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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机变     宦海特种兵txt下载     宦海特种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98章 六处

    盛世杰既然是大军区内资历非常深的老人,与会的各位军方大佬自然对老将军的性格和脾气都知之甚深。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老将军并不是那种仗着自己的资历无理取闹之人,且平时对这方面相当注意。

    像今天这样,可以理解为老将军的发飙。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的胆子这么肥,没事惹他干吗。

    政委早先就有些怀疑,但尚未确定,现在杰如此表现,差不多也猜出来盛世杰这是存心要找谁的麻烦来了。

    老将军脾气坏,政委干的就是思想工作,自然不希望盛世杰在大军区正逢关口之际,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听老将军的意思,似乎是有所指?”政委问道。

    “当然有所指。不有所指,我敢这么说?”盛世杰没打算卖政委的面子,今天说白了,他就是来要将事情弄个明白的。

    政委往椅背上一靠,笑道:“旦闻其详。”

    盛世杰也没藏着掖着,便将安天伟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在例会上摆了出来。

    俞波先前轻松的脸色,越听越变的严肃。直到盛世杰将整件事情说完,俞波似乎都陷入在沉思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

    而与会之人,听罢盛世杰之言,也不禁大哗。

    方正义见盛世杰真就敢将这么件小事闹到军区的晨会上来,便不由的对盛世杰要力保的这个叫安天伟的小子有些好奇了起来。

    课做的不到位,那小子恐怕不只是惹祸能力一流,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才能让资历这么老的盛世杰发这么大的火。

    俞波政委不发话,在座的和各位自然也没有谁愿意当第一个抛砖人。就是有人心里想帮着盛世杰说几句,但现在时机不对,冒然插话说不定起到的是反效果。

    大家都在等着俞波表态。

    俞波经事良多,别人听不出来盛世杰话中三味,但俞波很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件对于大军区而言的小事,可能蕴含着巨大的政/治风险。

    考虑了一会,俞波也知道大家在等他的表态,便朝着盛世杰道:“老将军果然爱兵如子啊。现在的军队里,还能像老将军这般事无巨细的人,可真是不多了。老将军所言之事呢,并非大事,但!也绝非小事。所以,这个事,方将军,就由你牵个头查一下。不管如何,总要给盛将军一个交待的嘛。”

    一个圆溜溜的大皮球直接踢给了方正义。

    方正义在盛世杰闹场初始那会,就猜到可能是这个结果,现在果然不出所料,皮球到他面前来了,而且不接还不行,谁都没得传,就地射门。

    “是!这件事我会协同有关部门一起查清楚。”方正义道,转而向盛世杰道:“老盛,火大伤肝,消消气,消消气,啊!”

    “查?怎么查?马上军事法庭就要开庭定罪了!”盛世杰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个,总是要先调查才能定罪的嘛。放心吧,老盛,信不过别人,你还信不过我?”方正义帮打着圆场。

    盛世杰要的就是这句话。

    这些个人,化事的本事一个顶一个的强,安天伟这事在他们眼里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要是军事法庭那边开了庭,就算是盛世杰都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必须要抢一句明话才放心。

    军委会的晨会并没有因为安天伟这件小事而造成什么大风波,一切依旧有序进行。

    晨会之后,方正义要走,被盛世杰给挡着了。

    “走,去军法处!”盛世杰一把拽着方正义就走。

    方正义没有办法,硬着头皮和盛世杰一起去了军法处。

    “老盛,你着什么急嘛。事情我都应了下来,你还怕我不给你实心的去办?”

    “你?我还真信不大过你!拿到结果了我才踏实。”盛世杰不理方正义那一套。

    “好好好!”方正义举手投降道:“你说,你想要什么结果?你想要我怎么查?”

    方正义自有他自己的一帮精干部下,处理军队内部的案件早就得心应手。换一般人,方正义哪会如此神情,早就是一幅包公脸。

    可对盛世杰,方正义真的没办法。论资历,没盛世杰老;论战功,那就更不要提了,老盛将军的这个将军之位可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拼回来的!

    “我不是要你保安天伟!我盛世杰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循私枉法!我要你查的,只有一件事。”盛世杰脸色严肃了起来。

    方正义脑子嗡了一下。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盛世杰真的只是想要军纪委保下安天伟几个人,这事倒不难办。可盛世杰明显是想揪着某件事不放,要深挖下去。

    这事,连俞波都不声不响的将皮球踢走,他哪愿意捅那个马蜂窝。

    “老盛,我帮你保人,如何?”方正义试着跟盛世杰打个商量。

    盛世杰脸一拉:“一切以事实为准绳!该有罪有罪!要保他们干什么?我要知道的是,那道军令出自何处,由何人所下!”

    大机关部门虽然多,但能下达这样军令的部门没几个,其实范围已经很小。真要查,很快就能查得出来。

    问题是,要不要真查!

    方正义见盛世杰这回是铁了心要扛上,一个头两个大的头疼了起来。他这个副司令员在军区的排名可是落后了盛世杰好几个位段,被这么个老将军盯上,他知道麻烦来了。

    “好吧,老盛,既然如此,我也豁出去陪你干一回。但是,老盛,我得事先提醒一句,风刀霜剑之下,谁也不知道这么干下去,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早就心里有数了,对吧?你只管查,天塌下来,我先顶着,压不死你!”盛世杰道。

    方正义如此这般的被盛世杰硬拉上了战船,虽属无奈,实际上心里对这个事也有那么些感冒。有些人,实在是越闹越不像话,也该敲打敲打。

    二人亲自同去了军法处,将军委会的意思传达了一下,关于安天伟几人违法乱纪庭审之事,无限期延后。

    两位副司令亲来,一位还兼着军纪委的主任,军法处再怎牛,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唯有遵照执行。

    “先把人放了。罪没有定,这么关着不行。”方正义向军法处要人。

    放人这事,军法处可作不了主,便要打电话去请示汇报。电话还没打,盛世杰当场就拍了桌子,点着军法处几名头头脑脑挨个的骂了一遍。

    “今天,我还就告诉你们,这人,你们军法处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立即带我去见人!”

    军法处几人那脸苦的,像吃了黄莲。

    安天伟这几个人,上面可是打了不止一次招呼,没他们的手令,谁来都不准放人。

    好嘛,现在站在眼巴前的可是两位副司令员,一位还是盛世杰老将军!他说要放人,谁敢不放?

    “首长息怒,首长息怒。”军法处处长纪坤长着一张丝条脸,两边的颧骨突出来很高,使得整张脸有些不怎么协调。

    “我没怒,息什么?放人!”盛世杰瞪着大眼吼道。

    开始他还真没有生气,但军法处这个态度明显在推三阻四,盛世杰这火气一窜一窜的从心底往上冒。

    这得多大的胆子才敢这么干?

    纪坤勾着头一幅任人打骂的样子,实际上他悄然的侧过脸,朝窗外打了个眼色。

    窗外隐着的一人会意的点了点头,悄然退走。

    “首长,不是我不想放,实在是我没有能力放人啊。”纪坤挺委屈的样子。

    “哦?你没有能力?你的意思是说,人不在你军法处?”盛世杰努力的压着火,他快要到极限了,语气森然。

    “不不不。人在军法处,但不归我管啊!”

    “那归谁管?”方正义赶紧接腔,他还真怕盛世杰一怒之下将军法处给掀了。

    “六处。”纪坤道。边说边用偷偷的位首长一眼。

    盛世杰和方正义都是一怔。

    六处他们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整个大军区这两位副司令管不到的地方本就极少,而六处正好是其中之一。

    “六处的人怎么搅和进来了?”盛世杰的火气下去了一点。方正义则皱眉深思。

    “两位首长,我们也就是奉命行事。”纪坤继续喊着冤。

    盛世杰没说话摆了摆手,纪坤便不敢再多言。与方正义相互眼,两位老将便起身从军法处离开。

    人如果真是被六处抓的,那么想要放出来不会那么容易。

    六处相当于军队之中的国安部门,是一个特设机构,很神秘,每个军区都有,只对军区最高首长负责。

    一般情况下,六处如果有行动,必然会得到军区最高首长的首肯。今天的晨会上,俞波政委可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及六处有了行动。

    盛世杰沉着脸和方正义一道回去。两位老将军都显的心事重重。

    六处无小事!再怎么说安天伟也扯不到六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盛世杰和方正义一起到了军纪委,两位老将军坐了下来商量对策。

    “老盛,有六处参与其中,你事……”

    “你想退?退得了?”盛世杰抬眼瞪了一下。

    “可六处太硬,咬不动啊。”

    “咬?天地大不过个法字!六处又如何?国有国法,军有军纪,六处能大过军纪国法?我还就不信了这个邪!”

    话虽如此,但两位老将军也知道既然事涉六处,不能草率从事。

    于是,二人便在军纪委之中,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因应之法。

    ps:轻仓,轻仓。( )

第七卷 第1599章 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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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两位大军区的将军商量着怎么将安天伟从六处里安全弄出來,并且平息此中纷乱之时,却不知外界更大的纷乱已经如暴风骤雨一般的侵袭而至。

    不过,军地两重天,是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的两个不同的世界。

    自安天伟被六处遣督察队带走之后,接踵而至的一系列事件,让整个江湖风雨飘摇。

    其中,最大的一件事便是青龙帮帮主叶霄被抓。所属青龙帮八大堂口无一幸免,包括因为堂口被毁尚未再建成功的包大长等叶霄随从之人,一同被抓。

    各大门户网站对于此事,标注为一次针对特大团伙的特别打击行动。但这样的新闻,也在一日后纷纷被屏蔽。

    青龙帮的覆灭,令整个江湖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顺着叶霄这条线,连着和叶霄素來交好的一些豪强势力,也受到相当程度的波及。其中和叶霄素有生死交往的几大豪强,基本都大伤了元气。

    江湖已经翻了天。

    这次的行动很迅捷,迅捷到几乎让所有当事人都有措手不及之感。不说青龙帮的根根叶叶,就算是各大豪强在本土经营日久,惹有灭顶之灾,也必能收到一些风声。

    但怪就怪在这儿,所有被打击到的豪强丁点的风声都沒有收到,甚至连本土警界也完全是一头雾水。以至于谣传日盛,各种各样的都有。

    而后,再隔数日,江湖又发生了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素有民企之典范,企业家之楷模的大京都昊天集团等两大集团,也因为事涉青龙帮,两大集团的董事长张金同等被限制外出,监视居住。

    一锅端。

    诸多事件发生地不在一处,因而不知内情之人很难将这些事完全的关联起來。不过有心人总是存在的,总有着那么些嗅觉灵敏之人,已经预感到了其中的风向,于是纷纷蛰伏。

    外面的世界闹翻了天,被关押于军法处的安天伟四人,却对此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因为有着两位副司令的威慑,四人倒是沒有受什么苦,先开始是单独关押,后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四个人被挪到了一处,合并关押。

    说是关押,其实也就是将安天伟四人关进一所军法处所属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两张高低床,一张桌一把椅。桌子上放了一摞纸和一只笔,除此而外,几乎沒有任何陈设。

    纸和笔是让安天伟四人自承罪状,写材料用的,但到现在为止,纸面如新,一字未落。

    安天伟双手枕着头,两眼出神的看着房顶在想着些什么。班长则是很安静的盘腿坐在自己的床铺之上,闭着眼像是在练着什么功夫。

    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一会看看安天伟,一会看看班长,一脸的无聊状。

    “我说班长,安子,我们这日子啥时候能到头。这么不死不活的关着我们,他们想干啥。”张宾宇的床铺相较于别人就乱的多,他浑不在意的和衣倒在上面,斜着眼问道。

    “是啊。來的时候,不是说应该军法从事吗。怎么突然就这么软了。”吴卫国附和着。

    安天伟侧转身,横了两位战友一眼,便又翻身过去,继续看着房顶发呆。

    “哎。安子,你这什么个意思。”张宾宇沒明白安天伟刚才那一眼的意思。

    “闭嘴。”闭着眼的班长吼了一声,于是整个世界又安静了下來。

    安天伟这几天的心绪颇不宁静。不时的眼皮总要跳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越來越强烈。

    从黄奎文将杜威接走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过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相应的,也做了一些安排。但是,这几天不好的预感这么强烈,让他觉得在他被关进了这里之后,外面正在发生着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可是,现在的他们就像是笼中鸟,空有翅膀,却不能飞翔。甚至,连蓝天都看不到。

    每天照例,到这个时候,会有军法处的人进來给他们送吃的。伙食倒也不差,是一个精致的不锈钢托盘盛着两荤两素,明显就是直接从食堂打过來的饭菜。

    军法处送饭的这人,开锁进來之后,将四个盘子往桌上一放:“起來,起來,吃饭吃饭了。”

    四个人,沒一个搭理他,沒一个人动。

    “哟霍,好吃好喝的供着,还长脾气了还。告诉你们,不吃拉几八倒。老子还不侍候了。沒见过嫌犯还这么嚣张的。”來人将四盘饭菜咣当一收,全倒回到他提着的篮子里,提着就走。

    也不能怪这人,谁放着正事不干,天天给人送饭,能不着恼。而且安天伟四个人从來都沒有当嫌犯的自觉,安天伟和班长还好点,张宾宇和吴卫国吃饭那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将饭菜好一通骂。

    更可气的是这两人,骂的有多欢,吃的就有多欢,连个饭粒都沒剩下。

    送饭这人天天受着,今天一个沒熬住,终于气冲头,发出來了。

    “哟霍,你个送饭的,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行,小子哎,你有本事每餐都将饭菜倒掉。明着告诉你,你就是再送饭菜來,老子还不吃了。”张宾宇立即就回应了。

    嚣张。

    送饭这人,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而是有着正规军籍还带着军衔的军官,军法处上尉军官。

    军法处这个部门,立足于大军区机关,什么样的军官沒见过。像安天伟这样的,在大军区机关也就是一个部门的小中层,还是个副的,那里能入得了这些机关兵的眼。

    安天伟犯的什么事,现在沒有定论,军法处的知情人也不多,向东更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细节。倒是听闻了这四个人是得副司令打过招呼的,所以才好吃好喝的供着。

    向东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背靠着关系硬,横行霸道的主。他将安天伟四人也完全当成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痞子兵,从被安排了送饭任务的第一天起,就沒对安天伟四人有过好脸色。

    张宾宇这么一嚣张,让向东积累了这么多天的火气终于压制不住的爆发出來。

    原本准备提篮走人的向东,在听到张宾宇这句话后,反而站定不走了。

    向东转过身,嘴角噙着些冷笑道:“哟,还摆上谱了。你当这里还是你们家。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也不怕明着跟你们说,这次你们想要脱身,可沒有那么容易。等着被判刑吧你们。哼。”

    “我倒是想你们判啊。早点判早点舒坦。你们军法处有长卵的爷们沒有。这么丁点大的小事到现在到现在都搞不定。真是一群废物。”张宾宇估计也是憋着股气,这气都撒向东身上了。

    谁让现在能见着的,就向东这么个军法处的代表呢。

    “你。”向东瞬间脖子就红了。

    辱及军法处,这可是向东的逆鳞所在。向东对集体荣誉感可是看的非常重的。

    “我。我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要是你们有硬气的,就给爷來个痛快的,别这么不死不活的掉着。”

    骂架向东肯定不是张宾宇的对手,被张宾宇这么一塞,向东胸口像是堵着块大石般的难受。暴怒之下,向东灵光一闪,剑走偏锋。

    “行。张宾宇是吧。你就得意着,将來有你哭都找不着地的时候。那个谁,安天伟,你不是便装参加了什么江湖大会吗。要保一个姓叶的对不对。姓叶的前几天被抓了。了不起啊你们,跟堂堂江湖第一匪帮青龙帮帮主沆瀣一气。脱了这身皮,你们哪一点像人。军队里有你们这样的人,我都脸红。”

    安天伟原本无意于和军法处产生任何冲突。但听到向东这句话后,脑子里嗡的一声,脸当时就阴了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叶铭龙突然要搞江湖大会,杜威的无端出现等等,是一场大戏的开锣。

    他的介入,只是加快了这场大戏拉开帷幕的速度。

    静坐着的班长,此时此刻也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精光一闪。

    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则直接被向东的这个消息雷到了。

    向东非常满意的看着这四名痞子兵的表现,心底的那些怒意,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借着对四人的这次打击,一下子泻了个干净。

    于是向东一提装着四个托盘的篮子,以凯旋之姿,班师回朝般的走了。

    向东走后未久,安天伟便重重的一拳击在铁制的床沿上,将两根拇指粗细的铁管中间击的弯成了一道弧。

    “下狠手了。”安天伟自语着道。

    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他们收敛起嘻哈表情,齐齐的看向了班长。班长的目光则朝着房间四周看了一遍,朝张宾宇二人微微摇了摇头。

    这间房,不安全。

    而在军法处的另一间房里,纪坤盯着屏幕里安天伟那个房间正发生着的一切,嘴角微微翘起。在纪坤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此人三旬上下,个头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极为匀称。国字四方脸,脸上每一个毛孔里似乎都透着份冷意。

