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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辅国大将军     超级都市法眼txt下载     超级都市法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24章 国之瑰宝【一】

    且不说究竟米芾的《研山铭》是不是赝品,当刘宇浩发现老者对东方文明传承的了解之深,居然能一口道出字画上面二十多方钤印的出处和來历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老先生,我很佩服您作为一名西方人,却对东方文化传承如此博学。”

    这句话是出自于真心,刘宇浩说的恳切认真,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凝视刘宇浩一会后,道:“刘先生,既然您认为这幅《研山铭》,那就请说出您的看法吧。”

    毕竟是大家都是有知识的人,即便心头再怎么气恼也不会撸起袖子摆出一副骂街架势,老者也想听一听刘宇浩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刘宇浩并沒有急于解释,而是凝目再次将第三部分的钤印重头到尾看了一遍,惋惜道:“此手卷流传有序,如果是真品的话,真不知要在东方收藏界掀起怎样一场疯狂的波潮啊。”

    “什么意思。”

    老者微微一愣,微微皱眉问道,

    刘宇浩淡淡笑道:“老先生您看,从钤印的主人看,这幅赝品《研山铭》居然曾经入北宋、南宋宫廷,而后,南宋理宗时被右丞相贾似道收藏,后來递传到元代,被元代最负盛名的书画鉴藏家柯九思也收藏后,直到清代雍正年间,被书画鉴赏家、四川成都知府于腾收藏,在我们的国家的古玩圈里,这种现象叫做传承有序。”

    不过让刘宇浩有些愤慨的是,最后一方钤印竟是岛国前首相犬养毅題引首“鸢飞鱼跃,木堂老人毅”,

    “麻辣隔壁地,暴殄天物。”

    看着最后一方钤印,刘宇浩实在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老者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您这么说我就明白为什么差不离的两件东方艺术品,在一些著名拍卖场上会拍出天价,而在行内私下交易中却只有他们的零头了。”

    刘宇浩呵呵一笑,开玩笑说道:“是啊,一个是有出生证明的商品,一个是黑户口,当然价值不一样。”

    国外著名的拍卖公司,如佳士得、苏富比,在选取拍品时,大多看中拍品是否传承有序,

    这种选择拍品的手段无可非议,正如一些国际大公司在录用员工时要看他的简历一样,传承有序的拍品也犹如带有清晰出生证明的商品,其真实性是已经被专业机构或专业人士认可的,是无需怀疑的,

    就如眼前这幅《研山铭》,虽是赝品,可它有清晰的记录,某年某月某日从某藏家手里转出,于某年进入了某藏家之手等等,

    先不考证该图录著述是否精准,至少它已被著录过,也被某收藏家收藏过,在它身上已附有了清晰的出生证明,

    再或者比如现在有两件青花西番莲高足杯,都是永乐朝景德镇御窑品,同样的器型,同样的发式,几乎象孪生一对,但一件是有明晰出生证明的,也就是某年某月在某大拍公司成功拍出的,或者曾被某国著名藏家收藏,而另一件却不知來龙去脉,也就是黑户口,沒出生证明的,

    毫无疑问,两者的价值会产生令人咋舌的天壤之别差价,前者可能过千万,而后者在古玩行的私下交易中只是一二十万元,

    老者一脸认真的道:“你们东方人真奇怪,为什么要以古玩的出生证明來决定如此悬殊的价格差异呢。”

    刘宇浩两手一摊,笑道:“很简单,很多化钱买古玩的人是为了投资,既是为投资,当然要考虑能容易出手,容易被人认可,而出生证明正是被接手者最为看重的标记,毕竟行家是少数。”

    老者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其实这一点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人们考虑投资的因素大同小异,基本诉求却是一样的,

    刘宇浩继续说道:“当然,对于真正有眼光的藏家來说,更看重的是东西的本质,因为他不是以出手而是以收藏为目的。”

    还有一句话刘宇浩沒说,那就是在外面捡漏毕竟是很偶然的,在如今全民收藏的大潮中,此机会更是微乎其微,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他那样一双“火眼金睛”,

    “先生,您还沒有解释为什么您认为这幅字是赝品呢。”

    老者似乎不愿意再讨论下去,虽然专业的交流无形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从眼神可以看出,直到现在老者对刘宇浩依然还抱有几分不满,

    “老先生,查理这里有米芾作品的拓本吗。”

    刘宇浩皱眉想了一会问道,

    老者奇怪的看了刘宇浩一眼,但还是很快从旁边不远处的书架中找到了一份米芾的拓本印刷品出來,

    有了实物对照效果当然要比刘宇浩费尽口水解释方便许多,

    打开印刷品翻看了几眼,刘宇浩展开其中的一页,放到《研山铭》旁边,笑道:“老先生您可以自己对比一下,相信以您的眼光很快就会发现问題所在。”

    不比较还好,两相对比之下,老者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來,

    其实只要仔细端详不难发现问題,那赝品《研山铭》的章法结构十分怪异,几行字大,几行字小,字间气脉不畅,整篇一盘散沙,

    而且以老者对东方艺术品的了解程度不难发觉,赝品《研山铭》排字做作,行列歪斜,天头不齐,地脚不顺,与印刷品中米芾书法笔势连贯,行气顺畅的章法特征有较大差距,

    刘宇浩苦笑道:“老先生,这种无序的章法构成不像是自然书写出來的,所以我怀疑,这幅《研山铭》很可能是集字拼凑所致。”

    《研山铭》第一部分三十九字为:“五色水,浮昆仑,潭在顶,出黑云,挂龙怪,烁电痕,下震霆,泽后坤,极变化,阖道门,宝晋山前轩书”,

    刘宇浩指出,最大问題之关键就在于“下震霆”三个字的“震”字左边一撇,

    老者退后三步看去,眉毛禁不住蹙成一团,只见那一撇不仅死板生硬,而且在放大镜下竟能看出墨汁重叠后的痕迹,

    刘宇浩笑道:“这种致命缺陷对一个举世闻名的书法家來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试问有完美主义者之称的米芾怎能容忍自己的作品出现这种低级的错误出现呢。”

    “这”

    老者一脸愕然,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來,

    两个多小时后,依旧走马观花般不在任何藏品处驻足的刘宇浩眼珠转了转,意犹未尽地笑道:“老先生,我们挑了几样古董了。”

    “是你自己,不要带上我好不好。”

    老者满头黑线,神情古怪的瞥了刘宇浩一眼,心中大肆腹诽,不过,老者又不得不承认刘宇浩的确眼光毒辣,但凡是刘宇浩指明要列入交换品名单里的那些物件不是孤品就是极其珍贵,

    真不知道这个小伙子从哪儿來的那么丰富的经历,老者呆了一下,接着长长叹息:“刘先生,您挑选的有银胎彩绘仕女骑马俑、商代白玉鸟、琉璃戏装人物墙饰一套十二件、春秋铭文剑、元代拓本的颜书元次山碑、战国青瓷甬钟、明代白瓷提篮观音,一共是七件古董。”

    “怎么才这么一丁点啊。”

    刘宇浩不满地撇撇嘴,不由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虽然查理话说在头里不限件数,可剩下那些刘宇浩的确看不上眼,与其多拿多占招人记恨,还不如只取几样自己满意的精品,毕竟以后欧洲这边的浩怡珠宝还要靠查理给自己撑门面,因为几件百來万的古玩把关系搞僵了反倒不美,

    “刘先生,那三幅毕加索的”

    老者一脸忧色,不时复杂的抬眼瞟着刘宇浩,生怕刘宇浩不满意,最后把查理最喜欢的藏品一股脑给顺走,

    刘宇浩摆摆手,道:“那是查理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不要,那三幅素描就不要算了。”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不知道为什么,老者心中猛地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心道:“坏了。”,可究竟坏在哪儿,他却说不上來,

    果然,沒过一会儿,刘宇浩突然“嘿嘿”一笑,指着不远处一扇门问道:“老先生,不知道那里面还有什么,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者心神大震,面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起來,暗道:“不,不行。”

    “为什么。”

    刘宇浩眉角一扬,似笑非笑地奇道,

    老者脑子很乱,长出一口气,抬头望着刘宇浩,脸色苦得跟扭曲了的面饼子似的,“实话告诉您吧刘先生,那间房子里的确有几件古董,但那些古董的所有权却不属于查理殿下,它们的处置权归整个皇室所有。”

    刘宇浩嗤笑,道:“老先生,整个皇室大概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波旁公爵的血统吧。”

    “呃是吧。”

    “也就是说路易十四国王跟皇室全都沾亲带故。”

    “是的。”

    “太阳王战盔一旦回到欧洲,整个皇室应该都有机会炫耀,哦,不,是都有机会缅怀他们老祖宗的威风史吧。”

    老者哭笑不得,点点头,道:“刘先生沒说错。”

    “那不就结了。”

    刘宇浩搓着双手,哈哈一笑,道:“我想皇室成员不会喜欢别人评价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东躲**,有便宜占却一哄而上吧。”

    “呃”

    老者表情愈发苦涩,

第1125章 国之瑰宝【二】

    起先刘宇浩还以为老者所言无非是推托之词,可查理很快也闻讯赶來,经过一番解释刘宇浩才知道老者非是想欺骗自己,

    想想也是,为了顺利得到太阳王战盔,查理都已经开出“不计件数”的高昂价码了,哪里就真在乎多送一件两件藏品给刘宇浩呢,

    显然,刘宇浩不是那种遇到一丁点阻碍就轻言放弃的人,

    “查理殿下,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你一开始就已经承诺过,只要是你藏品室中的东西,都可以作为交换太阳王战盔的礼物,是这样吗。”

    刘宇浩一脸淡笑,

    “可是,刘先生,你要知道,这间房子里的藏品并不全是我一个人拥有,很多古董我也沒有处置权。”

    查理愣了愣,满脸无辜的叹息了一声,言语间似有无限委屈,

    哎,王三代神马的也有难处呀,

    “查理先生,我现在很怀疑你的诚意和诚信。”

    刘宇浩正色说道,

    好家伙,从殿下到先生,刘宇浩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查理留,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不是这样的,刘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很有诚意与你交换路易十四国王殿下的战盔。”

    查理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地摇头摆手,目光中似有无限哀怨,

    听到刘宇浩对查理的指责,老者也是神色骇然地愣怔了一下,连忙组织语言替查理辩解,“刘先生,我相信皇储殿下已经付出了足够的诚意,您的谴责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在欧洲,如果一个人的诚信被质疑,这无疑是对那个人最最沉重的打击,

    哪怕只是一名普通人都无法承受自己的诚信被人质疑,更何况贵为皇储的查理,一旦今天的龌龊传了出去,不夸张的说,对整个皇室都将是一场无法弥补的灾难,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只有沒心沒肺的周锡一人美滋滋的喝着手中的酒,仿佛对眼前尴尬的气氛浑然未觉,

    周锡是纨绔不假,当年他为和薛浩然争抢一个前排座位甚至不惜豪掷千万,整个就是一个二世祖,但令人奇怪的是,不管周锡再怎么胡闹,他却始终沒有受到严苛的惩罚,

    当然,并不是沒有人想整治周锡,可有那种想法的人绞尽脑汁后发现,周锡为人处事嚣张霸道是真,但他却从未做过的任何一件能使他身陷囹圄的蠢事,

    恰恰与之相反的是,彭易阳那些纨绔子弟桀骜的风头盖不过周锡,可后來却连累家人,自己也沒落到什么好下场,

    后來刘宇浩总结,周锡是一个聪明的搅屎棍,

    看了一眼满脸坏笑的周锡,刘宇浩老脸一红,心虚地狠狠瞪了他一下,转身道:“好吧查理,我收回刚才我说的话。”

    查理无奈的耸耸肩,表情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道:“刘先生,房间的门可以打开,但如果你看上了不属于我的私人藏品我就真沒办法履行诺言了。”刘宇浩心中一阵窃喜,可脸上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本正经道:“那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嘛,进去以后我自然会听查理殿下的安排。”

    “噗哧”

    周锡终于沒有忍住,一口红酒喷出,满地皆是怵目惊心的鲜艳,

    房间被打开以后,周锡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毫不客气的第一个冲了进去,

    “靠,这是维京海盗留下來的吧。”

    当他看到满室琳琅满目的十四世纪欧洲金银器皿、鸽卵大小的钻石、艳丽夺目的各色红蓝宝石,以及婴孩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以后,很粗鲁地把嘴吃惊的张成“喔”型大吼一声,

    好在查理不明白周锡在说什么,而且周锡进到房间以后表现出來的那种惊骇的表情他们也见的多了,自不以为意,

    “老四,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

    周锡咽了口唾,转身一把勾住刘宇浩的脖子,神色猥琐地朝他挤了挤眼,

    刘宇浩好一阵脸红耳臊,推开周锡的手,翻眼道:“你想干嘛。”

    “还能干嘛,抢他的狗,那什么日呀。”

    周锡知道查理听不懂自己的话也就沒了顾忌,肆无忌惮地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宝贵东西,心中开始以惊人心算度给那些宝贝估价,

    刘宇浩沒等周锡再说话,鄙夷地“嗤”了一声,拉开两人的距离,目光在不到五十平的房间里來回巡梭,似乎在找一件什么东西,

    “啧啧啧”

    周锡意犹未尽,一个人在旁边啧啧有声,道:“他娘地,当皇储就是好哇,老子要是有这么多宝贝这辈子还愁个屁呀,躺那里八辈子都吃喝不尽”

    老者大概也是只听说过这房间内存放的东西都是无价之宝,但真正进來也是头一遭,所以脸上表现出來的震惊并不比周锡好到哪儿去,同样目瞪口呆的打量着房中的一切,

    “刘先生,这间密室里存放的主要是十二到十六世纪欧洲的珍贵珠宝。”

    过了一会后,查理主动上前來为刘宇浩充当解说员,

    刘宇浩淡淡一笑,指着周锡戏谑笑道:“怪不得殿下要专门在这里弄出一间密室,这些宝贝如果都是那位先生的,他会找军队充当安保。”

    周锡瞠目:“又关我什么事。”

    查理和刘宇浩对视一眼,开怀大笑起來,

    密室中宝贝是多,可刘宇浩心里却有点失望,刚才经过这间密室的时候,刘宇浩本能的发现密室中有一股欢快无比的灵气传出,正是那股强烈的灵气吸引才让刘宇浩执意要进入这房间内一看究竟,

    可刘宇浩沒想到,自己进到房间后搜寻良久却一无所得,

    “难道说刚才是我自己脑中发生了错觉吗。”

    刘宇浩微微蹙眉,心中暗自思虑,

    可那股欢快跳跃的灵气太熟悉了,而自从自己走出昆仑山也再未遇见过,刘宇浩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刚才的判断不会发生偏差,

    刚要释放出异能再次察看,刘宇浩眼睛蓦然眯了起來,在离他右手不远处有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查理也察觉到了刘宇浩的异样,顺着目光看去,笑道:“哦,对不起,我还真忘了房间里有一件來自东方的古董。”

    说着,查理快步朝刘宇浩右手边走过去,一阵摸索后防暴玻璃罩开关被他打开,“刘先生,这是一款清代中期的鼻烟壶,我非常的喜欢它。”

    查理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内心对那鼻烟壶的喜爱,不等刘宇浩说话,迫不及待地为刘宇浩介绍:“刘先生请看,这款鼻烟壶是掏空了整颗珍珠,壶纽采用了玳瑁材质”

    谁也沒想到,刘宇浩竟无视了查理在和自己说话,直接走到刚才搁置鼻烟壶的玻璃台架旁,微微弯下腰仔细端详起一件瓷器,

    “这,这是來自东方的天目瓷。”

    老者先是不解的皱了皱眉,等他看清楚刘宇浩正在端详的瓷器后身子猛然一震,讶异的惊呼起來,

    刘宇浩回过头來,满眼赞赏的点头一笑,道:“老先生说的不错,这是宋代的建窑油滴盏。”

    “什么天目瓷,什么建窑油滴盏。”

    查理先是愣了愣,随即又不解的看了眼老者,最后把目光落回到刘宇浩身上,道:“刘先生,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刘宇浩呵呵一笑,视若珍宝般将玻璃架上的瓷器拿起放在手心,道:“在我们国家的宋代初期,随着品茶方式由煎饮到点饮的转变,一种叫做斗茶习俗也随着在闽北民间兴起。”

    “斗茶,为什么要斗。”

    查理皱了皱眉,他只能从字面上理解刘宇浩要表达的意思,却不知道其精髓是什么,

    刘宇浩笑答:“所谓斗茶又称茗战,就是以战斗的姿态决出决斗双方的胜负。”

    老者在博物馆主攻的研究专业是东方古董,自然对斗茶那一段历史知之甚详,便补充道:“在东方的宋代时期,斗茶不仅仅是决出茶叶的品质优劣,实质上是一种追求精神愉悦的艺术化茶事活动,在斗茶艺术不断向更高境界推进过程中,茶具的品质也需不断提高,才能适应需求,

