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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全文阅读

作者:贼眉鼠眼     传奇纨绔少爷txt下载     传奇纨绔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打劫(下)

    浑龙山的二当家很自货,听到众人吼他,古马乖巧的六他明白,身为一名土匪头儿,此时却反落到肥羊的手中,成为了肥羊打劫土匪的肉票,这事儿”唉,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土匪们皆神色不善的盯着方铮。目光中的恨意和屈辱,连方铮这咋,一向神经大条的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得到。

    罗月娘也恨恨的盯着方铮,真恨不得鼓励押车的汉子撕票拉倒,这种白痴留在青龙山做二当家,今日能祸害他自己,明日也许会祸害整个土匪窝,还不如让人撕了,眼不见为净。

    方铮当然也感觉到罗月娘的眼神少有善意,他面色苍白,抖抖索索颤声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你最得力的左右手啊,我是你最忠心的二当家呀!山上的兄弟们少了我,大家可怎么活呀?当家的,这位大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赶紧掏银子把我赎回来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日后加倍帮你赚回来便是””

    听到二当家的嚎叫,不少土匪满面羞愧,纷纷将脑袋埋在裤裆里,他们深深的觉得,有这么一位上司。实在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押车的几名汉子此刻也紧张极了。几人背靠背紧紧挨在一起,戒备的注视着围在他们四周的土匪们。他们明白,网网阴差阳错抓住的土匪头儿,或许便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希望了,因此几个人自觉的将圈子缩到心的防备着周围的土匪们。

    挟持方铮的汉子这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他站在方铮身后,反手提着方铮的衣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在他的脖子上。眼见土匪们投鼠忌器,不由稍稍安心。

    “你们都退开!都退开!不然老子让你们看看,这小子脑袋里包的是啥馅儿!”汉子大喝道。调转刀柄,直指着方铮的脑袋。

    方铮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大哭道:“别呀!大哥,多大点事儿呀。有必要弄得血肉模糊么?我网才顶多只是跟你吵了几句,我错了还不行吗?咱们当家的说了,只要你放了我,你们就可以囫囵着离开,想想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呀,跟一没前途没志向的土匪同归于尽,你不觉得冤吗?我都替你不值“你闭嘴!”大汉狠狠斥道:“老子兄弟几个走我们的阳关道,何曾招惹过你们?为何一再相逼?咱们兄弟当年也不是吃素的,劫道的买卖咱们也干过几年,今日之局不能善了,左右得罪你们了,老子不怕你们人多,没说的,给钱!”

    闹半天原来是同行。

    “大哥,这也太不合适了,只有土匪打劫别人,哪有人打劫土匪的?咱们好好讲道理行吗?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

    “给钱!不给老子就废了这小子!”大汉根本懒得搭理方铮,朝罗月娘大吼道。

    罗月娘再次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方铮一眼,这个不中用的混蛋,怎么不去死?

    “你要多少?”罗月娘淡淡开口道。

    “有多少银子都给老子掏出来!老子全要了!”挟持方铮的汉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儿,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叫道。

    “当家的,不能给啊,传出去咱们青龙山的大旗还怎么竖?绿林同道不得笑话死咱们啊?”有土匪立马嚷嚷道。

    “就是!当家的,混江湖的谁不爱惜脸面?你今日给了银子,以后咱们青龙山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是呀是呀,这般不中用的二当家被人撕了便撕了,咱们再换一个二当家便是”

    土匪们尽皆附和,方铮却听的心中大骂不已,这帮混帐东西,昨日喝酒还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二当家的,今儿反脸便不认人了,老子死了你们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东西!

    罗月娘冷目如电,凛然一扫。土匪们劝说的声音立马便消失了。

    “不管怎么说,二当家的是咱们的兄弟,兄弟有难而不救,江湖道义你们都忘了吗?老娘若是哪一天被人绑了,你们也不管?你们自己哪一天走背运被人绑了,老娘救不救你们?”

    罗月娘一番话说得众土匪哑口无言,不少人惭愧的低下了头,将心比心,如若是自己被人绑了,兄弟们却无一人来救,那是多么寒心的一件事儿呀。

    方铮听得热泪盈眶,当家的果然仗义!虽然她脾气差了点儿,可她的为人却是义气深重,窈窕明媚一巾烟,顶天立地,犹胜须眉多多。

    方铮忽然对她多了几分亲近感。困在山上这些天,方铮与身边的每个土匪称兄道弟,可他心里却没把任何人当作兄弟,土匪们野蛮粗鲁的做派实在让他有些不能接受。包括对罗月娘,他也只是虚与委蛇,罗月娘的粗鲁比别的土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像长平,长平顶多骂骂脏话,罗月娘除了骂脏话”肠也够冷够硬,杀起人来眼都不眨,虽说这是环境使然,可这样的女人却实在让方铮不敢靠得太近。

    之所以仍留在山上,方铮的目的性很明确,那就是待在山上等着赵俊来,自己好好调查一番,然后拍**走人,从此与这帮土匪相忘于江湖。

    没想到,自己受制于人之时。罗月娘却没放弃他,力排众议,义无返顾的决定救他,这让方铮不禁感动万分。

    好吧,这事儿结束,想个法子让她从良,呃,不对,改邪归正,把这帮土匪扔军队里改造去,这个姑娘嘛,嗯,接到家里去住”

    “大伙儿身上带了多少银子,都掏出来给他,别吝啬,下笔买卖咱们再赚回来便是。”罗月娘回头大声说道。

    土匪们左右看看,在几个人的带头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掏银子。

    “哎,你还有多少?”

    “才十两,你呢?”

    “别提了,我才五两,前日下山。银子全扔暗门子娘们儿的肚皮上了”

    “你们算不错了,我却一文钱都拿不出,前日下山去赌坊押了两注。银子全没了,既没吃又没嫖,他倒霉”

    “哎,这事儿够操蛋的!没想到咱们也有被人打劫的一天,窝囊呐!真他娘的不是滋味儿!”

    “是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方铮隔着众人不远,土匪们的议论声一字不落的听在叮,脸皮厚得如城墙拐弯的方大少爷。此刻也终千羞红了脸众事儿确实够丢脸的,自己这个二当家估计以后都抬不起头见人了,都怪挟持自己的这王八蛋,少爷我只要能脱困,老子弄死他!

    挟持方铮的汉子提着方铮的衣领;站在他的身后,见土匪们纷纷掏出银子,递给为首的女土匪头子,银子越积越多,汉子心下不禁大喜,他和几名兄弟曾经也是山贼,后来混不下去了,才改行做了一个小镖局的镖师,一个月一二两银子,饿不死又吃不饱,没想到今日遭遇土匪,却因祸得福,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怎教人心中不喜?

    “哎哎哎,口水流到我肩膀上了,大哥,至于么?就那么点儿银子。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尽管人被劫持,方铮仍不屑的道。

    以方大少爷一秒几个万上下的眼光看来,土匪们凑起来的区区几百上千两银子确实不算什么,却没想到挟持自己的汉子这么没出息,想到这里,方铮不禁为自己落到这种人手里深深的感到悲哀。

    “啧啧,这可不止一点儿银子呀。够咱们兄弟花用好几年了,,汉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罗月娘手中的银子,目光中流露出贪婪的光芒,嘴里心不在焉的回道。

    随即汉子又醒觉过来,狠狠瞪了方铮一眼,怒道:“闭嘴!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罗嗦的肉票,惹得老子性起,银子不要了,一刀剁了你拉倒!”

    方铮苦着脸道:“谁有刀谁最大。行,我闭嘴,不过”大哥,你说你劫持就好好劫持,别离我那么近行么?俩大男人一前一后的,你不觉得这姿势挺别扭吗?咱打个商量。你往后,把刀架我脖子上就行,我这人胆儿小,你就算不拿刀我也不敢跑,放心,”

    汉子闻言把脸一板,身子却往前更贴近了方铮几分,“你小子不像个老实人,老子不靠你近一些,怕你耍花样。”

    切,贴我这么近我就要不了花样了么?你也太小瞧我了。

    方铮眼珠一转,计山心头。

    罗月娘对他仗义,他也不愿令她太过为难。眼前的困境若能自己解决,当然更好。

    只是这一招他已很久不曾使过。也不知生疏没有,万一一击而不中。倒霉的可是自己来不及多想,方铮垂着手臂。暗中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随即右手五指张开,成鹰爪状,在众土匪鄙夷的目光和骂骂咧咧声中,方铮一招娴熟至极的“猴子偷桃”反手朝站在自己身后的汉子**一抓,“噢汉子粹不及防之下,被方铮一把抓住了命根子,顿时眶目裂眦,口中发出**的惨叫声。

    其余的几个押车的汉子见头儿叫得如此凄厉,一时不明所以,既惊且惧的望着他。

    情势又一次突变,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又懵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令这位挟持二当家的杀才如此痛苦。

    反观方铮,却见他满脸奸笑,一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模样,右手却仍稳稳的朝后抓着,纹丝不动。

    罗月娘见状,心下立马便知方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掌握了主动,当下不再迟疑,莲足轻点,纤细的身影化作一道轻烟,飞快的闪身上前,将其余的几个押车汉子三拳两脚便打晕了。

    只留着被方铮制住的汉子没动,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土匪们见场上情势又发生了变化。纷纷惊奇不已,今儿这一天可够惊心动魄,一波三折的啊,二当家的又使了啥卑鄙的手段,制住了那挟持他的汉子?

    不用罗月娘吩咐,大伙儿纷纷围上前来,将方铮和那挟持他的汉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

    等众人围上前看清究竟后,不由一阵哄堂大笑只见方铮右手朝后反伸,呈鹰爪状,正紧紧抓着那汉子的老二,脸却朝前笑眯眯的,看也没看那汉子一眼。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他此时正牵着一条狗在散步……那汉子要害被人拿住,早已痛得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着,饶是如此,那汉子仍将手里的钢刀死死的抵住方铮的脖子,两人仍处于一种僵持对峙状态。

    “你…”你撒手!”汉子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调。

    “不撒!你把刀放下,不然老子捏爆你的卵蛋,让你进宫当太监!”方铮毫不示弱。

    “你撒不撒手?老子”老子一刀朵了你!”汉子冒着冷汗,目露凶光道。

    “你朵啊!有种你就朵!老子若怕了你,你就是我爹!”不,你丫马上就没卵蛋了,哪能当爹呀,你是我娘!”

    众土匪闻言哈哈大笑,罗月娘哭笑不得,狠狠的朝方铮呸了一声。

    土匪们大笑之余”下对二当家的卑鄙手段不由也毛骨悚然,遍体生寒。这小白脸看着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模样,整起人来手段可够歹毒的呀,连江湖中人惯来不耻的“猴子偷桃”都使得出来,还有什么卑鄙的事是他不敢干的?这样的人咱们可得小心点儿,莫得罪了他,否则准没好果子吃,,“放下刀吧,我可以饶你不死,见你也是条汉子,别弄得以后没了,被人耻笑一辈子,那滋味儿可生不如死啊”方铮右手仍死死抓着他的要害,口中却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语气之真诚,言辞之恳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亲兄弟在谈心呢。

    方铮扭过头,见那汉子的脸色已痛得变成了乌紫色,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眼中的神色也变得犹犹豫豫。

    方铮不禁同情道:“挺痛的吧?所以说,咱们男人比女人更脆,弱呀,说真的,你快决定吧,要么赶紧一刀杀了我,要么就赶紧放下刀。你老二估计快喘不过气来了。再不抓紧时间,待会儿就算我撒了手。你那老二以后也没啥实际用处了,”

    以下不算字数一大家别误会,这只是今天的第一章,晚上还有一章送上。

    至于为啥突然改成了两更”嗯嗯。打死我也不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败的打劫经历

    汉子闻言浑身一抖,这个无耻的家伙说得对,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以后若成了废人,连女人都不能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与其那样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放开他,没准还能保住性命呢。再说就算他此时杀了方铮,眼下被土匪们围得水泄不通,他也跑不了。

    思前想后,汉子想明白了,终于颓然的将手中的钢刀往地上一扔,垂头丧气道:“老子今日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老子若皱一皱眉头,便……”

    “有完没完?我说你们混江湖的怎么一点创意都没有?说来说去就那几句场面话,好象不这么说几句,你们嘴巴就痒痒似的。”方铮不高兴的打断了汉子的场面话。

    汉子闻言一窒,使劲哼了一声,低头一看,见方铮的手仍死死抓着他的老二,汉子脸色一黑,不满道:“老子都认栽了,你怎么还不松手?”

    方铮笑道:“急什么?当我多稀罕似的,你有的家伙我也有,而且比你大了好几号……”

    说着方铮招呼土匪们道:“哎,你们来两个人,帮我把这个家伙绑上……”

    土匪里立马出来了两个人,掏出绳子将大汉绑了个结实。

    方铮这才将手松开,满不在意的拍了拍手,哼哼道:“本来这招我只用在女人身上的,见你这人还不错,我就破例让你尝尝味道……”

    一场小风波,终于在方二当家的猴子偷桃招式下,被化解于无形。

    方铮搓着手,凑到罗月娘身边,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讨好的道:“呵呵,当家的,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总算有惊无险,呵呵。我处理得不错吧?”

    罗月娘好气又好笑的瞪了他一眼,接着抬起莲足,狠狠一脚踹在方铮的屁股,踹得他一个趔趄。

    “你个卑鄙无耻的东西!老娘见你就来气!若非你大意,又怎么发生这意外?”

    “话不能这么说呀。当家的。我以一人之力摆平了负隅顽抗的肥羊,按理你得给我记首功呀,以咱们刚定下来的山规来说,马车上的这笔红货。我该得最大那一份才是……”

    被捆绑起来的汉子在一旁听到方铮的话,嘴张了张,犹豫了一下,又什么也没说,低下头去。闷声不语。

    “最大的一份?行,老娘先看看车上是什么,如果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全都给你也没关系……”

    “哎,当家的,这话不厚道了啊,如果是值钱的玩意儿呢?那我也该分最大的一份,你不知道我最近闹穷吗?”

    罗月娘没搭理他,径直吩咐土匪手下们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将车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方铮在一旁乐得眉开眼笑,马车吃力很重,里面装的不是金就是银,哥们这下发了,得亏我见机得早。定下了那条多劳多得的规矩,这车红货,最少有一半得归我,不然我就整天坐在那小娘们儿门口嚎丧去。俗话说烈女怕缠男,老子就不信会拗不过她。

    马车帘子刚被掀开。土匪们正待冲上去哄抢,瞧清楚之后,却齐声惊呼了一声,忙不迭退了下来,大伙儿纷纷吐着口水,一脸晦气模样。

    方铮见状楞道:“怎么了?车上装的什么?你们的表情怎么跟吃了屎一样?”

    土匪们没说话,忿忿的指了指马车,又指了指押车的汉子,一脸愤怒的表情。

    方铮急了,一把推开众人,挤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马车内狭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的,里面装的只有一样物事,——棺材,一副散发着漆味的上好楠木棺材。

    接着方铮又不甘心的一把将棺材盖移到一边,却见铺满白布的棺材内,端端正正的躺着一个死人,身着寿衣,脸色苍白,神态安详。除此之外,棺内别无它物。

    方铮大惊失色,赶紧跳了下来,一个箭步冲到押车的汉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惊怒交加道:“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存心恶心我们是吧?”

    汉子被绑得跟粽子似的,闻言无辜的道:“我运棺材碍着你什么事?谁叫你们劫我的道来着……”

    “…………”

    方铮一想也对,咱们这两百号人纯粹是自己找抽,送上门寻晦气的……

    “那……那咱们围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方铮气急败坏道。

    汉子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我那时说了,你们就不找我麻烦了?多稀罕呐,早说了车里的东西对你们没用,是你们自己硬要抢的……”

    “……你就为了这副棺材死不撒手,甚至敢跟咱们拼命?棺材里那人是你亲爹吗?”

    汉子勃然大怒:“是你亲爹!会说人话吗?老子敢跟你们拼命,不是为了这副棺材,是为了老子自己!谁知道你们劫不到财会不会一个气不顺,把咱们兄弟给剁了?不拼命怎么办?”

    方铮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出动满山两百多土匪,一大群人又是拦道儿,又是设埋伏,弄得跟行军打仗似的,煞有其事,大伙儿的眼睛都盯着这辆马车呢,这下好了,忙活了半晌,自己还差点被人剁了,结果得到一副棺材……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谁说的?老子大嘴巴抽他!

    罗月娘冷眼旁观,适时站了出来,当着一群面色忿忿的土匪们,沉声道:“此次,嗯,二当家的劳苦功高,当立首功,嗯,这辆马车就全权交给二当家的处置了,兄弟们没意见吧?”

    土匪们当然没意见,如此晦气的买卖,他们早就想躲得远远的,闻言忙不迭齐声道:“没意见,绝对没意见!”

    “二当家的辛苦了,亲自上阵,勇武过人,正该如此!”

    “…………”

    罗月娘拍了拍手,沉声道:“很好!咱们上山,出去查探的兄弟招子放亮点儿,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都当成了肥羊,晦气得紧!”

    说着罗月娘忽的回头。朝方铮嫣然一笑,雪白的贝齿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二当家的,这几个押车的也都交给你发落了,咱们青龙山的规矩,劫财不劫命。你可别犯了山规哦!”

    说完罗月娘格格笑着。头也不回的带领土匪们上山去了。

    方铮默默的站在寒风之中,目光呆滞,面色铁青,像条死鱼……

    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方铮解开了绑着押车大汉的绳子,哭丧着脸,无力的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也不难为你,啥都不要……”

    谁知大汉却不干了。他两脚盘起,往车辕上一坐,悠悠道:“老子不走了!你们说劫道就劫道,说走人就走人,把老子当什么了?老子把棺材卸下来,就扔你们山下,正好这鸟镖师兄弟几个都干腻了,咱们赶着空马车走人,这棺材和里面的死人。你们爱咋地咋地!”

    另外几名押车的汉子点头附和道:“正是!”

    方铮急了,两眼一瞪,怒道:“你敢!老子宰了你!”

    山路上停了一副棺材,以后谁敢打这儿过?方大少爷还怎么靠打劫致富?

    “那你就试试!别忘了你们当家的刚才说过,你们的山规是劫财不劫命……哈哈!”

    方铮闻言肩膀一垮。颓然道:“那你想怎么样?”

    汉子双眼一翻:“给钱!”

    竖了竖大拇指,方铮咬牙道:“……你狠!”

    说完方铮愤愤的掏出了从拜山的彭老刀那儿打劫来的几十两银子,扔给了汉子。

    失败的打劫经历啊!头一次出马便出师不利,方铮只觉得胸腔中充斥了一股难以释怀的悲愤之情。郁结不散。

    押车的几个大汉乐得眉开眼笑,毫不客气的接过银子。转身赶着马车便上路了,领头的汉子回过头来笑道:“哎,多谢了哈!咱们是徐州府飞龙镖局的,前几日正好接了城外义庄的一笔长期买卖,护送一批客死他乡的死人回乡,下回咱们过来时,少不得要再次叨扰你……哈哈!”

    方铮表情呆滞,脸色比棺材里的那个死人好不到哪儿去,木然的转过身子,往山上走去……

    刚才若捏爆那家伙的卵蛋该多好啊……那几十两银子,回头一定得找那小娘们儿报销!不报老子就死给她看!

    京城城郊。

    时已入冻,怡春园内,百花早已凋谢,满目萧瑟。

    太子静静坐在堂前的回廊下,望着园内一片萧然的景色,默默发呆。

    范瑞恭敬的站在太子身边,身子挺得笔直,头却微微低下,默然不发一语。他已习惯用这种恭敬的姿势,等待主子的每一句征询,每一个命令。

    “方铮还没找到吗?”太子微微皱起了眉,这些日子,他过得很不如意。

    范瑞恭声道:“还没有,咱们所有能用上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他在徐州府附近失了踪影。”

    “到底是谁绑了他?如今满朝文武都认为此事是孤所为,不少老臣已对孤产生了不满,哼!这帮老糊涂!他们也不想想,绑了方铮对孤有任何好处吗?此时朝局诡谲,正是风口浪尖之时,神策军的刘长生暴毙,父皇还没消除对孤的怀疑,孤又怎会绑架方铮?”太子的声音略微沙哑,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殿下息怒!谣言止于智者,不必为一些捕风捉影的言论而乱了自己的分寸啊!”范瑞赶紧劝道。

    太子怒哼了一声,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终于稍稍舒缓。

    “范先生,依先生看,孤当如何做,才能取信于文武百官,取信于父皇?”

    范瑞沉吟半晌,终于摇头苦笑道:“人言可畏,古往今来,多少气吞天下的英雄豪杰,面对唇枪舌剑的攻击,仍是有口难辩。此事难办呐!如今之计,唯有尽快找到方铮的下落,将他活着带回京城,才能证明殿下的清白,才能让百官相信,方铮被绑与殿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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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探询

    犬子的神煮变得更加阴沉。眉头深深皱起,手指得意识喉…着茶几。

    范瑞仍是一副恭谨的神态,静静的站存一旁不敢出声,怕打扰太子的思绪。

    良久,太子沉声道:“先生。你觉不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范瑞点头道:“在下也看出来了,此卓背后有阴谋,而且,此阴谋所针对的,正是太子殿下您。”

    “谁如此大胆,竟对孤使这阴谋诡计?”太子剑眉一挑,双目微眯,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范瑞的头垂得更低了,闻言老老实实道:“恕在下愚钝,一时竟也找不出头绪,”

    太子叹了口气,斜斜往椅背上一靠。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罢了,怪不得先生,背后之人太过狡猾。华朝如此之大,凯觎孤太子之位的人实在太多,先生又怎么可能事事都能说准?”

    范瑞笑了笑,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显得颇为自信道:“殿下,具体的人在下当然猜不出,不过,,在下倒是有了一番推论,也不知正确与否。”

    太子身子情不自禁的挺直,面露喜色道:“哦?如此,请先生快快为孤道来,指点孤的迷津。”

    范瑞笑道:“凡有阴谋针对殿下者,一则为利,二则为名。殿下从这两方面去想,自有分数。”

    “为利者,无非是殿下以往为扩大自己的产业,而得罪了某些人,不过殿下乃国之储君,权大势大。若无一定的实力,谁也不敢针对您耍弄阴谋,除非“除非升么?”

    “民间有实力针对您,而且又不怕您的,只有那几家世家门阀。这些世家门阀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做人做事都很低调,可他们世代积累下来的人脉,财力,和朝堂的势力,却不容小觑,如若殿下真的得罪了他们,恕在下直言,殿下的地位恐怕有点危险,就算顺利登位,只怕也不容易坐稳那个位子。这些世家在民间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平日貌似对朝廷恭顺,可一旦朝廷对他们稍有不公,他们随时都能号召出一支十数万的造反大军,不客气的说,殿下若得罪了他们,他们完全有能力令皇上改变主意,另立储君太子脸色一白。沉稳精明的眼神已然变得惊恐惧怕,他知道范瑞说的没错,除了皇帝宝座,华朝的世家大族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曾无数次思量,在脑海中推演着自己即位后,该怎样消除世家门阀们对朝政的影响,对民间的影响。想了很多种方法,细一琢磨,却都行不通。

    世家门阀根粗叶大,数百年来的世代积累,他们根本就不怕当政者的打压,两边相安无事倒也罢了,若然当政者想削弱他们的势力,那么他们肯定会联起手来,与当政者拼个你死我活。

    谁敢冒这样的险?如若太子真的的罪了世家,不消他们使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向皇上联名修书一封。为了安抚他们,皇上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另立储君。

    范瑞见太子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不由赶紧道:“殿下勿忧,在下仔细思量了一番,若说是世家门阀想对付您,只怕不太可能”

    “此言何意?”

    “很简单,世家门阀没必要这么做。他们一向为人低调,与当权者发生冲突的话,一般都会选择躲避退让,锋芒尽敛。这也是世家大族能在数百年朝代更迭中存活下来,并且愈加势大的根本原因。太出风头的世家,是不会活得太久的。据在下所知,殿下应该没做过激怒他们的事情,殿下扩充名下产业时,或许与他们的利益有冲突之处。不过在下认为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世家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来算计殿下。”

    太子闻言,脸色稍卑,皱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这才摇头道:

    “孤确定不曾与他们有过冲突。”

    范瑞点头道:“既非为利,那么绑了方铮针对殿下的幕后之人,必然是为名了。”

    太子两眼的瞳孔忽然急剧的缩小。面容不由自主蒙上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戾色。

    “如此说来,有人想抢孤的太子之位?”

    范瑞点点头,从容道:“不错,殿下试想,目前满朝文武心照不宣。都知道皇上正在布置朝局,互相制衡,而方铮此人,正是皇上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用来制衡殿下势力的棋子,皇上亲手安排了方铮与殿下的敌对立场,他怕殿下未即位前,势力太过庞大,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乱了朝纲。如果方铮失踪。或者”,死了,殿下试想,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方铮不在朝堂,那么父皇势必会因此事而对孤产生猜疑,父皇的下一步要么卸了孤的监国之权,等待方铮回来再做计较,要么扶植福王上位”

    太子沉吟片刻,忽然一惊:“莫非此事是福王所为?方铮失踪,孤必失势,得益最大的便是福王了,福王与方铮素来交好,莫非此事乃二人合谋,故意在父皇和满朝文武面前演了一出失踪的戏,等孤失势后,方铮便安然归来,全力扶植福王登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太子浑身直冒冷汗。这辈子他得到的太多了,地位,权势。金钱,美女,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这一切,都只因他是太子,国之储君,他无法想象,若有一天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怎么活下去。除了一死,别无选择。

    范瑞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然摇了摇头道:“殿下,恕在下直言,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虽然在下一时也找不出头绪,可在下却感觉,此事的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手,在幕后暗中操纵着一切,殿下。福王,方铮,甚至,皇上。都被他**于股掌之中,殿下,非常时期,在下劝您勿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一步错,步步错啊!”

    “还有一股势力?谁?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谁有如此能力?连父皇和孤都被他操纵了,此人”太子两眼定定的望着前方,神色惊惧中带着疑惑茫然。

    “此人深不可测,殿下,若不尽快将他挖出来,于殿下之大业恐有太多妨碍啊!”范瑞叹息了一声。

    太子双目无神的呆楞了半晌。忽然一咬牙:“不管怎么说,方铮不能死,也许他以后会死,但绝不是现在!范先生,加派人手搜索徐州府。一定要找到方铮的下落!”

    范瑞恭声应命,接着道:“在下还有一个建议,明日早朝,殿下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上请求增派按索方铮的兵马,统一戈归龙武军的冯仇刀,并向皇上请求,方铮未归之前,他在朝堂的所有职位暂时空置,不必另派人代领,以此向皇上和文武百官表示,殿下与此事无关,或可稍稍消除他们的疑心。”

    太子点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明日孤便依你所言行事吸索方铮一事,孤就拜托井生了!此人绝对不能死。勉小…小活着带到京城,带到父皇和文武百官面前,证明孤的清白。”

    方铮弯腰屈膝坐在湖边,右手托腮昨日一场失败的打劫,他自掏腰包。花了几个上百两银子,才将那押车的几名汉子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劫道儿劫出这么个结果,实在是他始料未及,所以上山之后,他的情绪一直深深陷入了懊恼之中。

    身后的土匪窝里传来了笑闹声。这次失败的打劫看来并未给这群土匪造成心理上的阴影,他们仍然没心没肺的大吃大喝,笑笑闹闹,每天都如同过节一般,活得精彩充实之极。真是一群毫无上进心的土匪啊!

    不过这些都不是方铮关的。他现在想的,是那个名叫赵俊的人。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上山呢?土匪们一提起他,总是“俊哥儿,俊哥儿”的叫着,不知他在山上是什么身份,问别的土匪,他们总是讳莫如深的笑笑,闭口不提,这种态度实在让方铮觉得莫名其妙,还是直接去问当家的吧,自弓被绑一事,一直像根尖刺般卡在方铮的心头,这事儿不弄明白,他死也不甘心。

    想到便做,方铮站起身,朝匪窝的木屋大厅走去。

    罗月娘正在后院练刀,方铮跨进后院时,她的刀式已练到一半”

    巧纤细的身躯,在一片刀光之中腾挪跳跃,雪白的刀光与她大红的劲装交相辉映,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令人眩目。

    这姑娘真水灵。

    方铮忍不住赞叹着,自从昨日罗月娘力排众议救他之后,不知怎的。方铮再看她的感觉便不同了。似乎。依稀,仿佛,他的心里有了些许异样的情愫,若隐若现,如同裸女身上的轻纱,欲揭而未揭。

    我该不会喜欢上这娘们儿了吧?方铮霍然惊醒,暗里皱眉。

    这娘们儿除了长得好看一点。还有哪点值得我喜欢?好吧,嗯。讲义气也是她的优点,还有呢?嗯。还有,她的腿很长,,少爷我喜欢长腿美女,,不知不觉,方铮的目光又开始变得色眯眯的,直盯着罗月娘诱人魅惑的娇躯,啧啧,真是一棵好白菜呀!打小吃的什么?怎么长得如此完美?**是**,胸是胸,若是将她推倒,颠鸾到凤,胡天胡地一番,又是怎样一副**的滋味呀“接招!”罗月娘练着刀式。不经意间见方铮目露淫邪的眼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身子,罗月娘不由暗生恼怒,娇叱一声,随手将刀甩出。刀光掠过,牢牢钉在方铮身旁的愧树上,接着娇躯一动,挥着拳头直奔方铮面门而来,,方铮仍痴痴的盯着她的身子,浑然不觉危险已经逼近。

    真美啊,这小娘们儿连打起架来也是如此勾魂,少爷得想个法子将她推倒才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让此花被别人折,啧啧,瞧那娇媚的面容,瞧那修长笔直的长腿”瞧那可爱小巧的小拳头”

    “砰!”

    罗月娘一拳狠狠击中方铮的面门。

    “哎呀!”方铮惨叫一声,“又中格了!”为什么说又?

    罗月娘楞楞的看着方铮,不解道:“我的拳并不快,你为何不躲?”

    我那不是忙着看你去了吗?

    方铮板着脸,一手捂着中招的鼻子:“昆仑派的七伤拳?”

    “不是。”罗月娘无故伤了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少林罗这算不算殴打朝廷命官?

    收拾停当,方铮坐在后院的石头上。望着罗月娘娇美的面容,欲言又止。

    “有事儿吗?”罗月娘抬头睨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专心擦拭着手中一把小巧精致的柳叶刀。

    “当家的,呃,听兄弟们说。这两天有个叫赵俊的要上山?”方铮没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相处渐深,他知道罗月娘是个直来直去的脾气,见不得人跟她弯弯绕。

    罗月娘擦刀的动作一顿,忽然抬起头,美丽的大眼闪过几分了然,半晌,才点头淡然道:“没错。”

    “当家的,你曾说过,赵俊绑我的那晚,想要取我性命,呃,是你拦住了吗?”

