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有人名曰张式
“阿式,你不是还有话对陛下说吗?”看得出,张老丈在家里很有话语权,他只是目光一扫,张式那七尺高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阿爷莫急,我这就跟陛下说”,张式被自己的爷爷狠狠的扫了一下面子,当即不再啰嗦,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陛下,从地道口出来的一千魏人当中,有一百人都是我的熟识,我可以劝导他们,让他们归顺陛下”。
刘禅眼皮一跳,“喔,这可是好事,那剩下的人呢?”
适才刘禅从霍戈口中得知,司马懿派入城中的一千人马已经全部落网,除了在追捕过程中死伤的两百余人,其他人正好端端的待在大牢里呢。
如果能够把这些军士劝降,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主意,毕竟汉军的后勤线拉的太长了,能够就地征兵,就地补给,便能在关陇之地站稳脚跟。
张式咬咬牙,目光炽热的说道“其余的人都是雍凉之地的普通卫卒,只要陛下答应,我也可以劝降他们!”
刘禅缓缓颌首,嘴里道“先不忙,放在大牢里磨磨性子也是不错的,至于那一百人,你可以去牢中取出,不过切记,近日他们不可随意走动,若是被城中卫卒发现,便是我也救不了他们!”
最后这几句话,便是提前打的预防针,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张式心存好意,但谁也不知道那一百人中间有没有混入魏人的铁杆。若是事后起了冲突,还不如提前知会一声。
张式不傻,他很快就听出了刘禅话中的潜意思,当即涨红了脸,重重的抱拳,再次作揖道,“陛下如此信任,张式又怎会不知好歹,陛下放心,我会将事情轻重说与他们知晓,若是有心黑腹冷之辈,无需陛下出手,某自会了断”。
张老丈再次清咳一声,张式身子一缩,顿时改口道,“若是有不知好歹的混账,全部交由陛下处置就是了”。
刘禅释然一笑,这一对爷孙还真是“和睦”的很,“对了,老丈的腿脚可好利索了?”
“承蒙陛下惦记,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下地耕种是不可能的了,不过走走路,活动活动老骨头,却是不妨事”
“那便好,那便好”,再次见到阿秀,刘禅已经明白无误的确认,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总是会害羞的妮子。眼睛扫了手捏衣角的阿秀一眼,他说道“这么晚了,老丈还是快些回去歇息了吧,多睡会儿,对身体有好处”。
阿秀闻言诧异的瞥了刘禅一眼,许是在疑惑,为毛大汉的皇帝对养生之道也有研究。
至于张老丈,他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嘴里道“有劳陛下惦记,草民这便告辞,阿秀,我们回去吧”。
“哎。陛下,民女告退”,阿秀低着头,不敢看刘禅。
刘禅笑道“夜黑路滑,小心些”。
阿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缩着身子紧紧的跟在阿爷身后。
“陛下,我这便去大牢里提人?”张式为人最好义气,听到刘禅愿意放人,他连一晚上的功夫都不愿等。
也就是因为这种豪爽之气,张式才在长安附近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嗯,也罢,刘定远,你带张式去大牢取人。张式,人带出来之后,你可要看仔细了,现在正值非常时期,长安乱不得,”,由于阿秀的关系,刘禅对张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当然,这绝非爱慕,而是一种近似于“爱屋及乌”的情感。
张式可不明白这些,他只以为皇帝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当即慷慨激昂的说道“陛下放心!”
“嗯,去吧”
“诺!”
天快亮了,鸡鸣两阵,满腔的热血冷却过后是无尽的疲惫,回程的路上,刘禅觉得双眼皮在不停的打架。
前世里,他就最不喜欢熬夜,有时看书看的多了,顶多在凌晨一点也就睡下了,但现在,起码也是四五点钟的样子了。
在战国时代,由于物质条件有限,所以古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是一定要吃饱的,因而早上的这一顿又称为“大食”,到了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吃过之后该洗洗睡了,这第二顿称为“小食”。
到了三国,铁具的出现使得农业水平得到长远的发展,除了很少的穷苦人家一天还吃两顿饭之外,大多数人都施行一日三餐制了。
不过,古人吃饭的时间跟现在可不一样,他们的第一餐也就是早食,一般都在鸡鸣三遍之后,天色微亮的时刻;第二餐为昼时,在上午和下午交替的时刻,也就是太阳偏西的时候;第三餐为飧食,这时候太阳西落,正是下午申时左右的样子。
也就是说,刘禅再睡半个时辰,他就得起来吃饭了。
甫一回到宫内,浑身冰冷的刘禅便和衣而睡。
在梦里,刘禅梦见羞涩的张秀儿正在缓缓的向他走来,秀儿的脸红红的,她身穿绣花紧腰窄袖袍,赤着玉足,犹若仙子下凡一般。
喉咙下意识的抖动了一下,梦里头,张秀儿竟然褪下了合身的衣衫,露出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陛下!我要!”张秀儿张开玉臂,一步就飞向了刘禅。
眉飞色舞的张开双臂,刘禅正待好生温存一般,从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冷哼,“陛下倒是好逍遥!”
定睛一望,却是远在成都的皇后张盈踏着云彩飞了过来,在她身后正立着一个络腮胡子的猛男、壮汉。
刘禅吓的脖子一缩,抬眼一瞧,果然是他的岳父老泰山——张飞!
苦也,一直守身如玉,如今怎生被娘子跟岳父捉奸在床。
“三叔、盈儿,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呀!”刘禅张口欲辩,可却觉得自己的臂膀正被人紧紧的拉住,转头一望,却是身着肚兜的张秀儿正小鸟依人一般的躲在他的身后。
“陛下!”一声包含着无穷委屈的叫喊唤醒了刘禅的男子气概,他忽然张开双臂,对张盈和张飞说道“三叔、盈儿,此番是朕的不对,不过秀儿她是无辜的,朕与她是真心相爱”。
“哼,你真心爱她,又置我与何地?”
“这,朕爱她,但也更爱你呀”
“必须选一个呢?”
“这……”
“陛下,陛下”,刘禅额头冷汗淋漓,正不知所措,却忽然听到有人叫喊。
抬眼一望,却是霍戈在喊他。
“绍先,怎么是你?”
霍戈诧异了,“陛下此言何意?”
“喔,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刘禅擦擦冷汗。
“噢?什么梦?”霍戈很有八卦潜质。
“美梦!对了,我睡了多久了”,刘禅觉得醒来之后浑身舒坦,除了那个梦有点恐怖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好。
“已经是午时了,陛下”
“啊!魏人可攻来了?”刘禅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正午十二点。
“这倒真的没有,不过司马懿来了援军”
“喔,我要去看看”
“陛下你还没用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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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你不如丞相多矣
金城阎行来了,他带着八千人马来到了魏人大营。听闻援军到来的消息,自昨夜开始萎靡不振的魏军士气又有所回升。
毕竟,昨夜虽然动静大了点,但真正死伤的魏军不过数千人,就连大多数逃散的军卒也都被典满带着军士追了回来。
美美的睡了一上午,魏人才重新打起精神,开始准备各种攻城器具。
魏军的中军大帐内,司马懿正召集诸将,商议攻城事宜。
“我欲攻下长安,诸位有何良策?”司马懿的声音冷飕飕的,让人听了之后感到浑身冰冷。
监军校尉荀恽为荀攸之弟,此番司马懿出征也将他带到了身边,目光在营帐内扫了一圈,便听他说道“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大魏军士数量在六万上下,而城内的汉军则有四万多人,若是强行攻城,只怕力有不怠”。
司马懿颌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有将汉军引诱出城,围而歼之,才可顺利攻下长安!”三十岁的荀恽对魏国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一方面,他的父亲荀彧就是因为魏国而死(被曹操赐死),另一方面他又娶了曹操的女儿安阳公主,在这种情况下,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定位。
“长倩以为如何才能将汉军引出城来呢?”司马懿狭小的双眼内蓦然爆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某有三策”荀恽伸出三根指头,闭目不言。
“洗耳恭听!”司马懿不由自主的往前探了探身子,荀家一脉在魏国权势极大,而其门人弟子也大多是国之精华。
“下策是示敌以弱,让汉军以为有机可乘,再次出城袭击我等;中策是骂将激将,伪汉刘阿斗不是正在长安吗?若是大将军能够激起他的怒火,那么汉军必会派兵出城”,荀恽缓缓地睁开眼睑,明亮的眼睛直视司马懿。
“上策呢?”司马懿饶有兴趣的问道。
“邀天兵相助!”荀恽微微一笑,浑然不觉自己的话语在帐内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天兵?何来天兵?”
“若是有天兵相助,长安自可一战而下!”
“长倩有何妙计何不快快说来,莫要再吊我等的胃口”
司马懿挥手止住了众人的聒噪,好整以暇的瞄了荀恽一眼,他笑道“长倩,天机可泄否?”
说罢,帐内又是哄笑一片。
荀恽不以为意,“然!此前我想再问大将军一句,汉军据城而守,所凭者何?”
“粮草!”司马懿斩钉截铁。小理
“然!汉军把长安周边百里之内的百姓全部迁到长安城,固然可以断我粮草,但也陷其自身于险境”,谋士的乐趣在于什么?在于破解敌人的计策。此时,荀恽就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故乡的大树下,聆听长者的教诲。
“监军的意思是,毁去汉军粮秣?”司马懿拧起眉头。
“不错,将军以为如何”
“好了长倩,快些说出天兵何在吧!某已等不及了”,司马懿看穿了荀恽的伎俩,再次催促起来。
“天兵便是树林中那无数的鸟儿”,荀恽把手一指,目光火热。
“啊?”
“监军定是在开玩笑,区区的几只鸟儿能顶什么用”
“让长倩把话说完”,司马懿一锤定音,他知道荀恽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等荀恽把计策补充完整之后,大多人都惊呆了。
“原来鸟也有鸟的用处”,张范瞋目结舌。
就连入帐内一言不发的阎行都不由自主的赞叹了一句,“妙计”.
司马懿兴奋的抓起一根令签,往前一掷的同时,嘴里喝道“都尉典满”。
“末将在”典满一把抓起令签,双手抱拳,大声应诺。
“我命你领一千军士于城外树林内捕捉鸟雀,记住,一定要避开长安,不可让汉军发现你等”
“诺!”典满大步离去,虽然得了个捉鸟的差事,有些不足挂齿,但他还是领命而出。
“嗯,一定要活鸟!”
典满步子一滞,回头讪笑一声,“诺!”
“校尉袁霸”
“末将在!”
“你领一千兵马去寻果壳之物”
袁霸稍一迟疑,也抱拳应诺。
等袁霸出了营帐,才听到司马懿朗声长笑,“长倩所言上中下三策,皆为妙计,不若三计同施,看他刘阿斗如何应对!”
“大将军所言极是!”
“击鼓,与我一道去城前观战”
“诺!”
一刻钟之后,司马懿点齐兵马聚于长安北门之外。
此时刘禅早已经立在长安城头,耳中听着魏人大营中的隆隆大鼓声,视野所及,又见到魏军的大纛轻摇,整齐的军阵各往左右闪开,露出一道可容三人通过的笔直小道。
呼啦啦,当即各有一百多名刀盾手和长枪兵冲出了行列。
赵云嘴角微晒,“司马懿要出阵了”。
司马懿?这个三国时期的另一**oo也要出现了?他长的什么模样,真的是像曹操所说的那样“鹰首狼顾”吗?
若是所记不差,这厮也该有四十多岁了。终于,在刘禅说不出是期待还是怨愤的目光中,两骑雪白色的战马闲庭游步一般从军阵中漫步而出。
为首一人头戴黄铜兜,身着明黄甲,腰佩利刃,正好整以暇的望城头打量着,在他身后则是一员四十岁上下的壮汉,这汉子单手持矛,披头散发,只在身上着了一层黑铁甲,与前者不同,这壮汉瞪向城头的目光好像快要瞪出火来。
赵云忽然暴喝出声“阎彦明!”
那黑甲壮汉目光也是一缩,“赵子龙!”
空气中似乎都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雷电交鸣声,这是属于绝世强者的对决。
在赵云认出阎行的那一刹那,刘禅便明白,那日刘定远射死的小将就是此人的儿子,也只有这样骄傲和狂妄的人才能生出那样的儿子,别忘了,他可是能够击伤马超的高手!