    当斗茶风靡整个华夏达到登峰造极之时,必须具有极高艺术品味的茶盏才能与斗茶家的审美心境契合,饱含华夏文化精神的陶瓷艺术精品建窑天目瓷正是在宋代举国斗茶这个背景下,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创造出來的。”

    这一回查理大概是理解了,耸耸肩笑道:“刘先生,你是说你们东方人为了比试谁的茶叶好坏居然专门创造出一种新的瓷器烧制方法吗。”

    “是比斗茶艺,傻瓜。”

    周锡揉揉鼻子,满脸不爽的在一旁咕嚷了一句,

    刘宇浩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就像西方人为了呈现葡萄酒的美丽而创造出了高脚杯一样。”

    其实建盏的美是通过质感展现出來,它恰好符号宋代茶家的审美,而茶家的审美观扎根于儒释道思想体系,讲究的是深层次的、有内涵的、脱俗的、耐人寻味的美;注重的是意境,而非单纯的形与色问題,所以鉴赏象油滴这类茶盏,不仅需要知道烧制方面的基础知识,还要结合茶家的审美理念深入理解,哪里就如刘宇浩说的这么简单,

第1126章 国之瑰宝【三】

    千百年來,天目瓷“建盏”一直被爱瓷着誉为“瓷坛明珠”,

    誉美建盏的诗中最负盛名的当属宋代大诗人苏东坡,他对建盏情有独钟,1089年,他到杭州任知州时,在西湖北山葛岭“寿星寺”小叙,

    此时,住在西湖南山净慈寺的南屏谦师闻讯赶去拜会,并亲自为苏东坡当场点茶,苏东坡深知谦师点茶有道,品饮了道长亲手点的茶,更觉道长茶艺高明,于是当场做诗《送南屏谦师》,表示庆贺,诗曰:

    道人晓出南屏山,來试点茶三昧手,

    忽惊午盏兔毫斑,打作春瓮鹅儿酒,

    天台乳花世不见,玉川凤液今安有,

    先生有意续茶经,会使老谦名不朽,

    让苏东坡诗兴大发的是,大名鼎鼎的道教大师,來自南屏山的三昧点茶高手谦师道长,

    大师现场露了一手点茶的绝活,而且用的是当时最为名贵的兔毫斑黑釉瓷盏,这让苏东坡大开眼界,因此,他用春瓮酿制的最为高档的鹅儿酒香比作斗茶散发出來的茶香,盛赞大师高超的斗茶手艺,

    因为其釉料独特,在烧制过程中能产生不同的筋脉和色彩,因而成品的釉面呈现兔毫状、油滴状或曜变状,温润晶莹,瑰丽悦目,具有典型的民族风格和浓郁的东方艺术色彩,

    可惜的是,元朝初年,建窑窑工按惯例将神品黑釉曜变盏进贡朝廷,不想元太宗一看这东西,勃然大怒,

    只因元朝统治者信奉伊斯兰教,崇尚白色,忌讳黑色,尤其是带有神秘色彩的黑釉瓷,被他们看作是大不吉之物,

    元太宗皇帝下旨处死了进贡的官员和烧制建窑瓷器的几十名窑工,留下的窑工大惧,四散而逃,建窑就此衰落下來,

    老者终于从浓浓的震惊中抬起头來,说道:“现今全世界仅存两只天目瓷绝品鹧鸪斑,一只在中国博物馆,另一只就收藏在日本东京博物馆,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了第三件,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

    刘宇浩默然点头,

    老者说的一点不错,建窑天目瓷传承到今天,真正的真品世上仅存两件,其中一件存放在国家博物馆,而遗憾的是,另一件却被岛国人收藏,而且被他们无耻的称为自己国家的国宝,

    查理闻言大惊,愣怔半晌,才苦笑了一下,道:“沒想到这间藏室里还有这么珍贵的古董。”

    “啊,你以前不知道这天目瓷的來历吗。”

    刘宇浩顿时呆住了,傻子都能从查理的话里听出來,在今天以前是沒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件宝贝在这间房里,

    “麻辣隔壁地,嘴贱啊。”

    刘宇浩在心里大骂自己,颇有欲哭无泪之感,

    查理倒也老实,呵呵一笑,解释道:“刘先生,以前这件天目瓷是用來存放我手中的这个鼻烟壶的保养液的,我们真不知道这件瓷器的珍贵之处。”

    刘宇浩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很无语的瞥了一眼查理手中的鼻烟壶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说的也是,又能有几个人会注意到这么一件黑乎乎的小碗呢。”

    典型的明珠暗投呀,

    建盏茶具之所以妙绝天下,是因为使用建盏斗茶拥有四大妙处:一是盏形底小口大,茶香充分显露;二是盏胎古朴厚重,茶汤久热难冷;三是盏质高铁红琅,茶品隔夜保鲜;四是盏色浑然天成,茶瓯独一无二,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世上沒有两件完全相同的兔毫盏,即使粗看斑纹一样,但细辨之下必有长短、粗细之分,

    因为建盏的斑纹是“窑变”天成,非人力可以左右的,所以说建盏的每个个体都是不可复制的艺术品,每一件天目瓷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绝品,

    而就是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绝品却被人用來盛保养液,遭遇如此尴尬的冷遇,想想就让刘宇浩觉得心头怒火中烧,

    老者在一旁听了也是苦笑连连,叫屈道:“皇储殿下,前几年在一次拍卖会上,一件建窑出产的普通茶盏就已经拍出1000多万英镑的天价,这,这也。”

    “如果这件天目瓷上拍的话能值多少钱。”

    查理惊得嘴巴张的老大,瞪大眼睛问道,

    老者无奈笑了笑,说道:“这要看谁出价,如果是刘先生的话,十亿八亿也不算多。”

    建盏斑纹,是根据炉温而自然形成的,其中曜变斑纹由于纹斑光彩夺目,异常绚丽,在建盏中最为珍贵,在当时人工传统烧制时,往往烧制几十万件中才能偶然得到一两件,你说能不珍贵吗,

    查理眼睛猛然一亮,诧异地偷偷往刘宇浩身上瞥了一眼,

    欧洲皇室在经济上捉襟见肘的尴尬举世所知,老者所说的十亿八亿自然不会是指泰国铢,就算是皇储之尊听了这个耸人听闻的天价后也难免有些不镇定了,

    周锡大怒,指着老者鼻子道:“你穷疯了吧,十亿八亿,靠,你还不如去抢劫,那样岂不是來的更快。”

    “呃”

    不管是查理也好还是老者也罢,他们都听不懂周锡说的是什么,但两人都不傻,都能从周锡恼怒的表情中知道他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脸上也自然变得难看了起來,

    所不同的是,刘宇浩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根本就沒听到刚才三人之间的争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的建窑油滴盏,眸中不时闪烁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盏身盏内均施黑釉,黑亮如漆的釉上井井有条地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结晶状银色圆斑,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犹如滴落水中的油滴,时聚时散,悬浮水面;又好像迢迢银汉,繁星遍撒,若把盏捏在手上缓缓地旋转,银斑在灯下会发出含蓄内敛的光芒,甚是灿烂,

    刘宇浩微微叹息了一声,遥想千年前,制器者也许在某天炒菜煮饭时或某夜抬头仰望星空时突然灵光一闪,受到自然现象的启示,从而在素朴的黑釉上烧制出精美绝伦的斑纹,

    又用放大镜仔细端详了一下,刘宇浩淡淡一笑,指着盏壁上靠近口沿处道:“老先生,这里有一周向内凹的圆圈,浅而圆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者一愣,愕然的瞥了刘宇浩一眼,心中暗赞刘宇浩的镇定,皱眉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东方瓷器中束口碗的突出特点吧。”

    刘宇浩笑着摇摇头,道:“说是束口碗的特点也对,但正确來讲,它其实是标尺。”

    “标尺。”

    老者一怔、眉尖上挑,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刘宇浩笑着解释,道:“宋时点茶斗茶,上行下效,蔚然成风,因建茶的茶色较白,故颜色绀黑的建盏可谓是品鉴建茶的绝配,盏沿上的圈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点茶时注水量的标尺,如同今器之刻度,因此,可以说,油滴斑束口碗是审美功能和实用功能完美结合的典范。”

    老者盯着那盏内似油滴,又似繁星的银色圆斑愣了半晌,满脸叹服地说道:“看來我以前还是低估了华夏文明背后的智慧啊。”

    刘宇浩笑着摆摆手,神色一正,道:“查理殿下,不知道这件建窑能不能算做我们交换的藏品之一呢。”

    “我想说不算,但刘先生你会放弃吗。”

    查理只有苦笑,但同时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现在几乎是硬撑着才让自己堆起满脸笑容不至于失态,

    如此传奇的一件精美艺术品居然被自己当作垃圾一般用來盛放保养液,查理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这件事传出去了以后,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怎样把它当作自己茶余饭后的笑话,

    “那我就先谢谢查理殿下啦。”

    刘宇浩哪里还会客气,哈哈一笑转过身來冲老者说道:“老先生,这件也帮我记上。”

    “呃”

    老者脸一黑,肉痛的脸部肌肉禁不住抽搐了几下,

    陡然,刘宇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神色,就在刚才他悄悄释放出异能再次想确认自己手中的建窑油滴盏真伪时,那股神秘的灵气突然又冲到他眼前跳跃了一次,

    刘宇浩连忙朝那股灵气充裕的东西看过去,只见就在刚才放置建窑油滴盏的玻璃架下方出现了一抹诡异的金色光芒,

    虽然那抹金光出现的时间很短,但刘宇浩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刘宇浩微微一愣,将异能释放到最大,随即,在他的眼中闪过道不敢置信的神色,马上又恢复成了原來的样子,

    奇迹还真的出现了,

    刘宇浩几乎要幸福的晕倒了,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强烈要求进入的这个房间里竟会有这么多的惊喜等着自己,先是发现了世上仅存的建窑油滴盏,随即又发现了真正的国之瑰宝,

    “老先生,这件东西也算在交换品内。”

    刘宇浩弯下腰來,很快从玻璃架下面摸出一块黑乎乎的物件很沒形象地塞进自己的口袋中,说话的语气更是命令味道十足,

第1127章 国之瑰宝【四】

    半个小时后,刘宇浩带着建窑油滴盏和那块看似黑乎乎的东西匆匆离开了,

    根据约定,剩下的银胎彩绘仕女骑马俑、商代白玉鸟、琉璃戏装人物墙饰一套十二件、春秋铭文剑、元代拓本的颜书元次山碑、战国青瓷甬钟以及明代白瓷提篮观音七件古董会在三天后的捐赠仪式上正式交割,

    “哦,亲爱的先生,我刚才还真担心那位來自东方的青年才俊会盯上我的毕加索手稿和珍贵的达芬奇自画像。”

    看着已经远离的刘宇浩背影,查理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高高悬起的千斤大石也随着脚步声的消失而落下,

    老者目光深邃,神色复杂,几乎是不可觉察的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叹息了一声,道:“尊敬的皇储殿下,您真的不该答应刘先生,让他带走那块城墙砖。”

    “先生,您觉得有什么问題吗。”

    大概是觉得送走了刘宇浩那个瘟神,查理的心里轻松了一大截,所以脸上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在查理想來,不就是一块來自东方古代的城墙砖嘛,带走了就带走了,有什么值得可惜,

    老者皱了皱眉头,神色越显复杂,摇头反问道:“尊敬的殿下,您觉得刘先生是一位古董专家吗。”

    “嗯,根据霍尔斯送來的资料显示,那位刘先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珠宝商人,而且他同时也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古玉专家。”

    查理脖子一扬,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这么说,那位刘先生应该非常有钱才是喽。”老者问道,

    查理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先生,这和他要带走一块古代城墙砖有什么关系吗。”

    老者神情苦闷的笑了,双目微眯,道:“尊敬的殿下,我有一件事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什么事先生。”

    查理浅浅一笑,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闪晶晶的碎纹长颈水晶杯,琥珀红的红酒悬挂杯壁,溢着芬芳,

    “先生,您要不要來一杯。”

    查理沒有觉察出老者话中的意思,轻泯一口,将甘醇无比的葡萄酒浆液含于舌中,慢慢绵化于舌尖,淡淡的挑逗着味蕾,慢慢咽下,清甜回甘

    对于红酒的认识和鉴赏,是一种高贵的禀赋,

    很少有一种禀赋能够有如此深远的影响力,令人陶醉其中,如同音乐、绘画等艺术活动一样,红酒也是展现生命美感的一种方式,一种高雅的韵味和魅力,而作为一名贵族,鉴赏葡萄酒是查理必修的功课之一,

    老者摆摆手,他现在沒有心情去体会那种甘醇美味,“尊敬的殿下,如果您是刘先生,您会在毕加索手稿和城墙砖两者之间选择谁。”

    “呃”

    查理当时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玫瑰色的酒汁慢慢地沿着杯壁向外溢出,透出凝脂般迷人的光泽,可他却浑然未觉,任其流淌,

    老者神色凝重的将城墙砖的历史讲给查理听,

    在华夏的夏商时期已出现了版筑夯土城墙;唐以后,渐有用砖包夯土墙的例子;明代砖产量增加,砖包夯土墙才得到普及,

    从外表上分析,老者认为刘宇浩带走的那块城墙砖其材料均是最好的,名为澄浆砖,但令老者非常不解的是,华夏澄浆砖的尺寸比一般为,长48厘米,宽24厘米,厚12厘米,每块重24公斤,

    可刚才老者看到刘宇浩手中的那块城墙砖竟比自己脑中知道的那种中国式“混凝土”要小上许多,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世上,真正的傻子少之又少,

    刚才查理完全沉浸在即将得到太阳王战盔的兴奋中,所以在刘宇浩提出今天就必须带走那两件古董的时候他几乎沒有思考就点头答应了下來,现在经老者这么一解释,他突然惊呆了,

    试想,鲨鱼在沒有闻到血腥味之前还会发狂吗,

    老者有些头疼,默默转身离开,但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在不久之后,世界文物史上将会有一次惊人的大事发生,

    ************

    孔老爷子赞不绝口地抚摸着手中的油滴盏,“胎体厚重,胎色绀黑,宇浩,恐怕小日本手里那件天目瓷也达不到这件的水准。”

    记载于十六世纪前期的《君台观左右帐记》中,把建盏珍品划分为若干等级,其中将“曜变”列为“建盏之至高无上的神品,为世界所无之物”,

    所谓“曜变”,就是在黑色的底釉上聚集着许多不规则的圆点,圆点呈黄色,其周围焕发出以蓝色为主的耀眼的彩虹般的光芒,故而得名,

    像孔老爷子手中的建盏曜斑广布于建盏的内壁,并随所视方向的移动而变化,垂直观察时呈蓝色,斜看时闪金光的精品的确很难见到,难怪老爷子第一眼见到它就已经爱不释手了,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宋代建盏在龙窑中烧成,其烧成难度可从烧成几率反映出來,银兔毫烧成几率比褐兔毫小得多;油滴更小,估计不会超过万分之一;而这款曜变就象海市蜃楼般难展芳姿。”

    “所以我一直都说你小子运气好到不行,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孔老爷子眯起眼睛,拿着放大镜目不转睛地在建盏上观察气泡的规律,说话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和羡慕之意,

    众所周知,考古依托最为关键的一是古文献,二是存世的古器物,

    但像孔老爷子手中的建盏存世非常稀少,小日本又不可能舍得将手中的建盏拿出來给大家分享,所以老爷子这次是抓住了机会要一次欣赏个够本,

    刘宇浩沒有回头,眼睛一直都沒离开过手中的那块小巧玲珑的城墙砖,道:“老爷子,您先别捣鼓那玩意儿了,也过來帮我掌掌眼呀。”

    “就那物件。”

    孔老爷子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摇摇头嗤声笑道:“那玩意儿国内沒有千万也有百万块存世,掌什么眼,你居然把它当作宝贝,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自从回來以后刘宇浩就一头扎在书房里,连吃饭都是小妮子送來的,孔老爷子当初还以为刘宇浩又得了什么宝贝呢,结果一路小跑來了一看,差点沒气得暴扁刘宇浩一通,

    特别是听周锡说那块城墙砖是刘宇浩答应查理的交换物品之一后老爷子就再沒理过他,以此表示自己心中的不满,

    什么玩意儿嘛,巴巴从国外带回去一块破转头,

    这不是找着让别人骂,

    刘宇浩淡淡一笑沒有理会孔老爷子的埋怨,把砖块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块砖很奇怪,怎么会有一股子香瘴气。”

    “嗯,不可能吧。”

    孔老爷子一愣,神色诧异的抬起头來瞥了刘宇浩一眼,

    所谓香瘴气,其实是指古墓中的一种特殊陈腐味道,一般來说生坑出土文物多有土腥味和香瘴气,熟悉的古玩专家老远就能闻到那种特殊气味,

    可刘宇浩手中拿的是城墙砖,又不是墓砖,怎么可能会有香瘴气呢,

    孔老爷子就开玩笑,道:“莫不是你小子也打了眼,那块城墙砖不会是查理专门仿制了逗你玩的吧。”

    刘宇浩哈哈一笑,道:“老爷子,说到古玩贩子造假,除古玉和瓷器外,最火的假文物就要数宣德炉了,这种自产生之日即有人开始仿造的铜器,真是让收藏者费尽了心思去琢磨,而结果却往往是打眼无数。”

    孔老爷子放下手中的建盏,笑道:“宣德炉的造假**出现在万历年间,南京的甘文堂与苏州周文甫所造的仿制品与真的宣德炉只差一等,但当时却被人搜购一空,以后不同时期也各有不同的仿制品。”

    刘宇浩点点头,道:“现在地摊上所谓的落款是宣德炉的,几乎十炉十假,好在由于工艺复杂,一般造假者对文物的认识和把握不准,假铜器很容易看出破绽,即便如此,仍会有大量造假者为暴利铤而走险,除宣德炉外,仿造日伪时期的枪刺、古代的鼎和爵等都不少见。”

    “听说你小子就有一件宣德炉真品。”

    孔老爷子來了兴趣,站了起來走到刘宇浩身边呵呵笑道,

    刘宇浩摇摇头,笑着把自己那宣德炉怎么到手的故事又给孔老爷子讲了一遍,引得老爷子再次嘘唏,感叹道:“收藏是一门需要岁月积淀的学问,收藏者有一个平和的心态,才能使自己不陷入为卖而买的收藏怪圈,千万别以为到了鬼市就真能捡漏儿。”

    搞古玩的大部分人知道,京城潘家园有个鬼市!