    “不错,其实那趟买卖我本不想去做的,无奈赵俊再三请求,我只好下山,见他安排的两个假太监被你识破后,不得已,只好一棒子把你敲晕…”

    方铮大吃一惊:“什么?你”你,,原来那晚在背后敲我闷棍的人是你?靠!我招你惹你了?用得着下手这么狠么?”

    罗月娘毫无愧色的道:“羊吃草。狼吃羊,本就是这种世道,老娘已经够对得起你了,你被敲晕后,赵俊跑出来想补你几刀,要了你的命。老娘还不是把他拦住了?说起来老娘还救了你一命呢,大呼小叫什么!”

    方铮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么说,罗月娘还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敲自己闷棍的救命恩人”真别扭啊!

    方铮神情忽然变得难过起来,星目之中似乎饱含了屈辱的泪水,万分哀怨的瞧着罗月娘,久久不语,,罗月娘被他哀怨的目光瞧得头皮直发麻,身子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讷讷道:“你,,你怎么了?”

    “如此说来,把我绑上马车运出城的也是你吧?”方铮幽幽的道。

    “对啊,你难过什么?这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有什么好难过的?”

    方铮委屈的瘪着嘴,哭丧着脸道:“当家的,你绑也就绑了,这我没话说,可是”你为何要把我绑成那种的姿势?你知道这给我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罗月娘瞪大了眼睛,楞楞注视了方铮半晌,这才叹息道:“,这倒是我错了,我当时也就图一顺手,没想到你内心竟然如此敏感只骗谁呢?顺手能顺成那样?我顺手绑你试试,看能不能顺手绑成那种姿势“你敢!老娘阉了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俊上山

    “一当家的。是赵俊激请你下山的吗你可知他为何耍”飞”

    尽管知道罗月娘对此事一无所知,方铮还是想她。

    罗月娘翻了个白眼:“老娘怎么知道?他让人送了个信上来,说有笔买卖请我帮忙压个场子,我就下山了。”

    “所以你就去了京城,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露出狰狞的面目,一棍子把我敲晕,然后你嘴角含着狞笑,把我绑得像个等待被人上的粉头,扔进马车运出城去,带上了青龙山?”

    罗月娘楞了楞,迟疑着点头道:“大概”是这样吧。

    不过,你能不能别用这么多形容的词儿?听得怪愿人的”

    “赵俊他是干什么的?他家里有人在朝做官吗?”

    罗月娘愕然道:“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他家只是普通人家,听赵俊说,他这几年一直在京里做买卖。我也不清楚他到底做什么买卖。”

    方铮眨了眨眼:“当家的,你有没有问那个赵俊,他为何要杀我?

    是私怨,还是别的原因?”

    罗月娘摇头道:“问了,他没说。所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才开口问你。那天为了救你,我和他,闹得很不愉快。我不是没杀过人。但是我杀的每一个人都有他该死的理由,不能无缘无故便要了人性命。行走江湖难免双手染血,求的,无非是个心安而已,”

    方铮定定的看着罗月娘那张沉静的俏脸,心中泛起圈圈涟漪。他没看错,这是个好姑娘,尽管身处如此复杂险恶的环境里,她仍然保持着灵台的一丝清明,她杀人,她骂脏话,她看似粗鲁不堪,这些都不能掩盖她的本质。在她貌似粗鲁的做派下,仍有着一颗纯净的心灵和一腔侠义的心肠。

    罗月娘被方铮的目光盯得心中直发毛,检查了一遍浑身上下,发现并无不妥之处。随即她一挺胸,理直气壮道:“怎么?老娘说错了吗?”

    “啊,没错没错,当家的果然高义!在下实在敬佩万分,”

    罗月娘伸手拢拢头发,淡然道:“都问完了吧?问完就滚吧!你想知道什么,老娘清清楚楚,等赵俊上了山,你自己去问他吧。你们之间的事儿,老娘不掺和。”

    方铮嬉皮笑脸道:“当家的,别急着赶我走呀,怎么说咱们也是青龙山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两百多号弟兄都得靠咱俩去领导他们奔向光明呢。所以咱们应该多在一起,培养一下革命感情,以后干起买卖来才有默契,你说对吧?”

    罗月娘嗤笑道:“老娘和你培养感情?少来这套!你只要下次别反被肉票给绑了,老娘就谢天谢地了!”

    方铮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哎,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家的,不厚道…”

    随即方铮忽然面色一变,涎着脸谄笑道:“哎,当家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和那赵俊到底什么关系呀?我怎么觉得你挺给他面子似的,他叫你下山你就下山,叫你敲闷棍你就敲闷棍,完全不理会我这肉票受不受得了罗月娘俏眼一瞪:“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被老娘敲闷棍的人多了,老娘哪有闲工夫一个个理会他们的感受呀?没事赶紧滚蛋!要不再跟老娘过几招?”

    方铮反应飞快的朝后掠出一丈有余,神情戒备的盯着罗月娘。

    罗月娘却笑了:“嗬,你小子还真练过,轻功不错呀。””

    询问过罗月娘后,方铮对赵俊此人却更糊涂了,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呀?混在京里跟人做买卖?这话骗鬼去吧!正经的买卖人敢绑架朝廷命官么?不想活了?回头得跟温森打声招呼,好好查查这个赵俊的底。

    回到房里,方铮才想起来,赵俊和罗月娘的关系,她好象还没说呢。

    懒懒的躺在床上,方铮双臂枕着头。两眼定定的望着屋顶,脑中仍在思索。

    那个叫赵俊的小子该不会是罗月娘的姘头吧?方铮实在不敢想象,像罗月娘如此漂亮又泼辣的女子。如果跟某个小白脸姘上了,啧啧,大煞风景呀!方铮仔细回忆了一番,他想起罗月娘提赵俊这介。人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就像在说一个跟她完全不相干的人,这种表情无论如何也不像跟罗月娘有什么特殊关系呀,真伤脑筋,这两人到底啥关系?

    话说回来,他们有关系关我什么事儿?眼前的正事是查清楚谁在幕后指使绑架我,我干嘛关心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来了?莫非本少爷久不沾女色,,思春了?哎呀!真羞人呀!

    方铮娇羞无限的闭上眼,罗月娘袅娜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中,令他情不自禁想起初识她的那个冬夜,一轮暗淡的新月照在她几许轻愁的绝色脸庞上,她的目光纯净得像清泉一般,就那样静静的仰望着夜空,仰望着头顶的那轮新月,那么的出尘脱俗,仿佛这些上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方铮使劲甩甩头,老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老想着那个粗鲁的小娘们儿?赶明儿得下山看看大夫,思春这种病,嗯,其实也不一定要看大夫。去青楼照样也能治,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方铮渐渐沉入梦乡,很不幸,在梦里又梦到了那个女土匪,不过梦里的女土匪明显温柔多了,不但对方铮含情脉脉的笑,而且还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像个吃了**的花痴似的,乐的方铮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大叫着:“脱掉脱掉!肚兜脱掉!全部脱掉!”

    “二当家!二当家!快醒醒!”在梦里即将进入正题的关键时刻,胡子脸大煞风景的摇醒了他,语气非常急促。

    方铮被惊醒,见胡子脸已急的满头大汗,心下不由一紧,赶紧问道:“什么事?”

    胡子脸胡乱擦着脸上的汗,大叫道:“打劫!打劫啊!”

    方铮大惊失色:“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劫咱们?”

    “不是啊,二当家的,是咱们打劫别人呀!”

    崎岖的山路上,三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正吱吱呀呀行来,当先一辆马车的车夫懒洋洋的挥动着鞭子,斜坐在车辕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拉车的马儿倒也灵醒得紧,不用车夫赶,它便自己迈着蹄儿,不快不慢的朝前走着。

    走到山路一处拐弯的地方,忽听一声锣响,一两百号人便从山峦上冒出头来,赶车的几个车夫一惊,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两百来号人便像下饺子似的从山峦上跳将下来。这群人边跑边喊着:“打劫!打劫!

    全部不准动!”

    几个押车的汉子和车夫立马便明白这十匪们大呼小叫的涌七前来,人群正当中瞧※位年轻男子,一脸贼兮兮的表情,眼珠子滴溜儿转着,仿佛时刻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

    “咳咳!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听着。双手抱头蹲下,谁敢不听话,痛扁之!”年轻男子当然便是方二当家的,这次他学了个乖,让土匪们先冲了上去,控制了局势,他才像个走红地毯的男明星似的,姗姗出现。

    被打劫的几名汉子和车夫吓的面色苍白,.他们之中居然还有一位姑娘。只可惜这位姑娘麻脸粗腰,塌鼻肥唇,长得糟糕之极,就像一块绿豆糕不小心被人摔到了地上,然后又有人不小心踩了一脚,模样残不睹。

    这回被打劫的押车汉子和车夫明显也比上次的乖巧了许多,听到方铮的话后,立马毫不犹豫的抱着脑袋往蹲,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等着土匪们一个一个拿绳子的绑他们。

    麻脸姑娘很明显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倒贴钱都没人敢娶的那种。

    她见这位领头的土匪居然是个俊俏小伙儿,一双小眯缝眼不由一亮。

    “哎哎,说你呢!双手抱头。寻思什么呢?”见麻脸姑娘花痴一般两眼含春盯着他,方铮不由一阵恶寒。

    麻脸姑娘闻言风情万种的给方铮抛了个媚眼,接着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畅的声,然后抱着硕大的脑袋,羞答答的往地上,,躺下了。躺下的同时,还将分得大开,一副任君采椒的模样。

    方铮和众土匪非常有默契的一齐做出呕吐表情,见麻脸姑娘仍娇羞的闭着双眼,叉开着两腿躺在动不动,方铮斜睨了她一眼,道:

    小姐,我叫你蹲下,没叫你躺下,就算叫你躺下,麻烦你躺得文明一点,咱们这是打劫,不是劫色,”

    众土匪一脸正义凛然,齐声附和道:“就是!这姑娘把咱们当成什么人了!太不像话了!”

    这次打劫收获颇丰,马车上装的都是上好的绫罗丝绸,销脏出去的话。能卖个几千两银子。

    众出匪清点完毕,又将货物一件一件扛了回去,方铮指挥过后,见麻脸姑娘仍一脸幽怨的望着他,不由心中大寒,转头朝正准备上山的土匪们吆喝了一声:“哎,你们谁有空,过来献个身吧,勉强一下,把这姑娘的色给劫了众土匪闻言健步入飞的朝山上窜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方铮遗憾的朝麻脸姑娘一摊手:“没法子,咱们的生活作风都很正派”

    见姑娘一副滋然欲泣的表情,哀怨的望着他,方铮头皮一麻,不落忍的道:“要不”你下次再来吧。带点儿来,我帮你弄翻两个精壮的汉子,随你怎么糟蹋,”

    挥别了依依不舍的麻脸姑娘。方铮独自一人朝山上走去。

    山路上的机关陷阱,土匪们早已清清楚楚的将布置的位置告诉了方铮,所以方铮并不害怕,只要按照安全的路线走便没事。

    走在半山腰上时,方铮忽然发现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扶着腰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气,看来是走了不少山路,坐在山腰休息。

    方铮见他脸生,不像土匪窝的兄弟。不由大是奇怪。

    他奇怪的是怎会在这半山腰上看见陌生人,胡子脸告诉过他,从工。

    脚到半山腰,不知埋设布置了多少机关陷阱,若非匪窝的兄弟,陌生人是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到半山腰的,没准在山脚迈出两步就挂了。

    这家伙是怎么上来的?

    方铮走了半天山路,也很累了,喘着粗气走到那年轻男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

    方铮不得不承认,这小子除了瘦弱一点,长得还是挺帅的。英挺的剑眉,澈亮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整个人就像是前世的电脑里设计出来的海报一般,有点完美无缺的意思。只可惜此人眼神不正。时而露出的阴柔残暴之色,令人难以对他产生好感。

    小白脸!妈的!长得帅了不起吗?方铮心里酸酸的,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此时他似乎忘了,前几日土匪胡老三骂他小白脸时,他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那位坐着休息的年轻男子也在打量着方铮,细看之下,男子不由大吃一惊,面色刷的变白了,惊怖的神情如同见了鬼一般,身子往下一缩。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方铮本就不太高兴有人比他长得帅,眼下这男子见了他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更让方铮勃然大怒。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腾腾的燃烧起来。

    老子虽然长得没你帅,可也没丑到那份儿上吧?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方铮脸一沉,低喝道:“你。干嘛的?怎会在这里?”

    男子浑身一颤,答非所问道:“你,你怎会”他们怎会让你下山?”

    方铮嗤笑道:“这话多新鲜呐!老子是这青龙山上的二把手,怎么就不能下山了?”

    随即方铮脸色一变,喝道:“别转移话题!说!你是什么人?不说当心老子揍你!”

    男子强自镇定,哆嗦着嘴唇道:“我”,我认识这里的当家的。”

    “哦?原来是熟人呀。”方铮闻言乐了,随即神色一怔,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脸上的笑脸一收,然后狠狠一脚踹上了男子的肚子。男子粹不及防,根本未曾反应过来,肚皮上便挨了方铮一脚,骤变之下,男子受痛惨叫了一声,不明所以的望着方铮。

    谁知方铮还没打过瘾,又是一脚踹去,将男子踹在地上翻了个跟头。接着方铮扑上前去,一脚一脚的使尽全力朝男子的身上踢去。男子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双手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求饶。

    此时方铮的表情变得异常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紧紧咬着腮帮子,对男子的求饶充耳不闻,仍是一脚一脚有条不紊一丝不芶的踹着,无视地上的男子惨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渐渐没了声音。

    个陌生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青龙山的山腰,如此年轻又认识罗月娘,此人还会是谁?

    是的,方铮猜对了。此人正是赵俊,方铮待在青龙山上,辛苦等了多日的赵俊。那个敲他闷棍,还欲取他性命,差点害他一命呜呼的俊。

    方铮瞧着动不动的赵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咬着牙狞笑了声。

    ,总算让老子等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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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盘问

    众所周知,方铮并不是一个喜欢使用暴力的人,他甚至很排斥使用暴力,他认为凡事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才是王道。当然,这与他本身不擅长使用暴力有关,如果他身负绝世武功,想法肯定不同了。

    不过对眼前这位赵俊,方铮并不介意使用一下暴力,这是仇人,是个想要他命的仇人,这样的仇人如果活在世上不死,方铮会睡不着觉。

    看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赵俊,方铮布满血丝的眼中涌上无尽的杀机,此人必须得死!不管他与青龙山的土匪有什么关系,他都必须死。不过,在他死之前,方铮得先问出绑架他的幕后指使,他确定此事并不简单,赵俊与他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皇上正在布置朝局,分配朝堂权力,如此关键时期自己被人绑架,怎么会那么巧?

    这一切的谜团,都只能着手在这个赵俊身上。他是此事的唯一线索,他该死,但他现在不能死。

    方铮倚在一块巨石边,喘了几口粗气,望着一动不动的赵俊,嘴含冷笑,蹲下身子,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抽下去,赵俊那张英俊的帅脸顿时红肿起来。

    嗯,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本少爷依然是世上第一帅哥。

    痛觉刺激下,赵俊终于又醒了过来,抬眼茫然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方铮那张笑得人畜无害,绿色环保的笑脸。

    赵俊茫然的眨了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望着方铮便待开口大叫出声。

    方铮伸手捂住他的嘴,笑道:“勿要大声喧哗,此处山灵水秀,不要破坏如此美好的景色。”

    赵俊双眼露出惊恐之色,闻言点了点头。

    方铮将手拿开,笑眯眯的道:“真方便,看来咱们不必互相自我介绍了。赵俊。你应该认识我吧?”

    赵俊急促的喘息了几下,终于点头道:“不错,我认识你,方铮。”

    方铮笑得更开心了:“很好,我喜欢你这光棍的性格。咱们开门见山吧。谁指使你将我绑票的?嗯。或者说,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

    赵俊喘息了几下后,神态恢复了平静,望着方铮淡然道:“你觉得我会说么?”

    方铮平静的道:“说出来。我饶你不死,我还给你银子,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接着,方铮笑眯眯的道:“相信你也知道我的底细,我家乃华朝首富。我这句话可不是吹牛哦。”

    赵俊不说话,只是看着方铮冷笑,眼中的惊恐之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怨毒狠厉。

    方铮被他怨毒的眼神盯得心头一颤,愈加坚定了杀赵俊的决心,这样的人若不死,自己的下半辈子不知会活在怎样的惶恐不安之中,时刻提防着他的报复。对于立志做个悠闲怡然的纨绔少爷的方铮来说。赵俊这样的仇人,无疑是对他崇高理想的最大挑战。

    他现在奇怪的是,赵俊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恨意?难道自己以前不经意间得罪过他?或者我抢了他老婆?

    “你是潘党余孽?所以要杀我为潘文远报仇?”方铮开口问道。穿越至今,他最大的生死仇敌便只有潘尚书和他的党羽了,如今世人都已知道。除灭潘党一案,他是最大的功臣,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合理的说明赵俊为何一心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谁知赵俊冷笑道:“潘文远算什么东西!他值得我去为他报仇么?”

    方铮傻眼了。除了潘文远,老子还得罪过谁?太子?或是朝中别的大臣?

    “赵俊。相信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明白谋害朝廷大臣的下场,不客气的说,你死定了。但是你若愿意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我可以保你不死,保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想当官,我便给你官做,想当富翁,我便给你银子,保证你无忧无虑的活到寿终正寝。怎么样?指使你的人应该没我这么大方吧?何去何去,你可得想清楚了。”

    赵俊艰难的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你以为几个臭钱,或者一个破官便能收买我?你这种肮脏的人,眼里除了银子和官爵,还有什么?”

    方铮不满的皱了皱眉,说我眼里只有银子我不反对,可是说我眼里有官爵,那就实在冤枉我了,老子当的这官儿还是皇上硬安到我头上的,当我愿意当官么?

    见赵俊神情坚定,方铮知道,金钱和官爵是打动不了他了。几句话的交谈,方铮越来越觉得幕后指使赵俊的人不简单,看赵俊的模样还不到二十岁,竟然对他背后的人如此忠心,看来幕后之人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不过方铮相信,人性总是有弱点的,有的为名,有的为利,还有的为美色,既然名利都打动不了赵俊,不知用美色怎样?

    “哎,喜欢美女吗?”方铮蹲下身子,满脸笑容,就像端着碗边吃边跟人闲聊家常的邻居二哥似的,态度和蔼之极。

    赵俊一楞,戒备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哎呀,我又不是贼,你用得着这么防我吗?你若喜欢美女,我就给你买几个青楼的清倌人,没被男人碰过的哦。若你有别的心上人,一时又不能得手,你也告诉我,我帮你弄过来……”

    赵俊闻言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哈哈……银子,官爵收买不了我,你又拿美色出来诱惑我,……方侯爷,方大人,这就是你所有的伎俩么?太老套了吧……”

    方铮也笑了,他此刻已知道,从赵俊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他的嘴实在太紧,轻易不会供出幕后之人的。今日的盘问,算是毫无结果了。

    方铮笑得如天官赐福般和善,然后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我这人不算太聪明,想不到别的好法子,不过按惯例,这个时候我该用最后一个法子了,当然。这个法子也很老套……”

    “什么法子?”赵俊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方铮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闪闪发亮:“……扁你!”

    说完不待赵俊反应,方铮抡着王八拳,拳头像狂风暴雨般使劲朝赵俊身上砸去,一顿拳脚下来。直揍得赵俊哭爹喊娘。抱着脑袋哀嚎不已。

    忽然,方铮的拳脚一顿,接着满脸痛苦的表情,眉头深深皱起。脸上肌肉不住的抽搐,嘴里大叫一声:“哎哟!”

    赵俊见方铮拳脚停住,不由暗自奇怪,挨打时他双手护住了头,身上虽被揍了不少下。倒也没伤着要害,于是他抬起头,见方铮满脸痛苦,心下惊疑不已,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招呢?

    方铮没管他什么反应,犹自捂着自己腰眼处,大声呼痛。

    “你……你又耍什么花样?”赵俊又惧又惊,他对方铮此人有一定的了解,深知此人小名堂多。爱耍小阴谋,不得不小心提防。

    “快,快……快帮我叫大夫……”方铮皱着眉,半闭着眼,嘴里哼哼道:“我他妈闪着腰了……”

    赵俊愕然:“…………”

    …………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挨打的还没怎样呢。打人却闪着腰了,尽管知道此时自身处于危险之中,赵俊仍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见方铮扶着腰,皱着眉。在狭窄的山路上来回转圈,以此来舒缓疼痛。赵俊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笑意渐浓,眼中却露出兴奋凶狠的光芒。

    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想脱困,若想反败为胜,制住方铮,把他交给上面,眼下便是唯一的机会!只消一个小小的空隙,一个小小的时机,我便能出手制服他……

    想到这里,赵俊不由得更加兴奋了。方铮是上头指定要的人,而且不论死活,如此一来,赵俊行事便少了许多顾忌。看着方铮扶着腰走来走去身影,赵俊拢在袖中的双手不由紧紧攥成一团,右手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小巧精致的小刀。

    现在他要等的,便是方铮转身的时机。

    狭长的山路上,寒风呼啸而过,四周静悄悄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从赵俊的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在山路间弥漫,直至笼罩。

    果然,方铮扶着腰风骚至极的扭了两下,然后呻吟着慢慢转过身去,打算再转两圈,缓解腰部的疼痛……

    时机来了!

    赵俊嘴角噙着冷笑,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如一只看见猎物的豹子一般,猛的腾身而起,闪电般扑向方铮,手中一抹雪白的刀光,直指方铮的咽喉。

    赵俊选择的时机无疑是正确的,可惜他却忘了,方铮尽管闪了腰疼痛不已,眼前却是他的生死仇人,随时都能要他老命的,面对这样的人,方铮又怎会放松警惕?

    于是,就在赵俊手中的刀即将触到方铮的那一刹那,狭窄的山路间情势骤变,方铮忽然神奇的往旁边一闪,堪堪避过赵俊手中的刀锋。

    赵俊见方铮身子一动,心中暗觉不妙,可此时气力已用老,来不及换招,明知方铮避过他的杀招,可他的身子由于惯性使然,仍不由自主的往前冲去……

    单是这样倒也无甚打紧,顶多转过身来再与方铮搏杀一番便是,此时赵俊手中有刀,方铮却手无寸铁,两人虽说都不通武艺,可眼下赵俊的赢面却比方铮大得多。

    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赵俊还是低估了方铮卑鄙的本质。

    就在赵俊收不住式,由着惯性往前冲去的那一刹那,他的眼角忽然瞥见方铮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笑容,邪邪的,坏坏的,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笑得那么的开心……

    看到他的笑容,赵俊心底暗叫:坏了!

    果然,就在方铮让过赵俊攻击,赵俊又不由自主向前冲去的那一瞬间,方铮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

    这件事很简单,方铮只是好整以暇的伸出了一条腿而已。

    可对赵俊来说,方铮的这条腿无疑很要命。

    于是赵俊不负众望的……被绊倒了。就像匪窝的胡老三一样,身子腾空而起,面带惊恐的往山下……飞去。

    若换在别的地方,摔一交也无甚打紧,可这里是陡斜崎岖的山路,而且山路两旁荆棘丛生,尖锐如刀削怪石布满山坡。赵俊摔的这一交,实在很不妙……

    说来话长,这一切的发生,也只是眨眼之间。

    方铮就这样满脸坏笑,眼看着赵俊一路高歌猛进的往山坡下滚去。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不绝。

    滚了十几丈。赵俊终于被山坡上一棵大树拦腰截住。这才止住了去势。方铮嘿嘿一笑,得意道:“倒霉孩子,想暗算我?老子早防着你这一手了!”

    说完方铮小心翼翼的往山坡下走去,走到赵俊面前。发现赵俊已经昏过去了。

    方铮眼中杀机一闪,现下四顾无人,只消一刀下去,就能要了他的命,老子就可以拍拍屁股下山回京。回家搂着老婆亲热去了。反正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结果,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给自己添加无穷无尽的麻烦,还不如一刀宰了他拉倒……

    杀还是不杀?

    思来想去,方铮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留他一命。

    必须得从他嘴里掏出点东西来,幕后指使之人不会死心,就算自己回到京城,针对他的行动还会一波接一波,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哪能一一防住?唯有把赵俊的嘴撬开,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再采取行动,如此。才是解决此事的最佳办法。

    想到这里,方铮收起了笑容,见赵俊仍旧昏迷不醒,脸上被荆棘和尖石划得皮开肉绽。心下不由稍稍解了些怒气。

    妈的!最见不得比老子帅的人了,这副模样不就顺眼许多了嘛。

    方铮转了转眼珠。不行,光这样不行,老子得再给他弄点伤势出来,不然留着活蹦乱跳的他,没准什么时候又遭了他的暗算……

    想到便做,方铮掰开赵俊的手指,将他的小刀紧紧捏在手里,然后举刀便待朝赵俊的腿上扎去。

    “二当家,二当家的!”山路上传来土匪们的呼叫声。

    方铮闻言心下一紧,急忙将手中的小刀收入怀中,站起身大声招呼,众土匪急忙上前,见二当家身边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不由大是奇怪。

    胡子脸凑上前仔细一瞧,不禁大惊道:“这……这不是俊哥儿吗?他怎么这样了?”

    方铮也是一副惊奇的表情:“是吗?此人是赵俊?哎呀!真是可怜,我刚从山下上来之时,见此人在前面山路的拐角处,不知怎的一下摔倒了,然后便一路滚到这山坡下面,唉,可惜我当时离他甚远,来不及救援,实在是惭愧呀!”

    说完方铮一脸惋惜之色,仿佛为不能及时救援赵俊而自责不已。

    众土匪目含敬意的望着方铮,纷纷赞道:“二当家的有心了,这也是俊哥儿运气不好,怪不得你的,莫要太过在意。”

    当下众人便合力抬起昏迷中的赵俊,往山上走去。

    方铮跟在后面懊恼不已,妈的!这帮王八蛋,早不来迟不来,老子要给他制造伤势的时候你们正巧来了,这下好,上了山还不知这小子会对自己使什么阴招儿呢……

    方铮跟在众人身后一边走,一边琢磨,赵俊虽说已经昏过去,但这只是暂时的,万一等他醒过来,再没胆子对自己行刺,而是发现形势对他不利,偷偷跑下山怎么办?山上的土匪们都认识他,绝对不会拦他,他若一跑,追查幕后主使的线索不就断了吗?

    得想个法子,让他留在山上,半步都动不得,如此,自己才好从容不迫的想出办法,把他的嘴撬开……

    思及至此,方铮眼珠一转,快步跟上众土匪,见土匪们分出两人抬着赵俊,一前一后的往山上走着,方铮故技重施,伸出腿来,往后面那名抬着赵俊的土匪脚下一绊,土匪粹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然后不自觉的将手一甩一松,前面抬着赵俊的土匪忽觉重量沉了许多,再加上那一甩的离心力,手中一时便没抓住,于是……

    苦难深重的赵俊又飞出去了,像一袋被人丢弃的垃圾般,在空中旋转着飞落到山坡下……

    众土匪全都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俊哥儿怎么又飞走了?抬着赵俊的土匪楞楞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仍没想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时机难得,趁着土匪们呆楞的站着没动,方铮立马语带哭腔,一马当先朝山坡下冲去,口中悲愤的叫道:“赵兄!赵兄你又怎么了?”——为什么说又?

    一边哭喊一边跑,眨眼便不见方铮的人影了。

    众土匪互视一眼,正待跟过去瞧个究竟,只听得山坡一块巨石背后,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随即方铮的声音又响起,语气异常痛惜:“赵兄!你怎么把腿摔断了?来人呐!快来人!赵兄摔断腿啦——”

    “什么?”土匪们大惊失色,赶紧跑到山坡下,却见赵俊满脸痛苦的双手抱着右腿,不停的翻滚哀嚎,英俊的帅脸此时已满是泥土,血痕,和汗水,形象颇为狼狈。方铮则一脸焦急的蹲在一旁扶着他,眼中的痛惜之色令人感动不已。

    土匪们凑近一瞧,见赵俊的右小腿部分已然变了形状,仿佛被什么东西砸过一般,腿骨两相折成一种奇异的角度,土匪们久经杀阵,一眼看去便知,这条腿是骨折了。

    见土匪们下来,赵俊如同见了救星一般,瞪着怨毒的眼睛,用手一指方铮嘶声大叫道:“你们……你们帮我将此人杀了!”

    众土匪面面相觑,满头雾水。他们弄不明白,俊哥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要杀二当家的?只有胡子脸挠了挠头,没说话。

    方铮是被胡子脸一路运回青龙山的,他自然知道赵俊在京城便想杀了方铮,后来当家的为了救方铮,与赵俊闹得颇不愉快。这事儿只有胡子脸一人知道,他对罗月娘忠心无比,自是谁也不曾告诉。

    方铮闻言无辜的望了土匪们一眼,嘴唇嗫嚅着,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瘪着嘴,带着哭腔讷讷道:“赵兄,我……我怎么了?我又没得罪你……为何要杀我?”

    众土匪深以为然,纷纷目含埋怨的看着赵俊。二当家的为了救你,第一个冲上前去,对你如此关心,你怎能恩将仇报?

    胡子脸咳了两声,将脑袋扭向一边。他人确实憨厚,可他不傻,这种私人恩怨,还是别掺和的好。

    赵俊见方铮这副做作的模样,而土匪们仿佛都不愿动手,站在一旁动也不动,赵俊气得差点吐血,指着方铮问土匪们道:“你们……你们为何向着他?他是你们什么人?”

    方铮仿佛正被挠中了痒处,闻言伸出手来一拂头巾,动作潇洒且风骚,然后瞧着赵俊嘻嘻一笑,和善至极的道:“正式认识一下,本人,方小五,京城人氏,现忝居青龙山二当家,江湖人送外号,玉面飞龙。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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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推结束了,感谢各位的支持。

    今日就这一章了,不瞒大家说,我这两天可真累坏了,待在家里门都没出,两天抽了四包烟,赶稿赶得口吐白沫,今儿非得休息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偷听

    赵俊听到方铮这番自我介场吓得脸都白这家伙怎么成了二当家?自己不在山上这段时间,青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众土匪纷纷点头,证实方铮所言不假,赵俊不由急怒交加,指着方铮大叫道:“兄弟们!你们上当了!这家伙根本就不叫方小五!他名叫方铮,乃是朝廷的大臣,皇帝亲封的忠勇侯,方铮的名字你们该不会没听过吧?这家伙骗了你们,他分明是朝廷的狗官!”

    众土匪闻言大吃一惊,惊疑不定的盯着方铮使劲打量。土匪与官府是势不两立的,如若方铮果真是朝廷的大官,今日必要将他拿下,交给当家的发落。

    方铮闻言却毫不慌张,配合的张开双手,还极尽风骚的原地转了一个圈,让土匪们打量个够,然后堆起他招牌式的贼笑,耸了耸肩,笑道:“你们觉得我这模样,像是当官儿的料么?”

