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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词懒调     原始战记txt下载     原始战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一章 杀

    从沉甲家到中心区域,不算远,但也并不近,咢部落的范围很大,因为遍布着水池的原因,居住得也不像炎角部落那般紧密。

    现在,部落里的大部分战士们已经去各处抵抗外来入侵者了,留在内部的人自然是少数,巡逻排查内部危机的人,也未必每一处都能顾及到。

    邵玄走在一个水池边,夜间因为月亮的原因,并不暗,四周能看得很清晰,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暗藏着并不易发现的危机。

    前方清一带着路,步子不快也不慢,并没有因为周围那些暗藏的危机而有所停顿,也没有因为赶路而匆忙。

    水池旁边有一摊血迹,拨开水草,能看到那里静静躺着的已经没有声息的人,看衣服,那是咢部落的。

    沉甲几人扫到那边的时候,面上有悲伤,却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每年,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只是并非年年都会遭受重创。

    邵玄看了周围一圈,多年的狩猎生涯锻炼出来的经验,让他感觉到周围有人盯着他们,却并不知道对方到底藏在哪里。只要对方稍有动静,邵玄就能判断出来。

    不只是邵玄,换成炎角部落外出狩猎的战士,多半都能察觉到。

    既然不能准确定位,那就换一种。

    邵玄调动体内的特殊能力,在其作用下的视野,能清楚看到周围树丛之中,几个明显与周围树木不同的骨架,只是有些被树挡住,看得并不清楚,或者只看到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不过,这就足够了。

    在距离他们三十来米远的位置。有人藏在那里,对方隐藏得很好,几乎连呼吸都停止着,与周围的树丛像是融合在一起般,并不容易发现。

    就像清一所说,能不声不响趁乱潜入进来的人。隐藏的技能都非常好。对方就像是在陷阱口等待猎物上门的猎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甚至能整整一天一夜站在同一个地方,维持这样不吃不喝不睡不动的潜伏状态,一旦找到机会,便一举偷袭,甚至不惜用自杀式的方式,去将人拖入死地。

    侚部落的这种行事风格,也让许多其他部落的人忌惮。一旦涉及到侚部落,便会进入高度警戒状态,每一次遇到侚部落,都会是一场惨烈的拼杀。

    从沉甲家走到这里,并没有多远,邵玄却已经看到好几具尸体了,悄无声息地,他们就被杀了。

    周围泥泞的地带。或者水池边的草丛里,还有一些小鳄鱼在叫唤着。它们非常不安,急切希望自己的父母们能回来,可是,那帮大家伙们回来,至少还得等一天,等河水涨起来的那天。

    “大家小心。”邵玄并没有直接点出哪里藏了人。他能看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清一应该早有察觉,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若是现在直接说出暗处的人都藏在哪里,反而可能会将对方全都逼出。

    喳喳还没有回来。现在这里还有五个孩子,不好办哪。

    离藏在那边树后的人越来越近,清一抬手让身后的四个人退后,同时,邵玄也将旁边的沉甲往另一个方向拉了拉。

    清一的脚刚往前又走了一步,一道人影突然从树那边扑了出来,眼神凶猛冰冷,不是咢部落的那种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冰冷,而是一种嗜杀的森寒。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部落。邵玄已经将侚部落列入外交黑名单,到时候若是炎角部落能顺利过来,能回到故地,一定要防备着侚部落。

    陡然冲出来的人,身上满是细密的如鳞片一般的纹路,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瞬间令沉甲几人头发都快竖起来。

    而就在对方冲出来的瞬间,邵玄发现,清一的双臂暴涨,发出咔咔的声音,除了双臂之外,身体其他各处也是如同充气一般,猛然暴涨,原本看上去比咢部落其他人要瘦弱一些,经过这个短暂的变化之后,宽松的兽皮衣都变得紧绷起来。

    开裂的嘴,四颗微长的尖牙露出来,上下各两颗,低沉的咕噜噜的声从喉咙里发出。 在他看向潜伏者时,眼睛如两个发亮的光点,或许是因为月光的原因,这个光点稍有些亮。

    当入侵者越来越近,清一也动了,双腿踏地,高速迎上去,整条手臂肌肉凸起,隐隐跳动不断,每一块之内都蕴藏着极大的爆发力,让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快一击。

    在这里,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战斗更加直接简单,也没有任何欺骗性的后招,有的只是干脆果断的攻击,以及将对方置之死地的决绝。

    入侵者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动物骨骼做成的骨刀,但在挥刀而下时,却发现,刀被一只手抓住。

    清一空手握住骨刀之后,另一条手臂如石柱般当头砸下,这般近,又是如此力道,被砸中轻则残重则死!

    入侵者倒是想避开,却发现原本握住刀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钳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凶兽牢牢咬住猎物一般,除非断臂,否则,他无法逃脱。

    入侵者有断臂的勇气,但只可惜,他并没有断臂的时间。

    咔!

    空气中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

    入侵者眼睛还带着无法相信的光芒,但很快,光芒暗下去,浑身抽搐了一下,便没了声息。

    清一将头骨碎裂的人,朝旁边如扔垃圾一般甩下,脚上陡然发力,朝着一个方向过去,那边有一个并不大的灌木丛,看上去并非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清一如一辆骤然加速的赛车,呼啸而过,眨眼间便已经来到灌木丛前。

    嘭嘭数下身体碰撞的声音之后,强行穿透**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邵玄便看到那个原本躲在灌木丛后的身影,被扯成两半。

    非常暴力血腥的方式,很有咢部落人的风格。若是现在去看清一的眼睛,会发现,他此刻的眼睛,并非黑褐色,而是同那些脾气暴烈的黄褐色眼睛的人一样。

    清一是整个部落里唯一一个具备两种颜色眼睛的人,平日里眼睛是黑色,看上去很无害,可一旦进入厮杀,便会变成另外一番暴虐的模样。

    大概是清一的行为让潜伏在周围的人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发现,接连从藏身地点冲出,觉得清一不好对付,便将目光放在邵玄身上。只要解决了年纪大些的就行,小孩子好处理,随时可以下手。

    对方利用速度优势,冲出来的时候还变换着位置,以躲避咢部落人的瞬间爆冲,只要躲过了第一招,后面他们成功的机会就会更高。

    可是,邵玄并非咢部落的人,而且,邵玄的速度并不比对方慢。

    邵玄抽出那把白色的地甲牙刀,自离开部落之后,这把刀就再也没有经过洗刀礼的洗刷,原本白色的刀身上面已经有了许多红色的痕迹,那些是邵玄乘独木舟过河时砍杀河兽留下的,就算再小心,也避免不了要经历拼杀。

    而一般的洗刷并不能将刀洗干净。未经洗刀礼却经过许多杀戮的刀,总是带着一股慑人的气息,凛冽的刀气,让离邵玄最近的沉甲感觉额头一凉,背后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邵玄猛吸一口气,身体一伏,面对冲过来的人,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去,握着牙刀的肩膀一抖,整条手臂如安装了加速器一般,刀影变得模糊,斩向迎面而来的人。

    相比起咢部落的人,邵玄并没有他们那如充气一般的变化,但斩出的这一刀气势却更强,力量更猛!

    刀影划过一条模糊的弧线,只听噗嗤的轻响,第一个朝邵玄冲过来的入侵者,已经被抹了脖子,因为冲过来的力道过猛,对方的整个头都差点被砍下。

    斩杀一人,邵玄并未停顿,如捕猎的豹子一般,躲过另一人的斩击,擦身而过时,用刀柄撞了下对方的手臂。

    砰!

    对方的刀并未碰到邵玄,大力砍在了邵玄脚边的泥水池子里。

    大力挥下的刀砍在泥水池中,如同一颗小型的炸弹在泥坑中爆炸,振起的浑浊的泥水四处溅开,如一个土色的烟花,砰然炸开。

    一时间,沉甲无法看清这些飞溅的泥水之后的情形,但当泥水再次落下,后面的战场,却已经结束。

    站在泥水池旁边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乌色的骨刀,维持着劈砍的姿势,脸上细密的如鳞片一般的图腾纹路逐渐消失,眼睛直愣愣盯着胸口处,在那里,有一个血洞,血不断从里面流出,将原本土色的浑浊泥水染红。

    第一次杀人,邵玄却出奇的平静,不知道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原因而影响了思维,还是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残酷规则,又或者,他天生冷血?

    挥臂将牙刀上的血甩下,邵玄扫了眼周围,还有人往这边过来,是从外围过来的,就是不知道是强行突破,还是隐藏潜入。

    不管怎样,这里都非久留之地,还是赶紧将这几个孩子送过去首领那边再说。

    天空中一个身影闪过,邵玄心下一喜,能现在将这五个孩子送过去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它们回来了

    喳喳将之前那几个孩子顺利送到了首领那边,又赶忙往邵玄这边过来,只是,这一次,它受到了来自地面的攻击。

    地上总有人藏在树林子里朝它扔一些锋利的长矛石刀等,带着石镞箭头的箭支时不时从某棵树后面或者一堆茂密的草丛里射出,这让它很烦恼,它现在还无法做到对这些攻击置之不理的程度,被击中还是会受伤的。

    一边躲闪避着要害,喳喳往邵玄那边过去。

    邵玄这边的几人也注意到喳喳的困境,那些藏着的人,若只是躲藏着攻击,并不直接出手,并不容易逮住,邵玄还得顾着这边的几个孩子,不可能专门去处理那些攻击喳喳的人。

    “要不然,别让喳喳下来了,这里离首领那边也不算远。”沉甲说道。

    “对,别让它下来了。”另一人也说道。他们以前也并不喜欢鸟,因为有一些水鸟会对小宝鱼造成威胁,一旦发现稍大一些的鸟,部落的战士们就会朝空中扔长矛或者箭支,将空中的鸟射下来。只是,若那些鸟飞得比较高,他们就很难扔准了,每次都是选择那些水鸟接近地面的时候去攻击,那样水鸟会被周围的地形限制,容易射中。

    清一正在寻找周围那些攻击喳喳的人,但是,除去爆发力,论速度,清一还真难去逮到偷袭的人。

    邵玄也知道喳喳现在降落不太好,但看这形势,若是从陆地过去,五个孩子中至少要伤俩,甚至重伤死亡。

    想了想,邵玄道:“我有办法了。”

    “真的?什么办法?”沉甲问。若是能让喳喳带过去。也省了不少事,他们留在这里只是累赘。

    “不需要喳喳降落,我会让你们安然到喳喳的背上。你们放心!”邵玄说道。

    沉甲抱紧藤筐,使劲点头:“嗯!”

    见邵玄不仅保护自己几人,还使劲想法子解决问题,沉甲非常感动。自己之前那般误会,在这个时候,邵玄竟然会如此积极地帮忙,果然和阿爹他们说的一样,邵玄真是个好人哪!邵玄所属的那个炎角部落,肯定也都是好人。

    不仅是沉甲,其他四个孩子也都是同样的想法,觉得邵玄这人真好,他们也相信邵玄。

    “将你们的藤筐紧紧绑在自己身上。”邵玄说道。

    “绑好了!”

    “到了喳喳的背上。一定要抓稳,别让自己掉下来。”邵玄再次道。

    “知道,我们一定会照做的!”

    “那就好。”

    邵玄一刀将投过来的长矛砍到一边,另一只手伸向离他最近的沉甲。

    然后,沉甲就感觉自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连人带筐,像拎小鸡崽似的被拎起来。

    “准备好了吗?”邵玄问。

    “好……好了。”沉甲咽了咽唾沫,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刻。沉甲就被大力甩向空中。身体急速地离开踏实的地面,如没有重量一般。冲往天空。

    旁边原本高高的大树,眨眼间缩小,以前仰望才能看到的树顶,现在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大片。

    作为长久习惯于生活在潮湿的陆地和水池等水浴地带的咢部落人,他对天空有种天生的畏惧感,他们能在陆地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能在水中流畅地追逐那些潜入水底的猎物,可是,天空?