    什么叫鬼市,星期六早晨五点多,很多人还在熟睡时,一些大城市的古玩市场,已是人头攒动,天色刚麻麻亮已经有人打手电筒在地摊之间寻觅宝贝,

    当然,内行寻宝,外行看热闹,或者是來受骗上当的,确有内行寻觅到了好东西成交了,他捧着心仪的古玩,乐呵呵地离开现场,

    刘宇浩眯缝着眼睛呵呵一笑,刚才孔老爷子在说什么他并不在意,手里的刀片微微用力,只听“啪嗒”一声响,墙砖裂成两半,

    “啊这,这是。”

    孔老爷子眼睛瞪成铜铃般瞠目结舌看呆了,

第1128章 国之瑰宝【五】

    且不说是孔老爷子,就连刘宇浩自己看到墙砖被自己撬开的那一刻也惊呆了,

    谁也沒想到,城墙砖里竟另有乾坤,

    是的,孔老爷子沒想到,刘宇浩也沒有想到,

    起初刘宇浩之所以执意要带走这块城墙砖是因为异能察觉到了墙砖内部有一股非常欢快的灵气在不停跳跃着,

    可后來回到孔老爷子的别墅以后刘宇浩也懵了,他发现,自己的异能居然不能穿透那块墙砖,更“看”不到墙砖内部的情况,

    奇就奇在,这种事自从刘宇浩那天穿墙透视到隔壁小夫妻俩欢爱之后就再未发生过,但今天在这块城墙砖上却发生了,刘宇浩怎能不纳闷,

    震惊过后,刘宇浩和孔老爷子几乎是同时每人手中多出了一柄放大镜,想弄明白那浓缩版城墙砖内部究竟有什么物件,

    就这么,爷孙俩人差点当场把对方的头撞出个大包來,

    “呵呵,老爷子,您先。”

    刘宇浩笑了,收起手中的放大镜退到一边,

    其实就刘宇浩來说,他在什么地方“看”都是一样,只要稍稍释放出一点异能,那城墙砖内的物件究竟是啥,扫一眼就能知道,

    孔老爷子当仁不让,变戏法儿似的手中又多出一只毛刷,只见那柔软的毛刷轻轻刷动,很快,城墙砖内那物件的浮土便被清理了个大概,

    “怎么,怎么会有一件唐三彩在墙砖里。”

    孔老爷子瞪大了眼睛,顿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儿,语气中满是讶异,

    原來,在城墙砖里藏的那物件竟是一件唐三彩腰鼓乐舞俑,

    再仔细一看,那乐舞俑绾着高高的发髻,身着红色敞口上衣、绿色裙子,双手持一腰鼓,眉眼都十分清晰,凑近看去,还是美女呢,

    可费那么大力气在一块城墙砖里藏唐三彩瓷器,别说孔老爷子活这么大岁数沒见过,只怕以前听都沒听说过,老人家能不好奇嘛,

    刘宇浩却沒有笑,眼睛死死盯着那件唐三彩腰鼓乐舞俑大的出奇的腰鼓眉头紧蹙,仿佛心中存着老大的疑团怎么也解不开,

    孔老爷子兴致勃勃地端详着那件腰鼓乐舞俑,笑道:“宇浩,这件唐三彩的主人可真是用心啊,你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可这物件还是形象鲜明,栩栩如生,啧啧真是件大开门的好东西。”

    唐三彩诞生于大唐高宗时期,距今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是中国陶瓷艺术中的伟大成就,但由于它全是殉葬冥器,史籍很少记载,逐渐被人遗忘了1000多年,

    直到1905年,清政府修筑陇海铁路,途经洛阳的邙山,掘开了许多古墓,也发现了大量的唐三彩,

    当时的民工认为这些花花绿绿的陪葬陶器怕晦气,许多三彩器出土后被人就地砸成了碎片;也有一些被送到北京的琉璃厂,但古玩商们也觉得不甚吉利,只把它作为下脚货來处理,很少有人买,

    倒是外国人无此顾忌,惊叹其绚烂多彩、富丽堂皇,大肆收购,终使大批唐代的三彩精品流出国门,

    后來,经过了国学大师王国维、罗振玉等的考察研究,国人才醒悟到它的价值,但此时三彩资源已近枯竭,一时身价百倍,

    最近一百多年來,唐三彩一直是国际上最知名的中国陶瓷艺术品,其价格更是一路飙升,如果孔老爷子沒记错的话,1989年英国苏富比拍卖行拍卖了一件唐三彩大马,成交价已是高达340万英镑,

    随着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大唐盛世早已一去不返,但唐陶俑的旺盛艺术生命力却历久弥新,历史之美,在于其博大,雍容与神秘,恰似长夜的星空,令人迷醉,

    显然,在中国历史的夜空,历朝历代的文化是最动人的星群,虽然今天已无可触及,然而历代风貌,并不只是埋葬于纸堆中的文字,它曾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看着那件色彩自然协调,花纹流畅的腰鼓乐舞俑,老爷子又禁不住连连赞叹道:“陶瓷艺术就是诸多物证的其中一种,那些年代的乐观向上的时代精神,自信开放的心理特征和创造命运的热情都不会随风而去,把握住这点,从陶瓷艺术的海洋中去印证,再去体会历史文化,相信必含有更深层的发现,”

    刘宇浩叹了口气,失望地摇摇头,说道:“老爷子,那件唐三彩是赝品。”

    “嗯,我什么,你说它是赝品。”

    孔老爷子先沒注意刘宇浩说什么,当他回过神來以后脸色陡变,不经意间泛出浓浓的错愕与不解,

    开什么玩笑,这件唐三彩腰鼓乐舞俑怎么可能是赝品,

    孔老爷子使劲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反正在刘宇浩沒拿出真凭实据前他是不会信的,

    只要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古代,为了使城墙砖坚固耐久,加强防御性,必须用黄土或黑土夯打紧固,一层一层地打,而每层都会打到十五厘米的厚度,

    仅此一点就可以想象在一块城墙砖内藏瓷器是有多么难办,

    孔老爷子摆了摆手,说道:“宇浩,你应该能想象,如果夯打土坯的力气大了必定会损坏内部的瓷器,可力气用小了造成城墙砖不结实岂不是不利于这件唐三彩的隐藏,你觉得有人会傻到费那么大的工夫在墙砖里藏一件赝品吗。”

    再说了,把一件仿制的冥器藏起來,干这件事的人不是傻子嘛,

    刘宇浩淡淡一笑,他很肯定那件唐三彩腰鼓乐舞俑是赝品,可他又不能告诉孔老爷子说他是通过异能鉴定出的真伪,

    无奈之下,刘宇浩只好坐到孔老爷子对面,笑道:“老爷子,您还是拿出放大镜再仔细看看这件仿品的开片吧。”

    唐代的三彩器,通常是在素烧制成的陶坯上抹上一种三彩釉药,再经八百度的窑火烧制而成,

    更重要的是,唐三彩都是陪葬品,经过一千多年的地下埋藏后,受地下水和土壤中酸碱物质的侵蚀,开片必然会比较明显,一般视力正常者,在一尺左右应能明显观察到,

    在潘家园里,经常会有造假者使用氢氟酸和高锰酸钾等化学药品对器物釉面进行腐蚀和染色,过一段时间,釉面的开片会变得明显,自然也能卖个高价,

    但仿品毕竟是仿品,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其问題所在,

    孔老爷子愣了愣,脸上泛起几分复杂,道:“你认为这件三彩的开片不对。”

    岂止是不对,简直就是驴头不对马嘴,

    刘宇浩点点头,指着一处开片非常密集的地方,神色坚定地道:“老爷子,若是别人问我,我可能会说我看不好,但您可以先看看这里的开片再下结论。”

    研究开片是鉴定唐三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自然的开片非常的窄,很多情况下呢,甚至离开一尺肉眼都看不清它的开片的存在,

    孔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了起來,过了良久之后才慢慢抬头,一脸的不解道:“这,这开片中间凸起來了。”

    唐三彩的自然开片在高倍放大镜下面呈现的是一种像龟裂的河泥,肉眼看去应该是四周向上面翘起來,中间凹下去的,而酸咬过的开片却正好跟它是相反,

    刘宇浩点点头,道:“是的老爷子,这种中间微微向上鼓起的开片,而四周又向下凹,实际上是仿制时酸液顺着这个开片把它那个棱角都给腐蚀掉形成的现象。”

    还真是赝品,

    孔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先是不可思议的摇摇头,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道:“宇浩,喷淋法已经流传了千年了,如果这是件赝品,我想仿制的人不会连喷淋法都不懂,而选用最笨的咬酸法仿制一件三彩瓷吧。”

    所谓喷淋法,是造假者如果想要让唐三彩上面形成自然形态下的小开片,他们会采用改变釉面收缩比的办法,就是先用高温炉给器物加热,然后把三彩取炉里取出來,接着给它喷洒上冷水,这种方法叫喷淋法,

    这样对着器物喷洒几遍冷水,在突然降低其温度的过程中,让器物的表面发生收缩裂变,形成如芝麻状的小开片,这样的开片是细小的,一片一片并不是均匀出现的,

    另外还有的造假者是把烧成的唐三彩拿到光照强的屋顶上去晾晒,经过一段时间的日晒以后,器物的釉面也会发生较大的收缩,形成一些自然的裂纹,出现芝麻状的小开片,

    刘宇浩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种三彩瓷伪造方法呢,

    “老爷子,我敢肯定,这件三彩瓷留下诸多马脚的原因只有一个。”刘宇浩笑道,

    孔老爷子一愣,瞪大眼睛问道:“什么原因。”

    刘宇浩站了起來,忽而神色变得严肃认真,一字一句道:“那就是,这三彩瓷里面还有什么重大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而城墙砖的主人就是要仿制出这么一件一眼假的物件來麻痹人们,意图蒙混过关。”

    “什么意思,我还是沒听明白。”

    孔老爷子一头雾水,

    刘宇浩淡淡一笑,在孔老爷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沒有的情况下突然出手,“咣当”一声,那三彩瓷被他敲成了碎片,

第1129章 国之瑰宝【六】

    “你,你这也太莽撞了。”

    孔老爷子沒想到刘宇浩会突然出手砸烂了那尊腰鼓乐舞俑,不由得霍地站了起來,把眉尖一挑,气的脸色发青,浑身直哆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算你怀疑它是赝品也不至于给砸的稀巴烂吧,

    此时的刘宇浩在孔老爷子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个败家的玩意儿,

    可老爷子满腔怒火的表情连一秒钟都沒持续到,随即便被一种怪异到极点的神色而代替,那腰鼓乐舞俑中竟有一方晶莹剔透、光彩照人的美玉滑落出來,

    顿时,书房沉浸在安静中,除了老少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外,只怕连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那块美玉,足有四寸见方,侧而视之色碧,正而视之色白,通体晶莹温润,绿中泛青,玉体木纹、血丝清晰可见,当转动光面时,可见微细纹理上暗红如烟般光影游动变幻,令人称奇,而最让两人震惊的,却不是在此,这美玉,已经是雕琢好了的,四四方方,上纽交五龙,在其中一角缺了一块,已用黄金补齐,

    刹那间,刘宇浩和孔老爷子两人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传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玺”,

    “宇浩,这,这是天子玺,是天子玺啊。”

    陡然,孔老爷子呼吸加快数倍,涨红的脸上写满了激动,身体再次不由的哆嗦起來,

    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连刘宇浩的眼中也充满了浓浓的骇然,

    居然一不留神敲出了传国玉玺,太震撼了,

    此刻的刘宇浩感觉自己双手颤抖,两腿也有些发软,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奇佳,还是应该自责自己刚才的鲁莽行径,

    “还好下手不太狠。”

    刘宇浩目瞪口呆地轻轻呢喃了一句,

    幸亏刘宇浩和孔老爷子两人心脏都够强大,试想一下,倘若刚才刘宇浩出手砸碎三彩瓷时不小心多出半分力气,那天子玺就可能出现意外,

    其后果之严重简直不敢想象,

    “娘地,天子玺差点连同那三彩瓷一起被我砸碎。”

    尽管这个想法只在刘宇浩脑中闪电般掠过,可随即他的脊背上还是再次出现一层冷汗,窗外的风吹进來,刘宇浩才感觉到透体的冰凉冷意,

    可即便是这样,刘宇浩还是心脏砰砰乱跳,脑门子上青筋使劲向外暴出,似乎要爆炸一般高高鼓起,

    历史上,堪称国之重宝的器物不在少数,但恐怕沒有一件比得上传国玉玺,

    它是野心家梦寐以求追逐的目标,又是史学家浓墨重彩描绘的对象,笼罩在它身边的,是重重的刀光剑影,低沉的鼓角铮鸣,它的出现和消失,甚至成为王朝更替、江山易帜的象征,

    “宇浩,我,我想上手看一下”

    孔老爷子鼻尖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声音颤抖,目光中充满了虔诚的意味,

    刘宇浩迟疑了一下,机械地微微向下点头允肯,

    其实,在天子玺滑落出來的那一刻,刘宇浩自己也惊呆了,直到现在他还不敢肯定面前那尊散发着迷人魅力的玉石是否真的就是传国玉玺,

    但有一点刘宇浩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当初把玉玺藏到城墙砖内的那个人一定是位奇人高士,否则也不会连自己的异能都无法洞穿墙砖内部,

    至于藏宝之人当初用的是什么手法竟可以让宝器隐藏的如此神秘刘宇浩现在沒有心思去琢磨,而且,就算他绞尽脑汁恐怕一时半会也无法想明白,

    现在宝物已经呈现在眼前,刘宇浩要做的反倒是先甄别其真伪,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孔老爷子戴着洁白的手套,无比激动地轻轻默念出天子玺上的八个大字,

    “咕咚”一声,

    刘宇浩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其实在孔老爷子念出那八个字之前他已经用异能鉴定过玉玺确定了其真伪,可异能鉴宝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感觉太不真实了。”

    孔老爷子叹息了一声,目光久久不能离开那方天子玺,“宇浩,传国玉玺的故事你应该是最不陌生吧。”

    刘宇浩点点头,也和老爷子表情一样瞪着大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桌子上那方天子玺,“那好,我想再听一遍天子玺的过往。”孔老爷子满脸的呆滞,涩声的说道,

    这个要求对于一个专业的考古人才來说简直太简单了,刘宇浩为孔老爷子斟了一杯茶,如数家珍般慢慢道來,

    相传,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国後,秦始皇将和氏璧琢为玉玺,命李斯丞相在其上篆“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虫鸟字,由玉工孙寿刻到上面,从而成为传国玉玺,

    秦二世死後,由子婴把传世玉玺献给汉高祖刘邦,授之为“汉传国玉玺”,西汉末年,王莽专权,当时皇帝孺子年仅2岁,传国玺置于长乐宫,由元帝王皇后代为掌管,

    后來王莽篡位,建立新朝,派他的弟弟舜前去索要天子玺,太后大骂:“我老已死,如而兄弟,今族灭也。”,然后就将传国玺摔在殿廷,玉玺被摔碎一角,后來用黄金镶补,

    有历史记载,公元23年十月,王莽被杀,玺被校尉公宾所得,献给绿林军将领李松,又由李松派人送给更始帝刘云,刘云为赤眉军所掳后,传国玺落入赤眉军拥立为帝的刘盆子手中,后來刘盆子兵败宜阳,将传国玺拱手奉于东汉光武帝刘秀,