    此言一出,土匪们想了想,纷纷放松了戒备,然后一齐望着赵俊呵呵直笑,好象赵俊说了今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声渐渐变成大笑,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之中,惊起几只鸟雀。

    方铮的一句话便让土匪们释怀了。是的,他们左看右看,方铮根本就不像个做官的材料,虽说当官儿的什么样子他们很少见过,可在他们的印象中,官儿就应该像戏台上演的那样,一本正经的柜着脸,端着架子,走起路来四平八稳踱着方步”总之,当官的绝不应该是二当家的这个样子,更何况,这年头不论土匪或是平民百姓,都知道朝廷大官最好虚名,试问有哪个大官愿意自降身份,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去享受,跑来他们这穷止。沟里当土匪?这人难道有病?

    至于赵俊口中所说的方铮的名字,他们也当然听过,此人年纪不大。却以一己之力,为国立过不少大功。退突厥,除潘党,救帝驾,若说朝廷的大官里,土匪们硬要挑出一个对其稍有好感的官儿出来,这人无疑就是方铮。他立下的赫赫功劳。已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土匪们私下谈论时,倒也都承认,方铮这样的朝廷官员不失为一条好汉。

    赵俊见土匪们哈哈大笑,似乎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他的心不由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为何说句真话都没人相信了?

    真作假时假亦真。方铮,你好手段!

    方铮也跟着土匪一起大笑,趁他们不注意,朝赵俊挤了挤眼,眼中尽是讥请嘲讽之意。,想害老子?没门儿!等着,看老子上工。

    后怎么收拾你!

    “兄弟们,时候不早了,咱们该把赵兄抬上去了,耽误了医治可就不好了。”方铮拍了拍手大声道。

    众人七手八脚又将赵俊抬起,往山上走去。

    玉面飞龙方二当家跟在他们后面。心里有些小得意。把这小子的腿弄断了,老子看他还怎么跑!以后咱们就在这青龙山上斗一斗法。

    看谁耗得过谁,如果等这小子腿好了。自己还没撬开他的嘴,那也没关系。再弄断一条腿便走了,如果还是不行,哼哼,老子接着把他第三条腿也弄断了,说来也是赵俊流年不利,上头交给他的任务没完成,方铮如今正好好活在这些上。今日上山本想与罗月娘和解,毕竟上次为了方铮的生与死,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没成想半山腰上却遇到了方铮,完整囫囵的一个俊俏小伙子,两柱香的工夫楞被方铮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腿都被方铮生生砸断了一条。想到若是被众土匪们抬上山,养上两三斤小月的腿伤,每天要面对方铮那个笑眯眯手段却异常狠毒的笑面阎罗,赵俊不禁吓得打了个冷战。

    “不,,我不上山赵俊忽然奋办挣扎起来,面色掩饰不住的恐。

    得知方铮莫名其妙做了青龙山的二当家,赵俊便明白形势对他很不利。原本以为方铮被老老实实关在土匪窝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自己上山只消一刀宰了他,便万事大吉。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方铮不知怎的居然做了二当家,如此一来,土匪窝岂不成了他的天下,自己这一上山,跟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赵俊极不配合的挣扎,土匪们自然没法再抬着他,只好将他放在路边。大伙儿瞧着他,纷纷面露不满之色。

    赵俊顾不得许多,连声哀求道:“求求你们,把我抬下山去吧,我真的不想上山”

    话未说完,方铮从后面窜了出来。假模假样握着赵俊的手,面露关心之色,温言劝道:“赵兄,别闹了。如今你的腿被摔断,正该马上上山医治才是,别这么孩子气,乖哈,”

    土匪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又不满的膘了赵俊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瞧着一个耍小脾气的任性孩子。

    赵俊欲哭无泪,手被方铮紧紧握着,浑身不自在,又不便挣脱。

    怕土匪们更觉得他不懂事。

    嗫嚅了半晌,赵斑内讷道:“我,,我是想下山找大夫医治,”

    方铮将脸一板,一本正经道:“赵兄此言差矣!山上的兄弟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流血受伤已俗话说久病成良医,若论医治跌打骨折,哪介小飙,引一乐辽下那些草管人命的大夫强上许多?赵兄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

    众土匪受了二当家这一顿夸。纷纷面露喜色,心中直叹二当家的慧眼识英雄。

    赵俊怎能不知方铮这番话的用意?闻言不假思索的拒绝道:“不,我还是下山去比较好,”

    方铮脸色一沉,愠怒道:“莫非你还是不相信兄弟们的手艺?.怕他们把你治坏了?或者说,你对咱们青龙山的兄弟们心怀戒备怕我们害了你不成?”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过严重,土匪们都是不太聪明的直爽汉子,闻言当即便勃然大怒,本来就对赵俊网才的作为不满,现在瞧着他的神色更加不善了。

    赵俊此时有口难辩,说什么都没人相信他,心下不由苦涩万分,抬头见方铮正看着他,脸上虽堆满了笑容,可目光中的冷冽之意却让他生生打了个冷战。

    此时他右腿已骨折,跑也跑不了,若仍执意不肯上山,土匪们没准会被方铮那卑鄙小人挑拨得当场宰了他,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山上还有罗月娘在,也许能保得他一时平安。

    方铮见赵俊垂头丧气,不再言语。心中一乐,于是又招呼土匪们将赵俊抬起,一行人走上山去。

    不多时,众人便已到了土匪老窝,罗月娘对赵俊的到来反应平平,不过当她听说赵俊上山时摔断了腿,被人抬上山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赶来探望。

    赵俊躺在床上,右腿已上了夹板。缠上了布条。见了罗月娘,赵俊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哇。

    罗月娘见了赵俊却疑惑道:“这是何人?”

    赵俊一楞,眼泪婆娑道:“月娘,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

    罗月娘皱着眉,瞧了半晌才认出来,此人真是赵俊。在山腰时赵俊被方铮痛扁了一顿,由于方铮嫉妒他比自己长得帅,所以下手时特意朝赵俊那张帅脸招呼,所以,现在的赵俊一张帅脸已然肿如猪头,满脸淤青血痕,难怪罗月娘初见之下,一时也没认出来。

    方铮站在罗月娘身后,心里却直嘀咕,月娘?这小子叫当家的叫得这么亲热,二人到底什么关系?莫非他们真有一眼?这可糟之糕也,不妙之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跟人打架了?”罗月娘声音清冷,皱着眉道。

    赵俊一抬头,眼泪哗哗的流下:“月娘,我是被”

    网要向罗月娘告状,却见她身后的方铮朝他冷笑着亮了亮拳头,赵俊心中一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我是自己不小心摔成这样的。

    赵俊小声的道,神情委屈的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

    方铮对赵俊的解释很满意,赶紧凑上前去笑道:“当家的,我上山时发现这位赵兄已经摔倒在山坡下。不省人事,呵呵,我这人一直都是慈悲为怀,哪能见死不救,你说对吧?所以呢,我就赶紧叫来了兄弟们。把他抬上了山”原来这位就是赵俊兄啊,幸会幸会,早知赵俊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哈哈!不过赵兄有点儿名不副实,以老兄现在这模样,应该叫赵不俊才是,哈哈”

    赵俊闻言眼中怒意大盛,怨毒的盯了方铮一眼,方铮无所谓的两眼往上一翻,对赵俊的怒意视而不见。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渐浓,其他站在屋内的尖匪们见气氛不对,纷纷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了他们三人。

    罗月娘仔细瞧了瞧赵俊的伤势,眼中露出几分了然之色,接着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了方铮一眼。

    方铮被罗月娘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嘿嘿干笑了几声,心虚的转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二当家的,你去清点一下今日劫来的货,大致估个数吧。”罗月娘淡淡的道。

    方铮懒洋洋的道:“刀疤脸他们已经估得差不多了,这事儿用不着操心。”

    “那你去问问下山踩点的兄弟回来没有。”

    “还没呢,我网才上山的时候就问过了“那你去看看厨房做好了饭菜没有,准备开饭。”

    “还没呢,我网才也问过了,当家的,咱们这厨子可真有点儿不像话啊,老是消极怠工,赶明儿我去京城的邀月楼给你绑俩大厨来,天天给咱们做八珍宴“没事儿就给老娘滚出去!他娘的,非逼着老娘给你甩脸子是吧?”罗月娘终于忍不住大怒道。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摆明了要将他支开,他还一个劲儿的罗嗦个没完。

    “啊?”方铮一楞,转头见赵俊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瞧着他,方铮不由大怒小白脸,你丫给老子等着!

    嘿嘿干笑几声,方铮悻悻的退出了门外,将空间留给了罗月娘和赵俊。

    出了门的方铮心中大是忿忿。卜娘们儿!居然把老子赶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朝廷命官,是世袭的忠勇侯爷?搁了在京城,谁敢这样对我,老子把他蛋黄都捏…穿越之纨绔少爷VIP章节目录第二百一十六章偷听话说。赵俊跟众小娘们儿到底啥关系瞧他口声月娘。寻肉麻兮兮的,莫非二人真的勾搭上了?他们把老子赶出来,就是为了偷偷幽会,行那芶且之事?这怎么行?老子看上的大白菜,凭什么让那头姓赵的猪拱了?还有王法吗?

    不对,我得去看看,若他们真在偷情,老子说什么也得把赵俊那小子的第三条腿打断!不,割了!

    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方铮猫着腰,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子的窗根下,支起耳朵,静心偷听屋里的动静。

    屋里仍然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传出来。方铮急了,莫非二人正处于前戏阶段,所以他们的嘴巴都没空?靠!这怎么可以?正要冲到门前破门而入,主动撞破二人的奸情,并大骂他们的无耻行为,方铮忽然却听到屋内罗月娘说话了,声音冷冷的。

    “你上山来做什么?莫非还不死心。想追上山把他给杀了?。

    方铮一楞,罗月娘口中的“他”是指我吧?

    “哪能呢,月娘,那晚在京城是我冒失了,今日上山是来给你赔罪的。月娘,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赵俊的声音软软的,透着讨好的“哼!你的赔罪我怎么敢当?那晚你不是说过,救了他就等于与你为敌么?我现在可是你的敌人呀”罗月娘不阴不阳的道。

    “月娘,你别这样,那晚我一时急了,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你别怪我。咱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何必对我如此绝情?。赵俊的声音苦苦哀求道。

    方铮在窗外听得两眼瞪大了,青,青梅竹马?这,这也太离谱了吧?他们怎会是青梅竹马呢?方铮此刻脑袋忽然一阵晕眩,差点一头撞在窗技上。

    “青梅竹马?哼!”罗月娘冷笑数奂,忽然变了语气,以一种方铮从没听过的幽怨声音叹息道:“赵俊。你我从小便认识,可是,可是这两年来,你,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大得让我几乎不认识,你”

    这两年到底在做什么?”

    窗外的方铮恨得格格咬牙,妈的!二人果然有奸情!奸夫淫妇!

    夫淫妇!

    屋内赵俊的声音传来,满是苦涩:“月娘,,你别问了,总之。我对你的情意一直未变,天可鉴之,”

    罗月娘的语气恢复了以往的干脆,爽快道:“好,我不问就是。

    养好了伤,你就下山去吧。”

    “月娘,你,你怎么让那小子做了二当家?你可要小心点小啊”。

    “怎么?他做不得二当家么?我要小心什么?”

    “月娘,那小子是朝廷大官。在京城很有名气,他叫方铮,乃朝廷的二品大员,而且是皇帝的女婿,钦封的忠勇侯,”

    方铮听得大怒不已,妈的!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背着老子打小报告”

    罗月娘放声大笑:“哈哈,你说方小五是方铮?而且还是二品官员?你没病吧?这怎么可能?。

    方铮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到底是好搭档,如此信任我,教我如何”如何不拱了你?

    赵俊急道:“月娘,我的话你难道信不过么?他真是朝廷的大官。我没骗你,”

    “朝廷大官为何会愿意在我这小小的青龙山当土匪二当家?你若没病,那就是他有病了,方铮此人我也听说过,退突厥,平叛乱,为国立过不少功劳,兄弟们都说此人勉强算得一条汉子,而且他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在民间也甚有名气,应该是一个不芶言笑,大义凛然之人。你再看看我那二当家,嬉皮笑脸。贼眉鼠眼,油腔滑调,阴险狡诈”。

    罗月娘越说,窗外方铮的脸就越黑。方才被她信任的感动之情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娘们儿,臭娘们儿!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

    那只是世俗之人对我的误解,没想到连你也这么俗,罗月娘接着道:“,这么一个泼皮无赖似的人物,怎么可能是朝廷的大官?他那模样哪点像当官的?赵俊,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但你在我面前泼他脏水是没用的。方小五是青龙山的二当家,我告诉你,在这青龙山上,我绝不允许你害他性命!”

    赵俊一听差点没哭出来,姑奶奶哎,你不信我的话便罢了,我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路都走不了。我上哪儿害他性命去?

    “月娘!呜呜”你得跟他说。叫他别害我的性命才对吧?”赵俊眼的哗哗的,哭得像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

    罗月娘一窒,清咳了一声,道:“嗯,也对,这话该跟他说才是。

    ,放心,我也不会让方小五害你性命的。”

    赵俊趁热打铁道:“要不你把他的腿也打断好了,这样大家都放不瞒大家说,牙疼好几天了。前两天封推,没敢掉链子,一直硬挺着。今儿得好好歇一下。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失恋

    方铮在外面听得勃然大怒,这他妈什么人呐!素质太低下了!合着把我的腿弄断你就心理平衡了是吧?

    罗月娘在屋里也不满的道:“说什么呢?你说的是人话吗?好好的我干嘛打断他的腿?”

    赵俊声音隐隐带着怒意:“那他为何好好的却把我的腿弄断?月娘,你为何老是向着他?你该不会……该不会是……你跟他……”

    罗月娘闻言终于大怒道:“放你娘的屁!赵俊,在京城混了两年,忘记怎么说人话了是吧?再他娘的胡说八道,老娘揍死你!”

    方铮兴奋的在窗外挥舞着拳头,忘形的小声附和道:“对!揍他!”

    “月娘,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呵呵……”赵俊又开始讨好的笑道。

    方铮在外面急不可耐的低声嘀咕道:“别听他花言巧语,揍他!”

    “赵俊,你从小便认识我,你认为我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吗?”罗月娘怒不可遏。

    方铮不耐烦的咕哝道:“他就认定了你是水性扬花的女人,甭跟他废话了,揍他!”

    “月娘,我错了,别生气,我也是太在意你了……”赵俊在屋内涎着脸赔礼。

    “…………”

    “…………”

    两人在屋内又聊起了天,方铮却一屁股坐在了窗棂下,目光茫然的望着天,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不是说了揍他的么?怎么不揍了?

    方铮神情萧瑟的叹道:“女人,总是说话不算话……”

    “谁他娘的在外面?”罗月娘的暴喝声传出来,接着房门打开,一脸怒气的罗月娘冲了出来,左右张望,却发现……外面根本没人。

    见机得早的方铮躲在屋外拐角处,擦着额头的冷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险呐!若被那气头上的女土匪头子发现自己在偷听,估计九条命都不够她折腾的吧?不过还好,二人在屋内相敬如宾。没出现很黄很暴力的场面,这让方铮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表情颓丧的走到湖边,湖面很平静,平静得像面晶莹的镜子,方铮呆呆的望着这块小小的湖泊。心中却颇不平静。

    本来他已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明日便下山,找徐州的官府,用快马向京城的家人报信,告之他们自己目前比较安全。并调温森和手下的影子过来,协助他将绑票事件的幕后主使调查清楚,然后自己就拍屁股走人,不带一丝留念,回家和老婆们团聚……

    可是听到赵俊和罗月娘在屋里的谈话后。方铮心里忽然有了种酸酸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不知道是为罗月娘这么美貌的鲜花插在赵俊那堆牛粪上而感到不平,还是为一件美好的物事被人占去而感到愤慨,此刻的方铮心乱如麻,思绪复杂。

    他想起在湖边第一次见到罗月娘时的情景,那天晚上月光暗淡,她仰着绝色的面孔,静静的望着夜空,美目中那抹轻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般,深深印在了方铮的心尖上,他甚至为她感到了些许的疼痛……

    他想起匪窝内讧,罗月娘妩媚的对孙有望笑着,如花的笑颜中。她身形快如闪电,手中一抹幽冷的寒光,直取孙有望的脖颈……

    他想起处置陈狗子,郑老七两名叛匪时。她那泛红的眼眶,不住颤抖的双手。和脸上坚定不移的冷酷表情……

    他还想起自己被押车的汉子制住,她愿意为了他放弃这次买卖,甚至命土匪兄弟们掏银子赎他……

    …………

    …………

    一点一滴,此刻全都涌上方铮的心头,他现在才发觉,原来自己心里早已有了罗月娘的位置,就像潜移默化一般,不知不觉便默认了她的存在,——这种感觉很可怕,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罗月娘,那个脾气火爆,残酷冷血,时而娇媚如秋水,时而恶毒如蛇蝎的女人,竟然在方铮的心里深深的扎了根,然后像一颗顽强的种子,悄悄的发芽,成长,直至成熟。

    方铮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猜测罗月娘和赵俊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可是思绪仍不由自主的往那方面飘去……

    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那是怎样一种温馨而纯真的感情啊,自己插到两人中间搅和算怎么回事?本少爷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可拆散别人姻缘的恶事可从没做过,会遭报应的……

    方铮越想越烦躁,俯身拾起一块小石子,恨恨的朝湖中扔去,石子入水,激起一片小小的水花,接着便荡出圈圈涟漪,一如方铮此刻的心境。

    妈的!老子是朝廷二品大员,是世袭的忠勇侯爷,手握重权,名利双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稀罕这穷山沟里的女土匪么?赶明儿回了京城,老子花钱包下一整座青楼,里面的姑娘全都给老子打扮成加勒比女海盗,老子一个一个去收拾她们!

    方铮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声,随即思绪一转,又开始琢磨起来。

    瞧罗月娘对赵俊的态度,好象不是很热情,根本就不像坠入爱河的姑娘该有的表现,莫非赵俊对她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想到这里,方铮又开始兴奋起来,对呀,青梅竹马又怎样?那能代表什么?老子小时候也跟邻居家的二丫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可我不是也没对她产生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愫吗?哪怕那二丫长大以后漂亮得像下凡的仙女,可自己每每见到她还是跟她勾肩搭背,亲热得跟俩哥们儿似的,为什么?审美疲劳呗。一个小时候吸溜着鼻涕,光着屁股蛋子一起和尿玩泥巴的丫头,长大以后再漂亮,你能对她有多大的感觉?那点对美好事物向往的欲望,全被小时侯邋里邋遢的印象糟践光了。

    反过来说,罗月娘没准也跟自己一个心思。赵俊那小白脸长大以后都这副揍性,小时候肯定就更加姥姥不疼,舅子不爱了,他充其量只是一坨外表长得比较符合审美观的牛粪而已,可他长得再好看又怎样?好看的牛粪。它仍然是牛粪。罗月娘一定打小的时候便看清了这坨牛粪的本质,所以她对赵俊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嗯,一定是这样!

    思及至此,方铮猛的站起身。朝匪窝走去。

    他决定好好问一下土匪们。罗月娘和赵俊那小白脸到底什么关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不殆!

    土匪们正凑在一起赌骰子,桌上稀稀拉拉搁着几两碎银子,此时众人正赌得热火朝天。叫骂声,大笑声,声声入耳,闹腾之极。

    方铮皱了皱眉,将扎在人群中的胡子脸扯了出来。胡子脸一脸的不高兴。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站在方铮面前,眼睛还一个劲儿的往赌桌上瞄去,一副欲求不满的中年男模样。

    方铮也不耽误他发财,开门见山问道:“当家的跟那赵俊什么关系?老实告诉我,我给你十两银子,让你赌个够。”

    胡子脸闻言大喜,憨厚的面容此刻竟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瞧,再傻的人。遇到有好处拿的事儿,都会变得机灵起来,银子这玩意儿,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甚至能改变人的智商。

    “呵呵。山上的兄弟们都知道,当家的跟赵俊的关系很不一般……”胡子脸挠头笑道。

    方铮心一提,“怎么不一般?说说。”

    胡子脸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于是便将脑袋凑到方铮耳边,神秘兮兮的道:“总之……很不一般!”

    方铮咬了咬牙。生生克制住拔光他满脸胡子的冲动,定了定神,忽然仰天哈哈大笑:“你别告诉我,那个赵俊是当家的未婚夫啊……我会笑死的,哈哈……”

    胡子脸一脸责怪的表情,狠狠瞪了方铮一眼,道:“你知道还来问我干嘛?”

    “嘎?”方铮的大笑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嘎然而止,满脸呆楞绝望的表情,像一条被海水冲上岸的死鱼……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胡子脸见方铮楞楞的坐着,目光呆滞,跟中了邪似的,不由担心起来,赶忙唤醒方铮。

    方铮木然的转过头,他甚至听到自己颈部的脊骨转动时发出的喀拉声,“真……真是她未婚夫?”

    胡子脸的大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肯定的道:“那是当然,兄弟们都知道,当家的才两岁,她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跟赵俊的父母定下了这门娃娃亲,呵呵,当家的说,要办就赶紧办,过完年就准备成亲,别让老人家在棺材里躺得不安生……”

    完了,没戏了,这小娘们儿在还没长成白菜的时候,就许了一头小乳猪,只等着那头小乳猪长大,然后来拱她这棵大白菜了……

    方铮现在有点想哭,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哇!

    “狗血,太狗血了!这他妈什么世道啊……”方铮木然的站起身,表情绝望而呆滞,喃喃自语着往外走去。

    “哎,二当家的,你不说给我十两银子么?”胡子脸跟在后面大呼道。见方铮没搭理他,胡子脸忿忿的走回了屋子,咕哝道:“说好给我银子的,不讲信用,这他妈什么世道啊……”

    方铮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现在他脑子里已乱成一团,嗡嗡作响,像一条孤独的游魂野鬼似的,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朝山下飘去。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罗月娘越远越好,什么绑票案,什么幕后指使,去他妈的!老子不想活了!

    回去,回京城,回家去!回到长平的怀里,抱着她狠狠睡上一觉,然后就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就当这辈子没出过京城,没上过青龙山,没认识过罗月娘这个人……

    …………

    …………

    方铮就这么浑浑噩噩往山下走着,心中五味杂陈,心绪复杂万分,这些滋味在他心头反复纠结翻腾,最后化为满腔苦涩。——原来这就是失恋啊,方铮终于尝到滋味了,很不好受。

    家里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准老婆,方铮对她们从未主动追求过,都是顺其自然便水到渠成。穿越至今,他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不缺吃不缺穿,有殷实的家财,有好得让人嫉妒的官运。甚至有着让所有男人都嫉妒的桃花运。一个又一个的美女自然而然的便被他收入了房中。一个男人活在世上,要什么有什么,他还需要追求什么呢?太顺利了,他简直就是偏心眼儿的老天爷宠溺出来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终于尝到了挫折失败的滋味,沮丧颓然的感受,自是比一般人要深刻得多。

    现在他就像只在外面受了伤,急于回家舔拭伤口的小狮子,六神无主的走在下山的路上。一切都仿佛变得不重要。他想快些回到京城,好好睡一觉,罗月娘,那个粗鲁阴险冷血残酷的臭娘们儿,去死吧!老子再也不想你了!你跟你那没用的小白脸未婚夫磕磕绊绊过一辈子吧,摊了这么个老公,活该你受一辈子罪!

    方铮略微提了提神,四顾一望,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到半山腰了。所立之处。山路之旁,正立着一块巨石,上山之时,赵俊正靠在这块巨石上歇息。方铮看着它,眼中升起几分杀机几分悔意。——当时若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这里把赵俊给做了,此时自己也不至于会如此伤心失意了吧?都怪自己太过善良了,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方铮也靠在这块巨石上,闭上眼睛小憩。待会儿就要下山了。下山之后得尽快赶到徐州知府衙门,向他们要一匹快马回京城。嗯,还得要一队官兵相送,安全第一,不能再傻乎乎的被人绑票了。

    赵俊……妈的!赵俊老子就饶过他算了!谁叫他是那小娘们儿的未婚夫呢,绑票案的幕后指使,我再另外找线索便是。——哎,我又开始善良了,真不是好习惯……

    方铮闭着眼,一边休憩一边琢磨着。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此时巨石之后却忽然冒出个脑袋来,此人蒙着脸,眼睛中露出锐利的精光,他机警的左望右看,发现方铮正靠在巨石旁歇息,此人目光不由微微一喜。趁着四下无人,蒙面人猫着腰,踮着脚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不动声色的一步一步小心翼翼靠近方铮。

    方铮此时仍沉浸在无边的失恋痛苦之中,哪会注意身旁的动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铮正在痛苦的海洋里自由的仰泳呢,忽然感觉脖子一紧,猛然睁开眼刚要大叫,谁知嘴也被人紧紧捂住。还未待他反应过来,方铮整个人便像一只被狼抓住的兔子般,嗖的一下被拖到巨石后面去了。

    蒙面人似乎还不肯放过方铮,拖到巨石后面之后,一把将方铮摁倒,让他面朝地下,然后死死的用膝盖顶着方铮的背部,使他动弹不得。

    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进行着,方铮突遭偷袭,心下惊恐万分,无奈嘴被人紧紧捂住,叫喊不得。手脚也被人牢牢制住,挣扎无力。方铮心里快抓狂了,老子这他妈倒的什么血霉呀!俗话说,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可老子现在还在半山腰,狼窝都还没出呢,怎么又被人绑了?老天爷莫非要玩死我才肯罢休?

    方铮还没感叹完呢,蒙面人又开始在他身上搜寻起来,摸摸索索的从他的脖子一直摸到他的大腿根部,摸得方铮浑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方铮大惊失色,臀部肌肉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紧,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诉他:糟了!菊花不保!我的贞节即将被人玷污!这蒙面人该不会是一个喜好男风的采花大盗吧?

    虽说自己失恋了确实是一件挺伤心的事儿,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自甘堕落到愿意被男人采花了,男人也是有贞操观念的,这蒙面人若是个女人倒也罢了,本少爷绝不反抗,而且会非常配合的应她的要求摆好各种姿势,说不定还会主动教她一些更新奇的姿势,让她尽兴而归。

    但他若是男人,这事儿就没得商量了,老子说什么也得保卫自己的菊花不被侵犯!

    顾不得此时自己正处于蒙面人的武力控制下,方铮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使尽全力的挣开被蒙面人捂着的嘴,手刨脚蹬的嘶声大叫道:“犯我菊花者,虽远必诛!”

    话刚落音,方铮脑袋便被人狠狠拍了一巴掌,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恶狠狠的道:“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

    完了!方铮闻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也被击得粉碎。这家伙真是个男人,老子此番休矣,被他糟蹋后,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拉根绳子上吊得了……

    随即方铮不甘心的又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大叫道:“好汉别伤我!我知道山上还有一个男的。长得比我更英俊,名叫赵俊,他喜欢你们这调调儿,你们去找他。放我一马吧!”

    “咦?头儿,这家伙声音有点耳熟……”不知何时,又有一个蒙面人冒了出来,语带讶异的朝第一个蒙面人道。

    “是吗?把他翻过来瞧个清楚。”蒙面人明显楞了一下,赶紧吩咐道。

    何止他们耳熟。方铮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自己也觉得有点耳熟。

    来不及细细思量,方铮便被人翻了个身,蒙面人擦亮了火折子,凑到方铮的脸前一照,细瞧之下,蒙面人不由手一颤,随即猛的站起身,语带惊喜道:“方大人!真是方大人!”

    方铮楞了。这穷山沟里还真有人认识我?

    不过此时此地危机四伏,方铮怎会承认?闻言立马大叫道:“不是不是,我叫方小五,不是方大人,你们认错人了!”

    蒙面人一把扯下蒙在他脸上的布巾。布巾后面,是一张长相普通,平凡之极的中年男子的脸庞。

    “方大人,方大人!是我呀。你不认得我了?”蒙面人一脸惊喜的表情,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抽噎。

    方铮眉头一拧。凑上前借着火折子的微光,小心翼翼的一瞧,待瞧清楚后,不由大喜道:“温森?我靠!你个狗日的,怎么才来啊?呜呜呜……”

    自从被绑上山,方铮便受尽了苦楚,一切事态的发展都不由他掌握,他只能被动无比的去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帮罗月娘扫平叛乱,帮土匪出点子,做青龙山的二当家,甚至是……失恋,他都无法去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力也使不上。

    现在见自己的老属下温森找到了他,方铮这段日子来心中所受的委屈煎熬终于找到了倾泄口,想到伤心之处,不由悲从中来,猛的抱住温森,呜呜哭泣起来,越哭越觉得委屈,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其声之悲怆,其泪之咸湿,不禁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温森被方铮一把抱住,他也激动得泪流满面,方铮是个不错的上司,今日见他安然无恙,多日的担心化为了满腔喜悦。除此之外,长平公主殿下限时三天之内,必须找到方铮的下落,今日正好是第三天,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被他找到了!影子也不必因办事无能而被裁撤了。

    想到这里,温森赶紧面容一整,微微推开了方铮,手嘬到唇边,打了个呼哨。

    霎时山路两旁,怪石巨树之后,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数十道人影来,他们都蒙着面,纷纷聚集到方铮面前,一齐下拜,低声道:“见过方大人!恭喜大人平安无事!”