若是以往,刘禅定会仔细的打量一番,但今日阎行与他身前的那人一比,却更像是一根出了鞘的长刀。
武器在出鞘之前才是最可怕的,一旦出鞘之后,无论你的杀气再如何惊人,也起不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司马仲达!”刘禅也是郎朗呼喝。
为首那员瘦脸魏将将头略略抬起,似乎才发现刘禅的存在,嘴里道“刘禅刘阿斗?”
“哈哈”
“哈哈”
刘禅与司马懿相视而笑,若不是身处两营,他们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而绝非一决生死的仇敌。
“大将军何故来迟呀”,刘禅语调轻松,这便是司马懿了,与想象中的人物面貌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一直视若劲敌的司马懿能够在今日出现,却也了解了刘禅的一桩心愿,毕竟,未谋面的敌手才是最可怕的。
司马懿目光一缩,“若是某来的早了,阁下闻风而逃,又岂有如今瓮中捉鳖的形势?”
刘禅摇摇头,做出一副很失望的神情,“闻名天下的司马仲达不过如此,你不如丞相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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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赵子龙,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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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如丞相多矣!”这句话好像毒蛇一般咬的司马懿心中痛楚,是啊,他辅佐的一个刘阿斗都可计取长安,我是真的不如他吗?
不不!绝不!
司马懿的心头忽地窜起一股久违的怒火,普天之下,他只认诸葛亮这么一个敌手,而如今在两军阵前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嗤笑,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就在司马懿面色涨红,刚要发怒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刘阿斗倒是有一张巧嘴,仅凭今日之见,你这嘴上功夫起码就得了孔明的八成真传”。
这话明着是在夸赞刘禅,其实却是在讥讽刘禅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还是大将军威武不凡!曹丕被徐盛一把大火烧的落荒而逃,丢盔卸甲,倒不如大将军逍遥自在,真是可惜、可叹呀”,刘禅此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有挑拨司马懿与曹丕君臣关系的意思,另一方面却是告诉魏军,别傻了,你们的皇帝都败了,赶紧洗洗回家睡觉吧。
果不其然,刘禅的话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朗的传入了北门附近的魏军耳中,他们相顾骇然,皇帝竟然败了,昨日赵云就让人如此叫喊,但魏人只以为那是汉军的诡计,而今日汉皇刘禅却说的似模似样,难道皇帝真的败给了吴人?
司马懿面色不变,哈哈大笑,虽然他不知道汉军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皇帝兵败的消息早已被他封锁起来,就连报信的信使都被他杀了灭口,他相信,只要绝不承认,大军的士气就不会衰退!
“刘阿斗,你的伎俩未免太过简单了,你定是想乱我军心,却不曾想到,你的骠骑大将军早已兵败身亡了吧,哈哈哈?”
司马懿如此精湛的演技,完全瞒过了魏人军卒,就连城头上的刘禅看到此贼信口开河的模样,都有点小佩服。
搁到后世,司马懿去拿个奥斯卡影帝什么的,绝对跟玩儿的一样,啧啧,你看人家那傲视天下的眼神,微带不晒的嘴角,再看下去,刘禅都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假消息。
难道曹丕真的没败?
那怎么可能,刘禅摇摇头,他只能说,司马懿的表面功夫实在是太牛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泰山压顶而不行于色,五雷轰顶而不动分毫”的无敌状态?
“大将军又何必自欺欺人,曹丕是败是胜,数日之后自有分晓,至于骠骑大将军马超,他的安危,朕从未担忧过,只因为他是马超马孟起!反倒是你的雍凉都督夏侯尚这会儿该凶多吉少了吧”,刘禅根本不相信马超会败,若是说他败给司马懿,败给贾诩这还在情理之中,但说马超在草原上败给夏侯尚,这便是开玩笑了。
马超是谁?他是羌人中的神威天将军!自幼在草原上长大的他,束缚在城池之内才是蛟龙入浅滩,而今返回西凉他便如鱼得水,就连诸葛亮都认为马超大有作为,他司马懿真以为自个儿是诅咒加百的巫师吗?
刘禅笑了,笑的很是云淡风轻,“大将军六万大军人吃马嚼的,粮秣还够几天呀?什么?只够三天?啧啧,需要朕赠你些稻谷吗?”
司马懿面上青筋直跳,城上那小子怎么知道自己营中粮秣只够三日之用?
难道有人私通汉军?不不,一定是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诈我!
“不劳阁下费心,营中粮秣足够我大军数月之用,你还是打开城门返回蜀中吧,在那里诸葛亮孔明才可以保你平安”
“将军多虑了,朕在长安舒心的很”,说罢,刘禅忽然低声问了一句,“这个距离,可以射杀此贼吗?
赵云眼皮一跳,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小理
刘定远目测了一番,然后又隐秘的在阎行身上打了个转儿,他利落的说道“没有把握,距离倒是足够,只是他身后的那个披头散发的汉子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箭失阻挡下来”。
赵云颌首,“不错,阎行确实有这个能力”。
“喔,那算了吧,等他们二人分开之后才寻机射杀!”若是能够提前杀死司马懿,刘禅一定会悠哉悠哉的睡上几个安稳觉。
不过很显然,司马懿足够警惕,他不会给任何人成功暗杀的机会,哪怕是黄忠在世,想要射杀司马懿,也定会难于上青天,不为其他,只因为司马懿身旁立着阎行!
“是谁射杀了我的儿子!”阎行忽然放声大喝,听得出,他的话语间包含了极大的愤怒。
刘定远迈步而出,在城下魏军的目光中大步向前,嘴里道“是那日诈城的小贼吗?是我杀了他”。
是他,这个瘦弱的小子竟然把武艺精湛的小三给杀了,尤其是他那种冷漠的语气,好似在诉说一件寻常的事情,便像不经意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啊呔!”阎行大怒,忽地暴喝一声,右手往前一掷。
数尺长的铁枪便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直往城头而来。无论是汉军还是魏军,全都被阎行惊呆了。
见过射箭的,可还从来没见过把长枪当箭掷的人物,而且看他那准头,那力度,让人绝对相信,若是刘定远不闪不避,他一定会被长枪牢牢钉死在城上。
刘禅呆住了,他被长枪上所蕴含的杀气所惊慑,这一刻,他忘记了闪躲,只是愣愣的立在那里。
刘定远呢?他在长枪投出的一刹那就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可无论他想往哪里躲,他都恐惧的发现,长枪的枪头还是遥遥锁定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阎行嘴角绽出一丝微笑,刘定远心中绝望的一瞬间,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银光。
阎行的笑意戛然而止,好像**到了极点,却又重新跌落地狱一般,他仰天咆哮,“赵子龙!”
是的,是赵云,是赵云在千钧一发之际出枪救下了刘定远。
至于那杆铁枪,已经被赵云拨断了枪头。
即使以赵云之能,在后发先至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扫断枪头,改变长枪的移动轨迹。
阎行那一枪,蕴含着他全身的精气神,刘定远避无可避,还是硬生生的受了枪杆一记。
巨大的冲击力把刘定远带的连退数步,更是让隐忍非常的他闷哼出声。
嘴角流出几滴鲜血,刘定远嘿然而笑,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女墙边,用尽全身的精力吼道,“阎行,吾誓杀汝!”
如受伤的孤狼一般,这一声呐喊语调悲呛,但又带着无穷的寒意。
阎行眼皮跳了跳,不屑道“就凭你么?赵子龙,可敢出城与某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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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三日必取汝项上头颅
日头正高,数丈高的城头上,赵云云淡风轻的摇了摇头,嘴里道“你,不如我”。
简单的四个字深深的戳到了阎行的痛处,“哈哈哈,赵子龙也是吹牛皮长大的吗?你我未曾比试,又怎知我不如你?”阎行披散着头发,振臂高呼。
“不解释,你懂的”,赵云神色悠然,不为所动。
刘禅在一旁差点笑破了肚皮,刚才被阎行的气机牵动,到现在他都感到额头微湿,那是被冷汗吓的,而今见到赵云如此藐视阎行,他有一种酣快淋漓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但自己的长辈立刻出马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般,虽然不是亲手施为,但胜在能让对方吃瘪。
之前刘禅一直认为个人的武力在千军万马之前都是渣,但在今日见识到阎行非人类的手段之后,他开始有些相信了——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张翼德一吼退曹军……这些典故,兴许真的并非杜撰。
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填写的,真正的史实又有谁会知道?
便如同城下的阎行,这可是能够单挑胜过马超的人物,虽然那时马超正值少年,而阎行却已是西凉军中的悍将,但仅凭适才那奋力一击,刘禅就知道,史实,就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的事情。
若非亲眼所言,谁能相信,有人能够把长枪掷出几十丈远?
若非亲身经历,他又怎么会出现在三国这一乱世?
去他娘的历史,老子来就是要创造历史的!
刘禅忽然放声大笑,笑的很有些莫名其妙,“阎行,你助纣为虐,反而不以为耻,朕料言,若你执迷不悟,一年之内,你阎氏一脉必将从雍凉除名!”
这即是在向阎行示威,也是在恐吓他,“你要是再帮魏人,日后秋后算账,可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阎行心高气傲,若是临阵退缩,他便不是阎彦明!
“乳臭未干的小儿,好大的口气,三日之内,某必取你项上头颅!以祭我孩儿在天之灵”,立在马上,阎行虽是赤手空拳,但话音却杀意纷现。
“这厮好大的口气,他有什么倚仗?”,刘禅很警觉,他猜想,许是魏人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所以才想激怒他,进而让汉军出城。
即是如此,那自己便紧闭城门,看看魏人有何伎俩。想到这里,刘禅拍了拍坚硬的城砖,大声道“朕的头颅在这里,有胆你就来取!”
赵云面色一变,若是战场相对,以阎行之能,他要想杀一个人绝对是轻而易举,幸好现在是在城头,阎行不可能飞身而入,更不可能不动声色的刺杀刘禅。
与真正的刺客不同,阎行是杀将,是真正的将军,将军从来不屑潜行暗杀。与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在众人面前击杀仇敌,这才是阎行这种人的愿望。
“啊呀呀,好小贼,若是两阵相对,某只须一枪便可刺你与马下!”阎行手指刘禅,作势欲扑。
眼皮下意识的抖动了一番,刘禅暗骂一声见鬼,竟然还真被对方吓到了,再次放声大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刘禅朗声喊道“汝只此匹夫之勇乎?”
阎行须发皆颤,面色涨红一片,如同一只择人欲嗜的凶兽一般,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司马懿见状不妙,急忙清咳一声,低声道“阎彦明!莫要中了小贼的奸计!”
阎行瞪着猩红的眼睛,冷冷的说道“等你一晚,无论计成与否,明日我都会自行攻城!”
说罢,阎行便抛下司马懿独自一人离开了。
如此以来岂不是说明这场骂战刘禅赢了?
汉军放声呼喝,他们大声叫喊着“大汉威武!陛下威武!魏贼退散!”
隆隆的呐喊声直冲云霄,震的司马懿面色发青,恶狠狠的暗骂一句,在司马懿心中,已经把阎行列到了必杀之人的名单之中,不过是个莽夫而已。
至于刘禅刘阿斗,哼,今夜就有他好看!
想罢,司马懿大喝道,“刘阿斗,你好自为之,孤城死守,兵家之大忌”。
谁都看得出,这不过是一句色厉内荏的呐喊而已。
“不劳将军挂念,朕自有打算,倒是大将军好像威望不足呀,连区区一个阎行都敢直捋虎须,朕开始怀疑大将军的声威了”,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这是刘禅最喜欢做的事情,适才阎行不告而别,刘禅自然猜到司马懿心中不爽。不论真假,能够再挑起司马懿的几分怒火,这就是胜利。
在这样一个绝世枭雄心中,绝非宰相肚里能撑船这般简单,反而更应该倾向于杀伐果断这种阴狠的性格。
司马懿灰溜溜的回到了大营,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愤怒的抽出佩剑,狠狠的刺碎了帐内的木案。
酣快淋漓的发泄之后,司马懿才觉得舒服多了,不紧不慢的盘膝坐下,他开始仔细的思索今天对阵的每一个场景。
刘禅及赵云的每一句话都被他深深的印入了脑海,到现在便如放电影一般一一回放着。
“汉中的探子都该杀!竟然把刘阿斗说成懦弱无能,这他娘的哪里无能了?”司马懿火气上涌,恶骂出声之后才强行忍住了怒火。
“汉军士气正旺,贸然攻城只怕损失极大,刘阿斗小贼过于奸诈又不肯贸然出城,由此一来,荀恽定下的中、下两计无法实施,那只好看这上策究竟如何了。”
城中,刘禅召集了费祎、马谡等人,也在商议对策。
“今日与司马懿对阵,朕看得出,魏人必有诡计!”