    可不曾想东汉末年,又遇宦官专权,外戚何进谋诛宦官不成,反为宦官所害,袁绍领兵入宫诛杀宦官,宫中大乱,汉少帝夜出北宫避难,仓促间未带传国玺,返宫后传国玺查无下落,

    东汉末年各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率先攻入洛阳城的孙坚,在井中得一宫女之尸身上有一红色盒子,匣中之物正是传国玺,之后,孙坚之子孙策将玉玺献与袁术以借兵马,孙策用此玺从袁术处换來三千兵将,从而奠定了孙吴霸业之基,袁术称帝失败後,玉玺归属曹操,

    曹魏代汉,传国玺作为“君主神授”的象征,落入曹丕之手,曹丕使人在传国玺肩部刻下八个隶字“大魏受汉传国之玺”,西晋受禅,传国玺又落入司马氏手中,

    此后,北方陷于五胡十六国分裂动荡的局面,“传国玺”几经辗转,又落人东晋征西将军谢尚之手,谢尚把它用三百精骑连夜送至首都建康,献给晋穆帝,传国玺重归晋朝司马家,公元420年,刘裕废东晋恭帝自立为帝,国号宋,史称刘宋;在南朝,传国玺历经了宋,齐,梁,陈的更迭,

    南朝梁武帝时,降将侯景反叛,攻破官城,劫得“传国玺”,不久侯景败死,他的部将侯子鉴将玉玺投到了栖霞寺的井中,有一个寺僧将玉玺捞出收存,后來他的弟子将玉玺献给了陈武帝,

    杨坚建立隋朝后,公元589年,灭陈统一全国,传国玉玺入了隋宫,大业十四年(公元618)3月,隋炀帝杨广被杀于江都,隋亡,萧后携太子元德携传国玺遁入漠北突厥,

    唐初,太宗李世民因无传国玉玺,于是刻数方“受命宝”、“定命宝”等玉“玺”,聊以**,公元630年,李靖率军讨伐突厥,同年,萧后与元德太子背突厥而返归中原,传国玺归于唐朝,唐末,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朱温篡唐后,“传国玺”又遭厄运,

    后唐废帝被契丹击败,登楼**,玉玺也遭焚烧,下落不明,郭威建后周后,遍寻传国玺不着,无奈镌“皇帝神宝”等印玺两方,一直传至北宋,北宋哲宗时,有一个农夫在耕田时发现了传国玺,送至朝廷,

    经十三位大学士依据前朝记载多方考证,认定这就是始皇帝所制传国玺,但是朝野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怀疑它的真伪,宋靖康元年,金兵破汴梁,徽钦二帝被掠走,“传国玺”也被大金国掠走,随后便销声匿迹,

    在南宋、金朝长期并存的一百多年中,传国玉玺一直沒有音讯,金天兴三年(公元1234年)正月,蒙古攻灭金朝,金哀宗自尽,并未发现传国玉玺,

    宋德祐二年正月,元朝攻灭南宋,宋恭帝奉上传国玺投降,但这是南宋自己制作的玉玺,并非秦始皇传下來的,元世祖至元三十一年正月,忽必烈去世,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却神秘地在大都出现了,

    待到当年的夏四月,在上都举行的蒙古王公贵族大会上,御史中丞崔彧将玉玺献给皇孙铁穆耳,其文曰“受命天于,既寿永昌”,铁穆耳即位,是为元成宗,此后,传国玉玺在元朝传了九代皇帝才真正销声匿迹再沒有出现过,

    由是,历经两千余年风风雨雨,“传国玉玺”数隐数现,自从五代时期传国王玺失踪,这块国宝真假难辨,那么,真正的传国玺到底在哪里,沒有人能回答,

    神奇,实在是太神奇了,

    消失千年的传国玉玺竟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房里,直到现在孔老爷子仍然感觉这种经历对于自己太不真实,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

第1130章 国之瑰宝【七】

    “国之瑰宝啊,这是国之瑰宝啊宇浩。”

    孔老爷子激动的神情终于平复了下來,重重的叹了一声,看向刘宇浩的目光中充满了和蔼,又有几分浓浓的期待,

    不得不说,这两年多來刘宇浩给他带來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孔老爷子足够回味余生,

    刘宇浩心里一动,呵呵笑道:“老爷子,您说要是查理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呃你这个臭小子。”

    孔老爷子蓦然一愣,随即理解了刘宇浩话中的意思,也是哈哈大笑起來,

    那知道,刘宇浩却是不省心的,跟着后面就又來了一句:“哎,要是拿这样的重器上拍,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日夜合不上眼喽。”

    “咳咳咳”

    孔老爷子爽朗的笑声随之嘎然而止,一口气沒上來涨的满脸通红,隐隐间,更是有一股无名怒火直冲瞳仁,“小子,我警告你,要是你敢把这件宝贝给卖掉的话,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有那么严重么,刘宇浩忍不住砸吧砸吧了嘴巴,

    但见老爷子是真生气了,刘宇浩也有点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准备伸手扶孔老爷子坐下,沒想到被拒绝了,

    沒办法,刘宇浩只好一脸尴尬地站在孔老爷子身边,讪讪笑道:“老爷子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刚才也就那么一说,可真沒那种想法,您别激动”

    孔老爷子脸色铁青,摆了摆手拒绝刘宇浩的搀扶,说道:“说也不行,老祖宗留下來的物事可不是让你拿來换钱的,以后再别有这样的想法了。”

    “不想,从现在开始再不想了。”

    刘宇浩连忙摆手,脖子都红了,沒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玩笑话却引來孔老爷子劈头盖脸的臭骂,刘宇浩心里那个委屈哟,只能用苦笑不得來形容,

    过了良久孔老爷子脸色依然还显得异常的激动,浑浊的眸中掠过淡淡的不满,“我知道你搞的那个什么月儿基金很费钱,但天子玺的主意你就别打了,等明儿个我让律师过來把澳洲钻石矿的股份全过到你名下吧。”

    “别介啊老爷子,我刚才真的是跟您老开玩笑的呀。”

    刘宇浩这才知道,老爷子是当真了,顿时生出一种后悔到泪流满面的感觉,

    且不说传国玉玺的意义重大刘宇浩绝不可能让它落入别人手中,只看以前,但凡是从刘宇浩手里过的那些老物件,又有哪一件被他卖了的,

    好嘛,刘宇浩现在懂了,原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绝对真实发生过,

    孔老爷子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慢慢问道:“小子,虽说这传国玉玺是你捡的漏儿,但我问你,你今后又准备怎么处置它呢。”

    这一回刘宇浩不敢再开玩笑了,连忙正色说道:“捐出去,回国以后我立刻会把它捐给国家。”

    “这真的是你心里的想法。”

    听到刘宇浩这么一说,孔老爷子眼睛陡然一眯,

    “千真万确。”

    刘宇浩重重的点了点头,

    孔老爷子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道:“你小子跟我说说,怎么又突然会想到把传国玉玺捐给国家。”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刘宇浩一字一句说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刘宇浩岂能不懂,

    不管是宣德炉也好,还是宋徽宗手稿也罢了,甚至是刘宇浩整日介戴在左腕的翡翠天珠都是能招惹人们嫉妒的无价之宝,可那些物件在刘宇浩心中只能说价值极高而已,但真正的意义却还沒达到一定的层次,

    可传国玉玺却完全不同,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它回归国家的意义,

    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在欧洲,把王冠、权杖,视作象征最高权力的“国之重宝”,那么在古代,由“和氏璧”精雕而成的“金镶玉玺”,则代表执掌皇权的合法性,

    俗话说:“私凭文书官凭印”,你说你是真命天子,凭什么,只要一拎那颗价值连城的金镶玉玺就得了,上面刻得清清楚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有了那玩意儿垫底,泥鳅也敢当蛟龙,

    可刘宇浩敢当那条龙吗,

    又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素有镇国之宝之称的传国玉玺私留自己家中,

    倘若刘宇浩私心过重,硬是要将天子玺留在自己手里,其后果的严重性傻子都能想的到,

    等待他的绝不可能是拥有一件别人眼红的藏品那么简单,恐怕从消息传出之日起,刘宇浩不仅要疲于应付世人的非议,更有可能把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带到举步维艰的局面上去,

    很显然,留下传国玉玺在手中,刘宇浩只可能面对今生今世都永无宁日的尴尬结局,

    那种饮鸩止渴的荒诞蠢事,刘宇浩才不会去干呢,

    “老爷子,这些年我的风头已经够强悍了,这件物事必须交还给国家。”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出了自己心中“大智若愚”之志,接下來的确是该韬光养晦了,总是那么不顾一切冒头,只怕贺老爷子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句话虽然粗鄙,可话糙理不糙嘛,

    孔老爷子脸色终于变得“晴朗”了,撇撇嘴,有些不甘,摇摇头道:“哎,这可是国之瑰宝呀,一想到今后再难有这种机会近距离品赏心里就难过。”

    “老爷子,既然是这样,您老干脆把它留在自己手里做纪念好啦。”

    好不容易抓到有调侃孔老爷子的机会刘宇浩怎会放弃,立刻笑嘻嘻说道,

    孔老爷子翻了个白眼,突然又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真是老了,怎么就沒想到要留点什么当纪念呢。”

    刘宇浩故意装作大惊,瞠目结舌道:“老爷子,您不会是想割下一半儿自己留下吧。”

    “想什么呢,你这个臭小子。”

    孔老爷子笑骂,

    可接下來,孔老爷子从书房的一扇儿小门里拿出來一件物事倒是着实让刘宇浩眼睛猛然一亮,心中多了好多惊喜,

    “老爷子,这是艾绒吧。”

    因为不太确定,所以刘宇浩急忙问了一句,

    艾绒是由艾叶经过反复晒杵、捶打、粉碎,筛除杂质、粉尘,而得到的软细如棉的物品,艾绒既可以制作艾条,也是灸法所用的主要材料,

    但如果是肉眼看去,连长度都非常一致的艾绒却是制作印泥的重要材料了,就如孔老爷子手中那些,必然是当初制作印泥时精心杵制而成,

    孔老爷子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还什么都知道一点,沒错,这就是制作印泥的银艾绒。”

    “银艾绒,为什么叫银艾绒。”

    刘宇浩挠挠头,不解地问道,

    孔老爷子撇撇嘴,白了刘宇浩一眼,沒好气道:“你以为普通印泥能配得上那传国玉玺吗,光是得这点银艾绒就得八道工序呢。”

    “嘶”

    刘宇浩倒吸一口冷气,

    其实他也知道,用银艾绒制出的印泥色泽朱红,鲜艳夺目;细腻浓厚,气味芬芳;冬寒不凝,夏暑不泄;燥热不干,阴雨不霉;朱砂点清晰、立体感强;印迹清晰,永不褪色,但刘宇浩却沒想到,毫不起眼的印泥背后却有那么多文章,

    孔老爷子笑道:“虽说自制印泥陈本很低,但是工序繁多,用时很长,所以非常不适合自己制作,倒是那些书画界有闲情逸致的大师们为了追求精益求精才偶有为之。”

    “老爷子,您本來就是大师嘛。”

    刘宇浩哈哈一笑,很是不失时机的轻轻在孔老爷子后面拍上一记马屁,

    孔老爷子很受用地笑了笑,打开手中的小木箱,道:“这种特级印泥专用的银艾绒必须要精挑细选,然后用澄清的生石灰水浸泡24小时才能使用。”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刘宇浩笑问,

    “当然沒这么简单。”

    显然,今天孔老爷子的心情很不错,又大笑了一声后才将银艾绒的制作方法慢慢讲给刘宇浩听,

    用澄清的生石灰水浸泡一天的艾绒材料必须要换新的澄清的生石灰水再浸泡一整天,然后再换清水再浸泡一天,最后才放在锅中用清水煮沸半天,

    这还不算,完了以后还要用开水浸泡四小时,然后才更换清水再次用清水煮沸二十分钟,重复一次用开水浸泡四小时,此后,还要换清水清洗三五次,至水清为止,

    “这,这也忒麻烦了点吧。”

    刘宇浩听倒是听懂了,可听明白了那银艾绒的制作方法后却目瞪口呆、暗暗咋舌,傻傻地愣在了那里,

    我了个去的,

    刘宇浩摇摇头,暗道:“只是制作印泥需要的材料之一就这么麻烦,可想而知一方上品印泥是制作工序有多么繁琐,看來,老祖宗们的确比咱们现代人有闲情逸致的多。”

    “这些材料都是都是按照以上我说的那些方法得來,把它们从水里捞出以后在太阳下晒干才是真正的银艾绒。”

    孔老爷子视若珍宝般将那些银艾绒放到一边,他老人家若是知道刘宇浩刚才已经在心里诋毁了老祖宗们一番的话,怕是又要开口大骂喽,

第1131章 新的战幕

    尽管孔老爷子说的很轻松,可实际上手工制作印泥是一件很繁琐的工作,仅是其自然氧化的过程沒有超于常人的耐心和毅力就无法完成,

    不过刘宇浩倒是很有耐心,一点也沒表现出着急的意思,除了第一天下午陪着葛大师再次去了宝龙拍卖的现场以外,几乎沒出过门,

    刘宇浩特别享受每天午后小憩起床沏上一壶好茶,然后漫步踱到孔老爷子书房去和老人聊聊天的日子,顺便还能学习手工制作印泥的工序,小日子倒是过的津津有味儿,

    “老爷子,先休息一会吧,尝尝我今天煮的茶。”

    刘宇浩笑嘻嘻将手中茶香四溢的龙泉窑青白瓷杯递给孔老爷子后,却沒急着坐回去品茗,而是绕到制泥的书案前接替了老爷子的工作,

    幸好这些天刘宇浩也把这制泥的工艺学了个七七八八,加上有孔老爷子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一二,远远看去,动作倒也像模像样,

    孔老爷子乐呵呵地瞥了刘宇浩一眼,满是赞赏地点点头,才眯起眼睛,端起青白瓷杯放在鼻端下,细细品味起这几十年來都少有的幸福时光,

    “老爷子,我估摸您这点印泥做出來恐怕也比黄金价格查不到哪儿去了吧。”

    刘宇浩手里快速动作着,但嘴里也沒闲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孔老爷子聊着天,

    制作印泥的操作过程主要包括了研朱、搓艾、制油三道工序,但因孔老爷子用料讲究,而且有他自己特定的配方、再加之制作技艺精细,刘宇浩粗略算了一下,等印泥完全制好,只怕每克的本钱也跟市面上的黄金价格差不离,

    孔老爷子淡淡一笑,放下手中青白瓷杯,道:“印泥是印章的衣服,服装不整则失之寒碜;印泥不佳,则印章不能生色,我可不敢把那下作之货触碰到传国玉玺上。”

    “那是自然。”刘宇浩连忙点头,

    孔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道:“善用印泥的人选择印泥,就像善书者选择笔墨一样,其品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其艺术效果,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也,上好的印泥价值不菲,在古代用一两黄金换一两印泥是常有的事,我手里学的那点皮毛还差得远呢。”

    这还叫皮毛末学,还说什么差得远,

    刘宇浩愣了愣,停下手中的活,呵呵笑道:“老爷子,要是国内的那些艺术家们都像您这么想,那赶明儿我回去了就先开一家印泥厂去,不赚死才怪呢。”

    “臭小子,除了赚钱,你就不能干点别的有意义的事。”

    孔老爷子先是一脸严肃,可后來还是被刘宇浩那惫懒模样给逗乐了,摇了摇头笑骂,

    刘宇浩笑了笑,在清水中把手洗净,笑道:“老师也有一方印泥,平时珍贵着呢,除了隔三差五的拿出來保养一番,平时都不舍得用。”

    “哦,还有齐兄这么看重的印泥。”

    孔老爷子眉尖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刘宇浩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听说是一个叫什么印痴的先生留下來的珍品,我以前从來都不懂印泥上的学问,所以也沒有细看过。”

    刘宇浩端起自己的青白瓷杯,径走到墙角一张椅子上坐了下來,往椅背上一靠,只觉得刚才用力过猛,这会子猛然停下來胳膊竟有些发胀,

    “是了,也只有鲁庵印泥才值得齐兄这种大家珍惜。”

    孔老爷子等刘宇浩说完就已经猜出齐老爷子为什么会那么看重自己珍藏的印泥了,笑着点了点头,

    “鲁庵印泥,老爷子您是说那个叫张鲁庵的药商吗。”

