天道代言人的防范远大于分裂的魔门。现看来徐子陵对慈航静斋和李世民并没什么倾向。和他交个底,反而可以确保徐子陵的立场,何乐而不为呢?

    刘煜真正的底牌在于他“异数”的身份和自身的种种金手指以及对此间世事人物的先知先觉。至于他表面上的计划,那说起来一点儿也不复杂,无非就是趁乱削弱定杨军的敌人而已——杨公宝库是个很神奇的诱饵,非但牵连了李阀、魔门、慈航静斋三方势力;再加上打边鼓的独孤阀和突厥,长安的这池水本来就浑浊得可以了。

    李渊和李建成肯定不愿意让任何人将杨公宝库之中的财富取走:这里可是长安城,宝库就他们的眼皮底下,若非鲁妙子的机关设计太精妙。令他们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宝库的入口,那些财宝早就姓李了。然而一旦宝库现世,李阀的重军包围下谁敢妄动?所以他们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

    魔门中人在乎的自然是邪帝舍利。偏偏他们内部分裂,成为了分别以石之轩、祝玉妍和赵德言为首的三大派系,彼此牵制,都等着宝库开启。更巴不得能激得除开他们自己以外的另外两派打生打死。好趁机捡便宜。

    至于慈航静斋,则是既乎宝库里的财富,又乎邪帝舍利:她们相助李世民,当然不愿意李渊和李建成父得到财富增进实力;而魔门的任何一派取得邪帝舍利都有可能一统魔门,这当然是慈航静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了!所以对于慈航静斋来说,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干掉刘煜和徐子陵,让杨公宝库永埋地底不见天日吗?

    但是这样混乱的局势下,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解决。一个不慎。长安就真的乱了;而长安一乱,整个李唐政权就会产生动荡。虽然突厥南下的线路大都被定杨军封死,但还有太原一线存在,面对一个动荡的李唐,突厥肯定会忍不住出兵的。

    对于一心想要赶来年春天、定杨军起兵东进之前拿下洛-阳的李世民来说,还有什么能比长安动乱更令他郁闷?老巢起火,军需难以供应,更有突厥趁乱作祟,父皇急召他还朝……李世民现拖着不回长安,李渊并不能拿他怎样,毕竟还有战事紧急的理由,他们仍旧是父子君臣。然而若等到群魔乱舞长安,李世民还敢不回来?那可就是不忠不孝,名声全不要了?!

    毫无疑问,一直以来刘煜最想对付的都是身负天命的李世民。此番搅乱长安,刘煜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李世民既拿不下洛-阳、回军长安之后的前途更是一片灰暗——他将面临被父兄猜忌打压的悲惨境况,更要应付魔门以及外族的势力的侵扰,就连慈航静斋也有很大可能会放弃对他的支持!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李世民再怎么“受命于天”,也只能焦头烂额、束手无策地眼看着定杨军的大军势如破竹而来,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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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徐子陵又一次暂别后,刘煜就继续担当他的“神医喜来乐”。可能是名声够了,也可能是他假造的身份被认可了,刘煜被李建成请去为他老爹李渊的宠妃看诊。

    礼贤下士的李建成带着刘煜毫不避讳地来到了近来备受李渊宠爱的董贵妃宫中,明艳动人的董淑妮迎了出来,娇声道:“太子殿下怎么会有空来看本宫呢?”

    董淑妮的这句话说得**丛生,却也明白表现了她和李建成的熟稔,她的一双美目扫过面目平凡的刘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待发问,李建成已微笑道:“听闻董母妃身子不适,我特意请来了近来享誉长安城的神医喜来乐喜先生,不若让他为董母妃你诊诊脉?”

    “平白把人家给喊老了,这么乖的儿子本宫可不敢奢望。”董淑妮斜飞了一个媚眼给李建成,又娇嗔了一句后,便径自转身落座,伸出雪白的手腕,说:“不过终归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本宫近来总觉得身有些不爽,具体情状也说不上来,就请神医显显本事吧。”(未完待续。。)

第1125章 被坑,受掳

    刘煜作出低眉顺眼的姿态,专心诊脉,未几,起身回禀道:“恭喜娘娘,是一个多月的喜脉,虽还不怎么明显,但在下已可确认。”