马谡微笑,“莫非是城中的地道?司马懿以为我们并未发现,所以才胸有成竹?”
费祎摇了摇头,“不然,司马仲达诡计多端,只此一条,不足以让他如此嚣张,依我看,定是魏人有了新打算”。
“若是不知魏人诡计,只怕防不胜防”,马谡凝眉苦思,却想不出什么头绪。
倒是郭攸之悠然一笑,“我有城池之利,司马懿若想攻城,所用之法无非两种,其一便是挖掘地道,从内而入,另外便是毁掉城墙。”
马谡对郭攸之的态度很不爽,所以出言反驳道“地道之法已然不可行,毁掉城墙?这可不是三天两天能够毁掉的”。
郭攸之不以为意,“幼常所言极是,所以,魏人所图,应该就是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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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立功了,张式立功了
郭攸之的话在瞬间就点醒了刘禅,可不是嘛,一旦魏人毁掉了汉军的粮草,那么汉军无粮可用之下必定要出城与魏人决战。
抛却城池之利,与敌决战与荒野,这可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刘禅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木案,嘴里道“演长言之有理,只是要如何防范呢?”
马谡看了郭攸之一眼,不再多言。
郭攸之拿起茶盅,往木案上一放,嘴里道“增加巡视、看守辎重的兵士,如今辎重关系到北伐大军能否在长安站稳脚跟,一定要重兵把守!”
“那便让后军将王平前去把守吧,此人老成稳重,极善防守”,之前看守辎重的将军是中领军向宠。
向宠为蜀汉名士向朗之侄,刘备在时便极受宠信。
郭攸之点点头,以王平和向宠两人的性格来看,他们二人应该起不了冲突,把思路整理一番,郭攸之又说道“辎重附近一定要严禁烟火,多备存水,以防不测”。
数日前,刘禅去辎重营巡查,发现向宠已经把辎重营附近清空,只留下了近百只巨大的水缸,当时他还把向宠好生夸赞了一番。
现在来看,向宠此人确实有才,深懂防患于未然之道。小理
即便郭攸之的计策并没有任何新颖之处,但作为一国之君,刘禅还是要表现出豁达的胸怀以及善听人言的态度,“长史所言朕已记下,来人!”
刘禅击掌呼喝,从殿外就进来一名白耳亲卫。
“拿我手令,征调后军将王平,着其赶赴辎重营,与中领军向宠一起携手防护粮草。另外,一定要让他严禁烟火,多备存水”
亲卫大声唱诺,拿过令牌之后便缓缓退出殿外。
之后的一个多时辰,攻城的魏军,与守城的汉军都一反常态的没有做出任何进攻或者挑衅的手段。
长安城,静悄悄。
接近黄昏的时候,刘禅正在阅读雍凉志,却忽然听到亲卫传报,说宫外有个名唤张式的汉子有要事求见。
刘禅放下竹简,示意亲卫将张式带到宫来。
还是那个魁梧壮硕的汉子,只是隔着老远,刘禅就好像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张式的步子极大,他也顾不得行礼,几步跨到刘禅身边之后,嘴里直嚷嚷道“陛下,魏人有奸计,魏人有奸计呀”。
挥手让亲卫退到一边,刘禅拧着眉头,疑惑的问道“魏人有什么奸计?你怎么又如此狼狈?”
张式身上的外衫已经缀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孔洞,在他脸上还有烟熏和树枝划破的痕迹。
“这些待会儿再说,陛下你看这个!”说罢,张式拎出了两只不大的鸟儿。
一只已经被烤熟了,想必刘禅闻到的那股味道就是这鸟味儿;另外一只还在张式的大手里瑟瑟发抖,不过在它的脚掌上方好像有绳线捆过的痕迹。
难道魏军也流行用飞鸟传信了?不对呀,倦鸟回巢,除了鸽子以及鹰雕,印象中好像没有哪种鸟类可以传递信物呀。
不解的指了指形态不同的两只鸟,刘禅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陛下,你咋没看明白呢!魏人在鸟腿上绑了火引,黄昏之后,一旦倦鸟归林,它们就会把这些火引带到自己的鸟巢里”,张式语调迅速的把自己的发现以及想法说了出来。
刘禅面色急变,鸟巢在哪里?有的是在树上,有的是在民居,最怕的是那些在粮秣上筑巢的鸟呀。小理
再者,汉军只防备贼人潜入,又怎会想到,那些不起眼的鸟也会给他们带来祸患呢?
“来人!快,传令下去,着关平、黄叙、张苞各领一千军士,与城中架设渔网,捕捉鸟雀!”刘禅脑门惊出了一头冷汗,娘的,真是防不胜防啊。
要不是,要不是张式发现了这鸟的蹊跷,只怕还真就着了魏人的道儿了。
对了,张式是怎么发现的?
“这鸟,你是怎么看出不妥的?”刘禅迅速的在布帛上写就了一张手诏,上面只有短短的数个字“速捕鸟雀!魏人诡计!”。
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想必以关平等人的头脑应该知道此事的重要性。
将布帛递给亲卫,刘禅才堪堪缓了一口大气。
“陛下之前叮嘱我,近日要看好那一百多名兄弟,我把情况说与他们听了之后,这些家伙倒也知情知趣,没有给我惹麻烦,我便陪着他们一直待在陛下划给我的院落内”,张式咽了口唾沫,刚才一路奔到宫殿,他已经出了一身汗。
刘禅随手递给他一碗茶水。
张式也不推托,接过之后就咕咕咕的喝了起来,饮罢,这厮咂了咂嘴,“味道好像有点不对,不过很提神。嗯,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刘禅心头暗笑,这是茶叶水,当然与寻常的泉水不同了,“你说到你陪着一百多名兄弟待在院落内”。
张式拍拍脑门,连连称是,“对了,陛下知道,我那些兄弟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都有,在那院落里又没事情做,他们便打起了树上鸟雀的主意。”
刘禅恍然,这跟孟尝君招揽到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徒何其相似呀。
“一个兄弟刚爬上树梢,却见鬼了一般摔下了树,在地上他吓的哇哇大叫,说鸟窝里起火了,果不其然,没多久,那鸟窝中就冒起了浓烟,还窜出了几尺高的火苗。兄弟们都以为是鬼怪作怪,我便不信,也巧了,院落里树木极多,雀巢也有很多,当时我就又寻了一个鸟巢,刚准备摸蛋,却发现一直鸟雀的腿上捆绑了一个果壳样的物事,里头有火引。后来的事情陛下就知道了,我出了院落便发现今天的鸟雀比平时要多上几倍,而且它们飞翔的身形并不稳定”,张式侃侃而谈,他对刘禅很有好感,这才跑来报信。
刘禅也很欣慰,张式能够如此警觉,再加上他本身的身体素质,稍稍调教一番,绝对又是一员得力干将。
有心把张秀儿纳入**的刘禅越看张式越顺眼,有忠义之心,有机敏的头脑,还有健硕的身躯,这家伙不去当兵简直可惜了。
想罢,刘禅大笑道“这次你立了大功,如果你不愿意入伍,那么我会着人赏你一大笔钱财;如果愿意入伍呢,嗯,先从一个军司马作起吧,你以为如何?”
张式眼睛一亮,汉代军职,一个军司马可以管辖四百人,从一个普通的乡民升为军司马,想必阿爷和阿秀一定会高兴坏了吧,正待答应下来,却忽然想到自己救出的那一百名兄弟,他迟疑了,“陛下,我的那些兄弟呢?”
“你都作军司马了,手底下自然不可能没有一个军卒吧?他们便是你的士卒,伍长、什长、队率、屯长之类的军职你可自行任命,不过我不会再拨一个军士给你”,刘禅决定给张式一个考验,考核通过了,自然要大大的使用,但若是发现他没有那块料,日后也就让他作个太平官了。
张式大喜,这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事了,“诺!多谢陛下!”
不过张式毕竟还是有几分头脑的,刘禅都说了不拨军士给他,那武器钱粮呢?“陛下,我的军士没有武器呀”
“明日可去武库里领取,钱粮也与汉军相同”,刘禅笑着回到。
【中领军:掌管禁军,同时负责监督管制武将的牛逼官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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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天干气燥,小心火鸟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城中的关平、黄叙等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用钱粮向长安城的百姓购买渔网,同时还临时征调了大量的猎手。
这些渔网和猎人主要分布在军械武库、粮仓以及主要的居民点附近。
偌大的长安城内,一队队盔甲鲜明的汉军军士在来回的走动着,只要发现一只鸟雀的身影,他们便会分出两个人手,密切的跟踪它们,直到这些鸟雀降落下地,被人捕捉之后,这些军士才会重新返回队列。
“天干气燥,小心火鸟。捕捉一只鸟雀者,可得赏钱十枚”,长安城内的八条主干道上,十多名嗓门奇大的汉军士卒正手持铜锣,大声的叫喊着。
时不时有捉到鸟雀的百姓走至近前,憧憬的问道“死活不论吗?”
“是,只要是鸟雀,全都有赏!”在那时他们会得到汉军这样的回答。
于是乎,偌大的长安城内,家家户户的长安百姓都开始了捕捉鸟雀的户外活动。
刘禅在白耳军的护卫下已经走到了长安街上,看着百姓忙碌的身影,他很是高兴的夸赞了一句,“二哥不错,还能想到这法子。小理”
费祎先是颌首称是,然后又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嗯?长史为何叹气?”刘禅不解。
“鸟雀以虫卵为食,此番长安大肆捉鸟,只怕明年的虫害会重上几分!”
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刘禅没想到费祎的眼光竟然这么长远,可笑他一个有着后世灵魂的人没想到的生态链,却被一个古人发现了。
“这样吧,但凡活鸟,全部放入笼子,过几日再行放出”,刘禅自以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哪知道费祎摇了摇头,“陛下,圈养鸟雀,所耗粮秣极多,你可要想清楚了”。
刘禅咬咬牙,他不是土匪,是大汉的皇帝,必然要为长安城的数万百姓负责,“鸟雀盗不穷,耗子偷不穷,不怕,要是没了鸟儿捕食虫卵,一旦发生虫害,可就后患无穷了”。
费祎转忧为喜,“陛下圣明!”
原来这厮早打着类死的主意,却想要刘禅自个儿说出口。
“陛下,我有一计,可让司马懿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前马谡一直沉默不言,此番他忽然面带喜色,意气风发的说道。
“喔?幼常有何妙计,快快说来”,马谡此人虽然言过其实,但其才华还是有的。
“司马懿想烧我粮秣,若是被他发现我军粮秣未毁,他一计不成定会又生一计,只有让他误以为城中粮秣已被鸟雀引火焚毁,他才会继续错下去!”
“善!此言大善!幼常以为要如何才能让司马懿中计呢”,入关之后,刘禅第一次开始对马谡刮目相看了。
“陛下可令军士准备大量的干草,于城中四处纵火,当然,火不需要大,有烟就好,百姓不怕多,越乱越好!”
刘禅恍然,这厮是想造出城中起火的假象!
真是奸诈呀,不过我喜欢。
当即刘禅下令,着军士准备干草。
刚才刘禅也想明白了,只要让司马懿相信城内起了大火,那么那些鸟雀放出来也不碍事了,唔,又节省了不少粮食。小理
走在路上,刘禅抬头张望,果然发现今天的鸟雀多的有些诡异,而且它们飞起来确实有些吃力的感觉。
“快,快,下来了,赶紧的!”一名军士迅速将渔网收拢,一把搂下了鸟雀,然后熟稔地将雀腿上的果壳摘了下来,同时将准备好的干草点燃。
顿时火光蹿起了数尺高,那军士见状急忙又洒了些水,于是,浓烟滚滚,呛的人连连咳嗽。
随手放飞了鸟雀,汉军士卒又从同伴手中接过铜锣,两人相视一笑,大喊道,“走水啦!走水啦!粮仓走水啦!”