    刘宇浩怔了征,一拍脑门道,

    孔老爷子一撇嘴,不屑地解释道:“鲁庵印泥的创始人张鲁庵出生于杭州鼎鼎大名的药商世家,其家族经营的是近代史上杭城六大国药铺之一的张同泰国药号,怎么到你小子嘴里人家就成了药商了。”

    哦,那张鲁庵原來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开”呀,

    刘宇浩暗暗搁心里笑了,脸上却装出一副很崇拜的模样,道:“三白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管什么事儿,只要用心做到了极致,应该都会成为一代大家。”

    孔老爷子对刘宇浩的态度很是满意,微微点头,道:“张鲁庵得益于家族的从小培育,无论在经商还是艺术领域都取得了相当杰出的成就,据说,青年张鲁庵到上海拓展家族产业,在南京路上开设了张同泰产业之一的益元参的分号。”

    说到这里,孔老爷子故意停顿下來瞥了刘宇浩一眼,大概是想知道刘宇浩在不在听他说话,好在刘宇浩神情严肃,眼睛也随着孔老爷子的一举一动沒有走神,

    老爷子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后來,张鲁庵先生选择了静安作为他的居所,并得拜著名的书画篆刻家赵叔孺为师,在精研纂刻技巧的同时,他更是大肆收集印章、印谱,因此得了那个印痴的称号。”

    刘宇浩以前沒有听人说过这段故事,自然也不会打断孔老爷子的话,,

    孔老爷子又道:“随着张鲁庵先生篆刻技艺的增长,他对既有印泥的质量也越來越不满意,于是决定自己创制印泥,最后终于成就了之后名传天下的鲁庵印泥。”

    “名传天下,老爷子,这个词用的有点夸张了吧”

    刘宇浩听了神色动了动,满是讶异的问道,

    孔老爷子听了刘宇浩这话,差点儿一个倒栽葱从椅子上摔下去,不满地道:“鲁庵先生做印泥经常是不惜工本额,专门请了一个化学老师在家里,一起做实验、研究配方,为了做好印泥,买冰箱,买电炉,要用什么就去买,不考虑钱,采办的原材料,都是精挑细选,他做出的印泥,成本才是真正的远超黄金。”

    “靠,说不得,那种人才是真正的疯子呢。”

    刘宇浩脸色沒有任何变化,心里却把鲁庵印泥的创始人张鲁庵给腹诽了一遍,

    由于欧洲制作印泥的原材料匮乏的原因,那些必须要经过特殊加工的铅丹、白陶土、冰片、麝香、蓖麻油以及黄蜡等材料都得孔老爷子亲自调制,所以又等了三天印泥才算制作完成,

    “这蘸泥呀,也是有讲究的,可不兴由着自己性子胡來。”

    孔老爷子一脸虔诚,双手捧起传国玉玺的时候眼睛里竟溢出了激动的泪珠,

    这个时候刘宇浩可不敢去搅孔老爷子的性子,于是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即便是心中再觉得好笑也强忍住满脸肃穆,

    孔老爷子默默念叨了一会后,才一手持稳印泥盒,一手将那传国玉玺的印面一侧触打堆好的印泥顶上圆光处,轻触即离,边打边转动印章,使印章先四边,后中间的顺序均匀布满印泥,

    刘宇浩倒是也有几枚自己刻着玩的印章,不过他从來沒有用过,所以当他看到孔老爷子那恭敬慎重的样子,心里禁不住又笑了起來,

    虽然孔老爷子是背对着刘宇浩的,但他似乎猜到刘宇浩心中的想法,淡淡道:“小子,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认真,宁可多次轻打,不可求快重手,在印面平整时,上朱厚薄直接决定印迹效果,应根据需要先行试印,以积经验。”

    说着,孔老爷子双手托起天子玺,在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生宣上印了下去,

    刘宇浩连忙点头,道:“老爷子说的是,我几下了。”

    孔老爷子微微点头,提醒刘宇浩说道:“如果你以后遇到的是新制印章,还务必除尽石屑,以免落入印泥,切记,如印泥新堆未定被成束拉出,应将泥头团压后再继续进行。”

    刘宇浩自然无有不允,

    孔老爷子将印章果断放置在生宣上,用手在天子玺顶部用力下压,使印面受力均匀,然后迅速轻拿开印章,

    做完那些,孔老爷子后退几步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一遍,在感觉还算满意以后,老爷子才将天子玺印面朝上放置,覆纸于上,

    “这就完了。”刘宇浩问道,

    孔老爷子沒有回头,却满腔怒气,哼哼道:“少说,多看。”

    “呃”刘宇浩顿时满头黑线,

    孔老爷子才不要理会刘宇浩此时心中是怎么想的呢,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印泥盒盖等在生宣背匀力勒压,然后才揭取印蜕,又以软纸揩净印章上残留印泥,

    做完这一切,孔老爷子脸上沒有一丝笑意,拿起手绢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倒像是累的虚脱了一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

    夜已经很深了,但刘宇浩一直沒有休息,

    当左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零点整的时候,刘宇浩感觉到自己的门口儿人影一闪,接着,两个人影儿便闪了进來,

    “刘哥,我回來了。”

    “老板。”

    前面说话的那个自然是好几天都不见人影的藤轶,而后面那位一进门就向他谄笑的却是油光满面的顾平之,

    一场新的战幕马上就要拉开,

    刘宇浩神色平静地淡淡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平之,坐,坐下來我亲手煮的茶好歇歇气儿。”

第1132章 刘宇浩要选美

    看着刘宇浩满面春风的亲切,顾平之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激动地当场大哭,

    顾平之是什么人,刘宇浩又是什么身份,

    且不说两人之间本來就存在着事实上的顾主关系,单说刘宇浩现在的地位就已经让顾平之高山仰止,可望而不可及了,

    更何况,刘宇浩对他顾平之还有知遇之恩,对于这么一位恩主,顾平之巴结都來不及呢,他做梦都沒想到过自己有喝到刘宇浩亲手煮的茶这一天,

    “不要这样平之,坐吧,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吗,以兄弟相称,那样听起來舒坦。”

    刘宇浩呵呵一笑,从书桌后站了起來,一把扶住顾平之的胳膊,不仅说话轻声细语,而且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盛了,

    毕竟丰富的经历会使人逐渐成熟,现如今的刘宇浩可再不是三年前那个生涩的懵懂少年,什么时候拉拢,什么时候敲打自己身边的人,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老板,我”

    顾平之声音哽咽地点点头,沒有把后面的话说出來,

    刘宇浩回过头狠狠瞪了神色古怪的藤轶一眼,这一次他沒再纠正顾平之对自己的称呼,转而又笑道:“刚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机都累了,要不就先休息吧,具体的事情咱们等明天再说。”

    是的,刘宇浩很清楚,他在顾平之的眼中就是以恩主的身份存在,

    如果当年不是刘宇浩向郭美丽推荐了顾平之的话,现在的顾平之虽然不可能还在剧组做那个管盒饭的副导演,但要想打出享誉中外的名声也是千难万难,

    话说,有本事的人就一定会出头吗,

    很显然这个说法是不存在,当年的顾平之本事也不小,可以他当时已经年近不惑,却仍然要把脸皮揣在兜里,表现的如同一条哈巴狗样四处看人脸色,搞不好还落人白眼,

    再看看如今的顾平之,也就是在刘宇浩面前他不敢拿大,但走到外面去却又是另一番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颐气指使模样,

    这一切,都是刘宇浩给他带來的,

    “不累,老板,我真的不累。”顾平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连忙摆手,

    顾平之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有一天失去了刘宇浩对他的信任,莫说他还想立足演艺界,恐怕想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只怕都困难重重,

    在面对这么一个直接能威胁到自己生死的“大人物”面前,顾平之既怕又敬,唯恐哪里做的不周全惹的对方生气,

    “那好吧。”

    刘宇浩淡淡点头,却再沒提要给顾平之斟茶的话头儿,

    等刘宇浩再坐回书桌后面时,身上竟散发出一股冷冽,眸子中那种掌控全局的凌厉让顾平之看的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还好沒有托大去休息”

    尽管连续坐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已经让顾平之感觉到腰酸背痛了,可他必须要把腰杆挺直,不敢表露出一丝的不耐烦情绪,

    “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宇浩看向风尘仆仆的藤轶,语气稍有缓和,

    藤轶皱了皱眉,微微摇头道:“乱七八糟,据秦大哥说,翁家那边停了与吴家有关系的所有生意。”

    前四个字是藤轶的感觉,后面那段话是藤轶转述秦为先看到的事实,

    “这不是乱套了嘛。”

    听到这么个消息后,刘宇浩脸色一寒,陡然在桌子上“啪”的猛拍了一下,

    心里还有些纳闷的顾平之顿时吓了一跳,脸色蓦然变得难看了起來,

    尽管吴家和翁家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对普通人來说或许看不懂,可对顾平之來说却不是什么秘密,

    顾平之偷偷瞥了一眼满脸阴寒的刘宇浩,暗道:“怪不得藤轶这些天对自己一点消息都沒透露,原來老板把自己找來是为了翁家的事。”

    想到这里,顾平之的脸忽然涨红了起來,

    吴家是国内的顶级豪门呀,而顾平之也很清楚吴家背后站着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但现在看來,如果他猜的不差的话,老板恐怕是要对吴家下手了,

    顾平之的心“砰砰”乱跳了起來,

    真的要对付吴家那种豪门世族吗,

    要说猜到这一点后顾平之心里不害怕那是扯淡,要知道,以刘宇浩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即便是事后有人知道刘宇浩暗地里做过手脚,可要让吴家直接跟刘宇浩翻脸,那种可能性非常低,但是,人家吴家随便出來一个小喽喽都能是可以让顾平之粉身碎骨,

    想到吴凌柏平日里令人发指的恐怖作为,顾平之再次激动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暗道:“如果说老板等会表示自己要站在上万公里的英国遥控指挥,却让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那自己究竟是上还是不上呢。”

    顾平之既惊又喜,惊的是老板胆子太大了,竟要暗地里对权势滔天的吴家下手;而喜的是,这么机密的事老板居然沒有准备瞒着自己,看來,自己似乎是进到了刘宇浩的核心圈子里了,

    这种感觉让顾平之有点飘飘欲仙起來,

    只可惜,刘宇浩沒有心思去理会顾平之在想什么,事实上,既然他让藤轶把顾平之带到这里就说明他不需要去顾忌顾平之会不会听话的问題,

    阳奉阴违,

    哼,顾平之如果敢做出那种沒有节操的事,刘宇浩会毫不犹豫地把顾平之死死踩在脚下,一辈子都不得翻身,

    书房里静的可怕,只有刘宇浩食指和中指相互在桌面上磕碰的响声,至于顾平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一小会儿功夫身后的衣服便被汗水全部浸湿,

    “那个吴”

    刘宇浩终于开口了,目光落到藤轶身上,

    跟在刘宇浩身边这些年,藤轶自然是心有灵犀,一对上刘宇浩的眼神,立即把话茬儿接了过來,“吴二听说了翁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后吓得不轻,现在连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究竟躲在什么地方。”

    “哼,缩头乌龟。”

    刘宇浩眼睛一眯,冷冷地丢出四个字的评价,

    这几天藤轶來回奔波,熬得眼睛里血丝密布,微微皱眉道:“刘哥,如果吴二一直这样不出來,难道咱们就干等着他不成。”

    刘宇浩摆了摆手,稍稍转过身子,道:“平之,有些事你还是先想好为妙,如果你真不想参与进來,我也不会勉强你。”

    顾平之都快要急哭了,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带着哭音悲愤地一挥手,颤声道:“老板,我顾平之可不是什么鼠首偾事的小人。”

    这句话就等于是表明心迹了,

    刘宇浩淡淡一笑,满意地拍了拍顾平之的肩膀,问道:“其实你也用不着紧张,我是不会让你冲在前面做冒险事的。”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老板您吩咐了,我顾平之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生出來的。”

    顾平之急得冒汗,未加思索地道,

    根据以往的经验顾平之知道,这种时候千万犹豫不得,只要他稍微表现出一丝畏缩不前的意思,刘宇浩肯定会放弃他,而且而且他能不能回去还要两说,

    这世上,有很多秘密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

    刘宇浩脸色稍有缓和,呵呵一笑,道:“我问你,如果你现在回去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美比赛,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这老板,我需要去高丽棒子那边一趟。”

    顾平之慢慢地双眉一拧想了想,很快给刘宇浩了一个不确切的答案,

    倒不是顾平之有意推托,实在是因为刘宇浩语气中满是急迫,他刚才只是急智突发奇想,猛地想出一个办法來,待说出來以后他才考虑究竟管不管用的问題,

    可沒想到刘宇浩还沒发表意见,藤轶倒先不爽了,冷着脸道:“问你需要多久,你提什么高丽棒子,公司每年那么多钱投到你们那边连响声都不带有的吗。”

    要知道,藤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浩怡集团股东,所以他说那些话倒也不突兀,

    刘宇浩淡淡一笑,摆了摆手,道:“很好,高丽棒子人多,在这方面的经验足,号召力也够,你能这么快想到利用那边的关系足见此时难不倒你。”

    藤轶一时听的莫名其妙,挠着头暗道:“搞什么飞机嘛,这个时候了怎么俩人竟还有心思搞一场选美比赛,实在不懂。”

    但顾平之却是浑身一震,眼中充满了敬畏的错愕,如果说顾平之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到利用高丽棒子的强大号召力來组织一场选美比赛还算是他专业范围之内,可刘宇浩这个门外汉也能那么迅速猜到他的想法就让顾平之心中犹如江海翻腾,再也平静不下來了,

    刘宇浩不经意间表现出來的急智的确令顾平之敬服不已,

    不过,现在不是想心事的时候,顾平之连忙收回心神,恭恭敬敬地笑道:“老板过奖了,我是吃这碗饭的,自然能很快就想到高丽棒子那边的门路。”

    刘宇浩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淡笑道:“那就要幸苦平之了,你最好明天乘坐第一班飞机回去提前按我说的做好准备。”

    “老板是意思是。”

    顾平之听得出來刘宇浩沒把话说完,可刘宇浩沒有主动说,他也不好去问,只有轻轻说了一句当作试探,

第1133章 投名状

    刘宇浩悠悠一笑,唇角却噙着冷意,缓缓说道:“你记住,那些和吴二有扯不清关系的女人此次都在选美比赛的邀请范围内,一个都不能少。”

    “是。”

    顾平之毕恭毕敬地应声,

    以前他可能还是依靠刘宇浩而发展事业,可顾平之心里清楚,从今天起,他将永远和刘宇浩拴在一条船上了,而这次的选美比赛就是他的投名状,

    其实在刘宇浩说出要搞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美比赛时顾平之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刘宇浩的用意了,只不过刘宇浩沒明说他当然不敢擅自揣测,

    现在很明了了,吴二不是缩头不出吗,

    好,那刘宇浩就给你來一招守株待兔的手法坐等吴二上钩,

    吴二那个人的脾性顾平之早就摸得透透的,别看吴二捅出天大的娄子,一时间不敢在外面露面,但那个人却有一个天生的弱点,那就是色胆包天,

    只要顾平之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一场汇聚东南亚名媛佳丽的选美比赛,吴二就算明知道外面有人举着刀子要砍他的头,他也会忍不住悄悄摸出洞穴來,

    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顾平之突然脸上骤变,他同时想到了这几年自己好像也变了很多,在女人方面的克制力几乎等同于沒有,

    如果说,有朝一日自己招惹了急智不下于老板的主儿,人家会不会也在美色上给自己下个套儿等着自己咬钩呢,

    顾平之不敢想了,鼻尖的冷汗“嘀嗒、嘀嗒”流水般淌到地上,

    刘宇浩想了想,又转过身,满是歉意的说道:“藤轶兄弟,恐怕这几天你的幸苦比平之來说,只有过而无不及呀。”

    “还有什么事刘哥你就直说好了,这点幸苦对我來说算不上什么。”

    藤轶拍着胸脯乐呵呵地说道,

    刘宇浩摇了摇头,看向藤轶的目光着实有些心疼,但有些事也只有藤轶才能胜任,交给别人他实在不怎么放心,“你明天就去安排,让留在这边的兄弟给我准备一条船随时待用,此行意义重大”

    “这个沒问題。”

    藤轶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听刘宇浩这么一说,心里的惶恐放下了几分,哈哈一笑,也顾不得刘宇浩还沒说完话就从中打断了,

    刚才刘宇浩话中提及的兄弟就是负责保护夏雨晴母女俩周全的四个退役战士,在藤轶想來,让国内的特战菁英办这点儿小事还能有不成的吗,

    刘宇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话还沒说完,在书房内來回踱了几步,并不避讳顾平之,直言道:“安排完这里的事你就从第三国飞去缅甸,莫让别人发现你的踪迹。”

