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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天两觉     鬼喊抓鬼txt下载     鬼喊抓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再会

    五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喻馨已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这些年来,齐松文对她视如己出,甚至比对齐冰更好,两人同样接受他的教导,但是对于喻馨,齐松文的态度反而更加温和些。

    齐治说的没错,喻馨确实潜质过人,灵识成长很快,她的实力其实已渐渐超过了齐冰,但是她却一直不表现出来,因为她知道,那个冷漠男孩儿有着比谁都强的自尊心。

    当然了,你喻馨聪明,他齐冰也不傻,随着年纪增长,两人对彼此的好感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可齐冰依然保持着冰冷的态度,不去和喻馨做太多交流,好像她只是个寄宿在自己家的客人。因为他哥哥曾经非常严厉地叮嘱:“绝不可以和她靠得太近,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

    不过齐治他说归说,最终却没能监督事情的发展……两年前,他终于得偿所愿地离开了这个家,十六岁的齐治独自一人远赴美利坚,去读那老外的高中了。他和父亲达成的协议已经完成,他几乎如探囊取物般获得了那一届新人评估的第一,同期中,甚至无人能逼他使出全力。齐松文再也无力挽留这个去意已决的儿子了。

    在哥哥离开后的两年,齐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一直无法忘记那晚倒在血泊中的夫妇,而且经常会做同一个噩梦。

    但他没有倾诉的对象,父亲冰冷的态度让他不敢触碰,哥哥又已远赴重洋,家族中的其他人甚至不会去提那件事,此刻他渐渐体会到了齐治曾经说过的话,这个家,是无情的。

    …………

    平静的时光流逝,暗涌却日渐积累,最终迎来了爆发的一天。

    “你是谁?怎么闯进这里的?”喻馨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是个胖男孩儿,看上去也是十二三岁模样,不过他胖得实在是夸张了些,好像每走几步路都得喘上好一阵:“我……我我……我是……奉了……老大的命令……来……来……带你去见她。”这家伙不但胖,还有点儿口吃。

    “你先回答我,齐家的地下训练场,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老大又是谁?”

    胖子抹了把汗,光这个动作的消耗估计就够他再出许多汗的……他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洛影,我的……老……老大是……是……柳……柳倾若。”

    “什么!倾若?!”喻馨当然记的这个名字,她的父亲喻青虽然不善灵能力战斗,不过在灵媒领域中还算小有所成,和那通天神算柳毅空是很交好的朋友。柳倾若的母亲在她出生后便去世了,喻青主动提出把孩子接到自己家照顾,所以两个孩子在五岁前,几乎如同亲姐妹般由一个母亲带大。

    柳毅空时常会来看女儿,但每次身上都沾着酒气,显然他在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走出丧妻的悲痛,不过他终究还是走出来了,千恩万谢以后,他还是带走了柳倾若。

    经过这几年的岁月,喻馨也明白,自己的父母恐怕是不会回来了,齐家的所有人都对此事闭口不提,她也无力去查父母的下落,所以这时柳倾若的出现,让她觉得如同找到了唯一的亲人一般。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喻馨又问道。

    “我……我证明……不了什么,你……你要来……就来,要……要是被……齐家的人……发现,这事儿……可就……要……要遭了。”

    喻馨犹豫了片刻,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胖子听了这句,立刻开口道:“裴老师,可以了。”

    他说完这句,喻馨和他周围的景物忽然变幻,两人瞬间就从齐家的地下训练场地来到了一条喧闹的马路边。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站在他们旁边:“上那边的车。”他指了指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

    喻馨还从未见识过这种中距离空间传送的能力,她用略带吃惊的眼神看了看这位“裴老师”,然后才朝那辆车走了过去。

    窗外的景物飞掠而过,裴元的车开得很快,洛影坐在副驾驶座上狂灌矿泉水,而喻馨颇有些拘谨地独自坐在后座上。

    三十分钟的旅程结束,车停在了一处普通的民宅前,喻馨迫不及待地下了车,因为她已用灵识感应到了柳倾若的位置。

    两人的再次相见,却也没有什么相拥而泣的感人场面,喻馨开始还有些激动,可柳倾若只是坐在那里,对她淡然一笑。

    “坐吧。”柳倾若说道。

    喻馨坐到了她对面,然后看了看还傻乎乎站在门口的裴元和洛影。

    柳倾若笑了笑:“你们能不能去一个听不到我们讲话的地方?”

    这两个家伙还真听话,耸了耸肩就撤了,气氛看似轻松,其实连喻馨也没看出来,刚才他们俩是不敢擅自行动才会站那儿的……

    待他们离开,喻馨欣喜地说道:“倾若,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啊?怎么还成了什么老大了,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

    柳倾若的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可话里却透着寒意,她并没有回答喻馨的问题,而是直接说了自己要说的:“五年前我就来找过你,虽然是找到了,可那时时机还不成熟,我不能见你,不过现在,我想你已足够坚强,已有了足够的能力来承受所有真相。”

    “你说……什么啊……”

    柳倾若用十分淡然地表情开始了一段叙述,其中包括了自己双亲的死,还有喻馨父母已死的真相,当然还包括了凶手是齐冰这件事。

    这半小时里的每一句话喻馨都还记得。

    原来改变人的一生,是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的……

第二十章 约定?暗示?

    大屋,古宅,空气清朗,环境幽然。

    这是真神魔方中的世界,一块悬浮在无尽天空中的大陆。

    在多玛离开这个时空的数百年里,魔方一直伴随着它,和它的灵魂相互依存。它从未放弃过自己的理想,它要在这里中建立一个理想乡,一个足够大的世界,一个足够好的世界,有一天,它会把人间界所有的灵魂都拯救出来,让他们从那些“神”的摆布中挣脱,不再被命运所驱策。

    当那些灵魂全部被解放到这里的那天,多玛就会打开另一个时空的大门,把整个魔方世界和那里的居民带出这个多元宇宙,永远不再受到轮回、业力的影响,离这个时空的众神们远远的,直到永远……

    可是多玛失败了,它的灵魂被毁,进入了冥海:一个连耶稣、撒旦之流都难以插手的领域。而管辖那里的,就是这个时空的众神们……

    但多玛这历经千年的大计覆灭,却不是结束,反而是一个开始。

    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的灵魂都有其在世上的使命”。比如佐为为了小光的成长而牺牲,怪兽为了奥特曼的英勇而扑街,恐怖份子们为了邦德的成就而频繁活动……

    多玛的存在,或许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把真神魔方和关于世界的真相一同交到柳倾若的手中。

    五年的时光,并不算很长,但是对于一个神格化的小孩儿来讲,已经足以完成许多事了。

    柳倾若的理念与多玛并不相同,她觉得带着人间界所有灵魂离开,并不能解决问题,哪怕这个计划成功了,神未必不能用冥海来修正人间界的灵魂空缺,要知道那里有着比此地多得多的灵魂。

    所以她要做的是彻底改变,用她的灵能力为基础,利用真神魔方和神算篇这两件至宝,完成一个更宏大的计划,这就是“创世计划”:通过破坏“平衡”,使神逐渐丧失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最终,整个世界将陷入混乱,无数不受命运之力主宰的生命将越来越多地出现在这里,打乱全部原有的秩序。

    异界闯入的生命、经过变异的灵魂,这些全都是这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些东西是不受“神”在冥冥之中影响的,而柳倾若唯一无法制造的,就是对神的统治威胁最大的一种东西……全新的生命,即凭空造出不属于这个轮回中的灵魂。

    并不是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或者天分,而是这几乎不可能,因为神在创造这个世界时,已经定下了凡人“不可触及的领域”,那是四种力量:时间、空间、创造、毁灭。

    在这其中,前两种力量必须达到一定的层次才会对神构成威胁,比如有人强大到可以来到时间的原点,在神创世以前就将其杀死并取而代之,或者可以通过对空间的控制寻找到神的所在。

    这世界能运作至今,自然是因为没有人能达到以上两种高度,因为随着他们的日渐强大,便引起了神的重视,最终被命运之力所抹杀,傅定安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人生的终点竟是死在一群小混混的手里,而他的冤魂……即使没有当年的古尘介入,最终也肯定会被地狱使者所终结。

    至于四种力量中的后两种力量,更是神所深深畏惧的,他们并不担心天地人三界里会有任何一个存在能够掌握“绝对毁灭”的力量……根本没有东西能触及到这种高度。但是“创造”的力量,同样是危险的,虽然柳倾若本人暂时还没有这种能力,但随着创世计划的逐步进行,也许某一天,她就会找出使用这能力的方法,这无疑让众神们感觉如同芒刺在背、鱼骨在喉。

    那些命运坎坷的人,正逐渐汇聚到了她的身边,拥有与“时间”相关力量的洛影,拥有“空间”能力的裴元,他们的人生路即使不算太长,但经历的痛苦和辛酸也未必比柳倾若少,何况他们以后还极有可能成为神的狙击对象,知道一切真相的柳倾若毫不在意地把有关这个世界的所有真相告诉了他们,他们在得知一切的同时,也已积累了无形的“业力”,除了成为柳倾若最衷心的部下和信徒以外,他们已没有了任何选择。

    而今天,又一个本该身处无忧无虑年纪的女孩儿加入了柳倾若的阵营。

    如果说父母的死还未给喻馨足够的打击,那么当她知道那个倔强的男孩儿和那个温和的师父就是她的仇人时,当她发现所见到的一切都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时,她崩溃了。

    喻馨从此变了,她藏到了无形的面具后面,她灵魂中的妖性觉醒了,无论是言行、心机,还有实力的成长,都可说是一步登天。

    她往后的人生只剩下了一个目标,复仇!

    向齐家那对虚伪的父子复仇,向那些安排她命运的“神”复仇,只要帮助柳倾若实现了创世计划,当这个世界彻底失去原有秩序的那天,柳倾若会建立新的秩序,她会成为新的神,那时……就不再会有人遭遇和她们一样的命运了,那时,这个世界一定会更美好的……

    …………

    午夜,齐家地下训练场。

    齐松文用灵爆轻易就震飞了喻馨,他闭上眼,深深叹息:“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喻馨艰难地站起来,嘴里猛咳出一口鲜血,接着她又禁不住单膝跪地,显然已受了重伤:“你五年来的照顾,和我学到的本领,在受了你这一击后……应该算是还清了吧……”

    齐松文道:“你本就不欠我们齐家什么,而是我们亏欠你。”

    “好……很好,她劝我不要来,但我知道,今天我非来不可,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仇人,你下次见我的时候,就是我复仇的时刻!”

    齐松文听了又是苦叹一声:“作为狩鬼者,我很优秀,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在我眼里,我有三个孩子,第一个恨我,已经离开了我,第二个则因为我的疏忽而背负了痛苦的命运,而第三个孩子,要杀了我……呵呵……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狂笑起来,眼神中却竟是苦涩:“我有最后一个要求,请你,再去见小冰一次,就当是道别,不要让他看出什么来……你走以后,我会把所有真相告诉他。”

    喻馨抹掉了嘴角的鲜血,怒视了齐松文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

    齐冰坐在书桌前埋头背着书,他并不是很喜欢学习,但是他的努力可以让他做到将整本书倒背如流,因为在他的同学们呼呼大睡时,他还在挑灯夜读着。

    喻馨忽然推门而入,她甚至没有敲门,要知道十二三岁可是个挺微妙的年纪,一个异性这样突然闯进来,显然是很不礼貌的。

    不过齐冰只是略显疑惑地问道:“你好像受伤了?”

