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苏糖在家里待了两个月，就被系里召唤了回去。瓯大要搞新生文艺汇演，苏糖身兼校学生会新生部副部长、音乐学院舞蹈专业新生主力以及瓯大新一任校花三重身份，照理说除非遇上不可抗力，否则苏糖必须参加。但是出于能多潇洒几天的目的，苏糖向秦风隐瞒了这件事情。学校的电话是国庆假期第三天早上打来的，苏糖假装失忆一般想满混过关，结果还是没能抵挡住历史和命运的车轮，让王艳梅抢过了话筒，后面发生的事情，对丫头来说全都是悲剧。面对她们辅导员的跪求和亲妈的**|威，丫头不得不抛夫弃狗，扔下秦风和回来后只见过一面的串串，提前返回学校。秦风送她回学校的路上，苏糖一直愁容满面。
到了瓯大音乐学院，秦风帮着她把行李扛进寝室。
郑洋洋是昨晚上回来的，慧慧和思思也全都在，见到秦风和苏糖进门，郑洋洋马上跟两个人抱怨：“哎呀，你说学校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国庆节不让人休息，要排练等下星期再过来也可以嘛，晚上又不是没时间！”
“就是！”苏糖气呼呼地换上拖鞋，往床上一坐，“我们连着上了7天的课啊，结果才给休息两天，简直虐待儿童好不好！”
“阿蜜，你要脸吗？你哪里像儿童了？”思思走上前，贱贱地在苏糖胸前抓了一把。
“啊！”苏糖尖声大叫，跑到秦风身边，抱住他道，“老公，这里好危险，你快点我们校长打电话，我要回家！”
“要不要这样啊，张嘴就给校长打电话，都知道你家秦风厉害，也不用这样炫耀吧？”慧慧捧着脸，内心惆怅地说道。她最郁闷，昨天人还在外地旅游，硬生生被学校的连环夺命扣催了回来，虽说系里声称会给予现金补偿，但是——谁特么稀罕那点钱啊，国庆节那么宝贵，就算把梁朝伟送给她睡她都不换好不好？
姑娘们在寝室里各种哀怨。
秦风坐了一会儿，手机又不停地响，眼见到处都是忙不完的事情，也没闲心在这里陪着苏糖磨洋工了，“你晚上别一个人往外跑，饿了叫外卖，无聊了玩电脑，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知道吧。”秦风叮嘱着苏糖，就要往外走。
苏糖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给老公面子的，乖乖地嗯嗯答应着，又一路把秦风送到楼下。
站在寝室楼台阶上，苏糖看着秦风慢慢走远，幽幽叹了口气。
思思无语道：“至于这样吗？”
“你们不懂。”苏糖摇了摇头，“要是接下来好几天都见不到，等他开学回来，我回让他会肾亏的……”
三个小伙伴：“……”
“受不了了，这个女人比我还**|荡了……”思思转身就往楼上跑。
“我什么都听不懂……”慧慧跟着思思跑。
“我……”郑洋洋脑子没跟上，反正跑就是了。
……
秦风听着不远处姑娘们的疯叫，转头回望了一眼，发现苏糖四个人都不见了，耸了耸肩，继续对着手机说道：“我现在人在大学城，要不这样吧，你约个地方，咱们见面聊一聊。公司？哦，是这样，我这个公司上个星期刚注册，这几天还在找房子当办公室呢，对，我们连办公室都还没有，你一过来，就是元老啊！公司的目标啊……上市，对就是上市……”
电话是一个求职者打来的。
秦风挂在网上的招聘信息，终于有了回音。
国庆节校园里没什么人，尽管秦风说话的声音不大，但音效还是相当可以，他自信而不要脸地吹着牛逼，画大饼的功力渐趋强大，可电话那头，却显得有点犹豫，反反复复问着待遇是不是真的。秦风走到车旁，开门坐进去，随手拿起边上苏糖喝剩下的饮料，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润润喉道：“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再介绍几个你的同事过来，面试基数扩大一点，我也多一些选择的余地。什么？你是应届毕业生？应届的不要。”
“等等！等等！”手机那头的年轻人声音激动起来，“我专业水平还算可以的！我每年都拿奖学金的！”
秦风嘴角一弯：“你哪里毕业的？奖学金拿的是哪一等？拿过几次啊？”
“两……两次。”刚才还一直问待遇的家伙，心里一虚，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两次三等奖学金。”
“毕业学校呢？”
“瓯大。”
秦风轻轻叹了口气，不行啊，瓯大这种档次的学校，三等奖学金的水分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了。要知道，他自己可就是从二流大学出来的。要是对方拿过二等以上的奖学金，水平或许还值得期待一下，可是三等，真心没什么前途。
秦风一阵沉默，想了想，突然问道：“文员你做吗？”
“文员……一个月多少钱？”愣头青死性不改。
秦风满心无奈，回答道：“一个月工资3000块，做满一年后，给你社保和医保，每天早饭和午饭公司包吃，如果加班，公司也包吃。”
愣头青又问：“包住吗？”
秦风反问道：“你不是本地人么？干嘛要包住？”
愣头青道：“我想搬出去住，不太想跟我爸妈住在一起，太唠叨了。”
秦风摸了摸头，这家伙，还是个孩子啊……
不过招聘启事发出去那么久，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应聘，现在大学毕业生的招工高峰期又过去了，想找个本科以上的，要说难肯定不难，可貌似也没那么容易。犹豫了好一会儿，秦风说道：“这样吧，江滨路你知道怎么走吧？1号码头，你就在那边等我，我大概1个小时后到。”
大龄孩子马上道：“好，那不见不散啊~”
说完不等秦风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性子够急的啊……”秦风看着手机屏幕嘀咕，安静了一会儿，又给房产中介的大叔拨了过去，“李老板，我今天早上有空，大概1个小时后过去看看……可以，直接过去，你把房子的地址短信发给我，麻烦你了，待会儿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情商欠费
国庆节的江滨路交通情况奇渣无比，平日里只是一般人多的市中心，这两天就跟难民潮似的放眼望去全都人头。秦风不怪民众组团跟风，只抱怨市里头搞规划的那些傻|逼没长远眼光，只知道扎堆建大楼，然后毫无头脑地把楼全都卖给做商场生意的，其中包括他前辈子的那个抠门老板。但这显然还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们在90年代建大楼的时候，居然完全没想过要预设停车场，以至于秦风从东向西开的过程中，马路越来越窄，好好的四车道因为路边茫茫多的违停车辆，活生生开出了双车道的滋味，加上公交师傅们的鼎力相助，以他多年老司机的水平，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山车海中杀出一条路来。
整整80分钟后，秦风终于来到了1号码头。
虽说这年头已经有了大桥可以直通江心岛，但还是有不少外地来的游客选择坐渡轮过去。1号码头外头人挤人的情况更甚，秦风慢慢把车挺到路边，掏出手机，给那位主动找到面试的年轻人打了过去。
坐在车里等了老半天，车窗外走过来一个穿着随意、头发略长的瘦弱男孩，他敲了敲车窗，秦风把窗户放下来，露出一道小小的缝隙。那约莫20出头的年轻人皱着眉头，脸上写满焦躁，语气有点冲地问道：“是你吧？”
秦风对这没头没脑的措辞感到相当无语，但出于礼貌，还是反问道：“你找谁？”
“那个……是你要招人对不对？你是那个科技公司的……老板？”年轻人看秦风长相显嫩，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秦风呵呵一笑，“应该是我。”
话音刚落，就听年轻人抱怨起来：“你怎么这么老半天才过来，我都等了你快一个小时了。”
“抱歉，堵车。”秦风淡淡说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绝对不能收下这货。太年轻，连怎么跟人沟通都还没学会，放到办公室里，就算只让他负责打扫卫生都不放心。不过既然来都来了，直接让人家滚蛋也不合适，总得走个过场，让这家伙家伙滚得稍微圆润些。秦风打开门锁，冲那年轻人道，“上来吧，咱们边走边说。”
年轻人赶紧绕到一边，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一屁股坐进来，直叫唤道：“热死了，热死了，这天气，一阵热一阵冷的，搞得我该穿几件衣服都不知道了。”
秦风：“呵呵。”
年轻人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老板，你看着好像跟我的年纪差不多啊，你今年多大？”
秦风眉毛一抬，淡淡道：“我的情况，以后有机会再说，先说说你自己吧，自我介绍一下。”
“自我介绍就不用了吧，我都给你发了简历了，全都在里头。”这年轻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加上发现秦风年纪不大，连之前的那一点敬畏心都没了，整个人的状态显得极为散漫。
秦风暗暗在他已经被划了叉叉的决定上又多鞭了一下尸，脸上的笑容却越发虚假，索性跟他闲扯起来：“你今年刚毕业吗？”
“是啊，今年6月份刚从学校出来，这都3个月了，还是没找到工作，你是我今天面试的第三家公司，前面两家公司……啧，怎么说呢，老板没什么文化，就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没聊上几句就让我回家等消息。唉，他们这些老一辈不行啊，思想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年轻人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得挺嗨，顺带还很生硬地拍了一下秦风的马屁，“跟你一比，感觉素质差远了。”
秦风听得不想再搭理了。
话说王安那家伙虽然也是毕业后跪得求死不能，可貌似比车里这个家伙靠谱多了，至少不会一见面就说各种幼稚话。果然瓯大的教育水平还是有限啊……
沉默了片刻，秦风毫不动摇地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来我这里上班？”
“赚钱嘛！”年轻人笑道，“再说专业也正好对口，怎么说我也是正儿八经学计算机出来的。”
秦风没有揪着这个话题再问，而是马上又换了个问题：“你希望你的工作状态是怎么样的？”
“工作状态？”
“就是……你希望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样的，比方工作时长，工作强度……”
“哦！这个啊！”年轻人打断了秦风的话，笑呵呵道，“工作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了，不过给人打工嘛，我也知道不可能时间太短，反正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吧！不过最好有双休日。至于加班的话，你们有没有加班费的？”
秦风道：“没有。”
“啊……没有加班费啊……”年轻人露出一副挣扎的样子，想了想，又表情生动地搞得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大声道，“没有就没有吧，就当学习了！”
秦风笑了笑，通过路口的拐弯处，把车子开到了对面马路牙子旁，然后停下车，问道：“工资呢？你希望能拿到多少？”
“诶，你不是说了，每个月3000块外加社保和医保的吗？”年轻人看着秦风问道。
秦风反问道：“你刚才不是在电话里问我包不包住吗？”
“这个啊~”年轻人哈哈一笑，“算了，搬来搬去也挺麻烦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公司是午饭包吃对吧？”
“对。”秦风点点头。
“这就行了！”年轻人自来熟地一拍秦风的肩膀，然后再次说了一句让秦风感觉很无语的话，“其实午餐这点钱真的无所谓，关键是能省下午休的时间，你说对吧？”
“对……”秦风无语地配合道，然后说，“那这样吧，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家等消息，我3天之内回复你。”
“行！老板，我人生第一份工作就拜托给你了啊！”他似乎误会了些什么，开心地又在秦风的肩上拍了两下，然后开门下车，招摇而去。
秦风等他一走，立马锁了车门，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老天爷，求给我一个情商不欠费的同志行不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租房2.0