附近的长安百姓奇怪的看着这些“更加奇怪”的军卒,他们不明白这些军汉在搞什么飞机。
那时候可没有什么火把节,他们掂量着手中的银钱,疑惑的问道,“大兄弟,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大哥,你嗓门也大,也帮着喊几句吧”军士大笑。
“我,我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走水啦,快来人呐!”
“很不错呀,大娘,你也试试”
“啊,这不太好吧,走水啦,救命呀”
“很好!”
看着活学活用的汉军士卒,刘禅笑的很欢快,有这样肯动脑子的军士,这长安城必定稳如泰山。
股股浓烟汇成一股黑雾,腾空而起,加上城内各处响起的“走水声”这让城外的魏人探子满意点了点头。
魏军大营,司马懿手捋长须,满意的望着城中的股股浓烟,笑道“长倩,汝计成矣!”
荀恽拧着眉头,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不知有没有烧掉汉军的粮秣”。
司马懿眨了眨眼,手指长安城,大笑道“你看,这浓烟蔽日,百姓慌乱大喊,一定是烧起了粮秣,只希望刘阿斗见到这番从天而降的大火,莫要吓哭了鼻子”。
众将皆是大笑,“长倩兄此计端是好计!这招定让汉军阵脚大乱。大将军,可需要趁势攻城?”
典满更是得意的笑道“为了抓这些该死的鸟儿,屁股都差点跌成了两半,幸好此计已成,不枉我摸了那么多鸟屎!”
司马懿边笑边答,“攻城军械可准备妥当了?”
“冲车、云梯等物皆已备妥,随时可以攻城”
“那好,击鼓攻城!我要看看赵云与那刘阿斗如何应对!”
荀恽有心劝阻,可又怕引起众怒,只好委婉的说道“夜战,危险极大呀”。
司马懿扫了荀恽一眼,“某有城内奇兵一支,天兵一路,再来一股大军直攻城门,三军齐出,谁奈我何?”
荀恽不再多嘴,他知道司马懿急于报上昨夜被袭营的一箭之仇。
只是向来稳重的大将军为何如此失态,他却不知道,西凉军将阎行已经向司马懿下达了最后时限。
至于司马懿,他果真是被得意、愤怒冲昏了头脑吗?
今夜,汉军又该如何应对魏人的袭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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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元戎弩
魏军的战鼓再次擂响了,与之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密密麻麻的魏军排着严密的阵式,扛着云梯,推着冲车,黑压压的围了上来。
城头的汉军也吹响了示警的号角,大堆大堆养精蓄锐的精兵次第而入,在夕阳即将落山的余晖里,刘禅也踏上了城头。
真正的战争来临了,刘禅轻吁一口气,他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等待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为的就是这一天。只要击败了城外的司马懿大军,那这雍凉之地将再也没有一支可以阻挡汉军脚步的势力了。
战场之上,敌我双方的大鼓都擂的震天响。魏人的军士在各级校官的指挥下,默默的前进着。
这种难言的压力仿佛把空气都凝固了起来,“噗”的一声,犹如打破了一个碎气泡,刘禅晃了晃脑袋,重新往城下看去。
魏军已经进入到了守军的射程之内,但赵云却没有下令弓弩射击。兴许,他是在等待更好的机会。
在这时,刘禅知道,赵云完全有能力指挥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战,而作为大汉的皇帝,他只要安静的待在一个魏人发现不了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就是对汉军,也是对赵云最大的帮助。
近了,更近了,魏人已经靠近了护城河,数百名身着重甲的军士扛着粗大厚实的木板,狠狠的盖在了护城河上。
许许多多的木板由于长度不够,被流通的河水冲到另外一段。
长安城的护城河宽有四丈,深达两丈,充沛的河水给护城河带来了足够的水源。
魏军第一次投机取巧的战术失败了,许多木板的长度根本不够,于是开路的先锋军只好安安分分的运来一袋袋的泥土,来来回回的抛到了护城河里。
古老的方法往往最是有效,天色将黑之际,魏人已经填出了数段可容大队人马通过的道路。
在魏军填充护城河的时候,城上的赵云终于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突然溅起的血花,与那些倒地不起的军士并没有给魏人带来多大大的震撼,他们依旧固执而机械的运送着泥土。
一刻钟之后,魏人的先锋终于踏过了护城河。
云梯在缓缓的往前推进着,大股大股的魏军呐喊着,他们扛着盾牌,跟随着挡箭车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前压进。
时不时有中箭而亡的军士倒在地上长眠不起,飞溅而起的血珠、此起彼伏的惨叫充斥着整个战场。小理
与魏人相比,南中的那些叛军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汉军能够抵挡魏人的进攻吗?刘禅的心弦再次揪动了。
刘备在的时候,兵马不多,他便以“兄弟情”来治理军队,军伍之间没有严刑峻法,仅有的几个将领相互之间也是以兄弟相称去,其结果是一败再败,从汝南败到川蜀,直到后来孔明出山,汉军才有了系统的赏罚制度。
诸葛孔明提倡“法治”,他认为“有制之兵,无能之将,不可以败;无制之兵,有能之将,不可以胜。”
以刘禅现代的眼光来看,这种以“法”治军的思想无疑的极为先进的,而汉军大幅度提高的战斗力也充分说明了孔明是正确的。
四面八方的魏人给刘禅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他庆幸不已,幸好,指挥守军作战的将军是赵云,而不是他,否则他根本无从指挥。
不过,久经训练的汉军在激烈的攻防作战中,那有条不紊的动作,井然有序的排列都让刘禅大开眼界。
他们以伍为单位,相距不远,但却又首尾呼应。
从川中带出来的元戎巨弩架在了城头最有利的射击点上,更强的射程,更大的威力,让这五百支元戎弩成了汉军手中的大杀器。
俗话说临敌不过三,这句话是说在敌阵相对时,不管是弓箭还是弩箭,只有三发的机会,三发之后敌人就会冲上近前,如此就需要面对敌军的肉搏战。
但是经过孔明调教过后的弓弩兵能够在临阵相对间射出五轮,他们的弩箭往往瞄准那些最靠前,威胁最大的魏军兵卒。
射程之内,元戎弩带来的杀伤力连中军的司马懿都惊动了。
望着那一架架夺命的城头利器,司马懿咬紧了牙关,幸好,攻城的先锋是阎行的先锋军。
这个呆子听到魏军连夜攻城的消息之后竟然自告奋勇,愿意充作攻城的先锋。
难道他不知道,自古攻城作战,先锋往往是损失最为惨重的部队吗?
对方自己要送死,司马懿自然不好阻拦。
长安城下,阎行手握铁枪,愤怒的拨开一支支弩箭,汉军的弓弩威力实在太大了,他的私兵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损伤着。
愤怒的咆哮一声,阎行将手中的铁枪挥舞的如同风车一般,“赵子龙!可敢与我一战?”
“等你踏上城头,某自会与你一战!”赵云不为所动。
“无胆鼠辈!”阎行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若是寻常小城,他只要借力一跃,便能轻易翻上城墙,但长安城实在是太过高大,大到连他都没有信心能够一跃而上。
“嗖嗖”的箭雨声每每伴着绝望的哀鸣惨叫,刘禅身前的弩兵有条不紊的装着箭支,好整以暇的扣动发射的扳机,每一支弩箭最少都会带回一个魏人军士的性命。
一开始,魏人还在庆幸,汉军的箭矢太过稀疏,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杀伤,可当他们踏入到汉军的射程之内,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箭如雨下。
密集的弩箭和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巨大的穿透力狠狠的透过西凉兵脆弱的皮甲,把他们凶狠的钉在地上。
每一次齐射,都会给西凉兵带来巨大的杀伤。
眨了眨眼睛,长安城外一百百步远的地方已经化身修罗地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死伤惨重的西凉兵丁。
伤兵的哀号,校官的吼叫充斥在空中,鸣奏起一股死亡的交响乐。
刘禅再次吁了一口气,扣人心弦的战争,夺人性命的战争!
“啪啦”,忽然刘禅身前几步远的元戎弩发出一声脆响,调好望山刚准备射击的汉军士卒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的把元戎弩从城头搬了下来。
刘禅不解,“弩机坏了?”
弓弩兵好像刚认出刘禅,他连连点头,嘴里道“才射出十轮就损坏了,丞相临行前曾跟我们说过,八轮之后要让弩机休整一段时间。刚才我光顾着瞄准去了,却忘了这一茬儿,真是该死!”
刘禅拍了拍弓弩兵的肩膀,笑道“不妨事,多射杀几个魏人,城头的压力就少上几分,去吧”。
弩兵缓缓退下。
刘禅却望着那一架架威力极大的弩机发着呆,这就是兵器在战争中的作用吗?
精准、凶狠的弩箭带来的巨大杀伤是敌我双方都未曾预料过的。
司马懿庆幸的叹了口气,“诸葛孔明真乃能工巧匠,研制军器,我不如他!”
【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老是开口是没必要的事情,不过这周裸奔,各项数据极为难看,有票的不妨赏上几张,这几章写的应该都很过瘾,诸位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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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司马懿的杀手锏
漫天的箭雨,遍地的死尸,在这一刻,天地间似乎只充斥着死亡的声音。
西凉兵最是悍勇,当气氛压抑到一定程度,他们骨子里的血勇便无可抑制的激发了。
中了箭?那么拔箭再战,只要能再进一步,云梯也就距离城墙更近一分。
数名西凉军校大声的嘶喊着,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瞪着猩红的眼睛,悍不畏死的持着巨盾往前冲锋。
“床弩准备!”赵云朗声一喝,立在他身旁的小校便挥了挥小旗。
见到信号,一直蓄势待发的五十多名军士便兴冲冲的给床弩上了弦,望山早就调好,只等那一声令下。
“放!”赵云暴喝一声,十支手腕粗细的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径自冲进了魏人军阵。
“咔嚓”“咔嚓”
木盾虽厚,但威力极大的床弩还是轻而易举的将其穿透。
穿过木盾之后,箭矢力度未衰,犹可穿过数名西凉郡兵的身体,串糖葫芦一般,将人与木盾串联到一起。
幸运些的,直接伤重要害,倒头便死;倒霉的,只好在那里大声的哀号着,期盼着天上能够降下一支箭矢,快点结束自己的性命。小理
九支弩箭,毁掉了两架云梯,十多面大盾,另外一支则直奔阎行而来。
阎行目龇欲裂,他气运丹田,铁枪由单手迅速的转变为双手,“啊呔!”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巨型床弩射来的弩箭竟然被阎行削去了箭头,铁枪那一击之力更是改变了弩箭的方向。
好个阎行,全力一击竟然威力如斯!
不过没了箭头的弩箭依旧是一件大杀器,“啊啊啊”,连穿三人之后,它才力竭不动。
阎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适才那一击,虽然成功折断了弩箭的方向,但却也耗去了他三成的力量。
西凉兵丁见到自家将军如此勇猛,更是放声呼喝,如同受伤的豺狼一般,蓦然加速。
赵云的双眼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适才一架云梯已经架上了城头。
虽然汉军反应及时,但还是让西凉兵兴奋的呐喊起来。
“滚木擂石,放!”顾不得保留实力,赵云又下了一道军令。
滚木全是精挑细选的粗实圆木,数名军士喊着号子,一起合力把又长又粗的圆木抬上城头,然后恶狠狠的推了下去。
从上而下的圆木带着巨大的惯性重重的砸伤了无数的西凉兵丁,然后又“咕噜噜”的往前碾压了许多躲闪不及的倒霉鬼。
擂石是中间用绳索系着,在城墙两侧来回咣当的巨大石块,守城时,左右两侧的军士只要配合得当,便可以砸碎攻城方的攻城器械。
“将军,他们的冲车上来了”,一员小校忽然指着缓缓靠近的巨大黑影大声叫嚷起来。
冲车也叫临冲,是一阵可以移动起来的攻城塔,相对于云梯的简陋,冲车有完备的装甲,巨大的木轮,以及足够多的军士。
司马懿使用的这种冲车便是安有八个车轮,高达五层的攻城塔,除了最下层是推动冲车前进的一百多名军士,其他四层皆装满了西凉精锐。
高达四丈的冲车甚至可以直抵城头,在那时,车里的魏人精锐便可以通过车内的木梯自下而上,源源不断的冲上城头。
如果说云梯是过河时的小木筏,那么巨大的冲车便是威力巨大的航空母舰!