    上一次沉甲只是因为陷入绝境,被邵玄拉着从河岸下方往上飞,那时候他并没有去在意下方是怎样的情形。也没有去想有什么不对劲,而且,那时候只盯着河岸了,与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

    相比起之前的那一批,沉甲完全没有经历安然起飞的阶段,直接被抛了出去。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沉甲感觉有种眩晕感,完全是条件反射,扯开嗓门大喊。

    “啊——”

    一直觉得自己勇猛无比的沉甲,这时候竟然会吓得叫起来,差点尿崩。叫得那个凄惨劲。

    炎角部落的人,相比起其他部落来说,力气要大很多。以前邵玄以为这世上的人都这样,到了咢部落,见到咢部落和侚部落的人后,他才发现并非如此。所以,一直觉得强壮有力的咢部落的人,没谁会想到邵玄单手随意一扔,就将沉甲连带那筐水月石给扔往高空了。

    在喳喳还小的时候,他就跟喳喳玩过类似的抛接游戏,不同的是,现在跑出去的不是石子和兽皮包,而是人。当然,对于喳喳来说,这两种没多大分别,唯一的区别是,它这次得用背去接,而不是用爪子。

    沉甲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落到喳喳背上之后,还没来得及抓住喳喳身上的羽毛,就从喳喳背上又滚下去了,等喳喳再次接住他,他想起邵玄说过让他们上鸟背了记得抓紧的事,为了不被摔死,沉甲赶紧牢牢抓住喳喳背上的毛,因为用力过大,差点将渣渣的鸟毛都给拔下来,气得喳喳大叫了一声,心想到时候将这帮人抓了扔着玩。

    看到空中沉甲安全上背,邵玄侧头,看向另外四个孩子。

    站在原地一脸呆滞的四个人,发现邵玄的目光之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要么被杀,要么过来。”邵玄说道。

    四人还有些犹豫。

    “你们还能比沉甲胆小不成?”邵玄激道。

    终于,其中一个孩子咬着牙,硬着头皮朝邵玄走过去。

    于是,第二个惨叫的人出现了。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五个孩子被邵玄扔向天空,被喳喳接住,这事才算圆满成功。能成事就行,至于方式,那就不用在意了。

    五个孩子被喳喳带走,邵玄和清一的负担骤减,一边朝首领那边过去,一边清理潜伏的人。

    中途遇到过一队咢部落的战士,他们负责寻找潜伏的人并清理掉,清一跟他们说了说自己所见的情况之后,便分开。

    清一带着邵玄来到咢部落的核心区,也就是邵玄第一天来的时候所到的地方,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带过来,多半是年纪小的孩子,以及年纪过大的老人。

    完成这个任务之后,清一又跟着一队人去部落里巡逻,继续清理潜入内部的敌人。

    而邵玄则被巫叫过去。

    毕竟邵玄不是咢部落的人,这位巫又抱着跟炎角部落好好打交道的心思,不可能再让邵玄去参战,邵玄帮得已经够多的了,这场属于咢部落人的战争,不需要再牵连其他人。

    没能离开参战,邵玄便帮着救治伤员,他的兽皮袋里还有些配置好的草药包,熬了给送过来的伤员喝。

    为此,咢部落的人对邵玄非常感激,那位巫还许诺,若是有一天炎角部落需要帮助,他们将竭力助之。这是邵玄正想要的,他帮咢部落,也是在帮炎角部落,有咢部落在,炎角部落的人过来才能更轻松。

    这场厮杀,从双月重合的那晚,到次日月亮消失,太阳再次出现,仍旧没有停止,不同于这一天炎角部落人的轻松,咢部落的人,仍在艰苦奋战中。

    部落里有很多尸体,有咢部落的,但也有侚部落的,尤其是外围,很多水池都被染红,残肢断臂,血肉碎块,随处可见。

    好在咢部落的人毕竟从数量上占优势,又是自己地盘,准备还算充分,一直处于上风。

    一天过去,太阳降落,战斗已经渐渐降温。

    天空中,两个月亮正在分离。

    树林里,水池周围,依然还有一些侚部落的人在,他们越来越心急,想跑,却又被外围的人堵着,退路都被截住,咢部落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这些人留下来,告慰在这场战斗中死去的同伴们。

    刚帮人抬了伤员的邵玄一出屋子,就看到站在空地上看着一个方向发呆的巫。那边,是大河的方向。而那位巫,面上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与此同时,邵玄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震动,周围的水池里,水波荡漾。

    震动越来越厉害,熟悉的轰轰如万马奔腾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空气湿度在变大,水汽在增多。

    风开始猛烈地刮,几乎要掀飞屋顶一般,一些屋子的木板都被卷跑了,可没人去在意那个,咢部落的人,每个人面上都露出喜色,那双看上去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此刻闪着泪光。

    轰轰的声响,地面的剧烈震颤以及空气中的水汽,这些都意味着,“消失”的河水,要再次涨起来了。

    “呜——”

    河中王者们回归的叫声,宣告变化的来临。

    雨季里离开的生物们,都随着河水回来了。

    当河中王者们朝着河更深处游去,一切渐渐平息。

    一只大爪踏上河岸,十米来长的庞大身形从水中显露出来,大嘴里发出一些咕噜噜的声音,如同闷雷滚滚,同时它还朝着周围看了一眼,大概在感知周围环境中的异常因子。

    很快,它似乎发现了什么让它非常恼怒的事情,一声吼叫从河岸边,传向远处。在它周围,还有很多它的同伴,和它的反应一样,庞大的身体很快进入支流河。

    因河面上涨而扩大的支流内,一群大家伙们,正在快速接近部落。

    战场的扫尾,由它们来负责。(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结束

    天空中两个月亮正在分离,夜间的大地仍旧蒙着一层银白的光。

    一个人影从树林间酿跄着跑出,大概因为头上挨过一下,半边脸上都沾着血。

    他觉得视线有些迷糊,血流进了眼睛里,却并没有去擦拭,头很疼,他也不在意。

    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对了,他们是来杀人的,杀了咢部落的人,然后抢他们的水月石!

    潜入,杀人,抢宝石……

    好像还有什么来着?

    他一边走一边想。

    地面有很多深浅不一的小水坑,脚踏进水坑的声音在周围非常清晰,溅起的泥水在月光下反射出亮光。

    直到他走到一条河旁边,尚余的清醒意识让他在掉进河之前止住脚步。

    愣愣看着面前这条河,他渐渐记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在入侵咢部落之前被叮嘱的事情。

    “当河水涨起时,要快速撤离,一旦河水上涨,不可接近咢部落范围内的任何水池、河流,切记……”

    面前这条河,宽度不超过十米,在这一片地带并不算什么大河,充其量只能算是支流中的支流罢了,但是,这条河的河面,的的确确上涨了。

    河面上涨的时候,不可接近水池及河流……不可接近……

    想起的事情让他顿时一个激灵,连忙往后退。

    但是,他才退了一步,一个身影已从河水中快速冲出。

    一张大嘴朝他咬了过来,嘴巴周围布满的硬质鳞甲,巨大的颌部,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粗大的锥形牙齿,齿缝间似乎还有一些肉渣。还有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这是他最后看到的情形,下一秒,他便被咬住拖进水里,锥形的牙齿顷刻间刺破了他的内脏,在被拖进水之前,他已经被咬死。

    河水里。周围有其他鳄鱼朝这边汇集过来,他们咬着“食物”,翻滚着,将食物大卸八块,然后吞食干净。

    ……

    在咢部落,很多地方都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尚留在咢部落的,跑得快的,侥幸能捡回一条命。跑得慢点的,会被咢部落的人以及那些回来的成年体鳄鱼们联合绞杀,最终成为鳄鱼们的食物。

    之前的厮杀所留下的尸体,正在渐渐减少,只是,减少的都是侚部落的人,这些外来者们,成为了回归的鳄鱼们的食物。

    叫了几天的小鳄鱼们。现在也停下来了,有一些甚至还爬入水中。和那些大鳄鱼们一起,去其他地方清理“垃圾”。

    对咢部落的人来说,这些鳄鱼是“宝鱼”,而对于其他人,这就是噩梦了。

    邵玄站在那里,看着一条条鳄鱼从旁边经过。

    这些从大河中归来的鳄鱼们。大的十米以上,小的也不少于三米,有的从河中游往其他地方,有的直接从湿地走过,虽然走的速度并不快。但看上去杀气腾腾的,那双跟咢部落人差不多的眼睛里面,凶光毕现。

    当这些消失了段时间的鳄鱼们回来时,咢部落的人都相当兴奋,这意味着,今年的这场战争能结束了。咢部落的地盘上,最好的守卫,其实就是它们。

    这些鳄鱼并不会去伤害咢部落的人,即便是已经没了呼吸的人,它们也不会去撕咬,而其他部落的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完全是当食物处理掉,相当凶残的吃法。

    邵玄作为外部落人,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乱跑,他和咢部落的人站在一起,几步远处还站着咢部落的巫。

    一条身长超过十五米的鳄鱼从邵玄旁边经过,大概是察觉到邵玄的不同,走近,朝着邵玄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它在怀疑邵玄的身份,那双冷漠的眼睛里泛着杀意,似乎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张开大嘴撕咬似的。

    但是,在巫说了几句邵玄听不懂的话之后,那条鳄鱼离开了。

    “带上这个。”巫递给邵玄一个骨制的牌子,上面有咢部落的图腾纹。

    邵玄接过来,有了这个,不论走到哪里,那些鳄鱼就不会去当成敌人了,而且这个骨牌只有巫手里才有,是临时制作的,并不像首领的令牌,这种是不可作假。

    当月亮消失,太阳出来时,咢部落的地盘上,已经见不到一个活着的入侵者。

    邵玄带着沉甲往回走,沿路能看到不少水池里的大小鳄鱼,在水池里翻滚着,撕扯那些已经看不出模样的人,水池都已经染上了血色,但不论是沉甲,还是部落的其他孩子,就连只有两三岁的孩子,都对这一切见怪不怪,有些还在旁边欢呼地叫。不是天生冷漠,而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离家越近,沉甲的步子越来越快,连水月石都顾不上了,邵玄帮他抱着藤筐,他也没多在意,他现在就想看看他阿爹阿娘有没有安全回家。

    “阿娘!”沉甲叫着,快速往那边跑。

    邵玄看过去,萍站在屋子里,正从窗户往外瞧。

    “你们没事吧?”萍跑出来看了看沉甲,又看看邵玄,不管是沉甲还是邵玄身上都有血迹,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血。

    检查发现没受伤之后,萍才高兴地道:“快进屋去,我准备吃的!”

    既然萍这般高兴,显然,伏湜也没大碍。

    伏湜在屋子里歇息,身上有不少伤,但能保住命已经足矣。

    看到邵玄搬过来的藤筐之后,伏湜夫妇面上的喜意更是抑制不住,嘴巴都笑得裂开了,那张大嘴看上去相当瘆人。

    若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邵玄对他们有了更多了解的话,肯定也会和其他部落的人一个想法:咢部落的人真可怕!

    让他们一家三口多交流交流,邵玄出来看看周围。

    他听到那条小鳄鱼在叫,不过并不是因为害怕,那声音听起来与之前有些不同。沉甲家前面的这个水池旁边,一条八米左右的鳄鱼走过来,爬进水池里,它的眼睛是黄褐色,看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发寒。

    在它进入水池自后,便将那条小鳄鱼叼起,从水池的一边游到另一边。

    那些能轻易将人的胳膊扯下的锥形牙齿,在叼着小鳄鱼的时候,却没有半点杀伤力,反而如保护拦一般,护着那条小鳄鱼。

    这也是一种会护崽的动物。

    之前被邵玄用陷阱困住又被清一给捏断脖子的人,尸体被人带走了,并没有留在这里喂鳄鱼。邵玄知道,那个人的身份肯定有些特殊,而且并非咢部落的人。

    在咢部落,人与鳄鱼和谐相处,真正的情形就是如今这样,没有多亲昵,却也不会相互伤害。入侵者就是他们的共同敌人。

    “什么?!!”

    邵玄正看着周围那些鳄鱼,就听屋子里萍惊讶地叫道。

    “怎么了?”邵玄走进屋,问道。

    “唉,就是刚才听说有人的水月石被偷走了。”萍说道。

    部落一些人,因为之前侚部落的入侵,忙着战斗,没有去紧紧盯着,到现在一切结束了,才再次重新清理藤筐里面的水月石。

    明明用兽皮袋包裹得好好的,等再次打开,却发现少了许多,兽皮袋还没有破漏的情况,藤筐也没有坏,唯独水月石少了。

    “肯定是‘盗’!只有他们才有那个能力。”伏湜恨恨道。

    听到这之后,萍便赶紧将自家的藤筐打开查看,他家今年的收获可不少,若是被偷了,绝对是极大的损失。

    藤筐大多数时候是沉甲抱着,沉甲没看着的时候,就是邵玄盯着。

    “还好,没丢。”清点完萍长舒一口气,这些水月石可是他们接下来一年的依靠。

    “对了。”萍原本打算将水月石再包住,看到旁边的邵玄,又想起来,将藤筐里的水月石抓出来一些,放进另一个兽皮袋里,然后递给邵玄,“这次谢谢你了,邵玄。”

    咢部落的很多人都不太会说话,伏湜似乎也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挠了挠头,憋回去了。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想起交易的时候其他部落的人给出的建议,便尽量呈现出最真诚的笑意。于是,他看向邵玄的时候,嘴巴裂得老大。

    邵玄:“……”

    从那边收回视线,邵玄将兽皮袋推了推,“用不了这么多。”

    邵玄发现刚才萍分出来的至少有五分之一,别看这五分之一的量,这可是能换不少东西的“钱”。

    “拿着!”萍将兽皮袋塞进邵玄手里,说道:“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就要开始交易了,到时候你跟着伏湜一起出去,用得上的。你第一次出来,很多东西不懂。”

    见推辞不了,邵玄便接过兽皮袋,而且,出去交易的话,也确实需要点这个。

    “交易一般是去哪里?其他部落吗?”邵玄问。

    “小交易的话,有时候去罗部落,有时候去濮部落,还有其他部落,不过,大交易的话,就得去交易地了。”萍解释道。

    这个伏湜比较了解,他们家每次出去交易的都是他负责。

    “离我们部落最近的就是濮部落了,这次多半也是去那边,濮部落的人手里有不少好东西,石料、陶器,哦还有一些药物,都是很好的东西……”

    邵玄将伏湜说的话都记在心里,这些都是需要了解的。因为在先祖的兽皮卷上,并没有提到过“濮”部落。(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濮部落

    战争结束后的咢部落,恢复了往日的生活。

    部落为死去的战士举行了仪式,不过,邵玄并非咢部落的人,不能参加那个仪式,也就没能见到属于咢部落的火种。

    那天,他留在沉甲家,感受到了来自属于火种的能量,与炎角部落的火种能量有些不同,这股能量更加浓烈雄厚。

    大概,这就是巫所说过的,完整图腾与残缺图腾的区别吧。

    炎角部落的火种能量,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而咢部落的火种,则是一种微凉感,不冷,只是相比起炎角部落的火种来说要稍微凉一些。