    喻馨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齐哥哥,你真的在乎我吗?”

    齐冰这下可愣了,虽说现在也迈进二十一世纪了吧……但咱们中国人一向是比较含蓄的,这句对白,放到今天这个已有些腐朽的社会,那是没什么……但对于当年的一个刚上初中的学生来说,未免显得太奔放、太露骨了一些。

    “这很难回答吗?”喻馨见他半天不说话,便又进行了一次施压……

    齐冰再三斟酌之下,用非常短促的语气语速,以及颇有几分痛苦的神情,讲了两个字:“在乎!”

    “那么就请你记住两个字,牢牢地记住!”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

    喻馨站起身,走到齐冰面前,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一处空白的纸上写上了:“无魂”二字。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任何事情,请你要想起这两个字!”她说到此处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因为……这是我的未来,我的救赎,我的一切。”

第一章 雾都,女尸

    一八八八年,伦敦。

    在这个仅有几平方英里的弹丸之地,居住着整整四百万人口。绅士、平民、流氓、买卖人、甚至一些欧洲小国的王储贵族……似乎人人都喜欢往这已经拥挤不堪的地方凑。

    在十九世纪末,这座终年都弥漫着潮湿空气的雾都,无疑是一座风云际会的城市,一座不平凡的城市。

    八月三十一日,凌晨三点二十分。两个极其不平凡的访客造访了这里,事实上也不能说是造访,他们的到来,也是身不由己……

    一道闪电突兀地从天而降,直中地面,这道雷蹊跷得很,既没有声响,也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不过在雷击过后,那寸许之地上便有一阵阵混沌模糊的波动很有节奏地扩散开来,周遭的空气被一种透明而无形的力量扭曲着,最后,两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了。

    他们都保持着一种向前俯冲的姿势,而且都是面对着同一个目标,在看到眼前景物变幻的瞬间,王诩的表情是十分莫名的,而猫爷却是虚着眼,嘴角**了两下。

    他们从半空中落下,高度不高,就在那道雷击中处的三米上空,两人虽有些狼狈,不过都稳稳站住了。

    “喂喂……这是哪儿啊?人都去哪儿了?”有猫爷在旁边的时候,王诩总是不断地提出问题。

    猫爷在落地的第一秒,就已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他道:“目前有两种可能,第一,裴元用空间转移能力把我们送到了远处。”

    “啊?”王诩看了看天空:“不会吧……刚才可是白天,他送人的距离还能远到欧洲不成?”

    “哎……我倒是希望他有这能耐,因为第二种可能……就相当可怕了。”

    “听你这意思……事情已经往可怕的方向发展了……”

    猫爷苦笑一声:“撇开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就是答案……所以刚才我才会跳出来阻止星龙使用昆仑镜。”

    王诩表情陡变:“喂……你说的昆仑镜……该不会就是‘那个’昆仑镜吧?”他在‘那个’上拖了很长的重音。

    “对,就是‘那个’昆仑镜……”猫爷也学着他的口气回答。

    王诩的嘴角不住地**着:“所以那东西和柳倾若的真神魔方对拼一下,我们就飞这儿来了?”

    猫爷转头看着他:“呀喝?我还真没看出来啊,原本以为你忽然从对面跳出来,是和我一样害怕神器对冲造成的后果,我还想着你小子最近意识见长啊……

    结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那你说你蹦出来干嘛?诶!你先别说,我猜猜……难道你跟柳倾若才认识几天就已经有了一腿?”

    王诩对着地上就是一口痰:“呸!你少给我扣帽子!这几天我在那边饱经折磨、受尽酷刑……终于了解到了一些无魂内部的情况,柳倾若和你们所知的根本不一样,她的问题不是打一场就能解决的,要是把她逼急了,事情可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猫爷好像根本没听他说话,东张西望道:“你解释也好,掩饰也罢,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的情况是,昆仑镜和真神魔方的能量冲撞,我们俩正好夹在中间,然后么……用你这种宅男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穿越了……”

    王诩抬头望着天空:“看来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了……那我们现在还是先搞清楚这里的年代和国家再”

    猫爷很随意地说道:“这儿是十九世纪末到二十世纪初的伦敦嘛……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王诩反问道:“喔靠,你连这都能看出来?”

    “只要感受一下这城市的灵识分布,人口和城市范围就大致明白了。还有那么多非人的灵识……这种动物的体型不小,几乎遍布全城,也有几处集中的地方,可能的答案有两种,第一是异形已经渗透了这地方,第二……自然是马车所使用的马。

    在马车作为城镇交通主要工具的年代,本書轉載好壹貳三中文網竟有一座拥有如此人口密度的城市,而且周遭欧式的街道和建筑风格,加上这标志性的大雾,稍加推测,一切就很简单了。”

    王诩虚着眼:“好好……算你狠,行了吧,那我们接下来该去……”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正:“你闻到了没有?”

    猫爷几乎在他说话的瞬间就开始动了:“味道是从这儿来的。”

    王诩跟着他一路拐进了一条陋巷,路上猫爷边走边说道:“这里是伦敦东区,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年代的此地正好是移民集散地,到了晚上,四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氓、拉客的娼妓,治安那是不可能太平的。”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见到了那股味道的来源——一具女尸。

    由于尸体上没有了灵魂,周围也没有鬼魂徘徊,他们不用走近细看就知道她已经死了。

    猫爷很平静地走到尸体旁蹲下,冷静地检查着:“脸被殴打,打到门牙都脱落了,脖子中了两刀,腹腔被剖开,拉出肠子,还有下体被利刃疯狂戳刺……”

    王诩远远站着,这尸体的惨象让他不想直视,但光是听猫爷那冷冰冰的叙述,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猫爷检查完便站起身:“这人可能是左撇子,或者就是左右手都很灵活,具有非常娴熟的解剖能力,用刀的手法绝对不同凡响……等等……难道……”

    他忽然间瞳孔收缩,往外面跑了几步,四处搜寻着什么,直到看见了一块路牌,他才停下。

    然后猫爷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神中竟写满了狂热与兴奋。

    王诩走到他身边,也抬头看了一眼那块路牌,上面写着:“BucksRow”。

    “你怎么了?”王诩问道。

    猫爷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王诩从未见过的兴奋表情:“这里!没错!就是这里!1年8月31日凌晨!伦敦东区,白教堂后面的屯货区!”

    王诩以为他发疯了:“喂……你开什么玩笑,你怎么忽然间连这里的具体日期都知道了?”

    猫爷竟笑了起来:“我们快走吧,我想二十分钟内就会有别人发现这尸体的,到时候我们被当成嫌疑人就麻烦了。”

    王诩接着吐槽:“不是吧……这会儿你又能未卜先知了?”

    猫爷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往前走:“这是天意啊!哈哈哈!天意!我竟有机会和这样一个传说较量一番!而且是在他的大舞台上!”

    王诩觉得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上前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呀?你要跟谁较量?”

    猫爷止不住笑,他回过头,眼神依旧狂热:“如果说,曹操是所有盗墓贼的祖师爷,那么这个人……就是当今世界,所有连环杀人狂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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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猫爷的自信

    “今日凌晨四时左右,警方于东区白教堂后的屯货区发现一具女尸,其身份可确定为玛莉·安·尼古拉斯女士,时年43岁,死者生前曾遭到惨无人道的殴打施暴,尸体损毁程度严重此系八月内伦敦市区第二起恶性谋杀毁尸案件,且也是发生在白教堂附近,警署方面已引起重视,据本报探悉,苏格兰场的著名侦探埃瑟尔尼·莫顿先生已介入调查,相信有这样一位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的警长主持大局,不日即可破案……”

    王诩把报纸上的这段文字读完,抬头看了看正在那儿喝咖啡的猫爷:“《每日电讯报》上就这么多了,后面全都是吹捧那位警长的废话了。”

    猫爷叹了口气:“其实你刚才念的基本也是废话,哎……媒体啊,经过了这么多年,除了搞八卦的水准长进了意外,其他方面根本没变呢,你《旗帜报》说这是政治谋杀,《泰晤士报》都扯到移民问题上去了……那些记者当中,哪怕只有一个人,可以洞悉到这件案子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会发展到如何轰动的地步,绝对可以直接提干当主编!”

    王诩把报纸一仍,开始吃自己的晚饭:“那么你倒是这事儿会怎么个轰动法?”

    猫爷笑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吗?我都跟你说了,这是近代连环杀手第一人!他开创了一个犯罪领域的新纪元!他杀人不为了钱,更不为了情,他只为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正确的观念去杀人,无视所有法律与道德的准绳,或许是单纯为了追求刺激,或许是发泄某种病态的仇恨,那些死者和他素不相识,却又非死不可!

    在我们的时代,所有的连环杀手可以说都是他的模仿者,举个最近的例子,著名的新奥尔良斧头杀人魔出现在1918年,要比他晚了整整三十年!

    他不但杀人,而且还给警方写信挑衅,割下死者的器官,吃掉一些,寄给警方一些,你以为《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那厮很厉害吗?真正厉害的是这个人,因为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被抓住,甚至没有被查出来!”

    王诩冷笑一声:“我看你倒是挺崇拜他的,那么这位变态杀人魔的称号到底是什么呢?”

    猫爷往椅背上靠了靠:“说了那么多你居然还不知道,他就是开膛手杰克!”

    “噗……”王诩正好喝了口茶,结果直接就喷了出来:“原来你是他的铁杆粉丝……难怪自己的称号都用开膛手。”

    “这倒不是,我称号的由来呢……是因为我作为狩鬼者干掉的第一个家伙,被我逐个挖出了内脏,慢慢玩死……”

    王诩打断道:“行行……随便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亲自把这个家伙抓起来?”

    猫爷道:“哼……那是自然,他可是最好的猎物……不过,要抓他,至少还要等两个多月。”

    “这又是为什么?”

    猫爷想当然地回道:“我得等他把该杀的人全杀了才行啊,我想想……9月8日在汉伯宁街要杀一个,9月30日摆了具尸体在主教广场;11月9日……”

    王诩吞下一口食物:“喔靠!你果然变态啊!你知道每一件凶杀的具体时间地点,居然不准备制止?!”

    猫爷深深叹息了一声,那种颇有些怜悯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王诩:“你这人就不会自己动动脑子想想?我们可是未来的人,如果改变了历史,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王诩恍然大悟般:“哦!蝴蝶效应!”他说完这句立刻又改口道:“诶?不对啊,按照这个理论,我们现在每做一件事情,每呼吸一口空气,都可能对未来产生影响,那岂不是已经改写了历史?”