    董淑妮的表情显然是惊大于喜,而李建成,当他听到“一个多月”这几个字时,那神情也是微妙极了。之后李建成特派了亲随来送刘煜出宫,态度越发和善,刘煜表现出“受宠若惊”来,双方友好作别。至于李建成继续留在董淑妮的宫内秘密商量了些什么,那自然是不为人知的事了。

    刘煜也没时间去管董淑妮是不是跟李建成合力为李渊造了一顶绿帽子,因为沙家又推荐刘煜去给独孤阀的小姐独孤凤的闺中好友尚秀芳看头痛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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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兄的意思是你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启出杨公宝库,”师妃暄的眸中闪过异色,轻柔地说:“难道寇兄只派你一人来长安挖宝?就算徐兄真的启出宝藏,又如何能运出戒备森严的长安城呢?”

    徐子陵淡淡笑道:“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应我,那就不劳仙子费心了。”他目光一凝,肃然续道:“仙子是否根本就没有与我商讨的诚意?那么启出邪帝舍利之后,我就自行处置了。反正降魔卫道乃是慈航静斋之责,我也不必越俎代庖了。”

    师妃暄轻叹一声。绝美的容颜上染了几分淡淡的愁绪,说:“徐兄何以对妃暄及静斋敌意甚重?和氏璧之失已事过境迁,再多追究毫无意义。若当初是妃暄冤枉了你,特在此向徐兄致歉。”师妃暄故意用了“冤枉你”、“向徐兄致歉”这样的单一指向,隐藏含义便是她已经将徐子陵和寇仲区分开来,话语中似带有一种重新划分敌我阵营的微妙感觉。

    徐子陵心下清明,避而不谈和氏璧之事,只说道:“依仙子之言,我们往事休提。仅谈谈邪帝舍利的事吧。魔门巨擘纷纷准备抢夺宝库中的邪帝舍利,那于我而言确实威胁颇大。但只要我袖手交出舍利,令他们忙于争抢。我想要安然脱身也不会太难,仙子以为然否?”

    “无论是让邪王、阴后还是魔帅得到邪帝舍利,天下万民都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师妃暄表情悲悯,恳切道:“徐兄于心何忍?再者说来。以魔头们的残暴。他们很可能会先联手击杀于你,然后再商议邪帝舍利的归属。”

    “若非因为这个可能,我又何必来找仙子你呢?”徐子陵坦然笑道:“我只希望能不负兄弟所托,启出宝藏离开长安。至于邪帝舍利归属于谁,那就要看魔门和慈航静斋各显神通了,即便我也有心匡助万民,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好吧,就依徐兄所言。宝库开启之时,妃暄会竭力阻止邪帝舍利落入魔门掌中。”师妃暄缓缓应答。随即微微一笑,灿若群星、朗若月华,轻轻道:“妃暄相信徐兄,因为……以真言大师的眼光,该不会看错人。”

    徐子陵只稍怔了一眨眼的时间,就耸肩笑道:“慈航静斋不愧是天下佛门之首,看来仙子是对所有寺庙里的高僧都知之甚详,真令徐某佩服不已。”之前他和刘煜商议的时候,还曾打过以九字真言印来博取师妃暄好感的主意呢,却没想到原来人家早就对他徐子陵修习佛门印诀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而更让徐子陵没想到的是,师妃暄忽而露出了一个极为生动的笑容,说:“静斋岂敢妄称佛门之首呢?妃暄更不可能知晓天下事,只是……真言大师难道未有告诉徐兄,他正是我静斋的山门护法吗?”

    徐子陵忽然觉得他掉进了一个大坑。心念急转间,徐子陵回想起当初他习得九字真言印诀的整个过程:那时他的岳山假身份被石青璇识破,他干脆就坦然承认、恢复了真容。而当徐子陵和石青璇诚挚地交谈了一番后,两人都把对方当做了朋友,石青璇便请徐子陵帮忙除掉向雨田的四个孽徒和天君席应,徐子陵自然就答应了——不过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以徐子陵那时的武功肯定难以敌过那几个魔头,所以石青璇就带着徐子陵来到了一处偏僻庙宇,把他留大殿之后就自行去和那间寺庙的方丈真言大师叙旧了。结果徐子陵在一个大殿里观摩罗汉塑像之时,竟莫名顿悟了,那番情境又恰巧被真言大师收归眼底,于是对方就说他与佛有缘,遂将九字真言印传给了徐子陵。