    顾平之心肝儿陡然一颤,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感激,刚才老板都说了,藤轶此行意义重大,而且还不准他的踪迹被泄露出去,可老板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竟沒有避开自己,

    “今生今世我一定要紧跟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老板,再无二心。”

    顾平之使劲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若干年以后他才发现,今晚自己的决定是有多么的英明神武,

    “为什么,我,我不去。”

    藤轶愣了愣,突然就把脸拉长了,把头扭向一边,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这些天不在刘宇浩身边,他一直放心不下,虽说藤轶明知刘宇浩身手比自己强出数倍,可心里的那份兄弟情谊的牵挂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点做不得伪,

    刘宇浩苦笑着摇摇头,言辞恳切地道:“藤轶兄弟,这一次你必须要去,你要赶在平之的选美比赛架子搭起來的同时把翁家发生的一切转告给薛浩然,并且还要幸苦跑一趟老帕敢那边,让李丰兄弟带十名精干人手过來待命。”

    “薛浩然薛大少爷。”

    顾平之听到薛浩然的名字后顿时如遭雷殛,嘴巴长的老大,再也沒有合拢,

    妈妈咪呀,

    老板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能跟一个以前闹的你死我活的敌人发展成伙伴的关系,而且还毫无顾忌的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对方,

    这要双方有多大的信任才行,

    此时,顾平之再看向刘宇浩的目光,除了敬畏外,又增添了几分死心塌地的诚服,

    天人呀,现在一脸酷酷表情的刘宇浩在顾平之眼中就如天人般存在,

    刘宇浩哪里能猜到顾平之此刻心中竟生出了如此不伦不类的想法,前后又把自己的计划重新考虑了一遍,突然开口,道:“平之,既然要借助高丽棒子的力,那黑锅就让他们帮我们來背好了,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顾平之眉眼稍显锐利,骤然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抚掌笑道:“那感情好,上个月我刚好在那边注册了一家新的公司,老板,不如我就以那家公司的名义去推动整件事吧。”

    刘宇浩上下打量了顾平之一会,直到顾平之心里开始发毛了才淡淡一笑,问道:“公司的背景透露出去了吗。”

    顾平之老脸一红,讪讪道:“当初注册那家公司是准备在背后挖别人的墙角,我,我用的是一名米国流浪汉的名义注册的,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四个人。”

    刘宇浩皱了皱眉叹息道:“事发以后吴家总归还是能查到的,那流浪汉最好是送到我澳洲的钻石矿里交给腾铁才好。”

    一个流浪汉居然能有钱注册公司,你当吴家的人都傻吗,搞不好就会弄巧成拙,无奈之下刘宇浩只好硬起心肠把那流浪汉送去澳洲,

    不过,澳洲未必就不是那流浪汉的福地,腾铁肯定会给流浪汉一个他满意的工作,无非是行动自由被限制了而已,

    但刘宇浩仔细一想心里的愧疚就沒有了,无论再怎么地,那流浪汉今后的生活也要过的比事发后被吴家派出的人抓住的结局要强出数万倍吧,

    顾平之不知道腾铁的性格怎样,低头唯唯,再不提流浪汉的事,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终于把需要安排的事情做完,刘宇浩长长出了一口气,心中也轻松了一大截,

    “刘哥,还是让我留下吧。”

    藤轶心有不甘,单刀直入的接着说道:“不就是干掉吴二那点小事嘛,只要电话里跟李丰兄弟交代清楚了,相信他一定会把事做的干净利落。”

    “不许胡说。”

    刘宇浩眸如利剑,狠狠的瞪了藤轶一眼,有很多事心里知道就行了,但说出來就未免落了下乘,尽管身在孔老爷子的别墅内,可隔墙有耳那句古话却不是沒有道理,须防着点不是,

    藤轶面上的不满亦渐渐转为不好意思的涨红,瓮声道:“好吧,我听刘哥的明天就赶去缅甸。”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刘宇浩呵呵一笑,神色恢复到了平日里那种温润恬淡,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说起吴二时那种毒蛇般的阴森杀机,

    “对了,嘉怡姐在问她们什么时候把钻石毛坯送过來。”

    藤轶刚要坐下歇口气,突然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拍了拍额头重新站了起來,

    “还是等到拍卖会举行的当天吧,这次我们要好好吊一下那些人的胃口。”

    刘宇浩高大的身材如劲松一般挺直,脸上挂满了自信的微笑,

    通常來说,一件拍卖品在进行拍卖前肯定会有一个宣传阶段,在此期间,不管是制作精美的宣传册还是安放在拍卖公司大厅里的实物都将全力以赴推向人们的眼球,以图拍卖当天能收获一个好的价钱,

    但天下第一钻不同,

    当埃蒂克第一次向刘宇浩提出类似于大力宣传的要求时就被刘宇浩严词拒绝了,刘宇浩用的方法很简单,天下第一钻价值连城,肯定有无数的宵小心中存有觊觎之意,如果这么早就拿出來的话,一旦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谁來负责,

    而且,有孔老爷子出面担保,很多人早已在心里笃定了天下第一钻的奢华娇艳,压根就不会出现质疑其真实存在性的人,

    好奇心害死猫嘛,

    每个人对未知事物都会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当人们的探索欲达到了一定的程度潘多拉魔盒就会在人们心中打开,到那时,宝龙公司的知名度自然会被那些好奇的人们口口相传,迈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而且,此次刘宇浩不仅要想世人展示天下第一钻的至上尊贵和宝龙公司的雄厚实力,同时,刘宇浩还让秦为先从国内送來了一批罕见的翡翠饰品,有天下第一钻在后面坐镇,相信欧洲的浩怡珠宝很快就会打出名气,

    一箭双雕的美事刘宇浩可不想稀里糊涂给错过去,刘宇浩几乎可以想象的到,等天下第一钻拍卖当日宝龙公司会是怎样一个人山人海的热闹景象,

    “早点睡吧,明天陪我去了太阳王战盔的捐赠仪式再离开。”

    刘宇浩微微一笑,在藤轶肩膀上重重擂了一拳,

    这个动作以前俩人经常做,藤轶心领神会,呵呵一笑,道:“刘哥放心,等我们回国的时候就是浩怡集团与风化作龙的那一天。”

    刘宇浩双眸迷离,呢喃道:“兄弟,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第1134章 玉虫儿

    临走的那天早上,藤轶嘴巴张了张准备道出自己的疑惑,可转念一想还是沒有问出口,心道:“可笑那个吴家那个王八蛋纨绔竟然不开眼,招惹谁不好却偏偏要去招惹一位自己根本惹不起的人。”

    而且,最让藤轶想不通的是,从刘哥知道翁家的事情经过以后,刘哥从未提出过要联系翁家的任何人,甚至连一句节哀顺变的问候都沒有,

    其实想明白了也简单,“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句话已经概括了一切,

    藤轶心里很清楚,打他转身脚跨出书房那一刻起,吴二的生命就已经画上了终结的句号,无非是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的问題罢了,

    此后的三天里,刘宇浩一直把自己关字书房中,再沒有出过孔家别墅,

    这中间威廉倒是來过一次,可他沒想到自己巴巴來见新老板,却连人影都沒看见,无奈之下,威廉只好怏怏地把那些巨型树化玉原料和剩下的那些翡翠原石放下后离开,

    只可惜,得之不易的宁静却在第四天被周锡那个冒失鬼给打破了,

    “老四,老四你在哪儿,老四”

    周锡一进院子门就扯开嗓门大喊起來,行为乖张、肆无忌惮,

    听到外面周锡大喊大叫的声音,刘宇浩暗暗苦笑一下,不过,他并沒有准备起身给周锡开门,只是稍一停顿后,立刻又复将丹田内真气灌注在手中刻刀上,认真地沿着一段树化玉雕琢下去,

    “好哇老四,你小子明明能听到我声音为什么不答应一声,还让我”

    门“嘭”的一下被推开,人还沒见到,周锡爽朗的笑声就已经传了过來,可当周锡真正看到书房内的情况后,他却如同被施了魔法般钉在了门外一动不动,

    “要进來就进來,不想进來麻烦帮我把门关好。”

    刘宇浩依然沒有回头,手上不敢有丝毫马虎,每下一刀神色都异常专注,

    “行啊老四,哥哥怎么觉得你丫这玉雕的功夫快赶上大师级水平了啊。”

    周锡终于回过神來,先是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随即表现出见了鬼一般怪异神情,指着刘宇浩正在雕琢的一件树化玉作品猛地大叫一声,

    刘宇浩顿时满脑门儿挂满黑线,回头眼一瞪,王八之气四散:“什么叫快赶上了,我本來就是玉雕大师了好不好。”

    “得,你就吹吧。”

    周锡摆着手哈哈大笑,指向门外,又道:“老四你快看我把谁帮你带过來了。”

    刘宇浩愣了愣,放下手中刻刀转过身來朝门外看去,

    “刘老弟,是我呀。”

    陈家云笑呵呵地从周锡身后走了出啦,

    刘宇浩定神一看当时就笑了,疾走几步上前迎到陈家云面前,拉住陈家云的手,笑道:“哎呀,千呼万盼终于把陈大哥你等來了。”

    陈家云正要和刘宇浩打招呼,可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见了书房内刘宇浩正在雕琢的那件树化玉作品,顿时一脸呆滞,傻了一般愣在那里说不出话來,

    “陈大哥,进來坐呀。”

    刘宇浩笑呵呵的拉了一下陈家云的手,招呼着他走进书房,

    显然这会陈家云还沒从内心的震撼中走出來,使劲的吞了吞唾沫,脸上还带着浓浓的错愕,道:“这刘,刘老弟,这件树化玉”

    刘宇浩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乘风御雨,陈大哥觉得怎么样。”

    其实威廉送來的那批树化玉并非都是上等原料,刘宇浩粗略算了一下,那两吨多的树化玉充其量也就只有不到一百公斤可用而已,

    但刘宇浩却不舍得浪费材料,硬是从一大堆废料中挑拣出种水老,水头长,底色清爽的小料把它们拼凑到了一起,最终组成了眼前这么一匹飞腾的骏马,

    这不,就在周锡他们來之前,刘宇浩还一直在精心修改小料上的纹理呢,

    毕竟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宇浩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尽量使树化玉的质、形、纹、色、韵能充分展现出來,

    现在看來刘宇浩的努力沒有白费,那匹骏马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过去都像是将要腾空跃出一般霸气十足,特别是那双惟妙惟肖的眼神,更是将马儿狂奔时的意境演泽得酣畅淋漓,

    玉雕,刻形易而刻神难,

    过了好长时间,陈家云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神作,神作呀,刘老弟这乘风御雨已经超越了现今大师级的境界。”

    尽管这不是陈家云第一次看刘宇浩的玉雕作品,可当他看到那鬼斧神工的手艺,心中还是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慨,

    特别是当陈家云注意到刘宇浩所用的工具只有一把单一的刻刀时,更是眼中充满骇然的震撼,刘宇浩的乘风御雨让陈家云意识到,自己和刘宇浩这种顶尖玉雕大师之间的差距大到完全不敢想象的程度,

    刘宇浩笑了笑,高兴地说道:“陈大哥你來了正好,我这正缺人手呢,你可别怪我不近人情,來了也不让你休息一下就让你帮我打下手啊。”

    玉雕的打磨、抛光是收尾工作,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不管一个玉雕大师的作品是如何的传神,也不管那作品细微之处有多么入木三分,如果在收尾环节上不能做到细致入微、尽善尽美,那么作品就无法展现其神奇的魅力,

    刘宇浩也不客气,谈笑间便已经将打磨工具全部都交给了陈家云,而自己则乐呵呵地去进行下一个作品的创作去了,

    “喂,老四,好歹我也算半个客人吧,你丫不能说把兄弟丢在一边就不管不顾了呀。”

    周锡撇了撇嘴,面色沉痛地发起了牢骚,

    “客人,你算哪门子客人啊。”刘宇浩嗤笑道,

    周锡急眼了,拍着胸脯振振有词道:“哥哥我冒着被人打劫的危险不远万里给你送來了那件鸟头盔,怎么不算客人。”

    刘宇浩鄙夷地笑着摇了摇头,下巴一扬,道:“喏,那边有个盘子,里面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物件,你看着自己挑几样吧。”

    周锡大喜,连忙跑到刘宇浩说的盘子旁边伸手掀开了盖在盘子上的红布,

    可当周锡看清楚了盘子里盛的东西后却不干了,眼睛瞪得跟牲口般,道:“老四,这礼物也忒难看了吧,小且不说了,还是恶心人的绿虫子,你还要不要哥哥活了”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饱含了人世间所有的沧桑与苦痛,还带着兴奋到顶点以后突然从高空坠落的不甘与痛惜,

    刘宇浩一愣,心头泛起一阵无力感,暗道:“算了,认识这种猪头般的朋友也只好认栽。”

    听着两兄弟之间玩闹,陈家云也來了兴趣,略感奇怪的抬起头想看了一眼究竟是什么礼物让周大少爷如此悲愤不平,

    可当陈家云看到周锡拿在手里的玉虫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肌肉莫名的颤动了一下,“周少,你这可是真冤枉了刘老弟了。”

    “我冤枉他。”

    周锡瞄了瞄陈家云,目光中满是疑惑不解,

    陈家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锡手中的玉虫,满脸兴奋地说道:“周少,就您手里拿的那玉虫儿,市面上最低也要卖二十万一条,而且还是五年前的价格。”

    “真的。”

    周锡不由惊喜交集,手一抖差点把玉虫儿掉在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手里那条温润缜密的玉虫儿竟有如此高的价值,

    刘宇浩丢给周锡一个鄙视到极点的眼神,淡淡道:“不要拉倒,我现在还不愿意给了呢。”

    “要,怎么不要,二十万一条呢。”

    周锡心中一凛,下意识将双手飞快的抬起在盘子里胡乱抓了起來,很快就将整个盘子里的玉虫儿装了一半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朝书房门口溜去,

    “先说好,只能拿走十条。”

    尽管刘宇浩沒抬头,但周锡是什么人他能不知道,刘宇浩用屁股都能想的到周锡肯定是想多拿多占然后跑路,

    这家伙,只要好东西到了他手里,等过了今天,刘宇浩再想把他多拿的玉虫儿要回來就比登天还难了,

    “咳咳,嗯咳咳”

    周锡在刘宇浩不屑的语气下惭愧的低下了头,连连咳嗽好几声,道:“老四,你那有好几百条这样的玉虫儿呢,哥哥只要三分之一,这总可以吧。”

    “十九条。”

    刘宇浩懒洋洋地说道,

    “呃”周锡顿时老脸一红,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半晌才不确定的道:“那五十条,一人退一步,这总可以了吧。”

    “现在还剩十八条。”

    刘宇浩百无聊赖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朝周锡翻了个白眼,

    周锡欲哭无泪,捂着脸哀叹一声,转过头去闷声道:“老四,多给十条也行啊,你也知道哥哥女人多,少了它不够分啊。”

    陈家云顿时满头黑线的摇了摇头,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纨绔,真的让人很无语,

第1135章 你小子耍什么花招

    “嗯,周哥你想要三十条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刘宇浩嘴角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慢慢说道,

    也不知道周锡是福临心至还是怎么地,反正在听了刘宇浩的话以后周锡先是呆滞了半晌,而后臃肿的身躯忽然跳了起來,无力的擦了擦汗,从口袋里把多余的玉虫儿拿出來放回盘子中,咬牙道:“十八条,成交。”

    “你,你给我回來。”

    刘宇浩愣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周锡今天会这么有骨气,连到手的玉虫儿都肯吐出來,等刘宇浩回过神想要喊住周锡时才发现他已经跑出了书房的门,

    “老四,条件免谈,多一条哥哥也不要,你小子”

    周锡边狂奔边摆着手回答,也不知是走得太急还是注意力不集中,话沒说完,才跑出去沒几步“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周哥,你沒事吧。”

    “哟,疼死我了,还不快点拉我起來。”

    “那我的事呢。”

    “哎哟喂”

    “不答应,那好,我可要走了啊。”

    “老四,算你狠,哥哥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扶着一瘸一拐的周锡回到书房,刘宇浩一脸贱贱的笑道:“其实事不大,就是让你帮我去转告查理,我希望把捐赠仪式和钻石拍卖改到五天后,到时候两件事一块儿举行。”

    “啊,就这点儿破事。”

    周锡一脸痛苦的揉着屁股,欲哭无泪的悲声哀号,

    “是啊,你以为呢。”刘宇浩点头道,

    周锡顿时哭笑不得、满腹委屈,刚才那一跤摔得果真是****,直到现在屁股还疼的要命,可沒想到刘宇浩要自己帮忙办的事却这么简单,“早知道如此,我还跑了毛线呀。”

    刘宇浩耸耸肩,很无辜地说道:“你以为我会找你办什么大事,这点事我还怕你办不好呢。”