    猫爷摇头:“很显然,你的推测错误了。”他又从壶里倒了些咖啡出来,接着道:“我们身处的时空,一定有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其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中要强大。

    我们在1年这个时间点做的事情,确实会对未来产生影响,蝴蝶效应也很有可能会改变一些历史的细节,但是时空的连续性和大体的走向都不会变,冥冥之中的命运之力会将一切逐渐修正到正轨上,我们俩庸庸碌碌地度过余生,最终化为历史中的尘埃,不会被任何一个人记起,那么,世界就和谐了……

    但我们如果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那可就严重了,比如说,你去写而且还出版了,大受欢迎,在整个欧洲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又比如,现在你就出门找艘船,启程去法国,乘着梵高那哥儿们还没精神失常割耳朵的时候把他给扔精神病院里去……”

    王诩听明白了,他接着猫爷的话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介入并改变了知名的历史事件,比如终止开膛手杰克的连环杀人案……其对历史的深远影响可能就会超越时空的承受力,超出可修正的范畴,最终导致我们原来那个世界彻底崩溃,而我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猫爷点头道:“这是最坏的情况,当然了,这种结果发生的概率是很小的,因为时空根本不会让我们成功,比如你现在想去美国把爱迪生杀了,很可能你只要产生了这个念头,就会有重重险阻莫名挡在你面前,船在海上遇到风暴、火车出轨、走在路上被车撞……如果这些都阻止不了你,九天玄雷之类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劈下来……”

    王诩干笑两声:“哈……哈哈……那什么……杰克是吧,他想干嘛就干嘛吧,我只当这些事是早一百年前就发生过了就是了……”

    猫爷这时拉了拉铃铛,楼梯上很快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一位洋大妈轻叩了两下门,走进了屋子:“洛根先生?是您叫我吗?”

    “哦,是的,赫德森太太,请您再帮我煮一壶咖啡好吗,您煮的咖啡味道可真不错。”猫爷微笑着道。

    “当然可以,先生,您能喜欢是我的荣幸。”郝德森太太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

    待她的脚步声到了楼下,王诩开口道:“我说,我到现在还很奇怪……我们两个身上一没钱二没证件,还长着显眼的东方人面孔,你是怎么把房钱给付掉还买了这一身英国佬行头的啊?”

    猫爷道:“记不记得你在那个破饭馆儿里吃早饭的时候,我离开了半个小时。”

    王诩点点头,猫爷面露得色,接着道:“那里可是老城区东侧,要搞钱容易得很,我只花了五分钟,利用灵识的搜索判断,就在伦敦桥东沿河北岸的码头后面找到了一个鸦片烟馆,名字还挺响亮,叫‘黄金酒馆’。

    大群的社会渣滓偃卧在一起吞云吐雾地吸毒,就算我长着东方人面孔,也丝毫不能引起那些烟鬼的兴趣。烟馆的老板是个印度阿三,除了开店,他偶尔也会伙同手下抓几个客人到后巷里暴揍一顿,洗劫一空,有必要时,杀掉几个流浪汉也是正常的……”

    王诩听到这儿就已经足够明白了:“你这是黑吃黑啊……”

    猫爷想了两秒,满不在乎地回答:“你要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总之,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要富一些,至少,在这个每天收入十二先令就能凑合着过日子的城市,他绝对不能算是穷人了。”

    “难怪我看你买衣服付房租的时候都不忘给小费……原来那钱来得容易。”

    猫爷冷哼一声:“切……说得振振有词,其实你对这个年代货币的单位和价值概念完全是无吧,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

    王诩清扫完了盘中的食物:“嗯……不跟你扯这个了,对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等你和那个开膛手玩够了,难道我们还一直留在这个时代,直到过完黑吃黑的平凡人生不成?”

    猫爷显得成竹在胸:“这你不用担心,回去的办法一定是有的,不过目前阶段我没什么好透露给你……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王诩吐槽道:“干什么?你想荡平伦敦黑道啊?这么大动作没准会被雷劈的啊……”

    “当然不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要想办法以合法的身份加入到开膛手杰克的案件调查终破解整个事件的真相。”

    “靠!你连他什么时候杀人都知道,到时候直接用灵识跟踪他,什么事儿都解决了呗。”

    猫爷摇头:“这不行……必须尊重我的对手。因为我,是一个侦探,而杰克,是罪犯之王,用狩鬼者的方法投机取巧,是对这场较量的侮辱!我要用属于侦探的方法,去解决他!”

    王诩往沙发上一躺:“哈!那按你这意思,不如写封信寄到苏格兰场,来个毛遂自荐。”

    “这种事只有你会做,非常天真,而且有点贱。”

    “你也配评论别人的人品做派……”

    猫爷走到窗边,凝望着这座雾中的城市:“用不了多久,那些警察,就会主动上门来请我给予他们帮助的……”

第三章 第一个委托人

    9月6日,8点20分,清脆的马蹄声和马车轮子摩擦大街上镶边石的轧轧声传来,接着,有人开始猛按门铃。|/|

    倚靠在扶手椅上的猫爷放下了手中的咖啡:“听上去是两轮马车。”他伸了伸脖子,看了眼窗外:“嗯……一辆非常可爱的小马车,还有一对漂亮的纯种马,每匹最少值一百五十畿尼,看来我们在这儿的第一个案子就迎来了一位非常富有的委托人。”

    王诩正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玩儿着扑克:“你怎么知道是委托人?昨天你不是还说,在私人侦探的圈子里建立起一定关系之前,一个月内都未必会有生意上门吗?”

    猫爷也懒得解释如何推理出对方是委托人这一事实的,反正说不说都一样,因为房东郝德森太太已来到了门前,短促的敲门声以后,她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张名片。

    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显然使郝德森太太颇为不悦,她开口道:“楼下有位先生求见。”

    猫爷回道:“请他上来吧。”

    两分钟后,楼梯上响起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声音从楼梯到过道,最后停在了门口。

    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真的很高,至少不下于六英尺六英寸,胸膛宽阔,四肢有力。他的衣着很华丽,甚至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

    双排纽扣的上衣前襟,开叉处镶着羔皮镶边,肩上披的深蓝色大氅用猩红色的丝绸作衬里,领口别一枚火焰形的饰针,就这玩意儿当中还镶嵌着一块不小的绿宝石。

    加上他脚穿一双高到小腿肚的皮靴,靴口上镶着深棕色毛皮,直接就给人一种整个外表粗野奢华的印象,在英国,会在平日里这样打扮出门的家伙,一般就被那些“上流社会”的文化人视为“典型的庸俗”。

    “哪位是洛根先生?”他用询问的眼神在猫爷和王诩的身上打量着。

    猫爷道:“我是,这位是我的助手艾金森先生。”(王诩护照上使用的假名是罗文·艾金森,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英国喜剧演员……)

    “你们……是中国人?”他脸上的惊奇很难掩饰,要知道……这年头,能在伦敦能遇上中国人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这两位还是不留辫子的。

    “我想这对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是没有影响的,至少我认为自己的英语还不错。”

    那个男人又看了一眼王诩:“洛根先生,我希望您的助手是一个正派的年轻人,并且行事十分审慎,否则我宁愿和您单独谈。”

    王诩心想:这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或许把我往人堆里一搁,算不上正派,更算不上行事审慎,但是我往猫爷这路货色身边一站,那觉悟……那水平……

    猫爷也不知王诩心里在排遣他,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您可以尽管放心,在我的业务中,尤其对委托人私人信息保密这一项,做得最为出色,而艾金森先生就像是我的包斯威尔(英国著名文学家约翰生的得力助手),他有着非常专业的职业操守。”

    那人再三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那好吧……首先,我必须阐明,派我前来的那位达官贵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请你们也不要询问……”

    猫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废话只会占用我宝贵的时间罢了,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谁?”

    王诩坐在旁边听得有点愣住了,刚才说的几句还像人话,怎么一下子换这态度了?

    那男人明显神情有变,他的手心已渗出了汗水:“您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已经送上了名片,我是冯·克拉姆伯爵……”

    这句话还未猫爷就像变魔术似的打了个响指,然后那张名片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接着,被他一甩手扔进了壁炉里。

    “哎呀呀……不小心给烧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这位委托人老兄的目光顺着名片的飞行轨迹移到了壁炉那边,他清楚地看到那张名片竟被插进了壁炉边缘的石头里……然后缓缓化为了灰烬。

    猫爷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那位老兄的肩膀:“这张名片太新了,今天刚印的吧,我对一个假名字可丝毫没有兴趣。”

    对于这个推理的正确性,王诩一点也不怀疑,就在前几天猫爷还和他聊到了各种假证件的制作技巧及辨别方法等等,以他们的假护照作为范例,还说了段故事,大体是,他如何凭借其卓越的推理才能找到了伦敦当地的制假专业户,并且对其进行了帮助指导,使其业务水平上升了很大一个台阶,结果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好意思问他要钱……

    言归正传,委托人老兄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无以自制,他在屋里飞快地来回踱步,经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激烈思想斗争,终于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重新坐下:“洛根先生,您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如果刚才有什么冒犯到您,请不要介意。”

    猫爷也重新坐下,恢复了礼貌的态度:“当然不介意,那么……请阁下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为您效劳。”

    “好的……我的真名是乔治·格维斯·吉斯蒙德·冯·艾尔斯泰因。”

    猫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呵呵……王室成员吗……”

    艾尔斯泰因回道:“哎……早已不再是了,远在上个世纪,我的家族就因为一个荒淫浪荡、挥霍无度之辈而被放逐了出去,到了摄政时期,我的爷爷只剩下了一间祖上传下了老宅和几亩寸草不生的土地,他终年饮酒度日,过着落寞王孙的生活。

    但我的父亲改变了一切,他从一些亲戚那里借钱取得了医学学位,后来去了加尔各答行医,凭借其医术和天生的韧性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他在印度时娶了我的母亲,我的外公是孟加拉炮兵团的一位少将,因得了热带病而早逝,于是父亲婚后就带着母亲回到了英国转行做生意。

    事实上,他在经营生意上的才能似乎更加出众,在我少年时,我们家已成了英伦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家中的产业超出了本郡的边界,北至伯克郡,西至汉普郡都遍布我们家族的势力。

    我说了这么多,您或许会觉得罗嗦,其实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我的父亲对我的品行非常重视,如果我做出一些让他难以容忍的事,他甚至会取消我的遗产继承资格。”

    猫爷微笑着道:“这么说来……您的委托一定与某位女士有关。”

    艾尔斯泰因叹息道:“是的,事情是这样,在几年前,我曾经与一位叫做艾琳·琼斯的女士有过交往,她才貌超群,其他女人与其相比无不黯然失色,所有见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当然,我也不例外。”

    猫爷插嘴道:“您与她的恋爱史就不必对我说了,我想您也不愿透露太多**的事情,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干什么吧。”

    艾尔斯泰因回答:“我们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在她那里还留着一些对我继承遗产很不利的东西,我曾经想过很多办法去于她交涉,可她就是不肯归还,后来我甚至雇人去她家里行窃,可是在她屋里整整搜索了三次还是没有找到。”

    猫爷问道:“哦……这样啊……我问几个问题,首先,你们有没有秘密结过婚?”

    “没有。”

    “那么应该也没有任何法律文件能证明你们的关系吧?”

    “没有。”

    “这我就不明白了,如果只是几份措辞不太妥当的情书,她该如何证明东西不是伪造的呢?要知道,您这样的地位和身价,想要伪造些东西来讹诈您的人绝不会在少数的。”

    “那字是我的笔记。”

    “呸!临摹的!”