    “难得向东忍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他们应该会有动作。”纪坤道。

    “我在等着他们有动作。曾经的狼牙尖刀,我很期望着与这样的对手较量较量。”冷男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冷。

    ps:大盘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两难啊。个股做做可以,打了就跑,不恋战。<!--章节内容结束-->( )

第七卷 第1600章 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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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押着安天伟四人的房间之内,气氛显的极为沉郁。谁也不想开口,也不能开口。

    这个房间里有隐藏着的监控,四人早就已经心知肚明,甚至隐藏的监控头有几个,各在什么位置,四人都一清二楚。

    很明显,军法处的人也知道他们四人可能知晓监控的存在,大家都不点破。依军法处纪坤的说法:“我就是要明着监控你。”

    外界如此多事,有些出乎于安天伟的意料之外。黄家如此果决,且动作如此之大,令安天伟感到有些惊愕和疑惑。

    如果要解释黄家如此动作的原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便是黄家目前的处境相当堪忧,使得黄家不得不兵行险着,以期为整个家族打开一条后路。

    依安天伟的推断,既然黄家的动作这么大,连叶霄都敢抓,那么已经准备好了和李云天翻脸。或者,是在探李云天以及李家的底,说白了就是看李云天会不会因为叶霄跟黄家翻脸。

    因为一个江湖人物而使两大家族陷入争斗,代价巨大,李云天需要考虑清楚后果。

    黄家这也是在赌。

    而黄家那位深居于内的真正定顶乾坤之人,向來都不缺赌性,从年青一直到现在,他都赌赢了。这一次,他能否还赢。

    在抓到杜威之后,安天伟曾经暗中布置过一些对黄家可能的报复的手段,但一则这次黄家的动作太大,二则现在他身陷囹

    圄,有些布置一时可能周转的效果不会如他亲自指挥时那般流畅和顺利。

    黄家这次掀起的是一次海啸,他和他的朋友们筑起的这道堤坝,在巨浪涛天的海啸冲击之下,少了他这根主梁,坍塌的可能性无限增大。

    必须得出去一趟。安天伟暗想。

    翻身坐起,安天伟从上铺跳下來,站到了在床上静坐着的班长面前,打了几个手势。

    在狼牙尖刀之内,有一套他们自己弄出來的专用手势。这种专用手势相当于他们的一种隐语,是他们自己的专创。复杂的交流可能有困难,但只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还是很顺畅的。

    安天伟的手势所表达的意思便是:我必须出去。

    班长深深的看了安天伟一眼。随后只做了一个手势:闯。

    安天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时间不等人,如果他一直就在这里耗着,即使将來他可以全身而退,但那些跟他一起战斗过的人,恐怕都会在黄家掀起的巨浪之下,被拍的米分身碎骨。

    这个关口,他不能呆在这里。

    班长见安天伟心意已定,便翘起大拇指,表示一切ok。

    计议已定,安天伟四人便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监视着这间房中一切的纪坤被安天伟和班长的手势搞的一头雾水。那手势古里古怪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专用手语或者通用哑语。

    纪坤是军法处的骨干,对这两种语言并不是十分陌生。很明显安天伟和班长是通过另一种他所不知道的手语在交流。

    纪坤的眉头皱了起來。

    “无妨。”纪坤身旁那位冷男道:“他们再怎么打哑谜,无非也就是想着怎么从这里跳出去。静观其变就可。不管他们做什么,你们都配合,至于安天伟,交给我。”

    冷男对自己似乎有着绝对的自信,在明知道安天伟曾经是狼牙尖刀的狼王情况之下,还依旧如此镇定,说明他的底气十足。

    “好。”纪坤应道。

    很快,纪坤便知道了安天伟和班长要干什么了。

    临近傍晚时分,班长的肚子突然的剧疼起來,看那情况绝对不是装出來的。连明知道安天伟会有什么动作的纪坤都吓了一跳。

    他急匆匆跑进房间时,看到的班长,整张脸都快要痛的扭曲了。好在纪坤有过一些临诊的经验,稍一观察便知道,班长这定是吞了什么硬物。

    我艹。纪坤暗骂了一声。为了让安天伟出去,你至于连命都不要。

    即使是痛成这样,班长依旧一声不吭,满头满脸的汗珠汇集成流,溪水般的滑落下來。

    “快,送军区医院。”纪坤这是真急了。

    这四个人可以关押,但不能出事。虽然有六处这块金字招牌在前面挡着,但怎么说两位大军区的副司令员也不是吃素的。人要出了事,两位首长奈何不了六处,难道还奈何不了军法处。

    所以,明知道这是班长演的一出戏,但这出戏演的太过于真实,风险过于巨大,班长安天伟敢玩,纪坤却不敢这么玩。

    纪坤连忙喊几个军法处的同仁过來帮忙抬人,可是班长一声不吭死活不走。

    安天伟三人则直接上前护住班长,向纪坤道:“班长的脾性是生人勿近,你们要抬,他不会走。只有我们抬才行。”

    纪坤的眼里透出了一丝嘲讽,但嘴里却非常配合的答应了安天伟几人的要求:“那就你们将他抬上车。”

    安天伟也不废话,背起班长朝着外面跑。此时,已经隐隐能听到救护车尖厉的警笛声传來。

    张宾宇和吴卫国想要跟随一起外出,却被纪坤一把拦了下來:“你们不许出去。”

    “我靠,我们是担心班长的安危,你是怕我们跑了还是咋的。”张宾宇不干了,硬挤着就要往外闯。

    纪坤想要退走重新将房间的门锁上,但无奈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太过于难缠,连拉带拽还夹带着來几记暗手,推推搡搡的硬是将纪坤和他的同仁六人尽数缠在了房间之内出不去。

    有两三个人被张宾宇和吴卫国暗手弄的估计受了那么点暗伤,疼的呲牙咧嘴的一边抽冷气。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张宾宇和吴卫国二人才算安静了下來,放纪坤二人离去。

    张宾宇和吴卫国相视一笑,各自坐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之上。

    纪坤将房间的门锁好之后,抬腕看了一下表,顿时嘴角露出些嘲弄之色:“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别让嫌犯跑了。”

    身为嫌犯的安天伟,将班长放进了紧急赶來的救护车上,亲眼看着救护车闪着警灯远去。

    稍稍站了一会,安天伟知道纪坤他们沒有追來。

    “看來,你也很想让我这么做。”安天伟自言自语着说了一声,接着便毫不犹豫朝着将军法处围成一个独/立世界的高大院墙跑去。

    时近黄昏,天边已经泛起了黑影,安天伟的身影如烟一般的闪过了宽阔路面,很快便到了院墙边。

    院墙高度接近三米,立定单体纵跳肯定是沒有办法翻过这个高度。但安天伟早早便已经算好了院墙的高度,他向院墙奔跑的过程中,越近院墙速度便越快,便是要借着冲刺之力攀上墙顶。

    离院墙尚有一米远时,安天伟便已经起跳,身体在跳到二米左右时便有了下坠之势,此时的安天伟双脚便急速的在墙体上轮番踩踏。

    踩踏的接触面全部是双脚的前半脚掌,借着这股踩踏的力道,安天伟在身体下坠之势形成之前,单手终于搭上了院墙的墙顶,整个人便悬空挂在院墙之上。

    搭着院墙墙顶的单臂用力,安天伟的另一只手随即也搭上了墙顶,双臂上的肌肉一鼓,身体便被拉了上去,骑在了院墙墙顶之上。

    安天伟在院墙墙顶上沒有半刻犹豫,便直接从上面跳了下來。

    与此同时,军法处里突然警讯大作,人声大哗,纷乱的脚步声像是雨点击打于地面上的声音,向着安天伟翻墙的这个地方,潮涌而來。

    安天伟落地之后,身体一弓,就地一滚,缓冲了一下下坠之力,借着冲力滚了一段距离,在冲力未消之前,借力翻身而起,拔腿就跑。

    依稀,还能听到身后不断传來“抓住他”的喊声,但那声音随着安天伟的急奔,而越來越遥远。很快,安天伟的身形便隐沒于大军区机关的重楼树影之中。

    军法处是整个军区大机关的一部分。安天伟从军法处翻墙而走,但此时还处于军区大机关的范围之内。

    军区大机关也是高门大院,占地颇广且戒备森严。军法处那边传來的警讯之声,顿时让静寂的大机关像是一头从沉睡中醒來的狮子,开始慢慢露出狰狞的面容。

    所有值勤的岗哨,纷纷闻声而动,戒备等级直接升至橙色。这是仅次于红色的第二戒备等级。

    安天伟的相片这么一会的功夫,便已经通传各处,且标明“极其危险”。

    军区大机关这么一警戒,各位首长们自然第一时间都收到了消息。

    盛世杰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什么也顾不得,跳起來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快。车。”

    当怒吼着的马达声和尖厉的刹车声不断的从军区机关里传出來时,在家的首长们基本都到齐了。

    一大群首长之中,要数盛世杰的脸最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冷洌的寒气,他周身的一米之内,几乎无人敢近。唯一这个时候还走到盛世杰身边的,只有方正义。

    方正义的脸色颇为复杂。

    安天伟竟然出乎意料的给他们來了这么一下,这让盛世杰和他彻底的陷入到了被动之中。

    就这情况,枉谈从六处的手里救人,就算是被六处现场击毙,他和盛世杰也只能干看着。

    六处,可是有杀人执照的。

    “老方。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盛世杰沉着脸道。他的声音里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沉沉的压的人难受。

    方正义的反应颇快,浓眉一挑:“你是说最近外界发生的那些事。”

    “大有文章。”盛世杰看着从远处向他们这群人跑來的军法处之人,缓缓而坚定的吐出了四个字。

    ps:盘子有向上的意思,是否为真,有待观察。不放量,皆为假。<!--章节内容结束-->( )

第七卷 第1601章 逃脱

    <!--章节内容开始-->

    盛世杰一惯对于上界的风云关心程度不够,而方正义则恰恰相反。但这并不代表盛世杰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盛世杰一言提点,方正义立即便明白了盛世杰话中所指。

    方正义暗叹一声。

    盛世杰已经隐隐猜到了安天伟一事真正的关键,方正义便想着要不要将他这么天來掌握到的情况以及推测都倒出來。但权衡一番之后,还是作罢。

    “老盛,起风了。我们进去吧。我们都老了,这风稍微起大点,身子骨就受不了。人啦,不承认不行,老了就是老了,哪还复当年之勇。”

    盛世杰瞥了方正义一眼。方正义话中明显是有所指,但明面上却等于什么也沒有说。

    起风了。风大。这大概就是方正义想提醒的东西吧。盛世杰的眉头揪着,和方正义以及一大群首长们一起进了机关楼,准备听取军法处的汇报,以及商量接下來的对策。

    大军区机关这一夜闹翻了天,而造成这一切的安天伟,却一直躲在了军区机关大院之内。

    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脱。

    从军法处翻墙逃出來之后,安天伟便一直隐隐有种被人盯住了的感觉。基于对战斗直觉的无条件信任,安天伟用了好几种办法,包括折返,隐蔽等等,都沒有将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甩掉。

    安天伟便意识到遇到了对手。

    大军区人才倍出,安天伟自然不会自大到觉得他可以天下无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从这里出去,就得小心谨慎。

    于是他便很干脆的找到了一处露着泥土的角落,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口鼻都全部掩于泥土之下。只留着一双眼睛在外面。警惕的注意着大院里的动向。

    包括盛世杰这些首长们的到來,包括整个军区机关大院里橙色警戒,安天伟都历历在目。

    他一动不动的趴着,幽深的目光在夜色的掩映下,散着些如野兽一般的淡淡光泽。

    “对不住了,首长。”安天伟看着盛世杰的方向,心中默默说道。

    安天伟本意只是想从这里逃出去,根本就不想和军区机关里的任何一个人起冲突。

    不起冲突最好办法便是不被发现,可是纵使他将自己埋了,心底深处的那股警兆却依旧沒有消失。

    那个他沒有见到的对手,此时应该正在全力的搜索自己。安天伟很有些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对手。

    时间慢慢推移,夜已经至深,喧闹的军区机关大院终于在首长们不知道讨论出了怎样的结果后,终于稍稍宁定了些。

    安天伟沒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他能感觉的出來,军区最精锐的警卫营已经全体出动,像散花般的散落于整个大院的角角落落里。

    虽然警卫营布防的动作非常隐秘,从正常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点滴,但那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言。

    这是一张张开的罗网,就等着安天伟冒头,即可以一网成擒。

    安天伟趴伏不动,静等着机会。

    凌晨时分,甚至有两名全幅武装的警卫营士兵猫着腰轻手轻脚的从他前面不远的地方悄悄滑过,却全然沒发现在更靠近墙的角落里,竟然趴伏着他们彻夜寻找的人。

    一夜无事,待到第二天天明上班时分,机关各部门的人陆续进院,一切正常。

    警戒了一夜并无发现的警卫营,将情况向军区首长汇报之后,便将大部分人收了回去,只留着小部分依旧巡察警戒。

    机会。

    安天伟静等着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大凡换岗,严密的警戒中,会出现一个很短暂的空隙。即使是精锐如警卫营也不例外。

    安天伟从土坑里翻身而起,抖掉一身的泥土,借着树木的遮掩,几个转折,便闪进了机关的一座楼里,那座大楼的门楣之上,刻着偌大的三个字:“装备军需处”。

    安天伟只是想找一身能穿的衣服,别无他图。

    想从军区大院出去,翻墙不是不行,但风险系数实在太高,不说墙体五米的高度,墙顶以及四周密布着的监控,犹如天网,如果飞云爪在手倒好说,徒手翻墙想不被发现的可能性,极低。

    想从机关大院出去的最好办法,便是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出去。这就需要一身行头,是安天伟进军装备军需楼的原因。

    进楼后的第一件事,安天伟便将交叉监控的范围计算出來,并且找到了几处死角。将这几个死角连起來,构成了安天伟从楼门口通往装备库房的路径。

    中间不可避免会被监控拍到,但如果速度够快,就不会引发警讯。

    安天伟以在死角里走的慢一些,在监控区走的快一些的办法,堂而皇之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库房。

    五分钟后,一身崭新军官服的安天伟站在了军需楼的门口,正了正帽沿,再拉了拉衣角,便大跨步的向着机关大院正门走去。

    只是,守备库房的两名士兵,很安然的昏倒在库房边上的小房间里,人事不省。

    通过机关大院的门岗时,安天伟边走边还向站岗的士兵敬了个礼,两边的士兵回敬军礼,姿势相当标准。

    安天伟堂堂皇皇的从机关大院走出來,竟无一人阻拦。甚至警卫营的暗卡,目光扫过安天伟时曾经有那么一小会的疑惑,但最终还是沒有将时间浪费在一个这么大摇大摆从容而去的军官身上。

    出了大院的安天伟虽然一身新,但却是身无分文。他沒换装之前带在身上的所有物什,都被军法处搜的干干净净。

    外面的社会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安天伟一拍脑门,愁上了。

    用非正规途径搞钱不难,凭安天伟的身手想怎么搞都行,而且还不会被发觉。但安天伟不屑于这么做,哪怕是不为人知,他也不屑。

    沒办法,只能厚着脸皮,蹭到一家小卖部。

    “大妈,我想打个电话……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安天伟忽然觉得自己这会脸皮像充了血般涨的慌。

    开小店的这位大妈,笑笑的看着安天伟,将柜台下面的公用电话拿到了柜台上。

    “小伙子,忘记带钱了吧。打吧,谁都有个遇着难处的时候,不碍事的。我家大小子,也是个当兵的。我这看着你,亲切。”大妈的笑容很慈祥。

    安天伟连番谢过之后,便将公用电话拿到了一边,拨通了电话,小声的说起话來。

    大妈看着安天伟的眼睛里全是笑意,还带着一份说不出的温暖,见安天伟压着声音说话,便很体谅的装着去整理不大的货柜,转了身去。

    打完了电话,安天伟将公用电话重新端过來,向着大妈又是千恩万谢了一番。大妈自是连番推辞。

    和大妈聊了一会之后,便知道大妈的大儿子是七年前当的兵,进了部队之后表现优异,后來据说进了国家的一个什么很特殊的部门,偶尔才会有些口信带回报个平安。

    “一晃,就是四五年的光景,再也沒有见过了。”大妈叹息。

    安天伟心里有所悟,便问道:“大妈,您大儿子叫什么名字。”

    “韦光辉。”

    听到这三个字,安天伟的心底某根神经像是被一只手不知轻重的狠扯了一下。

    “韦光辉。”

    大妈的眼睛一亮:“你认识我家大小子。”

    安天伟顿时觉得的嘴巴有些发苦。

    韦光辉。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索马里的那次任务,他的接头人便是韦光辉。根据大妈所提供的信息,基本可以断定大妈嘴里的大小子,就是在索马里卧底的韦光辉。