两日的功夫,耗费的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司马懿才堪堪造出了两架冲车。小理
这便是他的倚仗!
赵云目光凝重,他没想到司马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造出了两架冲车。
对付冲车最有效的法子就是打开城门,用骑兵对其抛射火把,从城楼上,虽然也可以抛射火箭,但冲车的外头全部浸过水,不易燃烧。
打开城门?赵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传令!集中所有火箭,对准两架冲车,进行密集射击!”
刘禅也看到了两架巨大的冲车,巨大的身影,黑黝黝的外壳给他带来了极其强大的视觉冲击力!在现代,根本难以想象出古人竟然能在这种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建造出这么结实的木塔。
汉军又要如何应对攻城塔呢?
床弩只剩下三根粗实的弩箭,随着赵云命令的下达,最后三支弩箭一往无前的射了出去,它们只在冲车上钻出了三个洞,并没能将其伤筋动骨。
刘禅看到,近千名弓箭手换上了“忽忽”燃烧的火箭。
在校官的指挥下,他们奋力的将箭矢抛射出去。
不得不得说,汉军的准头确实可以,刘禅甚至看到几支火箭透过木塔上的透气孔,直接穿了进去,但遗憾的是,木塔里严阵以待的军士似乎早有了应对的方法。
第一轮密集的箭雨没有给攻城塔带来任何损伤。
“第二轮准备,放!”
又是一轮火箭射出,这一次,刘禅听到了简短的一声惨叫,更看到了数支火箭插到木塔上,但却没有引燃任何东西。
“这样下去可不行呀”,刘禅忧虑起来。
西凉军在连番的打击之下已经折损了两千余人,但剩下的士卒却依旧在坚持着。
若是换做稍微差一点的军种,只怕在如此密集的滚木擂石打击之下,早已经丢盔卸甲,狼狈溃退了。
可更多的西凉军却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接二连三的,更多的云梯搭上了城头。
赵云不得不分心照看城头,因为若是被西凉兵冲上了城头,只怕对己方的士气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赵子龙,受死!”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暴喝。
赵云定睛一望,却是阎行!
这厮竟然顺着云梯踏上了城头!他手舞长枪,威风凛凛,城上的汉军士卒没有一人是他的一枪之敌。
“魏将军,你来守城!”将指挥权递交给魏延之后,赵云哈哈大笑,纵身穿过人群。
阎行双眼寒光四射,瞅见赵云行至近处,他大喝一声,铁臂上青筋直露。
“你终于来了!”
“莫要废话!你要战,那便战”,赵云黝黑的眸子里寒芒闪烁,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掉阎行,最不济也要将其赶下城头,不然这对汉军的士气将是个巨大的打击,而城下的魏军却会缓过劲来!
电光火石间,两人铁枪相交,只听“呛啷”一声脆响,二人同时暴退数步。
只不过赵云退了三步,而阎行却退了五步。
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落到了下风,骄傲如阎行又怎受的了?
仰天咆哮一声,阎行不再防守,而是使出了一命搏命的招式。
赵云眉头轻锁,适才一击之下他便可以肯定,五十招之内必可逼退阎行,但对方竟然使出这种玩命的枪式。
“哈!”目睹阎行如此骇人地声势,赵云却怡然不惧,舞枪相迎,瞬息间,两人又交手了数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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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我儿定会杀汝
魏军的冲车已经靠近了城墙,源源不断的魏人通过冲车内的楼梯涌上城头,与汉军撕杀着。
正值此危机情景,却见魏延凶狠一笑,“先锋军何在?”
“先锋先锋,奋勇争先,锋锐无匹!”藏兵墙内蓦然冲出无数个执枪荷甲的军汉。
这些汉子以伍为单位,各自为战。
冲上城头的魏军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先锋军却有五千之众。魏军像油锅下饺子一般,一个接着一个跳上城楼,而汉军却是早早严阵以待,往往甫一见到魏军,当即便有三、四把武器同时向他招呼过去。
即便冲上城头的魏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却也挡不住汉军连绵不绝的围杀。
饿虎都怕群狼,何况军士乎?
片刻之后,冲车内的军士在先锋军的剿杀下,很快就损失殆尽。
此时,趁着魏人尚未补充过来。魏延又是振臂一挥,早已准备妥当的一锅锅滚烫的热油就被汉军狞笑着泼下了城头。
“啊啊啊”一时间,一股水煮肉的味道飘到了城头。
城下的西凉兵攻势为之一缓,这次不需魏延招呼,数名弓手已经利落的射出了手中的火箭。
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刚才泼下的火油、美酒,那极厚实的冲车终于冒起了浓烟。
眼尖的刘禅甚至在在冲车里发现了一尺来高的火苗!
“哗啦啦”又是数锅热油泼了下去,冲车火势更旺,而车内试图扑灭大火的魏军也被火油烫了个正着。
他们凄惨的叫喊着,浓浓的大火顺着火油在他们身上熊熊的燃烧着。
刘禅暗暗松了一口气,只需要一刻钟,这些冲车就失去了作用。
失去了冲车的牵制,汉军防守起来便轻松了许多倍。
“停止放箭”,魏延高举长刀,忽然朗声大喝“弓弩手后撤五步!”
“哗哗哗”,汉军讲究令行禁止,瞬间之后,近千名弓弩手就整齐划一的后退下来。
至于魏延的先锋军却在墙内搬出了一捆捆的投枪。
“换投枪!让魏人尝尝我们的利害”,魏延红幽幽的脸上迅速的掠过一丝狰狞的杀机。
“准备!”八百名先锋军握起投枪,摆了个最顺手的姿势。
城墙下,趁着滚木垒石停止攻击的空荡,更多的西凉兵丁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顺着云梯靠近了城头。
然而就在此时,关墙上却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投!”
突然出现的先锋军,凶狠的投出了手中的投枪。
魏军中军所在,司马懿冷飕飕的打了个寒碜,他大叫一声,“不好!”
晚了,只顾着登墙的西凉兵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橹盾,之前射在上头当当作响的箭矢告诉他们,战场上,盾牌绝对是生命的保障。
但此刻,在锋利的投枪攒射下,一个个茫然无知的西凉兵丁掉下了云梯,投枪透过橹盾,射穿了他们的身体,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们射落到地。
投枪是如此的锋利,它们可以干净利落的穿过数层厚的盔甲、刨开拇指粗细的木盾,甚至可以削断云梯!
只是第一轮投射,数百名西凉军就死伤惨重。
面对投枪,西凉军只能和时间赛跑,只有更快的冲上城头,与汉军展开近距离的厮杀,他们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扔掉橹盾”,一个西凉军校暴喝一声。
这种情况下,橹盾已经失去了防御的作用,只有冲,飞快的冲,亡命的往城头冲去,才可能为下面的兄弟争取到活下来的机会。
“啊!”近千名西凉军齐刷刷的抛掉了手中笨重橹盾,手脚并用的顺着云梯往上爬。
“抛!”又是一声令下,数百杆投枪再一次呼啸而下。
冲在最前端的数十名西凉军卒首当其冲,一瞬间的功夫,密密麻麻的投枪就掳走了他们的性命。
然而,更多的西凉兵顺着云梯往上爬了起来。
“抛!”
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中,魏人的云梯损失大半,北门附近只剩下十杆完好的云梯。
中军大纛所在,司马懿眉头紧锁,用八千人消耗汉军的守城武器?这买卖划算吗?
黑夜彻底降临了,攻城双方都打起了火把。
城头上更是立了数十个高大的支架,木架上放着火油,轻缓燃烧着的了棉线给城上带来了一片片的光亮。
汉军斗志高昂,适才最后一支云梯已经被他们击毁,残存的西凉兵只能望城而叹。
火光下,只有赵云和阎行还在激斗着,不过比起之前,他们的动作都慢了起来,而且身上都挂了彩。
赵云的左肩被跳开,鲜血喷溅而出,阎行的左腿被洞穿,如今他已行动不便。
家乡的儿郎个个惨死城头,这更让阎行目龇欲裂,可腿上中枪的他已经不再是赵云的对手。
也许下一个回合,倒下的就是他!
阎行的铁枪已断,他手中镔铁枪根本比不过赵云手中的点军枪。
虽是身处绝境,但他面上却不见丝毫畏惧之色,反而越显疯狂。
悄无声息的走至魏延身旁,刘禅轻声道“将军可否出手斩杀此贼?”
魏延迟疑一番,犹豫道“镇南将军大占上风,我贸然出手,只怕反而会引起他的不满”。
刘禅摇摇头,又招手唤来了刘定远,“待会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其射杀!”
留下这么一个武力值逆天的仇人,刘禅做梦都会吓醒。
幸好,对方不喜暗杀,若不然汉军定会损失惨重。
“罢了,今日我不如你!他日伤好之后,我再来与你交手!”阎行借着赵云一击之力竟然振臂急退。
如同飞翔的大鸟,他将手中的长枪用力的刺向城墙。
失去枪头的铁枪在墙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嗤啦啦”,片刻之后,此人就平安落地。
“回西凉!”他头也不回,转身暴喝。
“回西凉!”西凉兵得到自家将军的军令,自然是掉头就走。
刘定远此时已经行至城墙边,他眼中寒光一闪,弓如满月,精准的射出了这势在必得的一箭。
圆圆的月光下,阎行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渺小。
但,一支陡然出现的箭矢却准确的透过了他的前胸。
阎行蓦然回首,惨然大喝,“暗箭伤人的小贼,我儿定会杀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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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司马懿的真正杀招
阎行死了,死在了刘定远的暗箭之下,对此,赵云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小理
夜色深重,魏人已经停止了攻击,而残余的两千多西凉兵带着阎行的尸首,已经退回了金城。
司马懿没有派兵阻拦,西凉兵军心已散,即便强行留下来,也无法发挥其五成的军力。
更何况,今天借着西凉军的手段,他司马懿已经完全摸清了汉军的守城套路。
“火烧的可旺?”司马懿转头轻笑,似乎在询问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所有的搜集到的柴火、油膏全浇到了那里,旺的很,地道如今已经进不去人了,太热!”典满闷声闷气的回答。
“可惜地道只有一条,不然可以多面焚烧,让汉军防不胜防”,司马懿手捋胡须,原来,阎行跟他的八千西凉兵只不过是一个诱饵。
真正的杀招反而是隐藏在地下的地道中。
长安城头,汉军的伤员以及敌我双方的尸首全都被民夫抬回了城中。
耳畔听着士卒一声接一声的呻吟,刘禅拧着眉头,适才他已经得到消息,此番作战,先锋军损失五百余人,而其他卫卒损失也在八百上下。
虽然死于城墙附近的西凉兵丁足有六千人,但刘禅却还是感到心情沉重的很。
毕竟,这些来自川蜀的汉中儿郎,不远千里,跟随他的脚步,占据了长安,可是却没能等到胜利的那一天。
在他们家里可是有年过六旬的老人?美丽善良的妻子?善解人意的孩子?
“陛下”,一声呼喊唤醒了正在沉思的刘禅。
“张式?你怎么来了?”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新鲜出炉的军司马张式。
张式的身上依然脏兮兮的,面上还是有被浓烟熏烤过的痕迹,若非熟稔了,刘禅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有钻锅底的爱好,不然为啥每次都搞的这么脏?
“陛下,地道口冒出了滚滚浓烟,霍将军让我来问你,要如何应对”,张式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神色却兴奋的很。小理
“地道?浓烟?我本以为司马懿会继续往里派兵,难道他这只老狐狸已经发现了不妥?”大步走到城墙口,刘禅刚准备过去看看,却听赵云问了一声,“陛下要往哪里去?”