    “我用的是私人信笺。”

    “偷的。”

    “欣赏有我自己的印鉴。”

    “山寨的。”

    “还有我的照片……”

    “找人跟踪拍的。”

    “是我和她的合影……”

    “切……PS的。”

    “您说什么……”

    “嗯……口误口误,等等……合影……难道是……那种……”猫爷的眼神忽然变得很暧昧。

    王诩从刚才开始就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在旁边玩扑克牌,他这时用中文吐槽道:“有机会应该介绍他和冠希哥认识认识……”

    艾尔斯泰因道:“您现在该明白了吧,这事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想请您通过侦探的方法,推测出她把东西藏在哪里,至于如何去取,我可以另外找人完成。”

    猫爷冷笑一声:“您一定是屈尊去了某家十分肮脏的小酒馆,向酒保打听了谁是伦敦最没资历、最名不见经传的侦探是谁,然后才找到我这儿来的吧?”

    “是的……”他也只能承认。

    “您伪装成一个使者,仿佛是替自己的上司或者说朋友来寻求帮助,无疑是想,在事情成功以后,我们依旧对自己的真正主顾一无所知,这样就不存在泄密的危险。”

    “没错。”他继续点头。

    猫爷喝了口咖啡:“您很幸运,先生,因为你碰上了我们,如果您找一个连以上这些事情都看不穿的人来帮助您,最后只会走向失败。”

    艾尔斯泰因用手帕擦了擦汗:“那么,洛根先生,您是接下这桩委托了?”

    猫爷道:“当然,不过报酬方面,我不要钱,我要您帮我办一件事。”

    艾尔斯泰因想了想:“是什么事?”

    “呵呵……您别紧张,对于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第四章 分头行事

    艾尔斯泰因的马车渐行渐远,缓缓消失在了夜幕中,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猫爷又躺回了那张扶手椅里,王诩则继续玩他的扑克。

    “你怎么看?”猫爷打破了沉默。

    “什么怎么看?”王诩也不回头,还是玩扑克。

    “你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按照演义里边儿的说法,这周瑜就算比诸葛亮慢半拍,但他也是周瑜啊。”

    王诩笑了笑:“你倒是难得会恭维我一下嘛?”

    “我不恭维人,我只是说事实,自从你的两个灵魂融合以后,各方面都成长了许多啊……再者,在你那小女朋友失踪后的这段时间里,你的实力进步之大,我也早已注意到了,看来是有好好研究过鬼谷道术了;而你没有继续自身灵能力的开发,反而去修习术法,是不是因为从‘另一个你’那里得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信息呢……”

    王诩叹了口气:“关于那些信息……咱们心里清楚就行了,要是摆到桌面上谈,可能就真要被雷给劈死了。”

    猫爷道:“那我们就别扯那个了,你也别装纯了法吧。”

    王诩回道:“还能有什么看法?那位艾尔斯泰因肯定还是在说谎呗。”

    “说下去。”

    “这人绝不是看上去那样好对付,他其实很有心机,也很会演戏,他从一进来就开始了对我们的测试。先是看我们能不能识破他的假身份,正如你说的,如果连这点都看不穿,把事情交给我们必然是失败的结果。

    然后,他的表演依然在继续,被识破后的一切表现都演得极其逼真,眼神、动作、语气,几乎都没什么破绽,说的话呢……七分是真,三分是假,这才是最高明的谎话。不过我还是能基本知道哪些部分是扯淡,哪些是真的。”

    猫爷道:“很好,接着说。”

    “首先,关于他的真实身份和他家里的那些事情,肯定都是真的,因为这些我们都可以通过第三方途径去证实,而他和那位琼斯小姐之间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扯淡,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办法立刻判断出来的,但你根本不让他把早已编好的瞎话说完,可见你当时就已经知道了这点……

    那么跳过了他编造的恋爱情节,后来他就说了重点——让我们侦查出‘某件东西’放在哪里,你当时遵循他的思路,直接推测那是情书之类的东西,他也没有否定,顺着你的说法,最后讲那是个信封,里面有不可见人的情信和更加不可见人的照片。

    如果我到目前为止的推理全都没问题,在两点上他撒了谎,第一,那女人和他根本没有恋爱过,而是有过一段别的什么关系,第二,他想要的东西的确是信封没错,但里面的内容……在第一点成立的情况下,绝对不是什么情书、照片,而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猫爷鼓起掌来:“很精彩,今时今日的你,绝对配得上做我的助手。”

    “呸!那我以前是打杂的?”

    “不是打杂,是跟班。”

    “那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猫爷脸上又堆起了颓废的神情,再次无视了王诩的吐槽:“没想到这第一个案子就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啊……真是麻烦呢……”

    “有什么麻烦的,咱这不是‘一时瑜亮’吗?好解决得很。”

    “呵呵……我可没说这案子要你介入啊。”

    王诩这时回过头去,一脸诧异:“啊?你准备单干?那还跟我扯那么干嘛?”

    “无聊呗,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文化人就写书、看书、听音乐会,老百姓就是泡妞、喝酒、赌博……我这种穿越回来的,不跟你扯淡,难道去弄点毒品尝尝?”

    王诩想了想道:“也好,你要单干,我就不必忙活了,我可以去泡妞、喝酒、赌博……”

    猫爷接下来的话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你可没那闲功夫,我有工作给你,狩鬼者的工作。”

    “喔靠!闹了半天,你准备单独去会会那位琼斯小姐,而我去对抗科学怪人是吧?”

    “你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而且英语不如我流利,所以我这样分工是非常合理的。再说……泡妞、喝酒、赌博这些事,对你这种处男、酒量差、人品劣的人来说,还是少做为妙。”

    王诩刚要反驳几句,猫爷就朝他扔了张报纸,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这份晚报上有一件挺蹊跷的事情,你先读读看,对,就是那儿,第二版。”

    王诩接住报纸,搜索到了猫爷说的那篇报导,大略地看了看。

    “昨晚九时至十时之间,于滑铁卢桥附近值班的一位警士忽闻呼救及落水之声,是夜伸手不见五指,又值狂风暴雨肆虐,故虽有过路者数人援助,亦无法营救。警报当即发出,经水上警察协同努力,终于捞获尸体一具。验明身份系一位年轻绅士,名为斯坦·彭肖,生前居住于霍尔舍姆附近。尸体未见有任何受到暴力侵犯之痕迹,无疑死者是因夜黑而迷途,误踩码头边缘落水而惨遭意外,此事足以唤起市政当局注意河滨码头之情况……”

    后面的内容就与事件本身无关了,所以王诩也没接着看,他抬头道:“怎么了?挺正常啊?意外事故嘛。”

    猫爷摇头道:“滑铁卢桥附近有个火车站,九点到十点之间,正好有末班的火车,那死者住在霍尔舍姆,所以他很可能是想从伦敦市区坐火车回去,可是问题在于……一个急于赶火车的人,难道会在暴雨的晚上跑到码头的边缘去看风景吗?迷途?呵呵,这个记者还挺能自圆其说的,如果他是个老头儿或者小孩儿还有可能,但他不是。

    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就视为蹊跷,于是我让郝德森太太弄来了一些旧报纸翻了翻,结果印证了我的判断。那附近的流域其实在两个月内已有四个人落水了,这种所谓‘意外’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可是绝不会像开膛手杰克的案子那样最终走向轰动……”

    王诩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所以说……那事儿警察管不了,就得我管?”

    猫爷端起了咖啡:“这件事由你独立完成,多接触一下异国的鬼怪,也是积累工作经验嘛。”

    “哼……是你想我最近把实力提升到什么地步了吧……”

    猫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把咖啡喝完,起身进了自己的起居室,嘴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五章 行动

    9月7日,猫爷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出了门,到了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才回到住处。一进门这家伙就愁眉深锁,瘫卧在扶手椅里,整整两个小时一言不发。

    王诩伸了个懒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因为他的工作必须在晚上进行,所以白天他就根本没起来。

    “喂。”王诩用手在猫爷眼前晃了两下,“怎么样啊?”

    原本他这句是问事情的进展怎么样,没想到猫爷却答了四个字:“绝代佳人。”

    “绝你妹啊!我还国士无双呢,你今天到底干嘛去了?办事儿还是泡妞啊?”

    猫爷好像不想搭理他,嘴里念叨着:“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王诩见这家伙连古文都出来了,自己肚子里那点儿墨水……还真有些吐槽无力的感觉,干脆就不再理他,拉铃让郝德森太太准备自己的早(午、晚)餐去。

    待他就餐完毕,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猫爷好像恢复了正常,摆出一张半梦半醒的睡脸道:“晚上黑,河边没有灯光,出门记得带盏煤油灯。”

    王诩回头道:“你发花痴发完了?”

    “事实上,我遇到难题了,而且现在依然没有解决,艾琳·琼斯小姐……嗯……不对,应该称呼她为女士,不然就太不尊敬了。

    那位女士绝对是不同凡响的,如果说有某种职业最合适她,那无疑就是英国女王。即使是我,也必须承认,她的能力不逊于任何一个男人,要从她的身上找出破绽非常困难……或许立刻改变策略去倒戈我们的委托人反而能更快搞清真相。”

    王诩嘴角抽动着:“看来这次你花痴的程度相当严重……”

    猫爷道:“这是非常纯粹的欣赏而已,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种企图。”

    “切……你们不还没结婚嘛。”

    “哼……”猫爷居然一声冷笑:“其实在你还是疯子的那段日子里,我和她已经去民政局登记过了,以后有机会可以给你看结婚证。”

    “你办事够低调的啊……”

    “不但低调,还很有效率。”

    王诩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披上了一件风衣:“反正这案子你就低调而效率地全权处理吧,我要出门抓鬼去了。”

    猫爷指了指自己的房间:“煤油灯在我卧室的桌上。”

    “不用,我用灵视就行。”

    “废话,鬼怪没有脑子,看见你这种夜能视物的神人,它们还敢出来?”

    王诩想想也是,他走进猫爷的房间,一眼就看见了那盏煤油灯,他堆着一脸不爽的表情走了出来:“这灯……为什么……是绿色的……”

    猫爷把头偏到一边,装出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昨晚连夜改造的,绿色不是挺好,色泽和谐,在夜间又具有穿透力……”

    王诩把灯提高到肩膀的位置,另一只手握拳,轻轻碰了一下灯泡:“光明的白昼、漆黑的夜晚,一切罪恶将无所遁形!”

    猫爷虚起眼:“切……被看穿了吗……”

    “废话!爷这种资深宅男,会没看过绿灯侠?你咋不连夜做个绿色的戒指出来?”

    “哎……真没意思……出去的时候记得关门。”本想耍弄王诩一番的猫爷眼见阴谋被识破,顿觉无趣,又一次摆出了先前的痛苦沉思状。

    …………

    王诩提着猫爷制作的绿灯侠煤油灯出了门,他到街角喊了辆马车,匆匆驶入了夜幕之中。

    二十分钟后,王诩到达了目的地,打发走马车夫以后,他发现这段路上的行人还真是不多,不过这使他显得更加扎眼。

    他离开大路,朝河的方向走去,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一般妖魔鬼怪们到了这个点,差不多就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等走到河边,周围已完全无人,王诩用灵识开始了探查,沉睡在黑夜中的整座城市都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啊……河里全是小鱼小虾来的……”王诩自言自语道。

    正在此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第六章 下水道

    “先生,您在干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王诩回头一看,是位警察叔叔。

    “嗯……看风景……”

    “这个时间?在河边?”警察叔叔十分狐疑地打量着王诩:“能看一下您的证件吗?”