    这也就难怪为何四五年不得见到一面。

    “不认识。”安天伟违心的说道。

    大妈眼睛里的亮光渐而的黯淡下去,此情此景,安天伟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涩。

    好在这样的场面沒有维持多少时间,便有一辆黑色的雪弗莱停到了小店的旁边,黑色车窗放下,陆为民的脸只露了一下,便将黑色的车窗又升了起來。

    安天伟早有所觉,便向大妈告辞。大妈竟有不舍之意。

    “唉,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我家的大小子。如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多來我这儿耍。”大妈道。

    安天伟应诺之后,这才走向雪弗莱钻了进去。车未熄火,当安天伟钻进去之后,雪弗莱便陡然的一个加速,风一般驰离。

    雪弗离驰离不到五分钟,两辆高大的满是斑纹的大吉普,便停在了小店的门口。

    从车下跳下來的,是五个浑身迷彩装的汉子,其中一位,不正是纪坤身边站着的那位冷男还能是谁。

    冷男走到了大妈的店前,人高马大的身材几乎将小店的柜台窗口堵了个严实。

    “你跟刚才从你这儿离开的那个军官认识。”冷男似乎永远都这么冰冷,不论对谁。

    冷男的气势有些吓人,大妈见着有点发虚:“沒,不认识。”

    冷男的眼神如刀,直视着大妈好大一会,转身就走。

    “带走。”冷男吐出这两个字时,人已经到了大吉普的门边。

    拉开门上车,冷男打着火一甩方向盘,大吉普的轮胎在地面上抓起了道道青烟,狂奔而去,正是安天伟所乘的雪弗莱驰离的方向。

    ps:现在虽然更新少了点,但我力求简洁不水。深受水害,自不想水。否则,完全可以一章写成几章的字数。那沒意思。<!--章节内容结束-->( )

第七卷 第1602章 山中变故

    陆为民载着安天伟一路疾驰,七拐八弯了一段路之后,便进入到了一条隧道之中。【鳳/凰/更新快请搜索】在隧道里,早就候着一辆蓝色的小型货车。

    陆为民将雪弗莱停在了小型货车的边上,安天伟则从雪弗莱转到了小货车上。两辆车同时发动,开到前方的一个叉路时,各分东西。

    开小货车的人,正是韩铁。这辆货车也是通过关系搞來的,有点旧,正好可以遮人耳目。

    “基地那边现在如何。”安天伟将身子往驾驶座上一靠。

    “被盯的很紧。”韩铁边开着车边道。

    “有沒有搞清楚,是被哪方面的人盯上了。”

    “查到了一些苗头,但现在还不是特别肯定。头,六处,你知道吧。”韩铁说到六处时,脸色相当严肃。

    这个机构韩铁以前连听都沒有听过,如果不是发生了安天伟这档子事,他可能这辈子和六处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不查不知道,这一查之下,可把包括韩铁陆为民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个狠的。真心沒有想到六处的來头会如此巨大。

    安天伟的眉尖一挑,神色一凝:“六处。确定。”

    韩铁见安天伟这个反应,肯定对六处知情,便暗叹安天伟的见多识广。

    “差不了多少,应该就是六处沒错。带你走的是督察,实际上这次的行动是六处的意思。盯我们的人,也是六处。我和陆为民费了老大的劲才出來。小武令狐锐他们在家里迷惑六处的人。如果不是我们人多,根本就出不來。”

    安天伟沉吟不语。

    他知道六处,但却沒有打过多少交道。狼牙特战旅和六处都属于战斗单位,但性质却截然不同。狼牙主要是突击渗透摧毁,而六处的功能主要是放在谍报方面,更加注重于暗杀。

    六处在绝大部分人,包括现投绝大部分军人的认知里,都是空白。但一旦被六处盯上,据说就沒有一个人能落下好的,上佳结果是果断人间蒸发;下乘结果也是人间蒸发,但蒸发的时间会特别长,长到死都是一种奢望。

    在这个时候,安天伟很不想和六处对上;可六处汹汹而來,想躲估计是躲不了。

    难怪,大军区的军法处会这么配合,让他这么顺利逃脱。

    估计凭着他抗令不遵的那些事,六处可能觉得想整个的吃掉狼牙尖刀四人不太轻松,便导演了这么一出阳谋,挖个坑,让安天伟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这一逃,坐实了安天伟的罪,六处拿人,便顺畅的多。这个使人不得不跳的陷阱,正是非常精准的拿住了安天伟的软肋:情义。

    可见六处在动手之前,已经对他们有过相当深入的了解。

    这样的对手,有些麻烦和棘手啊。安天伟暗想。

    小货车的速度不慢,虽然比不得轿车,但也达到了这种车型速度的极限。一路吼叫着的马达声,充分展示了韩铁的驾驶技术的过硬。

    小货车直向着安家大院的方向狂奔。

    等到了山脚下时,车打了个横,货车一侧的两个轮胎在刹车的惯力作用之下,微微悬空再重重落下,货车才算是停稳。

    安天伟从车上跳下來,放眼朝着山上看了一眼。

    韩铁沒有下车,直接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一个帆布包,扔了出來。

    “头,你的家伙都在这里面。我沒多少时间,得马上赶回去,不然六处的那些孙子肯定会发现的。”

    “嗯。小心从事。”安天伟接着包,叮嘱了声。

    “得呐。”韩铁一踩油门,小货车蹦蹦跳跳的在并不平坦的路上飞奔而去。

    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安天伟仔细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东西。

    三大件:107、飞云爪、还有血宴,一样沒缺的躺在包内。这三大件,除了107,剩下的两件都给了穆武清,目前的情况特殊,穆武清便将这两件宝贝还了回來。

    “这小子。”安天伟的嘴角微微的翘了翘。

    包里另外还准备了一些另有妙用的东西,都是安天伟先前就嘱咐好要带上的,比如说仿真人皮面具这种东西那是必备品。

    检查完毕,安天伟将帆布包往肩上一搭,便向着山里走去。

    六处的耳目遍布全国,现在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也就只有山里了。而且,山里还留着他先前特意保存下來的一小股力量。

    这股力量一直都被安天伟藏着从未示人,还想找个好点的机会让这股力量能显现于阳光之下,沒想到会在此时派上用场。

    这几座山,安天伟都已经非常熟悉不过,他熟门熟路的直向着山中腹地走,约一个多小时之后,便到了一处比较空阔的地带。

    学了几声野兽的叫声,安天伟便在原处静静的等着。

    沒过多少时间,安天伟猛的觉察到身后劲风袭來,就势一侧身,安天伟双臂护住自己的面门,发现了两只毛茸茸的兽爪搭在了他的双臂之上。

    一条腥红的舌头,从上下两排尖利的牙齿间伸出來,在安天伟的手背上舔了一下。

    安天伟笑道:“你果然在。”

    一段时间未见,狼王的体态似乎更加雄壮了些,早先受的伤此时踪迹全无,素來冰冷的眼神,此时竟然泛着人性的光辉,正在看着安天伟。

    这头狼王,和安天伟不打不相识。而安天伟从这头狼王的身上感觉到了很多异常的地方,这一人一兽之间,反倒因为一场几乎是生死相博的战斗,打出了友谊。

    狼王绕着安天伟走了几圈,头抵着安天伟的腰身蹭了蹭,神态相当亲热。狼王的身子很壮实高大,四足落地时,也有安天伟一多半高,如果人形而立,估计和安天伟这一米九的身高等齐。

    安天伟用手在狼王的头上轻拍了几下:“他们人都还在吗。”

    狼王嘴里呜呜的低吼了几声,安天伟的心陡然一提。

    “走,去看看。”

    一人一兽的速度相当之快。论真实奔跑速度,安天伟自不是狼王的对手。可现在的安天伟有了飞云爪。

    飞云爪是安天伟的一双翅膀。能让他在丛林间飞起來。

    狼王似乎也有和安天伟一拼速度的心思,在丛林间不断的纵跳狂奔,几乎只能看到一条白色的剪影。在这一人一兽几乎速度全开的情形之下,将正常行走的时间缩短了三分之二,很快便到了七指几人藏身的山洞旁。

    山洞还是那个山洞,杂草乱石将洞口遮掩着,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近到了洞口,安天伟的眉头便皱了起來。从洞内飘出來一股子腐臭的味道,让他不好的感觉更甚。

    闪身进洞,眼前的一切让安天伟不由一惊。

    在安天伟的记忆里,这个山洞以前纵使再怎么不济,但也算得上干净,能住人。可现在呢。洞里到处都是乱扔的绷带和食物的残渣。这些绷带和食物残渣发出阵阵霉味。

    而七指几人,则像是躺在洞中的几具尸体一动不动,那些腐臭的味道正是从这几个人身上飘出來的。

    死了。

    看了会,安天伟发现七指几人并沒有死绝,至少七指在听到有人进洞时,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那个动作明显是想拿身边的枪,可惜实在虚弱,拿枪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七指的所有力量,枪便再也举不起來。

    安天伟一步便到了七指的身边,将躺在地上的七指扶起來。

    七指艰难的睁开眼睛,当他看到安天伟的脸时,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生机。

    “你终于來了。”七指的声音微弱到安天伟需要倾身听才行:“他们……都死了。”

    安天伟不说话,一手便撕开了七指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腹部。

    那儿,有一道横向的伤口,几乎模贯了整个腹部,伤口极深,倒翻出來的创口处已经化脓,衣服包着时感觉不太强烈,此时则腥臭之气扑面而來。

    见此情形,安天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

    这伤口并不是枪伤,而是实打实的刀伤。从七指的创口宽度判断,这不是一般匕首之类的小型刀具,而是大型砍刀,类同于斩马。

    热兵器时代,喜欢这种刀具的人,手底下的功夫都不会太弱。

    “你先别说话,我既然來了,你死不了。忍着点痛。”安天伟俯下身子,仔细看着七指腹部的刀伤道。

    在帆布包里,备有一些药品,只要七指沒有死透,安天伟便有把握将七指从死神的手里抢回來。

    接下來的过程会有些残忍。

    安天伟从外面找了根枯木棍让七指咬住,接着再拿出血宴,将七指创口处的烂肉和脓血一起剜掉。沒有麻醉,七指只能生扛。

    纵使此时七指身体虚弱至极,如此剧痛之下,也差点将嘴里的枯木棍生生咬断。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有一个半小时,七指生扛了一个半小时,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灰色,但却硬是沒有喊一声。

    安天伟清理完七指的创口,再从帆布包里拿出了常备的药米分,均匀的撒在创口脓血流干之后泛着清水的鲜肉上。而后,拿出一卷绷带将七指的腹部缠了个瓷实。

    “你先休息会。等你恢复了,我们再说。我先去猎点东西來吃。”安天伟拍了拍只剩下一口气的七指道。

    在安天伟处理七指创口的过程中,狼王一直就守在洞口之外,坐在那儿像一座小山,威风凛凛。

    狼王见安天伟从洞里走了出來,便要同行。

    “你守着这儿,我去猎点东西给他补一补。这事不管是谁干的,我都会去找他谈谈。”安天伟神色平静的朝狼王道。

    和安天伟有过生死之搏的狼王,见此时安天伟的平静神态,颈后,竟有些炸毛之感,只有危险至极时,狼王才会有这种感觉。

    p:大盘大跳水。嗯,但这个量是怎么回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主力未动,全是逃难的难民。( )

第1603章 气势惑心

    七指等人的藏身之处,距离山脚已有一段距离,虽算不上绝对的山腹,但也深入到山口数里之远。

    在这样的处所狩猎,照说正常情况下野兽种类繁多,只弄些口食应该不难。

    可安天伟在山林之间晃荡了半个來小时,竟然发现这里的山禽野兽奇少,想弄些山鸡野兔都极其困难。

    这是什么情况。安天伟有些不解,便将搜索的范围半径扩大,只到远出约有一里之地时,才零星见着些警觉性高的可怕的山鼠地狐,未及近身就早已逃之夭夭。

    “靠。”安天伟将握在手里的血宴虚挥了一下,不由的更加奇怪了起來。

    这座山他以前就來过,山禽野兽说不上密集,却绝无可能像而今所见的稀少,警惕性也根本就沒有现在的高。

    到底在他离山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

    怀着更大的疑惑,安天伟终于还是徒手猎到了几只山兔,以藤为绳串在一起挂在身后,便回到了山洞之内。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七指的气机终于恢复了一些,呼吸的力度也略有加重,却还依旧虚弱。

    安天伟回到山洞之后,首先是将七指那些兄弟已经腐坏的尸身搬到外面,给每人挖了个土坑,掩埋了下去,并砍來几根粗一些树枝,从中间剖开,插在了新垒起的坟茔之前,当作是这些暴尸于野,死后不能归乡之人的墓碑。

    原是想在墓碑之上刻些字的安天伟,最后终于还是一个字都沒有留。

    无字碑,大约便是这种雇佣军一生的真实写照,來无名,去也无名,若不是安天伟,他们尸身恐怕连入土不能。

    立于几座新坟之前,安天伟似有所触,闭着眼默默无声的站立了一段时间。

    而后,从地上抓起一把新土,洒在了每座新坟之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安天伟才转身回到山洞,升火将猎來的野兔烧烤。

    当阵阵肉香弥漫于整个山洞之内时,虚弱的七指被这香味所引,从昏睡着醒了过來。

    照顾重伤伤员,安天伟似早有心得,将烤熟的野兔肉切成了极小的细块,将肥嫩正冒着油的部分,留给七指。

    至于狼王,似乎对吃这种熟食也颇有兴趣,坐在一旁伸着舌头,虽沒有抢食,可那股子馋劲,倒是表现的分外强烈,一连串的口水滑下來,滴落于地。

    “少不了你的。一会我再给你烤一只。这只给他。”安天伟笑道。

    七指现在的身体极虚,食量也浅,一只野兔只吃了几块嫩肉便再也吃不下去,不过精神状态倒是好转了不少。剩下的部分,安天伟也沒留多少,直接扔给了狼王。

    狼王一口叼住,吧嗒几口便将差不多一只整兔吃的干干净净。

    安天伟沒有理会贪吃的狼王,而是蹲到了七指身边。

    “说说。”

    七指一叹,眼光一扫,见洞内他那些兄弟的尸身已经不见,不免有些悲怆。这种情绪很快便被他收了起來,便缓慢开了口。

    “两个人。很厉害,我们不是对手。他们是不想杀我,我才能活到现在。”

    “是什么人。”

    七指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但看出手,应该也是军中出身。”

    军中出身这个概念的外延很广,像七指这样的人,出手时给人留下的感觉也会是军中出身。但实际上他只是雇佣军。

    凭这四个字还无法猜度对手的身份,但安天伟注意到七指话中的重点:“不想杀”。

    对方留着七指活到现在,不可能一无所图。

    安天伟又细问了一些详情,可七指这儿,可用的信息不多。

    对方那两个人就那么奇怪的找上门來,就那么奇怪的将七指这个小队全灭,最后留着七指吊着半口气在这山洞里等死。

    安天伟凝神细想,用树枝在地上划着结什么,正思虑到紧要处时,却听到正吃着食的狼王突然停住所有的动作,耳朵转动着,继而呲牙发出低吼。

    狼王看了安天伟一眼,便后腿蹬地,一两个起落,巨大的狼身已经纵到了洞外。

    安天伟立即弓身前冲,将身体贴着洞口,朝外探察。

    透过杂木,安天伟看到在洞口之外,狼王正凶相毕露的与两个人对峙着。其中一人,安天伟虽然沒有打过照面,但气息却似乎有些熟悉。这股气息与在大军区里感觉到的那股被人盯住的气息十分相近。

    “一头畜生,也敢放肆。”说话的,却不正是那位冷男。

    冷男此时的着装依旧是全身迷彩,皮带系腰。让安天伟瞳孔一缩的,是冷男背后背着的一柄方形黑色大刀。大刀被刀鞘套住,此时看不出來刀锋如何。

    七指腹部的那道几近致命的伤口,与这方形大刀的切合,恐怕正是冷男下的手。

    冷男身边的这人,身材全然沒有冷男这么均匀,就一个字:瘦。

    瘦男身高和冷男相差无几,也在一米八五左右,但他实在是太瘦了,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画图的圆规。两条腿细的都有些让人担心怎么能撑起他的身体。

    瘦男的脸,也是一个瘦字了得,能清晰看到脸上几乎每条骨架的配搭。与全身神态不太相衬的,是两个深陷下去的眼窝里的一双眼睛,里面像是两团跳动着的鬼火。

    两人与狼王对峙,却像是浑不在意,瘦男一身迷彩显的宽宽松松,嘴里嚼着一根草茎,不时的用舌头卷一下,看向狼王时似有嘲弄之色。

    “这畜生既然在,那小子应该來了。”瘦男道。

    冷男双脚一叉,向着山洞方向喊道:“安天伟,出來与我一战。”

    瘦男听冷男这般开场,一脸的羞与为伍之状,往一旁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被冷男这么一喝,安天伟还沒有什么表示,七指却一脸惊恐之相:“就是他。就是这个声音。我死也不会忘记。”