    众人的声音中满含惊喜,顶头上司在京城被人绑出了城,影子多日追查却仍无结果,此事被众影子们引为奇耻大辱。这次影子倾巢而出,全力搜寻方大人的下落,今日终于被他们找到了,幸见方大人平安无事,众人怎能不喜?更何况找到了方大人,影子也不必被裁撤,兄弟们的饭碗没砸,甚至没准还立了大功,实在是双喜临门。

    特务头子,影子首领,钦封忠勇侯爷方铮同志,此时却根本没理会属下们向他行礼,仍垂着头,抹着伤心的眼泪,呜呜哭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可自拔,当着众属下的面,边哭边数落着:“……呜呜,你说那小白脸有什么好?长得跟个人妖似的,皇宫随便拎个太监出来都比他长得帅,拽什么拽?不就他妈的未婚夫吗?娶个粗鲁的老婆,以后收拾不死他!得意什么?……呜呜,老子是朝廷二品大员,还是一等侯爵,这臭娘们儿哪点看不上我?非得跟那小白脸过一辈子,等她成亲以后,发现那家伙鸡鸡小得跟牙签似的,她就知道后悔了……呜呜,不识好歹的臭娘们儿……”

    众影子属下包括温森在内,闻言满头雾水,面面相觑,互视的目光中传递着同一个疑问:方大人被困这么多天,该不会被人折磨得……变傻了吧?这可大大不妙了……

    -----------以下不算字数--------------

    今天更得比较早哈,话说昨晚本人忽然决定奋发图强,于是,生平最不爱喝咖啡的我,跑去超市买了一罐咖啡,嗯,就是那味道好极了的雀巢咖啡,不是蓝山现磨,也不是卡布其诺,我没那么小资。

    本打算喝过咖啡,熬夜多码点字,谁知……精神亢奋的我喝过咖啡后,居然……睡着了。

    惭愧啊,无地自容啊!看来咖啡这玩意儿果然跟我八字不合,对我只有催眠的作用,以后改喝浓茶好了。

    月底了,难得开口求次月票,大伙儿还有票没投的,全扔给我吧,放在手里过几天就浪费掉了,多可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月娘的身世

    夜。

    寒风呼啸,满目萧瑟苍凉的山谷之中,一声声呜咽如杜鹃夜啼,断人心肠。

    数十名影子属下就这么傻楞楞的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影子首领方大人边哭边倾诉他惨痛的失恋经历,众人如坠云雾,不知究竟。

    “呃,方大人,方大人……您能把事情说清楚吗?您这些日子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啊?说出来,属下愿为您报仇雪恨!”温森不得已之下,只好打断了方铮含糊不清的倾诉。

    众影子属下齐声道:“对,方大人,属下愿为您报仇雪恨!”

    众人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欺负到咱影子首领头上,不报此仇,以后别人怎么看他们影子?咱们影子是那么好欺负的?必须得证明给世人看看,咱们不是软柿子!

    方铮闻言大是感动,到底是老子的嫡系手下,关键时刻就是让人放心。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孔,方铮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望着属下们,感动的道:“兄弟们,啥也不说了。你们家大人我……我……”说到这里,方铮又有痛哭流涕的冲动了。

    咱们家大人是个感情丰富的性情中人呐!

    温森见势不妙,赶紧插话道:“方大人,您到底怎么啦?说呀!”

    方铮赶紧纯洁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幽幽的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倒也怪不得她,先说正事吧,绑我的人本官已经找到了,此人就在山上的土匪窝里,但你们还不能轻举妄动,此事幕后尚有主谋之人,咱们得顺藤摸瓜,把他给揪出来……”

    温森大喜道:“方大人果然厉害。受困于敌手尚能查出作案之人,属下等愧不能及!”

    那个……应该不算是我查出来的吧?分明是赵俊那小子自己撞到我手上的。

    不过属下的马屁方铮当然还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闻言哈哈一笑,得意的吹嘘道:“那是当然,本官能做你们几百号人的顶头上司。自然有一定的能力。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查这么个小案子,不是本官吹牛。那是相当的……”

    话未说完,方铮又觉得不对,哎,情绪乱了哈,我这会儿正失恋呢。得意个什么劲儿?

    一想到罗月娘过完年便要与赵俊那小子成亲,从此二人双宿双飞,再没他什么事儿了,方铮立马便垮下脸来,神情异常沮丧。

    “哎,多的不说了,反正呢,绑架我的事儿,是那小子和……和别人合伙动的手。我可以肯定,这事儿背后不简单,那小子是受人指使的,可他嘴太紧,死活都不肯招。我暂时也拿他没办法……”

    温森闻言兴奋的搓了搓手,阴声道:“大人,需要属下们做点什么吗?对于严刑逼供,咱们影子的兄弟们都颇有心得。您只需告诉属下,那小子如今人在何处。咱们这就去把他给捉了,绑回京城,好好逼供一番,不信他不招……”

    方铮闻言直摇头。

    站在他的立场来说,当然恨不得赵俊马上去死。可这事儿不能这么办,他有他的打算,本来他已万念俱灰,只想下山回京城,可温森和属下们的到来,无疑又给方铮绝望的情绪打了一剂强心针,有了后盾,他忽然觉得信心倍增。

    有些事情,就算老天注定了,也并不一定无法改变的,比如说赵俊与罗月娘的这门婚事。

    方铮自打穿越到现在,不管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凭什么这次就必须得栽跟头?我为什么就不能像洗发水广告似的,一顺到底呢?

    将赵俊绑回京城并不是个好主意。自己被绑票一事,看似不大,实则杀机重重,方铮已是手握实权的朝中大臣,对方既然敢绑架他,证明他在京城的势力肯定不小。若将赵俊绑回京城,没准在路上便被人灭了口,或是被人救走,两者都不是方铮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要挖出赵俊口中的秘密,必须只能在这青龙山上进行,别的地方都不合适。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一点私心,他希望在青龙山上彻底的将赵俊和罗月娘的婚事搅和黄了。既然要搅和,赵俊这个男主角怎能不在场呢?

    想到这里,方铮便下定了决心,什么狗屁青梅竹马!什么狗屁未婚夫!只要你们俩没洞房,我就有机会!实在不行,老子就派人暗地里把赵俊阉了,哼哼,洞房?洞个茅房!

    想象着他们的新婚之夜,罗月娘含羞带怯的看着赵俊脱下裤子,然后她忽然大惊失色,娇呼道:“啊!官人!下面为何没有了?”

    …………

    “哇哈哈哈哈……”方铮YY到舒爽之处,高兴得放声大笑,乐得眉眼不见。甭管罗月娘喜不喜欢自己,她和赵俊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呃……方大人,您……您又怎么了?”方铮的笑声听在温森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自打见了方大人,他便一直神神叨叨,时哭时笑,这让温森很是担心,暗自决定,等方大人回了京城,一定要劝长平公主殿下请御医好好给大人瞧瞧……

    方铮回过神,笑道:“没什么,想到一件开心的事儿……”

    “哎,说说,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朝中局势如何?我的家人如今怎样?”

    温森恭声道:“朝堂上如今有些混乱,自从大人失踪后,福王殿下在吏部举步艰难,由于他刚入朝堂,没有人脉,没有基础,大臣们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太子殿下,也没有什么动作,前几日上朝,太子殿下向皇上面奏,力主向徐州府增派搜寻大人的人手,并且建议皇上暂不必命人代替大人您的职位,待大人平安回京后再做计较……”

    咦?太子会这么好心?方铮心下有点吃惊,他和太子虽说谈不上私怨,却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他在朝堂上为我说话,到底有何目的?

    莫非太子此举,是在向皇上和朝臣表示清白,示意他与绑架自己一案毫无关联?

    不及多想,方铮道:“接着说。家里呢?家里乱了吗?”

    “大人府上倒是无恙,您被绑的那晚,贼人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具与大人相似之极的尸体,将他的脸部砍得稀烂,无法辨认。大人双亲见过之后。悲痛过度,便一病不起,后来公主殿下多方延医,悉心照料。这几日已见大好,如今正在将养之中。现在贵府内外一应事务,都由公主殿下和大人的几位如夫人操持,大人不必担心。”

    方铮闻言,心中涌上无限感动。长平这老婆娶得真值!不愧是少爷我的正室原配,没让我失望,赶紧把这里的事办完后回京,父母,还有老婆们,真想你们啊……

    “大人,自从您失踪之后,皇上命影子倾巢而出,追查您的下落……”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山上?”方铮好奇的问道。

    温森闻言神色颇有些自傲的道:“大人。咱们影子执行过多年任务,毕竟不是光吃干饭的,论打探消息,追查线索,谁能比咱们强?绑架大人的马车在徐州府附近失了踪迹。咱们循着蛛丝马迹便找来了。龙武军的冯将军也领了五千军士出了营,协同寻找,皇上有旨,找到大人后。冯将军的五千军士交由大人统一指挥,如今冯将军他们驻扎在离此七十里外的徐州城外。大人,是否有令示下?”

    “什么令?”方铮愕然。

    “大人,据属下探知,这青龙山上住着一群土匪,大人是否被他们所劫持?要不要属下通知冯将军,请他率军来攻山?”

    什么?难道要我带着朝廷的官兵去攻打青龙山?那可不成,老子还兼职青龙山二当家呢,两边都是我手下,怎么能让手下们狗咬狗?咳,形容错了,是自相残杀。再说了,老子的第五房夫人还在山上呢,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放屁!放狗屁!”方铮一楞之后,跳脚骂道,“谁让你们攻山了?都给老子消停点儿,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温森大是愕然,怎么一提起攻山,大人就急了?

    方铮站起身转了两圈,沉吟片刻后,缓缓道:“第一,赶紧派人回京城,向我家人和皇上报信,说我没事,把所有搜寻我的人马都撤回来,那么多人吃吃喝喝的,多浪费银子。等我回了京城,皇上要我垫钱,我多亏呀。”如今国库空虚,没准皇上还真会这么干,反正方铮是他女婿,不用太客气的。

    “第二,派人跟冯将军说一声,请他按兵不动,说不准这段日子有事儿用得着他帮忙呢。”

    “第三,影子兄弟们留几个人下来,在这山上潜伏,随时帮我传递消息,等我下一步的命令。其余的人分散开,四处打听一下消息,看能不能探到这件案子的线索,争取早点挖出那个狗日的幕后主使!”

    温森一一应命,心中稍定,瞧大人下的命令,一桩一件,条理清楚,逻辑合理,看来大人脑子没坏,蒙天之幸呀……

    “第四……”方铮严肃的面容忽然一变,凑到温森耳边猥琐的笑道:“哎,……有药吗?”

    温森大愕道:“什么药?”

    “蒙汗药,春药什么的,有吗?”方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神态猥琐之极。

    温森赶紧一本正经道:“大人,属下不是那种人,这个,没有。”

    方铮不悦:“这个,可以有。”

    温森苦着脸:“这个……真没有。”

    方铮不高兴的道:“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呀?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都没有,你们在外面出任务是怎么混的?”

    温森委屈的解释道:“大人,行走江湖也没必要用那些东西呀,那是采花贼才用的……大人您若是要毒药,属下们身上倒是备了几种,保管入口即死,半口气都不让他多喘……”

    神经病!难道要老子谋害亲妻吗?方铮狠狠瞪了温森一眼,没搭理他。

    温森见方铮没理他,小心翼翼道:“大人,属下多嘴问一句……您要蒙汗药,春药什么的,干嘛用呀?莫非这穷山沟里还开着窑子?大人用这个以增……呃,以增情趣?”

    方铮一翻白眼:“管得着吗?我不管啊。赶紧给我弄去,明日天黑之前要送到我手上。”

    温森求助的看了看众属下,属下们动作一致的摊手,神情很是无奈,温森满脸为难的答应了下来。

    组织找到了。命令下达了。方铮觉得浑身轻松极了。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屁股道:“好了,你们走吧,我上山去了。”

    温森和影子属下闻言大惊:“大人。您还回山上干嘛?您不回京城吗?”

    确定了,方大人自从被人绑架后,肯定受过非人的折磨,导致整个人失常,居然被人绑上瘾了……

    方铮头也不回的道:“我当然是去泡妞……咳。不对,去打探敌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绑我的那小子还在山上呢……帮我跟长平公主说一声,她老公我过几日便回去……”

    在众人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方铮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了山路的拐角处。

    “头儿,大人……这是玩的哪一出啊?好好的干嘛不回京,非得在这山上穷折腾,这是为什么呀?”方铮走后。一名影子属下忍不住凑在温森耳边道。

    温森脸一板:“闭嘴!问那么多干嘛?大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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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铮刚回到山上,胡子脸便一脸严肃的告诉方铮,罗月娘正找他有事。

    方铮赶紧直奔她的屋子,心中莫名的惊喜。这小娘们儿莫非想通了?嫁给赵俊那种小白脸太委屈了,嫁给我多好,我除了长得没他帅,其他的哪样比不上他?长得帅能当饭吃吗?肤浅的女人才只看外表呢。

    怀着喜悦的心情。方铮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大屋的后院。后院是罗月娘住的屋子。院中稀拉种着几株梅花,时值寒冬,梅树上点点嫣红的寒梅,正迎着凛冽的寒风傲然绽放。

    院内静悄悄的,没听见一点动静,方铮心中又是一喜,土匪窝不大,也没大户人家那么多规矩,不须通传禀报什么的,来便来了,走便走了。此时后院空无一人,罗月娘如果在干什么比较隐秘的私人事情该多好呀,比如……洗澡。

    轻轻踮着脚,方铮放慢了步子,猫着腰,像个惯偷儿似的,悄悄走向罗月娘住的屋子。

    ——如果正好瞧见她在洗澡,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呀!不管是不是,先别发出声音是没错的。

    想象着罗月娘除去大红色的劲装,露出香凝滑脂的雪白肌肤,浸泡在热气腾腾,气雾缭绕的木桶里,那副撩人勾魂的画面,啧啧……

    蹑手蹑脚走到罗月娘的房门前,方铮弓着身子,微眯着眼,朝门缝中窥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方铮心中不禁暗暗责怪,大晚上的,洗个澡怎么能不点灯呢?洗错地方了怎么办?一只咪咪洗了两遍,一只咪咪却没洗,那多不好,赶明儿得劝劝她,这不点灯的习惯不好……

    偷香窃玉是方大少爷的强项,没点灯怎能难倒他?

    轻轻在门上一用力,咦?门没闩?这娘们儿太不小心了,两百多号人住在一起,就她一个女的,怎能不闩门呢?若遇到偷看她洗澡的淫贼怎么办?这娘们儿忒粗心了!

    没发出一点声音,方铮紧紧抓着门边,一丝一丝的将门推到正好容一人进出的程度,这个过程耗时大概半柱香。——甭管做什么,都是需要耐性的,偷窥也一样。

    屋内仍然没动静,方铮觉得有些奇怪,莫非她没在洗澡?怎么一点儿水声都听不到?

    甭管她在干什么,既然进来了,老子就不能空着手出去,哪怕她在睡觉,老子也得摸她一把再走……

    方铮趴下身子,像个潜入敌后的特务似的,一点一点的匍匐前进,往屋内爬去。站着走进去目标太打眼,容易被人发现,还是趴着比较安全。

    忽然,他觉得背部受到了一下重击,感觉像被一匹马踏过似的,从未受过如此重创的他,不由大叫了一声:“哇——”

    凄厉的叫声在山谷的匪窝中传出老远。

    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呢。方铮接着便感觉一只小巧的脚踹上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踹出了好几尺,方铮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浑身剧痛无比。提着最后一口气。大叫道:“住……住手!是我呀……误会了!”

    潜进罗月娘的房间挨了打,打他的除了房间主人,还能是谁?

    幸好这一声叫唤来得及时,黑暗中。听见一个悦耳的女声讶异道:“是你?”

    接着屋内便点起了蜡烛,昏暗的烛光下,照映出罗月娘那张绝色脱俗的俏脸。

    方铮松了一口气,这条命保住了,如果不是他及时出声。丝毫不用怀疑,罗月娘绝对会杀了他。生活在这样血腥的环境里,像罗月娘这样的单身女子,对环境的警觉性是非常高的,稍有异动便会痛下杀手。

    方铮站起身来,哎哟叫唤着揉了揉疼痛的腰部,这小娘们儿下脚可真狠,该不会一脚把老子踹成肾亏了吧?吸取教训,下次再也不鬼鬼祟祟进她房间了。安全第一,会武功的女人别胡乱招惹……

    烛光下,罗月娘俏脸通红,懒懒的倚在椅子上,手里拎着一壶酒。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酒气。——原来她刚才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喝酒来着。

    “你鬼鬼祟祟进我房里来干嘛?”罗月娘斜睨了他一眼,醉眼朦胧的道,接着毫不淑女的打了个酒嗝。

    方铮皱了皱眉,瞧她这模样。喝了不少啊,好象她每次有烦心事时。都会喝酒。

    “不是你找我有事吗?”方铮面色坦然道,方才他鬼鬼祟祟的行为仿佛完全忘记了。

    “是吗?我叫你来的?我找你有什么事?”罗月娘好象喝多了,秀眉轻颦,想了一会儿,仍没想起来。

    接着罗月娘妩媚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睨着方铮,悠悠道:“不管什么事,你进别人房间都是爬着进来的?”

    方铮老脸一红,尴尬道:“这个……最近脚疼,换个方式走路,咳咳……”

    随即方铮赶紧转换话题,满脸关心道:“你怎么又喝酒了?”

    罗月娘俏眼一翻,哼道:“管得着吗?老娘想喝就喝,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呀。方铮默默望着微醉的罗月娘,在心中悄悄的道。

    “我是你的二当家呀,是你的助手,是你的……伴侣,也是你的……贴身小棉袄。”方铮笑道。

    罗月娘吃吃一笑,一手倒提酒壶,就着壶嘴又喝了一口酒。

    “当家的,你怎么了?”方铮见她一个劲儿的喝,心里忍不住有些心疼。

    罗月娘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的道:“你……你说,我……我像那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吗?”

    方铮一撇嘴,咕哝道:“我倒希望你是呢……”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当家的,你怎么可能水性扬花呢?咱山上的兄弟谁不知道你是有名的贞洁烈女,正经得够盖一座牌坊了……”

    罗月娘闻言神色怔忪,良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大家都知道,我平日大大咧咧惯了,可男女之防还是很有分寸的……为何他要给我背上个不洁的罪名?”

    方铮一楞,转念便明白了,这是在赵俊那儿受了气呢,所以喝酒浇愁。

    随即方铮怒意勃发,眼中暴射出凶狠的戾气,妈的!这是老子定下的女人,你个王八蛋敢欺负她?等着,老子大队人马就在山下,随时找个由头灭了你个王八蛋!

    罗月娘抬起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似倾诉又似自语,低声幽然道:“我那死鬼老爹,天生便是土匪,我母亲,她其实是个官家小姐,有一年,我母亲回乡省亲,在青龙山下,被我老爹给劫了,然后她便被老爹抢到了山上,做了压寨夫人……呵呵,挺老套的故事,对吧?”

    说着,罗月娘醉意朦朦的朝方铮眨了眨眼,娇媚的大眼水波荡漾,像一块湖泊般令人心醉。

    方铮痴痴的看着她,心中有些恍然,原来她的身世是这样的。难怪在她身上,总像有两种人格,时而狂放,时而沉静,原来她的父母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子,揉合在她身上,便成了她现在这种性格。

    “……后来呢,其实也很老套,官家的小姐慢慢喜欢上了那个粗犷豪迈的土匪头子,死心塌地的跟了他,母亲被抢上山的第二年,便生下了我。……可惜,还没等到我满月,母亲便得了急病,去世了,我那死鬼老爹一直没再娶妻,甚至立下了规矩,青龙山从此只准劫财,不准劫色,他说,别再祸害人家良家姑娘了,山上太闷,姑娘家过不惯的。咱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凭什么让人家为咱们担惊受怕?入了这一行,还是绝了找老婆的心思吧,想女人了,自己掏钱去窑子,乐过了就回来,就别打良家妇女的主意了……”

    “有一年春天,老爹独自下山被官兵发现了,一路追杀而来,他受了很重的伤,匆忙躲避之中,慌不择路的闯进了赵俊的家。赵俊的父母是老老实实的良民百姓,一辈子本本份份的,可他们还算有些担当,将我老爹藏好,又骗得官兵往别处追去,就这样救了他一命……于是,我那死鬼老爹满心感激之下,与赵俊的父母结下了交情,后来,更是定下了儿女亲家,时常将我带下山去,与赵俊玩耍,那一年,我两岁,赵俊也才三岁……”

    方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赵俊后来怎会成了现在这副德性,方铮心里清楚,赵俊如今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朝堂争斗的污水里,不管他是被人利用,还是受人指使,他的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这样的角色,在权势人物的眼中,甚至连做一颗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只是炮灰,用完就扔的那种。

    罗月娘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喝完,她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顿,妩媚的大眼瞧着方铮,冷不丁开口问道:“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啊?”方铮闻言,惊得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小娘们儿,眼光可真够犀利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九章 追杀淫贼

    夜凉如水,烛光如豆。

    罗月娘俏面在烛光下呈现一片酡红,醉意醺然的美目似笑非笑的盯着方铮,眼中包含着几许戏谑的意味。

    方铮的老脸已然冒出一层亮晶晶的冷汗,厚如城墙的脸皮此时却也难得有了一抹红光。他很尴尬,尴尬得要命,这种感觉就好象他在路上偷人钱包被当场逮住一样。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方铮从未小看过女人。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笨女人,在他眼里,女人分两种,精明的女人和装糊涂的女人。

    毫无疑问,罗月娘两种都占据了。

    前世看杂志上说,女人是天生敏感的动物,她能非常准确的察觉出异性对她的爱慕,哪怕你在她面前一个字都没说,她仍能捕捉到你望着她的眼神,然后从中判断出你是否对她有意思。准确率——百分之百。

    方铮记得他前世看完杂志上的这篇文章后哈哈大笑,不屑一顾的将手里的杂志一扔,最后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屁话!”

    现在方铮后悔了,很为当初的无知而感到可笑。那篇文章简直说得太正确了,女人,真的好象什么都知道,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都瞒不了她。——比如眼前这位娇媚得能掐出水来的女土匪。

    罗月娘醉意更深了,见方铮脸红不语,她像个开心的小女孩似的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着桌子,嘴里格格笑道:“快说快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许瞒我!不许骗我!”

    方铮平日的口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嘴巴张了张,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五味杂陈,犹豫不定,甚至还有几分对自己的羞恼。妈的!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家里四个老婆,个个都是人间绝色,为何在这小娘们儿面前楞是张不开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处男似的。恶不恶心?

    方铮一转眼,见桌上搁着一壶酒,正是罗月娘喝过的酒壶,方铮没讲什么规矩,一把抓了过来。对着壶嘴儿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酒。片刻之后。方铮的脸上也浮出一抹暗红。

    酒壮怂人胆,方铮狠狠的一擦嘴,重重的将酒壶往桌上一顿,妈的!说就说。对你有意思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什么不敢说的?

    方铮看都不敢看她,仰着头大声道:“不错!罗月娘,我喜欢你,我方铮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怎么着吧,不行吗?”

    罗月娘耷拉着俏目,醉意深沉的她,根本没注意到他刚才自称方铮,罗月娘闻言只是笑笑,醉态可掬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你喜欢我?你没病吧?老娘只是一个土匪头子,毫无学问,只知舞刀弄棍。为人粗鲁,水性扬花……你怎会喜欢我?哈哈,天大的笑话!”

    方铮叹了口气,白说了,自取其辱啊!闷闷的又拎起桌上的酒壶。方铮狠狠灌了一口酒,道:“行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醉成这副模样。今晚我说了什么,估计你第二天肯定也忘了。”

    罗月娘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赵俊……他以前是个好人。他以前很老实,很上进,连话都不敢跟我多说,每次看见我就脸红,小时候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都给我……可是,自从他前年乡试没考上秀才,而他的父母又先后因病去世后,他整个人就变了。开始喝酒,开始骂人,脾气也粗暴了许多,这倒没什么,反正我跟他也差不多,后来,他说他要去京城,他说一定要混个功名富贵回来娶我,我没反对,大丈夫本当纵横天下,出去闯闯也没什么不对……”

    方铮静静的听着罗月娘娓娓倾诉,不发一语。其实后面的她不说方铮也能猜到个大概了。

    果然,罗月娘接着道:“不到一年,他便上山来看我,当时他穿着华丽的绸衫,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他告诉我说,他跟别人在京城做买卖,发了点财,我很为他高兴。可是……可是我慢慢发觉,他整个人完全变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老实腼腆,宽容无私的赵俊了。他变得阴狠,冷酷,自私,贪婪,所有的坏毛病几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出来……”

    方铮在心里默默道,那是当然,你家的未婚夫估计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别人的贼船,被人腐蚀了。有权势的人只需花点小钱,再许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空愿,就足以让赵俊这种炮灰角色为他效死了。

    “……后来我对他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我身边曾经有一个贴身的丫鬟,山上就我和她两个女人,所以我与她十分要好,那丫头才十五岁,模样颇为俊俏。赵俊那个禽兽,竟然趁我有一天下山去了,跑进我房里,将那丫头生生给……糟蹋了!那丫头受辱不过,顿时便跳湖自尽了,我回来后找他理论,他却满不在乎,说什么我嫁给他后,我的贴身丫鬟迟早也是他的人,只是早了些日子而已……”

    “禽兽!”方铮脱口而出骂道。这家伙真他妈的该死!他若不死简直没天理了!

    罗月娘眼眶变得通红,咬了咬下唇,接着道:“……说句实话,若非当年老爹与他父母为我们定下婚约,我真会一刀宰了他!我罗月娘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好歹也是一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女子,此生嫁与他,实是我的大不幸,可是,老爹一人把我拉扯大,他为我许下的亲事,我又怎忍反悔?怎能叫他九泉之下不得安生……”也许是酒后吐真言,罗月娘的语气饱含气愤与无奈,说着说着,竟然垂下泪来。

    方铮见她流泪,顿时心疼不已,一边安慰她,却又一边开始打起了主意。

    若换了别人,肯定会逮住机会,将赵俊狠狠贬骂一顿,借此机会来攻占罗月娘此刻脆弱的心防。

    可方铮知道,这其实是个很笨的法子。女人都是很情绪化的动物,也许你这会儿骂别人的话她听着很顺耳。可是一旦她事后回想起来,便会觉得你这人也不怎么靠谱,而且女人都不笨,此时你当着她的面将情敌骂得体无完肤,她又怎会不知你的目的?背后说情敌的坏话。她更会将你看轻几分。

    方铮当然不笨。这个时候只有帮着赵俊说话,也许才会对自己有利。女人都有逆反心理的,特别像罗月娘这样主观意识比较强的女子,没准自己越说赵俊的好。她就越反感自己的话,这样既不会被她轻看,也能达到目的,说不定明天她一睡醒,就跑去跟赵俊解除了婚约。如此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当家的,唉,这都是命呀!算了吧,其实我看赵兄也不错啊,相貌堂堂,一表人材……”方铮假惺惺的劝道。

    罗月娘边垂泪边抽噎道:“那是你不知道他的外表下藏着怎样龌龊的人品!”

    果然中计,方铮心中一喜,接着道:“话不能那么说。每个人的价值观不一样,啊?价值观都不懂?你很复古啊……总而言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不可能处处都合得来,求同存异嘛……“

    罗月娘闻言神色怔怔。仿佛正在思考方铮的话。

    方铮暗喜,照她这种打着不走,赶着倒退的倔驴脾气,我的话没准起了一定的作用。回头就把那赵俊一脚蹬了。想想也是,那小白脸人品那么差。又糟蹋她的丫鬟,害人投水自尽,性格又阴狠冷酷贪婪,这样的人要了干嘛?真跟那种人成了亲,你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不谦虚的说,那种人渣跟本少爷能比么?

    方铮思及至此,赶紧火上浇油,似劝解又似激将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与赵兄既然早已定下了婚约,怎好再反悔,纵然婚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也只有……唉,认命了!谁叫你父亲早已定下了呢……”

    话未说完,罗月娘拎着酒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醉意醺然的俏眼忽然明亮起来,目光中泛出几分坚决和视死如归的决然。猛的大拍桌子,站起身子激昂道:“二当家的,你说的没错!”

    “啊?”方铮傻眼了,什么叫没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我罗月娘是这种命呢?这辈子嫁给他便罢了!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娘生平杀过不少人,这也许是我的报应吧!”

    方铮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这这,不对呀!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了,我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方铮楞着眼傻傻的望着罗月娘,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女人,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啊!

    罗月娘转过头来看着方铮,目光中充满了赞许和……感激?

    “呃,当家的,你……真决定了?要不要再考虑考虑?终身大事啊,可不能马虎。我刚才那话也只是随便安慰安慰你,做不得准的,其实这话反过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当家的你相貌美,人品好,假以时日,合当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共度一生……如意郎君,你,值得拥有!”方铮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二当家的,不瞒你说,今日我一个人喝酒,本打算明日便去与赵俊解除婚约的,好在你的这番话提醒了我。不错,我与赵俊的婚事是我那老爹早已定下的,若我反悔,岂非成了不孝不义之人?不管赵俊人品如何,身为女子,当从一而终,纵然将来生不如死,我也认了!”

    “…………”

    方铮眼眶渐渐红了,他很伤心,他有点想哭……

    谁知罗月娘还在火上浇油:“二当家的,你是个好人,真的!我知道你与赵俊之间有很大的仇怨,而你在我面前,非但没有对他落井下石,还帮他说话,这份胸襟,这份义气,当比天高,比海深!明日我会好好劝劝他,让他放下与你的这段恩怨,做人,当懂得恩怨分明……”

    “啪!”

    “二当家的,你怎么了?好好的干嘛抽自己耳光?瞧,脸都抽红了,疼不疼?”

    方铮没搭理她,径自拎起酒壶,狠狠的灌了几大口酒。心中的悔意如怒海般翻腾。

    嘴贱呐!真他妈嘴贱!人家本来都打算跟他解除婚约了,自己非得插一杠子帮赵俊说好话。我他妈嘴怎么就这么贱呢?待会儿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狠狠的抽自己几耳光……

    罗月娘已下了决心,正在琢磨过年后怎么操办婚事。方铮悔意滔天,正处于极度的自责状态,两人就着酒壶。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将酒喝完了,方铮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见罗月娘已趴在桌上睡过去。方铮不由苦笑,今儿这叫什么事儿呀!

    强自打起精神,方铮费力的抱起罗月娘,往床榻走去。刚把罗月娘放在床上,方铮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酒劲上涌,也没管此时何时,此地何地,一头栽在床上,沉沉睡去,睡着之前的最后一刻,方铮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明日便命温森把赵俊那小子宰了,此人不能再留……

    …………

    …………

    冬日的暖阳懒洋洋的照在床榻上,罗月娘醒来时。天已大亮,睁开朦胧的双眼,窗外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微微有些刺眼,罗月娘闭了闭眼。随即又扶着额头呻吟了一声。

    醉酒的后遗症很难受,脑袋里仿佛有人不停的敲着鼓似的,又晕又痛,罗月娘狠狠的骂了句娘。随即睁开眼。她觉得身子躺得很不舒服,有个什么东西搭在她鼓涨涨的胸口上。而且臀部也被一根硬硬的东西顶着,弄得她一阵不爽。

    不耐烦的掀开被褥,罗月娘美目顿时变得惊恐万状,平素惯来胆大心粗的她,此时也禁不住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不已……

    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完好无损,可是……高耸的胸口之上,赫然搁着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

    这只手紧紧的抓在她的柔软之处,毫不放松,间或还动作娴熟的捏弄两下,捏得罗月娘心跳快了好几拍,忽的整个身子变得滚烫起来……

    罗月娘久处于荤素不忌的土匪窝里,对于男人的身体,虽说平日只是听过,没有亲眼见过,可是此时此景,她哪能不知道,顶在她臀部的那根东西是什么?

