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传奇纨绔少爷TXT下载传奇纨绔少爷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传奇纨绔少爷全文阅读

作者:贼眉鼠眼     传奇纨绔少爷txt下载     传奇纨绔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赌运气

    漆王咳得快断气。方铮跟没事人似的,无辜的摊了摊手清纯的大眼睛道:“我只是想采访一下你的想法而已,又没指责你造反,泰王哥哥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

    泰王呛咳了半天,紧张的四顾张望,又急忙将侍侯他们喝酒的两位姑娘哄赶出去。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满脸无奈的指了指方铮,泰王苦笑道:“我的胆子真的不大,你休得再吓我”

    方铮嘿嘿笑道:“泰王哥哥客气了,我是真的好奇呀,你说,为何你那几个兄弟反的反,乱的乱,怎么就你如此自在呢?”

    泰王怔了怔。摇头道:“我也不知,也许是天性吧。我自小骨子里就不喜欢与人抢东西,哪怕我再喜欢它,一旦有人要与我争抢,我也会毫不考虑的让给他。

    记得我才八岁大的时候,有一天父皇给诸皇子每人赏赐了一件皮衣,皆是由番邦进贡的各地珍稀动物的皮毛所制。太子那年比我大两岁。他得到的是一件白熊皮衣,而我得到的是一件金招皮衣,皮衣做工精美,周身暗黄,显得很是华贵,可太子见我穿金貉皮,甚为不喜,便要跟我换。并且说:“吾为嫡长子,年后必为储君,可着四爪龙袍,尔乃皇三子。有何资格身着暗黄?,于是不由分说,便抢过了我那件皮衣,从那以后,我便心里落下了惧因,凡事亦不敢与人争,与人抢。由于惧怕。我甚至不愿在皇宫甚至京城里久待,一直云游天下”

    苦涩的扯了扯嘴角,泰王显得有些伤感:“我的人生其实一直过得很失败,父皇气我胸无大志,诸兄弟糊我不起,认为我是天性懦弱,人善易欺,连皇四弟无病都不如,他至少在争储的关键之时,有勇气博一把,而且他也成功了,可我”却连京城都没勇气回,实在是惭愧无地啊!”

    方铮听得暗暗点头,我就说嘛,皇家出身的个个都有病,这个也不例外,不同的是别人喜匆,他却喜欢逃避,一直以为他云游四海,游历天下是因为他心胸豁达广阔,却原来是不敢回京城,只能在外流浪,近乎被放逐发配一般凄惨。

    做王爷的。也不容易啊,至少绝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快乐,,

    拍了拍泰王的肩,方铮一脸同病相怜的沉痛表情:“泰王哥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在这一点上脸我觉得咱们有共同话题”泰王一楞。顿时从伤感情绪中走出,望着方铮惊异道:“不会吧?你是方家独子。应该不会有兄弟之争才是望”

    方铮叹气道:“兄弟不争,可老婆争呀!”

    “什么意思?”弟

    “罗月娘。就是我率军去救的那个女土匪,你见过吧?。

    泰王点头。罗月娘他确实见过,美则美矣,不过那脾气,,

    方铮拍了拍大腿,痛心道:“多好的一姑娘呀!贤良淑德,温柔婉约,端庄恬静,弱不禁吧,”

    “哎,等会儿。等会儿!”泰王急忙制止道:“方兄,你确定你说的是青龙山上的那个女土匪吗?莫非这些上有同名有姓之女子?”

    方铮不高兴的皱眉:“胡说!我那漂亮老婆天底下只此一个”别无分号

    泰王两眼发直道:“可你对她下的评语,貌似,好象,”

    他可是亲眼见过方铮被那女土匪扔出了房门,而且痛扁了方铮一顿,就这还“温柔婉约”?

    “咳,我就当她是。哎,说话呢,别打岔行吗?我网说哪儿?”

    “咖”贤良淑德,弱不禁凡”泰王擦汗。

    “对!多好一姑娘呀!不但救过我两次命,还义无返顾的爱上了我,强推了我,,咳,这个不足为外人道,总之,她现在还怀了我的孩子,可我家那正室夫人,楞是不准她进我方家门裙,现在她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有家回不得,带着几百号山贼土匪,打家劫舍,艰难度日”

    泰王砸摸砸摸嘴:“我怎么听着这话怪别扭的,”

    方铮一脸沉痛,叹息道:“家中不和,累的都是男人呀,现在我东一个老婆,西一个老婆,俩老婆都大了肚子,偏了谁的心都不好,等这差事办完,是先去看夫老婆,还是先看小老婆,就为这事儿,我都愁得几天没睡好了。更别提将来孩子出生,若月娘生孩子赶在宿儿前面,我方家的长子却只能算庶出,名分爵位都轮不到他头上。而且我估计毖儿气愤之下没准会把月娘生的孩子一刀朵了,月娘肯定不让。于是俩婆娘在月黑风高之夜,决战紫禁城之巅”哎哟!愁死我了!”