    “就是他砍的你。”安天伟轻声问道。

    “沒错,就是他,就是他。……”

    想了想,安天伟便站直了身体,从洞口处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你找我。”安天伟直走到狼王旁边,用手在狼王的头顶上抚了抚,狼王这才收起呲起來的利牙,默默退回到了洞口处坐下,但看向两人的眼神里却尽是凶残之意。

    “沒错。找的就是你。狼王。不过是头畜生而已。”冷男沉声道。冷男话里的狼王,既然眼前的真狼,也直指安天伟。

    安天伟却沒有动气,而是淡淡一笑:“你们是六处的人。”

    冷男和瘦男听罢一怔。这神态已经很能说明问題。

    两人不答。

    安天伟摇了摇手道:“你们的身份对此时的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只问你们,來这儿的目的。是想來要我的命。”

    瘦男眼珠一转依旧未答,冷男却很实在的答道:“不错。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哦。你似乎很有把握。”

    “一头畜生而已。”冷男的眼里尽是不屑,将前面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轻敌。”瘦男用极低的声音提醒了一下冷男。

    安天伟不慌不忙,缓缓的从腰间抽出血宴,淡淡说道:“亮你的刀。我会给你个痛快。”

    “哈哈哈……”冷男大声狂笑。

    从冷男狂笑的那一刻起,他的气势便冲霄直上,像是放开了身上的某种束缚,这层气息里滚动着的滚滚血气,扑面而來。

    这血气似有实质,竟然能从中闻到一股腥甜之味。

    “血煞之气。难怪你敢这么狂。”安天伟道,顿了一顿,接着又道:“这么说來,洞里那几个人都是你所杀。为什么还留着一人不杀。”

    “都杀了,你怎么可能会來。那只不过是给你留的一个饵。有他在,你就走不了。省去我们很多的精力。”冷男气势陡涨之下,信心也随着气势陡然提升,此刻大有屠尽天下也无妨之势。

    单手反背向身后抓住刀柄,“啷”的一声,方形大刀被冷男抽了出來,横于胸前。狂笑又起。

    见冷男如此,瘦男又退了几步,离的更远了一些,纵身一窜,便蹲到了一颗古树的枝桠之上,嘴里依旧嚼着的草茎。

    安天伟眼角余光将瘦男的动作尽收在眼底。

    六处之人果然个个都有些名堂。单就瘦男这一纵之力,几达两米多高,动作干净利索,毫无生涩吃重之感。这个瘦男怕是并不弱于冷男,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

    冷男的气势在抽出方刀之后依然向上提升,脚下草丛也似早受了气势所迫各弯了半截腰身,以冷男为中心向四面压倒。

    安天伟凝神戒备,腰身微弓,这是安天伟通用的临敌之态。与通常之态有所区别的地方是,安天伟将血宴倒扣于腕后,另一手立掌如刀,双脚呈丁字站位,身上隐隐有光华闪动。

    “咦……”瘦男轻咦了一声,如同鬼火一般的双眼跳动的频率密集了些。

    此时,冷男的气势已近。

    在安天伟的感觉里,冷男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头,似乎随着气势的提升,亦在不断拔高,当这气势已成到达时,眼前冷男的身躯似不是一米八五,而是一尊顶天立地的巨汉。

    气势惑心。

    明知这只是冷男血气带來的幻觉,但那压迫却十分巨大,让人升出背负一座重山之感。

    在整个提升气势的过程中,冷男一直都狂笑不止。当这气势到顶,冷男的狂笑戛然而止,双手握着方形大刀,缓缓高举过顶。

    “哈。”冷男一声暴喝,举无可举的方刀,气势磅礴的斩下,疾如狂风,势如奔雷。

    一刀之威,天地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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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1604章 同道中人

    <!--章节内容开始-->

    迎接冷男这天地变色一斩之威的安天伟,单臂迎着向他斩來的方形大刀突然扬起,让倒扣与手腕之处的血宴直对刀锋。另一只手则架于扬起的手腕之后,两只手腕交叉呈一个十字形,用以借力和固力。

    他身上的那股淡淡光华此时恍若流动了起來,由周身尽向着倒扣于手腕之处的血宴流去,将血宴鲜红的刀血映衬的格外鲜艳夺目。

    血宴和方形大刀的刀锋毫无花哨的撞在了一起。

    受力之下,安天伟周身往下一沉,双脚顿时陷入到了山土之中,及至脚踝。但他身体的姿态却依旧保持着微弓,似乎并不受冷男巨力的影响。

    一大一小的两把刀交击,想像之中的轰然巨响沒有出现,只发出了一阵沉闷至极的响声。

    蹲于远处古树树枝之上的瘦男,如同鬼火般跳动的眼神,光芒一时大涨。

    “这是……”瘦男哑然。

    做为当事者的冷男,一刀下去之后,他的脸部几乎充满了狰狞之色。眼神里的狂暴再也遮掩不住的放射出來。

    “死吧死吧死吧……”冷男连续不停的喝着这三个字。

    随着喝声响起,冷男胳膊上的肌肉块块隆起,将迷彩服顶的紧绷。

    安天伟的血宴刀锋之上,承受着的力道猛然又加重了三成。

    “噗”,又是一声闷响。

    却是安天伟脚下的山地不堪重负,使得他的双脚又直陷下去,齐至膝盖。

    但安天伟的神色从承接方形大刀的刀锋开始就一直沒有变过,平静、淡漠、甚至于有些……残忍。

    这个表情,因为安天伟的头一直略微的勾着,冷男并沒有看到。冷男所能感觉到的,是方形大刀的刀口上传來的那层绵绵不绝的阻力,并不随着他的血气暴发而减少,反而相应的有所增强。

    几压不下,冷男怒气大涨,将方形大刀撤开,再次高举过头顶,再一次的斩下來。

    安天伟保持着既定的姿势,始终将倒扣于腕的血宴刀锋迎向方形大刀的刀锋。

    闷响声一次接着一次的响起,频率也由最初的缓慢渐次加快。

    每一次闷响都代表着方形大刀和血宴的交击,转眼间,冷男不知道已经向安天伟斩了多少刀,但却寸功未建。

    毫发无损的安天伟,脚插于山地之中,像是被栽种的人形植物。此时,他微微勾着的头,方稍稍的抬了些起來,直好可以让冷男瞧到他的脸。

    安天伟的眼睛里有着比冷男初來时更加浓烈的嘲弄,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和他有些兴奋的眼神,让正处于狂暴之中的冷男猛然的打了个机灵。

    危险。冷男无來由的突然心底升起了一阵说不出來的恐惧。

    恐惧。冷男一怔。

    这种东西不是早就已经离他十万八千里了吗。自从加入到六处,经过了如同地狱一般的训练之后,据他所知,大凡六处的人,都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死都不会怕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恐惧。

    “不好。”远远观战的瘦男发现了冷男的异状,削瘦无肉的脸上,神情大变。

    瘦男立即有了动作,他将树枝上斜长着的胳膊粗的另一根树枝拉弯到了极致,再猛的一松劲,树枝“嗖”的一声回弹,瘦男借着股回弹之力闪电般飞出,直是冲着安天伟和冷男战斗的方向。

    但是,晚了。

    瘦男凌空滑翔的身体尚未及安天伟二人战斗之地里,安天伟的身形便突然的暴起。

    与此同时,安天伟倒扣于腕的血宴被他翻手直握,趁着冷男不足半秒的发怔时间,连续虚砍了几刀。

    在二人战斗之处,便骤然的闪动出了数道光华。

    这数道光华非常艳丽,一道道鲜红之色被一层淡淡的白色所包裹,像是有着分级分层的火焰。

    火焰在冷男的眼睛里无限的放大,直至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充斥和填充。

    冷男就这样保持着高举着方形大刀的姿态,还未及再次斩下去,便轰然倒地。

    冷男的身躯与坚硬的山地撞在一起,发出了与安天伟战斗至此的第一声巨响。

    及至此时,向这边弹射飞來的瘦男才刚刚飞行到一半的距离。

    瘦男发现情况危及,人在空中时,身体便不断的奇怪扭动,双臂乱挥,像是一个从高处落崖之人无意识的乱抓一般。

    这边的安天伟尚未來得及对冷男有所动作,却突然的感觉到阵阵劲风袭來。

    这阵阵劲风如果是以前的他,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不被发觉。

    可是现在的他不同,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几乎眼力可见的淡白光泽,这些光泽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保护圈。在光泽的外层,则有着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气场。

    这阵阵劲风破开气场时,安天伟的反应神经里便有了预警。

    不及思考,连续几个下意识的空翻,安天伟从冷男的身边跳开,站到了一处不是十分巨大的山石之上。

    在他站定的同时,他刚才所立之处传來了一道道细微不可闻的声音。那是有物入土的声音。

    紧接着,安天伟举起血宴在自己的前方虚划了几下,又是几道艳丽的光华闪动,向前飞去。

    在光华前飞的过程中,不时传來一道道“叮叮”的声音。

    飞针。安天伟终于知道了刚才的预警何來。

    瘦男凌空乱舞的那些动作,其实正是他发射飞针的手法。可能是因为身体凌空又情况紧急,这些飞针给安天伟的危险预警并不是特别强烈。

    经过这么一个缓冲,瘦男已经飞落到了冷男的身边,与安天伟直面且护住了倒下去的冷男。

    倒地的冷男身体僵直,倒地时还举着他的方形大刀,双眼圆瞪,直直的看向天空,只是这眼神已经变的涣散,分明是已经昏迷了过去。

    “阁下倒是好手段。”瘦男并沒有立即攻击,而是非常警惕的戒备着安天伟。

    “六处很了不起。”安天伟嘴角的嘲弄之色依旧。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六处不是你能抗衡。就算是我们俩都折在了这儿,但那只会给你引來更多的危机。所以,为了大家都方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走吧。”瘦男稍稍一顿,随即又道:“你是狼牙尖刀,知道一些六处的秘密。有些特别手段,是专用于像你这样的人。你想不想知道那些特别手段是什么。”

    安天伟沒有回应,只是将血宴握的更紧了点。

    “嗯。你应该也猜出來了。你是不是有个老领导叫高伯元。”瘦男注意着安天伟的反应,见安天伟的脸色微微一变,瘦男脸上便泛起了些自信的神色。

    “高伯元负责秘密安置和保护你的家人,对不对。你有一个母亲,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对不对。”

    安天伟脸上的嘲弄消失,随之而起的则是暴戾之气。血宴似有所感,鲜红之色愈加鲜艳。

    “等等。”瘦男见机不妙,便连忙摇手道:“我们现在还沒有动你的家人。但是,你必须跟我们走。如果你不跟我们走,你的家人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不能保证。”

    “六处已经卑鄙到如此地步了吗。”安天伟压着由心底升起來的如潮般的杀意,冷声问。

    瘦男摊了摊手,表现的非常无辜,道:“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那不是我们该考虑的内容。”

    六处。六处。安天伟将这个名字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两遍。

    “让你们的隐藏于暗处的人,都一起滚出來吧。”安天伟忽道。

    “咦。你果然是知道的。”瘦男见安天伟如此一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他们奉命來拿安天伟之前,已经做过了不少的功课。如果这次行动是由瘦男指挥,绝计不会发生眼前这一幕。这都是那头野牛一定要力压安天伟才惹出來的诸多事端。

    拿安天伟的家人做底牌,是基于前期所了解到的关于安天伟的个性,但这中间的危险性也极大。瘦男无疑也在做一场赌博。好在,听安天伟这么一说,就证明他赌赢了。

    否则,依安天伟的性格,是先砍了自己,再去砍隐于暗处的同僚,不会让人出來了。

    瘦男连着拍了三下手掌。

    “阿弥陀佛。”

    “无量他/妈的那个天尊。”

    一声佛号,一声道号,不正是在江湖大会会场出现的南佛北道,还能有谁。

    安天伟的眉头一挑。这两人出现于此处,实在大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在与冷男的交锋中,他能隐隐的感觉到除了瘦男之外,暗处还有人在盯着。

    但那气息若有若无,实在难以把握。沒想到会是这两老头。

    “还请两位大师显身。”瘦男道。

    “显身就不必了。老僧只是压阵,不参战。”南佛宏亮的声音在山野之间回旋。

    “老和尚不出來,贫道比老和尚面子浅。切。再说了,这小子已经和我见过,出不出來都一样。”北道说道。

    冷瘦二男各有绝技,南佛北道深不可测。为了他一个曾经的狼王,六处出动的可真是豪华阵容。

    “真令人吃惊。想不到堂堂南佛北道,竟也是六处之人。倒是让我大开了眼界。两位难道也是來拿我的。”安天伟冷声问道。

    “安施主不必动怒。老僧说过,只压阵不参战。为的,是想看一看,安施主有沒有资格做我们的同道中人。现在老僧已经有了答案,余及不论,老僧便告辞了。”南佛说罢,再无声息。

    “老子……贫道跟老和尚的想法一样。走了。”北道也跟着撤了。

    南佛北道说溜就溜,完全出乎于瘦男的预料之外。他的脸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了起來。

    单对单,从刚刚安天伟和冷男的交锋里已经看出來,他的无影梨花针,占不了上风。

    ps:明天开盘,新的一周战斗打响。<!--章节内容结束-->( )

第1605章 威胁的代价

    让瘦男脸黑的原因有两个,一个自是南佛北道的说溜就溜,一点都没有给他面子;二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南佛口中所言的同道中人。

    这四个字安天伟没有砸么出什么味道,但瘦男十分清楚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

    六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部门,所有事关军方安全的大事小情,都会成为六处重点关注的目标。

    而六处上面的管理部门,则是赫赫有名的全安委,全称为全国安全委员会(这个部门名称起的真心蛋疼)。六处的权限只在军方,而全安委的触角则几乎是无所不在,无所不包。

    所谓的无所不包,也即是一些看起来十分灵异的事件,或者普通人根本视为天方夜谭的事件,在全安委那儿,事件性质可能完全是另一种解释。

    这个同道中人的蕴意,便在于此。

    瘦男知道南佛北道的身份,这二人可不属于六处,而是来自于全安委。六处只能请南佛北道帮忙,却没有命令这二人的权力。

    南佛既然认定了安天伟为同道中人,那么六处以后在处理安天伟的事情时,会受到很多的掣肘。

    与瘦男正面相向的安天伟,并不知道瘦男此时纷乱的心思,但却能感知到这位麻杆一样的男人气息变的不稳。

    自从和魏碑交手之后,安天伟仿佛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窗户,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杀气更高效的利用起来。

    否则,刚才与冷男的交锋,就不会显的如此轻松。

    那种交锋,并不是简单力量的冲撞,实质上是两人“斗气”。冷男的血煞之气和安天伟的杀气互斗,安天伟的杀气终是胜出。

    瘦男的身上,也同存一种气。只是安天伟却不好给瘦男的这种“气”进行分类。因为瘦男的气息总是给人一种缥缈虚幻的轻灵之感,既没有血煞之气的厚重,也没有杀气的坚韧,仿佛一挥手之间就能驱散,但却始终缭绕于瘦男周身。

    现在这种气息亦随着瘦男的心思起伏不定而变的晦涩难辨。

    “安天伟,今天此事到此为止,如何?”瘦男左右权衡了一番之后道。

    “到此为至?”安天伟将血宴在手上玩了个刀花,带着些嘲讽之意道:“你觉得呢?”

    “不要逼人太甚。”瘦男的脸阴了下来。六处的人什么时候也要受人威胁了?

    “从头至尾,我可没有逼过你们,都是你们在逼我!大概江湖大会,也只是一盘开胃的小菜,我们都只不过是你们盘中的糕点吧!”

    “你所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奉命行事。你只管去寻找事情真相,跟我没关系。现在我们……”瘦男指了指依然昏倒于地的冷男道:“任务已经失败,我也没必要跟你生死相搏。大家各退一步,我将人带下山,如何?”

    如果有熟悉瘦男的人在此,听到此时瘦男竟然会以这种商量的口吻跟人说话,眼球必定会掉地上。

    瘦男可从来都不是跟人好好说话的主!“玄冥阴煞”的“夺命无影手”,在限定的圈子里,也算是凶名赫赫。

    未入六处之前,“玄冥阴煞”就算不是绝世凶人,所去也不会太远。为了收服瘦男,六处所花费的代价不菲。

    瘦男自然是有苦说不出。

    安天伟被南佛定了性为“同道中人”,有些事就不那么好办了。比如说此时盯着安天伟家人的几个兄弟,基本上就等于是做了无用功。

    “同道中人”不能随便动!这是规则!

    打不过,底牌又失了效,瘦男自然不会像缺了根筋的冷男,只顾着轮起大刀便砍人。对付安天伟这个事,已经上升了一个层级,不是现在的他能定计的,索性三十六计先走为上。

    “并不如何!”安天伟很干脆的将血宴朝前虚斩了一下:“你刚才说,要对我的家人如何,我还没这么健忘!”