“叔父,令则说魏人挖掘的那条地道内正冒着浓烟,我准备去看看”,与阎行激战了那么久,赵云竟然拒不下城。
如果不是他的精神状态极佳,刘禅早就要派人把他携下城来。
此刻听到刘禅的回答,赵云下意识的摩梭着手中的长枪,鼻尖嗅了嗅,仿佛在寻找浓烟,火光下,刘禅却突然看到赵云面色急变。
即便是酣战阎行,赵云的脸上都没有做出太多的表情,但现在他竟然勃然作色?
怎么了?他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陛下,我们中了司马懿的诡计了!”
刘禅不解,“何解?”
“阎行与他的西凉兵只是诱饵,司马懿真正的杀招是在城下,他一定是在地道里焚烧泥土!”赵云急急的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然后又转首对张式说道“你可知道地道口从哪处城墙附近经过?”
张式挠了挠头,“好像记得,但又怕说不准!”
事关重大,赵云当机立断,“魏延,速在城内靠墙根的位置挖上一个深约一丈五尺的巨井,再从百姓家中搜寻肚大口小的坛子,用皮革蒙住坛口,将其放入井中。小理再派数名耳目灵敏之辈轮流伏在坛口,静听地下传来的声音!”
魏延应诺离去。
刘禅却已经汗湿衣襟,好险!要是魏军堵住地道的这一侧,浓烟冒不出,那他们此番“暗渡陈仓”之计就可以说的上是天衣无缝。
幸好,幸好多了张老汉一家这么个变数。
“蹬蹬蹬”,刘禅脚步飞快,几个呼吸就下了城墙,着军士去把费祎等人唤来之后,刘禅却在苦思破解之道。
不多久,马谡、费祎等人就与刘禅一道行至地道口。
此时道口已经完全打开,只见浓烟滚滚,热浪滔滔。
众人面色皆是大变,如此大的热量,岂不是说明对方已经在城墙底下焚烧久了?
司马懿定是抛弃了先行潜入城中的一千兵丁,然后集中所有的火把和柴火,试图烧软城墙下的根基,让城墙坍塌!
好利害的司马懿,一计不成另生数计,先是飞鸟传火,后又地道烧墙,他到底还有多少计谋未曾使出?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应对的了这条“烧墙计”?
“陛下,此刻用水已然来不及了,只有命人在墙内速速筑起一道内墙,方可高枕无忧”,马谡面上青白一片,许是被司马懿八千条人命的诱饵吓到了。
“先要查明地道是从何处过的城墙,然后在城墙两侧聚集弓弩手,若有魏人来袭,务必全力狙击,城内也要多备兵卒”,费祎咬着牙,阴沉着脸,补充了几句。
刘禅明白,若是一开始发现的早,那么只要往地道内灌水,魏人的计策就会失去作用,但此刻热量如此之大,很明显魏人已经烧了许久,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再灌水入道,只怕热胀冷缩之下城墙塌的更快!
刘禅现在只希望坚固的城墙能够多坚持一阵子,不然汉军根本来不及做出适当的反应,“传令下去,着无当军首廖化速领五千人马与北门附近来回巡逻,若有图谋不轨者,立斩不赦!”
“诺!”
“军司马张式”
“在”
“速去指认地道,若是及早发现,朕必重重有赏!”
张式略一迟疑,“陛下,我的一个兄弟最擅长挖地道,可否把他一并带上?”
“可以”,刘禅颌首。
张式大喜,他正欲抬步离开去唤那人,却听耳畔传来一声吩咐,“军司马张式,军情紧急,你不必亲自回院寻人,只要告诉军士他的名字即可,朕的亲卫会把他带来的”。
“他叫韩彰,陛下,是个贼眉鼠眼的精干汉子”,张式没有犹豫,立即把那人的姓名以及身材特点说了出来。
“好,你且前头领路,韩彰一会儿就到”,张式的兄弟果然够特色,贼眉鼠眼,还又精干?刘禅心中一松,希望这个韩彰能够早点找到焚烧城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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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典韦之子典满
五千多名无当飞军在廖化的率领下,紧急开赴到北门附近,随时待命。
张式寻到的那个伙伴韩彰果然是个掘土的好手,他只是稍稍估算一番地道的路径,便大概推算出地道途径城墙的方位所在。
其后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厮竟然用手靠在城墙根,轻轻的摸了又摸,最后更是把耳朵贴在上面。
张式也是有样学样,在二人卖力的推演下,魏人焚烧城墙的所在终于被他们找到了。
韩彰脚步轻轻的走到两丈远的地方,面色微变,嘴里道“陛下,就是这里了”。
刘禅踏步上前,刚要过去摸摸墙根,看看是不是已经发热了,却被韩彰一把扯住,“陛下不可,城墙已经快要塌了,现在应该赶紧疏散附近的卫卒,莫要让魏人诡计得逞”。
刘禅脚步一滞,是呀,当务之急是疏散附近的卫卒,加强周边的守卫,而不是满足自己的个人私欲。
“罗宪”,刘禅语调清朗。
“末将在”
“朕命你速去疏散城头卫卒,就说朕已经识破了魏人的诡计,让他们莫要惊惶,朕早已有所准备!”若是解释不当,让卫卒心生惶恐,那可就画蛇添足了,因而刘禅把脑子机灵些的罗宪派到了城头。
“遵命!”
“霍戈!”
“末将在”
“速去通知先锋将廖化,让其领无当飞军赶来增援,不得有误”
“诺”
“军司马张式”
张式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皇帝是在喊他,身子一正,他也大声应诺。小理
“你可领麾下一百名卫卒通知长安百姓,今夜宵禁,严禁一切闲杂人等出入”
“诺!”张式挺起胸膛,大声应道。
城墙尚未坍塌,但刘禅的心弦却再次揪动起来,虽然一队队兵马不停的往附近开来,可却无人知道魏军会不会趁势攻来,更不清楚城墙会在何时塌陷。
“陛下,只要应对得当,说不定也可将计就计”,军长史蒋琬沉吟许久,方才开口说道。
刘禅面色一振,“喔?计将安出?”
“目前为止,司马懿并不清楚我们是否已经发现了地道,所以他定是以为,城墙坍塌之时,便是我军大乱之时”,蒋琬的眼睛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如此一来,司马懿便会集中精锐,誓死突破缺口”。小理
“长史的意思是说,让卫卒假装慌乱,然后在魏军冲锋之时给与迎头痛击?”
“不错,魏军连败数阵,司马懿必须率精锐突入城内,以振军心,不然魏人士气一衰再衰,将不可一战”,蒋琬的分析极为透彻,确实,作为大魏的抚军大将军,司马懿必须胜上一场,让其麾下的魏军见到取胜的希望,否则军心波动之下,五万大军便会徒有其名,不堪一击。
也正是因为如此,城外的司马懿才动员了他麾下最精锐的丹阳精兵。
“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昔日刘备手下最精锐的白耳军便是出自丹阳,丹阳兵实力之强劲可见一斑。
刘禅已经做好了迎战魏人精锐的准备了吗?
在蒋琬的示意下,一队队军士扛着一根根圆木,一块块巨石,在距离城墙数丈远的地方筑起了一道内墙。
由于不知道城墙坍塌的范围有多大,所以这道内墙涵盖了方圆十丈的距离。
一寸又一寸,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里,内墙飞速的拔高着。
“够了”,在内墙有一人高的时候,蒋琬终于下达了停工的命令。
刘禅不解,“为何不继续加高?”
“内墙仓促砌成,牢固程度不值一提,它的作用便是阻挡住魏人的冲锋,这墙,高了反而不妥”
刘禅恍然,蒋琬的内墙只是第二道预备防线,它存在的目的是让魏军不得不停下迅猛的脚步,慢吞吞的翻越过来。小理
若是城墙太高,魏人合力一推,简单垒成的内墙便会倒塌,如此一来还不如把内墙堆的厚实些,让魏人跨过的时候脚掌踩的,手上摸的全是石块,或者木头。
魏人的攻势一缓,脚步一慢,岂不是成了汉军的活靶子?
“轰隆”一声巨响,城墙终于还是塌了,赖以为存的防御工事出现了缺口,这震惊了无数的汉军,也正式吹响了魏人进攻的号角。
呛人的烟雾腾空而起,在魏军焚烧地道的附近,厚实的城墙塌出了一道高有一丈,宽有三丈的豁口。
“先入长安城者,赏金百斤,官升三级!”司马懿“呛啷”一声抽出手中的宝剑,大声喝道“成败在此一举,敢言后退着,杀!畏惧不前者,杀!突入城内者,赏!”
两个杀字,一个赏字极大的刺激到了魏军士卒,他们呐喊着,为了那一百金的赏赐,也是为了那官升三级的诱惑。
典韦之子典满首当其冲,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飞快地冲在先锋军的最前端。
夜已深沉,虽然有圆圆的月亮在散发着微凉的光芒,但黑夜还是极大的影响到了汉军的视野。
魏军聒噪着,他们踏过西凉军的尸首,踩着丢弃的箭矢兵器,坚定但却有力的往硝烟腾起的方向冲去。
没有人知道汉军的城墙究竟塌出了多大的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此行是否能够成功夺得城池,他们只知道,冲入城中,大将军就会重重有赏,而畏缩后退,却只有死路一条。
连地位尊崇如典满都冲在了队伍的最前端,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典满胯下的马匹已经失蹄倒在了距离城墙不过十丈远的地方,手舞三十多斤重的青铜锏,典满一马当先。
汉军吓坏了吗?怎么一支箭矢都没有?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典满就已经来到了塌陷的城墙边。
望着这个不大不小,一次可容二十名军士进入的缺口,典满诧异的发现,城墙附近并没有围堵而来的汉军,难道刘阿斗竟懦弱如斯吗?
顾不得多想,典满气运丹田,“丹阳精兵,随我冲锋!先入城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说罢典满就跨过碎石遍地、尚在冒烟的缺口,第一个冲过了城墙。
在实际意义上,典满已经进入了长安城,但遥遥相望,他好像又看到不远处有一溜的黑影。
那是什么?
“少将军小心!”,典满一愣神的功夫,一支利箭便划破长空急射而来,若不是典韦留下的两名家将及时赶到,只怕适才典满已经中了一箭。
恼羞成怒的咆哮一声,典满带着赶来的三百多名家族私兵凶狠往前冲去。
“什么?内墙?”几丈远的距离转瞬即止,若不是典满及时止步,适才他已经一头撞上了厚实的内墙。
火光是指引汉军弓箭手的明灯,所以,为了躲避汉军的弓箭,典满的先锋军全都是抹黑前进。
更多的魏军穿过城墙,来到了长安城。
忽然,天色大亮,几支熊熊燃烧着的火炬从东、西两侧抛向了典满的所在。
突如其来的光亮完全晃花了典满的双眼,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
“少将军,汉军有诈!”
典满大怒,他翻身一跃,轻而易举的跳上内墙,刚要跳到另一侧,却又听到数支劲弩的声响。
顾不得讲究什么大将之风,典满一个后空翻,再次返回了内墙以内。
“少将军,你没事吧!”耳边听着家将的问候,典满没好气的回了一声,“汉军早有准备,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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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猛火油
幽冷的寒风呼啸着,让内墙附近的典满感到彻骨的冰冷。
不,真正让他感到寒冷的是汉军,月光下,大量的箭矢涌进了典满身后的空间内。
密密麻麻的丹阳精兵躲闪不及,只是一次齐射,当场就丢下了一百多名尸首。
退?还是不退?勇猛如典满此时都已经萌生退意。
原本以为大将军实施的“烧城”计万无一失,而他们则可以趁着汉军混乱的当口儿强行攻进城内,可现在,是哪个混蛋泄漏了计策?
典满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又一轮的火把抛了过来,这一次典满有了经验,他把身子紧紧的贴近内墙,忽然灵光一闪,他嘴里道“随我一起推倒内墙,只有墙倒了,我们才能冲出去!”
跟随典满冲得最快的那帮丹阳兵已经死了一多半,但更多不明真相的魏军还是从豁口处鱼贯而入。
典满知道他在内墙里多待一会儿,身后的大魏军士就会多损失一分。
“大魏将士,随我一起推墙”,典满的嗓音轻而易举地传到所有的魏军耳中。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刚才汉军的箭雨,还有脚下同伴的尸体都在告诉他们:汉军早有准备!
退已然是来不及了,只有杀过去,只有推倒城墙,大魏所向无敌的军队才能杀光这帮川人!