    不用想王诩都知道,是自己手中显眼的绿光煤油灯把这位给招来的,他无奈地掏出证件交给那警察,对方就着灯光仔细地观察起来。

    片刻后,警察将证件还给了王诩:“谢谢您的合作,先生,不管您在干什么,我建议您离这条河远点儿,这附近光线不好,近期已经有好几起落水事件发生了。”

    王诩心道:我可不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嘛。

    “好的,我很快会离开。”王诩答道。

    那警察整了整自己的帽檐,朝王诩摆摆手,然后离去了。王诩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那煤油灯的灯光微弱到见不到了,才长长吁了口气。

    谁知他刚刚松懈下来三秒钟,背后又传来了那个警察的声音:“嘿!先生!你怎么在那儿!”

    王诩回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喂……你不是刚从那个方向过去……”他边说着还边指了指身后。

    那警察用略带气恼的语气打断了王诩:“您说什么呢,我已经离开您至少十五分钟了,对了,您是怎么跑到我前边儿来的?”

    王诩又看了看刚才他离开的方向,低声嘀咕道:“他沿着河堤往那个方向一直走了十五分钟,然后从我的另一边出现……而我这儿只过了几秒钟时间,这时空错乱的情况,难道是鬼境……”

    警察听不懂中文,继续问道:“先生,您到底在这儿干什么?要不要我送您离开?”

    王诩的嘴角忽然泛起一丝冷笑:“你演得很像,可惜骗不了我。”

    “你在说些什么?”

    “你变成那警察的样子,故意走过来说这番话,想让我觉得诡异害怕,然后跟你一起走。”

    “你是不是疯了?”

    “哼……如果我现在回头沿着河跑,可以立刻追上刚才那个警察,你就不必再演了。”

    那“警察”没再说什么,他忽然间扭头就跑,王诩的反应和速度早已不是常人能比,很轻松地就追了上去,挡在对方身前,一手按住其肩膀道:“不管你是什么,束手就擒吧。”

    可出乎王诩意料的事情很快发生,他的手上传来了一种湿漉漉的触感,然后那警察就像泥鳅一般轻易挣脱了王诩的钳制,径直跃入了河水中。

    王诩追踪着灵识,发现对方进入河里以后移动速度变得极快,这绝不是人类游泳可以达到的速度。不过他也不着急,默念几句咒文后也跳进了河里。

    绿色的煤油灯还提在王诩的手中,即使在河底依然没有熄灭,王诩新学会的这个分水咒显然非常得有效,完全可以做到入水不湿衣,只不过他觉得猫爷让他带个灯实在是累赘,除了招来警察以外没什么作用,他又不能将其扔在岸边,否则刚才那位警察如果再次巡视回来,可能就会呼叫几艘船来打捞王诩的尸体了……

    大约五分钟,那个逃跑的灵识就停了下来,拐到了一处较高的地方,这段路王诩可是花了三倍的时间才到达,毕竟王诩除了狗刨式以外不会任何其他的游泳姿势,若不是同时使用分水咒和闭气咒,可能摔游泳池里都会淹死他。

    王诩在河底找到了一个下水道的出口,那“警察”就是在这儿转弯的,他顾不上脏,直接就游了进去,这段管道最初相当窄小,直到他游了二十余米后才稍微宽敞了一点。王诩可以感到这是一段往上倾斜的路,他持续游着,发现水越来越少,再往前一段,王诩已经可以站立着行走。

    水位由胸口到腰,最后只到了他的膝盖附近,王诩解除了咒文,提起灯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下水道自然是十分肮脏的,脚下的秽物散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浑浊的水流上漂浮着食物残渣、生活垃圾、还有许多光是想想就让人恶心欲吐的东西。

    王诩离那个灵识越来越近了,他可以感到对方就在前面的转角。由于手上的绿色灯光早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王诩也就直接走了过去,戒备着对方时刻可能到来的攻击。

    转过那个转角,当刚才的那位“警察叔叔”再次进入王诩视线的时候,他吃惊极了,因为此刻他眼前的已不是人,而是某种在童话故事里才可能出现的东西——美人鱼。

    她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捧着些东西在往嘴里塞,要说这条人鱼的外表可真的和广大群众心目中的形象相去甚远。

    那酒红色的头发现在已经变得污浊发褐,如一团海藻般杂乱地垂下,长度足可到腰际,正好将其面目和上半身完全挡住,而她露出的双肩,皮肤已经脏得发黑,还能依稀看见那污泥般的表皮中长了许多流脓的烂疮。

    那下半身的鱼尾更是惨不忍睹,所有鳞片全都是一种暗淡的黑灰色,有许多还翻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血肉。如果对鱼来说,翻起一块鳞片和人类被翻起一块指甲那样疼痛,那王诩眼前的这条人鱼,无疑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王诩一步步靠近,他看清了对方正在啃食的东西,是一块已经发霉的面包。美人鱼也抬起头望着王诩,那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几乎被烂疮盖得五官都扭曲了。

    她正在流泪,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男人般粗重沙哑:“我……只是饿了……请……不要杀我……求您……”

    王诩也不知这是不是对方的苦肉计,他又朝旁边扫了两眼,结果竟看见了人类的尸骨,一堆被啃得只剩下肋骨的骨架。

    “看来你的菜单上,有人肉大餐呢……”王诩冷冷道。

    她用双手捂着脸,哭得伤心欲绝,看她的样子好像真得难受极了,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王诩的黑炎短剑出现在了右手上,只需要轻轻一挥,他今晚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是他犹豫了,他眼前浮现了另一个人,那是一个双臂已被斩去的狼人,何家睦。

    在残酷的命运面前,如果你选择生存,就要付出痛苦高昂的代价……

    “或许,死亡对你来说,才是唯一的解脱方法。”王诩这样说着,举起了他的剑……

第七章 塞壬

    9月8日,早晨4点。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个人影匆匆行在路上,他的背上还背着另一个人。

    用很快的速度通过了几条无人的街道,他在一幢建筑前面停下,用钥匙开了门,在没有惊动女管家的情况下,悄悄地上了二楼。

    猫爷披着睡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是和白天一样半梦半醒的表情……不过当他推开了浴室的门,整张脸都僵了两秒,然后……他居然又把门给关上了。

    “梦游吗……看来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

    “喂!你搞什么呀!”王诩从浴室里追了出来:“你那是什么反应啊?”

    “切……你不过是个幻觉而已,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呢……”

    “你才幻觉呢!快给我面对现实!”

    猫爷深深叹了口气,又探头往浴室里看了一眼:“那是什么啊……你这几个小时究竟去了哪里啊……其实我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年吧……可以的话让我继续睡下去吧……”

    …………

    一个小时后,王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我给她吃了点东西,她在浴缸里睡着了,我的天哪……洗黑了三缸水,而且洗干净以后,那样子更加触目惊心。”

    猫爷卧在扶手椅上,淡淡地道:“她应该是中了某种诅咒,不解除的话,这种病症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死亡。”

    王诩道:“那怎么解除诅咒呢?”

    “我已经解除了。”

    “什么?什么时候?”

    “在你洗黑第一缸水之前。”

    “你进来晃点一圈的功夫就搞定了?”

    猫爷解释道:“其实老外的那些诅咒要解起来并不难,说白了,那是一种永续性的法术,通过某件物体,或者某个仪式来发动,其运转,总归要依靠某种能量的,比如灵力啊、念力啊、巫力啊,随便什么……

    举个例子,就好像睡美人中的那个诅咒,其发动仪式就是那位公主被缝纫机上的针给扎了手,而施术者定下的解除仪式,就是王子的吻。普通人自然得按照这个程序来,所以这类巫师才显得神秘莫测、法力无边。

    而对我们灵能力者而言,就不存在什么难度了,只要用灵力把正在产生作用的能量驱除掉便是,我刚才就察觉到了她的异状,顺手就解除了诅咒。”

    王诩点头道:“哦……这样啊,没想到你也有助人为乐的时候。”

    猫爷冷笑一声:“哈!你都把她救回来了,我还能怎么办?等她烂死在浴室里?那尸体也不好处理是吧……”

    王诩也懒得跟他吐槽,他接着问道:“我有一点还不太明白,就算是诅咒让她变成这样子,可美人鱼饿极了会吃人吗?”

    猫爷回道:“美人鱼饿极了会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美人鱼。”

    “啊?不是?”

    “哎……看来我得给你上一课,从哪儿开始讲呢……哦,有了,话说,在那古希腊……”

    王诩粗暴地打断道:“说重点!”

    猫爷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耐心……好吧,简单地说呢,她是海妖,希腊神话中的塞壬(Siren)指的就是她。

    传说中,塞壬是河神埃克罗厄斯的女儿,是从他的血液中诞生的美丽妖精。多年前是人首鸟身的样子,因为与缪斯比试音乐落败,被拔去了双翅,使其无法飞翔,于是她们就在海上游弋,变成了美人鱼的样子,用歌声和美貌吸引水手们,使其遭遇灭顶之灾。

    这类故事你应该也听到过,比如水手们被动听的歌声吸引,最终导致船触礁,又或者是有人在船上看见了美丽的女子坐在礁石上,跳下海去寻找,却再也没有回来。反正这些故事的结局无疑就是海妖饱餐一顿,人类尸骨无存。”

    王诩吞了口口水,回头看了眼自己房间的门:“这么说来……我其实应该杀了她?”

    猫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还有些传说,塞壬起初可能是海神或者海精灵,嗯……按照咱们中国人的说法,就是仙女。安徒生写《海的女儿》不就是以她们为原型嘛,那书你要是没读过,迪士尼的《小美人鱼》你总看过吧。”

    王诩嘴角抽动了两下:“算了……救都救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猫爷喝了口咖啡:“你救回来的,你自己负责到底,我今天可是相当忙,马上就得出去了。”

    “这天刚亮,你就准备出去泡妞?”