    “原来如此……”徐子陵很平静地说:“九字真言印是一门很神妙的功夫,真言大师他老家身体可好吗?”当初修习印诀之时,徐子陵就已反复询问过他需不需要为此出家或是付出其它代价,真言大师给予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场纯粹因为缘分而发生的传功行为,不涉及任何交易,那么徐子陵当然是不学白不学了,更何况这九字真言印还是真的和他有缘,特别贴合他的心性呢?但即使徐子陵学习了佛门功夫,他也从没想过要去和慈航静斋扯上关系:虽说和尚尼姑一家亲,但是天下间的庙宇何其多矣,慈航静斋难道还能全数掌控?谁知道竟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那个真言大师偏偏就是慈航静斋的山门护法……

    师妃暄的双眸好似深幽的湖水,她静静地凝视了徐子陵片刻,这才轻叹道:“真言大师已经圆寂了。”

    徐子陵方才避而不谈山门护法的事,明显是想“赖账”——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耍赖,毕竟当初那位真言大师传功之时明明是说好不求回报的。至于帮忙引见的石青璇。徐子陵也已经帮她除掉向雨田的四大孽徒和天君席应了,现如今师妃暄怎么都没理由要再加上一个额外要求吧?!

    偏偏真言大师已经圆寂了,正所谓死无对证。况且师妃暄也没提出任何要求——她的手段之高正于此,如果直接提要求,徐子陵还可以继续推脱,甚至搬出石青璇那个不知立场的人证来拖延时间。但师妃暄什么也不说,徐子陵反倒没招了:终归是欠下了慈航静斋的这个人情,这颗糖果他已经吞下去消化掉了,无可反悔。更不能轻易地戴上“忘恩负义”的大帽子,唉……

    徐子陵的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毫无破绽的真挚悲伤,也或者这确实就是他当下的心情。他闭了闭眼,沉吟道:“万法归一,人生如梦,真言大师佛法高深。必往西方极乐而去。从此奉于佛祖座下,常聆妙法,何其善哉。多谢仙子告知此事。”

    既说了“谢”字,那就是承情了。师妃暄微微颔首示意,忽问道:“徐兄打算于何日启出杨公宝库?”

    “现尚未准备完全。”徐子陵又恢复了平静,说:“总而言之,取宝之前,定会提前告知仙子确切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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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女从来都是不好对付的。就徐子陵和师妃暄交涉的时候,刘煜也同样“对付”着各路佳人。即使用面具遮盖了俊美容颜。刘煜仍旧拥有着讨好女人的极佳天赋,在刘煜的气质风范和妙语连珠之下,他这新近成名的神医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就几乎成为了长安城里的“妇女之友”,深受后宅妇们的欢迎和信任。

    说真的,如果刘煜戴的面具依旧很俊俏的话,很可能还达不到这样的好效果,毕竟神医需要行走于后宅之中,生得太过俊俏只会惹来防备;而除开样貌优势之后,刘煜反倒是发挥出了他十二万分的实力,终于是以特殊的才华和魅力折服了不少美人——这似乎比“以貌服人”更有成就感。

    此时刘煜正行走在独孤阀的西寄园中,带路的正是曾和他在洛-阳曼青院有过一面之缘的独孤凤。这园占地极大,徒步可走上几个时辰,都是因为刘煜“不谙武功”,所以他们才会这样慢吞吞地走着,独孤阀的子弟们在这园内行走时也基本都会用上轻功的。

    独孤凤正给刘煜介绍着西寄园里的景貌。这独孤凤一开始总是挂着一副冷脸,还防备刘煜觊觎她的闺蜜尚秀芳呢。可是随着刘煜解决了长安城里的一个又一个疑难杂症之后,独孤凤的态度就慢慢变了。

    直到前一天,刘煜帮尚秀芳渡气治病后,“趁机”和独孤凤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他的言谈举止和对待事物的通透见解彻底令这独孤阀的大小姐刮目相看。而经此一事,独孤凤也终于下定决心要引荐他来医治她的祖母——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尤楚红的院里。尤楚红已经被哮喘重症困扰了几十年了,甚至于独孤阀上下都认为,若非因为这个病,他们的老祖宗早就应该突破成大宗师了。为此独孤阀不知为尤楚红请过多少神医,却都毫无建树。

    此时躺床上的尤楚红完全不像个大高手的样,她两眼深陷、呼吸急促,已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独孤阀从洛-阳迁至长安,不同的气候显然对尤楚红的哮喘病大有影响,几乎快要让独孤阀失去这最重要的战力了。

    刘煜沉着地为尤楚红把脉,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正一旁侍疾,再加上独孤凤,可以说独孤阀最厉害的高手们都聚集于此,所幸刘煜的实力超过他们太多,否则非给他们察觉不可。半晌后,刘煜问道:“老夫人这哮喘病起于何时?”