“推!”
“推!”
更多的魏军加入到了推墙的行列之中,汉军的火把一次次的抛来,跟随着火光一同降落的还有那些冷漠无情的箭矢。小理
“倒了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刚传出来,却忽然惨叫出声。
原来汉军堆砌的内墙太过厚实,大量的石块在相互之间失去依托之后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许多躲闪不及的魏人被巨石砸的哇哇大叫。
没了石墙的阻挡,典满看到前方十丈处隐隐有亮光闪过。
这时候,困扰魏军的另一个问题也来了。
石块,散落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石料、圆木成了阻扰魏军前进的另一个障碍。
汉军从城头上又一次抛下了一支支的火把。
典满借着火光的光亮笨拙的往前跨出了数步,“快冲!冲过去,冲过去就好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凄惨无比地叫声。小理
“典家亲卫,随我冲锋!”此时,典满已经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困境。
往后退?别说司马懿饶不了他,便是堵在豁口附近急于立功的魏军将士也不会放他出去。
即是有进无退,他便再无保留,暴喝一声之后,他弓着腰身,瞪大了眼睛,努力地适用着没有光亮的黑暗。
路依然漫长,每每等到典满的眼睛刚刚适用黑暗的时候,汉军的火把便会再一次抛射而来。
“该死的,汉军到底有多少火把,还有他娘的这石墙到底有多厚!”走了约莫有两丈多远的地方,典满才重新脚踏实地。
心惊胆战的往四方张望了一下,视野中没有一个汉军。
他们躲在哪里?他们还有什么未使出的手段?
接二连三地,典满的家兵已经全部踏出了石墙的范围。
不需要口令,这些生死存亡与典家已经紧密结合到一起到私兵便利落的在典满四周聚拢起一个个密集的方阵。
夜战,长枪兵不利于行路,所以此番典满所带的兵士皆是刀盾手的配置。
清一色的刀盾手围在石墙外围,越来越多的魏军艰难的翻过了石墙。
汉军依旧会隔着十个呼吸抛射一次火把,当然,跟随火把一起降落的箭矢也是必不可少的,但聚拢在典满身边的魏军已经有了近千人。
一千人,可以作很多事情,俗话说,百人可灭族,千人可亡国,有了如此多的军士做伴,典满的雄心壮志再一次喷涌而出。
“大家随我冲锋,杀向北门!”典满知道若是再待下去,大量的魏军就会堵塞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汉军为什么没有在石墙外侧安排人手,但触手可及的胜利还是让典满兴奋的喘着粗气。
三步、十步、十五步!
魏军已经往前行了十五步,就在此时,内墙附近忽然闪光一片,突兀出现地火把点燃了堆积在四周的柴火。
魏军发出一片惊呼声,典满也是心跳加速,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振臂狂呼道“莫慌莫慌,稳住,稳住!”
话音刚落,自城头就抛来一个个陶罐。
沉重的陶罐重重地砸在了魏军的行列里,一时间,大骂声不绝于耳。
“暗器!”
“怎么腻腻的,这坛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妈呀,痛死了”“***汉军也狠得下心”
典满精神高度集中,他已经灵巧的躲过了三个陶罐,通红的大火虽然把已方暴露了出来,但前方却没有汉军的踪影。
汉军到底打的什么把戏?
他们不会愚蠢到以为几个陶罐就可以把自己打败吧?
典满挥舞着铜锏,大呼出声,“汉军已然胆寒,富贵荣华就在前方,诸位,与我冲锋!”
汇集到典满身后的魏军已经有了两千之众,冲天的大火给他们带来了调正军阵的客观条件。
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汉军在附近点燃的大火会烧这么久,更没有人发现,黑黝黝的液体已经在魏军的带动下渐渐地蔓延开来。
城头,赵云、罗宪等人正将刘禅团团围在中间。
“陛下,真的可以吗?”
“此物是我数日前着人从高奴县外的洧(wei)水里取来的,名唤猛火油!至于功效如何,一会儿你们便会知晓”,刘禅胸有成竹,数日前他偶然发现汉军守城所用的火油竟然不是他想像中的石油。
当时,一个绝妙的主意便冒了出来,谁都知道,石油是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最佳物品。
无论是电视剧亦或是美国大片中,反派在犯罪之后为了销毁证据便会拖出一个个石油罐,倒上一大桶一大桶的石油,然后潇洒地丢上一个“zippo”牌打火机,便听轰得一声爆响,所有的证据都不见了。
哪里有石油呢?甘肃太远,鞭长莫及,四川只有天然气吧?有没有石油呢?有没有呢?刘禅苦恼起来,忽然他灵光一闪,一次查阅资料的经历让他想起班固在《汉书》里记载着延安附近便有石油!
循着记忆中班固班大大记载的地名,刘禅命黄叙带着一千余人远涉高奴县,从那里取回了大量的石油。
马谡激动的吸了一口气,说不害怕是假的,要是真让这么多的魏军冲到城门口,只怕里应外合之下,长安城就真的守不住了。
“陛下,已经有两千多人了”,罗宪适时的提醒刘禅。
刘禅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在紧紧地盯着城下的典满。
典满也纳闷了,为毛自始至终都没遇到自家兄弟?之前大将军不是派了一千人从地道口进入到长安城吗?
便是一千只绵羊冲撞起城门起来,也能制造出一点动静啊,难道那一千个饭桶竟然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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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魏军被陛下的手段吓破了胆
典满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一千个饭桶早已经束手就擒,而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却连面儿都不敢再露,更别谈聚兵一处,与他合击北门了。
魏军的大纛所在,司马懿面色凝重,适才突如其来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借着火光,他看到城墙上的豁口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在某种情况下足够大军冲锋所用。
相对于设想中的最坏情况,这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但不知怎的,虽然大魏的军士依旧在鱼贯而入,可司马懿的心中却像寒冬腊月一般冰冷。
火,为什么有火?皇帝可是在东吴可被大火烧得大败呀!
司马懿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大败而回的曹丕,难道这是汉军的奸计?
不,不可能,他司马懿为了引开汉军的注意力已经抛弃了西凉军的八千人马。
八千人马呀,若是此计不成,他情何以堪?
此时木已成舟,魏军的先锋人马依旧在往前压进着,鸣金收兵?
决不!
身为大魏的抚军大将军,他司马懿绝对不能一败再败,否则许昌城内那些急于寻找替罪羊的曹氏勋贵们一定会对他进行大肆攻讦。
夜深沉,清冷的月光寒彻人心。
长安城内,聚集在典满周围的魏军已经超过了三千人,这三千人又往前行了三百步。
三百步的路程间,汉军又丢下了数百个陶罐。
没有人,没有一个敌人,汉军呢?为什么只躲在暗处,他们怕了我们?
典满心中有许许多多的问号,但被大军簇拥在中间,他却没有思考的功夫,只能机械的,前进,前进,直到……
“可以了!”刘禅轻吁一口气,猛火油这种大杀器因为他的到来,提前出现了数百年。
今夜,便是猛火油之夜!
刘定远轻松的射出一支火箭,红幽幽的火苗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惹眼。
就连赵云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随着火苗下移,再下移。
“啊”,箭矢射中了一名倒霉的魏军。
早已被火油浇了个浑身湿透的魏军没想到,真正煎熬才刚刚开始。
城头上,赵云等人的眼中忽然出现一簇极旺、极旺的火苗,便是哭天呛地的惨叫声都没能盖过这团火剧烈燃烧的所发出的动静。
视野中,这火在极快的速度内由小变大,它点燃了汉军隐藏在四周的柴禾,烧着了所有在地上流淌着的石油。
突如其来的惨叫震惊了典满,把他骇得浑身一抖,脚下不由自主的滑了一下,差点摔了个踉跄!
长安城内的街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滑腻了。
暗骂一声,典满却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火油,但却又不同,像焦糊味儿,但又好像混杂着别的味道。
等等!为什么会有焦糊味儿?
没等典满回过神来,一股突如其来的热浪就把他扑到在地。
火完全烧起来了。
炽热的大火将长安城内的这块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脑子灵醒些的魏军士卒想趁着大火未来之际逃出升天。
活,人人都想活下去。小理
什么狗屁富贵荣华,在死亡真正来临的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原本很是齐整的魏军阵脚大乱,最外侧的魏军慌不择路,他们实在是被身后同伴的惨状吓呆了。
魏军中间已经被大火烧到的魏军更是不堪,他们翻滚着,惨叫着,结果只能是让身上的大火烧的更旺。
漫天乱舞的火苗,吞噬了无数的魏军士卒。
城头上的马谡惊呆了,他半晌没有言语,此情此景让他心中忽然为魏军的处境感到悲哀起来。
如此利器绝非人间能有,难道皇帝真的是天上星君下凡,前来拯救大汉子民的吗?
灼灼的热浪扑面而来,即便隔着老远,但刘禅等人还是感到浑身上下好似要被烤出油来。
典满的三千大军被烧得互相践踏,惨死无数,烤得一生半熟的味道也传到了城头,让人闻之欲呕。
“陛下,此乃国之凶器,请陛下慎用!”心肠最为和善的蒋琬此时已经感到浑身冰冷,在这种程度的灼烧下,还能有活人吗?
原本以为皇帝搞出的这个猛火油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膏油,但此时,大火之中的魏人却清晰无比的告诉所有的汉军,他们错了,错的利害。
“朕知道”,刘禅也是长吁一口气,与面对面的厮杀不同,这种猛火油焚烧起来,便是连他都感到恐怖。
对魏人来说,这是人间地狱。
“难道上天已经不再护佑大魏了吗?”典满脑中刚闪过这一个念头,他便被火浪吞噬。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典满心中一片冰冷。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城外的司马懿歇斯底里,大声咆哮。
这时节,冲天的大火已经完全照亮了长安城上的天空。
空气中混杂着浓郁地方口音的惨叫,司马懿额头冷汗淋漓,他知道他栽了,栽在了刘阿斗的手里。
“鸣金,退兵!”,瞬间,司马懿仿佛苍老了十岁。
“大将军!典都尉还在城内”
“我说退兵没听见吗?”眼中寒光四射,司马懿暗骂一声,这种情况下,别说典满,便是典韦在世也难以逃出生天,如今身为大魏的抚军大将军,他要做的便是为大魏保留更多的军力,当然,也是为他保留一条后路。
“诺!”
“叮叮叮”金锣响彻荒野。
正欲进城魏军在大火烧起的那一瞬间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今大将军竟然下令退兵了,又怎能不让他们兴奋若狂。
“射!五十步外,随意攒射”,城头,魏延的口令再一次响起。
月光下,一个个黑黝黝的身影正在墙外快速的移动着,即便不需要瞄准,密集的射击之下也能杀伤不少魏人。
“魏军被陛下的手段吓破了胆!”魏延不屑的冷笑一声,“第二轮,准备!”
“射!”
若是白天,魏军躲闪起弓箭来还会容易很多,但此刻黑夜茫茫,没有人知道箭矢会从哪里射出。
进攻时,魏人还觉得黑暗有黑暗的好处,可此时一旦退兵,他们开始慌不择路时便发现,在黑夜中攻城,绝对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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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先帝,你终得偿所愿矣
哄闹了一夜,天终于亮了。小理
在城头站了一晚上,一开始刘禅只觉得浑身亢奋,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可等到魏军败退,汉军开始清点战果的时候,他便觉得浑身上下冷的要死,这是一种累到极致的表现。
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哈欠,刘禅强打起精神,刚欲抬起的脚步又缓缓的放了下来,因为他见到外出哨探的军士已经回来了。
秋天的露水很浓,浓到一股股露珠正从那兵丁的鬓角缓缓流下,军士双手抱拳,崇敬的看了刘禅一眼,旋即张口说道“陛下,今日天一亮,魏人便后退三里,如今正在距离长安五里的地方安营扎寨”。
刘禅的眉毛抖了抖,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上似乎也湿冷一片,“再探,严密监视魏军的一举一动,若有动静,随时来报!”
“诺!”