江滨广场把江滨路划为东西两路，西侧全都属于老|城|区部分，东侧则是近年来新开发的，新建的住宅楼层高全都在20层以上，05年年底，房价已经轻松突破了每平方1万5，历史上最高的时候，甚至冲破3万。之所以能炒到这么高，沿江的地理位置自然是重要原因。秦风按照严晓海介绍的这位姓李的房屋二道贩子给的地址，找到了今天要看的这间房子的位置。来到小区，找到楼层后，不由得感叹人生真是充满巧合。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着实没料到这间房子的位置，居然就在秦建业新家的正对门！
是的，结结实实的正对门。
当然了，这会儿秦建业还没搬进来。不过按照历史进度，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就是今年年底。
秦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貌似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印象中，秦建业的新家还是挺大的，150平方，可以隔成至少四五个小房间。而且现在公司才刚起步，想来也用不着请多少人，这样一来，如果秦建业家对门的这间屋子的布局是一样的，那么办公空间肯定是足够用了。
坐电梯上到顶楼，出来后走过一个小玄关，入眼的便是一条宽敞的通道。
通道正中间的位置，即为两扇面对面的房门。
秦风找到地方后，走到走廊的最尽头，打开半关死的窗户，让风吹进来一些，然后给老李打了个电话。
耐心地等待了将近20分钟，老李终于到了。
老李确实年纪不小，年龄至少在55岁以上，身材矮小且枯瘦，发型是经典的前额往里秃，然后用寥寥不多的几根黑白夹杂的杂毛，自欺欺人地掩盖住。他穿了件夏季的睡衣，眼神迷迷蒙蒙的，对这份中介费相当不上心。秦风看得出来，要不是看在严晓海的面子上，这老头估计是不乐意做他这笔生意。因为他不可能不卖严晓海面子，自然也就不能狠狠地宰上秦风一刀。
头一回见面，两个人客气了几句，老李便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屋子算是装修过的，墙面用石光漆漆过，地砖也都已经铺好，墙上露出几根电线，将插座安上去就能用。里头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进门就能闻到残存的油漆味。秦风大步上前，先把最近的两扇窗户打开。老李站在一旁介绍起来：“这间房子的屋主不是本地人，房子刚刚买下来不久，打算就是要长期租的，至少租三年。”
“时间长短倒不是问题。”秦风左右看着，发现这间屋子的布局，个对面小叔家稍微有所不同。
秦建业的那间房子，设计得其实不怎么好，150平方的房子，大厅就起码占了一半左右的位置，卧室只隔出来两个，厨房和客厅是连着的，其余就是卫生间、储藏室还有一个根本算不上书房的书房，以及一个不大的阳台。以秦风的目光来看，算是把空间给糟蹋干净了。不过眼下这间就稍微好些，客厅和厨房并不相连，进门后还有一个小玄关的位置，刚好可以摆放前台，里头的**房间也有三个，自带卫生间的主卧，刚好可以用来当经理办公室。他自己用也好，以后找个高手坐镇也行，反正绝对实用又不掉价。
秦风不住地点着头。
老李问道：“怎么样？”
“可以。”秦风道，“一年租金要多少？”
老李道：“一年七八万肯定是要的，你也可以再找屋主商量商量。”
秦风又问：“可以装修吗？”
老李道：“这个你也得问屋主。”
“行。”秦风很爽快地就决定了，“就这儿了，你把屋主的联系号码给我吧，我今天就找他谈谈。”
老李这时才露出点笑容，从口袋里掏出屋主的名片递给秦风，顺口又问道：“小伙子，你做什么生意的啊？”
“科技公司，做技术的。”秦风随口回答。
老李一听，顿时肃然起敬：“哟，搞技术啊……了不起！你研究什么技术的？”
秦风笑道：“我不研究，我找别人研究。”
老李呵呵呵笑了几声，说道：“能想到找别人研究也了不起！”
谈笑着从屋里出来，老李锁好了门，一路坐电梯到了楼下，临别分的时候，老李又吩咐道：“你和屋主人谈妥了，就直接来找我。我这边有屋主人签过字的合同，到时候直接来签字就行了，至于中介费……你就看着给吧！”
“好。”秦风点了点头。
回到车里，秦风马上就给房子的主人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秦风说明情况后，那边也不含糊，直接开出了条件：房子要是用来当办公室，房租每年10万，装修折损的费用就不另外收了，不过前提是一次至少要租5年，至少先支付3年的租金，剩下2年的钱可以分期给。条件稍显苛刻，不过好在秦风现在钱多烧手，稍微讨价还价一下，减了1年的租用期，事情就算谈妥了。
挂了电话，秦风直接就开车去了老李的中介所。
秦风刚一进门，老李这边早就连合同都准备好了，显然房主人也才刚刚和老李说完。
“你这也太抓紧了。”老李笑着，把合同拿给秦风看，然后语速很快地说了一下几处关键的地方。
秦风根本不在乎合同里的小猫腻，痛痛快快地签了字，然后就领着老李，去银行给房主人转账，顺便把中介费给他。
十几分钟后，秦风把车停在银行门口，找了台能转账的柜员机，掏出闪瞎人眼的黑卡，插进去先看了眼存款，先习惯性地对着那一大串零在内心中膜拜一番，然后再看一眼存款，发现这才短短十来天，居然多了1000多块钱，又忍不住摇头感慨有钱人真是幸福。试想一般的小老百姓都是给银行打工，到了千万级别的水平，就成银行给他们打工了。
秦风拿出老李给他的纸条，输入一串长长的银行卡号，校对无误后，一次性给对方把4年40万的房租打了过去，顺带又取了2000块钱的现金——其实照理说根本不用给这么多中介费，不过秦风主要是给严晓海面子，好歹是特地找人家帮忙，要是真的只给人家拿个几百块，不免让人家看轻了。
秦风分分钟办完正事出来。
老李拿到2000块钱，不由地眉开眼笑，合不拢嘴道：“小伙子，你会做人！”
什么做人做鬼的，关键还是毛大爷靠得住啊……
“应该的，应该的。”秦风嘴上客套着，笑眯眯地上了自己的车。(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妖人指路（上）
晚上6点不到，天色将黑，秦风坐在东门街自己店里二楼的小包间内发呆，隔壁位置里，已经影影绰绰有了不少其他客人。烤串店最近的营销风向又变了，秦风没做什么手脚，基本属于市场自发行为的结果，店里只是多多少少起了点推波助澜的作用。首先是每天晚上打烊的时间提前到了9点半，总之10点之前必定收拾干净不再接待散客，只做午夜外卖的生意，这样一来，那些喜欢半夜生活的小年轻和各类社会闲散人员，就基本不到店里来了。如此，烤串店夜间档的主要消费群体，就变成了作息较为良好、素质也略微高一些的人员，准确地来说，就是城市小资群体。
历史上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东门街先天自带的私密性和秦风这家店的装修特质，很快就将骨子里具有强烈好奇心却又抗拒冒险的那一小撮人吸引了过来。秦风除了印发了一大堆广告卡之外，没有再花半毛钱额外的广告费，仅靠口碑相传，就取得了不俗的市场效果。尤其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客人们口中不再以“烤串”和“冷饮”来指称他的店，东门街“糖风”这个招牌，在店铺开业快满100天的时候，终于初步在中心区范围内，有了小股的声势。
从他重生之后对这辈子的最初规划来看，这已经算是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这会儿静静已经上课去了，不过其他员工基本都还在。
店里的工作日程安排又变了，变成从每天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白天班整整12个小时，对劳动力剥削得很厉害，但有鉴于秦风开的工资要比别的地方高出太多，小赵、王炼他们几个，倒也甘之如饴，顶多就是偶尔请一两天病假；至于夜班自然是10点过后，现在晚上一共是3个人，王炼负责整宿在厨房里做炸串，阎伍豪和另外一个新招的临时工负责送外卖。
新来的临时工秦风还没来得及记住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毛，就小毛小毛地叫着。
小毛是外省来打工的，干活不算勤快、也不算偷懒，由于只做夜班，和店里头的大部分人都不熟。秦风观人看相，觉得这货品行浮躁，保准干不长，就给他开了2000块钱一个月外加包吃2顿的待遇，什么时候走了，就再叫一个。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再过不久，店里又得再招人了。
王浩的跳槽之心显然已经蠢蠢欲动，工作13个月后，这位伪富二代终于受不了朝九晚五的束缚，想要重新过他自由的生活。
秦风刚才和他谈了谈，耗子的态度模棱两可，说不定这个月干完就会走。
用他的话说，反正他又不缺这点工资，更何况上次出走又被他爸拎回来后，秦风还直接把他的工资往下降了两个级别。
秦风估计，这货理应是留不住了。
别的倒没什么，只可惜了这一年多来对他的培养。
换做是阎伍豪或者王炼，秦风心想他们俩或许都可以独当一面了——这样的话，王安以后想去哪儿，对他的人事安排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说起来，现在王安的名字还在店里的工资支出单上，每个月还得按时给他交社保，总觉得有点浪费钱。
“唉……”秦风挠了挠头，端起手边的便宜红酒，喝了一小口。
这红酒的要求，是小资客人们提出的，秦风答应得很果断，进价30块钱一瓶，却只卖50元的良心价，比起那些宰人的西餐店，简直是道德楷模。然后连带着，店里的菜单上又多了一份牛排套餐，完全山寨德克士，卖25元一份，销量极好，几乎每个客人必点。
“看来还得招个厨师。”秦风眼见着小赵和王炼两个人连轴转了一年多，纵然他俩都还年轻，可一直这么干下去，迟早会出事。
所以……他又有的忙活了……
咚、咚、咚、咚。
楼梯上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一个硕大的身影从楼层下探出头来，秦风侧脸望去，见到袁帅来了，举手以示了一下，袁帅赶紧坐到秦风对面，神态显得有点不自然。
秦风笑道：“放心吧，静静去上学了。”
“不是，我没有……”袁帅天生不会说谎地辩解道。
秦风笑了笑，没按着他的死**猛戳。
袁帅问了句废话：“李郁还没来啊？”
“刚才打电话跟我说已经在车上了，不过从一中过来，至少得1个小时吧。”秦风拿出手机看了眼，淡淡道，“少说还得等他半个小时，咱们先吃吧。”
袁帅点了点头。
秦风顺手从安装在墙边的塑料框里拿出一张点菜单和铅笔，推到袁帅跟前，说道：“想吃哪个就打勾，不够待会儿再点。”
袁帅却客气地推回来，憨厚地笑道：“你来吧，你自己店里什么东西好吃，你最清楚了。”
“嘁，我店里还有什么是不好吃的吗？”秦风开着玩笑，然后痛痛快快地按照自己的口味，点了大概2个人够吃的东西。勾选完毕后，轻轻一按墙上的红色小按钮。
没一会儿，汪晓婷就蹭蹭跑上来，满脸殷勤地问秦风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当然是吃饭了，还能有什么吩咐。”秦风笑着把点菜单交给汪晓婷。
心机值满满的服务员接了单子，扭过身去，故意把屁股摇得幅度明显。
袁帅出自男人本能地盯着多了几眼，秦风打趣道：“你最近荷尔蒙产量见涨啊。”
袁帅赶紧把目光收回去，羞恼道：“你说什么呢……”
秦风不欺负小孩了。袁帅这家伙，看着块头大，心智上却相对比较晚熟。按照他爹袁庆松的想法，最好是等他高中毕业了，直接去考个军校或者警官学校，好好锻炼一下，只可惜，以袁帅的苦逼成绩，考这俩学校都够呛。不过这辈子比前世稍微利好一点的消息是，袁帅终于开始减肥了，如果明年6月份之前能减下来，或许混个体育特长生，上一所普通点的本科还有可能。
比方说，东瓯大学。
……(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妖人指路（中）
缺了李郁当润滑剂，秦风和袁帅可以聊的话题不是很多。
两个人索性就少说话多吃饭，埋头干着晚餐，偶尔听袁帅假装认真地点评两句。
吃了将近40分钟，秦风吃到十成饱，袁帅打算干第二轮的时候，李郁终于到了。
背了个书包，身上还穿着校服，文质彬彬的。
一中校服作为智商的象征，很是惹人注意。
李郁这闷|****心里暗爽着接受着这些目光，走到秦风和袁帅身边，摘下书包，往袁帅身边一放，人却坐到了秦风身旁，张口就问：“我的那份呢？”
“让楼下给你做！”袁帅赶紧按按钮。
李郁见状，笑着对秦风道：“哟，装备又升级了？”
秦风道：“刚弄起来没两天。”
李郁道：“挺好的，不用喊来喊去，舒心。”
秦风笑道：“我开这店，就是为你们这群中产阶级服务。”
“屁个中产阶级，我家里都打算卖房子了。”李郁道。
袁帅马上道：“卖了马上就是富豪阶级了。”
秦风道：“同意。”
李郁和袁帅家都是体制内的，对于东瓯市的房价极其敏感。