    即便对咢部落的火种很好奇,邵玄也不能过去看,只是在跟伏湜等人交流的时候,知道他们的火塘,其实是个水坑,牺牲战士们的遗体,也会被送往那个水坑。

    听着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若是有机会,邵玄真想亲眼去看看咢部落的“火塘”。

    等送葬的仪式结束,部落又开始活跃起来,大家都期待着接下来的交易,就像是刚赚到一大笔钱的土豪,琢磨着怎么花钱。

    咢部落的人自身愈合能力比炎角部落的人稍微慢一点,但整体来说还不错。当图腾纹布满全身的时候,就像是覆着一层鳞甲般,能给他们一定的保护。

    所谓生死见真情,咢部落的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正因如此,他们对邵玄的态度相当热情,听说邵玄要跟着交易队伍一起出去,一个个都给邵玄传授自己的经验,该怎么挑选,怎么换,什么东西大概是个什么价位等。

    咢部落里面那些看起来冷漠。其实内心火热的年轻姑娘们,也时常往邵玄这边跑,然后露出她们最灿烂的“微笑”。

    每次面对这样的热情,邵玄的脸都是僵的。反观咢部落的汉子们,一个个被热情的姑娘们迷得神魂颠倒。

    果然,不同的部落。审美都不同。

    因为大批成年鳄鱼的回归,喳喳也视这片湿地为危险之地,能落在树上就绝对不会降落在地面。

    终于等到了交易队伍外出的那日,邵玄带着萍给他的水月石,和喳喳一起,跟着交易队伍离开。

    “邵玄,以后一定要再来我们部落玩啊!”萍对邵玄说道。

    “好,我肯定会再过来的。”

    咢部落与濮部落离得并不算近,根据邵玄所了解到的情况。咢部落所在的地方,属于偏远地区,这边的部落分布较为稀疏,看看咢部落所占的地盘就知道了。

    前往濮部落,并不是直接一步步从地上走,而是经水路过去。

    在咢部落的外围,有一条宽十多米的河流,通过这条河流。咢部落的人能够到达濮部落所在的地方。

    咢部落没有船,他们会制作竹筏木筏之类的。在这边的几条支流河上,竹筏和木筏都能成功浮着,可咢部落的人却从不使用,因为,他们有更好的“船”。

    一条条鳄鱼附在水面,有的只露出半个头。能看到它们的眼睛和鼻子,鳄鱼们经常以这样的状态潜伏在水中,这样能极大地保持隐蔽性。而还有些,则露出得更多,能清楚看到它们背上的那些鳞甲以及花纹。

    清一作为这次交易队的带领人。在接受过巫的祝福之后,便跳下河,落在一条鳄鱼身上。

    排在一起的鳄鱼,像是一片浮桥,能够让清一在上面自由行走。

    其他人跟清一一样,挨个跳下河,然后站在那些鳄鱼们背上。

    伏湜背着个空空的藤筐,又摸了摸身上装着水月石的兽皮袋,对邵玄说道:“走吧!”

    邵玄没有让喳喳带着,他想跟咢部落的人一起,还能多了解一些濮部落的事,伏湜说过的很多都不具体,邵玄能从其他人的对话中了解更多。

    咢部落有数千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参与这次交易,有的暂时不需要购买东西,有的则让人帮忙带点东西即可,还有的则等着同伴们带东西回来,然后他再拿水月石换。

    清点了一下交易队的人,清一一挥手,“出发!”

    浮在水面的鳄鱼们,甩着尾巴,开始沿着河流往前行。

    刚起步,邵玄就听到后方传来的叫声。扭头看过去,在送行队伍所在的那段河流上,一条鳄鱼浮在那里,在它旁边,还有一条黑褐色眼睛的小鳄鱼。它的叫声很多人都听不到,所以,在邵玄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伏湜还疑惑。

    见到那条小鳄鱼之后,伏湜咧咧嘴,“它在送咱们。”

    回头不再去看那边,邵玄朝空中的喳喳打了个手势,让它跟上。

    两百多人的交易队伍,随行的有一百来条鳄鱼,这样的队伍虽然整体看上去并不多,但非常奇特。

    这些鳄鱼毕竟不是真的船,它们不会一直维持着浮出水面的姿势,有时候还会稍稍往水下一些,站在它背上的人,双腿都会进入水里,不过咢部落的人并不觉得难受,反正他们自己也亲水。

    邵玄看着水面上的浮萍,这些绿色的植物,将水下的身影遮掩,从陆上看交易队伍的话,就像无舟自行一般,只有荡动的水波,才告诉别人,这水下有其他的生物。

    河水里还有其他鱼类,甚至是一些危险鱼类,但是,有了这只鳄鱼队伍,那些鱼都退避三舍,隔老远就跑了。

    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些水生的动物,以及在水中玩耍的其他兽类,该避开的避开,无需避开的就直接过去,那些动物自然会躲闪。

    感觉到脚上有点痒,邵玄握着的长矛一动,只听嗒的一声破水响,一条手指长的虫子被矛头挑起。

    那是一条嘴巴如吸盘一般的虫子,身体红棕色,还有一些土黄的细花纹,肚子微鼓。

    “注意一点,这些虫子吸血的。”站在前面的伏湜说道。

    邵玄刚才一有察觉就出手了,这条虫子所吸的并非邵玄的血,就是不知道是队伍里谁的了。

    看来,河水里,大的威胁不多,小的麻烦却不少。

    河流经过一片湿地,来到山岭之间,从一座座高耸的山旁边经过。

    对咢部落的人来说,那些山已经够高的了,但在邵玄看来,这边的山跟狩猎地以及鹰山那边的山脉,差得远了。

    半天后,邵玄只觉视野一暗,队伍从两座山崖的崖壁中间狭长的水道过去,在这里,两旁的崖壁遮挡住了大量的光线,只有顶上一条狭长的开口能看到天空。

    这条狭长水道特别安静,鳄鱼尾巴甩动的水流声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过了这里,就到了。”伏湜说道。

    前方的亮光越来越近。

    当队伍行出狭长水道时,入眼的便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宽阔,视野之内,全是大片的荷叶。

    “从这里开始,就是濮部落的地盘了。”伏湜道。

    邵玄正打算问更多,便察觉队伍旁边的水里有东西在快速接近,却在快到达荷叶边界地区时停住。

    大片的荷叶遮住了水下的身影。

    “呱!”

    一声如蛙类的叫声传来,邵玄条件发射地掏刀警惕。

    嗖!

    一个身影破水而出,却并没有直接奔向咢部落的交易队伍,而是在一片如小床般大的荷叶上站住身。

    “来迟了些。”站在荷叶上的人,对交易队伍前方的清一说道。(未完待续。。)

    ps:  身体不太舒服,这章短了点,大家多包涵。周末加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新书月票榜第一,希望大家能多支持。陈词谢过。

第一六五章 广侯

    邵玄看向荷叶上的人,刚才听到那一声“呱”叫,他想起了雨季的时候出现在部落岸边的那些长着长尾巴的蛙,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想着抽刀。

    站在荷叶上的人是濮部落负责边界巡守的,与经常来这边交易的咢部落的人相识,跟清一也熟悉。

    听到对方的话,清一无奈地道:“这次遇到的麻烦比较大。”

    除了侚部落的人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部落的人参与,但这个清一并没有说,也不会轻易说给别人听。

    站在荷叶上人点点头,他也收到了消息,这一次入侵咢部落的人来自于侚部落,清一等人战后需要休养的时间比以前长,自然会来得晚些。他的视线往咢部落的队伍里面扫了眼,停留在邵玄身上。

    “他是谁?”咢部落的人特征非常明显,并不需要多看,他就能认出队伍中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人。

    “咢部落的客人,来自炎角部落,他叫邵玄。”清一介绍道。

    站在荷叶上的人眼睛微微眯了眯,视线往邵玄身上扫了扫,似乎在判断这个人陌生人的威胁性。至于什么炎角部落,大概是个不知名的小部落吧,这世上小部落太多,他们没必要去挨个记住。不过,对于咢部落的客人,他们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毕竟咢部落的人,都挺富有,尤其是双月重合之后,正是咢部落丰收的季节,水月石一筐一筐的,对于这样有财力的交易者,他们濮部落的人都非常欢迎。

    “走吧,大家都等好久了。”站在荷叶上的人往后跳跃几步,到另一片荷叶上。腮帮子鼓了股,如蛙一般,发出“咕呱”的声音。

    声音发出后不久,邵玄就察觉到水下有东西的动,站在水中的双脚能感受到水的波动。与此同时,咢部落交易队伍的前方。原本满是荷叶,看不到其他景物,此刻,那些高高大大的荷叶,朝两边歪斜,露出中间的一条水道。

    “走。”清一率先让脚下的鳄鱼沿着水道往前行。

    交易队伍里其他人陆续跟上。

    这里的荷叶非常大,比大腿还粗的荷叶茎高高露出水面,绿色的荷叶茎上面布满刺,若是有人强行从这里过去。荷叶茎上的刺会将人身上的肉都给刮下来。

    不同于咢部落的泥水池,这边的河水要清一些,只是水面上布满了许多浮萍,让人很难看到水下的情形。

    鳄鱼游过,那些浮萍会被水波推开,当水波荡动时,邵玄能看到许多藏在荷叶下浮萍中的青色的蛙类。

    胆小一些的会直接跑掉,大力蹬动着水面。以标准的蛙式涌游开。而胆子大一些的,则依旧呆在原位。露出半个头,两个圆圆的眼睛盯着从水道过去的人,横着的如细缝一般的瞳孔,并没有鳄鱼那般冰冷,反而让人有种笑眯眯的感觉。

    周围时不时会传来一声蛙叫声,或近或远。

    “他们就是濮部落的人。刚才跟清一说话的叫浦叶,负责濮部落边界的巡守和防卫。”伏湜跟邵玄说道。

    浦叶在前面不远处的荷叶上跳动,他上身并没有穿兽皮衣,露出身上画的画,那并非图腾纹。而是用特殊的颜料绘制的图纹,也不会因为接触水而洗掉。同时,刚才浦叶和清一说话的时候,邵玄还发现,浦叶的眼睛周围画着一些画,这些是濮部落人的喜好,不同喜好的人,会在自己眼睛周围画上不同的图案,这是濮部落的习俗,自他们的先祖流传下来的。

    浦叶从一片荷叶跳到另一片上面,有时候因为他的跳动,荷叶上原本聚集的露水会随着荷叶的倾斜而流下来,落进水里发出嘀嗒的声音。

    在水下,也有很多和浦叶一样负责边界巡守防卫的战士,他们将荷叶往两旁拉开,空出一条水道。

    不论是咢部落还是濮部落的人,水性都是极好的。

    顺着濮部落的人开辟出来的水道,交易队伍往前行,随着继续前行,邵玄能感觉到气温的逐渐升高,没有了山岭地带的清冷,变得温热,潮湿。

    若是站在高处,能看到满眼的绿色。绿色的荷叶,绿色的浮萍,以及河两岸密集的绿色树林。

    周围的蛙叫越来越频繁,也证明这周围的蛙类越来越多,好在邵玄并没有发现大河里面的那种长着长尾巴的巨大蛙类。

    濮部落的图腾是蛙,这也证明他们跟蛙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这里,所有无故宰杀蛙类的人,都要受到来自濮部落的惩罚。

    喳喳并没有进入濮部落的领地,而是在外围边界上晃悠,没得到濮部落的允许,贸然进入只能被当做入侵者攻击。

    濮部落的人,可是有善于使毒的。

    沿着水道往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邵玄便听到了人的欢呼声。

    “他们来了!”

    “快快!咢部落的人来了!”

    “阿爹,交易的队伍来了,快把东西摆出来!!”

    有的声音来自岸上,有的则来自上方的荷叶。

    从水面往那边望,大伞一般的荷叶上,能看到一个个移动的影子。

    “你们还是很受欢迎的。”邵玄对伏湜说道。

    “那当然,我没经常来找他们交易,都认识,关系很好,哈哈!”伏湜难得听到人说自己部落的人受欢迎,感觉非常高兴。

    只有清一等几个面上抽了抽,他们当然受欢迎,他们可是濮部落的重要客户,若是没有咢部落,濮部落的人多半生活会立刻拮据下来。

    顺着开辟的水道,队伍拐了个弯,前方就是河岸,在岸边,已经候着许多濮部落的人,大的小的,年轻的年老的,一个个笑得……嘴都裂了。

    与咢部落凶悍的“血盆大口”不同,濮部落的人嘴巴虽然也偏大一点,但是他们中很多人的嘴角是微微往上翘的,再加上他们颌部的形状,看上去没有咢部落的人那么僵硬,给人的感觉要热情很多。

    除了嘴巴之外,濮部落的人,普遍眼睛非常大,再加上他们奇特的风俗习惯,每个人眼睛周围都化了花纹。

    听咢部落的一些经常出来的交易的战士们说,可以根据那些花纹,去判断濮部落人的性格。而有经验的老战士们给邵玄的建议:远离那些花纹画得非常艳丽的,那些人非常危险。

    就如一些色彩鲜艳的蛙类一样,越是鲜艳,越可能带着毒性。

    “哈,你们终于来了!”一个中年人往前几步,迎上去,对清一几人说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清一踏上岸,同那人一起往濮部落走。

    “早好了,都等两天了。”

    邵玄跟着伏湜几人上岸,至于当船使用的那些鳄鱼们,它们会在周围的河水里歇息,濮部落的人会去照顾他们。

    一位斜围着兽皮衣的大婶,端着一个大木盘,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欢迎来到濮部落!给,新鲜的,刚烤的!”