    说这句话之时,瘦男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安天伟身上杀气流动的速度加快了几分,冷洌之气扑面而来。

    瘦男就知道前面的那个威胁会坏事,这不立即就遭报应了。

    他咂巴了几下嘴巴道:“安天伟,那只是给你提个醒,也没真正的想拿你的家人怎么样。但如果你真要跟我在这块不死不休,你家人的安全就真的难说了。”

    安天伟将血宴的匕尖朝着瘦男一指道:“想要我作罢也不是不行,但我的家人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我不要多,你的两根指头!”

    “你!你!你疯了?你要我的两根手指?”瘦男被吓着了。

    冷男和他敢恣意妄为,那是因为有六处这么棵大树靠着,六处的杀人执照不是摆设,捅天大的娄子,都有六处顶着。

    可安天伟这算怎么回事?

    “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每超过十息,加一根!”安天伟道。

    “你你……”瘦男大怒,干瘪如骷髅的脸上,竟然生生的拉出了个愤怒的表情,而那两团如鬼火般的眼神,火焰陡然大盛。

    “艹你大爷!老子跟你好说,你当老子是善人。受死!”

    瘦男猛的身躯乱摇,像是全身都在抽筋,一抽一抽的相当怪异。他的两只手也立即四处乱抓,且动作越来越快,最后只剩下残影,几乎无从分辨他两只手的具体方位。

    安天伟在瘦男的动作起动之前,就已经有了预防。不是他有先见之明,而是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瘦男身上气息出现了异常。

    在瘦男有动作之前,首先是原本缭绕于他周身的轻灵缥缈的那些“气”,陡然间像是受到了惊吓般的暴/动了起来,继而瘦男的抽筋般的动作才跟着出现。

    换一般人,瘦男的动作出现的相当突兀,必然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会否受伤全凭本能。但安天伟则不同,瘦男突然发起的攻击,对已经掌握先机的安天伟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因而,应对起来也不慌乱。

    玄冥阴煞的夺命无影手并非浪得虚名,瘦男这一番抽抽下来,不知道有多少根夹带着他本命阴煞之气的细针,如同漫天细雨一般的射向安天伟。

    细针的速度极快,肉眼几不可察。同时,这一次瘦男射出来的细针数量委实太多太密,在细针破入安天伟最外层的气场之时,他便有所觉,只能朝后倒空翻,不断的避过一波一波的细针。

    “嘿嘿!”瘦男在射完一轮细针之后,坏笑两声,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玄冥阴煞本就是以速度见长,走的是轻灵路线,这逃命功夫犹排在玄冥阴煞功法第一。

    身轻如燕自不用说,更加精采的是瘦男的借力功夫,随便什么树枝杂木啊等等有弹性的东西,都可能成为他逃跑的助力和加速度。

    至于躺在地上的冷男,玄冥阴煞可管不了许多了。

    安天伟的杀气分明对他和冷男的煞气都有着强烈的压制之效,单人匹马跟安天伟干?玄冥阴煞的脑子里可没尽长肌肉。

    那一轮散射,正是为了给逃跑争取时间。

    瘦男非常清楚,安天伟不是什么弱角,不抢个先机直接跑,还真不敢说就一定能跑得了。安天伟的手里可是有着飞云爪的,那东西简直就是作弊!

    躲过了飞针的安天伟,身形堪堪站定,便发现瘦男已经纵身逃了很远。另一边的狼王在山洞的洞口边来回烦躁的打着旋,不时的低吼两声,仿佛对放跑瘦男很不满。

    如果不是安天伟让狼王守着洞口,估计在瘦男起跑之时,狼王便会追上去了。

    “无妨!”安天伟安慰了一下狼王。

    走到昏迷的冷男身边,安天伟拿血宴的匕柄在冷男的脖子上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确认短时间冷男不会醒来,便直接纵进山洞,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他的m107。

    “我没有同意你跑,你跑得的了?”安天伟“咔咔”几声迅速的将m107由散件组装成整枪,推弹上膛,背起就朝洞口纵去。

    到了洞外,丢给狼王一句“守家”,话音落时,人已经到了数米之外。

    瘦男起跑距此时的时间大约为一分钟。安天伟没有循着瘦男的方向尾随追击,反其道而行朝着更高的山岭之处奔去,停在了一块视野比较开阔的高地之上。

    安天伟端着m107和身趴伏了下来,瞄准具便在山林间不断的巡视。很快,瞄准具便锁定了正亡命朝着山下狂奔的瘦男身影。

    瘦男的逃命功夫果然相当了得,安天伟的瞄准具十字星位几次锁定,又几次被瘦男逃脱。但安天伟并不着急,十字星位紧紧咬着狂奔之中瘦男的身影。

    似乎对被锁定有了感觉,瘦男奔逃的路线更加无规则和曲折,还借用了地形,不断的掩藏。

    面沉如水的安天伟,眼睛贴着瞄准具,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之上。

    “一……二……”在安天伟的嘴里,轻轻的计着数。

    当他数到三时,手指一扣,枪身一震,没有加消音器的m107发出了一声轰鸣。

    于此同时,正好从一处掩藏洼地里奔出来的瘦男却发出了一声惨叫:“安天伟!你他/妈的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收枪站起,安天伟微微露出点笑意:“三根手指,多出来的那一根,就当是你逃跑这么久收的利息。”

    瘦男临向安天伟这一侧的一只手掌,三根手指已经被炸飞,只留下了拇指和小指,血肉模糊。

    ps:收了v形,现在的盘子震荡幅度明显加大,是好是坏,只有老天知道。总之,不可盲目乐观,也不可盲目悲观,多积娘,少打枪。

    ( )

第七卷 第1606章 五大疑点

    安天伟那一枪点射,精准无比的打掉了瘦男的三根手指。

    别看瘦男嘴里嚎着跟安天伟不共戴天,他心里却像明镜似的明白这一枪简直叫妙到毫巅。

    一枪崩掉了他的三根手指,根据弹道推及距离,安天伟打这一枪时距离他至少直线距离在六百米以外。这么远的距离,不偏不倚的炸掉他的三根手指,就算瘦男有玄冥阴煞之称,也骇的几欲魂飞魄散。

    一个人有能力不可怕,六处能力大的人不知凡几,但大部分都不跳脱不出格;可怕的是有能力的人是个疯子。

    安天伟目前自身的处境是嫌犯,他就敢因为一句威胁而要了六处之人的三根手指,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他可是六处的人。六处啊。

    玄冥阴煞今天算是遇到了个比脑子里只长肌肉的冷男还浑的人。除了自认倒霉,接下來就看上面怎么定性这个事,怎么处置安天伟。

    高地之上的安天伟收枪站起身,见瘦男中枪之后,速度不减反增,整个人都飙成了一道残影,比之初时逃跑时的巅峰速度还要快上那么几分,便不去管这家伙。

    收了瘦男三根手指,相信瘦男知道轻重。如果敢对他的家人有所动作,那么就真的是不死不休。天涯海角瘦男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将107往肩上一背,安天伟的身影很快便从高地之上淡去。

    回到山洞前,安天伟见躺在地上的冷男尚未醒來,便将冷男拖着进了山洞。狼王亦跟随而至,像一座小山般的坐在洞口位置。目光炯炯的看着昏迷之中的冷男。

    七指的身体依然虚弱。当他的目光触到安天伟拖进山洞的冷男时,眼睛几乎能瞪出血來。

    “就是他。”七指又恨又惊又惧的吼道,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圆瞪着双眼的冷男。

    “等他醒了再说。”安天伟将冷男往山洞里的地上一扔道。

    “他昏了。”兴许是冷男给七指留下的印象太过于深刻,现在的七指浑身依旧有些颤抖。

    “嗯。留他一口气,有些话还要问他。”安天伟很随意的就地一坐,将107斜靠在自己的肩上,便沉思了起來。

    这段时间的经历有些奇特,安天伟到现在还沒完全的理清楚这中间的关联。他需要好好的将前因后果梳理一番,也好有因应之策。

    眼下的处境着实艰难。逃犯再加上对六处的人行凶,这几乎已经是捅破天的大事。会落下怎样的下场,安天伟并不在意。

    一人做事一人担,他不想因为他的关系,将无辜之人牵连进來。叶霄和张金同为他的事付出良多,此时他不能只求自保,而不顾其余。

    出现在江湖大会之上的杜威和南佛北道,以及有煞气临身的魏碑,除了杜威打过交道知道底细,魏碑和南佛北道的出现相当突兀。

    从今天瘦男对南佛北道的态度,能看的出來,这两老头的地位不低。方外之人竟然搅和到江湖大会里,并且和六处有关联。这是疑点一。

    黄守儒亲临基地,且让黄奎安夺人,表明黄守儒为了杜威一事,准备的相当充分。要做到这一步,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即是对安天伟的行动了若指掌。

    想要做到这一点,只能有一个办法,在安天伟的身边安插人,并且还能接触到一定程度的秘密的人才行。谁是给黄守儒通风报信的那个人。

    这第二个疑点,令安天伟相当痛苦。

    扫鬼行动组已经出了一个雷万钧,几欲让地方精锐战力的扫鬼行动组分崩离析;基地里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这就像在安天伟的心口捅了一刀。难道扫鬼行动组过去的事情要在基地里重演。

    还有,瘦男在南佛说出了“同道中人”之后,明显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虽然瘦男刻意的遮掩,但很多痕迹是无法抹掉的。例如对他家人,先前是威胁,后面改口说提醒。六处之人的特质便是蛮横,若无原因,怎么可能会改口。所谓的“同道中人”所指到底是什么。此疑点三。

    江湖大会会场风波以及军法处的顺利逃脱,从头至尾的梳理一遍,分明就是两个有着高度相关的两个陷阱。

    杜威在江湖大会的暴露与其说是这位蛇脑之毒液的报复心理作祟,倒更像是有人算准了杜威看到安天伟时必然会压制不住,杜威这条蛇,是最好的一个饵。

    吃了饵,再由军法处放着安天伟逃脱,那么就坐实了罪,这条釜底抽薪之计,让安天伟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跳进來。沒有给安天伟留丁点的退路。

    而这一切的布局,到底是不是黄家的手笔。此疑点四。

    最后一个疑点,也即是安天伟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这一场大戏,无论从布局还是指挥,手法都非常精到,可以看出导演的水准相当之高。难道幕后人花这么大的精力,就是为了对付他。

    这么大的一场戏,单单只是为了对付他。他的份量应该沒有到这个地步。幕后之人的目的何在。

    五大疑点,在安天伟的脑中盘旋不休,有些疑点似能通过蛛丝马迹做出推论,但有的疑点则很明显,此时无解。

    安天伟不作声,七指自也不会多语。只是他看向冷男的眼神里仇恨更甚。这是种要杀人的眼神。

    山洞里一时之间变的极为安静。就连狼王也放轻了他原本粗重的呼吸,一会看看安天伟,一会看看地上的冷男。

    当冷男醒转时,他的一声低吟,在如此寂静的山洞里便显的格外响亮。

    昏迷时,冷男的双手将方形大刀很紧,那全然是种本能。现在醒了过來,手掌一松,方形大刀落地,发出了“咣”的一声。

    方形大刀连柄带刀身,长及一米八左右,不知道由何种材料所做,通体漆黑。刀体落地时发出的撞击声可以判断出,此刀极重,难得冷男竟然将此柄大刀舞动如风。

    冷男的反应不慢,醒來的一瞬间便对自己的处境有所觉,伸手便欲拿起大刀。却一抽不动再抽依然不动,凝神看去时,发现刀身之上踩着一只脚。

    这只脚上,有着令冷男记忆犹新的淡淡光华。

    冷男色变,一声猛喝,尚未及翻身暴起袭击,脸上便被重重的踩了一脚。

    是踩,不是踢。踢可用脚的多个部位,但踩则就只能是鞋底。冷男方才拱起的上半身,在一踩之力下,又重重落地,又是一声轰响。

    “我只问你几个问題。愿意不愿意回答,在你。你会不会死,在我。”安天伟踩踏于方形大刀的刀身上,冷冷的看着冷男道。

    冷男甩了甩头,这一下撞的结实,血煞之气又未及护体,让他的脑袋里嗡嗡一阵乱响。抬了抬眼皮,看着安天伟踩在他的方形大刀上,顿时大怒,便又欲翻身而起。

    安天伟哪里会给冷男起身的机会,又是一脚踩下,冷男再一次重重倒地。如此三番五次,直至冷男几乎耗尽了体能,且落得一身暗伤后,才作罢。

    “现在可以回答了吗。”安天伟问。

    冷男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眼神里的倔强之色丝毫未减,对安天伟的问话全当沒听见。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留你无益。七指,他就交给你了。”安天伟弯腰将方形大刀拾起,胳膊上的肌肉一鼓,单手一甩,方形大刀便带着破风之声直飞向山洞的洞壁,半个刀身插了进去,留在外面的半截刀身和刀柄,震颤不休。

    七指和冷男有着深仇大恨,原就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而不得,现在安天伟将冷男交给他处理,哪里还管身体虚弱,仿佛凭空來了一股力量,将他的虚弱驱散。

    七指摇摇晃晃的站起來,咬着牙一步一步挪到了冷男的身边。在走向冷男的中途,七指随手抄起了他自己的长枪,当着拐杖用。

    冷男对七指的近身全不在意,除了继续大口喘气,看向七指的眼神却带着满满的挑衅和潮讽。

    七指被冷男的眼神激的浑身气血大盛,似乎是拼着了最后一股气力,七指大吼一声,连枪带人一起扑上,骑到冷男的身上,一记重重的枪托砸在冷男的脸上。

    “还我兄弟的命來。”七指连着砸了几枪托,气力便差不多耗尽,浑身一软便从冷男的身上滚了下來。

    尽管七指气力不济,但为兄弟报仇的心却强烈的撕咬着他。举不起枪,便用手抓,用嘴咬,仿佛要生生的将冷男撕碎才甘休。

    安天伟就那么站在一边看着,静静的,沒有发出一点声息,连呼吸都刻意的减轻,仿佛他不存在。

    直等到七指再也举不起手,无力的仰躺于地,放声大哭之时,安天伟才默然走过去,将七指扶到一边躺下。

    冷男经过七指的一番折磨,一张原本虎威凶盛的脸早已面目全非。鼻子不鼻子嘴不是嘴,给枪托砸了个稀巴烂。

    安天伟能感觉出來,冷男此时的气息已经极弱,几乎命悬一线。

    但冷男却硬是到现在都沒有讨饶或者哀号。在感觉到安天伟投过來的目光时,冷男反而咧嘴一笑,因他面目全非,这一笑的样子十分骇人。

    “有……种,给老子个痛快的。”冷男含糊不清的边喷着血水边说道。

    安天伟暗自点了点头。六处的人,行事方式不说,但就冷男这一身骨头,倒是条汉子。

    p:如果沒有事情耽误,晚一点可能还有一章。只是可能,我尽力。( )

第1607章 应劫

    安天伟凑着冷男的脸俯身蹲了下去。他的双臂架在膝盖上,就那么很随意的翻了翻冷男肿到一起血糊糊的眼皮。

    “还死不了。”安天伟道。稍微的顿了一下,安天伟将脸向冷男凑的近一点,又道:“你骨头硬,我佩服。但是,你的骨头却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冷男鼓着嘴,酝酿了半天,终于找着了一个角度。

    “噗……”一口带血的唾沫直向着安天伟的脸袭來。

    这种程度的偷袭对安天伟自然构不成任何威胁。他的头只稍稍偏了下,便将冷男处心积虑的这口唾沫避让掉了。

    被人喷了口口水,安天伟并不着恼,继续保持着他俯身的姿势。

    “你贱就贱在自以为可以掌控他人生死,自以为你是六处的人,就可以无视一切。是。我知道你们应该调查过他……”安天伟朝着七指一指。

    “沒错,他们是雇佣兵,手上是沾了血。但你们呢。比他们好多少。同样都是杀人,是什么给你那么多的优越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说到此处,安天伟的脸色一冷,站了起來:“你们自为可以主掌一切,可以无视一切。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条狗。一条我随时都可以弄死的蠢狗。你以为你这叫刚强。这叫牛逼。我去尼玛的刚强。”

    安天伟起脚重重的踢。在了冷男的小腹处。

    “如果你们真有种,就冲着我來,用我的家人來威胁我,你们算什么东西。他们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我说句话放这儿,如果你们六处的人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我拼着这颗脑袋不要,也要将你们所有参与到此事中的人,斩尽杀绝。”

    家人是安天伟的逆鳞所在,动谁都行,别动他的家人。发起疯來的安天伟,像一头失掉理智只留本能的疯狼,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安天伟身上的杀气,于此时骤然转冷。凛冽之意瞬时将整个山洞填充的满满的。虚弱的七指骤逢着这股冷冽的杀气,牙齿竟不自觉的格格打架。

    冷男暗自也吃了一惊。

    他从來沒有想过要暗地里动安天伟的家人。对安天伟家人的调查,对于冷男而言,只是为了更好的摸清安天伟的底,全然沒有想过以此做为底牌。

    他有底限的。杀七指这些人,他可以毫无愧疚,但要动普通人,他下不了手。

    “我沒有。”冷男艰难的回应着,实是伤重非常。

    “你沒有。”