秦风不知道李郁家里是否有参与过炒房，不过记忆中，袁帅家一直对此很淡定，他爹老老实实一辈子靠工资和底下孝敬的灰色收入过日子，似乎从来没有搞过任何带风险的投资。
后来临退休的时候，区里头看老袁在基层兢兢业业劳苦功老30年，硬是给了个副县级待遇，每天的工作就是去单位签个到，然后爱干啥干啥去，到月底拿个1万块钱出头的工资，生活端的潇洒又幸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袁帅这小子不争气，只考了个自费的专科，大学毕业后，他爹想给他安排一份稳定工作都做不到。
父子俩一条命，学历是硬伤。
李郁话多，坐下来后先是抱怨校长脑残，把好端端的国庆节长假拆得支离破碎，别的学校要么是提前上课，要么是延后放假，而一中则是一直上课到今天，再休息2天，然后马上回学校。
和袁帅说的不一样，李郁他们只有2天的假期。
“我一下课就马上过来了，中午睡醒，寝室里的被子都没叠。”片刻之后，李郁一边吃着他的牛排，一边对秦风和袁帅说道。
秦风和袁帅客气地表示身为一中学生，有此待遇纯属活该，李郁听完翻了翻白眼，又问秦风最近过得怎么样。
秦风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说给两个人听，一口气说了小半个钟头。说到去市里参加项目大会，和几个市领导同坐一排的时候，李郁和袁帅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嘴里不住地“牛逼牛逼牛逼”地喊。
喊完后，李郁直戳要害地问道：“大哥，你确定你忙得过来吗？”
“就是。”袁帅深表同意道，“感觉都不用睡觉了，听着都累啊！”
“有什么办法呢？”秦风无奈道，“你们两个今晚上要是不过来，我还得联系装修公司的人，研究研究办公室要怎么装修。”
李郁眨了眨眼睛，问道：“至于这么事必躬亲的？”
秦风苦笑道：“没人替我干啊。”
李郁马上道：“没人就招人哪！”他故意把嗓门抬高了半个调，装逼给边上的人听：“大哥，你现在手里头有1000万现金好不好！不是摆设啊，要拿出来花啊！”
果然这话一喊完，前后左右立马就没声音了。
对于住在东瓯市的人来说，1000万似乎不算什么大数目，可真能拿得出来的人——真没几个。
秦风知道，李郁这货又要表演了。
接着果不其然的，就见他拿起至今擦了擦嘴，然后把跟前的碗盘叠起来，空出一点地方。
“乐乐，给我拿本本子出来。”李郁指了指自己的书包。
袁帅打开包，伸手进去问道：“哪本啊？”
“随便，那本能写字的作业本就行。”李郁着急道。
袁帅掏了两下，拿出一本秦风表示许久不见的高中通用练习本，李郁接过来，又拿了支笔，语速急吼吼地对秦风道：“你看啊，你现在大概有这么几重身份。第一，企业小老板；第二，科技行业创业人员；第三，大型企业高级打工仔；第四，东瓯市政商界掮客。”
袁帅问道：“什么叫掮客？”
李郁粗暴地解释道：“就是给两边拉|皮|条|的。”
袁帅恍然大悟，又补充道：“还有第五，学生。”
李郁道：“这个身份可以忽略不计。”
秦风：“……”
李郁接着问道：“阿风，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秦风对李郁这种考砸了还能上曲江大学的家伙，向来是很服气的，不用说今年李郁正上高三，用凡夫俗子的话来说，几乎是处于人生的智商巅峰期，李郁说他错了，那就肯定是错了，不用反驳，耐心听着就好。
“不知道。”秦风很坦诚。
李郁舔了舔嘴唇，进入文科生做主观材料大题的状态：“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给自己预设处理事情的优先级，以及在资源调配上毫无作为。”
秦风蛋疼道：“能稍微给点面子吗？毫无作为这个词，说的我很郁闷啊……”
李郁根本不搭这个话，节奏感强悍得一塌糊涂，死硬死硬地捏着话题方向继续道：“我估计你现在根本都没搞清楚，你手上的这些事情，哪些对你是要紧的，哪些是不重要的，办事序列毫无章法。”
秦风眉毛一挑，忍着不说话。
李郁转而进入了学霸给伪学霸讲课的状态：“你看这四条，轻重缓急应该怎么分？很简单，哪个能带给你直接利益，哪个就是最重要的。”
他说着，直接划掉了最后一行“拉|皮|条”的内容，然后问秦风道：“你觉得这些政府政策理论方面的事情，用得着你来做吗？就算人家喊你了，你说自己干不了行不行？就这一项，能省掉你多少时间？”
秦风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沉声道：“确实……完全和我没关系……”
李郁表示孺子可教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道：“很正常，你被人下套了，就跟我去年硬是被校长叫去参加省里的文科竞赛一样，妈的拿了一等奖，结果除了一本证书和几百块将近，连个毛的好处都没给，我还当可以保送上京华的！这叫什么，这就是被自己的天赋拖了后腿啊！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以后就算再有人把我捧上天去，想让我给他办事，我至少得先问一句，我特么办了能有什么好处？”
袁帅猛点头道：“对，我爸也是这么说的！”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妖人指路（下）
“以后他们要开什么狗屁的会，你能推就推，不能推就赖，反正就是不去。你不去他们能把你怎么着？这个项目，大半个螺山镇外加一个科技园啊，前前后后全都弄完，最起码也得投个三五十亿，缺了你这项目他们还做不了了？人家南乐清一到开会就跑国外，他跑你也跑啊！你不是还有个科技公司吗？去不了国外，随便找个借口，去京城、去沪城总行吧？顺带还能带你家阿蜜出去旅旅游，省心又省力，好多！”李郁振振有词。
秦风轻轻点头。
这个分析靠谱啊，有理啊，南乐清可不是就把他当枪使吗？
可笑自己前些天还觉得拉风，在会场把牛逼吹得震天响，现在想想，捞到什么好处了？
屁的好处都没捞到，反而被人挖了不少底细出来。
失策啊……
“咱们再看这一条。”李郁指了指第三条，“给侯总打工，这是你目前的身份倚仗，但是你真的需要做什么具体的事情吗？那么大的一艘民资航母，你在这里头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你真的清楚了吗？大哥，你是理事会成员啊。决策层啊我的天，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自己费力气的吗？你要做的，应该是动脑和动嘴啊，跑腿的活怎么可能自己去做啊？”
他说着，在边上画了一个圈：“这份活，照理说每个星期顶多花掉你不到1天时间才对，主要也就是给太子爷上上课，再稍微盯着点项目进度，及时找人了解一下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这样就行了。说破天，你是理事会的最后一名，天塌下来，南乐清给你顶着呢，你还有什么好操心的？我说句难听的，有你没你，这些事情都照样办，你的存在，就是给侯总当枪，侯总给你下指令了，你再开动也不迟，至于其他人让你搞东搞西的——他们也不脱裤子看看，自己算哪根鸟毛啊？你只要记住自己是给谁打工的，就根本不会这么累。”
秦风微微蹙着眉头。
李郁说的对，但并不全对。
道理人人都懂，可具体操作起来，又是两码事。
不过秦风觉得，李郁至少又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思路。
集团的事情，他确实不必过问太多，但也不能完全不过问，想要轻松又省力，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找个高级助理，最大程度地分担他的工作。如果南乐清不给他安排，那他就直接找关朝辉，关朝辉还能眼看着他活活累死？
“你说的对。”秦风点了点头。
李郁内心得意，微微一笑，接着往上数第二条：“这一条就比较重要了，相当于人家把一个大项目全权交给你负责。不过问题是，你懂这一行吗？”
秦风双手一摊，表示有心无力。
李郁道：“所以很明显，你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啊。”
秦风抓了抓头皮，脑海里响起陈奕迅的歌：好朋友太多，是好还是坏呢？为什么说的，全是我不想听的……
“你看你到现在为止已经浪费了多少时间，自己上网找人，自己找办公室，接下来还打算参与装修，大哥，科技公司啊，不是烤串店啊。什么叫分工你知不知道？”李郁开始显现欠抽的一面，“换了我是你，第一时间先利用手里的人脉资源，把管理层先搭起来，然后直接把财务权一交，让底下人拿着钱，该干嘛干嘛去。反正这钱到头来也不是我的，我拿在手里有什么用？
我呢，就每天打个电话，问问公司筹备的进度，等人员都到齐了，再开个会，谈一谈我想要什么。至于他们怎么做，我一概不管，反正我也既不懂技术，也不懂这一行的市场推广，我只要确保我要的东西已经在做了，这就行了。顶多就是再按时跟我上面的大老板汇报一下，什么时候缺钱了，也好顺理成章地跟人家开口要钱。
反正一句话，每天盯着，只哔哔，不办事。一天撑死了打半小时电话，有什么累的？”
秦风看了李郁一眼，见他满脸高|潮后的红光，轻轻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朕会好好考虑的……”
李郁给秦风甩了个“你少来”的眼神，情绪越发得瑟道：“反正关键就是自身定位的问题。
面对政府，你是个屁，那你就本本分分把自己当个屁，什么也别管，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听，反正你说了人家也不会听，想了也白搭，管么又没权利管，你白费那心思干嘛？
面对侯老板，人家摆明了就是想拿你当把枪，估计也就是觉得你眼光还算准，牛逼吹得也合理，人家才给你一点甜头，可你不能就真的拿自己当管家了，什么都要插一手。要我说，侯总这个集团里的事情，你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省得给自己找麻烦。人家拿你当摆设，你就得有摆设的觉悟，人家让你做的事情，你麻溜地做了，人家没动嘴的，你自己千万别把手伸得太长。
再说这个科技公司，你的定位是什么？一把手啊，一把手是什么，就是动嘴皮子，把人管住就好了，什么财务啊，行政啊，市场啊，战略分析啊，这些都不是你要做的事情，你只要确保方向对，船不会沉，这就可以了！
咱们再来说说最后一个……”
“打住。”秦风果断叫停了嗨到没边的李郁，指着最后一个道，“当烤串店老板我还是没有经验的，这里头特么每一分都是我的钱。”
李郁刹不住车道：“所以说到底，你主要的精力还是得放在自己的店里，这才是根基，别的那些，现在都还是天上的浮云，谁知道最后能成不能成。俗话说的好，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把自己的东西做好了，别人的丢了也就丢了，咱们多大能耐干多大事，要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哪天栽了跟斗，这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对。”一直没说话的袁帅，给李郁收了个尾。(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要人
千头万绪的生活一旦理清了思路，精神上的压力仿佛一下子就没了。
秦风一贯以为自己最大的优点是吃苦耐劳，不过现在觉得应该是从善如流。
李郁的话不能全听，不过至少大方向上挺符合秦风的现状。显然现在是时候该让自己减负减压一下，把多余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了，不然迟早要猝死在工作岗位上。想想如果真的累死了该多不值，这世界上失去一个先知式的人物且不谈，关键是苏糖还会成为小寡妇，如果再跟了别的男人，妈的，这种事想想都觉得悲伤啊……
第二天给小猴子上完课，秦风从体育中心对面侯老板的不知道第几套房里出来，马上就给南乐清的秘书梁晓芳打了电话。目的很简单，要人。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把集团的事务扔回给集团，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问集团要一个能代他处理各种情况的高级助理。