    邵玄看了看,一大盘烤各种昆虫,每一只都死不瞑目,被烤焦了还睁着眼睛。

    邵玄:“……”真是热情啊。

    伏湜等人早已经习惯,伸手在木盆里面抓了一把东西拿着吃。

    见邵玄没动静,伏湜几人还推荐道:“邵玄,濮部落烤的这些东西味道不错,你可以试试,等以后离开就很难吃到了。”

    邵玄盯着那些“死不瞑目”的昆虫看了几秒,伸手正准备从木盘子里面抓一只看上去还四肢健全的,却没想到那位大婶太过热情,直接大手掌抓了一大把,塞进邵玄手里。

    邵玄:“……谢谢啊。”

    虽然看着挺恐怖,不过味道确实跟伏湜说的一样,吃着挺好,若是忽略卖相的话。

    濮部落的村落里,居住区的屋子,许多并不算大,用树枝和树叶围成的,有的围城椭圆形,在边上开一个口,有的则大呈三角形,并没有固定的形态。看上去挺具有艺术性。并非他们没有能力去建造更大更坚固的屋子,只是习惯和喜好,让他们更偏向于这样的建筑风格。

    中午的时候太阳太大,还有人折了荷叶放在那里当遮阳伞。

    因为还有喳喳的事情,清一让其他人先去交易,他则带着邵玄去了濮部落的首领那里。

    濮部落的巫经常呆在他的石洞里面,很少出来,每次咢部落的人来到濮部落,见到的都是濮部落的首领“广侯”。

    广侯所居住的地方,在濮部落的中心地带,由于这里的人居住得比较密集,所以,并没有走太远,就到了广侯的屋子前。

    尖顶的木屋,屋顶是用草和树叶等做成的,大门开着,门口的人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进屋之后,邵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最前方的一团肉——那便是濮部落的首领广侯。

    广侯眉骨突出,像是两个角一般,眼睛周围画着一些黄绿色和黑色的斑纹,与角部落的其他人相比,广侯的样子,颇有些狰狞,因为体型稍有些大,看上去就像个肉粽子,非常有压迫感。

    此刻,广侯正坐在那里,粗肥的大手拿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正在吃,看到进来的邵玄,广侯的眼睛眯了眯,打量着邵玄,嘴巴里咔嚓咬着食物并没有停歇。

    “你是来自炎角部落的?”广侯问。

    “确实如此。”

    “炎角部落,我似乎听过。”广侯说道。(未完待续。。)

    ps:  今晚三更。

第一六六章 生财利器

    听到广侯说对“炎角部落”有印象,邵玄心里还高兴了下,却不想下一刻,广侯又道:“我记得,你们的图腾是鱼吧?”

    邵玄沉默了几秒,然后将巫给的石牌递过去,“这是我们的部落的图腾。我带着炎角部落的善意到来,很高兴见到你们。”

    “哦?”广侯并不在意,接过邵玄递过来的画着图腾纹的石牌看了看,发现实在没什么印象,便将石牌递还,笑得下巴都叠成几层,对邵玄道:“咢部落的客人,我还是相信的。”

    邵玄跟广侯提了一下前来的目的,说了说留在濮部落边界的喳喳,可惜,广侯虽看上去比咢部落的首领好说话,却一出口就是拒绝。

    “你刚才说的那只鸟,我不希望它进入这片领地,以往很少有大型的鸟来这里,我们对鸟,并没有好感。”

    很多水生的动物,并不喜欢来自天空的飞鸟,这个邵玄知道,他也能看出广侯对自己并不在意,完全是看在清一的面子才多说几句,不然他都懒得看邵玄一眼的,在跟邵玄说话的这段时间,广侯已经朝旁边放着的食物看了好几下了。

    交谈过之后,邵玄便告辞离开,他进濮部落之前跟喳喳说过,若是能听许可的哨音,便过来,若听到的是表拒绝之意的哨音,它就可以在外面自由活动了。

    或许,喳喳自己还乐得在外面玩,进部落了反而约束多。

    从广侯的屋子离开,清一歉意地道:“没有帮上忙。”

    “没事,喳喳自己留在外面更逍遥自在,等我出去了再叫它。”至于广侯的态度,邵玄也没多纠结。他也没想一定要从濮部落这里得到什么,过来完全是想多见识见识除炎角部落之外的群体。

    不过,为什么咢部落和濮部落都未曾听闻“炎角部落”的名字呢?

    依照先祖们留下的记录和那些文字,能看出先祖们还是很有傲气的,也对曾经的炎角部落非常自豪,说明炎角部落当年并非什么边界小群体。且辉煌过。

    或许,是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一切都变了?

    离开广侯那里之后,邵玄就和清一分开了,清一要去“采购”,首领和巫列了一些需要购买的物品单给他。

    而邵玄,则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个部落,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原本,邵玄以为濮部落与咢部落的交易会像集市一样。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没有统一摆放在哪处。濮部落的人只是在屋子外面摆放上了需要卖的东西,所以,若是看到哪家屋子外摆放着物品,那就是用来交易的,看中了就去买。

    在这里,并没有统一的货币,用的是等价交换。

    不过。也算不上真正的等价交换。

    邵玄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咢部落好几个人在购买的时候。并没有还价,再看看濮部落那些眼睛都笑得眯起来的人,很显然,跟咢部落交易,他们获得了非常大的好处。

    难怪濮部落的人期盼咢部落交易队伍到来,难怪那般热情。

    咢部落的人看起来非常凶恶。但实际上,他们没有太多的其他心思,而濮部落人的眼里,说直接点,咢部落的人。就是人傻“钱”多。

    在来之前,邵玄听伏湜抱怨过,为何咢部落的人在外面不受待见?凭什么濮部落的人比他们更受其他部落欢迎?

    咢部落的很多人暴脾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不太机灵,不会说话,没濮部落的那些人会来事。

    当然,这还与脸有关,每次咢部落的人出去,就会被当做不怀好意的人,因为他们看上去太凶悍了,尤其是看人的时候,像冷刀子一刮一刮的。而濮部落的人就要让人感觉亲切多了,瞧那笑,多热情。

    一边走,邵玄一边注意着周围那些摆出各种物品的屋子。

    陶器、石核、以及来自于其他部落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部落里那几位老人当宝贝似的彩陶,在这里也能见到,只是价格很高。让邵玄惊讶的是,他还看到了一块麻布。

    “看中了?这个可是从中部弄过来了,听说中部的人都爱用这样的做衣服。”那人得意洋洋地道。他身上就穿着一件麻布围成的短裙,还在部落里炫耀过一番,虽然很多人并不喜欢这样的东西,但一听说是从中部弄过来的,那态度立马就变了。

    因此,这人刚才在说的时候,并没有用太多的话去修饰,只是强调了一句“中部来的”,只等着邵玄露出惊叹之色,然后用许多水月石来换取。

    可惜,他要失望了,邵玄只是平静地询问了一下而已,又问了一些“中部”的事情,然后给了一小块水月石当酬劳,便离开了。

    在邵玄离开后,那人看着手上那么点小水月石,虽说这块已经算是他大赚了,但仍旧不甘心,怎么就没留下人呢?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从中部弄过来的东西,这小子竟然连个惊叹都没有,莫非他没见识过?又或者是知道没钱买这般贵重的东西?

    邵玄并不知道,他在刚才那位“店主”的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没见识的穷鬼土包子。

    在邵玄看来,刚才那片麻布非常粗糙,穿着也不会比兽皮舒服,用大块的水月石去买那么一块粗糙的破布,傻了吧?

    没多久,那块麻布,被伏湜这位今年咢部落里面的“土豪”之一,给买了。邵玄看到之后半晌没说话,果然,价值观还是不同的。

    或许,“中部”两个字,已经是最大的金字招牌,看伏湜那一脸淘到宝的喜色,再看看咢部落其他人的羡慕之意,邵玄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节奏。

    “中部”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是否会比这边更发达?炎角部落当年是否曾在中部?

    听说彩陶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因为在运输过程中易碎。所以,运到这里来的彩陶都非常贵,附近几个常来濮部落参加交易的部落中,也就咢部落的人买得最多。

    摸了摸兽皮袋里面的水月石,这还真是好东西,堪比金子。在炎角部落久了。就忘了“钱”的好处。

    咢部落的人对“中部”并不了解,他们只知道来自“中部”的东西非常好,所以每次过来的时候,凡是听说啥东西来自“中部”,立马掏兽皮袋买,价都不待还一句的。

    除了这些,濮部落还有很多他们本土的特产,比如蛙。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会将蛙卖出去。对于用蛙做图腾的濮部落人。他们不会去杀害这里的蛙,他们卖出的,是从蛙身上取出的东西,比如毒,药物,以及另外一些特殊的东西等等。

    邵玄来到一个卵形的屋子前,这里有些偏,并没有多少咢部落的人来这里交易。

    一位老人盘腿坐在门口地面上。在他面前,没有摆放任何陶器石器用品等。也没有来自其他部落的东西,而是几只长相、大小、颜色花纹都不同的蛙。

    旁边放着一个大水盆,隔一会儿老头就伸手从水盆里面捞水,洒在面前的几只蛙身上。

    邵玄过去的时候,老头刚撒完水。

    见邵玄过来,老头眼睛一亮。“要点什么?”

    “这几只是?”邵玄指了指老头面前几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蛙,问道。

    “你不是咢部落的人?第一次来我们部落吧?”老头并没有因为邵玄不是咢部落的人而感到失落,反而笑得非常开心,因为,咢部落的人一旦买过东西。下一次会优先选择上次的地点。这里有些偏,所以老头在交易的时候很少会碰到咢部落的人,反而对其他部落的客户比较感兴趣。

    “是的,我第一次来濮部落。”邵玄说道,眼睛盯着地面那几只蛙。

    几只蛙,小的只有手指甲盖那么点,而大的,一个手掌都拖不住。

    老头很积极地跟邵玄介绍着这几只蛙的特性,以及它们所能贡献出来的东西。

    “这只身上的能用来救人,头晕胸闷,呕吐不止,身体无力之类的,都可以治疗;还有这只,身上的能将两块木板牢牢粘在一起。”说着老人“咕呱”地叫了一声,然后拿着一片厚叶子等着。

    邵玄看向那只橘红色花纹的蛙,此刻,它的瞳孔缩起,因为是横着的,所以看上去像是眯着眼睛,在酝酿某种事情似的。

    等了几秒,什么事都没发生。

    邵玄看看老头,又看看地上的蛙,这蛙便秘了?

    正想着,邵玄就见那只橘红色花纹的蛙背后,分泌出一些半透明的液体,随着那些液体越来越多,老头赶紧用手上的厚叶子将这些液体刮下来。叶片并不会伤到蛙,濮部落的人经常采用这样的方法来取。

    “看着。”老头拿出两个木块,然后抹了点厚叶子上的液体,木块合拢,过了会儿,两个木块便牢牢黏在一起。

    这玩意儿,简直跟炎角部落发现的那些用来粘东西的树胶一样!

    “这个有多少?”邵玄问。

    “你要多少有多少!”老头激动得手都抖了。

    “其他这几只又是什么?”邵玄让老头接着介绍。他对这些非常感兴趣。

    老头也兴致高昂地挨个给邵玄讲解了,各种奇怪的蛙类分泌物,还有一种蛙,皮肤上分泌的油脂,是一些干旱地区的人比较喜欢的。

    这些蛙对于濮部落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生财利器。

    因为老头家里有存货,邵玄拿了水月石出来,按照老头的报价,选择性地买了些。

    “对了,您这里有没有蛙毒卖?”邵玄问。

    “你要?”老头小心看了看周围,然后对邵玄道:“当然有,你跟着我来。”(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毒

    老头像是防贼一般看着周围,快速将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咕呱”叫了两声,原本安静地趴在门口地上的几只蛙,各自跳开,有的往树林里跑,有的则前往河边。

    收拾好之后,老头就拉着邵玄往一个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跟邵玄小声解释,“你想要蛙毒,自然是希望效果非常好的蛙毒,我孙子就能帮你弄到,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

    老头生怕邵玄反悔转身走掉,连连跟邵玄说着。

    他是怕邵玄嫌麻烦,去其他人家里买,毕竟濮部落里面,卖蛙毒的人不少,比如咢部落的许多人,就喜欢买那种已经涂抹过蛙毒的器具,直接用东西一包,往筐内一塞,付水月石走人。

    而老头现在要做的是,带邵玄去现取,相比起其他人的来说,麻烦一点。

    邵玄倒不觉得什么,只要能买到理想的东西就行,麻烦一点也无所谓。而且,看了之前老头从蛙身上刮东西下来,他还挺好奇。

    以前在炎角部落的时候,外出狩猎,战士们也喜欢使用一些来自动物的东西,用那些毒去涂抹手中的武器,如矛头、地弓等等。其中就有各种毒,蛙毒是比较常用的。

    而炎角部落的人取蛙毒,会先将蛙弄死,然后把死去的蛙放在火上烘,烘着烘着,毒汁就会慢慢从蛙的腺体中渗出来。

    蛙毒出来之后,只要拿着需要涂抹的武器,在蛙身上来回涂抹,就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毒性大的蛙,战士们只需要在器具上抹一点蛙毒就能去猎杀猎物了,一般中了蛙毒的野兽会很快死亡。而凶兽抵抗力强一些,死不了,但是会对它们的行动造成影响。

    “就快到了,别急啊。”老头匆匆说道。

    邵玄不急,反倒是旁边的老头比较着急,他拉着邵玄来到河边一处。看了看河中满眼的大荷叶,然后大声叫道:“矞,在不在?!”

    河面上荷叶随风一动一动地,河里面一些蛙在叫,但就是没有人声。

    老头气得胡子抖了几抖,再次道:“出来,我看到你了!”