    方铮说着说着。想到家里那一堆狗屁倒灶的事儿还不知怎么了结,一时悲从中来。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眼眶很快便泛了红

    泰王见方铮说得真情投入,心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你那是一般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的香艳麻烦,亏你还好意思哭!这么多漂亮老婆围着你,你还发愁。那些没钱没权的单身汉们干脆拔刀抹脖子得了”

    抬手拍拍方铮的肩,泰王想说两句宽慰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严格讲来,这根本是天下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香艳事儿,泰王打心眼儿里鄙视这个得了

    泰王适时转移了话题,他实在不想再让方铮得瑟下去了。

    “咳,方兄,你这次下江南。差事到底办得如何了?有什么进展吗?”提起这事儿,泰王的表情似乎有点变化。方铮本来已是愁眉苦脸。泰王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仿佛终于惹到了方铮的伤心事,两眼一眨。喘嘘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

    “我命苦哇!我他妈命比黄连还苦!一个。简简单单的贪墨税银案,抓几个杀几个贪官不就没事了吗?现在到好,拔出萝卜**泥,又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幕后黑手。知府抓了七个”却顶不得鸟用!现在进也进不得,退又退不得,光抓了知府这事儿又结不了案,你说说,你说说,我苦不苦?我苦不苦?哎哟!我滴那个命哇,就像那黄连”

    见方铮有当场坐倒撒泼打滚的迹象泰王急忙制止了他:“咳咳,方兄,方兄!你冷静点儿!凡事总有解决之道,这个”哭泣终归不是男儿之态,”

    “呜呜”我是一个脆弱而无助的男人”方铮犹自嚎啕大哭。

    泰王满头黑线:

    劝了老大一会儿,方铮终于止住了哭泣,不时的抽噎两下,显得十分伤心。

    “方兄,事已至此,可想出什么办法打开这个僵局?”泰王仿佛对这件案子很是关心。

    方铮抽噎了两声,道:“办法不是没有,得看运气了。”

    泰王瞳孔忽然收缩了一下。然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欣然道:“哦?方兄果然高才,这么快便想到办法了?说出来,让我帮你参详一下,集思广益嘛

    “现在的情势是,抓了七府知府,却只是那幕后之人放在明面上的愧儡和诱饵罢了,幕后之人很狡猾,根本不会露面,所以呢,我只能想个引蛇出洞的法子,”

    “什么法子?”

    方铮笑了笑:“人都是有**的,一般而言,无非是权势和钱财,当然,我是例外,我只好美色”

    “那幕后之人有什么**?”明亮的烛光下,泰王的眼神变得有些诡异莫测。

    方铮胸有成竹道:“那幕后之人四只来操纵胁迫六府知府帮他贪了两千多万两税银,虽然我不知道他要这么多银子到底想干些什么勾当,但我清楚一点,这家伙肯定很缺钱花”

    “你的意思是,用银子引他出来?可是”哪来的银子呢?寻常一点小数目,他肯定看不上眼的

    方铮神秘的笑道:“有一笔大数目的银子,大得足够令他动心”妈的!我都忍不住想干一票了,”

    “什么名目的银子?”

    “长江以北七省的春税。一共四百万两,由官兵押解送往京城国库,昨儿经过苏州时,我把它截下来了”

    “什么?方,,方兄。你,你你又劫了一票?劫的居然是朝廷的官税?你你,你不要命了!”泰王大惊失色。

    “哎,冷静,冷静!是截,不是劫!此截非彼劫,,我只是把这批税银拦下来了,苏州到京城这段路,由我这个钦差大臣负责运送”

    “你的意思是,用这批税银做诱饵,引那幕后之人出来?”

    “没错,他不是缺银子吗?我把银子送到他面前,看他吃不吃得。

    “你打算如何送给他?又如何引他出来?”

    “苏州到京城,有两条路走。一是走官道,由冯仇刀的五千龙武军押送,二是走水路,下令调拨十几艘大船,由太湖入长江,最后入秦淮河。这两条路,我打算全部都用上”

    “你的意思,莫非要将这四百万两税银一分为二,水路一半,官道一半?”

    方铮神秘的笑道:“不,只有其中一条路有真正的税银,另一条则埋伏官兵的刀枪,”

    泰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去选?”

    方铮点头笑道:“不错。不但如此,我还加重了筹码,我打算请韩家再拿二百万两银子,与税银同行,对外就说是押一批银子送往京城的分号,这么一来,三共有六百万两银子摆在那人眼前,你猜猜,那人会不会激动得口话燥?。

    泰王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妾杂。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苦笑道:“果然很令人心动

    方铮笑道:“将心比心。换了我是他,肯定毫不犹豫便动手抢了,幕后之人肯定在图谋不轨,从古至今,图谋不轨者若无庞大的银钱支持,是绝成不了大事的,这六百万两银子,足够养活十万人的军队,采买精铁,打造兵器盾牌和军械,用处大得很,我就不信他不动心,只要他一动心,那就好办了,”

    泰王沉毕了一会儿,道:“你不觉得此计有些不妥吗?”