话说回来，其实直接管关朝辉要人，效率肯定是要高得多的。不过秦风做人知分寸，要知道关朝辉现在就在侯聚义身边，不管她忙不忙，贸然打电话过去跟她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总归不妥。在秦风想来，大老板都去国外了，主动找人家的话，话题再low也不能low过市场战略这条线。而除了关朝辉之外，最容易解决这件事的人，自然非南乐清莫属。这位大佬怎么说也是集团明面上的董事长，理论上拍板权仅次于侯聚义两口子，但秦风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南乐清根本没他当回事，对他看不上眼得很。所以这样一来，秦风思前想后，就只能联系老南的秘书了。以他集团理事会成员的身份，哪怕只是个空衔，但至少能保证双方在对话上的权利平等——想想连打个电话都要琢磨半天，所以说给别人干活真心心累啊……
秦风很很不厚道地暗想这艘航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船，要不是为了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哥其实一点都不想跟侯老板混好不好？
梁晓芳身为南乐清的秘书，工作却不像秦风想象中的那么忙。她今天早上刚陪着南乐清从国外回来，因为只是飞了趟日本，所以也用不着倒时差。南乐清放了她3天假，梁晓芳接到秦风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打算连夜就飞去滇南，好好玩上3天。
“助理？”梁晓芳对秦风提出的要求有点意外，不过毫不敷衍，很认真道，“秦总，你要找助理的话，得通过公司的人事部啊，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毕竟多给他招个人，就得多花一份工资不是？再说……你要助理有什么用？”
“晓芳，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啊。”秦风跟梁晓芳诉起苦来，内容相当添油加醋，“你看螺山镇那个项目那么大，市里要过问，区里要过问，我两边都得接洽不说，还得盯着自己手头那个科技公司。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上学，这么多事情，真是忙不过来。”
“螺山镇的项目……需要你来接洽？”梁晓芳吃不准道。
“怎么不用？”秦风道，“市委的林丙俨，前些天还让我给他弄了份项目报告呢！”
“这样啊……”梁晓芳为难道，“要不，我过几天给你问问吧，这助理一时半儿的，恐怕也难找……”
秦风马上笑道：“晓芳，那要不这样。咱们公司市场这块，你肯定知道得比我还清楚，我呢，在公司里的事情说多也不多，要不在我的助理落实下来之前，你先替我把公司里的事情把把关。”
“这怎么行？这我可做不了主！”梁晓芳大叫起来，然后音量又慢慢收敛下去，慢慢手道，“秦总，其实我觉得吧，你也不用太把公司的事放在心里。像前天那种会议，你一年也碰不上几次的，而且公司也没有给你布置明确的任务，平时有会你就过来开，没会你就干自己的事，真的忙不到哪里去的……”
梁晓芳苦口婆心地说着，秦风却不买账，态度很坚决道：“晓芳，我觉得助理还是有必要的，咱们公司以后肯定越做越大，我以后少不了文书方面的工作，可这些事情，不能全都由我自己来动手啊，我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你们连司机都给我安排了，再给我安排个助理或者秘书，就当凑个套餐不行吗？”
梁晓芳被秦风逗笑了，这东西还能凑套餐的？
而秦风说起司机这件事，马上又道：“对了，晓芳啊，我能不能换个司机？”
“怎么了？”梁晓芳问道。
秦风道：“你们给我安排的这个司机档次太高，以前给军分区老大开过车，我配不上他。”
梁晓芳咯咯咯笑得跟母鸡似的，然后说道：“司机也不能说换就换啊，再说了，他也不全是司机，还兼保镖呢，要不你干脆让他当你的助理，我们每个月再多给他加点工资行不行？”
扯什么蛋？
秦风在心里嘀咕，委婉地拒绝道：“晓芳，助理这个岗位……多少得找个文化水平还过得去一点的人来干吧？”
梁晓芳被秦风磨得没办法了，最后只好说道：“那等月底吧，月底之前，我给你个答复。”
这显然是个文字游戏。
因为找不到人，也属于答复的一种。
秦风看破不说破，把梁晓芳逼得太紧了，对他也没好处。
一通电话打了大半天，结果助理没着落，司机也没换掉，秦风唏嘘不已，心说果然落后就要挨打，自己没有根基，果然什么头衔都是虚的。
想了想，坐在车里找了半天的名片，终于找到徐国庆给他的那张。
照着号码打过去，过了片刻，就听徐国庆扯着大嗓门，要多热情有多热情道：“小秦，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想起给伯伯打电话了？”
这辈分上的便宜占得顺溜啊！
秦风呵呵一笑，很上道地顺着杆子爬道：“徐伯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帮忙找个人，懂it产业管理的，最好是职业经理人，不用多高级，能办事就行。”
徐国庆跟梁晓芳的风格简直天上地下，什么都不问，直接一口答应道：“小事一桩！三天内给你回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秦建业的第二春（上）
国庆节后气温不减，秋老虎盘踞不散，把东瓯市市区干蒸得耗电量居高不下。秦建业早上5点半左右被冷气吹醒，睁开眼发现叶晓琴把两条毯子全都裹在了她自己身上，立马满肚子不爽地摇了摇头，然后用力一扯被叶晓琴死搂住的毯子，把叶晓琴扯得半醒过来。叶晓琴迷糊地哼唧了一声，松开手，让秦建业抽出毯子，自己又翻了个身，一条腿露到了外面。
秦建业瞥了一眼，觉得叶晓琴这腿简直不忍直视。他直接扭过头去，用毯子把自己团团包住。
闭上眼，却发现自己已经睡不着了。
“哎呀，真是，连睡个觉都不安稳！”秦建业郁闷地看着叶晓琴发胖的体型，眼里充满嫌弃。
他赖在床上片刻，感觉似乎有点尿意，同时又很想抽烟，于是干脆就起床了。
走出小小的卧室，屋外稍高的温度，让秦建业感觉舒适不少。
唯一有点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点。
秦建业家的这幢小楼建于14年前，也就是秦淼出生的那年。
当时秦建业已经在土地局干了许多年，职称也混到了科员。那年他因为结婚生子的原因，又赶上单位正好有房源，精打细算的叶晓琴就提出来，让秦建业用单位的分房指标，来换取在这边山下自建租房的土地指标。秦建业一开始是很不愿意的，因为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麻烦，操作难度太大。可叶晓琴当真是女中豪杰，一个人单枪匹马各种走关系，愣是把事情给办了下来。
而这间房子，正是他这辈子低开高走的起点。
当时秦建业家这一带，像这样规模的自建房并不多，房子建好之后，叶晓琴马上把一楼租了出去，给人当餐馆用。每个月光是租金，就是他工资的2倍都不止。租了一年之后，叶晓琴见生意实在火爆，干脆就辞了公职下海——要说当年叶晓琴的这个决定，着实是吓到了不少人。
叶晓琴是那个年代少数的大学本科生，刚刚30岁，就已经在她上班的国营厂里被提到了团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而那厂子级别不低，叶晓琴的这个团委副书记，乃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正宗的国家干部！当年叶晓琴辞职下海，一度在中心区的圈子里成为热议话题，连秦建业都觉得叶晓琴这是在砸饭碗。可那时候秦建业在家里还是弱势，跟叶晓琴吵了几次后，就无奈地认命了。
之后几年，叶晓琴一边苦心经营着自家的饭馆，一边为了增加收入，又把家里的二楼和三楼都租了出去，甚至她还在午后靠山边的那块名义上并不属于她家的地上，搭了一大片违章建筑，和自己这间山寨小别墅连成一片，统统租掉。叶晓琴和秦建业整天忙活，这房子就没人打扫，再加上租客们卫生习惯奇差，短短三五年下来，就脏得让人简直住不下去。
但脏归脏，每个月挣的钱却是实打实的多。
叶晓琴花了足足7年时间攒第一桶金，到了98年，她关下生意每况愈下的餐馆，把一楼也当出租房出租，然后向银行贷款，自己办了一家建材厂，同时又在城郊结合部那边，搞了个地下码头，雇了两条船，日夜在河里无证采砂。而98年，正是东瓯市旧城改造的开端。秦建业身在土地局，自然对各个项目工程了如指掌，有他出面，又有叶晓琴提供资金，秦建业拿着老婆的钱，整晚整晚地和领导还有老板们打牌，多的时候一个晚上能输掉十几万，然后第二天早上就拿到合同，叶晓琴就能赚回来几十万。如此干了几年，叶晓琴的码头也由暗转明，几条破船甚至全都拿到了采砂许可证。她还组建了一支车队，把生意做到了东瓯市之外……
到了今年，他家的账户上，终于攒到了1000万。再算上那些不动产，秦建业粗略估计，他家现在的总财产，估计能有2000万了。
2000万啊……
多少人这辈子能挣到这么多钱？
秦建业坐在马桶上抽着烟，想着账户里的钱，心情慢慢变好。
足足20多分钟后，他双腿发麻地站起来，又眉头微皱地冲了水。
纸上有点血，最近几天喝多了，痔疮破了。
刷牙洗脸，走到阳台，秦建业又点燃了第二根烟。
站在这条巷子的最高处朝下看，这一整片地方的屋顶尽收眼底。
这里虽然是市中心，但因为靠近山脚，又远离商业区，所以始终没能被纳入拆迁规划。
自己家可是足足四层楼，建筑面积300平方啊……
这要是拆了，能补多少钱？
秦建业对市里的效率很不满，不过转念又想起秦风那天说的，房价必然会涨，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真要是会涨价，那当然是越晚拆迁越好。说起来，他们家刚刚在江滨路买的那套新房子，也真是贵得离谱，整整200万，让他肉疼得不行。不过还好现在有螺山镇的项目——秦建业已经私底下和东瓯第一建设集团的人谈好，到时候等开工了，水泥和沙子的生意，全都包给叶晓琴来做，那么大的一片地方啊，够叶晓琴吃撑了。
要搬啦，终于要从这破房子里搬出来了。
现在钱也有了，官儿也升了，秦建业实在是不愿意再跟周围这些low逼邻居住在一块儿。
一根烟抽完，秦建业回到卧室，穿好衣服，然后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说话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叶晓琴终于被彻底吵醒，转过身来，问秦建业道：“你这么早出去干嘛？在家里吃了再走嘛！”
“家里吃多麻烦。”秦建业呵呵笑着。
叶晓琴嘟嘴道：“我昨天那么晚回来，还特地包了馄饨才睡的，就想着今天早上起来，做给你们两个吃。”
“你费那个力气干嘛，浪费时间。”秦建业丝毫不领情，又说，“你跟阿淼吃吧，螺山那边事情多，今天还有两个会要开呢。”
“什么开会不开会的，你们那点屁事，我还不知道啊？”叶晓琴笑着说，从床上爬起来，给秦建业整理衣领子。她盼了这么多年，辛苦了这么久，这个男人总算是出人头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秦建业的第二春（下）
秦建业有些抗拒地站着让叶晓琴弄好，然后不等司机过来，就匆匆下了楼。
他一路走到自家巷子外的马路路口，等了大概有5分钟左右，车门上喷着“螺山镇公务用车”的便宜夏利，就挺到了他跟前。
秦建业开门进车，身旁的司机满脸倦容，却还是打起精神，笑着说道：“秦书记，今天比平时早了半个多小时啊。”
“今天精神好。”秦建业呵呵笑道，“没打扰你休息吧？”
司机明明快累晕了，可显然不能说实话，忙不迭摇头道：“不会！不会！”
“不会就好啊。”秦建业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年轻人，就是该趁着体力好的时候，多锻炼锻炼。”
司机连声说是，心里开始骂娘。
国庆这几年，他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
秦建业的饭局要比之前的赵晓洲多不知道多少倍，这会儿刚升了官，国庆节几乎每天都在赶场。
10月4号秦建业去拜访以前的上级领导，一天跑了4家，中午在酒店吃，晚上在酒店吃。10月5号去走亲访友，一路开到乡下又开回来，中午吃了足足3个小时。10月6号是朋友请客，下午出门，晚上2点多才回家。10月7号是同学会，原本花的时间稍微少一些，可到了晚上，又有不知是哪里的老板请客，于是他这个做司机的，又跟到凌晨快3点才回家。10月8日，是前同事们攒了个局，秦建业又去吃吃喝喝了一个晚上。昨天最后一天，秦建业才总算消停了一下，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然而，事实上，秦建业昨天也挺忙的。
国庆节第一天在市里开完会后，他晚上陪着《曲江日报》的两个记者吃了顿饭，带队过来的安靖在采访完后就回去了，跟着安靖过来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小记者，却留了下来。
秦建业昨天陪了那小姑娘一整天，一时没能克制住自己，就陪到了房间里。