    猫爷用英语回道:“不不不……我已经说过了,我和那位女士的关系是非常纯洁的,我对她纯粹是持欣赏的态度。”

    “你丫少跟我开英文,我最烦你这种英式英语,扯两句鸟话还文绉绉的。”

    猫爷耸耸肩,把话引回正题:“我的行程都是很有计划的,今天一整天我要办的事情非常多,别忘了,今天是9月8日,大约在四十分钟以后,安妮·查普曼的尸体就将被发现,她是第二个被‘确认’的开膛手受害者。我要在开膛手逃逸,直至尸体被发现的这段不长的时间内,先去勘察一下现场,以免苏格兰场的傻瓜们把有用证据全部都破坏掉。”

    王诩虚着眼道:“哦……那你是先去办正事儿,然后再泡妞……”

    猫爷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关门前落下一句:“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被你救回来的仙女儿给吃了。”

第八章 委托人的再访

第九章 送行

    第二天,早晨五点,当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时候,一头雾水的王诩就被猫爷拖出了门。

    出租马车一直行到了一处幽静的住宅区,王诩从路牌上看到,那地址是圣约翰伍德,塞彭泰恩大街,布里温尼府邸。

    他们下了车,猫爷让马车夫在院子门口等候,然后催促着王诩跟上。

    按响门铃以后,女主人的脚步声很快就从屋内传来,当打开门的刹那,王诩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当然了,最先明白的肯定是猫爷挂在嘴边的那句“绝代佳人”。

    艾琳·琼斯女士是王诩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欧洲女人,她大约三十左右的年纪,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却依然称得上是一位清纯俏丽的佳人。她那蓝色的眼睛晶莹明亮,双唇微开,两颊透出些许的红晕,当见到猫爷的那一刻,她那表情就如饱经风霜的水手们见到了避风港一般。

    “我想您就是艾金森先生了吧,洛根先生常跟我提起您,很高兴认识你,年轻的绅士。”

    “嗯……”王诩见对方伸出手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觉得老外一见面就舔手的习俗还是不太适合他,于是他只是握了握琼斯女士那温暖的小手,回了一句:“幸会……”

    猫爷道:“好了,艾琳,有话可以一会儿再说,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是的,就在那里。”艾琳回头指了指放在客厅里的一个手提箱。

    “只有这些吗?”猫爷问道。

    “是的,我只是带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其他东西,包括这房子,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猫爷笑道:“真是个好女人呢……”他这句用的是中文,艾琳听不懂,可她却似乎从猫爷的神态和语气中领会了些许含义,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王诩看着这二位种种暧昧的举动,顿觉自己站在这里十分尴尬,简单地说就是电灯泡……他刚想问问猫爷到底叫他来做什么的,猫爷抢先开口道:“在我们身后五点钟方向,大约隔开一条街的距离,站着两个盯梢的,从我接到委托的第一天起,他们每天都会出现在这房子的周围,显然他们就是艾尔斯泰因的‘后备计划’,我现在要你走过去,用你最快的速度,把他们打晕,确保他们一整天都不会再动弹半分。”

    王诩也不回头去看,他用灵识就能捕捉到对方的位置,他问道:“那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负责为女士搬行李,并且送她上车了。”

    “呵……呵呵……好好……有种有种……”王诩嘴角抽动着,身形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两个负责监视的男子本来正躲在远处的街角看着这边,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或者是大白天撞鬼了?

    王诩很快就给了他们答案,他已经站在了这两人的后面,张开双臂勾住了他们的肩膀:“哎……我跟你们说啊……这做人呢,有时和睡觉是一样一样的……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话音未落,他已用入梦诀让这两人睡死过去。

    轻轻松松地扛起两个成年男子,然后如超人一般,一跃就跳上了三层楼的楼顶。就这样,王诩把那两位扔在了一个没有楼梯的天台上晒太阳,即使他们在黄昏前醒来,也得叫消防队出动才能从那儿下来了。

    当他做完这些回来的时候,看到艾琳·琼斯正扶着猫爷的手坐上了马车,马车夫殷勤地接过猫爷手中的行李箱,并且特意摘下帽子向女士打了声招呼:“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

    王诩看了直翻白眼,这同样是人,服务态度咋就如此有差距呢……

    几分钟后,马车疾驰在了清晨的街道上,王诩斜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猫爷和艾琳·琼斯,这女人对他刚才表现出的超人能力竟没有半分惊讶,看来猫爷已告诉了她不少事情,由此可以推论,这两人的关系一定很不一般。

    那么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呢……她是被猫爷给算计了吧……骗财骗色吧……王诩心中恶意地想着,看着眼前这位谈吐温雅亲切的佳人,他由衷地发出了悲天悯人的叹息。

    不多时,马车将他们送到了火车站,蜂鸣的汽笛声说明今早的第一班火车已经进站。

    猫爷一手提上行李,另一手拉着艾琳·琼斯跑去了月台,走之前说了终结者的经典台词:“我马上回来。”

    王诩看着他们行去的背影,心道:即使你和她私奔了我也不会感到惊奇的……

    在那离别的月台上,琼斯女士握住了猫爷的手:“洛根先生,您是我的英雄,一位真正的绅士,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不会忘记您的。”

    “请不要这么说,能够帮助您这样一位女士摆脱困境是我的荣幸。”

    火车的汽笛声再次响起,提醒着旅客们该尽快上车了。

    艾琳放下行李,给了猫爷一个十分正式的拥抱,她在他的耳边道:“或许,这座城市还是有一件事是值得我留恋的。”

    猫爷笑着回道:“您可不要给我这种暗示,我想我提过的,我是个已婚的男人。”

    艾琳点点头,退后一步,提起了行李箱,她的脸上是一种释然的表情:“您的妻子是个令人羡慕的女人。”

    “呵呵……这点我很同意。”

    “我祝福你们。”她走上车,又回头道:“那么,再见了,洛根先生。”

    猫爷挥了挥手:“嘿!或许一个吻能使我改变主意的,您可以再试试。”

    艾琳忍俊不禁地低语:“他的玩笑总能在任何时候让人快乐起来。”

    那轻盈优美的身姿离开了猫爷的视线,猫爷看着缓缓启动的火车,无奈地耸耸肩:“为什么每次我说正经话的时候,却都被当成是玩笑呢……”

    猫爷带着几分惆怅地走出了火车站,王诩此时正像个标准的英国地痞那样靠着电线杆站着,百无聊赖中,他还忙里偷闲地目奸着每一位路过的年轻小姐。

    “回去吧,晚上还要和我们的委托人一起吃个饭。”

    王诩冷哼一声:“你都把他给卖了,还吃饭呢?”

    “恰恰相反,我用我的方式,帮他解决了最终的问题,达成了他真正的目的,今晚,他非但会将我要求的报酬给我,还会对我优秀的办事能力五体投地、赞不绝口。”

    “哦?那我倒真要亲临现场去看看了……像艾尔斯泰因这样的人,究竟是如何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的。”

第十章 结案

    当晚,王诩跟着猫爷到了约定的餐厅,他们很准时,不过艾尔斯泰因比他们还要早到一会儿。

    这位委托人今晚一改他暴发户式的粗犷造型,而是身着十分得体的晚装就坐,他的眼神阴霾,神情冷漠,全然换了一个人的模样。

    猫爷和王诩都大刺刺地坐下,甚至不跟他打声招呼就自顾自地开始点菜,艾尔斯泰因的愤怒正在被这两个家伙逼上顶点……

    酒过三巡,这桌上的三个人还未有过一句对话,终于,艾尔斯泰因按耐不住了,他开口道:“洛根先生,我希望你可以解释一下……”

    王诩不让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那两个杂鱼是我弄晕的。”

    猫爷补充道:“我想您每天去邮局不止是等我的电报吧,那两位应该天天都会给您一些几乎无价值的信息。”

    艾尔斯泰因道:“不!我认为,他们给我的情报非常有价值,至少足以证明,你在这件事上背叛了我!”

    “哦?难道我每天请她出去喝茶聊天,就是一种背叛吗?难道您不认为,这正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吗?”

    艾尔斯泰因朝前凑了几分,阴着脸道:“那么,对你的工作,我愿闻其详。”

    王诩停下了往嘴里塞东西的节奏,他也抬起头道:“是啊,我也想听听。”

    猫爷端起桌上的红酒,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艾琳……请恕我这样冒昧地称呼她,希望您不要介意我这样叫你姐姐……”

    “什么!”艾尔斯泰因表情剧变,这次可绝不是什么伪装,他是真的震惊无比,他喝下一口酒压了压惊:“你……怎么会知道……”

    “呵呵……其实艾琳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甚至比你知道得更早,反倒是我得出这一结论还费了挺大的功夫。”

    艾尔斯泰因道:“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猫爷冷笑:“哼……我相信你这样的人,一定会从这件事中得到不少教益的,至少你那锋芒过盛的自信,会变得收敛一些。”

    “您请接着说吧……”他压下火,态度缓和了许多。

    “我想事情该从两年前说起吧,那时,你在一次音乐会中见到了你的姐姐艾琳,当然了,当时你还不知道她和你的关系,所以你开始追求她。

    但她却一直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弟弟存在,因此自然不可能给你任何回应的。于是,你认为是自己有哪里做的还不够,你开始找人调查她,她的喜好,她的出身,她的一切。

    原本你只是希望投其所好,结果却查到了许多惊人的内幕……当你的父亲还在伦敦学医的时候,曾经和一位女同学相恋,并且产下了一个私生女,但他那时还太年轻,还是一个落寞王孙的后裔,根本没有能力供养她们,因此,他很快就离开了伦敦,去了并不算太平的印度,在那里,一个来自英国本土的医生将比当地医生更有竞争力,也更快富裕起来。

    他在印度确实打拼出了一番事业,即使是在一些最困难的岁月里,他也从不间断地给那对母女寄钱。就这样过了五年,当他已成为一个颇有家底的体面人时,一条突如其来的噩耗传到了他的耳中,他那位女同学去世了。

    或许是命运使然,当时正有一门亲事摆在了你的父亲面前,他再三斟酌之后,便娶了你的母亲。由于你外公的死,加上你母亲也并不喜欢印度,一直想要回伦敦来,你的父亲就顺水推舟地处理完了所有在印度的事务,举家回到了伦敦。

    多年以来,他和艾琳一直都有联系,他资助艾琳接受良好的教育,并使她能够过上宁静、富足的生活。可以说,他对你这个姐姐的爱,绝不会比你少。

    可只有一点,他不能给这个女儿,那就是身份,如果他与她相认,那无疑就会被视为为一个抛妻弃女,另觅新欢的负心汉,而艾琳的处境也会显得十分尴尬。

    因此……接下来是重点,因此就有了你要我找的,这个信封……”猫爷说到这里,竟真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来。

    艾尔斯泰因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伸手就要来拿,可猫爷却把信封挪到了餐桌的蜡烛上,付之一炬。

    “你这是干什么?!”艾尔斯泰因厉声喝道。

    “这信封里,本来有他们父女互通的几封书信,还有几张合影,并不算多,当然了,你感兴趣的,只是艾琳·琼斯的出身证明而已。”猫爷高深莫测地笑着,看着黑色的灰烬片片落入烟灰缸中:“照片和书信,艾琳都取出来带走了,那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一份回忆,而出身证明,正在我手中燃烧。”

    艾尔斯泰因狐疑地看着猫爷:“即使你烧的是一张白纸,现在我也无从查证了……”

    猫爷道:“艾尔斯泰因先生,请不要再说些无谓的话了,我并不讨厌您,但您如果一再地对我表示怀疑,无疑会让自己显得非常愚蠢,我可不喜欢笨得无可救药的人。”

    艾尔斯泰因听了也不生气:“其实你也该明白,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只是想求一个心安。”

    猫爷回道:“您已经可以放心了,艾琳今天早晨就已离开了伦敦,我想她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至于她究竟去了哪里,恕我无可奉告,总之很远就是了……

    你并不是个坏人,你也不想伤害你的姐姐,所以先前你只是找人去行窃她的屋子,而不是直接去抢。其实你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为了继承这庞大的家业,你已经准备了二十多年,换做谁也不愿冒失去它的风险。”

    艾尔斯泰因这时也只能承认道:“艾琳·琼斯,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名字,一个陌生的外人,但我不会否认亲情、血缘的存在,我不介意叫她姐姐,或与她相认,我也十分乐意继续让她过上富足的生活,可我绝对不能接受,她成为这份家业的主宰者。”

    猫爷继续开始就餐,语气变得颇为轻松:“你的想法没错,可你太轻视你的姐姐了,我可以保证,如果不是她那份善良,以她的能力,你绝不可能斗得过她,只要她有心,连我都可能也会败在她的手下。”

    艾尔斯泰因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从来就不曾想过,要分父亲的家产。”

    猫爷笑道:“我只能说,有些人天生的追求就和别人不一样,这点,我想你是不会了解了。”

    艾尔斯泰因沉默了许久:“好吧,我想今天,我解决了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你确实干得很出色,洛根先生,我由衷地感谢您。”

    “不必客气,只是不要忘记了……我们约定好的‘报酬’。”

    艾尔斯泰因也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恶意的笑容:“放心,我当然会履行诺言的,服务员,请再为我的朋友们开一瓶波尔多葡萄酒。”他心里的石头落地,好似又变了一个人,变回了那个略显豪放的暴发户。

    几杯酒下肚,艾尔斯泰因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猫爷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猫爷道:“请说。”

    “我姐姐的追求者不计其数,见过她的男人们无一不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可我从未打听到她和某个人特别亲近的,而您……洛根先生,来自神秘东方的侦探,根据我的情报……您似乎已经俘获了她的芳心,我实在不知道,您是如何做到的?”