    尤楚红睁开老眼,有气无力地说:“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刘煜再问:“老夫人的哮喘病是否因练功而来的?”

    尤楚红点了点头,便和刘煜好生交流了一番。再经切脉诊断。刘煜终于下了结论:“老夫人的病症源于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间的气息失调,祸及肺经,经年累月下。才催此疾患。”在独孤阀众期待的目光下,刘煜微笑着继续道:“老夫人请放心,在下会为你施针查探,再来找出调节正经和奇经、使之恢复平衡的方法。到时候老夫人只要按照方法稍微改动一下运功行功时的经脉运行路线,此病症将再无依存之源。”

    众大喜之下,刘煜再接再厉,施展渡厄金针。暂时缓解尤楚红的病痛,果然大获奇效,于是独孤峰亲自豁出老脸。恳求神医暂时居住西寄园里,以便于随时为他的老娘诊治。

    刘煜微微迟疑道:“阀主盛情相邀,在下实感激涕零,然而我还有其他病患需要看顾。每日进进出出……只怕会有所打扰。不若还是住回沙府,每日多跑一趟为老夫人看诊?”

    独孤峰当然是竭力挽留,表明他们可以自由出入西寄园,独孤凤也一旁帮腔,再加上尤楚红亲自发话,刘煜终于“勉为其难”地住进了西寄园的贵宾客房之中——他们的房间距离杨公宝库的入口,即西寄园的北面水井,仅有几步之遥。

    凝视着那口平凡至极的水井。刘煜暗自猜想:有了世界之子的介入,这件事情进行的也太顺利了!怕是就算杨公宝库仍旧原封不动的留在原地。这回也能将它顺利的运走!嗯,这独孤阀可要好好利用,毕竟这入口就在他们的院子里,到时候群魔汇聚……尤楚红的病可要多出点力,也好增加独孤阀的战力,让局势变得更混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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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受到徐子陵传回的慈航静斋会“全力配合”的好消息之后,刘煜便把开启空宝库的日定了大年三十: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家中团圆,若真的引发激战或围剿,一方面可以减少普通百姓的伤亡,另一方面也可降低兵士的战意,可谓两全其美。

    眼看着年节临近,西寄园中也开始张灯结彩了,整个长安城里红妆处处,真是热闹非凡。这一天刘煜给尤楚红施针渡气后,与独孤凤一起在院子里漫步闲聊。

    “喜先生果然医术如神,自你入府以后,祖母夜夜安睡,梦中也没急喘。这可是几十年来我们请遍名医也达不到的效果,凤儿真不知该如何感些你才好。”独孤凤笑得很甜,一双俏目也十分明亮,态度友善之极。

    刘煜谦虚笑道:“那只是因为寒家祖辈化武学内气入了医道,才恰好能解老夫人之疾,不敢当神医之赞……”孰料他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十余个黑衣人飞射而来,杀意弥漫。

    独孤凤美目一寒,娇斥一声,当即拔剑出鞘,将刘煜护身后,迎敌而上。独孤凤的武功已超越了她的父亲,其功力直迫尤楚红,乃是独孤阀内排行第二的高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只见她的剑光细密、剑芒迅疾而锐利,最先飞近的两个黑衣人双双闷哼,一人立时中剑倒地翻滚,而另一人则勉强接招,身上血痕一道更添一道……

    黑衣人的同伴很快赶至,而独孤凤以一敌十却全然不落下风!这时,独孤阀的护卫们也围了上来,敌方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闯入西寄园内,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打独孤阀的脸,是可忍孰不可忍,双方立时展开血战。

    刘煜无比识趣地退到墙角暂避,等待独孤阀清理掉这些算不得太厉害的刺客们,世家大阀嘛,仇敌总是有的,有刺客也不稀奇。他淡然旁观,目中波澜不惊。然而便在此时,刘煜忽然警觉大起——之前的那个从一开始就被独孤凤刺中并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蓦地朝他这边激射而来,那速度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之外!