    此时罗月娘脑子一片空白,一双俏生生的美目六神无主的望着搁在她酥胸上的那只色手,那只手还在捏,还在捏……

    好在多年来见过风浪,此时罗月娘倒也没有吓得尖叫出声,她咬了咬下唇,扭过头朝枕边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脸,方铮,他正睡得熟熟的,唇边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不时从嘴里淌下一线晶莹剔透的口水,顺着唇边,流到枕头上,不知在做着什么美梦……

    定定的望着方铮熟睡的面孔,罗月娘忽然觉得一阵欲哭无泪。

    多年的洁身自好,多年的守身如玉,今朝却已成了过去,枕边这个与她无名无份的男人,就这样轻薄的抓着她的酥胸,沉沉睡着,丝毫不觉已将她的名节毁于一旦。

    怎么办?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除了杀了他,便只能嫁给他,可是……我怎能嫁给他?赵俊怎么办?我与赵俊早有婚约,昨夜已打定了主意,嫁赵俊为妻,怎能反悔毁约?

    ……如此,我便只能杀了他,以全自己的名节了。谁叫这小子酒后无德,占了老娘的便宜呢?

    罗月娘定定的看着方铮,俏目之中渐渐浮上几分杀机,平放在床沿的左掌开始运气,将全身的气力贯注于左掌之上……

    只待一掌下去,这个毁我名节的混蛋便永远的消失在这世上,我便可以毫无心结的嫁给赵俊了……

    暖阳高照的早晨,漫天的杀机却在罗月娘的房中弥漫,渗透到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小小房内变得阴森窒息。

    许是方铮在梦中感应到了罗月娘的杀气,就在罗月娘即将出掌活劈了他的一瞬间,熟睡中的他睁开了眼睛。

    罗月娘一楞,贯注于左掌的气力不由一泄,望着方铮睡意惺忪的眼睛,罗月娘心中却不争气的感到一阵羞涩和尴尬,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方铮刚醒,脑子仍有些迷糊,眨了眨眼,见罗月娘躺在一旁,笑着打招呼:“早。”

    罗月娘闻言。刚刚升起的羞涩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的怒气勃然而发,这个无耻的王八蛋,占了老娘的便宜,还装作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若无其事的跟我打招呼。此人活在世上不知还会祸害多少女子,委实该杀!

    消褪了的杀机又在她心中高涨炽盛,于是罗月娘朝方铮妩媚的一笑,俏目微微眯起。眼中的杀机像一支支利箭,直直的射向方铮。

    罗月娘的这种笑容方铮当然很熟悉,这是个很危险的讯号,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方铮奇怪道:“当家的,你怎么了?大早上的。你干嘛一副被人非礼了的表情?”

    罗月娘脸色忽然变得通红,——被气的。她咬着牙,示意性的垂头看了一眼她高耸鼓涨的胸口。胸口上,方铮的色手仍轻轻松松的搭在上面,这家伙实在太过无耻,睡醒了色手都下意识的仍不时捏弄两下。

    方铮呆呆的顺的她的目光看去,见自己的手搭在她的酥胸上,不由一楞,接着方铮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讶异的叫道:“咦?当家的,你的身子怎么跑到我的手下面来了?真奇怪啊……”

    罗月娘闻言笑得更妩媚了,眼中杀机愈加炽盛,咬着牙,从齿缝中一字一字的道:“是吗?如此说来。倒是我不该了?”

    方铮见她美目中杀机盛烈,不由浑身一抖,像被烫着了似的,赶紧收回手来。惊恐的看着罗月娘几欲杀人的目光,颤声道:“当……当家的。你……你想干嘛?你的眼神很不善呐,当家的,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罗月娘咬着牙道:“二当家的,昨夜大家都喝醉了,谁对谁错不必再说,但你坏了我名节,我只有杀了你,才对得起我将来的夫君,……对不住了!”

    说完罗月娘二话不说,左手五指并拢,化作手刀,狠狠朝方铮的脖颈劈去。

    方铮经历过数次生死考验,身手反应倒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见罗月娘一掌劈来,赶紧一个懒驴打滚,滚落到床下,嘴里惶恐大叫道:“冤枉呐!当家的,我昨晚可什么都没干,咱们都好好穿着衣服呢……”

    罗月娘见一击不中,便掀开被褥,也下了床,闻言怒道:“你碰了我的身子,便是坏了我的名节,不杀你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愤!”

    说完她化掌为拳,直朝方铮的心口击来,拳势生风,端的快如闪电,出手便是杀招,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方铮击杀当场。

    这臭娘们儿太狠心了!

    方铮反应奇快的将身子一缩,避开了这要命的一招,接着连滚带爬,在狭小的屋子内抱头鼠窜,边跑边叫道:“什么名节不名节的?我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要我的命?还讲不讲理了?”

    方铮心里这个冤呐!若然昨晚真对她做了点什么,罗月娘此时追杀他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二人昨夜都喝多了,一整晚合衣而卧,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干,顶多也就隔着衣服摸了她几下,这也要杀我?再说了,谁知道你晚上有没有趁我睡着吃我豆腐?我不也没说什么吗?凭什么摸了你几下就非得要我的命?

    前世看的那些电视剧,都说男女主角一起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纵然脾气再暴躁的女主角,也会变得羞答答的,温顺得像只被猪拱过的小绵羊一般……这种狗血剧情是哪个王八蛋想出来的?

    眼前这个两眼通红,头发披散像个疯子,满屋子追杀他的女人,哪有一丝一毫羞答答的模样?她……这是要杀人呐!

    情况危急,不能再待在这屋子里了,赶紧跑路要紧……

    方铮抱着脑袋,连滚带爬的拉开房门,朝前院跑去,喜不喜欢她的先放在一边,保住命再说,命没了,再喜欢她有什么用?

    “给老娘站住!别跑!”罗月娘追在方铮身后,毫不放松,此刻她头发披散,衣衫凌乱,两只俏生生的眸子中,闪着血红的怒光,状若疯狂。

    不跑是傻子!方铮头也不回,身影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往外跑去。

    前院处,胡子脸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见方铮飞快的窜了出来,不由一楞。接着他不解的挠挠头,自语道:“大早上的,二当家的怎么会从当家的房里跑出来?”

    越想越是迷茫,胡子脸本是个憨直的人。想不通就要问个清楚。于是他赶紧运起脚力。追上了方铮,边跑边打招呼:“二当家的,早啊。”

    方铮奔跑中一扭头,见胡子脸追了上来。不由欲哭无泪,已经够乱的了,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呀?

    胡子脸犹自不觉,仍乐呵呵边跑边笑道:“二当家的,跑得这么快。干嘛去呀?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呵呵……我也要跟你一块去……”

    方铮已经跑得快没力气了,闻言没答话,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指,朝他身后指了指。

    胡子脸顺着他的手指诧异的回头,却见身后不足二丈之处,身着大红色劲装的当家的,正手提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捞来的鬼头圆环大砍刀,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双眼。挟着风雷之势,朝他们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叫着:“方小五!你别跑,给老娘纳命来!”

    胡子脸大惊失色,毛茸茸的脸孔霎时吓得苍白无比。赶紧毫不犹豫的与方铮隔得远远的,然后一个俯冲,往路边的草丛中狠狠一扑。接着他便觉得一阵劲风拂过,那道大红色的身影毫不停留的追着二当家的。绝尘而去。

    冷汗,一滴一滴的顺着胡子脸的毛脸流了下来。他庆幸的拍了拍胸口,擦着满脸的冷汗,喘着粗气道:“好险,好险,差点卷入私人恩怨……”

    奔跑中的方铮已经累得舌头都快吐出来了,此时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越跑越觉得冤枉,老子什么都没干,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要杀我?这古代的娘们儿太不讲理了,不就摸了你几下么?至于要杀人吗?前世那么多女人,陪人上床跟吃饭一样平常,也没见她们睡醒了便提着刀满世界砍人呀……

    当然,这个时候若要他转回去跟罗月娘评理,他是死也不敢的,先保命再说吧。

    扭头见罗月娘越追越近,方铮吓得一发狠,身形敏捷的闪,便窜入了土匪们居住的木屋群中,不见了踪影。

    惶急之中,方铮也顾不上认门,随便选了间木屋子,一脚踹开门,闪身躲了进去,然后赶紧将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

    方铮边喘气边琢磨,土匪窝里太危险,今儿我得下山去,泡妞的事儿等她怒气平息了再说……

    “你来干什么?”木屋内传来一个不太和善的声音。

    方铮一楞,定睛望去,哎哟!妈耶!这是哪一出呀!好死不死的,怎么正好躲进了赵俊养伤的房间?

    重重的叹了口气,方铮愁眉苦脸的耷拉下脑袋,事情,好象越来越严重了,惯耍小聪明如方大少爷者,此时也没辙了。

    赵俊当然不知昨夜他的未婚妻跟方铮之间的那点破事,见方铮垂头不语,不由冷笑道:“方铮,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算杀了我,从我这里也得不到任何线索,你还死了心吧!”

    方铮此时哪还有工夫理会他招不招供呀,闻言神色惶急的从门缝中瞄了瞄,随即又陪笑道:“赵兄啊,呵呵,咱们先别说这个,多伤感情呐,可以聊聊别的嘛……”

    赵俊冷笑道:“你又想耍什么鬼花样?方铮,我在京城听说过你的名声,你这人耍起手段来既无耻又卑鄙,告诉你,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方铮擦着满头的冷汗,不住的趴在门缝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心不在焉的道:“你不上当就不上当吧,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事儿……”

    赵俊狐疑道:“那你是为了何事?我警告你,你离我未婚妻远点儿!明年我便要与她成亲了,你别跟她走得太近,坏了她的名声……”

    话未说完,方铮只感觉背后的大门被人大力的一脚踹开,惯性冲击下,门板将方铮顶了个趔趄,屋内二人大惊,定睛望去,却见罗月娘手执鬼头大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口,眼中闪烁着无边的杀意,见到方铮后,罗月娘狞笑着大喝道:“方小五!你个淫贼!睡了老娘一夜,老娘岂能让你轻易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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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小人物

    罗月娘的话吼得很大声,大声得连聋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内容很黄很暴力。

    屋内霎时变得异常安静,方铮和赵俊齐楞楞的看着罗月娘,二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表情不一。方铮只觉得尴尬,毕竟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让方铮这个名义上的“奸夫”很不好意思。

    赵俊眼睛变得溜圆,英俊无比的脸上乌云密布,面色已经泛上铁青,连脑门都开始发亮。眼中暴射出嗜人的光芒,简直能将人活活杀死。

    罗月娘高举着大砍刀,也楞住了,面色惶急的望向赵俊,却看见赵俊那张铁青得快要吃人的脸,罗月娘不由心里凉了大半截。只感觉天崩地陷,万念俱灰,本来红润无比的俏脸,顿时变作一片惨白。——这在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不论表现得多强势,可内心对贞节和名声仍是很看重的,罗月娘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了那句话,对屋内的三人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震撼。

    屋内气氛很沉默,沉默得可怕。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珠互相盯着,愤怒,委屈,杀气,尴尬……多种情绪在屋内蔓延,令这狭小的屋子变得像个火药库,只消一点小小的火星,便能将整个屋子炸飞,甚至还会在青龙山上空升起蘑菇云……

    方铮沉着脸,默然的看着这一对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妻,心里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和一点小小的拆散别人姻缘的愧疚感,——当然,也许还有一点点小得意,不可否认,方铮并不是一个人品高尚的人,心仪的姑娘与她的未婚夫之间产生了一道无法弥合的鸿沟,他确实有点小小的高兴。因为这将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很……荒谬。荒谬得好象三人之间的纠缠情节早已被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晚上因为赵俊而喝酒,倾诉,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跟罗月娘睡在了一起,接着便是一大早被她追杀,好死不死的。自己却躲进了赵俊养伤的屋子。最后罗月娘破门而入,不管不顾的说出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一切的情节发展得合情合理,却又那么的巧合,就好像方铮和罗月娘偷了情。然后一大早便起床,兴高采烈的去通知她的未婚夫似的……

    方铮觉得,如果他是赵俊的话,此时此刻,他也许会选择一头撞死拉倒。太欺负人了!连装糊涂都没法装下去,哪个男人愿意被人摁住脑袋,硬生生戴上一顶绿帽子?不过方铮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所谓一报还一报,如果你小子不绑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既然绑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方铮心里非常不厚道的偷笑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笑意。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甚至连表情都不能有。事情很严重,会死人的。

    三人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罗月娘打破了沉默,她嗫嚅着嘴唇。轻声道:“赵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滚!”赵俊微微垂下头,从齿缝从迸出冰冷的字眼。

    “赵俊。我必须得解释清楚……”罗月娘毫不放弃。

    “滚出去!”赵俊猛然抬头,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血红的眼珠狠狠盯着罗月娘,目光中的寒意和杀意,令一旁的方铮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罗月娘面色一白,咬了咬牙,恨恨的扔下握在手里的鬼头大刀,似恨似怨的盯了方铮一眼,随即一跺脚,愤愤的跑了出去。

    方铮被她临走时的眼神盯得心头一颤,不由对这位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感到了几分心疼,为她,也为自己。

    方铮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问着自己:我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我错在哪里?她跟着赵俊不会有幸福,我把她抢过来,有什么不对?我这是在害她吗?她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在救她?她知不知道赵俊已踏入了朝堂争斗的浑水里,他这种炮灰角色,其实已算是半个死人了?嫁给他这样的人,就算恩恩爱爱,能过多久的好日子?更何况赵俊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方铮站在赵俊的面前出神的思考着,见赵俊整个人已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重重的杀机从他眼中暴射而出,直刺向方铮的脸庞。

    方铮笑了笑,他觉得他有资格笑。无论是社会身份,地位,乃至个人的成就,本事,他都比赵俊强,强者永远都有资格在弱者面前笑。

    “赵兄啊,你这样就不对了,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能这样对她呢?”方铮假惺惺的劝解道。

    赵俊抬起头,怨毒的盯着方铮,嘶声道:“方铮,你……你好样儿的!淫人妻子,你不觉得羞耻么?”

    方铮一楞,我没淫呀……还有,羞耻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方铮忽然脸色变得通红,忸怩的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瞧了赵俊一眼,腼腆的低声道:“……羞,并快乐着……”

    赵俊闻言差点气得吐血,咬牙阴声道:“你……你,好!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尝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从现在开始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铮嗤笑,怎么每个人说狠话都这几句老套的台词?让我生不如死?做梦去吧!你丫自己还能活几天都不知道呢。

    方铮表情一整,面色沉静的盯着赵俊,淡淡道:“赵俊,别说这种没意义的话,在这世上,实力代表一切,而你,没这种实力。”

    赵俊闻言,神色愈加愤怒,整个人气得不停的哆嗦,若非他腿上有伤,恐怕早就冲上前来与方铮一决生死了。

    方铮笑了笑,道:“很气愤,对么?但我说的是事实。你只是一颗受人指使的小棋子,不。你连棋子都算不上,你充其量只是一张被人用完就扔的草纸。你别不服气,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绑架我的,不过我告诉你,你的任务应该是杀了我。可如今我还好好的活着。这就意味着你的任务失败了,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指使你的人已经放弃你了,甚至……他也许还会杀你灭口!他不会留下你这条线索让我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你的死,基本已经注定了。”

    见赵俊狂怒的神色已然不见,只是冷笑盯着他,方铮仍淡淡的笑道:“觉得我危言耸听,对么?这就是你们这种小人物的悲哀。你们总以为自己很重要。自己受人重视,却不知道,在你背后那人的眼中,你只是一颗随时可以放弃的弃子,你们这种人卑微得连一粒尘埃都不如!”

    “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只需一句话,便可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做到吗?因为我有数百名手下埋伏在这青龙山土匪窝的四周,随时等待我发出的每一道命令,然后坚定不移的执行它。我告诉你。我所拥有的,就是权势!尽管我不喜欢它,但无可否认,有了它,我就比你强大。而且。你背后的人也拥有权势,他同样可以让你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赵俊仍然怨毒的盯着方铮,冷笑道:“方铮,你别废话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有用的东西。你白费心机了!”

    方铮叹了口气,这家伙如此顽固,真不知他背后的人给了他什么好处,令他如此死心塌地。

    “你现在说还来得及,我承诺保住你的性命。”方铮仍在尽最后的努力。

    “做梦!”赵俊毫不犹豫的拒绝。

    这家伙简直油盐不进,让方铮如同狗咬刺猬般,无从下嘴。

    “你不说没关系,就拜托你高抬贵手,放罗月娘一马可好?你自己找死,别连累她呀!”方铮耐着性子,退而求次。

    赵俊闻言,盯着方铮半晌,然后哈哈大笑:“方铮,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想从我嘴里套出秘密,顺便再把我的未婚妻勾引到你怀里,你一举两得,而我,人财两空!打得好算盘啊!哈哈,不过我告诉你,这个女人我本来并不稀罕,可是既然你喜欢她,我还就不放她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放手,她是不会毁婚的。这世上的人欠我太多,就算我真的死了,也要拖着她一起上路!方铮,你死心吧!你不会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女人!”

    “方铮,识相的就赶紧滚回京城去,实话告诉你,我已将你的行踪秘密告之了上头,他们很快便会派人来杀你……”

    方铮大惊,怎么还有人来杀我啊?老子招谁惹谁了?就这么招人恨呀?

    方铮惊恐道:“谁?谁派人来杀我?你受了伤,这两天门都未出,你怎么传递消息的?”

    幕后到底是谁在主使啊?为何非得干掉我才甘心?我到底得罪谁了?太子?潘党余孽?还是别的大臣?

    不行,我得多调几个功夫好的人来身边护卫,经历过几次生死考验后,少爷我已经变得非常脆弱了……明日便传命令,把杀手哥哥从影子营地调过来,还训练什么新人呀,保护我这个影子的首领才是第一等的大事。

    赵俊冷笑道:“这不关你的事,我自有我的办法。方铮,我杀你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并不代表你从此就平安无事了,你若不死,针对你的刺杀就绝不会停止!直到皇……”

    赵俊说到这里,忽然警觉的住了嘴。

    “直到皇什么?什么皇?”方铮眼睛一亮,皇?还是黄?这也许是条线索……

    “没什么,方铮,滚回京城去吧,待在这里,你只能死得更快,回去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也许你还能多活几日,奉劝你一句,别待在山上勾引我的未婚妻,色字头上一把刀,若为了个女人而送命,值吗?”赵俊盯着方铮,怨毒得像一条缠上猎物的毒蛇。

    方铮口水都说干,赵俊仍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到最后还反过来威胁方铮,此时方铮的耐性也耗光了,不由怒道:“妈的!好说歹说,你就是不识抬举。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干嘛这么恨我?我是杀了你爹,还是抢了你老婆啊?”

    见赵俊满眼讥诮的看着他,方铮尴尬的顿了一下,随即道:“咳,……就算我抢了你老婆。可我又没杀你爹。你至于这么恨我吗?”

    赵俊不说话,仍是讥诮的盯着他看。

    方铮被激怒了,老子堂堂朝廷二品大员,跟你陪着客气说这么多。你丫居然还这种态度,太不礼貌了!管你有多少人来杀我,老子先治了你再说!

    心下一横,方铮俯身拾起罗月娘走时扔下的鬼头大刀,龇牙怒道:“赵俊。老子好话说尽,你还是顽固不化,今日不给你点厉害,你丫就不知道何谓王法!妈的!刺杀朝廷命官还这么理直气壮,还有天理吗?太欺负人了!”

    赵俊见方铮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散发着慑人的冷芒,不由脸色一变,方才的讥诮之色已变成满脸惊恐,颤声道:“你……你干什么?”

    这小子看着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原来也是怕死的。明日便叫温森过来,将他绑到后山去,好好的严刑逼供一番,不信他不招。

    方铮狞笑道:“不干什么,老子给你放点血。让你长长记性,以后跟老子说话别这么没礼貌!”

    “我……我警告你,这是青龙山,不是你作威作福的京城。我是罗月娘的未婚夫……”

    不提未婚夫还好,一提起这话茬儿。方铮气得三尸神暴跳,本打算只吓唬吓唬他的,忽然改变了决定,跟他玩真的。

    方铮二话不说,一脚朝躺在床上赵俊踹去,口里骂道:“狗日的!未婚夫了不起啊?你配得上她吗?你有什么资格娶她?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你凭什么做她的未婚夫?”

    一边骂一边踹,赵俊腿上的骨折还没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好抱住脑袋,大声惨叫着。

    方铮越踹越来气,他觉得这世道太不公了,好不容易主动喜欢上一个女人,老天爷怎么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情敌?像滩甩不掉的烂泥似的,不强大,却足够恶心人,罗月娘摊上这么个未婚夫,也算够倒霉的了。

    气极之下,方铮手中鬼头大刀狠狠的往空中挥舞着,作势要砍赵俊。

    事情偏就那么巧,大刀挥舞之时,正好赵俊的手臂伸出来晃了晃,结果……

    “嗤拉”一声,清清楚楚传入了二人的耳朵。

    屋内忽然安静下来,方铮楞楞的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看赵俊胳膊上一道狭长见肉的刀口,鲜血,正如喷泉般纷涌出来,一滩一滩的落到床上。

    赵俊也楞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面容迅速的失去了血色,抖索着嘴唇,接着惨叫一声,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方铮,颤声道:“你……你居然真砍我……”

    方铮赶紧将手中的大刀一扔,摊着双手,低着头愧疚的道:“我无意的……”

    赵俊满脸悲愤,望向方铮的目光充满了指责:“你抢我未婚妻,你还用刀砍我……”

    方铮也有点被吓到了,他以前杀过人,不过那是为了保命。挥舞着大刀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砍伤,这还是头一次,虽说是无意的,而且砍的还是个该死的情敌,可他心头仍忍不住有了点愧疚感。

    “……我真是无意的,我好好的挥着刀,你把胳膊凑过来干嘛?这不找砍吗……”方铮咕哝道。

    看着赵俊胳膊上的伤口,方铮关心的道:“……疼吗?很疼吧?我帮你吹吹?”

    赵俊面色苍白的看了一眼仍在不停往外冒血的伤口,伤口很深,几乎入肉见骨,豆大的汗滴从他脸上淌下来,忍住钻心的疼痛,赵俊咬牙道:“你说呢?要不我砍你一刀试试?”

    方铮干干的笑了几声,不着痕迹的将地上的大刀抓在手里,打算待会儿扔出去,不能给他提供报复的工具。

    拍了拍赵俊没受伤的另一边肩膀,方铮安慰道:“别怕,我去给你找点儿金创药,很快就好……”

    说完方铮站起身,朝门外急急走去,边走边头回嘱咐赵俊:“千万要等着啊,我马上就回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在赵俊咬牙忍痛,又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方铮匆匆的出门找药去了。

    出了门,方铮急走了几步,将大刀扔在路边的草丛里。正要去找土匪们要点金创药,却见胡子脸一脸惶急的朝他走来。

    “怎么了?”方铮问道。

    胡子脸见到方铮,大喜道:“二当家的,可算找到你了,不好了,当家的跑下山去了……”

    “她下山干嘛?”方铮惊道,情海生波,一时难以自处,这都可以理解,可……你不能掉头就跑啊,逃避算怎么回事?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胡子脸无辜的道:“我也不知道,对了,当家的好象哭了……”

    “哭了?”方铮大急,不好,这小娘们儿不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吧?

    “还楞什么呀?走,赶紧下山找她去!”方铮一把扯着胡子脸,往山下走去。

    走在半路上,方铮忽然挠了挠头,咦?我好象忘了什么事情……哎,不管了,先找罗月娘要紧。

    一个时辰过去,土匪窝的一间木屋中传出虚弱至极的大骂声:“方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王八蛋!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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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醋海生波

    身负为赵俊找金创药重任的方大少爷,早已将这事儿给抛到了九宵云外。他现在的心情很焦急,罗月娘下山不知去了何处,这年代,若女人被人指称不贞,对那女人而言,可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儿,罗月娘该不会去寻短见了吧?

    怀着焦急的心情,方铮和胡子脸一起下了山,在山下的瓜棚边,方铮与胡子脸分了手,两人分头寻找罗月娘的踪影。

    山下是一片无垠的农田,隆冬时节,田里的作物早已收割,只剩一片光秃秃的禾茬子,万物俱静,间或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不绝。

    方铮无神的看了看这辽阔的田地,大是挠头不已。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不知罗月娘躲在哪里,凭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烦恼的揪了揪头发,方铮忽然仰天朝天,大声喊道:“有人吗?给老子滚几个出来!”

    话音方落,从山林里,溪水边,还有小丘陵的山包之后,神奇的冒出十几个人出来。众人急走几步,聚集到方铮面前,单膝下跪,恭声道:“见过方大人!”

    这群人当然便是影子属下,自从方铮失踪后,影子属下将此事引为生平奇耻大辱,身为华朝的特务机关,顶头上司失踪了,追查多日竟找不到他的下落。温森回营后,将影子里面几个管事的头头无差别的骂得狗血淋头,如今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方铮,他们怎敢再让这位顶头上司离开他们的视线?所以方铮现在无论在什么地方,身边不远处总是隐蔽着他的属下,奉命随时保护他,以及传递方铮发出的命令。

    方铮淡淡的扫了一眼属下们,哼道:“都起来吧,说说,这附近有多少咱们的人手潜伏着?”

    一名管事头头模样的属下恭声道:“禀大人,山上有一百余名手下。山下也有二百余名,在此等候大人的命令。”

    “温森呢?”

    “温大人昨日连夜赶回了京城,向皇上和公主殿下禀告大人平安无事的消息。”

    方铮点了点头,道:“去叫手下们集合,在这附近全力寻找一个人。”

    影子属下忙应道:“是。敢问大人。要找何人?”

    “嗯,找一个女人,穿着红色的衣服,长得……嗯。很漂亮,眼睛大大的,睫毛弯弯的,嘴巴小小的……销魂,销魂得紧呀……”方铮越说越投入。连神色都变得色眯眯起来。

    影子属下见方铮这副淫荡的模样,互觑几眼后,大家都会意的点了点头。

    那名回话的属下立马心领神会的凑到方铮耳边,悄声淫笑道:“大人的意思,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大人久旷之身,需求较高,属下斗胆,一个女子可能不够。不如多叫几个来,以解大人之需……”

    方铮一楞:“什么多叫几个?啥意思?”

    属下色笑着,朝方铮丢了一个“大家都是男人”的淫荡眼神,挤眉弄眼悄声道:“……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而且属下发誓守口如瓶,绝不让长平公主殿下知道。……京城的群芳阁最近新进了几名色艺俱佳的江南女子,属下这就派人,将她们连夜从京城请出来。送到大人的床榻上,以荐大人枕席……”

    见方铮两眼发直。呆楞楞的看着他,属下一怔,接着又赶紧识趣的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悄悄塞入方铮手中,同时还淫笑道:“……这是大人要的春药,名曰‘烈女吟’,这可是个好东西呀,嘿嘿,大人当可用此药以增房事之情趣,嘿嘿,嘿嘿……”

    身旁十几名影子属下一脸暧昧的瞧着方铮,异口同声的“嘿嘿”淫笑起来,毛骨悚然的笑声,吓得农田里几只找食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飞得无影无踪。

    方铮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烈女吟,心头升起一种欲哭无泪的悲哀感。

    老子的手下都是些什么货色呀?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老子的作风一贯严谨正派,怎会有如此淫荡猥琐的手下?温森平日是怎么教他们的?回了京城,我得在影子里展开一次整风运动,再这样下去,好好的特务机构变成了采花贼的淫窝,皇上还不得砍我的脑袋呀……

    看着淫笑连连的众属下,方铮将脸一板,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怒道:“放屁!你们这群混蛋,思想怎能如此龌龊邪恶?”

    众属下被忽然翻脸的方大人吓得一惊,同时将脸上的表情一收,闭上嘴老老实实挨训。

    方铮却没工夫训他们,罗月娘现在踪影全无,得赶紧派人找呢。

    堂而皇之将手中的烈女吟往怀中一放,方铮板着脸道:“整天就想着跟窑子里的女人干那事儿,你们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等老子回了京城再好好收拾你们!”

    见众属下吓得噤若寒蝉,方铮满意的瞪了他们一眼,正色道:“现在,把所有的人手都派出去,全力寻找一个女人,穿着红色衣服,刚从土匪窝里跑下山去的……”

    方才答话的属下惊异的看了方铮一眼,插言道:“大人……您说的红衣女子,是否便是这土匪窝的当家的,名叫罗月娘?”

    方铮闻言大喜:“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告诉我,她如今人在何处?”

    属下恭声道:“自从发现大人的下落后,属下们这两日将青龙山土匪窝的情况摸了个通透,罗月娘是匪首,自然得加倍注意她……”

    “废什么话!赶紧说,她人如今在哪里?”方铮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属下抬起头,朝方铮笑道:“大人勿急,那小娘们儿跑不了!她一离开匪窝,就被咱们兄弟盯上了……”

    方铮闻言大喜,兴奋的搓了搓手,高兴的夸赞道:“不愧是老子的手下,办事真让我省心!……现在她人呢?”

    属下得意的一笑,炫耀似的道:“被咱们影子盯上的人,她还能跑得了?上天入地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不过那小娘们儿武功确实高强,离开匪窝没多久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于是她便在后山的竹林里。跟咱们的兄弟打了起来……”

    方铮大惊失色:“打……打了起来?”

    属下见方铮脸上变色,急忙陪笑道:“大人别担心,打起来后,兄弟们赶紧叫来了几十个人围住了她,后山僻静之极。她又叫不到帮手。武功再高强也没用,这会儿估计那小娘们儿已经被咱们兄弟群殴致死了……哇哈哈哈哈!”

    “扑通!”