——接着很不幸，他也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坐在车里，秦建业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下午在宾馆里的美好画面，浑身上下情不自禁地开始躁动。
“秦书记。”司机喊了一声，把正在回味的秦建业从想象中拉了回来。
秦建业做贼心虚，慌张道：“干嘛？”
司机奇怪地看了秦建业一眼，笑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我听说接下来螺山镇房价要涨是不是？如果真要涨的话，我想赶紧趁着房子还没拆，先去买一间下来。”
“哟，看不出你这么有钱啊，还买房子？我都买不起！”秦建业睁眼说瞎话。
司机耿直道：“秦书记怎么会买不起呢，秦书记你家这么有钱。”
“谁说我家有钱？”秦建业矢口否认，又敲打道，“小张，话可不要乱说啊，人家听了，影响多不好。”
司机听得脸都白了，赶紧道：“是，是。”
秦建业又笑了笑，缓缓说道：“房价么，我看肯定是要涨，也不光是螺山镇，全市肯定都会涨，现在那些做生意的，哪个不在买房子？”
司机不敢再多话。
秦建业忽地又想起了秦风，摇了摇头。
什么投资性房产，什么产业型房产，全特么是扯淡。
只要能赚钱，谁特么管那么多！
秦建业掏出手机，翻到秦风的号码，盯着看了一会儿，明明现在还早，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跟秦风说些什么，可就是那么鬼使神差的，给秦风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秦建业猛地想起现在7点钟都还没到，人家肯定在睡觉，可正想挂断，那边却接通了，声音还毫无睡意，朗朗道：“小叔，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市里的人还有没有找过你。”秦建业随口胡说。
那头显得有点吵，秦风回答道：“有，市委政研室的林丙俨找过我。”
秦建业心里很惊讶地惊呼了一声，然后马上控制住情绪，笑呵呵道：“你混得比我还好啊。”
秦风才懒得跟他扯淡，匆匆说道：“小叔，我现在人在机场，要过安检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机场？”秦建业一怔，随即连珠问道，“你要去哪里？你今天不上课吗？你干什么去啊？”
“去京城办点事。那个……先不说了啊，我挂了。”秦风挂掉了电话。
秦建业举着手机傻|逼了半天，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去京城？侯聚义的总部不是说在杭城吗？他又搞什么？”
秦建业摇了摇头，觉得秦风太跳脱，他很不欣赏。
按照他的想法，秦风现在钱也赚得差不多了，就该老老实实上学读书，等毕业了，以他的水平，考个公务员肯定没问题。到时候秦家就真的是个大家族了，秦淼以后长大了，也多条路子。
像现在这样搞七搞八、搞风搞雨的瞎折腾，谁知道哪天生意就垮了呢？
“唉……”秦建业叹了口气。
司机很想问“怎么了”，但生生憋住了。
秦建业拿着手机发呆了片刻，忽然，手机又响了。
一看上面的号码，他心头猛地一跳，赶紧接通，就听那头的女人撒娇道：“你昨天干嘛那么早就回去？我今晚就要回杭城了，你来不来送我？”
秦建业忙问道：“你几点的飞机？”
“什么飞机啊，哪有那么好的待遇，坐火车！”女人道。
秦建业追问：“几点。”
“下午3点。”女人道，“你要不要现在来送来？”
秦建业身子开始发烫了，话说早上的会，是镇里的内部会议，其实推迟到明天也没什么……
“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秦建业急切切地说着，挂了电话，就吩咐司机道，“你在路边停下来。”
“秦书记，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啊！”司机忙道。
“不用，不用，你直接去单位。”秦建业道，又解释说，“我去见一个大老板，要去人家家里，中午就不会镇里吃了。”
“哦……”司机装傻充愣地点了点头。
秦建业下了车，马上就拦了一辆出租。
司机目送那出租车远去，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
尼玛，当老子没谈过恋爱吗？
秦建业，你刚才那样子，明摆着是发|春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上京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北京的圈圈叉叉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3号登机口上飞机……”机场大厅里回响着提示声，秦风关掉手机，拖着行李箱朝安检口走去。虽说这会儿才早上6点40分，但等着上京的人也已然不少。虽然没什么根据，但秦风觉得能这么早爬起来从东瓯市往京城飞的人，想来都应该是社会栋梁，即便不是精英分子，至少也配得上推动社会发展的中坚人群这样的称呼，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秦某人。
徐国庆信守承诺，说三天回信就三天回信。
国庆节倒数第二天，秦风接到徐国庆的电话，老徐风风火火地告诉他已经选好了人，但对方等级比较高，希望秦风能赴京面谈。秦风深知四九城人文荟萃，估计老徐找来的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收到消息后立马就打点行装，然后去机场买票。不过因为机票紧俏的缘故，只买到了周一早上的，不得不延后一天出发。
说起国庆节的最后几天，秦风还是没有闲下来。
小猴子那边的课一直上到周六，中间又抽空去店里把账目整理了一下，顺便还带串串去宠物医院做了一次体检。串串时隔一年半再次见到那位割了它蛋蛋的医生，情绪异常激动，狂吠了整整半个小时，最终靠麻药才搞定。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小事，比较大的事情，是向远隔重洋的关朝辉做了一次电话汇报。
秦风跟主母大人聊了大概20来分钟，互相交换了一下信息。
据关朝辉所说，东瓯投资集团公司在硅谷的投资并不顺利，扎克老兄原先承诺的非死不可收购案，因为另外几家美国本地风投公司的介入，又陷入了多方扯皮的状态。关朝辉在电话里痛斥美国人毫无契约精神，就特么知道嘴上嚷嚷公平公正，真到了谈真金白银的时候，全特么是小人嘴脸。秦风很认真地听着，最后对关朝辉说，这场收购只要能入股就是胜利，现在这么多人盯着非死不可这块肉，显然说明这是一块好肉，比黯然**饭里的叉烧还有前途。
关朝辉跟秦风掰扯了半天，最后又给秦风打了打气，让他放心大胆地干，集团现在大的投资项目十几个，只要有一半是赚钱的，资产就能翻一番，他这边哪怕亏个七八千万，完全亏得起。
秦风听完也就只能呵呵。
你们侯家家大业大是没问题，可真要亏个七八千万，哥会颤抖啊！
天晓得到时候真要留下一堆烂摊子，自己得负什么样的责任……
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咕噜咕噜往外冒，不知不觉，秦风就从队伍的最后面到了最前面。
通过安检，上了飞机，秦风把行李箱放好，趁着飞机还没起飞，又拿出手机重新开机，给苏糖发了条短信：“认真学习，好好吃饭，不要和想泡你的臭傻|逼搭话。”
发完不到10秒，苏糖就回了过来：“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秦风眉角一挑，蛋蛋微微作疼道：“大姐，我出差谈公事啊，带个家属过去像什么话？”
苏糖：“55555……你不爱我了……”
秦风：“……”
苏糖：“55555……你不爱我了……”
秦风：“爱你妹啊……”
苏糖：“啊啊啊啊啊……你连果儿都不放过！她都还没出娘胎啊！她是你亲妹妹啊！你个禽|兽！”
秦风汗道：“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苏糖发疯道：“今天上课啊！今天上课啊！今天上课啊！把我的国庆节还给我！”
秦风想象着丫头现在的样子，不由得嘴角一弯，回复道：“飞机快要起飞了，我关机了，乖乖等我回来。”
苏糖瞬间恢复正常：“你到了给我打电话。”
秦风：“嗯。”
从东瓯市飞到京城，大概需要2个半小时。
秦风关了手机，便闭眼假寐。
早上9点40分，飞机在京城国际机场降落，秦风两辈子加起来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下来后觉得2005年的国际机场和2015年的国际机场似乎没什么差别，正大光明靠全国人民香火供养的地方就是牛逼！
从机场出来，秦风给徐国庆打了个电话。
站在马路边等了大概有小半个钟头，徐国庆才姗姗现身，他亲自开的车，见到秦风就道歉，说正好有个会在开，他还是临时跑出来的。
秦风表示受宠若惊地说没事，正和徐国庆客气着，后座上下来一个板寸青年，秦风见到，不由惊喜道：“超哥！”
“你小子，牛逼啊，2年不见就混成大老板了！”吴超大步上前，很国际化地给了秦风一个拥抱。
徐国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不由地唏嘘感慨。
谁能想得到呢，2年之前，秦风还是一个一名不文的高中辍学生，在他店里打着杂工。
然后就因为秦风跟他们四兄弟吹了一个天大的牛|逼，他们徐家竟就倾尽力量上京开拓市场，甚至七拐八拐地搭上了侯聚义的路子。至于吴超，他的这个外甥，想来要不是秦风的出现，吴超现在恐怕还跟着他在酒店里当采购，每天早上四五点钟起来，忙忙碌碌、辛辛苦苦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锻炼出来，甚至是否真的能成才，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呢，在京城摸爬滚打了两年的吴超，显然要比在酒店里当采购的时候成熟强大多了，徐国庆甚至计划着，过段时间让吴超回东瓯，扔一间酒店给他，让他试试手。
徐国庆帮秦风把行李塞进后备箱，三个人上了车，吴超本性不改，话多的一逼不说，而且简直是在放炮，内容极其惊人。
“小风，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两年过得有多惊险啊，好几次差点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这钱烧的，资金链说断就断，我家二舅和三舅，每天没事就盯着账户，看上面的钱还能花几天。程序员一年换了3批，做满2个月试用期就清理掉，再请一拨新的过来，就为了省那一点工资，我们脸都不要了！然后等我们好不容易稳下来了，你猜怎么着，我艹，侯聚义那狗生的，摘桃子连声招呼都不打……”
侯聚义那狗生的……
秦风听得脸得绿了。
徐国庆差点没把车开进绿化带里去，直吼道：“乱说什么呢！”
吴超不服气道：“我哪里乱说了，实话实说嘛！”
徐国庆鼻子都气歪了，刚才还想着让这货回东瓯市独当一面呢，现在看来，这家伙还是放在身边比较放心，不然哪天真要把什么大人物给得罪了，到时候哭都不知该上哪儿哭去。
秦风多少有点局促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徐总，你是怎么和侯总搭上的？”
“唉……”徐国庆叹了口气，满脸悲怆地缓缓说道，“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前年我家国亮和国文来这边的时候，京东在网络运营这方面，几乎还只是一个空架子。他们老板名字叫东强，是京华毕业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正在为资金发愁。后来我们聊了聊，东强口才很好，说电子商务这块绝对有发展前景，又领着我们去中关村见了几个天使投资人和职业经理，我们大概考察了1个月，就决定要投资。
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做餐饮的，资金本来就紧张，我们又不想错过机会，那就只能贷款了。幸好我们哥儿四个在东瓯市做了三十多年，阿庆楼的招牌也算硬，再加上东瓯银行的行长和我也有点交情，当时很顺利就贷到了1个亿，利息也不高，一年只要我们8%，期限5年。当时我觉得这生意还挺稳的，我们4家酒店，每家酒店一年的纯利润就至少有300万左右，4家酒店，一年能赚1200万，付利息绰绰有余。