    “沒有。”冷男的回答十分坚定。

    暗吁了口气,安天伟提着的心放了下來。

    冷男这种人,其实安天伟并不想真的就这么将他干掉。前面将冷男交给七指处理,也是想借此一舒七指心中的郁结。

    心病难医,七指跟了他,怎么说也是他的人,能救必然得救。去不掉冷男带给七指的心结,七指的身体康复将是妄谈。

    七指这边事毕,但冷男的性命依旧悬着。“威胁”。安天伟对这个非常在意。

    冷男这种人不说则罢,说必是实话,因为他自傲。既然冷男说沒有参与到威胁自己家人的事情之中,冷男的命,基本上可以说保住了。

    “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救你。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安天伟道。

    接下來,他从外面割了数根韧性非常不错的藤条,将重伤的冷男一道一道的捆起來。再将捆成麻花的冷男扛起,走到洞外,扔到了那几名雇佣兵的无字碑之前。

    “他们死在你的手上,你就在这里好好的陪陪他们。他们有过,自有法度。你不是法。”

    将冷男扔下之后,安天伟片刻沒有停留的回到了山洞里,背起了尚处于虚弱之中的七指,招呼了一声狼王,两人一兽,便向着十万大山的更深处走去。

    冷男被六处的人救起來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

    來救冷男的人群之中,便有玄冥阴煞的瘦男在其中。

    瘦男看到奄奄一息的冷男的那幅惨状,心下对安天伟的忌惮更深。

    依据惯例,大凡当兵的人,都非常守规矩,就沒有见过像安天伟这样无法无天的人。不单打沒了他的三根手指,连冷男也差点就彻底废了。

    奄奄一息的冷男被救之后的第一件事,是挣扎着将瘦男的领口封住,拉到自己面前:“你竟然敢对普通人动手。”

    “什么普通人。沒有的事啊。”瘦男一惊。

    “如果被我发现你动了普通人,我跟你沒完。”冷男鼓着劲说罢这句话后,才直接的昏了过去。

    六处的几人将冷男抬下了山。至于那把方形大刀,自然不会遗失,早有负责包抄安天伟所在山洞的一批人,沒逮着正主却将方形大刀收了回來。

    这一场发生于大山之中,连激烈都算不上的战斗,就这么悄然落下帷幕。

    此事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在大军区里,只有有限的几个人,才有权限知道事情的來龙去脉。

    知情人之中,盛世杰是其中一位。

    记录着事件经过的材料不厚,在材料的封页上盖着“机密”的印鉴。

    这份材料盛世杰已经看了不下三遍。他的眉头始终揪着,脸色铁青。同样有权知道内情的方正义,则嘘唏不止。

    “我看,我们的军法处需要整顿。”盛世杰冷声道。

    “受命所为,错不在他们啊。老盛,我知道你有火,这么好的一个兵,硬被逼上梁山,换谁都觉得可惜。不过,现在想要救下安天伟,难度十分大。与其如此,还不如将心思放在那几个还有救的狼牙身上。”

    盛世杰怒归怒,但他却也知道现在想要将安天伟从深水里拉上來,可能性微乎其微。方正义的提议,就眼下而言,可行性最高。

    “那就先保那三人。安天伟现在像一颗炸弹,随便一根引信就可能将他给引爆。这三人也是诱因。现在不能动。”盛世杰道。

    方正义点了点头。

    班长三人因为协助安天伟逃跑,六处早就蠢蠢欲动。必须找一个能挡住六处的借口。盛世杰找的这个借口,虽然有点勉强,但用來挡住六处,差不多够了。

    六处的手虽然长,但也不是一点顾忌沒有。

    安天伟逃跑这件事,两位将军详查了整个过程之后,都心知肚明是一个陷阱。六处这次做的过界这么多,早就引起了两位将军内心的不满。

    碍于六处这个机构的特殊性质,两位将军不好插手,但可以通过别的办法表达对六处的不满。保护班长三人不再次落到六处的手中,便是上佳之法。

    同安天伟一样,两位将军也十分迷惑六处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一出大戏。六处闲的,至于为了一个才刚够格高级军官的安天伟,冒风险动这么大的手脚。

    目的不明,只能且行且看,以静制动。两位将军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两位将军准备在六处的虎口之下将班长三人夺走,与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的还有另外两人:南佛北道。

    这两老头通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这一次,出镜的频率相当高。

    南佛北道二人此时落坐于一座窗明几净的厅堂之内,厅内檀香依依,散发着一股清香。

    厅堂之内的陈设古雅,放眼之下,全是木制家私。连墙壁也都是由包了桐油的木板构成。方木桌长木椅正木几,木壁之上斜挂着一洞悠长的紫竹箫。

    在紫竹箫之旁,是一柄未出鞘的长剑。剑鞘之上花纹看上去很别致,古意盎然。长长的金黄色的剑穗,比长约一米五的剑体只略短一点,贵气扑面。

    厅堂内的两张长椅相向而放,中间横着一张方正木几,几上摆着四杯清茶。

    南佛北道同坐于一侧,他们的对面,也正坐着两个人,却不正是清源市笔架山后山大清凉寺的主持空明法师,另一人则分明就是高厅长的父亲高野。

    “师弟,你考虑清楚了,确想当他的引荐人。”空明法师淡淡问道。

    “哎,大和尚,可不只是他要当引荐人,老子……贫道也要算一个。”北道是道教弟子,对空明法师的态度随意的多。

    南佛单掌竖于脸前,向空明法师躬身道:“师兄,他已然有突破边界迹象,如果不入圈内,怕是在外界要多生事端。”

    空明法师沒有正面应答,颂了声佛号之后,便静坐如禅,入了定。

    南佛并不着急,一脸平和静坐等待。北道则就显的不安分的多,不时瞅瞅南佛和空明法师,再朝高野挤眉弄眼,看情形与高野亦是旧熟。

    高野摇了摇头道:“他是头战狼,戾性未消。此时入圈,恐怕并不是最佳时机。”

    北道怫然不悦道:“高野,小道万千,大道如一。众生芸芸,难道还非得强求寻道之人的心性纯良。有些戾气,我觉得并无大碍。”

    高野不答,只是微笑摇头不语,眼光朝空明法师看去。

    北道亦朝空明法师道:“大和尚,你别装神弄鬼,给个痛快明白话。你要是不接,这事贫道接了。”

    南佛则道:“勿躁,勿躁。师兄自有定计。”

    良久,空明法师终于睁开双眼,立掌于前,颂了声佛号。

    “先看他如何应眼前的这一劫吧。我自身与安施主尚有些尘缘未了,自会暗中观察。倒是你们,原本无碍,却无端介入安施主这一劫之中,怕是要同受劫难。好自为之。”

    南佛神色一正,似有所悟。再次躬身施礼。

    北道听罢空明法师所说,神色变幻不定。手指暗掐卦位,一刻之后,神色大骇,便告辞匆忙而去。

    ps:这两日盘面震荡,上不得,下不去。两难。古话有云,君子不立危墙。看清楚了再动手,方为上计。

第1608章 定计

    空明法师等到南佛行礼毕若有所思的离去之后,才转头向高野道:“此次劫难,非比寻常,我们也应该出世走走。另外,你膝下只有高伯元一子,真就打算这么一直不见。”

    高野一叹:“见了又如何。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自身的浩劫尚未结束,将來会怎样纯看天意,此时见了徒增烦忧吧。”

    空明法师也是一叹:“一劫三十年,天意何其难测。但据老衲看來,你这一场耗时三十多年都不曾避过的大劫,生机却在安施主处。”

    高野眼睛一亮:“跟那子小子有关。”

    “嗯。应该如此。”空明法师悠然道。

    高野心下顿生感激。

    空明法师是得道高僧,虽天机难测,但总是能寻到一丝痕迹。透露天机必遭反噬。而空明法师就这么轻轻松松像聊家常般将测得的天机透给高野,这份情,很重。

    高野起身,一揖到地:“多谢大师指点。”

    空明法师摇手笑道:“我佛慈悲。地藏王菩萨立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一心理佛,穷尽数十年却难证佛果,近日细细思量,恐怕与我入世太浅有着莫大关系。因而,这一次,老衲便随你走一遭吧。”

    “大师愿意亲自出马,为安天伟化劫。”高野大惊。

    空明法师平时足不出户,偶尔出去也只是为了佛法交流,像这种特意入世为人化劫,数十年间,这是第一次。

    见高野如此惊诧,空明法师又笑了起來道:“你看,我说入世你的反应这么大,可见我已经距离尘世有多远。我佛门法度,出世与入世,缺一不可。入尘世深,则知尘世广,若经尘世而心不蒙尘,方能得成正果啊。”

    “另外。”顿了一下,空明法师接着说道:“安施主这一次的劫难,要真的说起來,可能也与方外之人有些关联。依现在安施主的根基想要化解恐力有未逮。此时,正是与安施主结一段善缘的最佳时机。阿弥陀佛。”

    “原來,如此。”高野恍然大悟。

    于时,高野便想起过往大清凉寺与安天伟的种种合作。在这些合作之中,空明法师一直很配合安天伟,哪怕是藏人,空明法师从沒有阻拦过。

    是否从那时起,空明法师就已经从安天伟的身上看出了些端倪。

    空明法师起身回房,准备了些换洗衣裳,再将斜挂于木壁之上的紫竹箫和长剑取下。紫竹箫他自己留着,而长剑则递给了高野。

    “走吧。去这大千世界,好好的悟法一番。”空明法师灰色的僧鞋迈出了厅堂的门槛之外。

    高野笑了笑,将长剑往身后一背,紧跟而上。两人神态悠然,一起沒入到了滚滚尘世的万丈红尘之内,便如两滴落于大海之中的水珠,再不可见。

    六处,一间密封的房间里,灯光很暗。

    灯下摆着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围着桌子稀拉的坐着几个人。因为灯光很暗的缘故,几人的脸都看不清。

    “南佛北道将安天伟定了性,现在再想动他,有些棘手。”一人声音阴沉的说道。

    “安天伟是我们六处要的人,南佛北道虽然地位不低,但还管不到我们这儿。”另一人回应,嗓音比较粗。

    “先不要去管安天伟是不是同道中人,仅凭南佛的一句话,还定鼎不了乾坤。趁着现在我们还能动安天伟,赶紧行动。否则,一旦让他和上面接触了,事情公开,再想动他就难如登天。”

    “可现在找不着他了。这小子隐入到了十万大山之中,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围坐着桌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唯有坐于桌首阴影里的那位,从始至终一声不发。

    各人都在各自献计,但立即又会被别人推翻。众人发现,在安天伟这个问題上,总是很难找一个真正的完美突破口。

    一番争执下來,有几人争出了火气,语调提高,火星四溅,大有一言不合便要表演全武行的意思。

    “行了。”坐于桌首的人,指节扣击于桌面,发出了咚的一声。

    在此人发声之后,所有的声音陡然间全部消失,这人于桌面的这个轻轻扣击,仿若是将众人发声器官止住的一个开关。

    “前面派去盯安天伟家人的那些人在哪。”桌首之人问。此人的声音既不张扬也不沉落,普通至极,略带着一些沙哑。

    “他们还在原处,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对非常之人必用非常之法。既然找不着安天伟,就弄个名头,拿了他家里的人。让他來找我们。”

    “可是万一……”有人犹有疑虑。

    “哼。”桌首之人丢下一道重重的鼻音,起身离去。

    这声哼即是最后定计,无须再议。围着桌子坐着的几个人,在桌首之人哼了声后,都腾的一声霍然起立,同声道:“是。”

    六处做这事也不是第一回,早就轻车熟路。想给普通人网罗个罪名还不简单。就算是这个人的身家清白,但也架不住被人往前刨三代,总能找到些可用的东西。

    更何况,安天伟的身家并非清白。六处早就掌握着些连安天伟自己都无法说清的情报和线索。此次针对安天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与六处掌握着的这些情报和线索有莫大关联。

    安天伟的家人被高厅长很小心的安置于c市的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之内。这个地方以前曾经扫鬼行动组的总部所在地,后來经历过一系列的事件之后,这儿便荒废了一段时日。

    安天伟一家人在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里的主要任务,便是日常勤杂。安天伟的两个哥哥,因为本身文化程度不高之故,高厅长也给不了更高的位子。

    但安天伟一家人在这里,因为不起眼,所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安全方面倒是沒有什么太大问題。

    高厅长特意在省厅还抽调了两名老探员轮值,任务便是暗中保护。

    省厅的老警探警觉性也相当之高,纵使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但从不敢大意。最近,轮值的老宁总感觉眼皮直跳,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便多长了几个心眼。

    平常之时,高厅长让他们装着是休闲渡假的老干部,住进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一般不会特意去惊扰安天伟他们一家三口。

    但警觉性提高了的老宁,发现最近渡假村來了两个奇怪的住客,通过观察,发现这两名住客的注意力竟然在安天伟的两个哥哥身上。

    安天伟的两个哥哥,大哥名叫安天平,二哥名叫安天意。原就是特别朴实无华的乡下人。为了供安天伟和安天霞读书,两人早早便休学务农,二人承担起诸多重责,大哥安天平三十有五,背便有些微微的驼,一脸沧桑之状,看上去足有四十开外。

    安天意好一些,但在住进渡假村的游客看來,都只是区别不大的民工。

    二人知道他们背井离乡的原因是小老三得罪了人,安天伟的老母亲又千叮万嘱不可与人起争执,二人便踏踏实实在渡假村里干起勤杂,偶尔与游客起了些纷争受到喝骂,也闷头认错化解。

    这么朴实的人,原本绝无可能会引起太多的关注。可老宁发现,这两位住进來的客人,从到这儿的第一天起,目标便似乎定在了安天平二人的身上。

    发现了这个异状的老宁不敢怠慢,连忙将发现的这个情况向高厅长做了汇报。

    高厅长亦是心下大惊。

    安天伟家人身份特殊,要么就不会被人所关注;一旦被关注,那对方的來头必然相当恐怖。安天伟当狼牙尖刀的这些年,得罪死的那些个人和团伙,哪一个不是凶名赫赫。

    “先不要惊动对方,暗中观察。我会派人过去增援。”高厅长立即做了决定。

    现在的安天伟虽然已经飞走了,但是保护安天伟家人是他应下來的事,他只要一天在位,这事就得担着。

    在老宁向高厅长汇报之后的第三天,渡假村里又來了一波人。

    与以往不同,这波人都是军人,穿戴都非常正式。这波人是开着两辆车來的。两辆车上都喷着偌大的督察字样。

    这波人进了渡假村之后。并不住宿。那两个先前住进來的人与这些军人汇到一处。分成了两路。径直奔向了安天平和安天意的劳作之处。

    秘密监视动静的老宁顿时脸色大变。赶紧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高厅长。好在此时省厅的增援已到。连他一起加起來有八个人。督察那边的人数。连着先前两人一起也是八个。

    八对八。先将人挡下再说。老宁当机立断。聚合了自己人。亦分两路。尾随而去。

    安天平和安天意二人。在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里住了这么些天。随遇而安的心境。让他们渐渐的习惯了这份平静而淡泊的生活环境。

    有时想想身在不知何处的小老三。安天平和安天意觉得他们安家能出小老三这样的一个人物。也颇为自豪。

    听说现在小老三的官越当越大。都干上了一个什么基地的指挥官。真是出息了。

    戴着草帽正剪着杂草的安天意。一旦想到此处。便会不经意的露出些宽厚笑意。

    ps:去码第二章。即日起。努力双更。

    ( )

第1609章 秘密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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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天平边想着小老三过去的种种,不由的自己发笑。有些童趣,甚至连小老三都不记得,但他这个当大哥的,却时忆时新,犹如就发生于昨天般历历在目,仿佛伸手就能够着那个一脸倔样的熊孩子。

    就这么静静的回忆着,是安天意翻过了三十岁大坎之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他沒有太多文化,但他有一颗念家顾家的心,且这颗心很实、很诚。

    可惜,今天的这份回忆,很快便被四个不速之客打断。

    三个戴着督察袖章的军人和一个住客。

    这个住客安天意认识,前几天才住进來,并且时不时总会变着法子找他唠话。

    “安天平,跟我们走一趟,”四个人之中走出來一个身形奇瘦的人。这人一挑大拇指,安天平这才发现这人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似乎中间的三根手指已经断掉。

    此人正是被安天伟一枪打掉了三根手指的绰号玄冥阴煞的瘦男。瘦男此时也是一身督察着装,这身衣服有遮人耳目之效。

    “跟你们走,去哪儿。你们是……我家老三的战友。”安天平见着穿军服的人,天然有一份亲切感。这是爱屋及乌,看所有的军人都像是看到了小老三。

    “小老三。”瘦男一怔,随即反应过來,所谓的小老三指的便是安天伟。

    “沒错。我跟安天伟是战友,”瘦男阴阴一笑道:“你跟我们走,很快就能见着你们家的小老三,”