    “那你不早说,害的哥哥我还摔一跤,哎哟”

    周锡满头黑线,面色时红时白,似哭似笑,端是精彩,

    刘宇浩哈哈大笑,道:“你先前也沒问我呀,等我想说的时候你又匆匆忙忙跑了,能怪我么。”

    良久,周锡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道:“那你得给三十条玉虫儿我,一条都不能少。”

    “成,成交。”

    不知道为什么,刘宇浩突然一脸讶然,竟是楞住了,轻声咕嚷了一句:“自私自利、贪财好色你倒是一样也沒落下。”

    周锡则不以为然,一梗脖子撇嘴道:“你老四的好处岂能是白占的,沒搞清楚之前我且不能答应呢,万一前面是个坑我也闭眼往里面跳。”

    刘宇浩惊异的望着周锡道:“现在不觉得是个坑了。”

    “嗯,这点简单的要求我还是能满足你的,谁让咱俩是兄弟呢。”

    周锡这会也顾不得屁股吃痛了,在盘子里左挑右选,将水种最好的三十条玉虫儿装进自己口袋后才心满意足地呵呵一笑,

    刘宇浩点点头,把盘子收到一个安全所在,然后嘿嘿一笑,道:“周哥,我有件事刚才忘了告诉你了。”

    “啥事。”

    周锡愣了愣,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蓦然生出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果然,刘宇浩坏坏一笑,很快笑道:“周哥,其实你刚才再坚持一会的话,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给你五十条玉虫儿作为交换条件。”

    “靠这,这回是真亏大发啦。”

    周锡闻言都快哭了,嘴里大喊吃亏上当,心中暗暗鄙视刘宇浩,“有你这么坑人的吗,太虚伪了,什么话都留到最后才说。”

    那头的陈家云被俩个兄弟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恶搞弄的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苦笑着摇了摇头收回心神专注到自己未完成的玉雕打磨工作中去,

    可倘若是陈家云亲眼见过一次周锡阴毒狠厉的模样,只怕他这辈子心里再也不会对那个满脸笑嘻嘻的胖子生出小觑厌恶之心,

    “臭小子,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周锡,刘宇浩苦笑一声正要转身,可一个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却突然从背后传來,

    根本不用回头,只要听那声音刘宇浩就已经知道來的人是谁了,

    “孔老爷子,您这么做可不地道啊。”

    刘宇浩摆手翻了个白眼,很不爽地咕嚷了一句,

    孔老爷子呵呵一笑,背着手踱到刘宇浩身边,道:“我怎么个不地道法儿了。”

    “你沒经过我允许就偷听我跟朋友的谈话,这不是不地道还能是什么。”

    刘宇浩撇撇嘴说笑道,

    其实他也就是交代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周锡,即便是孔老爷子把他们俩刚才的对话从头听到尾也未必就能猜出刘宇浩究竟想干什么,但必要的态度却是一定要表现出來的,

    沒有人喜欢自己身后总有一双不属于自己是眼睛盯着自己,

    孔老爷子的确理解有误,笑着摇摇头,苦口婆心劝道:“你想利用查理的身份來推销你的翡翠这种想法本沒有错,但你如果是把翡翠文化卖给那些老外,恐怕最后你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去。”

    陈家云此次过來带來了大量的翡翠饰品准备在天下第一钻拍卖当天向大家正式推出,这是事实,刘宇浩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些明面上的安排也能瞒过孔老爷子的眼睛,

    不过,刘宇浩背后真正的想法却是不能告诉孔老爷子知晓,他只要知道孔老爷子并沒有从自己和周锡之间的对话中猜到自己还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行了,

    刘宇浩笑道:“老爷子说的是,钻石是西方人最热爱的珠宝,它在西方人的眼中是财富、是美丽,也表达着希求永恒的感情。”

    “你知道就好。”

    孔老爷子微微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他來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国度以后为什么会从事钻石生意而放弃了东方玉文化精髓的主要原因,

    刘宇浩沒有顺着孔老爷子的意思,而是自说自话道:“翡翠是东方人最热爱的珠宝,在东方人眼中,翡翠是财富、是美丽,还有一种神秘力量,能够使佩戴者和拥有者避凶趋吉,但我认为,虽然这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中的珍宝所代表的意义不同,但两者之间未必就沒有结合处。”

    “看來你小子很自信啊。”

    孔老爷子瞥了一眼眸光执拗的刘宇浩,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年轻人有想法是正确的,可在实施之前却一定要想好如何做才能将自己置于不败之地才是王道。”

    “谢谢老爷子提醒。”

    刘宇浩微微欠身,解释道:“钻石是西方珠宝的极至,最贵的宝石是钻石不假,但老爷子您也知道,翡翠是玉中之王、东西方珠宝的融合点,它继承了数千年的东方玉文化的精髓,可容山川万物于方寸之中,同时它也可以像宝石一样加工成各种形状的戒面,以贵重金属和钻石镶嵌成现代首饰。”

    孔老爷子眼睛一眯,想了想忽然抬起头,道:“接着往下说。”

    刘宇浩点头笑道:“钻石坚硬冰冷,翡翠温润柔美;西方人讲原则,东方人讲人情,钻石最美之处在于它强烈的光芒,极高的折射率使最简单的白色产生五颜六色的光彩,这就像西方人咄咄逼人的外向性格,翡翠最美之处在于它的温润柔和和其中富有生命的绿色,像东方人内向含蓄的性格,如果我用钻石镶嵌翡翠,或者反之”

    和聪明人说话是一个非常愉快的过程,因为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费尽唇舌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对方就能很快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恰恰好,孔老爷子就是非常聪明的人,

    钻石是单一矿物晶体,容不下一点点瑕疵,像西方人是非分明,一切以逻辑哲理为原则,沒有丝毫含糊,翡翠由成千上万的微小矿物组成,包容度极强,像东方人一切以中庸为根本,

    “你是说将两者镶嵌结合在一起。”

    孔老爷子眼睛猛然一亮,可随即便又无语的摇摇头,道:“就算是现在也有很多珠宝商人在努力让两者融洽的更美丽一些,但成功的人几乎沒有啊。”

    人类思想体系是对于现实的记录、抽象以及提升,是在特定社会条件下形成与发展的,因此,不同社会环境下形成的思想具有显著差异,

    东方侧重于概念内涵,西方侧重于外延,

    珠宝上的喜欢也是如此,

    刘宇浩淡淡一笑,朝着书房方向喊了一声,“陈大哥,麻烦你帮忙把你带过來的那些珠宝拿一部分出來。”

    陈家云只应了一声,很快就从屋内拿着一个银白色的金属手提箱走了出來,

    刘宇浩接过手提箱放到一个石桌上,然后打开箱子,笑着说道:“老爷子,您自己看吧,如果您觉得这些还不行,那我也沒办法了。”

    “这小子,真有你的,这样也行。”

    孔老爷子皱了皱眉,可当他看到箱子内那些色彩对应强烈,晶莹夺目的钻石与翡翠的珠宝后眼睛眨也不眨,整个人都呆了,

第1136章 扬名立万

    银白色手提箱看似不起眼,可箱子里存放的每一件物品都可以用“骄泰奢侈”四个字來形容,

    确切的说,展现在孔老爷子面前的那些珠宝首饰已经不是单纯的钻石翡翠组成的珠宝镶嵌体,而是真正奢华无比的视觉盛宴,

    “老爷子,看了这些您是如何感想的说來听听。”

    看到见多识广的孔老爷子那副呆滞模样,刘宇浩和陈家云四目相对,呵呵笑了起來,

    大概是因为心情过于激动,孔老爷子双手颤巍巍地捧起其中的一件由钻石和翡翠组合而成的钢笔时,居然忍不住连续赞了三声:“好、好、好。”

    刘宇浩会心一笑,朝陈家云点了点头,

    陈家云会意,笑着解释道:“孔老,这支钢笔整体是由白金铸成,我们在上面镶嵌了红宝石、蓝宝石、翡翠和钻石,其中钻石840颗,宝石总重20克拉。”

    “这种钢笔我们一共设计了五支,而且每一支的镶嵌都不一样。”

    刘宇浩笑着补充,这些创意都是陈家云在接到自己的电话后想到的,而且这一次经过连夜加工带來了英国,其目的就是为了向世人展示浩怡珠宝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如果这种钢笔在市面上出售的话,你们准备定位在什么价格。”

    放下镶满钻石翡翠的钢笔后,孔老爷子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題,立刻提出,还带着一脸的笑意,

    刘宇浩看了陈家云一眼,道:“两百万英镑。”

    “嘶那么它的造价呢。”

    孔老爷子愣了愣,诧异地抬起头來接着问道,

    刘宇浩微微一笑,耸耸肩道:“老爷子,您这可是犯了忌讳啊,怎么能打听我的商业机密呢。”

    孔老爷子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我又沒想从里面分一杯羹,算不上打听你们的机密,最多也就是个好奇心太重罢了。”

    陈家云知道刘宇浩和孔老爷子私交匪浅,而且也知道自家公司的钻石來源,便笑着说道:“不瞒您说老爷子,这钢笔的成本也就是不到五十万而已。”

    “什么,不到五十万。”

    孔老爷子这次是真傻了,惊愕的瞥了眼刘宇浩,又把目光转向陈家云,

    陈家云笑笑说道:“老爷子您也知道,咱们国家的高端消费群要求的是大气、低调的奢华,以及名家制作,可那些老外注重强烈的视觉刺激。”

    “这一点我明白,可这与你们的产品造价有什么联系呢。”孔老爷子眯起眼睛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笑着问道,

    刘宇浩眸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说道:“老爷子,您忘了吧,我的工厂可是有无数的产品废料,那些废料被切割下來以后本來就要当垃圾处理的,可是被陈大哥这么一废物利用可不就变成了宝贝了么。”

    孔老爷子脸上先是浮现一丝不相信的神色,可当他再次拿起那支钢笔仔细端详了一会后,当场呆若木鸡:“这,这些真的都是废料,小陈,你这心思太细腻了,好,真的好。”

    孔老爷子这个岁数称呼陈家云一声小陈倒也不是讥讽,

    刘宇浩笑了笑,道:“老爷子您再看,这盒国际象棋镶有一万颗黑色和白色钻石,但成本价却被陈大哥控制在了二十万英镑以内。”

    “好,不错。”

    孔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眼中充满了赞誉之色,

    相比之下,那些廉价的黑色钻石一直都是让孔老爷子无比头疼的东西,卖吧,国际市场上提不起來价格,可放在手里吧,看一眼就觉得窝心,沒想到陈家云竟能如此心灵手巧,将那些自己多年來都感到无奈的鸡肋问題给解决了,

    不得不承认,陈家云的确是一个工艺高超的玉雕大师,同时又是一名合格的珠宝商人,

    “老爷子还有呢。”

    刘宇浩献宝似的从保险箱第二层取出一支完全由碎钻拼接而成的玫瑰,道:“这支玫瑰算是陈大哥最好的创意,完全解决了公司库存的低端翡翠销路,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呀。”

    孔老爷子先沒怎么注意,刘宇浩介绍完了以后他才发现,那玫瑰花儿的枝叶却是由干青种翡翠细琢成型,

    “奇思妙想、鬼斧神工。”

    半晌后,孔老爷子终于颇有感触的赞叹了一声,

    要知道,低端翡翠的市场早已饱和,而翡翠珠宝商人想在翡翠市场求得生存和发展,必须要做到追求雕工,尤其是有创意的雕工,哪怕是垃圾翡翠,只要是雕工有创意、造型有味道,其市场的消化速度依然是惊人的,

    靠脑子赚钱,是翡翠市场的生存之道,

    可问題是,雕工好的师傅工价必然就高,有很多半吊子翡翠商人其实并不是不懂生财之道,相反,他们都是“死”在沒有创意的雕工下,

    可怜的是,还有一些翡翠商人却是“死”在追求料好上面,

    一般來说,99%的翡翠原料都有缺点和瑕疵,那些外行都看得明白的高翠原料,在翡翠公盘上,你的身价沒有几十个亿,想都别想拿到好料,

    天底下能从垃圾料里解涨高端翡翠的传奇故事恐怕也只有刘宇浩一人能够创造吧,而那些梦想坐在家里天下掉馅饼,翡翠市场一定回敬给你一个字:不,

    陈家云这次用钻石和翡翠镶嵌拼接组成新的珠宝首饰可以说是一种追求新奇的方式,孔老爷子经营多年最是明白,想在翡翠市场上博采众长、寻求每一块翡翠都要有一个亮点,要么“巧色”好,要么“題材新”,而不是完美,

    可高端翡翠就如真正的老古董一样,用一件就少一件,哪里有那么多的高种水、满翠色的翡翠供浩怡珠宝长期经营,

    “宇浩,你小子是拣到宝了呀。”

    孔老爷子笑着拍了拍刘宇浩的肩膀,陈家云过往的事情老人也是知道一点的,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刘宇浩开心地笑了,连连点头,

    虽然刘宇浩可以保证自己能不断的向浩怡珠宝提供优质底价的高端翡翠原料,可毕竟那样做只能是靠他一个人努力去支撑整个公司的经营,是非常不可取的方式,

    前一段时间刘宇浩还一直在为这件事苦恼呢,可沒想到陈家云的创意却解决了一直困扰他的难題,刘宇浩能不开心嘛,

    ************

    三天后,宝龙拍卖的大厅外终于迎來了大批宾客,其超级豪华的阵容让全世界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大吃一惊,

    刘宇浩沒有去掺和那些无聊的接待,而是好整以暇躲在一边以旁观者的眼光看热闹,可头一批來的宾客中就出现了一位让他讶异的人,

    “赵,赵大哥。”看清楚了來者,刘宇浩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刘宇浩以后,赵义良心情大好,一如既往的擂了一下刘宇浩的肩膀,笑道:“老弟,这次你做的不地道,这么好的大喜事居然忘了请我來,是不是把我这个大哥给忘到脑后啦。”

    “哪能啊赵大哥,小弟是怕你忙,抽不出时间嘛。”

    刘宇浩呵呵笑道,他能从赵义良一脸真诚的笑容中体会到对方刚才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祝福,

    “好了,反正我也是不请自來了,老弟你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是不会走的。”

    赵义良马上笑着说道,

    “赵大哥,小弟保证你这次会乘兴而來满意而归,威廉,招呼这位赵先生去宴会那边。”

    刘宇浩笑着点头,他知道赵义良所谓的好奇心是指世人闻所未闻的天下第一钻,而今天冲着那颗钻石而來的人也的确多的数不胜数,

    所谓宴会,是指的以宴请为形式的一种重要的社交应酬,

    换而言之,你自己请自己吃饭,你自己跟老婆孩子吃饭,跟爹妈吃饭这不是宴会,宴会实际上是一种社交活动,老外喜欢这种以宴会形式的交流方式,所以在数度协商之后,刘宇浩无奈只好同意了埃蒂克的安排,

    当然,今天这个宴会又它自己的特点,大家來的目的不是为了吃吃喝喝,所以一切接待工作都交由威廉负责,而刘宇浩这个宴会的门外汉则当起了甩手掌柜,除了埃蒂克和威廉外,还把最喜欢热闹的周锡推向了前台,

    威廉那头刚把赵义良招呼进去,刘宇浩又看到一拨人下了车朝自己走过來,

    “靠,他们也來了。”

    刘宇浩忽然愣了愣,自言自语了一句,可脸上却立刻堆满了笑容,上前招呼道:“潘老、邓二爷,您两位可是稀客呀。”

    洪门洪棍的到來不得不让刘宇浩打起精神來,

    潘老爷子还沒说话,关雨却从后面冒了出來,哈哈一笑,道:“刘大哥,还有我呢,你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

    刘宇浩被关雨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搞的一愣,回过头來一脸纳闷的看向潘方圣等人,苦笑着说道:“潘老,这”

    潘方圣微微一笑,道:“小友,我们可是总督先生带队來观瞻宝贝的哟,你不会不欢迎吧。”

    “哪儿能啊。”

    嘴上那么说,可刘宇浩心里却是乐翻了天,心说:“看來这次沒白忙和,男子汉大丈夫扬名立万当在今日。”

第1137章 刘宇浩失踪

    朋友和利益,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可是,交友的动机决定了交友的内容,

    朋友中,或多或少的总会产生些利益的瓜葛,

    当无孔不入的利益把它们搅和在一起时,这朋友的味道也就酿成了利益的“酒窖”,在利益的驱使下,本來意义上的朋友,似乎只剩下利益的熏陶和纠缠了,刘宇浩有很多利益可以拿出來,但他不需要眼中只有利益的朋友,

    而且,在刘宇浩的眼中,朋友二字说起來应该是个十分美妙的字眼,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简约得就像一杯白水,凝聚得就像一条解不开的心绳,永恒得就是一座敲不完的时钟一样,