但万万没想到啊，就跟阿超说的那样，这玩意儿就跟无底洞似的，只见钱砸下去，不见钱出来，一千万扔进去，一个响都砸不出来，我们那一个亿，差不多14个月就花完了，就是今年年初，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几乎快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东强到处找人融资，也没人肯给他钱，说是不相信我们东瓯人的信誉。那段时间给我愁的哟，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我老婆拦着，4家阿庆楼，现在少说已经卖掉2家了。幸好啊，最困难的时候，侯总派人找到了我，主动借了我5000万，我们才勉勉强强熬过去……”
今年三月份？
秦风微微皱起了眉头。
话说自己今年开春那会儿，还在十八中后巷卖烤串，连侯聚义的面都还没见着。
所以这么说来，早在自己见到侯聚义之前，人家其实就已经在观望电商这一块了？
秦风总算心下了然，这侯老板，看样子一直都在跟他装傻。
“舅舅，用不着这么感恩戴德的吧，事情都是我们在做，风险也是我们在承担，现在台子搭好了，眼看着开始盈利了，他侯聚义这下才把大钱投进来吃现成的，要我说，咱们就不用找他！”吴超依然愤愤不平，觉得被侯聚义占了天大的便宜。
徐国庆气得眼珠子一瞪，训斥道：“你懂个屁！”
吴超翻了翻白眼，不说话，在心里生起闷气。
秦风则好奇地追问道：“徐总，侯总他一共投了你们多少？”
徐国庆安静了片刻，沉声说道：“小风，我告诉你不要紧，不过你可别到处说，侯总要是知道你到处乱说，会不高兴的。”
秦风当然知道这个“不高兴”是什么意思。
但凡在东瓯市的地头上混，谁让侯聚义不高兴一下子，侯聚义保准能让他不高兴一辈子。但知道归知道，可秦风还是忍不住地想一探究竟，点头保证道：“徐总，你懂我的，我嘴巴严。”
徐国庆呵呵一笑，然后慢慢说道：“咱们上次开会，侯总以集团的名义，给京东投了3个亿，集团总持股占到51%，关总本人持股15%，侯总的儿子持股10%，我们四兄弟的股持股降到10%，剩余16%给集团的其他股东均分。但是后来，关总又私底下找到我，以侯总的私人名义又融了2个亿，拿到余下49%股份的一半。所以现在京东真正的股份，有一大半都掌握在侯总手里。”
秦风听徐国庆说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人家阿里的股份还捏在日本人手里呢，百度的股份还捏在美国人手里呢，资本市场，谁钱多谁说话，很正常啊！
至于说侯聚义摘桃子，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
商人逐利，不见兔子不撒鹰，你盈利了投你正常，不盈利就投你——那叫赌博好不好！
秦风有点搞不懂吴超到底在生哪门子的闷气，只能说投资者、创业者和打工仔之间，确实存在思想层次上的差距。
吴超一路臭着脸不说话，车子开了开开停停走了大概大1个小时，就在秦风以为就要开出京城范围的时候，车子终于驶入了京东总部所在的科技园区。
11点左右，秦风总算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京东的总部大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东瓯投资集团的资产规模到底有多大，秦风很难有一个特别清楚具体的印象，到目前为止，他顶多只能通过上次的集团股东大会，确认瓯投集团涉足范围极光，业务涵盖制造业、地产业、餐饮服务业、零售业、休闲旅游业等多个产业，而电子商务这一块，应当算是新近加入的。
所以如果非要把东瓯投资集团公司比喻成中国的话，那么公司的董事局大致就相当于中|央|政|治|局，底下的理事会，应当就是国|务|院。秦风忝为理事会最后一席，其地位之于瓯投集团，就好比排名最末的国|务|委|员之于国|务|院，对于集团下属的各子集团、子公司而言，理论上来说，秦风身份应当是相当尊贵的。
然而，真实的情况则是——底下的那些子集团、子公司的人，根本不会鸟他。
徐国庆领着秦风进了京东的总部大楼。
这会儿正是饭点，楼里头的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准备吃饭。
徐国庆没有给后世因奶茶而闻名的东强哥打电话，半点要给秦风铺铺场面的意思都没有，说起来，其实徐国庆现在也是东瓯投资集团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排名董事会倒数第一，和秦风站在一起，属于特别搭对的一双难兄难弟。当然了，如果非要按年龄来排辈份的话，用“难叔难侄”来形容也挺贴切。
此时的京东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楼总部。
他们的办公楼是租的，包下了一整层的写字楼，在寸土寸金的大帝都，每年光房租就得两百万，压力之大可见一斑。
从电梯出来，正对的就是公司前台。
由于已经下班了的原因，前台这会儿是空的，大大京东logo嵌在前台后壁的墙面上，设计感乡土无比，也不知是哪个三流设计师的手笔。
徐国庆带着秦风一路往里走，走道两侧大大小小的房间非常多。
“这是技术部，这个行政部，这个是财务部，这里是客服中心，这是市场推广部，这是公关部，这是广告部，这是采销部……”徐国庆一一给秦风介绍着，说得很快，走得更快，眨眼工夫就从最外面走到了最里头，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三个人走了进去。
屋里头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秦风很慷慨地给她打6分。
见到徐国庆，小姑娘很淡定地连屁股都没挪一下，一口地道的京腔道：“徐总，刘总他们开完会出去吃饭了，您要想蹭饭，现在跑去还来得及，再晚个10分钟，那就真的连汤都没了。”
“今天不吃食堂！”徐国庆很豪气地大手一挥，拍拍秦风的肩膀，笑着说道，“总部来贵客了，你让老张店里做几个菜端上来！”
“总部的？杭城来的啊？”小姑娘鬼头鬼脑地看了秦风一眼。
“东瓯市的。”秦风微笑道。
小姑娘露出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哟！太上皇发家之地啊！感情是幕后超级大老板的嫡系？”
秦风转头看看徐国庆，用眼神问道：“你的小蜜为什么这么活泼？”
徐国庆忙道：“小敏，别胡说八道啊，这是秦顾问，集团理事会成员，过来视察工作的！”
“视察，哈哈哈！”小敏笑着拍了拍桌，继续没大没小道，“能别学《新闻联播》吗？”
徐国庆叹了口气，给秦风介绍道：“小秦，这是我秘书，小敏。”
“徐总，初次见面，名字可得介绍完整啊。”小敏站起来，走到秦风跟前，笑着伸出手道，“秦顾问，我叫赵敏，欢迎你来视察工作！”
嗯，这名字够响亮。
秦风这时才发现赵敏个子不矮，大概有165左右，不过平日子在家里经受过苏糖的摧残，秦风对170以下的女性，已经相当习惯了。他笑着跟赵敏握了握手，说了几句客气话。
徐国庆这边又催着让赵敏赶紧给楼下餐馆打电话，赵敏嘟了嘟嘴，总算消停了。
办公室理所当然的还有一个内间。
徐国庆开门进去，里头空间很小，撑死了10个平方，进门就见办公桌上堆了一大堆文件，一张破旧的沙发摆在桌子对面，拥挤得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条件很艰苦啊。”秦风评价道，然后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坐。
“没办法啊，现在生意多难做，一分钱都得掰成两瓣来花。”吴超说着，关上了房门。
然后秦风马上问道：“外头那个，什么情况？”
徐国庆给秦风使了个眼神，小声道：“原来的老板留下来的人。”
秦风道：“刘东强的人？”
“嗯。”徐国庆点了点头，“现在京东这边，我说了不算，公司的大小决策，还是他们原班人马来拍板。”
秦风奇怪道：“那你们在这里干嘛？”
“我们要干的事情也不少。”吴超道，“公司财政归我们管，要负责账目审计，要负责跟政府的人打交道，行政后勤也归我们负责，反正就是把杂务都处理好，保证他们原班人马吃饱穿暖，没有后顾之忧，反正就是给公司当保姆嘛！”
“要不要说的这么可怜？”秦风笑道。
“这事儿阿超还真没乱说。”徐国庆沉声道，“电商这块，我们没有技术基础，市场人脉也不如人家，东强搞的这个公司，人脉基本上就是围着他京华大学的同学来的，说起来都是些很高层次的人，我们就算想接触也接触不到。”
秦风轻轻点了点头。
“关键是确实水平没人家高，想说话都插不上嘴，你看我大舅，小学毕业，我二舅和三舅初中毕业，就这阵容，你怎么跟人家说话啊。人家说话用英语，我们连普通话都讲不利索。”吴超苦笑着摇头道，“以前在酒店里干活，觉得学习好不好无所谓，现在想做大事了，才知道文化水平真重要啊……”
“阿超最近正在上夜校。”徐国庆忽然对秦风道。
秦风笑道：“知耻而后勇，小伙子很上进嘛！”
吴超蛋疼道：“大舅，你说这个干嘛？”
徐国庆继续道：“外面那个小丫头，东强的小师妹，京华大学毕业的。”
秦风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转头用“你莫非打算和她制造一段奸|情”的眼神看吴超。
吴超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
秦风蛋疼了。
尼玛，感情你说的大事，指的就是泡妞？
“徐总，我叫了4个菜，老张说店里生意太好，让你们待会儿自己下去拿！”门外头，赵敏大声对徐国庆喊道，“我先走了，下午请假！”
吴超立马开门，问道：“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送你？”
赵敏甜甜一笑，然后探身进来，看了秦风一眼，道：“不用了，好好陪秦先生视察工作吧！秦顾问，再见哦~”
“再见。”秦风微笑道。
赵敏挎上包，心情不错地往外走，吴超腆着脸跟上去，殷勤地说着些“我送你下楼”这样的废话。
秦风远远看着他们两个走远，叹了口气，说道：“不行啊。”
徐国庆满脸沉重，点头是：“是啊，最近我看他都没心情干正事了，天天跟在小敏屁股后面转，要不是我手底下没人，早让他回东瓯去了。”
“不是，不是。”秦风忙摇头道，“我不是说超哥这样做不对。”
徐国庆露出一脸不解。
秦风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超哥这泡妞的方法不正确。泡妞就像打仗，要敌不动、我不动，要沉得住气。他这么主动怎么能行，无谓消耗资源、提前透支人品、严重暴露底细，浑身上下都是破绽，等他回来，我得好好教教他……”
徐国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历史的车轮滚滚跑偏
约莫20分钟后，送赵敏下楼的吴超拎了午饭回来，四菜一汤，不算太差。三个糙老爷们儿没什么废话，端起碗就是一通风卷残云，不消一刻钟，午饭便基本搞定，秦风和吴超啃着剩下的几根可乐鸡翅，徐国庆又去茶水间拿了三瓶橙汁，然后三个人围坐在外间的茶几旁，徐国庆和秦风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调侃吴超。吴超身为一个纯洁的处|男，很是吃不消秦风和徐国庆“喜欢就上啊，上不到就强|奸啊”这样的调调，被调|戏得异常蛋疼。吃吃喝喝、聊天打屁到中午12点出头，外头忽然有了点动静，应该是中午出去吃饭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
徐国庆见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碗筷，对秦风道：“中午我先给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下午晚一点的时候，我再带你去见那个人。”
秦风点点头，正要说话，屋外一阵脚步声快速由远及近，一大群人蜂拥而至。
领头进来的正是奶茶妹夫东强哥！
我擦，哥见到历史名人了啊~
秦风内心相当复杂地站起身来，不等他说话，东强哥便大步向前，满脸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的笑容，万分热情地对秦风道：“秦顾问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你会在这个点过来，我还以为徐总会直接带你去找我们的。”他说着，看了眼茶几上的残羹剩饭，又充满歉意道：“哎哟，你看我这地主做的，今天真是太招呼不周了，秦顾问，让你吃苦了，真是太对不住了。”
“啊？没事！没事没事！”秦风连连摆手，虽说他早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走向，但像今天这样直观地见证历史的车轮滚滚跑偏，还是不禁有点愣神，他磕巴了两声，渐渐才定下神来，慢慢说道，“刘总，你不用客气，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办点私事。”