    “大人!方大人!你怎么了?你醒醒!来人,快去叫大夫!大人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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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扬州府。

    城外一处不起眼的庭院,坐落在运河旁边。庭院之外,栽种着几棵垂柳,时值隆冬,垂柳的枝条早已谢败,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轻轻摆动。显得萧瑟而破败。

    庭院内是一间如同大殿般的大屋子,屋内铺就光滑的大理石,空荡荡的前厅里,一道厚重的珠帘帷幕,将前厅隔成了前后两个部分。

    扈云生跪在大厅内,冬日寒冷的季节里,他的额头上却大汗淋漓,他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耷拉着眼皮。脸上的汗水都不敢擦拭,任由它滴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

    扈云生只是一条狗,是的,在那帷幕之后的人物面前,他就是一条忠心的狗。主人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可是这一次,主人命他咬人,他却没咬到。作为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很明显。他失职了。所以现在他跪在这个前厅里,怀着万分惶恐的心情,等待着主人的惩罚。

    在他的眼里,帷幕之后那位他一直未曾见过的主人,如一座山般高大的存在,主人说的每一句话,下的每一个命令,对他而言,比皇帝的圣旨更有效用。他一直都将主人供若神明,而现在,他心中的那位神明很不高兴。

    “你刚才所说的,属实吗?”帷幕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声音平静之极,可扈云生却知道,这平静的背后,也许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扈云生将头深深的伏在地上,用恭敬至极的语调,低声道:“是的,主上。赵俊传来的消息,方铮还活着,甚至……莫名其妙做了青龙山那个土匪窝的二当家。”

    “土匪窝的二当家?”帷幕后的声音略略高了些,显示声音的主人此刻是多么的讶异。

    “是的,主上。赵俊传来的消息上说,那晚他正要下手除去方铮时,却不料青龙山的匪首罗月娘将他拦住,保下了方铮的性命。所以方铮没死,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青龙山的土匪窝里。”

    “如此大事,你怎么今日才报?”主人的声音很不满。

    扈云生吓得一激灵,脑袋伏在地板上不敢抬,惶恐回道:“禀主上,那晚之后,赵俊便一直未与属下联系,而且……他还说,原本打算再上青龙山,寻找机会将方铮杀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方铮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赵俊还在半山腰时,方铮便施诡计,弄断了赵俊的右腿,此时赵俊虽然与方铮同处匪窝,无奈腿伤未愈,动弹不得,根本无从下手……”

    扈云生说到这里,脸上的冷汗又不停的开始往外冒。

    有个这样不争气的手下,扈云生也觉得无地自容,更让他惶恐的是,任务没完成,破坏了主人的计划,等待着他的,不知是怎样的处罚。

    “哼!你带出来的好手下!”果然,帷幕后的主人冷哼一声,阴森森寒恻恻的道。

    扈云生大惧,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颤声道:“属下该死!请主上责罚!”

    良久,帷幕后没发出半点声音。就在扈云生忐忑不安之时,主人清冷的声音又传来。

    “如今京城朝堂之内的情势如何?”

    扈云生心中松了一口气,恭声道:“如今京城朝堂,大臣们仍旧如常。可是局势却异常诡谲,方铮失踪之后,皇上严旨查办了金陵府尹,城卫军副将秦重也被皇上降旨责罚二十廷杖,并罚俸一年,仍居原位留用。”

    “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呢?”

    “方铮失踪。所有矛头全都指向太子,朝中大臣们私下议论,都觉得此事乃太子所为,如今太子虽负监国之职,手握重权。可为人行事却较以前低调了许多。下朝之后闭门不出,不见任何客人,似为此事而避嫌。福王身在吏部,由于根基太浅。尚得不到大臣们的支持,如今也是举步维艰……”

    “哈哈哈哈……”帷幕后的主人忽然大笑起来,声音满是讥诮之意:“堂堂国之重器,太子,福王。文武百官,甚至是皇帝,哈哈,离了这个方铮,莫非全都支撑不起来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泼皮混混般的无赖人物,何德何能,竟能左右我华朝大国之朝局?”

    扈云生闻言不敢作答,老老实实伏在地上,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主人大笑之后。忽然沉声道:“扈云生,你办事不力,错用手下,致使任务失败,回去后自断一指。领五十鞭子。”

    扈云生闻言大喜,恭恭敬敬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谢不已。

    主人的惩罚已经算很轻了,按照惯例,任务失败的手下。主人通常都是让他从这世上消失,今日主人只断了他一根手指。挨上几鞭子,实在算得上是法外开恩。

    “方铮,哼,你是只杀不死的蟑螂么?扈云生,赵俊杀不死他,你应该杀得死吧?带几个人去青龙山,把方铮的脑袋割下来见我,这次若再失败,你还是自己了断吧,我的手下不养没用的废物!”

    扈云生浑身一颤,赶紧恭声应命。

    “至于那个赵俊,不能让他活着,以免被方铮追查到我身上,你去杀方铮时,顺便也将赵俊做了。这种人连狗都不如,要之何用?还有那个匪首罗月娘,哼!坏了我的大事,委实该死!把他们全都做了,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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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朝京城,方府内。

    “什么?找到那混蛋了?哈哈!”

    长平高兴得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身旁的凤姐,嫣然和小绿也满面欢喜,紧紧抓住彼此的小手,高兴得俏脸都泛上了迷人的潮红。

    长平无视跪在她面前的温森,急匆匆的往府外走去,边走边张望。

    “咦?他人呢?温森,你不是说找到他了吗?他怎么没回来?莫非他先进宫见父皇去了?”

    温森苦着脸,艰难的吞了口口水,涩声干笑道:“这个……嘎嘎,这个……方大人说,暂时不能回来,他说……他说绑架他的人如今也在山上,大人要继续追查下去,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闻知方铮并未回京城,众女脸上的喜悦之色顿时黯淡下去,彼此互望几眼,发现大家的眼中尽是失望。

    长平明亮的眸子迅速黯淡了下来,随即嘟起了嘴,不高兴的道:“这事儿他交给你们去办不就得了,他干嘛非得自己去查?你们影子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当官儿时日已久,莫非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哪是查案呀,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留在山上勾搭那女土匪头子……

    回京之前,已将一切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的温森,心中不断苦笑。当然,这话他打死都不敢跟长平说,否则后果很严重。

    不过温森显然低估了自小在皇宫长大的长平公主,尔虞我诈的事情见多了,长平见温森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不由心中起疑,轻颦黛眉问道:“温森,方铮那个混蛋到底在青龙山上做什么?你老实交代!”

    温森吓了一跳,赶紧苦着脸道:“回公主殿下,方大人真是在查案啊,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长平狐疑的道:“除了查案呢?他还做了什么?”

    温森犹豫道:“……除了查案,方大人……方大人还顺便做了那土匪窝的……呃,二当家……”

    “什么?”此言一出,厅内众女尽皆大惊,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呀?

    长平楞了楞,随即大怒道:“那个不着调的混蛋!好好的高官显爵不做,去做劳什子土匪窝的二当家,他……他疯了么?”

    “温大人。你是说,夫君他在青龙山做了土匪二当家?”嫣然插言问道。

    温森心里叹了口气,恭声道:“禀二夫人,是的。”

    嫣然闻言又是一惊,神色颇为惶急的转头对长平道:“姐姐。糟了!”

    长平怒气未息。闻言奇怪的看了嫣然一眼,道:“什么事糟了?”

    嫣然古怪的看了垂头不语的温森一眼,凑在长平耳边轻声道:“姐姐可还记得,前几日方家商号从京城发往幽州金铺的两车黄金和玉石吗?”

    长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

    嫣然雪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道:“前日押车的震远镖局还有跟随而去的护院头儿郑仗,联名传来消息。说徐州府附近的官道被断,他们决定改走青龙山,算算日子,也许明天便会走到青龙山脚下了……”

    长平大愕,吃吃的道:“你……你是说……”

    嫣然一副想笑又想哭的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抿着唇轻声道:“不错,那两车黄金和玉石,很有可能会被青龙山的二当家。咱们的夫君亲自带人下山抢了去……”

    “…………”众女包括温森在内,尽皆愕然,大厅内久久没人作声。

    片刻之后,长平一副快要晕倒的表情,扶着额头坐在了椅子上。呻吟般喃喃道:“天呐!这叫什么事儿呀!日子没法过了!老娘这里辛辛苦苦为他打理家事,维持买卖,这个……这个败家子倒好,领着土匪去抢自己家的财物。我……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转头看众女,见大家都是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连温森都情不自禁的点头,长平见状,不由更加哭笑不得。

    “温森,那个混蛋除了做土匪的二当家,还干了什么?老实说!不然本宫叫父皇把你扔进大牢,治你个诳言不敬之罪!”长平一拍桌子,大喝道。

    方铮留在山上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不由得长平不怀疑他的真正目的。

    温森闻言吓得浑身一抖,颤声道:“公主殿下,真没别的了,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啊!”

    长平俏目一转,忽然问道:“你说他做了二当家?那他上面应该还有个大当家吧?大当家是谁?”

    温森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闻言更是颤栗不已,心中对长平那天生奇准的女人直觉佩服得五体投地,温森擦了擦汗,结结巴巴的道:“呃……大当家的,咳咳,大当家的……她姓罗……”

    长平见温森的神态,心中立马便知这大当家的非同寻常,闻言微微的眯起眼,冷声道:“嗯,姓罗,然后呢?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长相如何?快说!”

    温森心中叹了口气,方大人啊方大人,不是属下不帮你,实在是你的夫人太过厉害,属下隐瞒不下去了,你……你老人家在青龙山上,……自求多福吧!

    “禀公主殿下,那大当家的名叫罗月娘……长得,咳咳,长得很是貌美……”温森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

    “罗月娘?貌美?”长平和众女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心中都有数了。

    什么追查绑架案,什么寻找幕后主使,全都是屁话!这个不要脸的混蛋留在山上的主要目的,纯粹就是为了勾搭那个貌美的罗月娘!

    众女表情复杂,有伤心,有失落,也有几分不服气的醋意。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大家在府里为他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他却在山上悠闲的勾搭别的女人,——那个女人真的貌美吗?美到他连家都不想回了,情愿留在那穷山沟里吃土喝风?

    长平面色怔忪了片刻,便不管不顾的大叫起来,勃然大怒道:“混蛋!该死的混蛋!他怎么不去死!老娘在家里累死累活,日夜担心他的死活,吃不下,睡不着。他却只顾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么?还有那个勾搭人家夫君的狐狸精,太不要脸了……”

    凤姐闻言脸色一窒,长平斜睨了她一眼,哼道:“我又没说你,你是大狐狸精,那个罗月娘是小狐狸精!哼!”

    想着自己在方府日夜操劳,为那个该死的混蛋担心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他却为了别的女人不肯回家,想到这里,长平的眼眶忽然红了,豆大的泪珠儿顿时流了满脸,心中委屈得恨不得死去才好。

    非但是她,厅内众女都默然伤神,垂着头不停的抹泪。

    厅内气氛一时陷入低靡。温森尴尬的站在厅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万分为难,唉!早知我就随便派个人来大人府上传讯便是,干嘛非得自己亲自来?贱呐!

    长平越想越不甘心,委屈的脸色也渐渐开始阴沉下来,青龙山的土匪?老娘倒要亲眼看看,你这个女土匪头子,到底生得怎样一副貌美模样,勾引得人家的夫君连家都不想回。

    狠狠擦了一把眼泪,长平走出前厅,朝门外大喝道:“侍卫,集合!”

    温森闻言大惊,结结巴巴道:“公主殿下,您……您要干什么?”

    长平冷冷一哼,没搭理他。

    没过一会儿,三百多名随侍长平的女侍卫便在前院排好了整齐的队列,英姿飒爽的挺胸望着长平。

    温森浑身冒着冷汗,心中不禁哀叹连连,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不顾众人的目光,长平面朝女侍卫们,大声道:“现在就出发,到徐州城外冯仇刀的军营驻地去!”

    众女侍卫齐声应命,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开出了方府,杀气腾腾的朝城外走去。

    温森看着这群像是刚被放出笼子的母老虎,吓得腿都软了,哭丧着脸,哀声道:“公主殿下……您,您这是要干嘛去呀?”

    长平冷冷一哼:“你没长眼么?当然是去冯仇刀的军营去,他不是有五千士兵驻扎在徐州城外吗?我去叫他出兵。”

    温森两眼发直道:“出……出兵?出兵到哪里?”

    长平眼中闪过几分戾色,阴沉沉的道:“……攻山!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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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喝醉了,今日头疼欲裂,心中除了难受,还有满腔的悲愤,昨晚……唉!昨晚的我,很杯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啦!”

    皇宫的御书房内,温森气喘吁吁,连滚带爬的冲到皇上面前,跪下大呼道。

    皇上正在看书,见温森一副惶急惊恐的神色,不由皱了皱眉,沉声道:“慌什么!你的顶头上司方铮失踪的那一次,也没见你慌成这样,哼!不成体统!”

    温森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整了整衣裳,面容肃然的拜道:“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找到方铮方大人了!”

    “什么?”皇上闻言惊喜交加,手中的书掉落桌案的一方端砚内亦浑然未觉。

    “再说一次,你找到方铮了?”皇上面带喜色,盯着温森沉声道。

    温森恭声重复道:“皇上,方铮方大人已找到了。蒙天之幸,方大人平安无事。”

    皇上捋了捋长须,眼中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闻言喃喃道:“不错,蒙天之幸,呵呵,果然是蒙天之幸啊!哈哈!”

    皇上大笑了几声,忽然顿住,疑惑道:“他人呢?怎么还没进宫?莫非先回家了?”

    温森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心中万分为难,果然是父女连心,连问的话都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回皇上的话,呃……方大人暂未回京……”

    “哦?”皇上眉头皱起,沉声道:“他为何不回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麻烦,当然麻烦,您的女婿马上就会遇到大麻烦了。

    温森偷偷抬头瞧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皇上,涩声道:“皇上,方大人说,发现了绑架他的人,此时正在青龙山,方大人的意思,是跟他在一起,从而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温森又照着回答长平公主的话。原样重复了一遍。

    皇上点了点头,对于方铮入虎穴,得虎子的英勇行为不太相信,闻言思忖了片刻,便冷笑道:“查案?找幕后主使?呵呵。笑话!方铮是什么样的人。朕还不了解吗?只要是危险的事,除非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干的,现在倒主动深入匪窝去找什么幕后主使。哼!朕何时见他如此英勇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森闻言,不由对皇上的准确判断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得简直太对了!一语中的啊!以方大人的性格,说什么查案,果然瞒不了皇上雪亮的眼睛。

    皇上想了一会儿,便将此事揭过不提。方铮此人刁钻得紧,鬼名堂太多,旁人很难猜出他在想什么,还是等他回京后问个清楚比较好。

    皇上皱眉问温森道:“你刚才进门大呼小叫,说什么大事不好,到底是什么事?”

    温森赶紧伏在御书房的红地毯上,声音哆嗦着道:“皇上,长平公主殿下领着几百女侍卫,去了徐州城外冯仇刀将军的驻地了……”

    “宓儿去那里所为何事?”

    “公主殿下说。此去乃是为了请冯将军出兵……呃,攻山,剿匪……”

    “什么?宓儿为何这样做?她疯了不成?方铮还在山上呢!”皇上大惊道。

    谁说不是呢?温森心中满是无奈和担忧,刀兵无眼,若攻山之时。方大人被冯将军的龙武军士兵伤到,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了……

    瞧着皇上一脸震惊,温森叹了口气,只得将此事稍稍润色后说了出来。当然,勾搭女土匪一事是绝对不能说的。皇上知道了必定龙颜大怒,下旨砍了方大人也不一定。因此温森只敢说长平急于救方铮出匪窝,故而请冯将军出兵攻山云云。

    “胡闹!简直是胡闹!”皇上气得浓眉一掀,大怒不已。

    “方铮深入匪窝,为的是查出幕后主使,宓儿这一闹,岂不是打乱了方铮的计划?太胡闹了!”尚蒙在鼓中的皇上怒冲冲的道。

    “温森,传朕的旨意给冯仇刀,若宓儿向他调兵,不准他动用一兵一卒!”

    温森擦着汗苦笑道:“呃……皇上,您这道旨意……恐怕行不通啊……”

    “为何?”

    “皇上,长平公主殿下只带了数百侍卫前去,冯仇刀不出一兵一卒的话,恐怕公主殿下仍是不肯罢休,青龙山的山路上致命的机关陷阱太多,凭她那几百号人是绝对攻不下来的,如此一来,冯将军为了保护公主殿下,也不得不出兵了,否则,若公主殿下有何闪失,他冯将军也难辞其疚,皇上,此事,为难的是冯将军呀!”

    皇上闻言,怔怔楞了半晌,最后终于叹了口气:“以宓儿的性子,追也追不回来了,此事倒成了一个解不开死局……唉,罢了,温森,将影子全部调往青龙山,保护宓儿和方铮的安全,其他的事,还是等冯仇刀剿灭了土匪再作安排吧。——还有,绑架方铮的那人不是也在青龙山吗?将他秘密绑赴京城,严加审讯,那个人不能死!朕也很想知道,普天之下,到底谁敢与朕作对!”

    温森磕头领了旨,心中苦涩得跟吞了黄莲似的。

    他的两句话便引得公主殿下醋海翻腾,大怒之下发兵剿匪,方大人若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杀了他?还有,刚才为了替方大人开脱,自己在皇上面前隐瞒了公主殿下攻山的真正原因,日后若被皇上查出,不大不小也是一桩欺君之罪……

    温森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种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了。

    不该回京啊,不该回京啊!唉,本官长久奔波,身子不太舒服,此事完结之后,还是告几天病假吧……

    皇上看着温森退出了御书房,良久,无奈的叹了口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闹心呐!

    这时曹公公小心的走进了御书房,跪禀道:“皇上,寿王和英王两位殿下,今日进京了……”

    皇上闻言一皱眉,沉声道:“他二人不在藩地就藩,回京做什么?不奉诏便私自进京,他们想造反么?”

    曹公公细声道:“老奴只听二位殿下说,藩地气候寒冷,二位殿下多有不适,贵体染恙。故而回京疗养……”

    皇上冷笑:“多有不适?贵体染恙?哼!两人同时病了,这倒巧得很,太子监国,福王入吏部,这当口他们却回来了。怕是得了红眼病吧?”

    曹公公久侍皇上。皇上亦将他视为心腹,所以有些话在他面前说说也无妨。

    曹公公伏在地上,半晌不敢出声。

    “泰王呢?他不会正巧也病了吧?”

    “禀皇上,泰王殿下自除灭潘逆叛党一事后。便出了京城,回藩地去了……”

    皇上面色稍霁,温声道:“还是泰王和福王最识大体啊!朕的这几个皇子……唉!”

    曹公公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皇上……据影子回报,寿王殿下昨日快进京之时。曾派了一批人马前往青龙山,好象是打探什么消息,后来见青龙山四处布满影子的暗桩,寿王殿下的人马不敢轻举妄动,在山下转了一圈,又原路回去了……”

    “寿王一直在兴庆府监军,他派人去青龙山打探什么?那里只有一个土匪窝呀……莫非……”皇上的眉头深深皱起,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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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铮终于被众影子属下救醒了。

    刚一醒来,方铮便发了狂似的。一脚一个的将影子属下们踹得嗷嗷直叫。

    “老子好不容易看上的美女,被你们这群混蛋杀了!你们都得给她赔命!”

    影子们被踹得叫苦连天,大人哎,您早说那妞您看上了,杀了咱们也不敢这么对她呀……

    一名影子管事头头挨了好几下无影脚。忍痛叫道:“大人!大人慢点动手,此时还来得及救人,大人别浪费时间呀,迟则休矣……”

    方铮一惊。对啊,罗月娘武功高强。纵然打不过影子数十人的围攻,至少抵挡一阵子没问题吧?我得赶紧去救人才是,不能在此浪费时间了。

    “回京后再好好收拾你们!无法无天了!老子的女人都敢杀,温森最近给你们喂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

    方铮掉头便往山上跑去,影子属下臊眉搭眼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心急火燎的飞快赶往后山。

    后山的竹林里,四十多名影子属下蒙着面,正冷冷的与罗月娘对峙着。

    他们已围攻罗月娘半个多时辰了,可罗月娘武功实在太高强,影子被她放倒了不少,大伙儿却仍对她无可奈何,使尽全力也仅只让她身上受了几处轻伤。这未免让影子们觉得有点羞愧,毕竟他们都是刚从杀手哥哥手下训练出来的精英式人才,几十个人围攻一个女子,半个多时辰还没收拾下她,实在太丢影子的面子了,不知方大人和温大人知道后,会怎么责罚他们……

    罗月娘手中长剑撑地,剧烈的喘息着,此刻她衣衫凌乱,手臂和腹部各被人划了一刀,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着,她却没时间去包扎。

    她的心中充满了惊骇和疑惧,面前这群人不声不响的跟踪她,被她发现后,短时间内便召来了一大群帮手围攻她,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自小便在青龙山长大,她想不通,山上何时驻扎了这样一批人马。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若说他们是为了青龙山的地盘,针对山上两百多名土匪弟兄,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从这群人的身手来看,他们攻击时配合默契,进退之间颇有军伍合击之章法,数十人搭配起来,纵然面对数倍之敌,亦能与之战个不分上下。这样一群人,会稀罕她青龙山这小小的地盘么?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截杀我?受何人指使?”喘息了一会儿,罗月娘调匀了气息,冷冷问道。

    影子并未答话,为首的一名管事蒙着面,往左右打了个眼色,回答她的,是刀剑齐发。

    罗月娘强打起精神,飞快的用剑一挑,众人又开始了新的一番恶斗。

    方铮和影子属下赶到后山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完了完了!我老婆快被你们打死了!”方铮拍着额头,哭丧着脸小声的叫道。

    影子管事面色赧赧,张开嘴便欲叫众人停手。

    “慢着!闭嘴!”方铮赶紧打断了他。

    “你们停手了,我上去怎么跟她解释?说你们是我的手下。被我派去杀她?老子以后还怎么泡她?”方铮没好气道。

    管事挠了挠头,迟疑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接着杀她?”

    方铮向天翻了翻白眼,有这么一群笨手下,是我的不幸啊!

    “演戏啊!会演戏吗?”方铮瞪着他道。

    见管事一脸茫然的白痴表情。方铮叹了口气。

    “你们待会儿全都上去。跟在场那几十个人暗地打好招呼,做出个要杀她的样子,但不许真的杀她啊!然后呢,嘿嘿。就该我闪亮登场了……”

    管事福至心灵,立马会意道:“啊——属下明白了,然后大人英雄救美,最后咱兄弟们被大人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大人便可赢得美人芳心……大人,高啊!实在是高!”

    方铮得意至极的笑了笑,英雄救美的桥段虽说狗血了一点,可它管用啊,泡妞靠的不是方法多么出奇,靠的是在正确的时机使用正确的方法,甭管这方法的多么的老套。

    “还楞着干嘛?赶紧开始呀!”方铮不耐烦的催促道。竹林中的厮杀已渐渐白热化,罗月娘身形也有些踉跄不稳了,再这么打下去。没准她真会被影子所杀。

    管事一个激灵,赶紧一招手,众人手执刀剑,加入了战圈。留下方铮一个人,在竹林外面贼头贼脑的张望着。

    围攻罗月娘的四十多名影子见忽然来了援兵。纷纷高兴的大叫了几声。

    罗月娘见强敌又来了外援,不由暗暗叫苦,今日怕是要栽在此地了。刀光剑影中,罗月娘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竟然浮现出方铮那贼兮兮的面容,那个与她睡了一夜。轻薄了她的臭男人,不知今日死去,他是否会为我感到伤心?

    援兵加入战圈后,却不急着动手,反而与围攻罗月娘的影子们暗中通起消息来。

    只听得原本围攻她的影子属下们尽皆忘形的大叫道:“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闭嘴!执行命令!”影子管事低声的叱喝。

    于是,五十多名影子属下啼笑皆非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有气无力的举起手中的刀剑,轻飘飘的朝罗月娘攻去,他们口中喊杀声震天,手上却一丝劲道都没有,看着就像一群风烛残年的老头儿在公园慢腾腾的打太极拳似的,其攻击的招式别说凌厉了,简直就是漏洞百出,慢得离谱。

    罗月娘本来满心愁苦疑惧,以为今日即将毙命于此,却没想到敌人援兵来了之后,攻击的力度反而更小了,压力顿减之下,她也来不及细想其中原因,精神一振之后,她的招式便愈加凌厉起来。

    不过影子们也不傻,攻击她的招式和力道虽说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危险性,可面对罗月娘的攻击,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防守起来当真是滴水不漏,这场如同戏台演戏般的打斗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整个场景充满了异常诡异的意味。

    方铮观察了半晌,忽然嘿嘿一笑,英雄该上场了。

    于是他从一片茂密的竹林里冒出头来,高举双手,义正严词的大喝道:“呔!这么多大男人,围攻一个弱女子,简直太不要脸,太没羞耻了!当家的别怕!我来救你脱困!”

    说完他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影子的包围圈之外。

    方铮是影子的顶头上司,众人如何不认得他?见他到来,纷纷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主角终于登场了,再这么打下去,那姑娘没累死,咱们也该累死了,演戏也是件苦力活儿呀。

    见方铮冲了过来,影子们纷纷自动自觉的让开一条道,任由方铮冲到包围圈中,这情形哪像是殊死搏斗呀,简直像夹道欢迎视察搏斗现场的领导似的。

    罗月娘见方铮到来,不由大惊,怒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你有病啊!还不快跑!想找死吗?”

    方铮正气凛然的一挺胸,眼含杀气的扫视着包围着他们的影子属下,沉声道:“当家的,死有轻如鸿毛,亦有重于泰山者,我方……小五是一条堂堂正正的好汉。当家的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

    生死关头,方铮挺身为她赴死,罗月娘此时也禁不住热泪盈眶,眼红红的看着方铮。感动的道:“二当家的……你……”

    方铮警戒的盯着影子们。面容冷冽的一摆手,大叫道:“当家的,别说了!今日就算为你去死,也是值得的。我只希望当家的别忘了我,今生不能得到你的芳心,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咱们若有缘,来生再见吧!”

    说完这番深情而肉麻的告白。方铮不待罗月娘作出反应,便怒目圆睁,朝着影子们暴烈的大喝道:“狗杂碎们!来吧!让方五爷来超度你们!”

    影子们被方铮的一番话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啧啧有声,瞧大人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恶心了!难怪大人年纪轻轻,府里便有了四位国色天香的夫人,大人勾搭女人的本事,委实不小哇!

    见方铮挥舞着双拳。装模作样朝影子们攻来,众影子迎头而上,纷纷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方便你来我往的喂起了招。

    于是,竹林内又是一番龙争虎斗,只可惜。这场争斗简直就像一部放慢了N倍的电影,众人口中哇呀呀的怪叫着,出手招式看着倒也凌厉,可实际上却连方铮的半片衣角都没沾上。每每快触到方铮的身体时,手下们便意外的变换了攻击的方向。不是朝他肋下滑去,就是往他头侧一拳打空。看起来就像方铮身体外面有一层无形的保护膜似的,任何刀剑拳掌都挨不到他的身子。

    罗月娘的情形也跟方铮差不多,她越打心中越是奇怪,这……这哪像在拼命呀,分明像是一群大人面带无奈的陪着一个小屁孩玩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自打方铮一出现,情势便演变成这样了?

    一群人在竹林里假惺惺的玩得不亦乐乎,若是一直这样倒也还好,按照原计划,过不了多久,方铮便会大展神威,将他们这群人打得落荒而逃,这场戏就可以落幕了,大家也可以赶紧回去洗洗睡觉,该干嘛干嘛去……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竹林的上方是一片怪石,三条人影此刻正躲在怪石之后,冷冷的注视着竹林内的这场闹剧。

    三人身着黑衣,全都蒙着脸,看不清长相,他们的眼中露出阴冷残酷的光芒,像三只等待机会便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脖子的猎豹。

    “中间那个人,确定便是方铮么?”其中一名蒙面人冷冷的问道,看着场内上窜下跳,打得煞有其事的方铮,眼中不由闪过几分杀意。

    “是的,扈头儿,属下确定是他,他旁边的那名女子,便是土匪头子罗月娘……”旁边的蒙面人恭声道。

    原来问话的蒙面人正是扈云生,领了他主人的命令,星夜赶往青龙山,准备刺杀方铮,罗月娘和赵俊。

    扈云生闻言,眼中闪过几分兴奋之色,搓了搓手掌,低声道:“真是天助我也!三个目标,眼前便出现了两个,而且正好有人杀他们,场面如此混乱,正适合浑水摸鱼。终于可以不负主上所托了……”

    “头儿,咱们动手吧,他们也都蒙着面,我们混在里面,他们一时也认不出,咱们正好趁机帮他们把方铮和罗月娘杀了,你瞧那群脓包,半天都没收拾下来,无用之极……”

    另一名蒙面人迟疑道:“头儿……他们打得好象……有点奇怪啊。”

    扈云生看了看场中呼呼喝喝的众人,随即摇头,道:“确实有点不对劲,……不过机不可失,场面混乱不明,下去一个人便好,别忘了那个赵俊还在土匪窝里,那里比此处更复杂。”

    其中一名蒙面人道:“头儿,那我下去,你们去杀赵俊吧。”

    扈云生点头道:“好,小心点,方铮此人油滑得紧,别着了他的道,我们进匪窝杀赵俊去。”

    说完扈云生便带着一名蒙面人从怪石后消失,留下的这名蒙面人左右观察了一下场内的形式,忽然身形像一只大鸟般飞起,轻飘飘的落在影子的包围圈之后,落地无声。

    方铮正打得兴高采烈,很久没这样运动过了,众手下陪他练练筋骨,倒也舒坦得紧,就是手臂有些酸累,看来过一会儿本少爷便该大展神威,把他们都打跑,然后一把将罗月娘搂在怀里,用充满男人味儿的大嘴狠狠的亲上她的樱唇,罗月娘娇呼一声,随即便投入他宽广的男人怀抱,从此同结连理,晚上便共赴巫山云雨,你侬我侬,来年给我生个小土匪头子……

    想到这里,方铮浑然忘记此时正在“殊死拼杀”,居然忘形的大笑起来。

    “大人,大人!”混乱的打斗之中,一名影子属下趁机小声提醒方铮。

    “嗯?什么?”方铮一楞。

    “大人,……您该挡住属下这一招了……”属下满头黑线。

    方铮低头一看,却见属下的拳头已经伸到了方铮的胸口,然后便生生止住不动,端的只等着他架臂来挡了。

    方铮长笑一声,朗声道:“来得好!狗贼看招!”

    众影子皆满头黑线……

    就在这时,情势突变,一条黑影斜刺里窜了出来,手举长剑,招式快如闪电般朝方铮劈来。

    一旁拼斗的罗月娘不经意间看到了,不由惊呼道:“小心!”

    众影子本就是抱着陪大人玩闹的心态懒洋洋的喂着招,一时也没注意到这条黑影窜出来攻出如此凌厉的招式。

    方铮就更别提了,他根本毫无武功,再小心也没用,所以……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嗤拉”一声,现场忽然安静下来。

    众人呆呆的目光注视下,只见方铮肋下的衣服被黑衣人的长剑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口子涓涓的流出。

    罗月娘见状大惊,一个箭步扑到方铮身边,神色惶急的连声问道:“你怎样了?”

    方铮只觉得肋一麻一痛,接着下意识用手一摸,发现满手的鲜血,不由也楞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哪个王八蛋敢跟我玩真的?

    方铮一见血便觉得有些头晕,抬头见罗月娘正一脸惶急的看着他,方铮心中不由一暖。这小娘们儿总算有良心,还是挺关心我的。

    事起仓促,蒙面人的那一剑入肉不深,浅浅的划了一道口子,只是鲜血淋漓的,把伤口弄得有点吓人而已。

    众影子面面相觑,都没反应过来。

    蒙面人一击得手,见现场忽然安静下来,众人皆停住不动,一脸古怪的瞧着他,他顿时也懵了,我帮你们刺了一剑,你们应该乘胜追击才是,都停住不动算怎么回事儿呀?