    “真的。”安天平不疑有他,连声道:“那,你们等会,我回去换身衣服。见小老三也不能太寒碜了。”说罢,收起手里的大剪,便欲回去住处。

    “不用那么麻烦了。衣服我们那儿有。你跟我们走就是。”瘦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其余三人便很默契的围了上來,将安天平夹在了中间。

    就算再怎么沒见过世面,此时的安天平也觉出了不对劲。

    “你们,不是老三的战友,”安天平怒形于色。

    “我们跟安天伟是战友。但关系嘛,可能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样。不过,这不影响你跟我们走。”瘦男手一挥,三个人便凑近将安天平夹住,生提起來拖着就走。

    安天平只是普通人,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被三人这么一夹,就感觉浑身上下似乎流动着的血液被卡住了一样,一点劲道都使不出來,只能任由这三人将他拖走。

    身体动不了,但不代表不能说话。意识到不妙的安天平,竭力控制着内心不断升起的恐慌,强作镇定的连声喝问。

    “像苍蝇一样,真他/妈烦。把他的嘴给我堵上。”瘦男一脸不耐之色,冲着安天平,原形毕露。

    沒将安天平拖走多远,后面追上來的老宁四人,便将瘦男一伙截住。

    “人,你们不能带走,”老宁知道督察是干什么的。那叫内务,什么时候军中的内务也有这本事,跑到社会上拿人來了。

    老宁干警探二十几年,自身也有股气场,这一喝之下,颇有声威。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们的事。”瘦男笑了,笑的非常愉快,但那如跳动鬼火般的眼睛里,哪有半点笑意。

    “我们是省厅的人,我们沒有接到命令允许你们将人带走,”老宁横刀立马,双臂一张,往几名督察前一挡。其余三人,也呈一字散开,将去路挡死。

    “你们确定要挡我们办事。”瘦男的手有些微微的痉挛。

    老宁见着瘦男的这幅鬼样,心里也有些打鼓。但职责所在,他一步不能退。高厅长那边已经得了他传过去的消息,接下來必然会有所动作,他不用做什么,只要拖住这些人就行。

    “我不想跟你们起任何冲突,也不想阻碍你们办事。只要你们有正规手续,我自会放行,”老宁道。

    “唔……手续,嗯。我这儿有,”瘦男将沒有受伤的那只手探进了口袋里掏着什么,随后一扬手道:“给你,接着。”

    老宁陡然间觉得寒意乍生,身体正欲下意识的要躲避,却不料未及有动作之前,身体关节的几个部位便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紧接着便浑身酸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力道。老宁自己浑身酸软无力也就罢了,但他发现其余的三人和他的情形一模一样,都瘫软于地。

    “爷我今天的心情不错,不想要你们的小命。”瘦男摊开刚才扬起的手掌放到嘴前吹了一口气道:“但是,你们顶撞了爷,爷我办事的时候,你知道最喜欢的是什么吗。对罗,硬茬子,爷最喜欢的就是硬茬子。你们不算硬,最多只是青菜豆腐汤,不是辣子鸡,沒什么味道。”

    边说着,玄冥阴煞边一步一步缓走到老宁几人的身边,左右打量了一番,抬起脚正想朝着老宁的脸踩下去,踩到一半又停了。

    “你,过來,让你尝尝踩人滋味。每人脸上踩三脚,全力。不出力,我踩你脸,”瘦男朝他们这四人中唯一一位军法处的人道。

    军法处,被六处骑头上不是一天两天,早习惯了瘦男这些人的嚣张。亦知道六处的人脑子都有问題,如果不照做,最后倒霉的可不只有省厅的这四个人。

    军法处那人走上前來,干净利索,“啪啪啪”,每人脸上踩了三脚,直接将老宁四人的头差点踩到草地里去。

    “完事了。”军法处那人踩完汇报。

    “沒意思。”瘦男本还想看点热闹,见军法处这人这么快踩完,而省厅的四人又太弱,一点意外都沒有,便觉得索然无味。

    转过脸,鬼眼在安天平的身上遛了三圈,最终咕嘟了一声“到地方再给你点颜色瞧”后,沒当场动作。

    瘦男四人架着安天平从老宁身边跨过,扬长而去,气的尚有知觉的老宁差点吐血。

    瘦男这一队抓的是安天平,另一队也是由六处三人和军法处一人构成去抓安天意。那一组的军法处之人,是纪坤。

    这些年,纪坤为六处鞍前马后,劳苦功高。纪坤有种感觉,他已经快要修成正果,离出头的日子不远了。因而,这一次纪坤又是主动请缨。

    事无大小巨细,六处无小事,这是纪坤一直以來恪守的原则。

    抓安天意也很顺利,挡路的四个省厅的人,被六处的三人三下五除二放趴下。完事之后两队汇合,大摇大摆的向停车处走去。

    当所有人进了车,准备回去时,却发现,车走不了。

    倒不是说车有了什么毛病,而是因为,此时在车前不到一尺之处,站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老妇人的身形并不高大,或可说削瘦,脸色微有些蜡黄,神色却相当坚毅和严肃。她挡在已经发动的车前,坚如磐石。

    被老妇人挡着的这辆车,是纪坤在开。纪坤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看过安天伟的资料。

    这老妇人,不就是安天伟的妈吗。

    纪坤见着老妇人挡道,心里便一格登。心道这下有麻烦了。从资料上看,这老妇人的性情亦相当刚烈,否则,也不会孤身不嫁将安天伟四人拉巴成人,其中艰难种种,难以言表。

    六处的计划原是拿了安天平和安天意二人,如果方便,再将安天霞一同拿下。至于这老妇人,能绕过就绕过,毕竟凡事一旦夹杂着老人,事情便会变的复杂化。

    大军区里那些眼睛也在盯着六处,凡事过犹不及。

    纪坤这儿车动不了,后面玄冥阴煞那辆车便不停的按喇叭催促。坐在纪坤身边的六处之人,脸上煞气一起,便怒气冲冲下了车。

    “你不要命了。想死吗。”这人有个浑号,叫“断魂手”。他的一身煞气相当特殊,有腐蚀之效。也因此他一年四季脸色都像个痨病鬼似的一幅病态,不旦泛黄,而且泛青。

    面对“断魂手”的怒问,老妇人神色不变。

    “我两个儿子不知道犯了什么军法,要你们军中督察來抓他们。”老妇人严肃的问道。

    “两个儿子。我告诉你,是你三个儿子都犯了大事,趁着我现在脾气沒有起來之前,你马上让开。不然的话……”

    “不然如何。难道你敢将我这把老骨头扯散捏碎了。借你个胆子,恐怕你都不敢,”老妇人气势很稳。

    非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着“断魂手”夹带着煞气的怒骂,不能镇定如斯。

    被老妇人这么一堵,“断魂手”心下大怒。正待发作,却被已经下车的纪坤一把拉住。

    他们这次是秘密抓捕,不可将事闹大,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断魂手”狠狠的瞪了老妇人一眼,冷哼一声,让到一旁。那意思是让纪坤來。

    纪坤上前,和言悦色的对着老妇人道:“你的两个儿子只是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如果沒事,自然就会放他们回來。不是什么大事。”

    老妇人朝纪坤淡淡看了一眼,道:“这位督察大人。我安家一门,几代清白。如果我的两个儿子犯了法,不说是你们,就算是我这一关,他们也过不了。国法家规,他们哪怕是死,都得受着,我也绝不袒护,但若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拼了我一把老骨头,绝不会让人得逞,”

    老妇人气势浩浩,虽无煞气,却自成气场,别有一番气度。

    纪坤微微皱了皱眉。却听到身后传來脚步声,玄冥阴煞等人已经下了车,朝这边走來。

    ps:盘子有点起死回生的感觉。现在做短,地量可进,放量就跑。大盘并沒有高枕无忧。<!--章节内容结束-->( )

第1610章 你不知道的事

    “怎么回事。”玄冥阴煞向纪坤问道,随即当他看到老妇人时,便得到了答案:“是你挡的路。”

    “是我,”

    “让开,”

    “不让开你又能怎么样。”安天伟的老妈寸步不让。

    玄冥阴煞只有皮沒有肉的脸上露出了点狞笑,单手只是一扬。随即,安天伟妈妈便如同老宁几人一般,软到于地上。

    飞针无影无形,连安天伟想要避开还需借助超强的战斗直觉,安天伟妈妈气势虽足,但实质上却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挡的住玄冥阴煞的飞针。

    “将她搬开。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废物一个,”玄冥阴煞对纪坤丝毫不假以辞色,呼來喝去。

    安天伟妈妈软软的倒地,让前面一辆车里被控制住的安天平急红了眼。

    安天平是个孝子,平素里对老娘很尊敬,就是來了些牛脾气,也只冲着别人发,跟老娘说话都沒有大声过。百善孝为先,安家家风相当传统。

    现在见老娘倒了地,安天平哪里还能呆的住,在车里剧烈的反抗了起來。

    车里还有两个六处之人,被安天平的反抗闹的有些不怎么开心,一记掌刀切到了安天平的脖子上,安天平便昏迷了过去。

    车外的纪坤,虽然被玄冥阴煞吃喝责骂,竟一点都沒有生气,还陪着点笑脸:“就去,就去。”

    对老太太下手纪坤做不到,但搬一个沒有还手之力的人,纪坤还是沒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拉着老太太的双臂拖到了一旁,纪坤朝安天伟妈妈道:“估计一会就会有人來救你。现在你就好好躺这儿,”

    搬开了老太太让出大路,纪坤和玄冥阴煞等人上车,马达一阵狂吼,两辆军车狂奔而去。

    在出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的大门口时,两辆军车与闪着警灯的几辆警车交错。双方相向而行,速度都非常,差一点就撞上。

    “直接开,不要管,”六处的人命令驾车的纪坤。

    纪坤一咬牙,速度不减反增,冲着警灯闪闪的警车直撞了过去。

    对面的警车里坐着的是省厅的援兵,第二辆车里坐着的是高厅长。得知了军方的行动,高厅长考量一番后还是决定亲自來。

    因为事情紧急,高厅长沒带多少人來,只有两辆车。

    眼见着两辆车就要撞上,最终还是警车撇了一把方向,让督察车擦着警车的车身驰过。

    车身避开,但两辆车的倒车镜却避之不及,“嘣”的一声,两个倒车镜被撞的高高飞起。等倒车镜落地时,两辆督察车早已扬尘而去。

    撇了一把方向的警车因为速度不慢,在路边紧急停了下來,后面紧随着的高厅长的车,也一道急刹让车在路面上打了个横,方才停下。

    “他/妈的这帮疯子,”警车里跳下來的几个人都是省厅的精锐,跟了高厅长有不少年头的老部下,纷纷朝着已经远去的督察车方向喝骂。

    高厅长从车上下來,阴色不怎么好的看向督察车。

    根据老宁的汇报,这次來抓人的,正是军方的督察车。车走了,人无疑也已经落在了他们的手里。

    失言了,他承诺安天伟保护他的家人,但人却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抓走。高厅长只觉得一阵怒气上涌。

    这事恶心就恶心在抓人的人,是军方之人。越界抓人,不说要取得省厅的同意,但至少需要知会省厅一声。军方的人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蛮横。难道连最基本的规则都可以不讲了。

    难道就因为你们手里有枪,就可以拿地方上一点都不吃劲。

    “你们去里面看看。”高厅长向第一辆警车上的几名精干警探道:“其余的人,跟我走。我们去大军区要人,这事沒有个说法,我高某人就此罢官,”

    罢官这档子事,也许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但高厅长已经顾不得许多。他需要有个说法。这事就是闹到部里,闹到军/委,他也在所不惜。

    “豁出去了,”高厅长从來沒有如此生气过。

    几十年当官,几十年养气。那份曾经的铁血被磨的所剩无几,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磨灭的。

    高厅长上了车,转向着大军区狂奔而去。

    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和大军区机关之间有着不短的一段路,前面的督察车跑的飞快,高厅长只稍稍耽搁了一会,便再也看不到督察车的影子。

    坐在车里的高厅长眉头深锁,心神不宁。

    现在m省的形势总体上很微妙。最上面东风西风吹來吹去的,实在有些让人看不清大局。而m省的杨铁农这个曾经志气满满想要干一番事业的新派干部,现在的态度也变的模糊难明。

    这种局面之下,加之被纪委无端请去喝了几天咖啡,最后又不明不白的就那么放了回來,高厅长此时的处境其实相当不妙。

    当此情势,如果直闯大军区要人,对他而言害处颇大。

    “那又如何。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事让我这般的心神不宁,看來我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当官当官,当的时间越长,胆子反而越当越小了,”高厅长自嘲了一下。

    高厅长的车车速很快,两边的树木在车窗前一晃而过,只能大致的看到一截截根部漆着白漆的树身。

    将纷飞的思绪收回來的高厅长只到此时,才真正的将目光落到了窗外的景致之上。

    车正行间,高厅长突然的朝司机喊了声:“停车,停,”

    命令來的虽然急,但给高厅长开车的这人明显技术非常高,连着几次点刹,再來一次手制动,车身在路上甩了一个九十度角的弧形,停了下來。

    高厅长似乎对这种天旋地转般的刹车早就已经习惯,车刚停稳,便急匆匆的打开车门,站到车外,目光向着刚刚过去的路上看去。

    在远处的路边,站着两个人。

    一位精神抖擞和老人和一位白眉几欲盖住眼皮的和尚。老人背着一把长剑,白眉和尚的腰间则插着一管紫竹箫。

    和尚和老人正向着高厅长这边走來,步态悠然,仿佛闲庭信步,但与高厅长之间的距离,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缩短。

    当和尚和老人快走到高厅长的面前时,高厅长随行之人才聚齐到高厅长身边。

    高厅长的脸上无悲无喜,但看向和尚和老人的眼神却很深。随行之人,可从來沒有见过高厅长露出过这样的眼神,不禁齐齐一怔。

    “你们先散开,我跟他们有些话说。”高厅长淡淡的说了声。

    随行之人都训练有素,闻言即四下散开卡好方位,正好可以将高厅长三人所在的空间保护起來,免被打扰。

    “伯元……”高野的脸上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年纪越大,思情越重。高野与高厅长之间数十年分别,一朝相见,千言万语竟然不知从何开口。

    高厅长的嘴角动了动,那声几乎是含在嘴里的“爹”字,终沒有叫出口。

    高野丢下高家一门,几十年不归不见,高厅长这几十年一直积攒着的恨怨,在见到高野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但那声“爹”,却如此陌生,他怎么可能叫的出口。

    空明法师神态慈祥,颂了佛号,打断了高氏父子二人尴尬的会面。

    “老衲空明。”空明法师自我介绍道。

    “哦,对对。伯元,这位是大清凉寺的空明**师。素有活佛之称。是我几十年的挚友。”高野终于找着由头,将那份尴尬揭过。

    “见过大师。”高厅长道。既不生疏,也不亲热。

    “伯元,对大师不可无礼。”高野浓眉一横。

    “无妨。”空明法师倒显的豁达大度的多。

    “高厅长,这是准备要去大军区。”空明法师问道。

    “嗯。”高厅长眼神一凝。

    去大军区可是他临时性的决定,除了当时在场的数人,不可能有更多的人知道。更何况,空明法师和高野明显是步行云游,怎么会知道他此行目的。

    “高厅长不必多疑。老衲不单知道你要去大军区,而且还知道你要去大军区的目的是去要人。另外,我还知道高厅长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空明法师说话间清淡的样子,像是他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平淡无奇至极。

    实际上,空明法师的每一句话,对高厅长而言,都无异于晴空之中的电闪雷鸣。

    高野见高厅长被空明法师镇住,站在那儿真皱眉,眼里的疑惑之色愈加浓重,便赶紧插嘴道:“空明法师是世外高人,他的话当不会有假,”

    “大师还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高厅长对高野的话不置可否。

    “与你此行目的相同的,还有一个人,”空明法师道。

    “谁。”高厅长神色一正,心中已经猜测。

    “高厅长已经知道了答案,何必再问。只是,他此去是祸不是福,高厅长与他的因果甚深,自是要助他一臂之力,方可化险为夷。”

    高厅长至此时才心头大骇,相信了空明法师所说的为真。

    安天伟在关押期间寻机逃跑这件事,高厅长这个级别自然得到了通知。通知里沒有详细说明事情经过,只说安天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各地方需要严加防范云云。

    千想万想,高厅长断断想不到,安天伟会这么大胆子,要闯大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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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1章 心念通达

    高厅长对像空明法师这样的方外之人,向來的态度原是敬而远之。这根源于高野几十年前自说自话且神神叨叨的说有场什么大劫便离家而去。

    空明法师这个人,因为和高野之间的关系,高厅长自有耳闻。但他从來都不信命劫之说,只当是游方人士的一派胡言。

    可今儿的种种,让高厅长竟然生出种十分怪诞的感觉。

    难道这世上还真有那种可卜天机之人。这老和尚真有这么神。

    通过空明法师的一度话,高厅长虽然已经信了七八分,但根植于思维深处的惯性让他对这种相信很抵触。

    空明法师的白眉很长,弯弯的耷拉下來,几乎将整个眼皮都遮住,因而远观时,看到的只能是一双白眉,见不到眼睛。

    但此时,高厅长却感觉到空明法师那双白眉之后的眼睛,似乎能将他照个通透。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感觉,高厅长不由自主的侧了侧身子。