“那不成，你可是总部过来的，我们的上级领导呢！”东强哥呵呵笑道，“这样，今天晚上，咱们大家一起出去吃顿好的，我们京东这边的人，也都想跟你认识认识。”
说着话，比划了一下身后的那一大群人。
秦风抬眼看看他们，众人纷纷朝他报以微笑。
哟，公司气氛很和谐嘛。
秦风也不矫情，能和这边的人搭上关系，对秦朝科技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便一口答应道：“行，那就今晚。”
“好咧！”东强哥笑着一拍秦风的肩，转头对一个中年ol道，“梁姐，你抓紧订个丽辉的包厢，各部门中层都通知一下，晚上给秦顾问接风！”
梁姐笑着点点头。
东强哥对秦风道：“秦顾问，那你中午好好休息，咱们晚上再见。”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进来，热热闹闹出去，风风火火几句话就搞定了欢迎仪式。
这务实又高效的风格，看得秦风一愣一愣的。
东强哥一行人离开后，秦风问徐国庆道：“徐伯伯，京东大概有多少人？”
徐国庆回答道：“总部这边，包括清洁工这些在内，全部加起来216个人。”
秦风惊道：“这么多？”
徐国庆笑道：“我们的规模还算小的，这栋楼里，人最多的一个公司有600来人。”
秦风听得倒吸一口气。
这特么每个月工资就得发多少？
“徐伯伯，我最近也弄了个it公司，租了间房，大概150个平方，你看前期的话……够用吗？”秦风明知这个问题很蠢，可还是忍不住弱弱地问道。
“肯定不够用啊！”吴超抢答道，“不说别的，你一个正规公司摆在那儿，自己的办公室得要吧？会议室得有吧？接待室得弄一个吧？还有茶水间，还有卫生间怎么着也得两个对不对，男女要分开，就这些加起来就得多大一片地方了？这都还没把程序员的工作间、搞行政后勤管财务的那些人的地方算进去呢，150个平方，那是皮包公司啊！”
秦风被吴超说得懵|逼了，话说他可是才刚花了整整40万，一口气租了4年啊！
“皮包公司也不至于，没做出规模之前，150平方还是够用的。”徐国庆给了点安慰，“我听东强他们说，不少人一开始就是自己在家里弄，还有的学生，就是窝在宿舍里搞，你要做不出成果来，公司一共就两三个人，要什么茶水间、会议室。”
秦风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
人家扎克老兄，不就是在宿舍里鼓捣出的非死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那房子可是租了4年啊，自己的眼光超前十来年，又有侯总的资金支持，总不可能4年都做不出东西吧？
算了，不管了，到时候赚了钱，这几十万的亏空还不是毛毛雨？
再不济，自己还能当一回二房东，把亏损收回来一些。
心里鸡毛蒜皮地计较着，秦风又自我安慰道：“不管这些了，等找来高手坐镇，我直接就把卡交给他，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我只管签字付钱。”
在徐国庆这边坐了一会儿，秦风就离开了京东的总部大楼。
吴超又秦风当了回司机，载着他直接去了晚上吃饭的那家酒店，开了间房，当作临时落脚的地方。一路把秦风送到房间门口，吴超拎着并不重的行李箱进门，然后问秦风道：“你想不想出去走走？我下午没事情，可以带着你到处转一下。”
秦风笑道：“我下午还有正事呢。”
“你看我这脑子！”吴超一拍脑袋，“那行，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叫你。”
秦风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一路颠簸劳顿，这会儿安静下来，疲劳感油然而生。
他打开行李箱，拿出换洗的衣服，先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洗干净后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异常舒爽，睡到下午快4点的时候，徐国庆打来了电话。
秦风搓了搓脸，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上，接通道：“人来了吗？”
“来了。”徐国庆道，“已经到楼下大厅了。”
秦风闻言，一下就彻底清醒过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冲到卫生间又洗了把脸，飞快出门冲向电梯。
匆匆走到大厅，徐国庆远远地向秦风招了招手。
秦风快步上前，一见站在徐国庆身旁的精瘦男人，不由脱口而出道：“刘慧普？”
徐国庆和精瘦男双双一怔。
“你们认识？”
“你认识我？”
秦风尴尬了。
《非你莫属》收视率这么高，想不认识都难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像绝大多数赚钱艰辛的酒店一样，使用面积和生意流水极不相符的丽辉酒店，也出租了部分物业，以换取为数不多但却足够维持酒店正常运营的资金，来保证即便在最淡的淡季日子也能咬牙硬撑下去。
徐国庆领着秦风和刘慧普，走进丽辉酒店副楼一层的咖啡厅，这家空挂着丽辉的招牌却做着自己生意的小餐馆，生意不好不坏，但关键是物价全面和京城的三星级酒店接轨，纵然客人不多，每天的流水也稳稳破万。没法子，谁叫这是天子脚下，又兼作国际化大都市，价格要是敢标得便宜了，别说同行不答应，人家物价局、工商局和地税、国税两兄弟也不会放过你——要是大家都低价揽客，那还让不让地方财政活了？
秦风翻着手里那本死重死重却又没多少干货的菜单，蛋蛋生疼地又递回给了徐国庆，虽然他现在每个月净赚四五万，但说破天，还远没达到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的收入水平，酸奶的盖子不舔干净，吃完薯片不吮手指，心里还是要觉得心疼的。当然，给苏糖花钱得另说。自己抠门可以，不过秦风却坚决不会苦了媳妇儿。像苏糖这样的姑娘，就该宠到天上去，不然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徐国庆拿过菜单，瞥了眼上面的价钱，以他几个亿的身家，也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身为一只土生土长的东瓯市土鳖，从来就没喝咖啡这种习惯的徐老板，本以为一杯咖啡卖到三位数出头已经是极限了，却当真没料到，这世上还有咖啡能卖到198块。
简直我了割草了，敢不敢凑个整数要200，畏畏缩缩，尼玛不算好汉！
徐国庆心里嘀咕着，让服务员上了三杯咖啡，没叫别的。
这会儿都下午4点出头了，等谈完了公事，马上就是晚饭时间。
秦风在徐国庆咬牙下单的时候，正强装淡定地看着刘慧普。秦风觉得这位仁兄的长相颇具喜感，和香江某位名叫张达明的演员有着几分神似——就是周星星《大内密探》里头那位坐拥茫茫多“后|宫佳丽”的悲剧皇帝的扮演者。大眼睛，高鼻梁，小脸，尖下巴，笑起来天生带着一股贱贱的感觉，机灵气蹭蹭往外冒，锋芒很盛，却又诡异地不具备攻击性，给人一种强而不亢的感觉。不得不说，仅看面相，秦风对眼前这位商界精英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
秦风在打量刘慧普的时候，对方也在看着他。
刘慧普看秦风的眼神丝毫不掩饰，眼中充满了好奇。
他觉得秦风实在年轻得太过头了，20不到的年纪，居然敢把手伸进it这个行当——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国外其实也有不少的例子，但问题是，人家的“神童”进军it业，要么是靠纯粹的技术，生来就是天才，分分钟能黑进美国五角大楼的那种，要么就是后台有人，比方说比盖尔茨他亲妈是ibm的董事，家族传承，值得早熟。可反观秦风呢，这家伙今年才高中毕业，考上的那所大学说是曲江省重点，但实际上根本连211的毛都摸不上，学的还是工商管理这种万金油专业，也就是说，计算机技术这块很可能是一窍不通。再说家庭背景，以刘慧普这些年看人的经验，他认为秦风家里绝对有钱不到哪里去，就冲刚才点一杯200块钱的咖啡就能犹豫半天的作派，家里撑爆了也就是个中产阶级的水平。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一个没技术又没钱的高中毕业生，到底是通过怎么样的人脉渠道，找到他这里来的。
要知道，他刘慧普的保底年薪，市场价可是特么是100万啊！
给人打工能打到这个份上，即便是在京城，刘慧普也属于金领中的金领。
至于为什么价钱能高到这么离谱的水平，原因也很简单——就冲着他能在短短四五年时间内让一家一穷二白的公司上市，他就值这个价钱。
两个人互相用类似于奴隶主买卖黑|奴的目光扫视完对方后，刘慧普先开了口，呵呵笑道：“秦总，听徐总说，你现在还在上大学对吧？你怎么忽然就想到要创业了？”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秦风坦诚道，“刘先生，我这公司，算是帮别人做的。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挺不可思议，简单来讲就是，有一天我遇上一个大老板，然后跟他吹了个牛逼。我跟他说，我有一个点子，你看能不能行。那个老板听完后就说行，然后就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好好把台子搭起来。刘先生，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明白！太明白了！”刘慧普笑道，“这几年中关村边上的酒吧，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这样的事情，一大圈老板坐在里头喝酒，然后突然有个学生跑进来，找到一个投资人说我有一个idea，你看能不能先给我投个一两千万，那老板听了当场就拍板，然后两个人勾肩搭背去酒店开房把细节一谈，第二天一家公司就成立了。”
他说着，摇了摇头：“现在行情就这样，大家都觉得这行能赚大钱，又生怕别人把市场抢了，一个两个死了命的拿钱出来烧。这几年，京城的各类科技公司，每天平均要成立几十家，倒闭几十家，一些大学生，随随便便拉个小团队就敢说要改变人类历史，像你这种情况的，实在是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了。”
“全都这么有理想？”秦风听得一愣一愣的，叹道，“京城就是不一样啊……”
刘慧普笑了笑，说：“这还得说你们曲江人会来事儿，现在淘宝这么火，马老板稳坐鱼台日入百万，哪个看了不眼红？”
秦风点了点头。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把三杯贵到能一次性解决三个山区留守儿童一个月伙食费的咖啡摆到桌子上，刘慧普端起咖啡，小啜一口，然后问道：“秦风，能跟我说一下你的那个想法吗？”
秦风轻捏着银色小勺子，搅动了两下跟前这杯号称用高级材料现场手工磨制的咖啡，觉得和几十块一包的速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缓缓说道：“这个想法，我自我感觉稍微有点超前，如果咱们这事儿谈不成，还请刘先生为我保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两个条件
看菜下碟，观人说话。遇上了业内行家，秦风自然不会在概念上做什么大文章。他放慢了语速，一开始就拿出干货，将餐饮业的o2o的模式向刘慧普娓娓道出，说得很详细，甚至连打算怎么操作的步骤都讲得清清楚楚。刘慧普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脸，在不知不觉中就收敛起来，双手团成拳头，靠着下巴卖萌，颇具喜感的眼睛微微眯着，眼缝里满是“本专家现在很认真”神色。
“所以现在我们相当于是在提前布局，就等着一两年之后智能手机遍布全国，到时候就能抢先掌握住全国市场，先发制人。”秦风说了将将快半个小时，一直说到咖啡冰冷，才终于说完了肚子里的话。
刘慧普沉默半晌，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想法确实很吸引人，但是秦总，你凭什么相信，一两年之后，智能手机就能遍布全国？人家美国人都还没做到这点吧？而且如你所说，既然全球手机市场都将迎来改革，你干嘛要舍近求远做it，直接做手机不是更好？”
嗯？
秦风一怔。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有没有？
见秦风吃瘪，刘慧普接着笑道：“而且退一步来讲，就算你说的都对，我们准备得也很充分，但是中国市场这么大，这个行业的水这么深，你想一个人吃独食也绝对不可能。人家马老板能把淘宝的摊子铺到全国去，那是因为人家背后有日本人，有美国人，可是你呢？你肯定没人家那么大的靠山对吧？”