    方铮却怒了,说好了玩玩而已,你丫居然敢把老子弄伤,这是谁的手下?回去得关他一年的禁闭!

    劈手夺过一名属下手里的大刀,方铮怒气冲冲举刀朝蒙面人没头没脑的砍去。

    口中哇哇大叫道:“妈的!混帐乌龟王八蛋!你的教官是谁?敢弄伤老子,不要命了?”

    蒙面人一时也被这忽然变化的情势弄昏了头,忘记自己身负武功,只是举着剑被动的招架着方铮没头没脑的乱劈。一边抵挡,一边还悲愤的朝影子们大呼道:“他已被我弄伤,你们为何还不动手?”

    “动你妈的手!你把老子弄伤了还不够,还要叫他们来弄伤我,想死老子就成全你!回头给你安个叛国投敌的罪名!”方铮边劈边大叫道。

    于是,静谧的竹林内,数十人呆呆的站着不动,目光注视着场内的充满诡异气氛的二人,一个仓惶招架,一个乱劈乱砍,竹林内只听得“叮里当当”的金铁交错之声,像打铁似的,声音传出后山老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锋肋下流着血。:首发不管不顾的哇哇大叫着,劈头乱砍菊气”形如疯子一般。蒙面人一时被这诡异的场景搞懵了,忘了自己身负武艺,只是被动消极的用剑招架着方铮的乱披风刀法。他脑子里仍在喻嗡作响。他不明白,为何大家同仇敌忾,可他一动上手,围攻方铮的人反而却不动了,这帮人难道打算吃现成的?

    影子们都没动,交换着眼神。交头接耳道:“哎,这人谁呀?太有种了!敢弄伤我们大人。

    “不知道,听着耳生,不太像咱们的人“哎,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莫非他想行刺大人?”

    “啊?他不会那么笨吧?咱们这儿几个个人,一人一泡尿都能灌死,他。他还敢行刺?有病吧?”

    “好象真的是行刺,你没见大人受伤了吗?再说了,咱们网才演戏围攻大人,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偷混进来,打算浑水摸鱼来着?”

    “有道理!咱们要不要上弃帮大人一把?”

    “不用了,你瞧大人如此神勇。刀风如此凌厉,招式如此”

    咳。莫测。那家伙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卜子哎,记住了,要随时将表现的机会留给大人,大人出够了风头。你的前程才有希望。”

    “啊!原来如此,受教受教!”

    俩影子不顾战圈内方大人和蒙面人打得如火如荼,却在一旁互相客气起来。

    站在方铮不远处的罗月娘此时脑子仍处于放空状态。

    今日的这场拼杀,实在是太,诡异了!从头到尾透着不对劲儿。

    包括现在也是,方铮挥舞着大刀,咬牙切齿的追杀蒙面人,这到也说得过去,可才围攻她和方铮的这帮人怎么全不见动静了?一个介。

    就那么傻站着,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都盯着方铮大施神威,眼中流露出来的兴奋之色,真让人怀疑。方铮若追杀到精彩处时,这帮人没准会鼓掌叫好,,众人悠闲恬然之态,仿佛网才围攻她和方铮的不是他们,而是另外一拨人干的,现在他们都成没事人了。罗月娘左看右看,不知是上前主动找他们挑战好,还是密切注意方二当家,别让他追杀别人有所闪失才好,左右为难,一时也没了主意。

    俏目不经意间又朝方铮膘去,罗月娘不觉有些异样的情愫在心中荡漾萦绕。他,为了救我而受伤,想必他是喜欢我的吧?他若不喜欢我;又怎会在重重包围之中,仍义无返顾的冲到我身边,与我同生共死?以前听别人说,天下男子,皆是薄幸之辈,可他能为了救我而慷慨从容赴死,这样的男子,,真是薄幸之辈吗?再说,他,,他与我同榻共眠一夜,他还还那样轻薄于我,女子从一而终,除了嫁他,还能怎样?可是”可是赵俊怎么办?我若毁婚,爹在九泉之下会不会责怪我?天呐!真是为难死了!

    想到这里,罗月娘轻颦黛眉。咬着下唇,似怨还喜的瞪着方铮的背影,薄怒轻嗔的娇俏模样,更显几分儿女风情。

    可惜罗月娘这番风情万种的模样方铮并没看见,方铮现在很忙,忙着砍人。

    现在的他满腔悲愤。

    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生生被这王八蛋搞砸了,他还一直固执的以为这蒙面人是他某个不长眼的手下,所以他一边挥刀使劲劈砍,一边不干不净的大骂着:“!坏了老子的好事!还把老子弄伤了。你丫长了几个脑袋够我砍的?回了京城,你丫给老子蹲天牢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赔我漂亮媳妇儿!”

    边骂边砍”丁叮当当的打铁声一直不曾断歇,方铮跟刮孙子似的,大骂了半天,仍旧不解气,可他已经太累,实在砍不动了。只好将大刀杵在地上,自己扶着膝盖喘粗气。

    低头一看,见手中的大刀已经被他砍得豁了不少口,有的地方都卷刃儿了,足可见方大人才才是多么的气愤。

    蒙面人见方铮停下歇息,他也不客气的靠着一棵树干喘气。今儿这事儿实在让他想不通,可是不管这事儿发生得合不合理,他的任务是击杀方铮和罗月娘,现在任务没完成,空手回去,必然是死路一条,自己若想活命,非得杀了这二人不可。哪怕只杀一斤”自己回去也能交差呀。

    想到这里,蒙面人眼中凶光大盛,盯着方铮的目光散发出逼人的杀气。

    随即他身形一晃,飞快的冲到方铮面前,手中的长剑闪电般出手。朝方铮的骖子削去。

    事起突然,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方铮见眼前寒光一闪,心中大惊,下意识的用手臂一挡,蒙面人这凌厉的一剑在方铮的手臂上又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众影子本来见方铮已大占上风。以为那蒙面人的身手也不过如此,因此都放松了警惧,此时蒙面人忽然挥剑反击,大伙儿都楞了。这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反过来了?

    罗月娘见方铮情况危急,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拔足向方铮跑去。众影子如梦初醒,急忙叫骂着纷涌而上。无奈方铮网才追杀得太过积极。已经离众人很远了。

    方铮也懵了,楞楞的看着自己手臂上新添的一道口子,鲜血不住的往外流淌,此玄他心中不禁欲哭无泪。今儿这什么日子呀?莫非命中注定我今儿有血光之灾?

    抬起悲愤的头颅,方铮用充满指责的目光看着蒙面人,幽怨的凄声道:“,你又砍我!”

    蒙面人见一击未能碍手,不由短暂的楞了一下,见众人已快追上来了,蒙面人眼中凶光一闪,手中长剑再次击出,朝方铮的胸口闪电般。

    直到这一剑出手,方铮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这人不像是我影子属下啊,招招式式狠辣无比,分明是想要我老命呀!

    想到这里,蒙面人已然快触及方铮的胸口了。

    不得不庆幸,方铮多次死里逃生的经验又一次救了他。他脑子根本未作丝毫考虑,如同条件反射般往旁边一闪,那一刮便堪堪擦身而过,再次落了空。

    趁着蒙面人收式不及,方铮哇的大叫一声,接着扭头便跑,冲上前来保护方铮的罗月娘和众影子只看到方铮面色惊恐的朝他们跑来,身后追着那个蒙面人。

    方铮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早叫你们这群王八蛋别跟做贼似的蒙着面,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被人混了进来还不知道,老子被你们害死了”

    边跑一边喊,很快,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方铮身形化作一道黑烟,跑得没影儿了,,蒙面人武功高于方铮多多,可若论逃跑功夫,自然比他逊色了许多。方铮身形化烟,闪得没影儿。蒙面人只好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的方向,陷入了短暂的愕然。

    这,这家伙莫非会轻功?

    众影子也愕然,方大人逃跑不足为奇,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咱们这儿有几个个人保护你,你用得着跑那么远吗?人都没影几了”

    蒙面人见追方铮是追不上了。只好退而求次,一扭头,见罗月娘怔怔的看着方铮消失的方向,神色中充满了迷惑不解,蒙面人凶性大发,手中长剑小一挥,转而朝罗月娘攻去。

    方铮和罗月娘,总得要死一个人,不然自己回去怎么交差?

    罗月娘虽然神色怔忸,可毕竟是练武之人,感觉一阵杀气向她逼来。顿时下意识举剑一挡,心丁”的一声,两人的兵刃相交,发出清脆,的金石之声。

    众影子面面相觑,今儿这几个个人陪着玩了大半天,他们当然知道罗月娘是方大人的心上人,这会儿方家未来的五夫人跟刺客打起来了,他们也想上前帮忙,可是一想到网才还跟罗月娘打得你死我活呢,现在冲上去,如果她误会他们是帮刺客对付她的,怎么办?想到这里,众人又不觉为难万分,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只好将拼斗的二人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方铮一溜烟儿已经快跑出后山了,耳旁呼呼的山风吹得他脸颊生疼。跑着跑着,他忽然停了下来。心中渐渐回过味儿了。

    我跑什么?竹林里有几个名手下。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人,刺客要杀我,根本用不着我动手,我为什么要跑?再说了,老子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跑?怪只怪自己太怕死了,遇到危险逃跑完全是他下意识的。

    方铮站在山路边发了一会儿楞。接着一咬牙,妈的!为什么每次都是我逃跑?刺客就不能逃跑一回?网网好不容易在罗月娘面前建立起来的无畏英勇的形象,我这一跑,岂不是前功尽弃?她以后会怎么看我?

    万一她以后给我起介,“方跑跑”的外号,我是答应呢?还是羞愤自尽?

    不跑了!说什么都不跑了!老子这边人多势众,刺客只有一个人,我应该理直气壮才是。被他吓得落荒而逃,不仅是罗月娘,以后连影子兄弟都不好意思面对了。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干亏本买卖,我这一跑,实在大大亏本儿。

    想到这里,方铮拔腿又朝原路跑了回去,网才丢了脸,今儿说什么也得把这场子找回来!方铮所存不多的羞耻心,终于被罗月娘激发了出来然,这只是很短暂的。

    方铮赶回竹林的时候,只看到众影子围成一圈,场内,罗月娘冉跟刺客缠斗着,罗月娘武功高强,刺客的身手也不低,二人手执长剑,战了个平分秋色。

    方铮见状大急,这妞是我预定下来的老婆,被刺客弄伤了可怎生得了?

    于是方铮大吼一声:“都让开!”

    众影子正兴致勃勃的观看场中二人相斗,忽闻方铮的声音,大家一齐转头,见了方铮涨红了脸,龇牙咧嘴,双目含煞的盯着场地正中,众人不由一楞。这叫,浪子回头?

    方铮不耐烦的叫道:“让开!都他妈聋了吗?”

    影子们这才回过神,赶紧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看着方铮一个箭步冲进去。

    见罗月娘此时已发鬓散乱,气喘吁吁,仿佛气力不继,方铮心中一急。大喝道:“当家的,闪开!快!”

    罗月娘打斗了一天,本已全身无力,听到方铮的声音不由又惊又喜,闻言二话不说,一个腾挪,便闪到了一边。

    方铮伸手入怀,朝着尚未反应过来的刺客大叫道:“狗贼,着暗器!”

    说完方铮便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状的东西,撒向刺客,刺客四周顿时漫天花雨,白茫茫的一片。

    刺客大惊,根本没辨清声音来自何处,只是下意识的将剑慌乱的朝面门一挡。

    可惜这一挡根本无甚用处,白色的粉末仍无法躲闪的撒入了他的眼睛。

    刺客惨叫一声,手中长剑立时撒手,两手慌忙去揉眼睛,谁知越揉越疼,两眼揉得通红仍看不清东西。

    罗月娘见机会难得,仗剑上前,电光火石之间,唰呢呢几剑,将刺客的双手双脚软筋挑断,刺客又是一声惨叫,终于软软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方铮打了个冷战,这小娘们儿下手够狠的呀,几下就把好好一个人给废了,以后我若得罪她恐怕得向长平求助才行。

    见局势已定,方铮心中大安。仰天长笑一声。得意至极的道:

    “斗勇,我不行,斗智,你不行!哇哈哈哈哈”

    笑完方铮蹲子,揪住刺客的前襟,恶狠狠道:“说!谁派你来刺杀我的?幕后主使是谁?你是不是跟赵俊一伙儿的?说出来,我就饶了你性命”

    刺客闭着眼睛,由于眼中进了东西。眼泪止不住的顺着眼角流了下,”

    穿越之纨绔少爷VIP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三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铮一楞,怔怔的望着罗月娘道:“一没打他,二没骂他”他哭什么?”

    罗月娘翻了个白眼,心中没好气。你自己将那白色粉末撒进别人眼睛里,别人能不哭么?

    方铮正待继续查问,却见刺客忽然闭着眼诡异的朝他笑了笑,口齿蠕动两下,接着从嘴角流出一缕黑色的血,最后脑袋一垂,竟是断气了。

    方铮大急,使劲拍着他的脸,大叫道:“喂喂喂,过分了啊!我又没把你怎样,干嘛这么想不开呢?,哎,不愿说就算了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罗月娘站在他身旁淡淡的道:“算了,他已服毒自尽了”

    方铮悻悻挠了挠头,不解道:“没见他吃毒药呀”

    罗月娘白了他一眼:“他已预先将毒药藏在口内牙囊之中,一旦行事败落被人所擒,他便咬破口内的牙囊,毒药自然就灌进肚里了,方铮恍然:“原来是这样,哎,这种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呀,你说他吃饭的时候如果一不小心把毒药咬破了,那他死得多冤呐””

    此间事了,众影子属下却为难了。

    继续跟大人一块演戏,还是闷声不吭的掉头就走?这是个问题。

    就是不知大人今日玩得尽不尽兴。若他还不满意,说不得,众影子又的举起刀剑,煞有其事的跟方铮拼斗一番。

    名影子管事趁着罗月娘俯身查验刺客尸体,悄悄将方铮拉到一边。尴尬的笑了笑,低声道:“大人,这个,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还请大人示下。”

    方铮一皱眉:“做什么?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离我远点儿!”

    以后甭管干啥事,都别蒙着脸了。今天差点被你们害死!”

    影子管事迟疑道:“那,英雄救美,怎么办?”

    方铮没好气道:“还救个屁美啊!事情都闹成这样,老子没兴致了!对了,派人去山上土匪窝里查看一下,那个叫赵俊的小白脸是不是也被人刺杀了,我估计刺客跟赵俊有关系,他们刺杀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他,如果他没被刺杀,你们就帮我捅他几刀,就当他被刺杀了”

    见影子管事满脸愕然的望着他,方铮展颜一笑:“哎呀,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没点幽默感嘛”留着他那条小命,他还有件大秘密没说呢”

    管事恭谨道:“是。大人,那我们”先走了。大人保重!呃,顺便说一句,那个姑娘好身手,咳咳,大人好眼光!”

    方铮转过头,盯着罗月娘婀娜的背影,色眯眯的笑了,悠然道:

    “那是当然,老婆月娘,甜到忧伤影子走后,方铮与罗耳娘二人也并肩往土匪窝走去。

    路上二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微妙,行走间不经意的侧头互看一眼,接着二人又飞快的移开眼神,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二人之间紧紧密密的萦绕,蔓知…方铮心中不由有些暗喜,嘿,这娘们不敢看我,而且脸红红的,这是什么意思?女人脸红红,心里想老公,莫非这娘们儿的芳心终于被被少爷俘获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大胆向她表白,还是再享受一下这男女之间朦胧暧昧的过程,尝一尝恋爱前那患得患失,心中如小鹿乱撞的滋味?

    哎呀!真为难本少爷了!要不我回去直接给她弄点烈女吟喝了拉倒吧?感情这事儿我不在行,可在床上用什么姿势,却是我的强项,我这叫扬长避短,,正在胡思乱想,罗月娘这时却先开口了,声音一如往常般平淡:

    “你网才撒进刺客眼睛的粉末,是什么东西?”

    方铮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着头忸怩的道:“是”石灰。”

    “石灰?”罗月娘大愕,“你,你朝他眼里撒石灰?”

    见方铮腼腆的点着头,罗月娘楞了楞,随即扶着额头叹息道:“我青龙让xち怎会有这样一个二当家,这若被绿林同道知道,岂不会被笑死,唉!”

    方铮赶紧堆上笑脸,谄笑道:“放心,打死我也不说”这是我行走江湖的秘密武器,今日使出,果然威力惊人,呵呵”

    罗月娘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忽然脸色一正,板着俏脸道:

    “方小五”姑且叫你方小五吧。你究真是何人?”

    “啊?”方铮一楞,随即强笑道:“我是你的二当家呀,瞧你年纪轻轻的,记性却不好,真容易忘事儿罗月娘冷笑道:“我罗月娘虽然不算太聪明,可也不是傻子,方才那群人与你认识吧?看他们对你的态度,你好象还是他们的头头?真难为你了,串通他们一起演了这出戏,实在是有心。”

    方铮大惊失色,靠!这么快就穿帮了?这可怎么解释才好?

    罗月娘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接着道:“今日那刺客明显是冲着你我二人来的,而且他的第一目标是你,那名刺客武功很是不俗,事败又果断的服药自尽,江湖上这样的杀手组织并不多,但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却是秦养了很多这样的死士,而你又来自高官显贵众多的京城,你的手中也掌握着一股不小的力量。方小五,别把我罗月娘当傻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昨晚睡觉着凉,今日一整天身体都不舒服,头重脚轻,跟喝醉了酒。

    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告诉大家,我现在很惨惨惨惨!这么惨还坚持码字,你们应该扔几张票表示一下吧?啥票都行。

    比:法院传票除外。

第二百二十四章 剿匪

    看着罗月娘沉静的俏脸,方铮心里阵犹豫我是什么人?我是爱你的男人。,尽在这句不行,太文艺腔。忒酸了。

    我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这句也不行,上进心是有了,可是太虚假,一听就知道在说谎。

    我是影子首领,督察朝中百官。兼京城守备将军,对二品以下朝廷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钦封一等世袭忠勇侯,嗯,还顺便兼职皇帝的二女婿,突厥那档子事就是我摆平的。叫我一声民族英雄还算靠谱儿,潘逆叛乱我立首功,夸我是国之柱石也说得过去,这倒是实话,不过以罗月娘和方铮所处的两个不可调和的对立阶级立场来看,方铮如果真说了实话,他的下场绝对比潘尚书好不到哪里去。潘尚书好象挨了两百七十三刀才死的吧?啧啧,老家伙可真能扛。

    方铮不傻,当然不会说实话。现在的问题是,怎么编瞎话?这小娘们儿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蠢,一般的瞎话恐怕糊弄不了她,得编一个最高级的瞎话出来。

    瞧着罗月娘沉静的俏脸,方铮眼珠子转了转,迟疑了半晌,开口道:“呃,说了也许你不信,其实,,我是朝廷的大官儿,小”

    “你?朝廷的大官儿?”罗月娘美丽的大眼睛睁得圆圆,显得惊诧比。

    见方铮小鸡啄米似的忙不迭点小头,罗月娘惊奇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忽然变得万分不屑:“少糊弄我!给老娘说实话!”

    瞧!这就是女人,实话说得太快。她反而不信了。也许这是每个女人的通病吧?有些女人宁愿活在美丽的谎言里,对她们来说,一辈子都不戳破这个谎言,便已是天大福气了。

    方铮心里松了口气,我说了实话啊。可是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日后你也怪不着我,,“呵呵,你不信啊?那你觉的我应该是什么人才合你的意呢?”

    方铮朝罗月娘眨了眨眼,一语双关道。

    罗月娘没有听出方铮话里的深意,闻言想了想,随即摇头道:“我猜不出你是什么人。我想,你在京城一定很有势力,难道你是高官或世家子弟?不过看你的言行,绝不是当官儿的。”

    方铮乐得眉开眼笑,“是吗?难道我天生有一种做二当家的气质?”

    看来土匪这个职业显然比当官儿有前途多了。

    谁知罗月娘嗤笑了一声,道:“朝廷若有你这样的官员,我华朝还不定得遭多少难…”

    方铮的脸瞬间舟硬:

    这小娘们儿对我的了解还很不够啊!

    罗月娘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愿说出你的身份就算了,本来你在我青龙山上是被我强留下来的,算是半客半主的身份,就算你是朝廷大官,我也不怪你便是。”

    方铮闻言又面带异色的看了她一眼。

    土匪其实还是讲道理的。至少罗月娘是讲道理的,她不会因为个人的情绪而随意加害于人,她有高强的武功,但她从不恃强凌弱,从不刻意彰显武力。官府一直强调“侠以武犯禁”其实还是担心民间的尚武之风盛涨,会威胁到统治阶级的根本,仅以“武”这个字而言,它并不会使民风发生太大的改变,纯朴或为恶,与“武”无关,在乎人ち心。

    当然,不论哪朝哪代,土匪都是非法组织,这与土匪们历来的死心眼儿有关,非得叫什么山塞,什么帮派听就透着一股子邪性儿。

    改个名字叫“城管”不就合法了嘛“,二人一路无语,半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土匪窝。

    此时已是入夜时分,匪窝里处处点起了火把,将半边山壁照得通亮。

    刀疤脸见两位当家的回来,顿时大喜,当先迎了上来,神色惶然道:“当家的,不好了!有人偷寨!”

    方铮闻言勃然大怒:“土匪窝招贼,还有王法吗?哪个王八蛋敢偷到咱们头上?偷了什么东西?值钱吗?”

    罗月娘和刀疤脸一脸难看的盯着他。良久不发一语。

    方铮见气氛不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呃”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两人齐点小头。

    刀疤脸神色古怪道:“二当家的”呃,偷寨的意思不是别人来偷咱们东西,而是有人偷袭咱们山寨方铮恍然:“所以简称偷塞?”

    刀疤脸欣喜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若是有人偷袭咱们山寨的人,是不是简称偷人?”方铮一副求知欲强烈的模样,举一反三的问道。

    罗月娘和刀疤脸暴寒,互视一眼后,决定无视这位不着调的二当家。二人当方铮透明似的,从他身边飘然而去。

    方铮悻悻的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二人交谈。

    “什么人来偷寨?人截下来了吗?”罗月娘问道。产音很平稳,真毫不见急躁。

    “偷寨的有两个人,下午时分。兄弟们都在房里睡觉,要钱,后来胡子脸出来撒尿时,看见两条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着,好象在找什么人似的,后来胡子脸那憨货便大吼了一声,把那两人吓跑了。兄弟们出来再搜时,便不见了二人的踪影。”没隔多久,却听到俊哥儿养伤的房里传来惨叫声,兄弟们赶过去一看,便看见那偷塞的二人正要对俊哥儿下手,幸好陈柱子打小练过几天飞刀,欲害俊哥儿的人手臂中了刀。慌乱!下,丢下俊嘎,一跑了,,方铮闻言心中一颤,走了,偷寨的两人跟在后山刺杀我的那人应该是一伙儿的,他们的到来,跟赵俊和我有关,更确切的说,跟绑架我的幕后主使有关。杀我,是为了给主使之人扫平朝堂的障碍,杀赵俊,是为了灭口。

    不行了,匪窝已经越来越危险。本少爷应当赶紧回京才是,回了京城,我可以整天带着大队人马招摇过市,安全系数比这里高多了。”唉,可是我又舍不得罗月娘,如果她愿意不做土匪头子,和我一块回京,那就两全其美了。也不美,至少长平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方家门的,这档子事儿可真够烦人的!

    不管怎么说,回京城之前,先得把赵俊那小子做个安排,相信经过这次灭口事件后,基本不用怎么逼问,他就会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

    古愿意士为知己者死的人很多,但显然赵俊不是这类人,他身后的大老板也算不上他的知己。

    “哎,刀疤脸,赵俊没事吧?”方铮一脸关心的插嘴问道。

    “没什么大碍,不过脖子处被人刮了一道大口子,真悬呐!咱们若晚来一步,他的性命便不保了…”

    你们若晚来一步该多好,老子的情敌就这样从世上消失了。

    方铮不满的咕哝了一句。他决定了,明日便下山回京城,顺便命令影子暗中将赵俊绑走,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审问一番。

    如果赵俊不招,那就太好了。方铮有一百多种方法把这个小白脸情敌治得服服帖帖,比默片里的小受受更温顺,实在不行就一刀阉了他,把他送进宫洗马桶去,对外就宣称赵俊傍上一蓝眼黄发的洋妞,出国了。总之,赵俊的人生前景将非常的黯淡无光。

    至于罗月娘那个漂亮小妞,还是等自己回京城与家人团聚,将朝堂之事略作安排后,再上让。来泡她吧。

    夜已深沉,罗月娘将匪窝里的守卫做了一番安排后,便径直回房去了。

    方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今日发生太多事了,自从自己在京城被人敲了闷棍后,方铮便发现针对他的行动一桩接着一桩,这不由让他苦恼之余,又惧怕万分。到底是谁,非得致自己于死地而后快呢?我就这么招人不待见?

    披衣起床,夜寒彻骨。

    罗月娘的大屋子里还亮着灯。

    看着那一盏昏黄的灯光,方铮心头一暖。

    明日便要走了,再上山还不知什么时候,该跟她告个别才是。

    走到屋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娇柔而又清冷的声音:

    “谁?”

    方铮嘿嘿荡笑道:“女施主。这么晚了还不睡,贫僧来给女施主批一八字儿,嘿嘿,算算姻缘,”

    屋内轻声一笑,“你进来吧。”

    方铮一堆门,门没锁。

    罗月娘正坐在烛光下喝酒。每次她有心事时便喝酒,方铮对她的这种行为很不以为然,借酒浇愁有什么意思?你可以借酒拿我泄欲…大马金刀往她旁边一坐,方铮伸手便待拎酒壶,既然喝酒,那就大家一起喝吧,没准喝过之后又跟昨晚似的,睡在一起了,罗月娘却抢先劈手夺过酒壶。异常妩媚的朝方铮道:“今儿你不准喝。”

    方铮不满道:“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是你二当家的,喝你口酒怎么了?你顺了我二万多两银票,我不也没说什么吗,”

    “哼!然后喝了酒你又装醉。跟我睡在一起,占我的便宜,对吗?”罗月娘斜睨着他,似笑非笑。

    “嘎?,呵呵,怎么可能呢?我像是那种干**贼勾当的人吗?”方铮一本正经解释道:“不可否认我是个贼,但我是个偷心的贼”只烛光下的罗月娘闻言怔怔的望着方铮,喃喃道:“偷心的贼”

    偷心的贼,”

    罗月娘神色有些异样,望向方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你今日为何要和你的”手下串通演那出戏?是”做给我看的吗?”罗月娘咬了咬下唇,忽然换了话题,平日网毅肃然的俏脸。此时竟带了几分娇羞。

    重重包围之中,他单枪匹马杀将进来,与我同生共死。说的那番豪言壮语,直撩人家心弦。就算这是演戏,最起码,他心中是在意我的吧?否则,他又何必煞费心神,在我面前演这出戏呢?这个男人,嘻嘻。傻傻的,但傻得可爱…想到这里,罗月娘的俏脸不由更多了几分红晕,瞧着方铮的目光水汪汪的,竟是蕴含了丝丝男女情意。

    方铮却想差了。这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什么意思呀?嘲笑我泡妞的手段拙劣吗?方铮面上有些挂不住,不得不承认,今日竹林围攻的那出戏,简直是有史以来演得最烂的一出戏了!凡是今儿参与演出的群众演员,回去都得关一个月的禁闭!

    “那个”你也可以当作是我瞎胡闹,你知道我这人喜欢开玩笑的。呵呵,见笑了方铮老脸微红。

    罗月娘闻言,原本笑吟吟的脸忽然一沉,俏面上的红晕褪去了几分。显得有些苍白。失神的喃喃道:“开玩笑?原来你是开玩笑”

    方铮见罗月娘脸色忽变,不明所以。赶紧解释道:“是啊,你瞧,我平时就有穿越之纨绔少爷VIP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四章剿匪二一阿看调,所以做事没个分寸,呵其实并没恶意的一旧“没恶意吗?”罗月娘的面色渐渐变冷,两只漂亮的大眼死死盯着方铮,目光中的愤恨之意连瞎子都感受得到,方铮不由一阵莫名其妙。这女人又怎么了?我招她惹她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良久,罗月娘忽然一拍桌子,大喝道:“给老娘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方铮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无措的望着她,道:“当家的,你怎么了?我没惹你呀,”

    “滚!快滚!”罗月娘指着房门大叫道。俏目含泪,滋然欲泣。

    “哎,当家的,你不冷静了啊。喝多了吧”

    话未说完,罗月娘扯过方铮的衣领。将他掉了个头,一脚狠狠踹在他**上,方铮就这样连滚带爬的被轰出了罗月娘的闺房。

    判、娘们儿!臭娘们儿!太没礼貌了!改天非得在你酒里下点烈女吟”方铮在房门外恨恨的低声咕哝了一句。

    女人果然是一种很难了解的动物。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家四个老婆怎么没你这么多毛病?哎,这娘们儿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想了想,方铮还是上前轻轻敲了敲门,道:“当家的,我”我打算明天回京一趟,嗯,过几日就回”

    “滚!永远都别回来了!”罗月娘在屋内大叫,声音哽咽。

    方铮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房。

    冬日暖阳微微有些刺眼。

    方铮醒来时已是下午,睁开惺怪的睡眼,打了个呵欠,方铮坐起身来,怔怔的环视着屋内四周,马上就下山了,真有点舍不得这里呀,当然,最主要是舍不得罗月娘。

    穿衣起床,方铮出门走到水井处。却见赵俊腿上打着夹板,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正仰面躺在屋外的躺椅上晒太阳。

    他的脸色有些灰败,神色郁郁,眉头紧锁,还带着几分恐惧和惊悚,看来昨日的刺杀已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方铮冷冷一笑小王八蛋,老子下山之后,你也别想轻松。老子的属下马上就要把你绑走了。我怎能留你在山上勾搭我未来的老婆?

    方铮没搭理他,径自在水井边洗漱。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山下来买卖了!”胡子脸跑过来兴冲冲的道。

    “什么买卖?走,召集兄弟们。下山干一票去!”方铮狠狠一甩手上的水渍,兴奋的大叫道。

    随即方铮又垮下脸,算了,我马上就下山回京城了,以后每天穿朝服。戴官帽,踱官步,斯斯文文走路。小小心心说话”唉,这种啸傲山林,占山为王的好日子再也过不了啦”,想到这里,方铮心情不由变得万分失落,沮丧之情,溢于言表。

    方铮觉得老天爷是不是把他穿越错了地方,原本他更适合干山贼,怎么成了纨绔子弟呢?