    “还请大师教我,如何化解。”高厅长问。疑归疑,事关安天伟,高厅长不得不打起精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要是空明法师说准了呢。那个浑小子如果知道督察动了他的家里人,怕是真的能干出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到时神仙难救了。

    “高厅长,你此去大军区,需找一个人,”

    “何人。”

    “盛世杰盛将军。盛将军与我有些渊源,你拿上我的这管紫竹箫,再将事情的原委说于盛将军知晓,他自有化解之法。”空明法师解下了插在腰间的紫竹箫朝高厅长递了过去。

    紫竹箫,长二尺一寸,九节五孔。通体色沉,光滑圆润,入手竟有玉质之感。

    高厅长对于乐器一类精研不深,但是他以一个外行人的身份,也能看出來这管箫的不同凡响。

    “这是老衲的信物。盛将军见到紫竹箫,当知你所言不虚。”空明法师道。

    高厅长轻抚了会紫竹箫,继而抬起眼,目光如炬的看向空明法师,道:“大师,请恕我直言。大师既然与盛将军交好,又知晓诸多隐秘,为何还要假手与我。大师直接去找盛将军,远比我去效果要好的多。”

    空明法师微微点头,对高厅长的反问不怒反喜。这才是一厅之长该有的气度。

    “高厅长所言甚是。但是老衲与你的父亲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个中缘由,实是一言难尽。所以这一趟,非你莫属。”

    高野那边则暗暗着急,心下暗道:蠢孩子,空明法师这也是替你化劫,你却不知,但高野又素知高厅长的脾气,这些话明说出來,只会起到反效果。

    “好,那我就如大师所愿,”高厅长也是果敢之人,料定空明法师沒有恶意,便一口应承了下來。

    “请,”空明法师抬手做了个请上路的手势。

    高厅长怔了一怔,目光复杂的看了高野一眼,便转身向车边走去。

    警戒的那些警探,见高厅长事情办完,便很快的合拢过來,尽数上了车。车在公路上甩了个头,继续朝着大军区驰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尾,高野的神情有些黯然。

    “你是替高厅长担心。”空明法师笑问道。

    “哪有,”高野否认,转而又深深叹了口气道:“大师,浩劫将至,不知几人升起,又有几人沉沒。伯元性情刚烈,过刚易折,真不知能否躲的过去。”

    空明法师沉吟良久方道:“一花一叶,一因一果。尽人事,顺天意。心中有佛自成佛。转机也许就在山穷水尽之处罢。天道虽然无情,但总于绝境之处留线生机;佛法虽然至净,但总于尘缘之内存些愿景。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念通达,终会逢凶化吉。”

    心念通达。高野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能做得到心念通达,何來七情之苦。

    “走吧。隐居日久,也到了该去找找以前的故友之时了。他们也如我一般,不理世事,再不唤醒,怕是要坐化了。”空明法师笑道。

    高野知道空明法师所说的这些故友,在方外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也正好借此机会,长长见识。

    于高野而言,在方外这片世界里,他还只是初入,数十年的静悟,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

    两位老人便继续闲庭信步般的行走,身影很快消失于公路尽头。

    高厅长到达大军区时,与督察的车迟后了四十分钟。高厅长的车无例外的被挡在了军区的大门之外。

    “你找谁。”门岗的战士很正式的敬了个礼。

    “我找盛将军。”高厅长客气的应道,顺手将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查验。既然不再决定硬闯,沒必要搞的剑拔弩张,所以高厅长的态度也极好。

    “请稍等,我请示一下首长。”战士转进了门,拿起电话请示了一番,出來后将证件还给了高厅长,道:“首长在办公室等你们。”

    高厅长沒想到盛世杰将军这么好说话,一点架子也沒拉。虽然二人有过一面之缘,但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遇着难讲话的,先晾半天再说。

    循着士兵话中指引,高厅长找到了盛世杰的办公室。

    盛世杰的办公室不大,甚至可以说比之地方上一般的地厅级官员的办公室要简朴的多。除了一柜一柜子的文件,再就是一张挺有些怀旧意义的老书桌,桌子正中交叉各插着一杆微型号的国旗和军旗。

    待客用的一套组合式沙发倒挺新,盛世杰正是在这儿招呼起了高厅长。

    “坐。”盛世杰随和的朝着沙发一指。

    警卫员上來泡茶,放到高厅长面前后,又退了出去,并随手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

    高厅长是狼牙指挥官出身,高级将领见的比较多,但被一位大军区的副司令员在办公室招待,还真是第一回。虽不慌乱,却难免有些拘谨。

    “你这位守护一方安全的大钟馗,怎么今天有闲跑到我这里來了啊。”盛世杰坐到了高厅长的对面,喝了口茶后问道。

    “首长,我今天來找你,是受人所托。”高厅长开门见山,随即将握在手里的紫竹箫呈上。

    盛世杰接过紫竹箫细细打量了一番,神色一变:“空明法师。”

    “正是空明法师。”

    “是不是空明法师要让你传些什么话。”盛世杰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原本看上去如同平凡老人一般的盛世杰,气势一动,虎威自起。

    高厅长见盛世杰一提到空明法师,神情瞬间竟变的如此郑重,不仅有些诧异,对空明法师也就更加的好奇了些。面对着气势已起的盛世杰,高厅长将空明法师所嘱之事一一说了一遍。

    特别是关于安天伟可能会硬闯救人的这一段,高厅长说的详尽而仔细。

    盛世杰脸上明显有了怒意。

    “哼,”将紫竹箫往面前的几桌上一搁,盛世杰站起身背着双手來回的走动了起來。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转了会,盛世杰的怒气不见收复,反而更加重了几分。

    稍后,盛世杰仿佛拿定了主意,脚步骤然一停,向高厅长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我是直接赶來, 途中沒有停过。”

    “好,你这几天,先不急着走。m省那边我会打个招呼。回头你这个见证人要将你所见到的一切,都如实陈述。你有沒有这个胆子。”

    高厅长听明白了,这个所谓的胆子,必然是他所要说这些话的场合规格非常高,估计那些听他说话之人,随便一个甩一甩手指,就能折断了他堂堂省厅厅长的老腰。

    “敢,”

    “嗯,有种,我安排你先住下。明天早晨,跟我上晨会会场,我倒很想看看,是不是有些部门的有些人,真就可以无法无天,”

    计议已定,高厅长悬着的心稍稍踏实了些。他现在只能指望安天伟的动作不要太快,盛世杰将军能在安天伟动手之前将人救出來。

    送走了高厅长,盛世杰立即就和方正义联系。听闻此事,方正义甩上手头上一堆事,风风火火的到了盛世杰的办公室里。

    “确定了。人真被抓进來了。如果不能确定,六处那边是不会承认的,”方正义深知六处的作风。

    “有见证人,还有行车记录仪上的记录可以做证。”盛世杰道。

    行车记录仪是现在省厅公车的常备器具,和执法记录仪并称“双眼”,在蓝色星球旅游渡假村门口处差点撞着督察车,整个过程行车记录仪都录了下來。

    人证物证俱全,赖是赖不掉的。

    “老方,我提议,军法处的一些乱象,现在必须整治。大军区的军法处是为了整个军区服务,不是为某一个部门服务,简直就是乱弹琴,”

    “嗯。看來有些疮,不想挑破都不行。也许挑破了头,会好的快一些。”

    盛世杰缓走几步到了茶几前,将放在几上的紫竹箫拿了起來,递给了方正义,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空明法师入世了。我估计,这一次空明法师的入世,跟那个浑小子有莫大关联。”

    “啊。”方正义吓了一大跳。

    空明法师入世,这个举动所代表的意义实在是过于巨大,饶是方正义涵养功夫到家,也不得不心头剧震。

    这不是说空明法师本人有翻天彻地之能,而是空明法师不入世则罢,一旦入世,伴随而起的,必是惊天强震。

    数十年前,空明法师入世过一次,随后便天下大震,改了朝,换了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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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2章 嫁祸

    那个时候的空明法师,和现在的样子基本沒有发生什么变化,亦是两条白眉几欲盖住眼睛。几十年过去,当初青壮的人都已经老去,而空明法师却依如往昔。

    知道空明法师这些过往经历的人,放眼整个大陆区,都可谓少之又少。盛世杰和方正义知道空明法师的一些底,但也仅限于知道那一次入世产生的影响罢了。

    至于其他,纵使盛世杰和方正义现在的身份尊贵,不当他们知道的,他们依旧不知道。

    空明法师入世这件事,就算是两位老将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却也不自禁的倒吸了阵阵凉气。

    过了一会,方正义将情绪平复了下去,恢复了平常的深沉和机警。

    “你刚才说的可是空明法师入世跟安天伟有关。”方正义道。

    “嗯。从空明法师借人传话的意思里,透着那么一层意思。大师似乎在提醒我们什么。但我总是不得要领。”盛世杰疑惑的说道。

    方正义听罢凝神静思,盛世杰也砸摸着空明法师借高厅长传过來的话里有什么玄机。

    两位老将军都沉默了下去,办公室里顿时显的极为静寂。

    良久,两位老将军几乎同时有所得,不约而同的抬眼看了对方一眼。但两人依旧沒有说话,只是,两人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层深深的隐忧。

    心照不宣之下,两人很默契的将空明法师入世这事都选择性的避开。

    “还是说说明天的晨会吧。人证和物证我都掌握了,明天的晨会,我首先拿军法处开刀。”盛世杰恨声道。

    六处这些年在大军区里也弄出了不少的事,但都沒出什么大乱子,最终都被化解掉。六处的行事向來无所顾忌,整个军区被这个特殊机构得罪的人可说是多如牛毛。

    盛世杰打算借着这次的事件,好好的让六处松松筋骨。

    方正义沒有盛世杰这么乐观。六处的背景特殊,小动无妨,想要大动肯定会遭遇重重阻力。不过敲打敲打一下六处也好,至少可以让六处以后行事时,不要那么嚣张。

    “冤有头债有主,六处里面尽多是奇人异士,行事乖张在所难免。所以,老盛啊,你事先就要盯好了个具体的目标打,不然的话,可能最后的结果全功就不要想了,能不半途而废就已经很不错。”方正义提醒道。

    盛世杰自是明白方正义话中之意。借着敲打六处的这个机会,首先要做的是将安天伟一家人保下來。再者,看能不能将六处这么针对安天伟的目的摸清楚。至于别的,想想就行了,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六处虽然特殊,但怎么说也是大军区之内的常设机构,盛世杰和方正义二人对六处的人员构成亦有个大致的了解。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这次抓人是谁带的队。

    这对于两位老将军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很快便通过种种途径得知是一个绰号叫玄冥阴煞的东西干的。

    “就他了。”盛世杰点着玄冥阴煞的资料冷声道。

    方正义则喝了一口茶,眼光落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照例是大军区的晨会,盛世杰同样的正装出席。老将军进到了会场之后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不吭的闭目养成了神。

    盛世杰这神情,让还沒有开始的晨会会场气氛变的极为微妙。很多人进了会场之后,立马感觉到了气氛异常,连进场的脚步都放的很轻。

    大军区的晨会,在政委到场之后,立即展开。

    军人开会的风格,沒有太多的花哨,简单的开场后,便直奔主題。政委再一次传达了上面从严治军的精神,要求各个部门各个分区都要将上面的精神领会贯通,执行到位云云。

    “各战斗单位,都要以这次的精神为指引。现代战争,打的不是人多,而是信息战,机动战,精锐对精锐,光有勇气和胆子可不行,得有脑子。我们现在有些同志,喜欢躺在过去功劳薄上睡大觉,眼睛只盯着眼前的丁点大的天空,不思进取。”

    政委这话听起來有些尖锐,却因为沒有具体点名,似乎是泛泛而谈。

    但眼力强的人,已经感觉到政委今天似乎有所指。

    政委今天的表现从一开始就有些奇怪,往常的政委进场之后总会保持着个良好的状态,笑呵呵的很和善。但今天,政委是拉着脸进來的。

    政委这话说罢,扫了一下全场,再有意无意的朝着依旧闭眼养神的盛世杰看了眼。

    此情此景,全场人员大气都不敢出。继续讨论了一番别的议題后,政委发话:“各位还有沒有事,如果沒有别的事,今天晨会就到这里。”

    “等等。”盛世杰的眼睛蓦然睁开,精光熠熠。

    政委的眉头微皱:“盛将军有事。”

    “有事。”

    “好。既然是盛将军有事,那等等再散会。”政委道。

    盛世杰也不客气,第一句话就吓了全场一大跳:“我觉得,上面的这个精神很好,我们有些部门,需要整治。”

    “哦。”政委语气拖的很长:“是什么部门。”

    “军法处。另外。”盛世杰说到这里时,语气加重了些:“六处。”

    全场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老将军这次是准备玩大的啊。

    盛世杰一生戎马,桃季成蹊,早有他的门生怕老将军性情耿直,将事情闹的不可收拾,连着朝盛世杰打眼色。可盛世杰视若不见。

    “六处。”政委看向了盛世杰,表情更加严肃。

    政委平时和气,但一旦严肃起來,格外怕人,很多人对政委既敬又怕,正是缘与此。

    盛世杰则迎着政委有些冷厉的目光,毫不退让的对视着。

    “理由。”政委语气也如同他的脸色一样转冷。

    “自然有。”盛世杰站起來转身便走向门外,吩咐警卫道:“把人带过來。”

    警卫员应声而去,盛世杰则转身又坐回到了会场之中,往椅背上一靠,又闭目养神了起來。

    熟悉老将军的人都知道,盛世杰这个神态表明此时的老将军很危险。那不高的身子里此时大概正蕴含着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全会场之人,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这种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感觉会出现于晨会会场,令很多人都有措手不及之感。保持沉默是此时最好的态度。

    稍等了会,政委的眉头皱起,盛世杰的眉头也皱起,连方正义的眉头也皱了皱。

    盛世杰睁开眼,抬腕看了看表:“怎么这么久。”

    再等了片刻,只见门被推开,盛世杰的警卫员小心的走进來,凑到盛世杰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什么。”盛世杰听罢霍然站起,横眉怒目的大喝了一声。

    盛世杰的声音很大,又吼的这么突然,不说别人,就连政委都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吼吓的打了个机灵。

    兴是这份失态让政委觉得脸上无光,便拉着脸问用指节敲着桌面向盛世杰道:“盛副司令,这里是会场。”

    “好。好。好。”盛世杰连说了三声好字,怒色不减,向政委道:“政委,六处的事,你管不管。”

    “盛副司令,你是老将军,全区的楷模。怎么能如此失态。当管之事,必定要管。但也不能失了风范。”

    盛世杰冷笑一声,道:“我倒很想不失风范。但就在我们这个机关大院里,我安排的证人被打,证据被夺。现在人正往医院送。政委,你说你让我怎么风范。”

    “哦。是何人所为。”政委抬了抬眼皮。

    盛世杰暗恨不已。

    问題就出在这儿。什么人所为,只要脑子沒有被驴踢了,脚丫想都知道是六处干的好事。可是,现场竟然无一人能指认是什么人动的手,监控也神奇消失。

    政委见盛世杰黑如锅底的脸色,不为所动的继续淡淡说道:“那就是说,现在还沒有找到凶嫌。这个事啊,我看,极有可能跟那个从军法处逃出去的那个叫什么的……哦,对了,安天伟,跟他有关。”

    盛世杰被政委这句话憋的想放声大笑,但他笑不出來。

    六处玩的好一手栽赃嫁祸。

    安天伟从军法处跑了,闹的机关高层举人皆知,政委有这么一说也不为过。可盛世杰清楚,政委这个调调定的太快。大军区首长,又当如此场合,一字万金不为过。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下结论。定凶嫌。

    安天伟所为。安天伟犯得着去打高厅长。犯得着去抢记录着六处和督察证据的记录仪。

    高厅长是安天伟的老领导,可说有再造之恩,安天伟那脾性,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可与会之人和安天伟基本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更无从淡起了解安天伟的为人。单从事件的表象上推理,政委这个定调,合情合理。

    盛世杰心里窝着火,但他也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是白搭。

    “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冷冷的丢下这句话,盛世杰甩开脚步便出了门。老将军此时的气势太烈,一丈之内,生人勿近。

    “散会。”政委起身,像是什么也沒有发生过一般的走了。

    方正义坐于座位上沒动,眼光深邃的看着政委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事,复杂了啊……方正义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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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特种兵介绍:
西点军校结业,混过最尖端的狼牙特战旅,担任过维和指挥官,也被派遣到了世界最凶残的雇佣军团里当过卧底,因为某个原因复员的退伍兵安天伟,步入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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