    还是没人应。

    老头深呼吸,吼道:“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终于,从不远处的一片荷叶丛中传来一声无奈的应答:“在呢。爷爷,又有什么事?”

    一个人影从荷叶丛中跳出,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河岸边的一片大荷叶上。他的视线从邵玄身上扫过,然后看向老头,“爷爷,要卖什么你就能卖了,何必叫我。我还睡觉呢!”

    “睡什么睡!”老头眼睛鼓得像是要突出来一般,“过来。这位外部落来的年轻人想买蛙毒。”

    “部落里蛙毒那么多,在哪买不是买,爷爷,我记得你在家里搜集了好几罐子。”矞打着哈欠,说道。

    老头呼吸一顿,咕哝了下。没看邵玄,也不怕荷叶茎上的刺,胳膊一弯就将那根荷叶茎给捞过来,“你给我下来!成天睡觉,急着过冬啊?!”

    矞没办法。从荷叶上跳下,半闭着眼皮像是没睡醒似的,看向邵玄,“你要买蛙毒?要什么样的?”

    老头一巴掌呼过去,然后又笑容满面地看向邵玄:“年轻人,你想要什么样的蛙毒?”

    邵玄想了想,道:“我能先看看那些蛙吗?”不知道这里的蛙跟炎角部落的有多大差别。

    “可以可以!”老头不等矞回答,赶忙应声道。

    矞低声道了一句“麻烦”,然后跳上荷叶,腮帮子鼓了鼓,接连发出几声“咕呱”的叫声,又回到岸上。

    不一会儿,邵玄便看到从树林里接连跳出来一些蛙,而河里面也有几只出来。

    这些蛙颜色鲜艳的居多,也有一些看起来并不显眼的,同样一起过来。

    每一只都不超过手掌大,跳过来之后就围在矞周围,也不跑,就在那里,偶尔还活动后腿将身上的粘液涂抹开,保持表皮的湿润。

    “这些都是了,这只蛙的毒能缓解疼痛,效果非常好,我对那边山上的野兽用过。”矞说道。

    “然后呢?”邵玄问。

    “死了。”

    邵玄:“……”

    “用量太多,就算能当药,也成了毒药。”矞说道。

    毒用得好就是药,药用不好即为毒,这个邵玄也自然知道。

    “这只,这只,还有这只的毒都不错,一点就能将山林里的野兽毒死。”矞给邵玄介绍了几只,然后问:“你需要哪种程度的毒药?毒瞎的?毒哑的?浑身麻木的?腐烂的?”

    一连问了好多,矞才停下来,看向邵玄。他平时不喜欢去参与交易,但是他爷爷既然将人都拉了过来,他自然也得尽职尽责,不然,这一场交易拿不下,回去了他爷爷又得唠叨。

    邵玄听到这一连串的提问还愣了愣,他在炎角部落的时候也用过不少毒,却从来没分得如此细致,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对这方面非常擅长。

    见邵玄盯着那几只蛙,没出声,站在旁边的老头急了,“若是不知道选择哪种,可以都买回去一点试试嘛。”说完回头对矞又虎着一张脸,“赶紧去做点毒刺!”

    矞抓了抓头,无奈地道:“行吧。”

    说完矞往树林那边走去,而老头则殷勤拉着邵玄跟上,“我家这小子虽然懒了一点,但是他对毒蛙的了解,老头子我不敢说第一,但绝对是排在部落前面的。”

    邵玄跟着他们往树林过去,这两人并没有恶意,也不像之前那些濮部落交易者那样带着一肚子小心思。而且,邵玄也想看看濮部落的人怎么从蛙身上取毒。

    矞对毒蛙了解,这个邵玄相信,矞眼睛周围以及眼皮上都画着耀眼的亮黄色图纹,这和刚才跳出去的一只剧毒蛙非常像。什么样的喜好,就会画什么样的图纹,通过这点能看出来矞对毒蛙非常喜爱,自然也会对毒蛙更了解。

    在树林里走的时候,经过一些长着长刺的植物时,矞会从上面掰一些硬刺下来,当手里的硬刺一大把的时候,矞才停下,然后用老头身上带着的石刀砍了快木头,中间劈开,将木头放在地面,矞“咕呱”叫了几声,等那些蛙过来之后,他拿出一根硬刺,矞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在离得最近的一只带着蓝色花纹的蛙身上抹了下。

    一些透明的液体从蛙身上分泌出来,这就是一点能放倒整只鹿的蛙毒。

    长长的硬刺沾着毒液,却并没有伤及那只蛙分毫。

    抹了之后,矞手腕一翻,掌心朝下,对着刚才劈开的木头,闪电般拍了上去。

    等收回手时,抹过毒的硬刺已经稳稳钉在木头上。硬刺的尖朝上,钉进木头里的,是折断的那头。就如钉钉子的时候,钉进木头的并非钉子的尖头,而是另一端。

    这一连串的动作,能看出矞对此非常熟练,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一根接一根抹过毒的硬刺,被稳稳钉在木头上,每一种蛙毒都制作了五根,一种蛙毒刺制作完毕,便会换另一只蛙,接着涂抹。

    “这种蛙的毒虽然未必能毒死人,但它的主要功效是这个。”矞用硬刺在一只深蓝色的蛙身上抹了下,然后将硬刺上的毒又涂抹到旁边一株植物的叶片上。

    只听“嗤”的声音响起,叶片上抹毒之处,被迅速腐蚀出一个洞,还冒着烟,闻着有些刺鼻,明明刚才抹毒的时候没有任何气味的。

    很难想象这样的毒竟然是从一只不到巴掌大的蛙身上取下来的。

    至于矞使用的这种硬刺,因为表面有一层抗腐蚀的硬皮,并不会被这些毒腐蚀掉。

    矞继续将涂了毒的硬刺钉在木快上,等这些硬刺上的毒干了,便从木块上取下,用东西包起来,以后什么时候要用,直接取就行了,干了的毒液药效并不会减弱多少,只是有时限,时间越久,毒效越弱。

    邵玄看着矞徒手将一根根抹了毒的硬刺钉进木块,他知道很多蛙毒的毒液只能通过血液来起作用,若是不划伤,毒液并没有太大的效果,有很多只能让手指起皮疹而已,并不致命。炎角部落的战士们在捕捉身上带毒的动物时,都会做出一定的保护措施,要么用东西将手包起来,要么借助其他工具去捕捉。

    而现在,这里有不少蛙毒能直接通过皮肤起到效果,并不需要划伤,可制作带毒硬刺的人,却非常淡定地用没有做任何保护的手指操作。若是沾上一点点,就会被腐蚀个坑,或者中毒。

    尤其是将抹了毒的硬刺钉进木块的时候,很多人会担心硬刺上的毒液顺着硬刺滑到手指上,但矞总能在毒液滴下来的前一刻收手,让毒液丝毫沾不到。

    更让邵玄惊讶的是,木块上钉得没位置了之后,剩下的几根,矞都是直接叼在嘴里,牙咬着硬刺上不沾毒的那头。只要嘴唇上稍微沾一点,那就有得好受。

    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旁边的老头却并不奇怪,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并不担心。

    硬刺抹毒完毕,硬刺上的毒液也渐渐干了,矞才将那些带毒的硬刺拔下来,当然,这次就不是徒手了,借助了叶片。

    将包好的带毒硬刺递给邵玄,矞说道:“好了,这些你都可以试试,觉得好的话,可以再来,找这老头就行了,我去睡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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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远行的队伍

    最后,矞还是没睡成,被老头给拉回去看家了,咢部落的人明天才会离开,谁知道咢部落的人会不会再到他家换点东西?

    矞是一个对蛙毒很有研究的人,只是他平日在部落里,多半时候都在睡觉,有时候跑到河面上找个合适的地方,睡在荷叶上,有时候则进入树林,睡在树枝上,他家里如今只有他和他爷爷,但他对交易并不感兴趣,他想出部落玩一玩,可惜老头子不准。

    邵玄并没有其他事情,对那些陶器和粗糙的麻布等没什么兴趣,索性直接过去跟矞聊了聊蛙毒的事情。既然矞对蛙毒非常了解,自然应该更懂得如何使用。若是能因此再改进一下陷阱就好了。

    反正也是闲得无聊,矞便跟邵玄聊了起来。

    和很多濮部落的人一样,矞也觉得咢部落的人真够傻的,除了石器等之外,还总爱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

    “我要是有那么多水月石,就去换很多食物放着,或者换一些合适的材料工具,饿了就吃,吃饱了就出去玩。”矞说道。

    矞也用蛙毒制作过陷阱,抓过野兽,所需要的一些木料和石材等,周围未必有,只能在与外部落交易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

    听着矞的讲述,邵玄只觉得,炎角部落跟这些人的生活简直相差太多。

    咢部落的人不用太担心食物,河里有鱼,附近的山林里有一些野兽,野兽不够的话,就用水月石去跟其他部落的人换,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每年水月石出产的时候遇到的侵袭。当然,未必每年都会有侚部落这样凶残的情况。

    至于濮部落的人。他们大多数并不喜欢去猎杀猎物,相比冒着生命危险的猎杀行为,交易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资源,不仅是食物,还有其他日常所需的物品。自先祖们尝到甜头之后,子子孙孙都会做类似的事情。延续到现在,在濮部落的人心里,交易已经成了他们日常生活中所必不可少的事情。

    除了要远行的队伍之外,濮部落里大部分的人,只需要守在部落里,等着其他部落过来交易就可以了,也不用去那些艰险、寒冷、干燥等他们并不喜欢的环境与野兽甚至凶兽搏斗。

    而包括咢部落在内的周围的几个部落并不爱远行,所以只等着濮部落的远行队伍回来之后,同他们交易即可。

    这边没那么多凶悍的凶兽。山林里的也不如炎角部落那边危险。从咢部落到濮部落,不过半天的时间,若是以炎角部落狩猎队的速度,半天都不需要。

    这边才是人类的世界,人类的聚集地。他们没了那么多来自凶兽的威胁,有的只是人类部落之间的纷争。

    每个部落都有他们自己喜爱的生活方式,简单点来说,濮部落的人更有商人的天赋。

    “远行的队伍一般去哪里?中部?”邵玄问。

    “很多时候会去中部。怎么,你想去?”

    “是啊。我本来就是出来历练的。”邵玄说道。

    矞顿时羡慕不已,他也想出去,很多年轻人都想出去,部落里远行的队伍都是青壮年人,每次看到同龄的伙伴们跟着父母出去,他也想。可惜,他父母已经去世了,那年远行队伍损失惨重,七成以上的人没能回来。也正因为如此,老头才不让矞出去。

    “其实。远行的队伍虽然危险,但也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凶险的。”矞说道。

    在濮部落,首领广侯也极赞成年轻人加入远行队伍。

    这并不是一个和平的年代,没有法律法规,杀人夺宝的事情不少见,远行队伍里面,每一个人都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唉,可惜老头不让啊!”矞烦恼不已。他研究蛙毒除了兴趣之外,就是为远行做准备。

    “你们部落,远行的队伍什么时候再离开?”邵玄问。

    刚才矞已经说过,部落远行的队伍在双月重合后没几天就回来了,他们每次都会赶在那几天回来,就是为了跟咢部落多换点东西,等换完了,再带着水月石等离开部落,动身远行。

    跟矞聊了一下之后,邵玄就去找伏湜了,今晚咢部落会在这里留一晚,明天早上才出发返回。

    邵玄又去跟人打听了一下濮部落远行队伍的事情,远行队伍里,可以带上一些其他部落的人,但是得额外再出点水月石。这个邵玄无所谓,只要能跟着就行了,现在他对这边的地形地势和部落分部都不了解,跟着濮部落的远行队伍是个不错的主意。

    去找了这次远行队伍的头目,支付了三块水月石,拿了个带蛙纹的牌子,等远行队伍出发的那天,邵玄只需要出示这个牌子就能跟着濮部落的远行队伍一起离开。

    听说邵玄想加入远行队伍,伏湜很想不明白,他们觉得还是在这里等着比较划算,等濮部落的人将东西弄过来,他们只需要拿水月石换就可以了,何必再跟着呢?白白给出三块水月石。

    但是一想,邵玄是出来历练长见识的,伏湜也就是释然了,没有继续劝说,只是心里依然还是维持自己的想法。

    次日,咢部落的人准备离开返航,伏湜看着自己藤筐里满满的东西,非常高兴,这里面除了必备的石料、石器等之外,还有好看的陶器,以及一块来自于中部的麻布,大概回去又会引来其他人的羡慕吧?想到这里,伏湜不禁嘿嘿笑了几声,觉得这一趟真是值了。不过短期内他也不会再来这边交易,等到快冬季的时候,再过来换点食物过冬。

    “我们先回去了,邵玄你若是再回来,记得到咢部落找我们。”伏湜背着藤筐,站在一条鳄鱼身上,对岸上的邵玄说道。

    “好,我到时候肯定会再回来找你们的。”

    看着咢部落的人离开。邵玄打算去跟濮部落里那些准备远行的人多聊聊,希望能了解到更多的消息。

    正跟人聊着,邵玄就见矞乐颠颠跑过。

    “矞,干什么去呢?”邵玄问。

    见到邵玄,矞笑容更大,过来分享自己的喜悦。

    “我爷爷同意了!哈哈。我刚去找了泛宁大头目,过几天跟他们一起出发!”说起这个,矞完全没了昨天睡意倦倦的样子,精神抖擞的,恨不得绕着部落再跑几个圈。

    泛宁是濮部落远行队伍的头领,被队里的人称为大头目,邵玄就是找的他。

    “恭喜了。”邵玄说道。

    “嘿嘿!我不说了,回去要多准备准备。”矞搓着手,眯起眼睛的时候。就像那些毒蛙们在酝酿毒液一样。

    之后的几天时间,邵玄还看到了其他部落来濮部落交易的情形,“罗”部落善网,临河又靠山,所以既能捕到鱼,又能用网捕捉到不少野兽,他们从不缺食物。

    每次罗部落的人过来,都是一大网子的猎物。跟濮部落的人交换。

    除了罗部落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小部落。他们没咢部落那么“有财”,又没罗部落抓到的食物多,但每一支部落都有他们自己的生存技能,比如打造石器,比如寻找石材及一些罕见的材料等,有的还善于用药。直接用药物或者天然的药材交换。