秦风轻轻点了点头。
侯老板这张牌，连说都不能拿出来说。想想东瓯光学材料研究中心，这么大的项目，连市委一把手都出席了，可侯老板愣是连张请帖都拿不到，还得让南乐清出面给他做代理。
自己的靠山，特么的是一座坟山啊……
“刘总，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嘛。”徐国庆打了个哈哈，关键时刻给秦风撑腰道，“我们瓯投的钱虽然没法和软银比，但放在国内，不敢说数一数二吧，前十还是勉强能排得进去的。”
刘慧普呵呵一笑：“那前十是多少钱？”
秦风马上道：“刘总，我们集团有多少钱，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如果我非要请你来帮我，你需要多少钱。这么说，我现在不求这东西能盈利，你就当我是在玩儿，把这个项目玩出声响来，你认为要多少钱？”
刘慧普看着秦风，又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说道：“既然要做，那我肯定会往上市的方向去做。你要做的这个平台，本质上和现在的it产业模式区别不大，关键无非就是积累用户。照现在的平均市场投入，这个‘外卖’软件想要做到上市——当然前提是智能手机真能这么快流行起来的话，最快最快，我估计也得5年，每年的推广费、硬件投入费用还有人工这几大块加起来，少说也得两三千万，这还是起步价，5年做下来，没两个亿怕是扛不住。”
“要这么多钱？”秦风听得咋舌。
刘慧普笑道：“这只是起步价。”
“我做。”秦风忽然说道。
刘慧普一怔，就听秦风说道：“刘总，不管这个项目要烧掉多少钱，我肯定要做下去。实话实说，我现在能调用的资金，一共只有1000万不到，但是集团方面给我的预算，总数有一个亿。不过咱们现在也不是马上就要用到这么多钱对不对，资金方面，其实压力是不大的。只要我们能把产品拿出来，把成果拿出来，给集团带去信心，一两年下来，我保证集团肯定会追加投资。至于最后能吃掉国内多大的市场份额，这就不是咱们要考虑的问题，瓯投集团有的是人会去考虑。”
“诶……那什么，我还没答应跟你干呢！”刘慧普笑道。
“刘总，我很有诚意的。”秦风认真道，“你上一份工作的报酬是多少，我可以翻倍给你。”
“翻倍？”刘慧普嘴角一扬，“我可不便宜啊。”
秦风道：“对我们瓯投集团来说，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话说得霸气。
徐国庆和刘慧普双双眼睛一亮。
刘慧普回过神来，笑道：“秦总真是英雄出少年，有魄力。”
秦风指正道：“确切地讲，我应该属于青少年，下个月就满18周岁……”
刘慧普哑然失笑，然后食指敲了敲桌子，松了口：“这样吧，如果秦总真的有意，那么薪水就按我的正常价码来。不过我还有两点要求。”
秦风道：“请讲。”
刘慧普道：“第一，对公司的发展，我要有决策权，至少至少，得有决策否决权。还有一个，就是最好能给我人事权，你们可以往里面塞人，但关键的技术位置上，人选要我说了算。”
对于这种“把所有麻烦事儿都交给我”的要求，秦风简直求之不得，二话不说就答应道：“完全没问题，从今天开始，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交给你，人事、财务、市场全都你说了算，我就站边上看着。”
刘慧普忙摆手，笑着说道：“不用这么夸张，该请示你的，我还是会请示的。而且财务这块我也不是很懂，最好再找个老手过来坐镇。”
秦风道：“人事归你管。”
刘慧普笑得犬牙都出来了，点头道：“行，人我来找。”
话说到这里，这个面试可以说已经完成了。
刘慧普接着提出了第二个要求：“第二个条件，我要求获得一部分的公司期权，至于具体比例，咱们可以再找时间细谈，不过最低不能低于3%。”
秦风这下微微有点嘀咕了。
话说这项目从无到有，等到上市摘果子了，自己能不能拿到3%还难说，刘慧普这一开口，其实就相当于直接分了他自己的利润。侯总那边吃完肉后，董事们肯定还得喝汤，最后能留给他多少，真心不好说，更别提刘慧普还要来割一刀。
但如果不答应刘慧普，秦风还真不知道这个行业内还有谁靠得住。虽然他上辈子新闻看了不少，但真正记住的几个it业的大拿，全都是自立门户的，像刘慧普这种专业万年打工仔，真的不多。比起王安那种不靠谱的空手套白狼入股小面馆，刘慧普才是真正意义上能用管理能力入股分人。这样的人，抛开人品不谈，光水准达标的已经不多。
秦风沉默了半天，略显为难道：“刘总，这个条件，我得先问问集团的意思，我会尽最大可能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3天之内，我给你回复。”
刘慧普心里也清楚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坐下来喝杯咖啡就谈妥。
他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站起来，伸出手道：“秦总，那我等你电话。”
徐国庆忙道：“刘总，我们京东晚上有个饭局，我们自己家刘总也过去，你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吧！”
“你们内部给秦总接风，我就不打搅了。”刘慧普笑着婉拒道，“我自己晚上也还有个局，什么时候有机会，我一定去拜访东强哥。”
刘慧普说着，穿上外套，便落落出门。
秦风端起杯子，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一抹嘴，对徐国庆道：“徐伯伯，走吧，咱们也吃饭去。”
徐国庆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秦风道：“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秦风道：“都已经说到工资待遇了，还能怎么样，就他了！”
徐国庆不放心道：“要不要再给你安排几个人见见？”
“不用了，第一个见到了就是缘分。这一行我也不懂，我觉得这个刘总不错，至少相处起来很感觉还行。”秦风道，“晚上我就给关总打电话，先问问情况，这3%能给就最好，真要是有问题，我就当免费给侯总打工了，把我那份给他了。”
“你这个心态好。”徐国庆笑着拍拍秦风的肩膀，“放心，侯聚义夫妻俩出了名的讲情义，不会让你吃亏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晚上5点半，丽辉酒店逐渐热闹起来。
秦风和徐国庆早早来到预先订好的包厢，聊着家长里短干等，安安静静的，没敢制造半点噪音，免得不小心装逼过头，引来别人的不高兴。京城这张牌桌太大，暂且抛开某些不能说的东西不谈，光说明面上的，那已然是厅官儿遍地走处级多如狗的格局，随便拎出来一个半个，就够秦风和徐国庆喝上两大壶，而即便不算这些官面上的人物，纵使是同一个锅里吃肉的大佛们，很大一部分也不是眼下京东这座小庙能应付的。
在这种国际化大都市里，资产一个亿的，可以把自己当人看，资产十个亿的，别人把你当个人看，资产过百亿的，可以把别人当人看，再往上，那就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境界了。对于这种境界，秦风压根儿没去想，而他现在想的，无非就是两件事。第一，赶紧把这里的事情办完，第二，赶紧飞回东瓯市和媳妇儿团聚。
秦风其实就想过点柴米油盐不愁的小日子，如果不是因为黄秋静的出现，他本不该生活得像现在这么辛苦。只可惜，上船容易下船难，自打靠着刘瑞阳的拆迁工程拿了侯聚义的第一笔好处，他就已经骑虎难下了。说到底，还是一时贪图钱来得快，惹得这一世前途难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5点50分的时候，京东的各位未来大佬们依然没现身。
吴超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一瞧包厢里冷清清的，只有秦风和徐国庆正端着茶杯，悠然恬淡地喝着茶，不由嚷嚷道：“诶，怎么人都没来啊！我还怕自己迟到了呢！”
徐国庆抬头瞥了侄子一眼，问道：“你下午去哪里了？”
“没去哪儿，陪赵敏去商场逛了逛。”吴超说道。
徐国庆蛋疼道：“她不是说下午有事吗？”
“是啊！”吴超拿起遥控，打开电视，一边说道，“她的事情就是买衣服啊，她有个姐姐过几天结婚，她说要买件新衣服。”
“这个赵敏……”徐国庆直摇头。要是放在阿庆楼，哪个员工敢请一整个下午的假出去买衣服，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除了就是。
吴超把频道调到京城台，电视里的漂亮女主角正在讲今天的娱乐八卦。
徐国庆看着画面里头刚出道没几个月的春哥，又转而叹道：“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好端端的女孩子，搞得跟假小子似的也有人捧，再说这姑娘长得也不漂亮啊，怎么就出名了？”
吴超表示同意地点点头，跟着唏嘘道：“我也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现在这些小孩的审美了……”说着，转身问秦风道：“小风，你觉得呢？”
秦风笑了笑，说：“现在是多元化社会嘛，什么审美都正常。再说中国市场这么大，你只要做出自己的特色，就不愁没有受众群体。”他指了指电视里的春哥，神棍再附体道：“这个人，只要能保证曝光率，她只要保持这个造型不变，再过上十来年，变成天后级的明星也不是不可能。到那个时候，有了市场基础，她这么打扮就是常态，哪天真要穿裙子才是新闻。”
吴超愣了愣，反问道：“所以……你也觉得她不错？”
秦风道：“我对中国的娱乐市场发展形势有信心。”
吴超道：“敢不学领导人讲话吗？”
“阿超，你就该跟小风学学。”徐国庆批评道，“看看人家看事情，一看就是几十年，你要有小风这心胸、这水平，我早让你独当一面了。”
吴超微微一耸肩，心里不服，脸上装蒜。
正说着话，包厢外响起一阵笑声。东强哥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进屋就喊：“秦顾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午的会开得稍微久了点，又让你久等了。”
“刘总客气了，我和徐总也是刚到没一会儿。”秦风连忙站起身来，上前和东强哥握了握手。
两个人寒暄两句，一群公司的高层和中层陆续落座。
比机关单位的情况好一些，私企吃饭，高层领导和中层领导不至于一定要分桌。
除了秦风和东强哥为了说话方便并排坐着，其他人都是随意坐下。
吴超叫来服务员，秦风和东强哥随随便便点了十几个菜，觉得够吃了，便让服务员赶紧上菜。
包厢房门一关，东强哥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站起来大声道：“这酒还没上来，我先以茶代酒，敬秦顾问一杯！”
“刘总，不用上酒了。”秦风举起茶杯，和强东哥轻轻一碰，笑道，“我还未成年，我爸教育我一定要做个烟酒不沾的好孩子。”
众人哈哈大笑。
然后马上就有人问道：“秦顾问，你开玩笑的吧，你要是未成年，那咱们集团不是雇佣童工了？”
东强哥也被秦风的话吓了一跳，说道：“不是吧，我听说你已经上大学了啊！”
“刚刚大一。”秦风喝过了茶，坐下来道，“我进公司纯属巧合，现在心理压力也很大啊。”
“没事，工作这些事情，慢慢就习惯了。”东强哥很平易近人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笑呵呵道，“不过我说你也真厉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整天脑子里都在想班上哪个姑娘漂亮。”
“刘总，这话就假了啊，你在秦顾问这个年纪的时候，那正是要高考呢！你可别说你一边想姑娘，一边就考上京华了，不带这么装逼的啊！”边上一个副总打趣道。
东强哥不屈地笑着反驳：“我怎么就不能一边想姑娘一边考京华啊？我要是一心一意认真学习，本来可以上哈佛的好不好！”
秦风听着这群人扯淡，心里暗暗感叹。
京城这个圈子里的创业集团，十有八|九都有着名校背景。
虽然不见得全都是京华大学这种世界级别的水准，可再不济至少也是211的高度。
说起来，身为创业者本身，不学而有术自然最好，比方人家马老板，区区英语老师一枚，照样玩转世界。可决策者的本事是一码事，执行者的素质有事另外一码事。想把企业做大做强，还是离不开高素质人才。秦风眼见着东强哥他们谈笑风生，再想想自己店里头的那一群初中生和中专生，不由默默叹了口气。自己这辈子，其实才刚上路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