“陛下,司马懿定是已经接到了曹丕大败的消息,所以他才不敢贸然出击,如今他赌的便是我军粮秣已被烧毁,故而后退三里,等待我军粮尽出击,陛下以为如何?”费祎的长袍在晨风中瑟瑟而动,同样是一夜未睡,他的脸上却不见一分倦意。
“朕只是在想,若是朕的骠骑大将军在此,司马懿还敢如此大张旗鼓的驻扎在长安城外吗?”不知从何时起,作为奇兵出击的马超马孟起,已经悄悄的成了可以左右整个雍凉战局的重要因素。小理
费祎眉头紧锁,如今魏军与汉军在长安城对峙,势均力敌之下,谁也不想再贸然试探。
汉军虽然接连大胜,但魏军却并未伤筋动骨,若是仅靠城中的四万大军,便是赵云也没有把握能够在平原上战胜六万魏人。
即便是战胜了,也定是损失惨重,而这恰恰是所有汉军将领都在竭力避免的事情。
“郭淮与夏侯尚都不是易于之辈,而骠骑大将军由西向东,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他们的雍凉铁骑”
“夏侯尚、郭淮虽是有勇有谋,但在朕的骠骑大将军面前,却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朕断言,六日之内,定会有骠骑大将军的音讯传来”,刘禅背手而立,话语间对马超包含着绝对的自信。
费祎自然不知道,刘禅对于马超的盲目自信来源于后世的同情与遗憾。
曾经那样勇猛无敌的一个人,为何在入川之后便一事无成?
曾经如斯骄傲的人,就那么轻易的抛弃了自己的灭门之仇?
刘禅不信,之前在汉中见到马超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马超一直在忍,在等。
当一个勇猛无敌的大将军学会了容忍和等待,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难住他?
没有!刘禅相信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再阻拦住马超的脚步。
刘备不愿重用马超,是怕自己无法操控他,但刘禅却没有这种顾虑,他相信,马超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若是骠骑大将军听到陛下所言,定会感激涕零”,费祎笑着接了一句,然后又说道,“曹丕新败,魏国定是人心惶惶,陛下可遣数人入许昌,散布司马懿佣兵自立的谣言,如此,大事可成矣!”
“长史所言极是,数日前,朕已派人出发,如今曹丕的案头,定可见到司马懿讨伐曹丕的檄文!”刘禅哈哈大笑,三国演义中,诸葛亮可就是用了这一招,逼得司马懿不得不交出兵权,归隐山林。
费祎敬佩的看了刘禅一眼,深深作揖,“陛下深谋远虑,微臣惶恐”。
刘禅矜持的笑了笑,嘴里道“传令下去,除却守城军卒以外,其他人等皆可用食休整”。
“陛下已经料到司马懿绝不敢来攻?”若说一开始马谡还有些恃才傲物,可这些日子,无论是费炜还是蒋琬,在各种谋略上的表现都不弱于他,就连皇帝刘禅之能都大大出乎马谡的意料。
如今,马谡正变动稳重起来。
“幼常所言极是,司马懿想等我存粮耗尽,更想等待夏侯尚领兵而回的消息,所以,他定不会再次攻城”,蒋琬微微颌首,嘴里又补充道,“况且,雍凉之兵士气已丧,司马懿有心无力耳!”
众人相视大笑。
成都城,诸葛丞相府。
羽扇纶巾的诸葛亮手拿一条拇指粗细的布绢,看的津津有味。
嘴角悄然划起一道弧线,他终于笑出了声,“善!甚善!大汉中兴有望,中兴有望呀。来人,宣黄门侍郎董允、御史大夫杜琼、尚书令邓芝入府议事”。
“诺!”
一刻钟之后,董允等人便入了丞相府。
三人在路上相互交谈了片刻,他们皆是猜测,一定是关于北伐,关于皇帝的消息。
大军出征已经有些时日了,但除了数日前传来一条击败郭淮的消息之后,数万大军竟然音讯全无。
他们当然不知道,刘禅再占领长安之后便通过信鸽将大捷的消息通知了诸葛亮,只是诸葛亮悄悄压下了这条大捷,所以才无人知晓。
“陛下北伐以来,诸位辛苦了”,诸葛亮友善的点点头,嘴带笑意。
“丞相客气,为大汉,为陛下,万死耳”
“镇北大将军魏延计取长安城,如今陛下已经在长安击败了司马懿”,诸葛亮语调平缓,似乎是在诉说一件寻常的事情。
“什么?这这真是大汉之幸!”董允一惊而起,眼角滴下几滴晶莹的泪珠,“先帝,你终得偿所愿矣!”
董允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丞相,陛下果真取了长安?”沉稳如邓芝,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再次寻求确认。
“不错,陛下先破郭淮,后取郿县,再与魏延会师长安城,如今已三败司马仲达!”诸葛亮的眼睛渐渐发亮,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刘禅立在长安城的景象。
“请丞相兵发长安,与陛下合兵一处,取下关陇之地!”杜琼一直沉默不言,但甫一出口便语惊四座。
诸葛亮手摇羽扇,示意众人盘膝而坐,“陛下在信中谈及,司马懿粮秣不多,再过数日,曹丕必下诏令其退兵!”
“什么?曹丕竟昏庸如斯?”杜琼的屁股刚刚落地,又再次离地而起。
“伯瑜莫急,且听丞相一一道来”,邓芝笑的很欢快,谁也没想到,看似艰辛万难的事情,十八岁的皇帝竟然完成了!
董允此时也止住了哭泣,正在用宽大的袖袍擦拭面上的泪水。
“陛下断言,曹丕今年必亡!”诸葛亮又抛出一颗炸弹。
果不其然,这次杜琼又惊住了“陛下怎知?”
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诸葛亮说道,“数月前,曹丕为何定要挥师伐吴?”
“这,许是为了断我汉、吴联盟”
“若是曹丕身体康健,他自可再等数年,数年之后,曹魏兵强马壮,那时南下,胜算岂不是更大?”诸葛亮微微笑道,“曹丕大军南下,大败而回,他又如何面对满朝文武?”
“丞相的意思是,曹丕需要一个替罪羊?”邓芝尝试的说了一句。
“善!听闻曹丕南下,便是司马仲达极力赞成,如今曹丕大败,八万大军所剩无几,而其又在长安城下损兵折将,便是曹丕也保他不得!”诸葛亮语调铿锵。
“真是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呀”
“丞相,那出兵一事?”杜琼固执而坚定。
“再等数日,若是骠骑大将军击败夏侯尚,那便无须出兵……不过我已命马岱领一万兵马驻守汉中,随时待命”
“丞相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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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司马懿反了?
许昌城,作为大魏国的都城,每日都有城内城外的布衣百姓在城门大开的第一时间涌入其中。
这一日,守门的丁浩正悠闲的扣着鼻孔,漫不经心的在同伴的帮助下推开了城门,嘴里哼着小调,眼睛下意识的扫了城门一眼。
“告示?昨日没记得令尹要张贴告示呀:抚军大将军司马懿……我滴妈呀,大将军反了”,要说丁浩的反应就不慢,他在第一时间冲将上去,利落的把布告撕下来。
脑子稍稍一转,紧紧的把告示塞入怀中,丁浩便决定把这东西送到令尹大人那里。
“丁哥儿,大将军他真的反了?”门卒惊恐的问道。
“废话,白布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文化水平,丁浩很是愤怒。
“咱不是不识字么,哎,你这是去哪呀?”那人嘀咕一声,不敢再问。
“去领赏,今儿个交了差事,咱请客”,丁浩大手一挥,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银钱正在向他招手。小理
同样的告示贴遍了许昌城的各个城门口,接到属下禀告的各级官吏不敢隐瞒,当即层层上报。
于是在曹丕刚刚用过早膳之后,便见到了这份原稿。
“念于孤听”,从南方回来之后,曹丕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有的时候甚至能够咳出血来。
“抚军大将军总领雍、凉等处兵马事司马懿,谨以信义布告天下:昔太祖武皇帝,创立基业,本欲立陈思王子建为社稷主……”,念到这里,内侍双股颤栗,不敢再言。曹操深爱曹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后来只不过因缘际会才让曹丕继承王位,这也算是曹丕心中的一块伤疤。
冷冷的瞪了内侍一眼,曹丕缓缓的闭上眼睛,嘴里道,“念!”
那内侍不敢犹豫,当即利落的念下去“不幸奸谗交集,岁久潜龙。皇子曹丕,素无德行,妄自居尊,有负太祖之遗意。今吾应天顺人,克日兴师,以慰万民之望。告示到日,各宜归命新君。如不顺者,当灭九族!先此告闻,想宜知悉。”
“哼,这定是伪汉、东吴的奸计,想离间孤与仲达”,曹丕淡淡的挥了挥手,嘴里道“出去吧,去内府领钱一贯,孤赏你的”。
那内侍大喜,连连叩首,方才恭敬的退下去。
相国华歆这时候手拿玉圭踏步而出,嘴里道“陛下,司马懿出兵长安已有半旬之久,大魏之精锐俱在其手,陛下不得不防”。
“荒谬!司马仲达忠心耿耿,孤怎可疑他?”曹丕拂袖转身而立。
司徒王朗环顾四周,出言道,“先时太祖武皇帝尝谓臣曰:司马懿鹰视狼顾,不可付以兵权;久必为国家大祸。今日反情已萌,可速诛之。”
曹丕只是冷哼,并不多言。
“陛下,司马仲达深明韬略,善晓兵机,雍凉若是无他,只怕大事休矣”,大将军曹真倒是敏锐的看出了雍凉之地的局势。
曹丕欣慰的点点头,嘴中道“不错,此乃蜀、吴奸细行反间之计,欲使我君臣自乱,彼却乘虚而击,未可知也。”
“陛下圣明”
司徒王朗长叹一声,以头触地,“陛下三思,司马仲达既是如此有能,可命其速破长安城!若是朝夕可破,可赦其无罪,若是不然……”
华歆赞赏的看了王朗一眼,这才是老奸巨猾的代表,为了防止曹丕再行拒绝,他急忙添油加醋的说道“司徒所言极是,伪汉兵马不过三万,司马仲达却有十万之众,若是其一败再败,必是诈败!那时,可宣召将其召回!”
曹真哑口无言,便是曹丕也无言反驳,是呀,你们把司马懿捧的那么高,即是如此,他定然可以轻轻松高定伪汉了。
什么?连伪汉都搞不定,那兵马更有收回来的必要了。
太尉贾诩不在,司徒王朗与相国华歆基本上可以左右魏国朝堂上的半数朝臣。
曹丕略一迟疑,一方面他相信司马懿可以驱逐汉军,另一方面却是他已无路可退,当下只好颌首应道,“也罢,宣召,着抚军大将军司马懿月旬之内攻破长安城”。
“陛下,六日足矣”,王朗抢声道。
“十万大军所耗粮草极多,还请陛下三思”,华歆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哼,也罢,那就六日”,曹丕无奈,南征失败之后,他越发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长安城外,魏人大营。
司马懿与荀恽相对而坐。
“长倩,你以为阿斗此子如何?”
荀恽下意识的锊了一把胡须,嘴里道“有勇、有谋,更胜其父”。
刘禅要是听到这么个评价,估计嘴都乐歪了。
司马懿往长安城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不无遗憾的说道“是呀,原本我以为北伐之事全是诸葛亮在幕后操纵,但今日观之,却是不然”。
“大将军退军三里,可是有了破城之策?”
司马懿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长倩,这里只你我二人,我不瞒你,陛下在南徐败了”。
荀恽大惊失色,“陛下龙体安否?”
“无恙”
“还好,还好,陛下未立皇子,若是……幸甚,幸甚,嗯,大军如何?”
“所剩不过两万,便是张文远都折了”
“啊?”
“如今,你该知道我的苦衷了吧”
荀恽连连颌首,怪不得魏延、廖化偷营那一夜司马懿并不下令追击,怪不得典满入城之后,火满长空之时,司马懿却下令大军收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
“仲达苦矣,我却不知呀”,半晌,荀恽才深叹一句,“却不知仲达有何破敌良策?”
“如今所仰仗着无非其二,其一,汉军粮草皆毁,可逼其出城决战,其二便是夏侯尚击败马超之后率军回援”,司马懿目光苦涩,大军入关之后他竟然一败再败,而且还是败给刘阿斗这种黄口竖子,又让他怎么甘心。
“马超其人勇猛有加,不知伯仁(夏侯尚)此时身在何处”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皆是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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