    所以,在最初下请柬的时候刘宇浩想了又想最终只定下了不到五十个人的名单而已,另外,查理那边仅两百多人的宾客名单刘宇浩也亲自过目,但谁也沒想到,还沒临近中午宝龙拍卖的大厅里就已经汇聚了上千贵宾,

    最让刘宇浩头疼的是,闻讯不请自來的那些宾客中有很大一部分要么是雄霸一方的巨贾,再么就是身份显赫的知名人士,不管得罪了谁今后都会落下口实,

    “刘兄弟,早听说过你交游广阔,老哥今天可是真正见识了啊。”

    每一次听闻來者身份后,陈家云就禁不住愣怔一下,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他平时只能在电视里才能偶尔一见,可沒想到今天居然让他和那些大腕们來了个近距离接触,最后,陈家云实在忍不住了啧啧连声赞叹了起來,

    刘宇浩微微皱眉,苦笑道:“來來往往皆为利嘛。”

    且不说那些來宾中百分之九十以上刘宇浩不认识,就算刘宇浩真的认识,可仔细数一数,除了极少数人是冲着刘宇浩三个字來的以外,剩下的又有几人当真把刘宇浩认作一盘菜了,

    现如今的刘宇浩可不是当初那个出入茅庐的青涩小伙儿了,这些年,他见过不少的朋友发展成了利益同伙或是上下级后,**裸的利益关系把朋友范畴内的那点内容扫荡殆尽,

    也见过在自己那些以往的同学基础上结合而成的利益集团或上下级,朋友的身份也是踪迹难见,有时,也就仅仅起点遮羞布的作用而已,

    再就是其它性质的朋友,在精神和利益层面的制约和促使下,短暂的和美也是转瞬而逝,剩下的,是那无穷无尽的折腾、无奈和遗憾,甚至让一生不得不宁,

    “那些人不是你的朋友吗。”

    陈家云愣了愣,满脸诧异地问道,

    刚才上來和刘宇浩打招呼的人太有欺骗性了,人人脸上都挂满“真诚”的笑容,而刘宇浩看上去也无一例外对每个人都熟悉的不行,难怪不太熟悉刘宇浩朋友圈儿的陈家云会生出误会,

    刘宇浩深沉地一笑,沒有解释什么,

    世事间,当问就非亲属以外的关系时,一般都答曰:朋友,

    可见,这朋友的涵盖面是十分宽泛和普及的,就像人人腰间挂的那串钥匙,或多或少地都能开上几把不同的锁那样,在自己的位次上,也都会拥有一些不同类别的朋友,

    可实实在在地说,在朋友的范畴内做成了多少应该是朋友该做的事,那可真是说不准道不确了,

    在利益充斥的现实状态下,利益在完成和巩固了它的统治地位后,“朋友”的阵地也早被它攻击得千疮百孔,

    二哥是刘宇浩的朋友,周锡也算一位,藤轶腾铁两兄弟就更不用说了,本來就是刘宇浩无话不说的挚友,再就是秦为先哪怕沈国也是一直被刘宇浩当作真心朋友的对待,

    可今天这些赶來参加那些人,刘宇浩似乎沒有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朋友的味道,

    看着刘宇浩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家云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呵呵一笑,道:“朋友和利益,即是伙伴又是敌人,团结时人心齐泰山移,敌对时你要活我就死。”

    刘宇浩深深望了陈家云一眼,

    很快,两人之间的谈话便被周锡的到來打断了,“老四,你看我把谁给你带來了。”人还沒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从老远传过來,

    刘宇浩先是无奈地对陈家云耸耸肩,随即换成一脸的微笑迎了过去,握住周锡带來的男子大手,笑道:“大使先生,我谨代表我个人欢迎您的到來。”

    “你们认识。”

    周锡愣怔了一下,可随即他便注意到了刘宇浩刚才的用词,瞪大眼睛的同时,抬头错愕的看着刘宇浩,很不满意地嚷嚷起來,“老四,你是宝龙的大股东,又是今天的角儿,怎么能是代表你自己呢,再说了,老吴又不是外人。”

    刘宇浩意味深长地瞥了周锡一眼,笑道:“周警官,你忘了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儿吧。”

    吴大使虽然也有些意外,但因为职业本能,他倒是很快反应了过來,握紧刘宇浩的手不紧不慢笑道:“刘先生,十多年前我和二哥也住过同一个大院。”

    这是在表明身份了,

    大使馆的“瓢把儿”刘宇浩怎能不知道是谁,可他沒想到这位看似浑身透出浓浓的书卷气的男子竟是京城里的世家子弟,

    刘宇浩眼中立刻闪过一抹亮彩,呵呵笑道:“是弟弟我唐突了,吴哥千万别往别处想呀。”

    “哪儿能呢,倒是刘兄弟你别介意我沒赶回去参加你和嘉怡的婚礼才好。”

    吴筠奇在说笑的同时也上下打量着刘宇浩,对这么一个从吴家大少手中抢了京城第一豪门公主的男人,他若是说不好奇那才怪呢,

    刘宇浩淡淡一笑,刚要说话,可眼睛突然一黑,“噗通”一下晕倒在地上,

    “老四,老”

    这是刘宇浩在晕倒以前模糊意识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医生,老四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周先生,病人可能是太劳累了,沒什么大碍。”

    说话的医生是吴筠奇从使馆中带來的,恰好那医生从小就喜欢翡翠玉石,听说有怎么一场盛宴自然不肯错过,哪想到居然还派上了用场,

    周锡皱了皱眉,蛮横地挥挥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我兄弟出一点问題,我回国以后一定会向你们的单位投诉你。”

    “周先生,您”

    医生愣了愣,很无语的摇头,但周锡的纨绔大名他在很早以前还沒出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倒也沒表现出特别的气愤,

    可以说,周锡讨厌起來,简直比苍蝇还要让人厌恶,可谁也拿他沒办法,

    对于周锡的无赖之举吴筠奇只能笑了笑,出來圆场,道:“老周,郝医生是我们使馆出了名的做事认真负责,只要他说刘兄弟沒什么事就应该沒问題。”

    “老子就不相信什么破医生的话了。”

    周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点给人台阶下的觉悟都沒有,气鼓鼓地瞪着牛眼瞅着刘宇浩休息的房门,

    吴筠奇皱了皱眉,也不好再说什么,幸好此时房间门打开,一脸严肃的孔老爷子走了出來才引开了周锡的注意力,

    “孔老爷子,老四,哦,宇浩他怎么样了。”

    在孔老爷子面前周锡可不敢撒野,虽说关心刘宇浩的身体,可说话倒是中规中矩,沒有表现出自己桀骜的一面,

    孔老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说道:“沒事,那小子这几天可能是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应该沒事了。”

    “看吧,我刚才说了他还不信。”

    郝医生撇了撇嘴小声咕嚷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却都能听的清楚,

    “你得瑟个毛线啊,信不信老子回头收拾你。”

    周锡一脸的不爽,回过头來怒吼了一声,

    “你”

    孔老爷子眉角带出一丝倦意,皱了皱眉,道:“周锡,这几天宇浩就在我那里休养,至于捐赠和拍卖的具体事宜都要你去操办,记得上点心。”

    “我,”

    周锡愕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看到孔老爷子脸上沒有一丝要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后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苦笑道:“好吧,那老爷子我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如果有问題我再來找您。”

    在处理大事上,周锡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孔老爷子微微点头,直等周锡众人转身离去后脸上才露出浓浓的怒意,推开房门道:“陈家云,你跟我说实话,到底那小子去了哪儿。”

    “老爷子,我真不知道啊。”

    陈家云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刚才大家都在场的,可等那郝医生和孔老爷子谈论刘宇浩身体情况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就不见了,现在孔老爷子问他要人,他去哪给老爷子变一个刘宇浩出來,

    “哼,你们几个前几天就在一起神神叨叨的以为我不知道。”

    孔老爷子一阵头疼,虽然几天前他看到刘宇浩和周锡窃窃私语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出有问題了,可沒想到刘宇浩竟然会在这个当口上突然失踪,这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陈家云不好当面反驳孔老爷子的不是,只好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中大呼冤枉说:“刘兄弟,这把你可是玩的有点大了吧。”

第1138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

    孔老爷子替刘宇浩向众人瞒下了他突然失踪的消息不假,但他老人家却一点都不会相信刘宇浩会因为“劳累过度”而忽然晕倒的事实,

    “陈家小哥,你跟我说实话,那臭小子究竟去了哪儿。”

    回到别墅,孔老爷子第一时间就把陈家云叫到了自己书房,言谈举止间少了前几天的慈蔼,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凌厉,

    陈家云的表现倒还称得上可圈可点,沒有孔老爷子想象中的惶恐,反而捻起桌上的一串儿葡萄一颗颗细细品尝了起來,

    所说孔老爷子表情极为严厉,可看到陈家云的表现后却沒发怒,而是微微眯起眼睛把身子向后仰了仰让自己坐的尽量舒服一些,更沒有再接着问陈家云什么,

    过了一会,陈家云终于把手中的那串儿葡萄全部进了肚子,拍拍手呵呵笑道:“孔老,我认识刘兄弟两年來,他好像从來沒有胡闹过。”

    “那是你不了解他。”

    孔老爷子冷哼一声,并不认同陈家云的话,“那臭小子我最清楚,一旦要是癫狂起來恐怕沒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嗯,嗯,”

    看着一脸忧色的孔老爷子,陈家云愣住了,

    的确,陈家云对刘宇浩的了解仅限于平时两人交流琢玉心得,陈家云甚至不知道刘宇浩喜欢什么颜色,也不知道刘宇浩最喜欢吃的一道菜是什么,

    而陈家云不知道的那些,孔老爷子却是门清

    只看刘宇浩在澳洲的那些所作所为就能想像的到刘宇浩是一个多么固执的人,一旦是他决定的事,别人想劝也劝不回來,邓叔当初倒是想让刘宇浩不要急于对付当地势力,而是徐徐图之,他不也沒听嘛,而且后來还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

    “不行,我现在得去璐梅那儿。”

    想了一会,孔老爷子微微皱眉,站起身來毅然推门而出,

    “老爷子,孔老爷子”

    陈家云这才慌神,连忙在后面招呼,现在可是晚上了,孔老这个岁数半夜三更出门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

    就在孔老爷子为刘宇浩的离奇失踪而焦头烂额时,刘宇浩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沒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笑道:“薛将军,靠,好大的威风呀。”

    “刘宇浩,丫是想找茬儿还是怎地。”

    薛浩然怒了,一张脸拉的臭长臭长,眼睛恶狠狠瞪着刘宇浩,似乎想把对方一口吞进肚子里方能解恨,

    刘宇浩淡淡一笑,摆摆手说道:“我只是奇怪你竟然在缅甸这边混的这么好,才一年多功夫就当上将军了。”

    “哼,那是老子自己的本事。”

    薛浩然吸吸鼻子,不屑地朝刘宇浩撇了一下嘴,

    刘宇浩这回是真乐了,手捧着肚子笑的差点抽筋,“薛浩然,我怎么觉得你左右横竖看过去都沒个将军样儿呢。”

    “刘宇浩,你别太过份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刘宇浩的嘲讽,薛浩然自然是恨的牙根痒痒,可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些手下大部分都是通过刘宇浩的关系弄來的,就算自己想跟刘宇浩翻脸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支持自己,

    最重要的是,沒有戚李培家族的支持,薛浩然这个将军狗屁都不是,所以他也只好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臭骂刘宇浩几句解解气罢了,真要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刘宇浩做出什么不客气的事,恐怕最先吃亏的反倒是薛浩然自己,

    薛浩然可不傻,他不会无聊到自己送上门让刘宇浩虐自己,

    说笑了一会,刘宇浩收起笑容,道:“不过话又说回來,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站住脚,这足以说明你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

    “老子用不着你夸。”

    薛浩然依然很愤恨,使劲撇了撇嘴,但眸中却闪过一不易觉察的得意之色,

    刘宇浩笑道:“薛,薛哥,这一年多你过的怎么样。”

    “托你的福,反正是死不了,但也走不出这个镇子。”

    薛浩然再次瞪了刘宇浩一眼,语气颇为不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來薛浩然就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当初刘宇浩给自己下了一个套的话,自己又怎么会被困死在这个山沟沟里轻易不敢外出,

    对这个便宜大舅哥刘宇浩实在拿他沒法,所以也不介意薛浩然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自言自语轻声道:“是时候自己开一个新场口了。”

    “你,你说什么。”

    起先薛浩然还沒在意,可愣了愣神后陡然从凳子上跳将起來,眼睛瞪得比驴蝻子小不了多少,满脸错愕的看着刘宇浩,生怕自己听漏了一个字,

    刘宇浩微微一笑,道:“我说咱们是时候该开一个新场口自己采翡翠原石了,怎么,你沒信心把场口管理好吗。”

    薛浩然的眼睛渐渐开始发红,呼吸也随之加速,“刘宇浩,你沒骗我吧。”

    “我骗你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刘宇浩翻了个白眼,沒好气地把头扭向一边去,

    “你还敢说你沒骗过我,当年”

    薛浩然胸脯子上下起伏,话说了一半却突然打住,皱了皱眉道:“刘宇浩,你小子是不是当年发现了两个玉矿,但只告诉了戚李培他们其中的一个,自己却偷偷给自己留了另一个”

    “打住,你打住啊,我有你说的那么无赖嘛。”

    刘宇浩神色厌恶地摆了摆手,制止了薛浩然继续往下说,

    薛浩然也不计较刘宇浩的态度是如何恶劣了,贼嘻嘻地笑道:“那可不好说。”

    刘宇浩很无语,薛浩然想象的那种事他是决计做不出來的,

    可当初他的确是发现了缅甸翡翠玉矿的矿脉生成规律,而且,在自己与戚李培合作的那片区域,刘宇浩认为自己再重新找到一座新的矿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才有今天那么一说,谁想到薛浩然竟把自己看成了和他一样的小人,这让刘宇浩情何以堪,

    但薛浩然却笃定的认为是刘宇浩已经找到了新的矿脉,兴奋的使劲搓手,來回在屋内徘徊,自言自语道:“老子也有出头之日,刘宇浩,你等着瞧,等老子发了财回头一定收拾你。”

    一年多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让薛浩然收敛了许多,但桀骜的本性却是生在他骨子里,一时半晌怎么也不可能改变,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那你就先做好吃苦的准备吧。”

    在缅甸,开采翡翠玉石不难,但发现翡翠玉矿却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很多人终其一生糜费无数资金都无法做到,

    而且,翡翠原石的开采成本也非常高,据薛浩然这一年多的了解,在矿区这边一家中型的玉石开采公司,大约有80台怪手,每天能开动的约有60,70台,而且每年仅花在**、油料、人工费等日常开支上就需要50亿缅币之多,再加上矿区到城市的山路非常崎岖,一到雨季根本就无法通行,使得翡翠玉石开采成本无形中又增加许多,

    “老子不怕,只要能有出头之日,再苦再累老子都能忍。”

    薛浩然瞪了刘宇浩一眼,使劲拍了拍自己胸脯似乎想要证明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因为翡翠具有高度稀缺性,所以翡翠玉石是不可再生的稀有矿产,目前全世界达到珠宝级的翡翠只产自缅甸的帕敢等地区,

    随着现代化开采机械的使用,翡翠玉石矿藏过度开采,目前面临枯竭的危险,特别是高档翡翠,越來越难以找到,这就使得翡翠制品特别是精品翡翠制品价格越來越高,

    薛浩然心里很清楚,以缅甸政府对翡翠玉矿的重视程度,只要刘宇浩沒找到新的矿脉,而自己又挺过了吃苦那一关,以后就再不用夹着尾巴做人了,缅甸方面说什么也要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

    为等这一天的到來薛浩然真的可以做到像他说的话那样,什么都不怕,

    “刘哥,李丰他们來了。”

    刘宇浩刚要给薛浩然说道一下自己的想法,藤轶的声音突然出外面传來,

    “让李丰兄弟直接进來。”

    说话的同时,刘宇浩打了个手势给薛浩然,让对方不要泄露自己刚才讲的那些,薛浩然自然会意的点点头再不说话,

    “藤轶,你先陪着薛浩然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李丰兄弟说。”

    寒暄过后,刘宇浩一脸严肃的摆了摆手想要支开藤轶,他这么做自然是考虑到自己对吴二下手后,吴二背后的强大势力必然会不顾一切反扑的严重后果,

    刘宇浩不希望藤轶跟着自己搅入这潭浑水,

    “不,刘哥,不管你将來要做什么,反正我不会离开,更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

    藤轶哪里会不知道刘宇浩的心思,立刻皱了皱眉坚定地摇头拒绝刘宇浩的好意,

    “你,你们要干嘛。”

    薛浩然当然不傻,马上就从藤轶的话中听出了别样味道,

    藤轶冷笑着撇了撇嘴,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直言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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