    胡子脸呵呵笑道:“不用了,当家的已经带着兄弟们干完这一票了。呵呵,二当家的,这回的买卖咱们可是实实在在的赚大了,好大一笔红货呀方铮一皱眉:“当家的干买卖为何不叫上我?我是二当家的啊,我怎么觉得自己成摆设了胡子脸憨厚的笑道:“你本来就是摆设啊,”

    方铮俊脸霎时变得黝黑:

    转头瞧了一眼浑身缠得像只木乃伊,正仰面晒着太阳的赵俊,方铮心底不由有了几许安慰。我如果是摆设,那赵俊是什么?他岂不成了废物?嗯,如此说来,我还是比他强一点。

    这么一想,方铮心胸开阔了许多,这时山下干买卖的土匪们陆续上来了,每人抬着箱子,吭哧吭哧的走了过来,瞧他们吃力的模样,箱子里的东西分量不轻。

    方铮一阵大喜。临走还能发一笔,这可是天降横财呀!老天爷叫我发。本少爷不敢不发。

    个箭步冲上前,方铮迫不及待的掀开一只箱子,见里面黄澄澄,金灿灿,竟然箱黄金!方铮一呆,赶紧又掀开别的箱子,发现里面不是黄金就是上好的翡翠玉石。

    发了,这回可真真的发了”

    方铮睁圆了眼睛,楞楞的看着眼前十几箱子黄金和玉石,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线晶莹的口水不知不觉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这得值多少银子?够老子喝多少次花酒啊,罗月娘跟在队伍后面上来,见方铮痴痴呆呆盯着箱子的没出息模样。芳心嗔怒,冷冷的哼了一声,扭头就回了屋。

    方铮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黄白之物所吸引,哪里留意到她的反应。

    “你们,你们下山抢银庄了?”方铮使劲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上午打从山下过了两辆马车,呵呵,兄弟们就把他们拦了下来,今儿这趟买卖干得可不轻松。兄弟们被护镖的弄翻了好些个呢,幸好当家的神勇,把他们全都收拾了”胡子脸呵呵笑道。

    方铮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将箱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金砖使劲往自己怀里塞去,嘴里悠然道:“哪个冤大头这么倒霉,如此贵重的东西全飞了,哈哈,善了个哉的!这下他家要破产了”

    土匪穿越之纨绔少爷VIP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四章剿匪…!讨也都聚集在了起。唤嘻哈啥的打开箱子。计讨数函居。”点了分脏。

    “你们,你们简直是找死!连京城忠勇侯爷府的货都敢劫!等着吧。官兵很快就会上山来剿灭你们!”一个低沉沙哑的男声愤恨的叫道。

    忠勇侯爷府?嘿,怎么有点儿耳熟呢?

    方铮一楞,抬头看去,却见数十名镖师护院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集中看押在匪窝东侧的一块空地上。为首的一名汉子三十多岁,被绑的结结实实,一脸的络腮胡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群正在分脏的土匪们。

    这人,,好象也有点儿眼熟,“啪!”一名土匪上前甩了大汉一个嘴巴子,嗤笑道:“少拿官兵吓老子,老子被吓大的!什么狗屁忠勇侯爷!呸!老子们劫了又如何?

    他能啃了老子的鸟去?”

    众土匪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大汉挨了一巴掌,仍不住的冷笑。嘶声道:“你们这群作死的人!

    老子且看你们能逍遥多久,到时候你们若不乖乖主动把货还给老子,老子就跟你姓!”

    方铮仔细瞧着大汉的模样,细看之后,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

    “郑仗?怎么是你?”

    那大汉估计也没洲到土匪窝里还能遇着熟人,愕然抬头一看,顿时大惊,脱口而出道:“少爷?怎么是你?”

    方铮惊喜道:“你怎会在这里?”

    说着他抬头一看,迟疑道:“你”你没在我家干护院,改当镖师了?”

    郑仗仍楞楞的盯着方铮,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失踪许久的方家大少爷,居然出现在土匪窝里,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

    郑仗听得方铮询问,终于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哭笑不得:“少爷”小人还在方府做护院啊,”

    方铮眼皮一跳,指着四周被土匪们劫上来的箱子,沉声道:“这些箱子怎么回事?”

    郑仗张了张嘴,又膘了一眼兴高采烈分着脏的土匪们,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方铮心中立马笼罩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吃吃道:“难道”这些都是……都是郑仗同情的看了一眼方铮,缓缓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方铮脑子顿时如遭雷击,张大了嘴。连心跳都漏了几拍。

    这”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呀!黄金,玉石,原来都是我家的,方铮此刻觉得自己像个光着**卑子的散财童子,傻乎乎的一边贱笑。一边将手中的金银珠宝玩命儿似的扔给那群眼睛冒着绿光的土匪们。更可悲的是,散财童子丝毫不以为傻,反以为荣,这日子,没法过了!

    接着方铮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满脸悲愤的冲向分脏的土匪们,手舞足蹈的抢着土匪们手里的黄金玉石,口中大叫道:“放下!都给老子放下!那是我的!全都是我家的!呜呜,小”

    土匪们嘻嘻哈啥的躲闪着,胡子脸抽空扭脸笑道:“二当家的,这可是咱们兄弟辛苦劫来的,怎么全变你的了?呵呵,可不许吃独食啊!

    犯江湖大忌的,”

    郑仗闻言失声惊道:“二当家的?少爷,你怎么成了”

    方铮此时已欲哭无泪,抢又抢不过。解释又解释不清,真真为难死他了。

    “你们这群土匪!光天化日抢人家东西,还有王法吗?”方铮语带哭腔大声的指责道。

    胡子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多新鲜呐!你不也是土匪吗?你还是咱们二当家呢,这会儿你跟我们说王法?呃”二当家的,你昏头了?”

    “我”方铮一窒,大哭道:“我上衙门告你们去”

    众人正在推搡笑闹之时,忽然听到山腰处几声号炮响,众人一楞,正不明所以,只见一名土匪面色惊恐,跌跌撞撞的跑上山来,举目一扫。见土匪们都在,不由惊恐大叫道:“不”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土匪们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

    “官兵”山腰下,好多”官兵!官兵来剿我们了!”报信的土匪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

    众人悚然大惊,手忙脚乱的纷纷抽出兵刃,还有的嚷嚷道:“快去禀告当家的,请她定余…”

    正在这时,山腰处又是一声号炮响,接着众土匪便听到官兵们行路时的盔甲摩擦声,咯拉作响。没过多久,一个低沉的男声隔着匪窝不远处大叫道:“华朝龙武军大将冯仇刀。奉命剿匪!尔等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山下官兵齐声大喝:“放下兵器。速速投降!”

    声音在冬日静谧萧瑟的山林中回荡,久久不绝。

    接着,非常突兀的,官兵中传来一个娇蛮的女声,声音隐含怒气。

    “女土匪头子呢?方铮那个混蛋呢?在哪里?全都给老娘滚集来!”

    原本正在哀悼家财不保的方铮,闻言浑身吓得一哆嗦,怔怔的望着郑仗,吃吃道:“这”这声音”难道是,是”

    郑仗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没错,少夫人亲自来了”

    “扑通!”

    方铮软软的栽倒了。本少爷最近很缺钙呀。我是分割符穿越之纨绔少爷VIP章节目录第二百二十章小人物罗月娘的话吼得很大声,大声得连聋子都能听得清清楚三”且内容很黄很暴力。

    屋内霎时变得异常安静,方铮和赵俊齐楞楞的看着罗月娘,二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表情不一。方铮只觉得尴尬,毕竟当着人家未婚夫的面,说出这番话来,让方铮这个名义上的“奸夫”很不好意思。

    赵俊眼睛变得溜圆,英俊无比的脸上乌云密布,面色已经泛上铁青。连脑门都开始发亮。眼中暴射出嗜人的光芒,简直能将人活活杀。

    罗月娘高举着大砍刀,也楞住了。面色惶急的望向赵俊,却看见赵俊那张铁青得快要吃人的脸,罗月娘不由心里凉了大半截。只感觉天崩地陷,万念俱灰,本来红润无比的俏脸,顿时变作一片惨白。

    这在个男尊女卑的年代,女人不论表现得多强势,可内心对贞节和名声仍是很看重的,罗月娘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出了那句话,对屋内的三人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震撼。

    屋内气氛很沉默,沉默得可怕。三人谁都没开口说话,只是拿眼珠互相盯着,愤怒,委屈,杀气,尴尬”多种情绪在屋内蔓延,令这狭小的屋子变得像个火药库,只消一点小小的火星,便能将整个屋子炸飞。甚至还会在青龙山上空升起蘑菇云”,方铮沉着脸,默然的看着这一对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妻,心里却有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和一点小小的拆散别人姻缘的愧疚感,当然,也许还有一点点小得意,不可否认,方铮并不是一个人品高尚的人,心仪的姑娘与她的未婚夫之间产生了一道无法弥合的鸿沟,他确实有点小小的高兴。因为这将意味着,他的机会来了。

    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很,荒谬。荒谬得好象三人之间的纠缠情节早已被老天爷安排好了似的,晚上因为赵俊而喝酒,倾诉,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跟罗月娘睡在了一起,接着便是一大早被她追杀,好死不死的,自己却躲进了赵俊养伤的屋子,最后罗月娘破门而入,不管不顾的说出那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切的情节发展得合情合理,却又那么的巧合,就好像方铮和罗月娘偷了情,然后一大早便起床,兴高采烈的去通知她的未婚夫似的,,方铮觉得,如果他是赵俊的话,此时此刻,他也许会选择一头撞死,拉倒,太欺负人了!连装糊涂都没法装下去,哪个男人愿意被人摁住脑袋;硬生生戴上一顶绿帽子?不过方铮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所谓一报还一报,如果你小子不绑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既然绑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方铮心里非常不厚道的偷笑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丝毫笑意。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言语和动作,甚至连表情都不能有,事情很严重,会死人的。

    三人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罗月娘打破了沉默。她嗫嚅着嘴唇,轻声道:“赵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滚!”赵俊微微垂下头,从齿缝从透出冰冷的字眼。

    “赵俊,我必须得解释清楚罗月娘毫不放弃。

    “滚出去!”赵俊猛然抬头。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野兽,血红的眼珠狠狠盯着罗月娘,目光中的寒意和杀意,令一旁的方铮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罗月娘面色一白,咬了咬牙。恨恨的扔下握在手里的鬼头大刀,似恨似怨的盯了方铮一眼,随即一跺脚,愤愤的跑了出去。

    方铮被她临走时的眼神盯得心头一颤,不由对这个看似坚强,实则脆弱的女子感到了几分心疼,为她,也为自己。

    方铮心中一个声音在反复问着自己:我做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我错在哪里?她跟着赵俊不会有幸福,我把她抢过来,有什么不对?我这是在害她吗?她知不知道我其实是在救她?她知不知道赵俊已踏入了朝堂争斗的浑水里,他这种炮灰角色,其实已算是半个死人了?

    嫁给他这样的人,就算恩恩爱爱。能过多久的好日子?更何况赵俊这厮也不是什么好鸟。

    方铮站在赵俊的面前出神的思考着,见赵俊整个人已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重重的杀机从他眼中暴射而出,直刺向方铮的脸庞。

    方铮笑了笑,他觉得他有资格笑。无论是社会身份,地位,乃至个人的成就,本事,他都比赵俊强,强者永远都有资格在弱者面前笑。

    “赵兄啊,你这样就不对了。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啊,你怎能这样对她呢?”方铮假惺惺的劝解道。

    赵俊抬起头,怨毒的盯着方铮。嘶声道:“方铮,你,你好样儿的!淫人妻子,你不觉得羞耻么?”

    方铮一楞,我没淫呀,,还有,羞耻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方铮忽然脸色变得通红,忸怩的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的瞧了赵俊一眼,腼腆的低声道:六,羞,并快乐着”

    赵俊闻言差点气得吐血,咬牙阴声道:“你,你,好!我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尝到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你从现在开始祈祷,不要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有万种办法,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重逢

    罡风寒冽,山谷空幽。

    匪窝内外,弥漫着阵阵令人胆寒的杀气。

    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官兵们弄懵了,他们注视着匪窝之外的数千官兵们,表情如同世界末日来临般绝望。

    这不是那些小县衙里不中用的衙役捕快,也不是某州某府城外不成器的驻兵。这些可都是身经百战,彪勇凶悍的华朝正规军队呀,名义上是由华朝的皇帝直接统属的。瞧他们排列着整齐的队列,满面冷冽暴戾,身穿铁甲,手执长枪,山林密处甚至还有千余名弓箭手,正张弓搭箭瞄准了他们。

    数千军队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乱动,仿佛几千根木头桩子似的,可一股子让人窒息欲死的杀气,仍然不由自主的在空气中渐渐散开,蔓延。这些面无表情的士兵们,虽然默不作声,但望向土匪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戏谑和嘲笑,仿佛这群土匪对他们而言,只是一道连塞牙缝都不够的小菜……

    众土匪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开玩笑!这么几千人别说上前拼杀了,就是那一千多名弓箭手随便射几箭,他们也消受不了呀!江湖汉子都是血性十足,可有血性的人并不是傻子,孰可为孰不可为,他们心里有杆秤。

    眼前的情势,若他们这二百来号人马上前跟几千装备精良,久经沙场的正规军队玩命,他们还没那么傻,正如那些士兵们的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一样,连土匪们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凭自己这二百多号人,确实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罗月娘不知为何还没出来,土匪们群龙无首,正自惶然间,却见方铮双目失神的怔怔看着匪窝外的士兵们,嘴唇不住蠕动,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众土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窝蜂涌上前围住方铮,纷纷急道:“二当家的,怎么办?你给拿个主意呀……”

    “就是,是拼命还是投降,咱们总得有个人施发号令吧?”

    “二当家的。别听他的。咱们都被围得跟王八蛋似的了,拼命?你去拼吧!老子可不干!”

    “…………”

    方铮没理会土匪们七嘴八舌的嚷嚷,他的眼神一片空洞,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看起来像个神经病人似的。

    众土匪一见方铮这副模样,顿时心凉了半截。

    “糟了!二当家的被狗官兵吓疯了……”

    “那可怎么办?当家的呢?怎么还不出来?快叫人去请呀!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怎么还不出来?”

    “哎,二当家的嘴巴动了半晌。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别吵,我来听听……”

    一名土匪将耳朵凑到方铮的嘴边,然后直楞着眼,一句一句的翻译。

    “完了完了……大老婆来捉奸了……我这个奸夫得赶紧撒丫子跑路才是……回家安抚好大老婆……再来泡我的小老婆……”

    众土匪齐声摇头嗟叹:“二当家的果然疯了,都语无伦次了……天不佑我青龙山呀!”

    这时,匪窝外传来一声暴喝:“我乃龙武军大将冯仇刀,奉命剿匪,请你们头头出来说话,否则我将率军踏平青龙山!”

    没过多久。一个娇脆泼辣的女声传来:“方铮!你这个古往今来天字第一号大混蛋!还不快些滚出来!好好的官儿不去做,居然跑去当土匪二当家的!你这人还有谱儿没谱儿?”

    再次听到长平的怒喝声,方铮猛的回过神来,嘿,我这大老婆文采比以前强多了。混蛋就混蛋嘛,还“古往今来”,她这是骂阵呢还是斗文呢?

    低头一看,见郑仗仍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方铮赶紧给他松了绑,低声问道:“长平怎么来了?你们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呀?”

    郑仗苦笑道:“少爷。您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呀?怎么好好的却做起了土匪,还……咳咳,还劫了您自家的红货,这若让老爷知道了……唉!”

    方铮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呀!总之,我的人生经历坎坷得超乎你的想象……先说说你吧,这两车红货是怎么回事?长平为何会跟着冯仇刀跑来剿匪?”

    郑仗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今日早上,少夫人派人飞马拦住了这两车红货,说要进山剿匪,要我们先来打个头阵,试试深浅,我当然就遵命了。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闹半天,是土匪们干完买卖上山,这才将官兵们引上来的,啧啧,罗月娘啊罗月娘,你在我大老婆手下已先输一阵,看来以后你这小老婆是做定了。

    “方铮!混蛋!还不出来,非要老娘进去把你揪出来吗?”长平在外面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了。

    方铮头皮一麻,依长平任性的脾气,独闯匪窝,力擒老公的事儿,她真有可能干得出来。想想万马军前,一大男人被老婆拧着耳朵提溜出来,老子以后还怎么做人?一头撞死去球!

    方铮一咬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出去老老实实认罪伏法得了,别惹得长平凶性一起,真下令军队进攻,若将青龙山杀得鸡犬不留,我又怎么对得起罗月娘?

    刚待举步而出,身后罗月娘淡淡的声音传来。

    “谁都别动,我出去与官兵们说。”

    说完罗月娘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她的步伐稳定,神情毅然,丝毫不见慌乱,如同她正要去赴一场盛大的宴会般悠然自若。

    方铮一楞,赶紧快走几步跟上了她。

    罗月娘扫了他一眼,平淡的道:“你来做什么?回去!他们是来剿匪,你只是我抓来的肉票而已,待会若山被破,你就这样跟官兵说便是,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说完罗月娘眼眶微微一红,随即咬了咬腮帮子,面容又重新变得坚毅,秀美的头颅高高的扬着,一如慷慨赴死的壮士般决然。

    方铮心中感动如泉涌。生死关头,她还惦记着我的安危,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我?或者说,这是她出自一种江湖义气的本能反应?

    不管怎么说,今日我拼了命也得护住她的周全。抛开我喜欢她这一条不论。她在赵俊的屠刀下救过我一命,此恩不可不报,

    于是方铮仍跟她往外走着,边走边笑眯眯的道:“这可难办了。外面那将军说了,要为首的出来说话,你是大当家,我是二当家,咱们都是为首的。我不出去不合适呀!虽然是二把手,也要保持一定的出镜率嘛……”

    “你……你又不会武功,出去不是找死吗?你打得过外面的千军万马吗?”罗月娘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方铮嘿嘿一笑。什么千军万马,老子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去,外面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除了那位刁蛮的公主老婆大人。

    罗月娘见方铮并不答话,却一脸嬉皮笑脸的继续跟她往外走,她芳心一急,便待将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一掌劈晕了,扔到后面去。

    方铮像是有感应似的。赶紧机警的朝后一跳,离她远了几步,笑道:“慢来慢来!你上次在京城敲了我一回闷棍,我还没找你赔医药费呢,这次你又想敲我闷棍?把我敲傻了你养我啊?”

    “你……”罗月娘见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这家伙仍然毫无正经,仿佛对这数千剿匪的官兵无所谓似的,实在让她又急又怒,瞪了他半晌之后。罗月娘咬着下唇,重重的一跺脚。道:“罢了,待会我自与官兵细说你是无辜的便是……”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寨外走去。

    方铮嘻嘻一笑,可转念一想,长平在外面不知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正等着他去一一享受,方铮的俊脸不由又是一垮。

    做男人难,做公主的男人更难,做娶了公主还想娶土匪的男人,难上加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匪窝住处之外,只有一道山林杏木做的栅栏围着,这道栅栏稀松拉垮的,摇摇晃晃的架势,风一吹就倒似的,与其说是防贼,还不如说是个摆设,用来防君子都不够,更别提外面如狼似虎的数千官兵了。

    栅栏之外便是湖泊,湖泊旁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官兵们手执兵器,排着整齐的队列,以防备的姿势,静静的盯着山寨空荡荡的大门,随时等待将军的一声令下,然后便冲杀进去。

    五千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龙武军,对两百名毫无防备,如同乌合之众的土匪,这场战斗基本没有任何悬念,简直就是冯将军白送给麾下将士的军功啊。士兵们心中甚至轻松的盘算着,怎样活捉匪首,在将军面前立个最大的功劳,为自己的前程铺一条锦绣大道。

    长平和冯仇刀并排站在龙武军的最前排,离山寨大门最近。长平的身后,站着她的三百余名女侍卫,侍卫们将长平拱在最中,隐隐与其他的将士之间辟出了一条隔离带。

    冯仇刀面带苦笑,不时的看一眼脸色阴沉的长平。

    他的心里很苦涩,苦涩的程度比此时的方铮只高不低,他和方铮加起来,简直就是一对苦难深重的亲哥俩儿,可冯仇刀却觉得自己比方铮更冤枉。你方铮野在外面不回家,勾搭别的女子,得罪了公主老婆,这是你自家的事儿,与我冯仇刀有何关系?我招谁惹谁了?我麾下这五千龙武军将士招谁惹谁了?

    冯仇刀这次可以说是被长平裹胁来的。

    昨日长平公主忽然驾临他徐州城外的驻地,二话不说,要求冯仇刀出兵剿匪。冯仇刀当时便楞得半晌没出声儿。

    举凡朝廷用兵征伐,那必须得皇帝亲下圣旨,兵部行文盖印,由专使将命令传至军营,调兵的命令才能生效。如果领兵的将领未奉命令便私自调兵,那就相当于谋反的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冯仇刀一生谨慎,就连上次皇帝被潘逆叛军兵围京城,方铮奉命出京调兵勤王,冯仇刀也必须清清楚楚看过皇上的亲笔调兵命令后,才敢率军进京。

    可长平公主来军营调兵,一没有皇帝圣旨,二没有兵部行文,就这么两眼望天。空口白话,便要冯仇刀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作陪?傻子才干呢!所以冯仇刀很理智的拒绝了公主殿下的无理要求。

    长平也不勉强,气哼哼的便领着三百女侍卫出了营,临走丢下一句话:“本宫就靠这三百侍卫,也能剿匪。若本宫在剿匪时战死。麻烦冯将军为本宫收尸便是!”

    “…………”

    若然因为他冯仇刀不施援手,导致公主殿下战死,他和他全家也逃不过一死。所以冯仇刀只好率军来了,来得不甘不愿。幸好他半路上接到了温森传来的皇上圣旨,准他便宜行事,冯仇刀这才放下了心事。

    长平现在站的位置,离土匪山寨的大门只有十余丈,冯仇刀看得有点心惊肉跳。土匪中若有善于射箭的,这十余丈的距离,足够要了公主殿下的命呀。

    “公主殿下,您……能否稍退几步?此处实在太过危险,您若有什么差池,末将万死难赎呀!”冯仇刀苦笑道。

    长平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半步都没动,看了看天色,不耐烦的道:“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还有那个狐媚子。哼!你去安排好军中神射手,待那狐媚子一出来,你便下令,一箭射死她!不要脸的女人,敢勾引我家夫君!”

    冯仇刀闻言脸色更加苦涩了。昨日温森宣旨后好心告诉他。方铮久不归家,有一部分原因,是方铮看上了这土匪窝里的女土匪头子,他若下令一箭射死她。回头方铮还不得找自己拼命呀?没听到,公主殿下刚才那句话我没听到……

    长平见冯仇刀双目半阖。两脚不丁不八,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长平气得一跺脚,便待发怒。

    正在这时,长平身边的女侍卫统领忽然叫道:“殿下快看!山寨有人出来了!……此人手里摇晃着一块白色的什么东西?”

    长平大喜,凝目望去,却见山寨大门处,一个贼头贼脑的人影,战战兢兢的迈着小碎步,如同置身于地雷场似的,走一步便小小心心的观察一下外面凝神戒备的官兵,不时还讨好的朝两侧山林中张弓搭箭的弓箭手鞠个躬,哈个腰什么的。

    他手里还执着一根小小的木杆,木杆之上,一面造型颇为奇特的白色布状物体,正迎着凛冽的寒风,极尽风骚的招展着。

    相隔尚远,认不清相貌,对方虽说只有一人,却也不得不防。如若他是来行刺公主的死士,那便不妙了。

    冯仇刀见状暴喝道:“全军戒备!”

    “唰!”长枪,弓箭齐崭崭的对准了从山寨走出来的这个人,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便是神仙也躲不过去。冷森森令人窒息的杀气,霎时充斥着青龙山的每一处角落。

    此人吓得腿一软,语带哭腔大喊道:“我靠!冯仇刀,冯大将军,你不是吧?小弟客串两天土匪二当家而已,至于这么大罪过吗?”

    “是方老弟!”

    “是那个混蛋!”

    冯仇刀和长平闻言欣喜的同时叫道。

    冯仇刀当即大喝道:“收!”

    数千士兵动作一致的将手中的长枪和弓箭收了起来,杀气腾腾的战场气氛顿时为之一缓。

    只见方铮走在十余丈外,明知士兵已将兵器收了起来,不作防备,他仍跟刚走出来时一样,走一步便左右瞄几眼,像只在狼窝边找草吃的兔子一样,一旦发现情况不对,马上便掉头落荒而逃。这十余丈路走得令外面的数千龙武军将士揪心不已,直恨不得一脚狠狠踹上他的屁股,将他踹飞过来。

    “噗嗤!”长平板着的俏脸却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一声后,随即又恨恨的咬牙道:“这个混蛋还是一副贪生怕死的德性!也不知他是怎样为父皇立下那泼天的功劳!老天真是不长眼!”

    一旁的冯仇刀和女侍卫统领也展颜笑了,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方铮方大少爷,油腔滑调,贪生怕死,好财恋色,贼眉鼠眼……总之,凡人该有的毛病他好象一样不缺,全体现在他身上了,可他却天生有一种令人感到亲切安全的舒服感,让人一见之下便忍不住与之亲近。明知他一身的毛病,却也不知不觉与他相交至深。

    女侍卫统领笑过之后,忽然疑惑的盯着不远处方铮手里举着的白色布状物体,不解的道:“驸马爷为何举着那面东西?到底什么意思呀?而且……那面东西好丑……不知是何物……”

    长平凝目望去,细细打量之后。随即俏面变得血红。也不知是羞愤还是气怒。

    “这个……这个不要脸至极的混蛋!”长平咬牙切齿的怒声骂道。

    “怎么了?”侍卫统领好奇的问道。

    长平羞红着脸,恨恨的盯着不远处的方铮,咬着下唇,轻声道:“他……他手里举的。是……亵裤,也就是大裤衩儿,这个该死的混蛋,太不要脸了!”

    女侍卫统领闻言也立马羞红了脸,讷讷道:“是……是驸马爷自己的……那个?”

    长平点了点头。“还是本宫亲自找宫里的尚衣监师傅给他量身做的,我自然认得……这个无耻的人,把贴身的裤衩儿脱下来,当着数千人的面四处招展,他到底在干什么?”

    方铮此刻穿着一身粗布长衫,山风一吹,衣衫的下摆撩起,露出长衫内毛茸茸的两条光大腿,女侍卫俏目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方铮的下身。红着脸轻笑道:“那驸马爷现在里面岂不是……岂不是……”

    长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混蛋!大冷天的光着屁股蛋子,也不怕冻着……哈哈!”

    方铮现在却是有苦说不出,两军阵前,刀箭无眼,冯仇刀和长平认得他。可别的士兵却不一定认得他,万一他有什么剧烈的动作,士兵们一紧张,岂不是会将他射在……地上?

    他只好学着前世的经验。打面白旗出来,以表示他没有敌意。可找来找去。找不着一样白色的物事,时间又不等人,士兵们随时有可能会冲杀进来。无奈之下,方铮只好脱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白色的物事,——大裤衩儿,以充白旗。不然还能怎么办?罗月娘也许穿着白色的肚兜儿,可方铮敢要她脱下来吗?估计她不答应。

    现在山风一吹,冷风凉飕飕的从长衫的下摆灌了进来,吹得方铮光滑细腻的屁股蛋子上起了一层颗粒状的鸡皮疙瘩。方铮一边走一边打冷战,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以后行走江湖,身上除了必备的春药,蒙汗药,石灰粉以外,还得再加一块白布,方便自己随时投降,不然万一下次我穿着红裤衩儿该怎么办?谁能相信我投降的诚意呢?

    方铮已快走到空地中间了,长平终于克制不住对他多日的想念,不顾侍卫的阻拦,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隔着方铮数步之远,定定的,出神的望着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混蛋,看着他那永远带着笑意的双眼,充满阳刚气又有些调皮的往上挑着的眉毛,还有那挺直的鼻梁,时刻抹上一层油光蜜糖似的薄唇……

    这是她的男人,是她为自己挑选的如意郎君,她的夫君并不是盖世英雄,也不是出类拔萃的圣人智者,他有着普通人同样的毛病,好财好色怕死小气……那又如何?这是自己的夫君,不管他对别人如何,只要他待自己好,那便足够。女人的幸福,不是看你如何英雄盖世,也不是看你为国为民如何操心,女人要的幸福很简单,粗茶淡饭都不嫌弃,只要男人的眼睛望着自己时,有那么几许化之不去的深情,此生便不虚为郎披嫁衣。

    多日的思念,多日的担忧,多日的咒骂,还有多日为他流的眼泪。此刻已不重要了。

    我的男人就站在面前,我还等什么?

    长平咬着下唇,俏目溢满了晶莹的泪水,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混蛋将手中的裤衩儿白旗杆朝地上一插,朝长平眨了眨眼,随即张开双手,笑道:“大老婆,多日不见,你漂亮了许多呀,来,老公抱抱……”

    长平欢叫一声,然后冲上前一个虎扑,娇小的身躯便落入方铮宽广的怀抱中,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小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前,眼泪夺眶而出,湿透了他的前襟。

    “混蛋!你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混蛋!”长平哽咽着,不甘心的狠狠捶打着方铮的胸膛。

    “是是是,我是混蛋……”方铮苦着脸,爱怜的抚摸着长平的一头秀发。

    两军阵前,这一对离别多日的夫妻,当着数千官兵和几百土匪的面,肆意的,毫无顾忌的抱在了一起,谁说大丈夫当沙场建功?我有此妻,便已强过立那劳什子泼天的军功!

    数千士兵就这样眼含羡慕的瞧着场内抱在一起的二人,没有一个人喧哗,大家都生怕打扰了这对夫妻的团聚。

    山寨大门后,一双幽怨至极的美目,怔怔的看着方铮和长平拥抱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迷茫,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

    方小五,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女人,又是什么人?

    山风拂过,吹起几片枯黄的树叶。

    方铮忽然推开长平,正色道:“待会儿再抱,我现在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长平眼眶微红,抽着鼻子瓮声道:“什么事儿呀?比我们夫妻团聚还重要么?”

    方铮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当然,非常重要……”

    “到底什么事儿呀?”

    方铮没回答,只是将木杆上的白色裤衩儿取了下来,当着数千士兵的面,毫不脸红的一撩衣衫下摆,露出毛茸茸的大腿,单腿一抬,便朝裤衩儿的裤管里套去……

    数千士兵尽皆愕然,杀气腾腾的战场上,一个穿着平民长衫的年轻人,站在战场中间,旁若无人的……穿裤衩儿?

    谁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这人未免……太不着调了吧?

    长平一见方铮的动作,顿时羞得差点一头昏过去,不顾方铮此时摆着金鸡独立的姿势,正与裤衩儿较着劲呢,长平狠狠的一脚踹上方铮的屁股,将他踹得一趔趄,口中大怒道:“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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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方铮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富家纨绔少爷的身上。试看主角如何在不一样的穿越剧情里,展开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古代人生。(本书顺利完本,新书都市类《极品草根太子》,请各位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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