    留在濮部落的这几天,邵玄又换了不少好东西。既然要准备远行,自然需要一些上好的石材,他自己就会打磨石器,并不需要用更多的水月石去交换打磨好的石器。

    石器、药材。都是需要多备下的。

    中上等的石料,在这周围并不容易寻到,所以邵玄多换了些。

    濮部落的远行队伍,在十天之后出发。

    到了出发的日子,邵玄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队伍有近两百人,其中九成以上都是濮部落的人。远行的队伍就在河边集合。

    矞脖子上挂着个大兽皮袋,背后背着个大藤筐,气喘吁吁跑过来,他身后跟着老头。

    周围也有其他的送行人群。

    藤筐内装了不少东西,包括石刀、矛头等,还有许多肉干以及烤制的昆虫。老头给队伍里认识的人塞了些东西,邵玄手里也被塞了一瓶蛙毒。矞第一次加入远行队伍,老头希望大家能多帮忙照看。

    不愧是从商的,这脑子就是灵活,比咢部落的人会来事。邵玄心想。

    看矞累得直喘气,邵玄伸手将他背后的藤筐接过来。

    “这个我帮你拿着吧,等上木筏了再给你。”

    “哎,不用,你也带了不少东西,我这个筐非常重,你背不起……”矞还没说完,就见邵玄轻松地托起了那个藤筐,单手的。

    矞和周围一些人看着仍旧一身轻松的邵玄,忍了一会儿,问道:“你哪个部落来着?”

    矞还没见过比咢部落力气更大的人。

    “炎角。”邵玄说道。

    “哦,”矞和旁边几个人都默默将这个部落的名字记住,

    邵玄笑了笑,然后带着东西跟其他人一起跳上木筏。

    巫给了邵玄一些任务,当年因为天灾**,炎角部落发生了内部分裂的事情,河那边的只是其中一支。而邵玄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另一个炎角部落。只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炎角”的事情。

    巫将石牌给了邵玄,还在喳喳的脚上画了图腾纹,就没有让邵玄遮遮掩掩的意思,若是世界已经忘了炎角部落,那就让大家再记住这个名字。

    再说了,就算遮遮掩掩,一旦战斗起来,图腾纹一显露,就什么都知道了,用不着说谎。(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奴隶

    远行队伍从濮部落的另一条河离开,同样走的是水道。

    这条河没有那么多荷叶,一个个木筏上,站的都是人。

    邵玄和矞在同一个木筏,听着周围其他人给矞讲远行的见闻。

    在木筏队伍上方的天空,喳喳跟着。这个邵玄早跟泛宁大头目说过。

    当时泛宁还希望邵玄额外再支付了一块水月石,被邵玄拒绝了,喳喳能在天空预警,能减少濮部落遇到危险的几率,有这样的好处,你还收费?现在这里商业不发达,但这些人已经有了奸商的潜质。

    最后泛宁虽然面色不太好,但也没坚持。

    既然是远行,自然不会是一两天的事情,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十上百天。

    大概因为这片地域的人类部落比较多,并没有如河那边狩猎地带的凶险情况,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来自水下的麻烦,或者来自其他部落的骚扰,但总的来说,还算平静安全。

    由于经常远行,濮部落的人对于哪条水道哪个方位比较安全省事,都非常清楚,而邵玄也在心里将这些路线默默记住,等空闲了,便将这些都画在兽皮上,完成地图的绘制。若是有一天河对岸的炎角部落回来,总会需要这些地图的。

    近千年了,变化非常大,这里已经完全不是先祖们所记载的样子了。

    随着前行,河流越来越宽阔。在河流附近,总会有一些人类活动的痕迹。听旁边的人讲,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部落,只是那个小部落不喜与外部落的人接触,又孤僻,看到外部落的人就避开。或者扔石头木箭等,濮部落的对此非常不喜,但也不会因此而耽误远行的速度。

    “注意点。”旁边有数年远行经验的人提醒道。

    前方的岸边,有几个穿着兽皮的女人在洗东西,看到木筏队伍之后,赶紧拖着东西就跑。而当木筏队伍经过时。从岸边地势略高的山上树林里,射出一些箭支。

    这样的力道,对于邵玄来说,甚至对于炎角部落的战士们来说,并不算什么,能够轻易接住并折断。但很多这样的箭支的话,就让人心烦了。

    濮部落的人拿着木盾挡住那些射过来的箭支,邵玄拿刀将那些木箭砍下。

    若是大部落的话,说不准濮部落还会退让一步。过去交流交流,但这样的小部落,濮部落的人就懒得去理会那些脾气古怪的人了。

    木筏的速度加快,当木筏队伍离开那段区域之后,箭支才停下来。

    其实,那些藏在树丛里的人未必真想射死经过的人,他们不过是吓唬一下而已,若是真有杀意的话。应该能采用更强硬一点的手段,而不是这些连头都没有削太尖的木箭了。

    周围有很多部落。小部落的存在感非常低,大多部落里也就数百人,能力也不强,他们的产生和消亡也快,濮部落并不会花太多的精力去注意。

    邵玄周围的那些濮部落的人压根不想去多说,他们只在意与自己利益密切相关的。

    两天后。

    “前面就是岔口了。我们会在那里停留两天。”旁边一人看着暗下来的天色,说道。

    前方,河流分成两支,呈“y”型,在那里。也有很多来自其他部落的远行前往中部的人,濮部落与他们很多都认识,有时候会结伴而行,让远行的队伍更壮大,这样才多一分安全保障。

    中部的强者太多,他们只能以数量来抗衡了。

    邵玄看过去。

    河流两岸,没了山岭,没了茂密的树林,变得平坦,而在这里,建造着很多屋子,有木屋,也有石屋,建筑风格也多样化,卵形的,三角形的,平顶木棚型的,尖顶茅草型的……光看这个就能看出这并不是一个部落了。

    再看看人,特征虽然不像房屋那般明显,但看到的人都会有一个想法:这些人太混杂,像是一盘散沙。每一粒沙都来自不同的流域,然后聚集在这里。

    虽说人多,但很多人看上去身体状况非常差,有的骨瘦如柴,有的双眼无神,甭管大人小孩,都一个样,小孩还稍微好点,除了身体状况之外,有的还会笑一笑,而大人们,却更多的是茫然与苦闷。

    到底遇到了什么,这些人才会成这个样子?

    “这些人是?”邵玄问向旁边的那几位远行经验非常丰富的人。

    “你说他们啊。”濮部落的几人看了那边一眼,有的叹息,有的并不在意,“他们是‘游人’。”

    他们口中的“游人”,并非是旅游的人,而是指那些流离失所,无处可居之人,他们如无根浮萍一般,经常到处走动,为了生存而做各种事情。

    “他们是失去火种的人。”旁边的一位濮部落的人说道。

    失去火种的人,不论他走到哪里,他的人生将处在黑暗之中,没了火种,何来力量?

    “失去火种?”邵玄对这样的说法很好奇。

    “是啊,他们的部落已经不存在了,火种被灭,他们失去了力量之源。”那人道。

    在邵玄觉醒的那年,巫跟他们说,他们力量之源在体内,在火种的召唤下,它便会开始渐渐苏醒,也就是,脑海中的那个图腾。

    若是火种被灭,说明部落也不存在了,图腾自然也会消散,体内的力量之源,自然会陷入沉睡,甚至消失。

    难怪那些人会是那般状态。部落没了,图腾力量也没了,成了“游人”,游离于世间,茫然不知所措,所能做的,也仅仅是苟且存活,完全是生存的本能在支配着。

    不过,火种被灭,这种说法让邵玄非常意外,原本他以为那种特殊的火焰会长久存在,现在看来,还是能灭的。只不过,灭的时候,部落也就没了。

    听濮部落的人说,这些所在的部落,火种被灭之后,部落消失。一些人便会使用自己的特殊生存技能来换取食物。比如苦力。

    或许,终其一生,他们都将会是这样的游散状态,有些人会废弃自己的信仰,加入其他部落,后代自然也会在其他部落的火种召唤下,觉醒其他部落的图腾。但若是体内血脉中图腾之力太过混杂,觉醒成功还好,即便可能会受到一些歧视。但至少有个落脚的安全的地方,有个归属。可若是觉醒失败,他们会被部落赶出,继续他们父辈祖辈的游人生活。

    “他们为何不去狩猎?”邵玄问。不过问了之后,邵玄又意识到了这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种情况,图腾之力都没了,去狩猎的风险太大。

    “狩猎?”矞笑了笑,“除非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自己去狩猎。”

    即便这里不像河对岸的山林,但很多地方。也根本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抵抗得了的,至少得一个团队,才能勉强存活,尤其是这些已经被火种抛弃的人,没了信仰和力量的人,十去九死。

    “若是父母双方都不是游子。后代会出现什么情况?”邵玄问。

    “一般来说,很多部落并没有要求一定要与部落内部的人结合,比如我们濮部落。只要后代接受火种的引导就行了,不过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接受这个部落的火种。要么接受另一个,他只能觉醒一种力量之源,否则,两种力量都觉醒的话,会造成冲突。而小部落的人,则更偏向于与部落内部的人员成婚,不过,这也有劣势,若是人员过少,容易混乱。”

    濮部落那位远行经验丰富的人,还说了一些小部落为了增加人口而发生的许多匪夷所思的**现象,弄得整个部落乌烟瘴气的。濮部落的人对此相当鄙视。

    邵玄想了想,当年炎角部落流落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人也不多,不过当年的巫手里都有人员记载,而根据邵玄所见过的那些记载,部落的人口增长很慢,但很稳,没有像矞所说的那些混乱现象。

    当时在部落的时候,邵玄觉得炎角部落的巫非常不容易,现在再听到其他部落的状况,若不是炎角部落一代又一代巫的领导管制,说不定也会成为那样的样子。

    在那般境况下,还要面对周围山林的各种凶兽,能发展到今天近两千人的规模,着实不容易。

    一个好的巫,一个好首领,的确很重要。

    濮部落的远行队伍陆续上岸,邵玄就见一个十人的小队快速过来,帮濮部落的木筏队搬运东西,并照看水上的木筏,旁边还有个人拿着鞭子恶狠狠盯着。

    “他们又是谁?”邵玄问向旁边的人。

    “你说他们啊。”与之前同样的话,但此刻濮部落的人眼里却不再是无所谓或者叹息,而是带着极度的蔑视,重重地道:“那些是,奴隶!”

    邵玄眼皮一跳。

    就在这时,邵玄只听前面一声放肆的笑声,笑声有些刺耳。

    抬头看过去,邵玄就见到一个随意披着豹皮的人,笑着缓步走过来,身材高瘦,面白,并不似周围那些正忙着干活的人那般黝黑。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上去笑得很开心,但从眼缝中闪过的厉光告诉邵玄,这人并不好相处。

    “哈哈哈哈!又见面了!”那人过来的时候,远行队的大头目泛宁快步迎上去,一直对邵玄没什么好脸色的泛宁,此刻笑得跟花似的,过去跟对方说起话来。

    “那人又是谁?”邵玄问旁边的人。

    这次濮部落的人声音不那么大了,微微压着声音道:“他是那些奴隶的主人。”

    也就是说,那个穿豹皮的,是个奴隶主。(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游人炎烁

    虽然邵玄对在这里出现的奴隶和奴隶主很好奇,但邵玄也得先跟着远行队伍落脚再说。

    那位奴隶主在这里有很多住房,在这样一个交叉口,来来往往的队伍非常多,每天都有很多像濮部落的远行队伍这样来这里落脚的人,他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所有的活,都是由那些奴隶们在做。

    但邵玄发现,那些被濮部落的人鄙视的奴隶们,身体的健康状态虽然也很差,但相比起那些游人,却多了些什么。

    对了,力量,是力量!

    那些奴隶们具有比游人更多的力量!不一定是力气,也可能是其他的,速度,或者反应,又或者其他。

    那些奴隶们面上有的痛苦,有的麻木,对周围的鄙视视线,视若无睹。

    成为奴隶,就抛弃了过去的所有信仰,从今以后,他的信奉的只有一个——他的主人。

    夜色渐浓。

    泛宁也没有跟那位奴隶主一直说,他还需要安排队伍。

    暂时落脚的地方,并不是多好的条件,空间小,大家都挤在里面。这样也比在河边喂蚊子强,而且,到了晚上,外面也不怎么安全,说不准出去就被那些游人们砍了,听说一些疯狂的游人饿狠了还会吃人呢。虽说不至于怕他们,但防备着点总是好的,还是抱团吧。

    至于喳喳,完全不需要邵玄担心,这货在狩猎地都能活着,在这里,那些野兽对它根本没什么威胁。就算遇到危险,它也会找邵玄。

    这时候,周边地带。邵玄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形态各异的房子里,也一个个点起了火堆,外出劳作的人带着一天的劳动成果回来。有的从山林那边回来,有的则从远行队伍停靠的河边回来,他们也会做苦力,只是报酬非常少而已。

    一个削瘦的身影从夜色中快步走过。手里的木棍飞快挥舞着,将嗡嗡飞过来的巴掌大的蚊子驱赶开。

    来到一个不大的木屋前,他搬开一块厚木板,闪身进去,然后又快速将木板搬回,挡住外面的蚊子。

    “回来了?!”