    当独孤峰和尤楚红等得到消息并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这一场所谓的刺杀已经结束了。院里的空地上横横竖竖地躺了数十具尸体,除了挟持刘煜离去的那个人以外,剩下的黑衣人已全数身亡。独孤阀的护卫们也有伤有亡,独孤凤虽然丝毫无损。但她的俏脸已是一片煞白——显然她是被气成这样的。

    “凤儿没有受伤吧?来敌是哪一路的,有没有留下活口?”独孤峰一边搀扶着尤楚红走近大片血腥,一边关切地开口问道。事实上独孤峰和尤楚红都对独孤凤的武学造诣颇为信任。所以并没怎么焦心忧虑。

    “凤儿当然没事,刺客都已伏诛或自尽,侍卫统领正搜尸查探线索。”独孤凤收剑回鞘,目光移往尤楚红,忿恨跺脚道:“但是敌人却将喜神医给劫走了!”

    “什么?!”尤楚红重重地一拄拐杖,冷笑道:“好大胆的贼子,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闯进西寄园里劫走我的贵客!峰儿。立刻彻查此事,尽快将喜神医给救回来!”

    独孤峰神情凝重地应道:“母亲放心,无论是谁敢这样挑衅独孤阀。孩儿必会让其付出惨重代价!”

    独孤凤恨然说道:“敌人的目标似乎就是抓走喜神医,他们非但用了声东击西之计,敌首还隐藏了实力令凤儿放松了警惕,然而当他抓住神医飞逃之后。余下的贼子们就战意全消、束手待杀。被生擒者也纷纷含毒自尽……”

    “嗯?”独孤峰面上闪过怀疑之色,自言自语道:“难道神医有棘手的仇家?”

    独孤凤有不同意见:“凤儿觉得对方就是冲着们来的,毕竟神医若能治好祖母的病……”接下去的话已经用不着说出口了,尤楚红和独孤峰还能不懂吗?敌人说不定就是因为不想让尤楚红这个宗师巅峰级的高手康复,所以才来抓走替她治病的神医!有了独孤凤的这半句话的绝佳效用,独孤阀上下立时行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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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掳走刘煜的黑衣人提着他施展高妙轻功,将刘煜带到一处偏僻的民房之后,便一把将他扔到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这、这位大、大爷……”似乎浑身摔得生疼。刘煜无力的趴地上,手脚抖得好似筛糠一样。磕磕巴巴地说:“在、下除了医术之外一无是处,不知大、大爷带来此有、有何贵干?”

    “医术?”对方冷笑一声,说:“的确出人意料,任谁也想象不到,少帅军的军师竟然会精通医术……”

    刘煜的心口猛然一跳,闷不作声,静待对方出招。只听得那的语气中略带了些戏谑,讽笑道:“如果继续趴着演戏,本人就要亲自出手剥下这块巧夺天工的面具了。”

    余光瞥见对方的指尖闪过一丝寒光,刘煜无奈的站了起来,苦笑道:“若劳言帅亲自出手,在下的脸恐怕会变得血肉模糊,平白污了您的眼,真是何苦来哉?”原来来者正是魔门的第三号人物,魔帅赵德言。

    之前刘煜对魔门的关注主要放了石之轩和祝玉妍那两大派系之上,对赵德言实是忽视良多。然而赵德言能以汉人的身份成为东突厥大汗所倚重的国师,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刘煜实不该轻视这个敌人的,现如今,他的疏忽已得到了教训,给他带来了一次打击。好在刘煜也并不畏惧,只是心中打鼓,不知道对方究竟看破了他的哪一重身份。

    “竟然认得我?!”赵德言半眯了双眼,蓦地一拂袖,庞大的劲气扑面而至,刘煜“闷哼”了一声,退后几步,嘴角“溢出”鲜血,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骇然和惊疑”的神情……赵德言冷笑道:“确实有几分头脑,少帅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你绝对分不开。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可笑的,你应该不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刘煜心内清明,赵德言一直采取“先声夺人”的招数来对付他:先揭破神医的骗局、戳穿他的身份,再彰显实力,现在又以“生不如死”的威胁来破掉他赴死的勇气……这些手段无非都是想击破刘煜的心理防线,令他绝望、恐惧,以及臣服。(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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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热血少年到铁血枭雄,看看一个在个性上得到了“重生”的少年,如何在大都市中卷起硝烟!重生之都市枭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都市枭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都市枭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