    王诩此刻吃饱喝足了,他也回过头,想等着猫爷给出一个答案来,谁知他只是淡然地回道:“我想您喝醉了,艾尔斯泰因先生,我们也该走了,就此告别吧。”

    …………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留下那位委托人先生给他们买单。

    在马车上,王诩终于憋不住了,他问道:“最后那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你究竟是怎么泡上那位‘绝代佳人’的?”

    猫爷用略带敷衍的口吻道:“我说过了,我对艾琳,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而且,你也该知道,如果我愿意,随时可以成为一个很讨女士欢心的男人。”

    王诩冷笑两声:“不用主宰之力我都知道,你在扯淡……”

    猫爷自己也笑了,他知道,他已无法再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掩饰自己的情感了,经过这一百年的岁月,跨越了两大洲的界限,他终于也初尝了一次失恋的滋味。

    这次经历也让他得出了一个新的人生哲理——有些女人,你明知和她们是永远不可能的,却又忍不住要对其付出感情,当必然的悲哀结局降临时,千万不要悲伤,只需要在心中大声吼出四个字:是我犯贱!

    那样……就会好过多了。

第十一章 消失的流浪汉

    “信任,这件案子的关键之处其实就是这两个字。假设艾尔斯泰因完全相信他的姐姐,那就根本不会有整个事件了。同理,我第一次去见艾琳的时候就把我的来意,艾尔斯泰因的委托,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我认为去欺骗这样一位女士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可她却仍未完全信任我,这也使我花了更久才看清整件事的真相。”猫爷坐在窗前,盯着身边雾气升腾的玻璃说道。

    王诩靠在火炉边喝着红茶:“你为什么不用‘灵魂触碰’直接去看她的记忆呢,只是握一下手,一切就都解决了,何必还要花时间取得其信任。”

    猫爷回道:“十九世纪末,是一个真正属于侦探的时代,如果你对这个职业足够了解的话,就不会质疑我的举动了。”

    “你的意思是,难得你回到了这个年代,不彻底玩一把角色扮演就不舒服,因此你非得以一个推理者的姿态解决所有事情。”

    猫爷没有否认王诩的话,他接着说道:“你要明白,侦探不该是在我们那个年代的样子,跟踪偷拍别人出轨的照片、帮流着鼻涕小孩儿去找永远找不到的,甚至可能是他臆想出来的宠物等等。那些工作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不可否认,纯粹靠推理吃饭的类型,在未来已经不再受欢迎,因为我们有着最先进的科学侦缉技术,公共场合到处都有摄像头,在执法部门进一步侵犯个人**的同时,却不断地强调,私人执法的危险和对司法秩序的破坏。

    如果说二十世纪进入了一个‘后侦探时代’,那么二十一世纪,就已经是个绝望时代了。就连好莱坞的编剧们,也很难在这样的年头去创作一些福尔摩斯式的作品。他们只能编出一些《犯罪现场调查》那样的推理剧,警察和侦探,其实是两种很不同的东西,官方人员能享受到的资源,私人侦探是无法与其相提并论的。至于最近那部《灵媒缉凶》,呵呵……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只是把灵异当卖点,而我们是专业人士,恶意的批评我就不说了。”

    王诩还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反正我将来肯定是不会干这个行当的,既然你如此痴迷于自己的个人推理秀,那就受着吧……”

    他们正闲聊着,郝德森太太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她轻轻敲了敲门,在屋外道:“一位年轻的先生求见。”

    “请让他上来吧,有劳您了,郝德森太太。”猫爷应道,他随即转头对王诩道:“如果来的人是个警察,那就证明了艾尔斯泰因切实履行了他的诺言。”

    王诩道:“关于这点我一直想问你,你究竟凭什么确认艾尔斯泰因在警界有深厚的根基,那种情报,以你现在的身份很难查得到吧。”

    “哈!这还用查吗?你别忘了,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他曾经派人两次去艾琳的家中行窃,那么我立刻就能得出两种假设,第一种,他与这座城市中的三教九流有很密切的关系,这点我马上就否定掉了,因为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尝试来找我们这样的侦探了,他可以在这个大染缸般的雾都中寻找到一个更合适的人才来,至少,比我更‘忠诚’。

    而且,当我后来进一步接触这个事件时,也越发感觉到艾尔斯泰因派去盯梢的两个家伙是十分不专业的,他们根本就不擅长干这种事,其业务水平还不如那些在街上掏人腰包的流浪孩子。我想艾尔斯泰因的最后计划,就是让这两个家伙蒙上脸,直接冲进去向艾琳讨要那份出身证明了。”

    王诩接道:“所以,只有你的第二种假设才能解释他为何能犯法而不被追究了……他和警界有来往,像那种入室行窃的小案子,是可以想办法压下去的。”

    “没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的报酬并非钱财,而是让他在警界里为我们大造声势。”

    他们话止于此,因为访客已到了门前,并敲响了会客室的房门。

    “请进。”猫爷道。

    一个着装干练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的双眼如猎鹰般有神,骨感的脸部轮廓让他显得十分机警。

    “请问哪位是洛根先生?”

    “我是,这位是我的助手艾金森先生。”

    “很高兴与你们认识,我的名字是格兰特·安伯利,目前在苏格兰场任职。”

    “请坐吧,年轻的侦探,我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需要一些建议和帮助。”

    安伯利坐到了沙发上,“建议我抽烟吗?”

    “请便。”

    他为自己点上一支烟,说道:“您说的没错,我遇到了一个相当离奇的案子,陷入了困境当中,因此需要一些来自其他侦探的意见。就在昨天,我的一位老长官,向我推荐了您。”

    王诩用中文对猫爷道:“看来艾尔斯泰因的宣传还真是立竿见影呢……这才几天功夫,都有老警长亲情推荐了啊。”

    猫爷冷笑着:“哼……离奇的案子……希望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说完便改口用英文对安伯利道:“我很乐意效劳,那么,请您说一下案情吧。”

    安伯利道:“这事儿该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晚上八点,一个邋遢的流浪汉跑来警局报案,声称他目击了一场凶杀,要我们跟他一起去看尸体。

    于是我亲自带着一队人跟他去了,地方倒不是很远,就在莱姆贝斯区的尽头,品琴里三号,那是一个做鸟类标本的铺子,我们的目击者称尸体就在后面的一条小巷中。

    我们跟着他拐了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我的几个手下很生气,他们认为报案人一定是喝醉了,竟有胆子来愚弄警察……”

    猫爷笑着插嘴道:“可你却有不同的看法。”

    这应该算是猫爷在绕着弯子夸他,显然安伯利也很是受用,他脸上略显得意之色:“虽然没有尸体躺在那里,也没有任何血迹之类的直接性证据,可我发现了一些可以视为间接证据的痕迹。”

    “哦?是什么呢?”

    安伯利没有立刻回答,他道:“这个先不急着讨论,困扰我的也不是凶杀案究竟存在与否,我遇到的难题是,那天来报案的流浪汉,自称约翰的中年男人,他在第二天,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如同蒸发一般,没有丝毫踪迹可寻……”

第十二章 看不见天堂的城市

    “可否告诉我,当晚这位叫做约翰的流浪汉是怎么离开你们的?我想报假警这种举动,并不是道个歉就能不了了之的吧?”猫爷问道。

    “洛根先生,这也是非常离奇的一点,如果不是我和几个手下共同目睹,或许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您可不要以为我是在开什么玩笑,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您,那个约翰,当晚从我们一整队人的眼前逃走了!

    他跑得实在太快,请注意我的用词,是‘太快’!我个人认为这已经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速度,那速度绝对超过奥运会的短跑世界纪录,嗯……可能比那记录要快两倍!简直能够徒步追赶火车了。”

    猫爷的脸沉了下来:“安伯利警官……你有没有在那个约翰的身上闻到一股子硫磺味儿……”

    安伯利略微一愣,然后表情有些茫然地答道:“您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约翰的身上始终可以闻到硫磺的味道。”

    王诩冷哼一声:“哎……看来……是我来活儿了。”

    猫爷耸了耸肩:“年轻的警官,这件案子已经结束了。”

    安伯利被搞得一头雾水,他正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炫耀一下自己是如何在那条小巷里凭借几个脚印和一些烟灰推理出某一场潜在谋杀案的思路,结果猫爷却告诉他案子完结了,而且那语气是言之凿凿。可怜的安伯利就像一个讲笑话的人,在预备抖包袱之前的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听众。

    “我不明白……洛根先生……”

    “嗯……您也不必明白,总之,几天之内,那个约翰的尸体就会被发现,如果验一下尸,您会发现他的死亡时间就是遇到您的那晚。哦,我想您在那以后一定设法去寻找过他,所以才会说出‘人间蒸发’之类的观点,不过那是不对的,我们中国有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因此您一定会见到尸体的。

    至于约翰说的所谓谋杀案,只是他喝醉以后胡诌而已,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您不要再抱有什么怀疑了。那个……以上,就是我关于这件事全部的意见,至于我推理的过程,相信以你的智慧稍加琢磨就能懂了,呵呵……啊哈哈……”猫爷说道最后就在那里傻笑,而且笑容十分的假。

    安伯利似乎有些生气了,他几乎已经确认,眼前的这个洛根侦探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他只是在搪塞自己罢了,不过这位年轻的警员涵养还是不错,他也不发作,礼貌地起身告别:“好吧……我想,您已经尽力了,十分感谢您的意见,局里还有些事情要办,恕我告辞了。”

    “呵呵……慢走,不送。”猫爷说不送就不送,他的屁股根本没从椅子上挪动半分。

    人家前脚刚走,后脚王诩就跳起来道:“什么叫‘几天之内’啊?你就不能说十天半个月的?几天?你去搞定啊?”

    猫爷端起咖啡,一脸轻松道:“恶魔而已,实力介于人间界和阴阳界的鬼魂之间,以你目前的实力,收拾起来并不难。”

    王诩叫道:“扯淡!我又不是没见过恶魔,就你那损友,叫什么来着,哦!文森特!就这样的!我还收拾他?他一抬手,我自己躺下得了。”

    “他属于个别情况,和他同一级别的恶魔屈指可数,而且他们身上早已没有什么硫磺味儿了,会留下味道,并且专在人界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的,实力绝不会比我刚才估计得高。附身在埃尔伯特身上的家伙不就被我轻松解决了吗?”