    屋子里,一个同样削瘦的女人,抱着一个不大的小孩坐在那里,面带疲态。女人怀里的小孩正在睡。

    在角落里。平放着一块木板,那是床,上面还睡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嗯。”刚从外回来的男人将披着的那块已经破了好几个洞的兽皮放到一边,拿出今天的收获。

    是山里的一些果子,以及一条鱼,一只兔子。

    周围的野兽,能猎的都已经被猎得差不多了,再远一点。他们能力有限,去了就是死。至于果子。有很多,还没成熟,就已经被摘完了。今天还是运气好,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大果子。

    看到鱼和兔子,女人眼睛亮了亮,这已经算好的了。

    女人将怀里孩子小心放在木板床上。去将鱼和兔子放进锅煮,因为这两只都在外面宰杀清理过,带回来也不需要多做处理,直接煮就可以了。

    回来挨个将果子咬了一点点,过了会儿。女人才将其中一个汁水多的,放到木板床上那个只有一岁的小孩子嘴边。

    有了食物,那小孩也不睡了,抱着果子静静地吃。

    女人又递给木板床上的女儿两个果子:“先吃点。”

    “今天如何?”女人问。

    男人叹息地摇摇头。

    当初和他们家一起过来这里的还有十个人,其中三个加入了别的部落,一个顺利留下,另外两个被驱赶,没能活下来;四个是在结队进山狩猎的时候被野兽留下了;两个成了奴隶。剩余的一人外加他们家,则一直留在这里,已经快十年了。

    “若是不行,我打算找人一起离开,咱们再换个地方,今天已经跟他们谈过了。”男人说道。

    正说着,挡住门口的那块木板被拍得啪啪响。

    “炎烁,开门!”

    一听到这声音,男人刚才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里,放下手里带着不少缺口的石刀,他起身过去,将木板搬开。

    从外进来的人比炎烁要矮一些,比炎烁还瘦,皮包骨似的,双眼中充满了血丝,呼吸急促,像是在做某种决定一般。

    “怎么了?”炎烁问。

    对方进来猛地抬起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炎烁,我……打算……去那边了!”说着那人看向一个方向。

    炎烁眼睛因为诧异而大睁。

    “我……实在受不了了!今天我遇到了他们,他们再次有了力量。”那人说道,顺便给炎烁看了看他今天被打断的胳膊,这条胳膊,若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算,短时间是恢复不了的了。

    炎烁知道“他们”指的是谁,是早先一起过来的人中,成为奴隶的人。而面前的人,刚才看向的方向,就是这片地区奴隶们所在的地方。

    炎烁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想着大家一起离开,再找个好点的地方,努力活着,却不想,对方已经放弃了,熬不下去了。没有力量的感觉,确实让人绝望。

    “行了我走了,”那人走到门口又停了停,背对着炎烁,微微侧头:“早点做出决定吧,还有,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等那人离开,炎烁静静坐在那里,看着火堆里的火,默默不语。

    眼睛直直盯着火堆时,炎烁面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并不粗的手臂上经络清晰可见。最奇怪的是,炎烁脸上出现的并不清晰的纹路,若是邵玄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炎角部落图腾战士脸上的图腾纹!

    只是,相比起炎角部落的图腾战士,炎烁脸上的图腾纹并不清晰。而且并不稳定,时而稍稍清晰,时而又完全隐去。而**的上身以及胳膊上,没有任何纹路出现。

    炎烁一直觉得,自己的力量应该远不止如此的,可是。因为是游人,没有火种,所以他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图腾战士。

    他知道自己的先祖是炎角部落的,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话里面,每个人都记着,炎角部落,以及部落的图腾。

    “阿爹说,炎角部落还在。”炎烁低声说道。

    “炎角部落的人,都是强大的战士。能轻易扛起一只熊,带着火焰的双角图腾纹,能布满全身,炎角部落的火种火焰,能布满整整一座山……”

    炎烁一开始只是低声的喃喃自语,语气还算平静,就像是在讲述故事一般,但渐渐地。语气就带着压抑,双目赤红。

    因为执念。所以炎烁的祖辈们,给小辈取的名字中都带一个“炎”字或者“角”字,就是要让他们记住自己部落的名字,若有一天能找到部落,他们的心愿便了了。所以,后代们不准许加入其他任何一个部落。不准当奴隶,就算死也不准许背叛自己的部落。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炎角部落,已经不再被人们记得,周围没有谁听说过这样一个部落。不管炎烁说多少次自己的部落还在,火种还在,其他人就是不相信。

    但是,炎烁的力气的的确确比别人的要大,而且还会显露出淡淡的图腾纹。能够坚持到现在,这是一个重要原因。

    但是现在,他觉得茫然了。

    当初一起过来的另外十个人,全都没能熬住,现在就只剩下他们家了。

    离开?

    若是没有足够多的人,单他们家离开的话,还没走多远,大概就会死去。

    前两天有人离开,但是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不远处的河边,他身上的血被吸干了,那些蚊子吸的。半边身体被啃咬过,是附近山林里晚上出来活动的野兽啃的,若是再过一天,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就算炎烁的力气比别人要大一些,但那是相对于游人而言的,对于那些图腾战士,未必够看。

    力量!

    有了力量才能在这样的世界生活得更好!

    这也是很多熬不住的游人选择成为奴隶的原因。成为奴隶虽然没了自由,也失去了很多,但他们能从奴隶主那里获得力量!

    只是,如何选择?

    是再继续熬下去,去寻找,或者等待炎角部落的消息,还是,和那些熬不住的游人们一样,找个部落投靠,或者成为奴隶?

    不,不可!

    炎烁双手抱头。

    不能放弃,不能!阿爹说了,部落还在,还在的!

    坐在木板上的女人看着丈夫这样子,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却又觉得是否也应该和其他人那样,选择其他的路?

    但是,就在女人打算开口的时候,女人发现,自己丈夫身上,一些纹路沿着脸、脖子向下延伸,而手臂上,一些如火焰般的花纹,从肩膀开始,延伸至整个上臂,然后过肘……

    “那……那……”女人太过震惊,无法言语。

    正抱着头思索的炎烁闻声抬起头,眼里还弥散着红色血丝,见到自己妻子的样子,有些疑惑,但当他顺着妻子所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上时,也看到了那些已经蔓延开的图腾纹路。

    从他出生开始,除了十来岁时脸上出现淡淡的图腾纹之外,再没有其他,可是现在,这些出现的图腾纹……

    那些花纹,就像早已准备好的一直未能点燃的柴火,如今被挨个点燃一般,虽然并不清晰,但仍然能看出大致的纹路。

    炎烁想起了自己阿爹曾经说过的话:“你要相信,我们的血脉之中,力量还在的,它只是一直沉睡而已,等到某一天,时机成熟之时,它便会开始渐渐苏醒……”

    与此同时,和其他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闭着眼休息的邵玄,猛地睁开眼,看向炎烁所在的方向。(未完待续。。)

最后二十小时!

强悍的一天六百多票,三十号火力够猛,本书暂居新书月票榜第一~

    离本月结束还有二十小时,大伙儿加把力,挺住!

    挺——住——(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戾

    邵玄感觉到了脑海中图腾的翻腾跳跃,突然的变化,让他从浅眠中醒来。

    周围是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木墙,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房间里铺着一层干草的地面上,躺着趴着许多人,呼噜一声高过一声。

    邵玄静静感知着。

    是那个方向。

    只是,到底发生何事,才会让图腾如此变化?

    本想出去看看,但很快,变化又停止了,脑海中的图腾火焰再次回复平时的样子,不再翻腾。

    邵玄暂时打消了立即出去一看的想法,在这里,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还是在奴隶主的地盘,晚上随意出去的话,大概会被当成不怀好意的人而遭到巡守人员的攻击。

    再次感知,确认图腾没动静之后,邵玄便闭上眼,继续休息。

    次日,濮部落的人并没有什么安排,只有泛宁等几个远行队伍里的主要人物会去跟其他远行队伍的人商谈,与队伍里其他人无关。

    邵玄本打算前往那个方查探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昨夜图腾变化的原因,但刚一出屋子,就被矞拉走了。矞在其他远行的队伍里发现了一种新的蛙毒,是他们部落没有的蛙种。本想自己一个过去看看,但记起离开前他爷爷说的话,还是多拉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邵玄。

    “邵玄,看什么呢?”其中一人问。

    “那边都是游人吗?”邵玄指了指那个方向。

    已经有数年远行经验的濮部落人看了看那边,道:“差不多吧,不过我劝你别去,那边的人很疯狂,过去的话,说不定会被人缠上。那边有不少想加入其他部落的,只不过他们太危险,很少有部落愿意接纳。”

    绝望使人疯狂,压抑太久,激烈的情绪自然是有的,这也让很多来这里的人远避着他们。

    “你想去那边看?”矞问。

    “是想过去瞧瞧。”邵玄答道。

    “你现在不用过去。”旁边一个中年人说道,“那边的游人很早就会出去,有的去周围山林里寻找食物,有的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机会。”

    邵玄往那边看了一下,确实没多少人在外面走动,便和矞等人一起离开了,待会儿回来再过去瞧。

    而再邵玄等人离开之后没多久,游人聚集居住的地方,炎烁搬开了家门口的木板。

    他脸上带着疲惫。但心情却不错,相比起以往如死水一般的眼神,现在眼里有了光彩。

    昨天晚上,他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传说中的图腾战士所具有的图腾纹,而且,还是炎角部落的。

    尽管那些图腾纹并不清晰,也没有维持多久,炎烁却觉得生活又有了亮光。激动得一夜没睡着。

    久经黑暗的人,只需要一丁点光。就能燃起期望。

    昨晚除了图腾纹的变化之外,炎烁还感受到了身体微微的变化,看上去跟以前一样,但炎烁感觉,所具有的力量,似乎提升了些。搬木板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原本打算和人一起离开这里的,昨晚知道事情发生了变化,炎烁暂时放下了离开的心思,早上起来之后和妻子商议了一会儿,才从屋子里出来。比平时晚了不少。

    周围已经有人去找食物了,炎烁也打算出发,却不想,正打算离开,就见到从河岸那边走过来的人。

    见到对方,炎烁眉头紧蹙,转身对屋子里的妻子道:“在屋子里待着,别出来!”

    走过来的人悠闲地迈着步子,手里还拿着一条藤鞭。在河岸边,奴隶们搬运货物的地方,时常会看到这样的人。

    他们也是奴隶,只是,相比起那些最低等的奴隶来说,他们要稍好一些,他们负责监督那些最低等的奴隶,若是谁偷懒,一鞭子毫不留情地抽过去。大概享受到了这样的权利,他们平时都是看谁不顺眼,就抽一鞭子,有时候甚至还会打死人,但只要奴隶主不追究,就没事。

    而走过来的这个人,叫“戾”,正是曾经和炎烁一起,从其他地方来到此地的游人,后来,他们没能熬住,加入其他部落一再被拒,才当了奴隶。

    而戾正是他们一同过来的人之中,最早选择当奴隶的。

    一开始,戾也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奴隶,每天需要做很多活,休息的时间非常少,有时候差点累趴下,还要挨鞭子抽。但他碰上了一个好时机,有人得罪了一个比较大的远行队伍中的头目,奴隶主直接宰了一些人,作为对那个远行队伍的赔罪,而戾就是那个时候,被提拔上来的。

    当了奴隶之后,他们能够从奴隶主那里得到新的力量,而往上提拔一级,他们就能从奴隶主那里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力量,实力自然也得到了提升。

    昨晚上过来找炎烁的人,臂骨断裂一身的伤,就是戾造成的。

    或许是为了示威,显摆他重新获得力量,又或许是因为曾经的一些私人恩怨,而对曾经的伙伴下了狠手,若非当时河岸边有事情,戾需要立马过去处理的话,那人早就死了。

    当初的人之中,走的走,死的死,伤的伤,除炎烁一家外,最后一个人也在昨晚扛不住压力,选择去当奴隶,现在,就剩下炎烁了。

    戾拿着长长的藤鞭,一步步朝炎烁直走过来,面上带着阴狠的笑。

    若是同为奴隶主的奴隶,他未必敢直接将人杀了,虽说有时候奴隶主不会在意一个最低等的奴隶的死活,但就怕奴隶主另有想法。好不容易能被提拔上来,戾自然不想去惹他的奴隶主生气,别看那位奴隶主整天笑盈盈的,动起手来,极其残酷,想到当初奴隶主在抬手间,果断狠决下手宰掉的人,戾背后就一阵寒意上涌。

    不过,对付游人的话,奴隶主就不会管了。这些游人不识好歹,奴隶主看中的人,竟然也有拒绝的。

    当初那位奴隶主其实最先看中的,是他们中力气最大的炎烁,只可惜,炎烁不识好歹,拒绝了,而戾则抓住机会,选择跟着那位奴隶主而离开炎烁几人。

    不就是力气大一点?同样是游人,都没了部落,火种早就被灭了,大家又有什么不同?

    至于炎烁在来到这里的途中,总跟他们说的“炎角部落”,戾一个字都不相信。

    若是部落还在,何必落魄到如此境况?

    若是部落尚在,为何炎烁不找过去?

    若是真有“炎角部落”,为何这里来来往往的远行队伍,却无一人知道?

    当时,炎烁看上去是他们之中最沉稳的一个,但实际上,在其他人心里,炎烁就是个疯子,总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戾最讨厌的就是炎烁提起“炎角部落”时的希冀眼神,以前他是打不过炎烁,成了奴隶之后,再次拥有了力量,只是没时间过来找这些曾经的伙伴“交流交流”,但现在,他每天能有不少空暇时间,昨天就找了其中一个,而今天,他就是刻意来找炎烁的。

    为了避免昨日临时被叫走的情况发生,他还让与他一样被奴隶主提拔上来的人帮忙看着河岸边的奴隶。

    戾另一手持鞭,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贝壳把玩。

    听说在中部那边,有地方喜欢用精美的贝壳换取东西,可惜,这个地方的贝壳,远远达不到那样的程度,又丑又弱,就跟,这里的人一样!

    咔!

    手中的贝壳,瞬间被戾捏成碎块。

    “听说,你们现在过得不好?”戾看着戒备的炎烁,又瞧瞧炎烁身后的那个乱七八糟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塌的木棚屋,阴恻恻地笑了笑,下一刻,抬手一鞭子狠狠抽了过去。

    藤鞭抽打在木棚屋上,原本就不结实的木棚屋,立马噼里啪啦掉下一些木块来,屋顶上被抽塌一角。

    “戾!”

    见戾还打算继续毁自己的屋子,炎烁也无法再忍,毕竟他的妻儿都在里面,若是屋子毁了,今晚他们睡在哪里?周围的危险因素太多,两个孩子又小,很容易发生意外。

    戾带着杀意而来,目的为何,炎烁心里清楚,也不指望能平静地交谈。

    炎烁拿着平日里用的那把带着不少缺口的石刀,朝戾冲了过去。

    戾看着炎烁,眼中闪过疑惑,炎烁似乎与往日的气势不同?不该如此的,炎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戾并不担心,不管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炎烁这个游人,还不是他的对手。

    瞬间爆发冲上去的炎烁,凭借着猎杀野兽的经验,挥动着刀,一股难以压制的战意在他的心中猛然窜起。

    与以前不同,以前的炎烁,虽然力气比别人要大,但身体内就像是被一道大闸门拦着,冲不起多大的水浪来。可现在,虽然也有以前的阻滞感,炎烁却感觉阻力小了许多,挥刀时候,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畅快感觉。

    这就是力量?

    刀影带着破灭的力量,每一刀都似乎要收割猎物一般,朝着戾劈砍过去。而在炎烁脸上,比往日要清楚一些的图腾纹显现出来。

    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矞等人拉着过去看毒蛙的邵玄,将视线从毒蛙上挪开,看向游人居住的方位。

    “矞,我有事先离开一下,毒帮我弄点。”邵玄递给矞一块水月石之后,就快步离开。

    “哎,那我们待会儿就先回屋子去了!”矞看着匆忙离开的邵玄,没多想,再次将视线放到面前的毒蛙上。(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图腾纹不是这个样子嘀

    戾原本以为只需要一只手,一个照面,就能将人打废,却不想,现在炎烁竟然突然爆发出不同以往的力量,连挥刀的速度都快了很多。这让戾不得不抽出腰上的石刀挡住。

    砰砰砰砰!

    石刀交锋的脆响,在这片游人居住的区域传开。

    但周围却没有一个人过来,都远远站开,观望着。

    游人,没了力量,又无部落的支撑,被杀也不稀奇,就算平日里与炎烁一家相处尚可,还接受过炎烁帮助的人,也不愿意去招惹奴隶主的奴隶们。

    不过,大家非常惊讶的是,炎烁脸上的那个像是图腾纹的东西,刚才可没有,而是在战斗中显现出来的,并非刻意所画,与那些假装图腾战士的骗子们不同。

    虽然相比起图腾战士们来说要淡很多,但也让周围观望着的人惊讶。

    爆发的力量,石刀相碰,从刀上飞溅的碎屑散开,打得戾脸上一阵刺疼,再看炎烁,他脸上也被石屑划伤好几条血痕,却仿佛未曾感觉一般,反而越发勇猛。

    感受着手腕上的阵阵麻意,戾眼中的杀意越来越强。还好他今天过来了,不知道炎烁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增强了力量,若是再等一段时间的话,说不准会更强,那时候想对他下杀手就难了。

    还好,现在的炎烁,力量虽有增强,但仍旧不够。

    砰!

    两人的石刀所用的石料都不是上好的,再加上炎烁刚才的爆发,一刀接一刀的猛攻,最后,两把石刀都断裂了。

    戾手中的石刀先被砍断,炎烁手中的石刀也带着明显的裂痕。只要再一刀,石刀就会断开。

    都不能用了。

    经过短暂交锋的两人分开。

    周围关注着这边的游人都非常意外,毕竟,游人都没有多少力量,而戾可是被奴隶主提拔过的,可那个平时不显眼的炎烁。竟然这么强!

    不对,平时他们和炎烁一起进山的时候,也没觉得炎烁这么强,只是今天不一样,刚刚那一轮短暂的爆发也透着诡异,炎烁脸上竟然会出现图腾纹!

    炎烁停下来之后,只觉两条胳膊一阵酸疼,他从未如此爆发过,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也未能如此。体内,似乎有一股力量,刚才他不自觉将那股力量集中在一点爆发,才会增强一刀刀的攻势。

    看着地面的断刀,炎烁心里有些兴奋,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相信,自己会更强。就算是戾,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戾眼神阴霾。望着双臂撑着膝盖,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的炎烁,心中更坚定了今天要让炎烁毙命于此的决心。

    戾将手中的断刀猛地扔向炎烁,被炎烁侧身避开。

    嘭咔!

    被断刀砸到的木棚屋,木墙倒了一半。

    屋子里,炎烁的妻子抱着儿女。三人没有一个尖叫。炎烁的妻子面带担忧,她怀里抱着的一岁的小孩定定看着外面的父亲,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懂害怕,眼睛睁得大大的。至于炎烁的女儿。则恨恨盯着外面的戾,她记得,以前阿爹还帮助过那个人,但是,那个人却总给阿爹制造麻烦,现在还想杀了阿爹。

    对上屋内三人的目光,戾眼中阴狠的笑意更深,屋子里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哟,怎么了这是?”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过来。

    炎烁看过去,双拳一紧,面对戾,他还有把握,但是这个人,他就没信心了。

    而原本猖狂的戾,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立马带上恭维的笑,“您怎么来了?”

    来者穿着一块蛇皮一般的兽皮衣,上衣略长,后面还有一条如尾巴一般的垂带。在他的身上,缠绕着一条成人大腿粗的蛇,那双似乎没有任何温度的蛇眼,盯着周围的人。

    每个被它盯上的人,都感觉头皮一紧。

    这样的人,也是奴隶,但是,他的地位比戾还要更高一层。很多时候奴隶主不管事,就由它们这些人来做,而戾这样的,都丛属于这些人。

    “真是个废物,一个游人都解决不了,要你何用。”那人缓缓说道。

    戾额头冒汗,紧张地小跑过去,挤出笑意,为自己的失误找理由:“这个,头儿,炎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有图腾纹,力量大了很多。”

    漫不经心逗弄着身上大蛇的人抬起不大的双眼,扫了炎烁一眼,轻嗤一声,像是看待什么丑陋的东西一般,嫌弃地道:“图腾纹?图腾纹是那样的吗?”

    说话间,那人抬了抬手,蛇已经从他身上滑下。

    而那人身上,从脖子到手臂,双腿,等地方,陆续出现了一些清晰的纹路,那些纹路如一个个环接连套起来组成的锁链一般。

    周围注意这边的游人越来越多,那人心里得意,想当年他也是个游人,只不过跟着奴隶主比较早,得到提拔,也拥有了更多的力量而已。到他们这个级别,才真正拥有了奴隶主的烙印。

    并不是每个奴隶都有资格被烙上烙印,只有被奴隶主赋予重任的,才有资格拥有,像戾那样的还不够格。

    对于没有图腾纹的游人们来说,图腾纹就是一种奢望,就算不是图腾纹,其他纹也行,那代表着力量。一些游人看到那人身上出现的奴隶烙印,眼中闪过挣扎。不管那些烙印如何,那都是力量的象征,而他们最期盼的最希望拥有的,就是力量。

    或许,去当奴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辛苦一点,或许有一天,也会爬到拥有烙印的程度呢?

    不管别人怎么想,炎烁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这个人,很强,他根本敌不过,而对方毫不掩饰的杀意让炎烁明白。这场冲突不可避免。

    会死。

    不仅是他,还有他身后屋子里的妻儿。

    跑?

    跑不掉的,被这些奴隶们盯上,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炎烁不甘心,若是有部落在,这些奴隶谁敢欺负他们?奴隶主对那些部落的远行队伍如何?对他们这些游人又是如何的?

    不甘心哪。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却要再次断送性命。

    炎烁将一只手背到背后,朝屋里妻子打了个手势,这是他们熟悉的方式,他会尽力拖住面前的人,让妻子带着儿女逃。

    而背对着屋子的炎烁不知道,屋子里的女人,此刻已经泪流满面,抱紧了儿女,手里抓着一根石刺。她不打算跑了。跑不掉的,倒不如一起死。就算能跑掉,她也无法带着儿女活下去,没有那个能力。

    那人一步步朝着炎烁走过去,并不担心炎烁逃开,因为逃不开。同时,他也想让那些游人们看看,彼此之间的差距。他非常享受这样的被众人注视的感觉。

    看着炎烁面上那个暗淡的从未见过的纹路。那人一副教导的语气道:“真正的图腾纹,不是这个样子嘀。”

    话毕。那人速度陡然加快,五指成爪,抓向炎烁的脖子。

    炎烁只觉刚才对方还在数十步远处,眨眼间就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这一刻,炎烁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仿佛已经被那只手紧紧扼住喉咙。

    但是。在那只手距离炎烁不足半掌距离的时候,却停住了。被人强制停住的。

    抓向炎烁的人,直觉眼前人影一闪,原本已经觉得快要抓住炎烁喉咙的手,手臂被突然出现的人制住了。

    抬眼一看。那人瞳孔极速收缩,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双目瞪圆,眼珠子似乎要突出来一般。

    戾以及周围看着这边的其他游人,也一个个傻呆呆看着。视线从突然出现的人脸上,移到炎烁脸上,又看看前者,再看看炎烁,来回不停地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们脸上的图腾纹,是一样的

    一!样!的!

    “那你说,真正的图腾纹,是什么样子的?”邵玄抓着那人的手臂,声音平缓地问道。

    明明语气非常平和,却让听的人感觉一桶冰渣子当头浇下来。

    这是真正的图腾纹,与炎烁一模一样的图腾纹!不是炎烁那种暗淡的纹路,而是非常清晰的,有生命一般的纹路。

    部落!

    这是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里所想的。

    邵玄没管其他人,他手一扬,将抓着的人甩出去,等对方站稳之后,他朝着那人一步步过去,就如刚开始那人对炎烁一般。

    邵玄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个深深脚印,每一脚,都会将地面的尘土和碎石震起。

    “不……”

    那人想说什么,邵玄突然提速,一个眨眼,便来到那人面前,手上并未拿任何石器,却如坚硬的石斧一般,对着那人狠狠砸了下去。

    因为图腾之力的作用,露出的手臂上,火焰状的图腾纹窜至手肘,显眼无比。

    那人根本就没有再说话和惊讶的时间,本能地将双臂交叉,举过头顶,打算硬抗住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空气中发出砰的一声!

    那人未能扛住邵玄这暴起的一击,双腿无法承受住这般猛烈的力道,弯曲之后,跪在地面,膝盖所撞之处,地面被磕出一个深刻的痕迹。两条手臂,也在这短暂的一击中,发出骨骼断裂的声响。

    之前跟着那人的蛇,朝着邵玄射过来,张开的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这是带毒的,剧毒。

    可是,邵玄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并未对这条蛇的攻击做出反应。

    炎烁急得想冲过去,却见空中一个影子飞速滑下又飞起,也带走了那条在他们看来危险之极的蛇。

    戾抬头看向天空,迎面浇下一脸的蛇血。

    啪!

    一个蛇头被扔下。

    顾不得抹开面上的蛇血,戾看着滚到脚边的蛇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腿脚发软。

    呼!

    一个比人还要高得多的身影抖动翅膀,降落在地面,那条平时猖獗无比的蛇,已经没了头,剩下的身躯,正在被那只大鸟撕扯。

    锋利的鸟爪轻易将蛇身上的肉撕扯下来,开膛破肚,蛇血飞溅。

    大概曾经经历过被蛇从空中拖下地的耻辱之事,喳喳最讨厌的生物,就是蛇。撕扯起来也毫不留情。

    炎烁看着救了自己的年轻人,对方手臂上的图腾纹,和昨晚上他自己手臂上所显现出来的一模一样!!

    再看看刚才降落的那只大鸟,撕扯着蛇身的爪子上,一个清晰的图案印入炎烁的视线中,让他呼吸为之一重。

    部落……

    炎角部落的图腾……

    炎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全身颤抖,回头,看着那位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一步步走过来。

    邵玄来到炎烁面前,咧嘴一笑,说道:“自我介绍一下,炎角部落,邵玄。”(未完待续。。)

    ps:  非常抱歉,码字的时候在码字的软件上设置了六千字,结果中途有事情离开,回来得晚了点,原本十二点前能发一章的,但是六千字的目标没到,被锁着,现在才出来。两章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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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上架第一个月,获得了新书月票榜第一总榜第八的成绩,这是陈词写小说以来从未达到过的,非常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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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战记介绍:
这坑爹的原始部落!
“终有一天,我们将重返故地。荣耀依旧在,炎角之火永远不灭。”
原始战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原始战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原始战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