    王诩斜视着他:“要不……这事儿你去搞定吧。”

    猫爷死皮赖脸道:“哥是侦探,说不用灵识就不用。”

    “没有妞泡你就赖着不动是吧……”

    猫爷只当没听见这句,他接着道:“用你的‘灵识转形’扩大搜索范围,自己把对方找出来,这种低阶恶魔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然后你就乘着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去把他送回地狱。哦,别忘了带上我上次给你的煤油灯。”

    王诩回道:“你还敢提那个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动了手脚?那灯光只有人类看着才是绿色,凡是灵识和人类不同的种族都会看成极其刺眼的古怪色彩,从而被吸引过来。”

    猫爷道:“嗯……长进确实不小,已经能看破灵器的能力了,不过令我有些惊奇的是,你竟能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完全掌握伏魔七十二诀。”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称……”

    “我对鬼谷道术的了解,比你想象中要深……”

    …………

    此时此刻,伦敦郊区的一间小木屋中。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被捆在椅子上,他的嘴里被塞了块毛巾,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显得惊惧万分。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搬了张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嘿嘿嘿……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还记得,你的好友断指约翰,他试图杀了你。”

    那乞丐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嘴里吱呜了半天却吐不出任何一个清晰的音调来。

    “嘿嘿……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很遗憾的,我不能回答,所以我就不给你提问的机会了,你只要知道一件事,你很幸运,至少比你的朋友约翰要幸运多了……”

    谈话间,小木屋的门被人推开了,乞丐用正面对着门坐,所以他立刻就看清了来人,他吓得直缩脖子,奋力挣扎,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椅子的腿就像钉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走进来的人正是约翰,他根本不去看那乞丐一眼,而是死死盯住了戴眼镜的男子:“伍迪……原来是你在和我作对……”

    “嘿嘿嘿……梅格是吗……”伍迪也不回头就道:“是什么时候……我允许你这个婊子直呼我名字的?你配吗?”

    断指约翰的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我……对不起……伍迪大人。”她虽然嘴上服软,但眼神却是充满着仇恨和愤怒。

    伍迪道:“我知道你的盘算,但是这段时间内,撒旦有明确的禁令,超自然的凶杀,绝不能在伦敦这座城市出现,我以为,撒旦的声音已经传遍了地狱的每个角落,难道不是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一股黑色的浓烟从断指约翰的七孔中涌了出来,径直钻入了地底。

    伍迪冷笑一声:“哼……逃跑?愚蠢至极。”

    在小木屋的一角,忽然又有另一个身影出现,他好似最初就站在那里,只是没人能够注意到似的。

    文森特还是面带微笑:“梅格的气数已尽,已经无须我们出手抓她了。”

    “嘿嘿嘿……撒旦给你的消息吗?”

    “我如何知道这些的你不必管,总之我们也差不多也该回地狱了,西蒙昨天便已离开了,在未来的两个月里,整座伦敦城,只留几个最资深、最麻木的死神守着,都是些早已和名单达成同化的家伙……”

    “嘿嘿……是吗,好戏就快要开始了呢,只可惜我们不能近距离地观看……那位杰克先生的旷世表演。”

    “哼……连天堂都把自己的势力撤走了,这座城市已是人界最黑暗的地方……这场秀,恐怕只有那些凡人能有幸目睹了。”

    伍迪猥琐地阴笑着,他回头看着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乞丐,从这位此刻的表情推测,估计离精神崩溃也不远了。

    伍迪把手摁在了他额头上:“听见没有?你可是这场秀的观众啊,真令人羡慕啊,嘿嘿……哈哈哈!”

    伴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这乞丐失去了知觉,以及三天三夜的记忆。

第十三章 钟楼

    安伯利警官来访的当天晚上,王诩就提着那“绿灯侠”提灯出了门,嘴里还在抱怨着:“送死我来……泡妞你去……”当然这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懒得叫马车,干脆独自一人走进一条小巷,在两边的墙壁上来回踏了几步,飞到了楼顶之上。本以为跳得高一点,能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可王诩来到屋顶后却发现,这里的浓雾比下面更加粘稠,他的脸和衣服很快就变得湿漉漉的。

    向前迈开一步,奋力弹起,王诩一跃就跳过了好几排建筑,落在极远处的一幢房子上,他回头看着自己起跳的地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似乎对自身体术的进步很是满意。

    超级英雄们总爱在大都市的上空蹦来蹦去,所以王诩也乐此不疲,仅仅花了十几分钟,他便到达了目的地。

    他站在了圣彼得联合大教堂的屋顶之上,仰望着远处的大本钟,就在那钟楼里,正躲藏着一个恶魔,虽然王诩以前从未和这种东西战斗过,但他还是对自己有一定自信的,至少从灵识上判断,这家伙并不能算太强大。

    王诩深呼吸了两次,忽然猛然睁开双眼,伴随嘭的一声闷响,著名的西敏寺屋顶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而王诩的身影也在瞬间消失。

    半空中,一道并不算明亮的绿色光华掠过,就像逆飞的流星,由下而上运动。短短的一秒,王诩就跳上了高达97米的钟楼顶端,从钟盘上方的窗户进入了钟楼内。

    大本钟内部一片漆黑,只有王诩手上扎眼的绿色提灯是唯一的光源,不过通过灵视,王诩很轻易地就看见了此次任务的目标。

    “那位……嗯……小姑娘,我已经发现你了,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梅格冷笑起来:“哼……真是可笑,你那附着古怪能量的提灯早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我如果要躲开你,何必还待在这里?十分钟前我就可以离开了。”

    王诩也学着她冷笑:“杂鱼,按照你这意思,是在这儿等着我呢是吧?看来你对敌人实力明显估计不足啊。”

    梅格的态度依然嚣张:“我以前也曾经听说过,在遥远的东方,有着比我们这边的猎手强悍许多的‘狩鬼者’,你们虽然也是凡人,但可以通过修行达到非人的境界……从你今天可以找到我的藏身处看来,你确实有些人类不具有的超能力,不过,你要是认为,凭一些小把戏就能战胜恶魔,那才是真正的‘对敌人实力估计不足’。”

    王诩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好了,这种无谓的挑衅到此为止吧,开打以前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是这座城市里仅存的唯一低阶恶魔,因此几天前的晚上附身于流浪汉约翰的一定就是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梅格笑道:“约翰?哦,你是说那具皮囊吗?我借了他的身体,办了些事,现在他已经没用了,你认为我会知道一件被丢弃的垃圾现在在哪儿吗?”

    “这么说来,他已经死了……”

    “哈哈哈!可笑的东方人,你那是什么表情,为什么要表现出愤怒呢?难道你和约翰是老朋友吗?”

    “不,我从没见过他。”王诩把提灯放到地上:“我的愤怒,仅仅是对你不爽而已……垃圾?呵呵……此刻我的面前,不正有一堆令人作呕的在散发着恶臭吗?”

    这一句话刚出口,王诩就如子弹飞出枪膛般冲上前去,周遭的空气开始升温,一股腥甜的味道弥散开来,那是鲜血的芬芳。

    梅格此刻使用的身体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她站在靠墙的地方,漆黑的眸子中,映出王诩的拳头朝她迎面而来。但这突如其来的强袭并没有使梅格表现出惊慌,她的嘴角,反而是露出了更加狰狞的冷笑。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抬起手,稳稳接住了王诩闪电般袭来的重拳,就像接一团飞来的棉花那样轻松写意。

    “哦……把自己身上的能量高度集中,击碎自己灵魂的轮廓,重塑成一个更加紧密的结构,以付出了一部分血肉作为代价,大幅度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

    哼……很疯狂的做法,但也很有效,狩鬼者,这就是你的本领吗?再让我多看一些吧,不然,这战斗也就太无聊了。”

    王诩震惊得无以复加,心里想着:遭了,铁定是又被猫爷忽悠了,这个家伙短短几秒就把灵识聚身术——改的原理看穿……还接住了我的正义铁拳,看来她的实力绝对是深藏不露,那灵识强度分明是伪装……

    等等!对啊!恶魔不是人也不是鬼,灵魂和我们不一样,用灵识去判断她的强弱毫无意义,她说不定有着不同体系的能力!

    “你是害怕了?还是在想着如何求饶呢?”梅格见王诩一直不动,便想提醒他一下,现在还是在战斗中。

    她在说话的同时抓着王诩的拳头将其扔了出去,王诩一个二十岁小伙子就这么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儿单手甩出数十米,飞到了钟楼外的天空之中。

    梅格看着他在空中仰天栽倒的姿势,冷哼一声道:“不堪一击。”谁知她还未来得及得意上一秒,自己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哈哈!老子会害怕你!你等着完蛋吧就!”王诩在空中喊道。

    梅格此时才看清,自己已被一根灵力构成的锁链缠住,而锁链的另一头,正是绑在王诩的身上。

    “这是什么时候……”她试图挣开这枷锁,可是不管用,王诩戏谑的笑声传来:“怎么地啊!你能接我的拳头,却搞不定这东方的法术吧,哈哈哈!”

    梅格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王诩见到这一幕更是忘形地狂笑:“这下面可是教堂,你这个恶魔如果踏上那里的土地,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吧!你就认栽了吧!”

    王诩在空中稳住身形,双脚同时落地,几十米的高度根本摔不伤他,梅格很快也跟着落到了教堂的屋顶上,那小女孩儿的身体在着地前竟忽然形同失重,速度变得极慢,最后像羽毛般缓缓落地站定。

    王诩刚想再挖苦对方几句,然后上前将其干掉,却见梅格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冷笑:“可笑……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你以为,站在教堂的土地上对我会有任何影响吗?哈哈哈哈!好好抬头看看这片天空吧!教堂?没有天堂的地方,哪里有教堂?笼罩这座城市的根本不是雾!而是结界!圣光都无法穿透的结界!”

    “靠……好像不管用啊……”王诩不知道什么叫没有天堂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是圣光都穿不透的结界,他想的只有眼前的战斗该如何继续。

    “哼……不管用就算了,反正你只能挡物理攻击,法术抗性太低,看爷好好收拾你!”王诩伸出手来,手中拿的正是伏魔篇的竹卷,他将其朝天一抛,竹卷自然地展开,环绕在了王诩身边漂浮着。

    梅格一步步靠近过来:“这又是什么?你的防御法术?还是你死前要在上面写些遗言吗?”

    其实都不是,王诩只是不会什么攻击性法术,所以正在临时抱佛脚,想看看有没有自己的灵识可以看懂的部分……

    “有了!”王诩喜出望外,对着已经走到他身前五米的梅格喝道:“林间风起,落叶轻随,无始无终,一刀无踪!”

    灵力飞快聚集到了王诩的指尖,他抬起胳膊就是往下一挥,空气中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利啸之声,一把由风灵形成的大刀追随着王诩的动作斩下,直劈梅格的头顶。

    鬼谷道术,风系——快刀乱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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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喊抓鬼介绍:
狩鬼者的宿命
灵能力者的战斗
未知和已知的未来
一切已经开始
早已被决定的命运究竟可否逆转……
鬼喊抓鬼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喊抓鬼,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喊抓鬼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