    “有何不妥?”

    “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在跟那人赌博,其中的偶然性很大啊,万一那幕后之人真的选中了有税银的那条路,把这批银子给劫了,怎么办?”

    方铮笑道:“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这条计策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说白了,我就是在赌博!”

    “啊?你为何如此?这可是六百万两银子啊!若苍微八劫了,你怎么向皇上交差?。方铮叹了口气,道:“泰王哥哥呀,你知道我当了这两年官儿,从一个默默无名的纨绔少爷,变成手握重权的二品大员,其中还为朝廷为皇上立了几份不大不小的功劳。我靠的是什么吗?”

    泰王迟疑了一下,道:“本事?智慧?”

    方铮摇头,忽然嘿嘿一笑:“去事,智慧!其实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我靠的只有一样东西,”

    “是什么?”

    “运气!”

    “运气?”泰王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方铮非常笃定的笑道:“不错,我完全靠的是运气。献策朝廷。退突厥大军,我那是胡说八道,没想到竟被朝廷采纳了。潘尚书造反,我混出城去搬救兵,命悬一线之时,完全也是靠运气活下来的,太子谋反篡位,我更是糊里糊涂接管了城防军的兵权,又有人通风报信说皇上有危险,这才紧急调兵。解了先皇的兵危,你说,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哪样不是凭的运气混过来的?”

    泰王听得两眼发直,楞了半晌,终于苦笑道:“原先还不觉得,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觉,你果然是运气奇佳”

    方铮得意的一笑,那是。老子掉进下水道竟然穿越了,这本来就是世上最离奇的运气,,

    泰王又想了想。忽然失笑道:“我实在很难想象,名动夭下,立功无数的方铮方大人,居然完全是靠运气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若被天下人知道,唉,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肯定会瞬间崩塌”。

    方铮满不在乎的笑道:“崩塌就崩塌,关我屁事?这年头做偶像压力很大你知不知道?”泰王目光闪动,沉吟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定这条计策引那幕后之人出来,莫非是想跟他赌运气?”

    方铮点头笑道:“不错。比智慧,比阴谋诡计,比本事,我样样不如他,我唯一的长处就是运气,只有赌运气,我才有赢的希望,不然这件案子老这么拖下去,恐怕会有剧变。那家伙肯定近期内有大的动作,”

    泰王笑道:“其实你这也不完全是运气,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定的这条计策,正好合了兵法虚虚实实之道,虽不算很高明,但至少很有效。

    方铮大喜:“哦?我这主意合了兵法?嘿!果然又是运气”

    “那你打算哪条路为虚。哪条路为实呢?”泰王笑着问道。

    方铮抬眼,发现泰王的笑容有点诡异的味道,也没太在意,闻言道:“官道为实,水路为虚,我想过了,税银就由官道押送进京,至于水路嘛,十几艘大船暗中埋伏官兵,若那人真来劫的话,管叫他们全都下水变王八,哈哈,”

    “若那幕后之人不出现呢?你抓几个。小喽罗有什么用?。

    “不出现也没关系,几千官兵护送,那幕后之人若想顺利劫走这批银子,起码得派个万把人才能稳操胜券吧?那人在江南杂力再大,有几个万把人够他折腾?这一下起码可以消耗他不少实力,也许还会露出什么马脚

    泰王笑了笑,不置可否。

    “哎,今儿咱们来干嘛的呀?。说了半天,方铮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个,,来逛青楼的。”泰王满头黑线。

    方铮拍了拍额头,笑道:“你见过像咱们这么老老实实坐着喝茶的嫖客么?外面那些姑娘没准在笑咱们不像男人呢,问君能有几多愁,嗯,果然恰似两个太监逛青楼,哈哈

    拍了拍手,方铮又重新叫了两位姑娘,随手拉过一个”搂在怀里。开始大吃特吃豆腐起来,泰王见方铮如此豪放,不由苦笑了一下,他身旁的姑娘识趣,急忙开始侍侯他喝酒,一时间满室皆春,笑闹不休,这才有了几分逛窑子喝花酒的意味。

    二人正喝得高兴,忽然楼下传来大喊:“方夫人,方大人你在哪?”

    方铮一楞,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泰王仔细听了听,笑道:“是萧大人,他来找你了。”

    说着泰王站起身,他身旁的姑娘比较懂事,急忙先他一步,打开了厢房的大门。

    萧怀远正找得满头大汗。见方铮和泰王在喝花酒,不由苦笑道:“你们到悠闲自在,”

    泰王拍了拍手,站起来笑道:“好了,萧大人找人找到这藏香院,必有要紧的公务,我便不打扰你们了,今晚月色不错,我去访几位雅友,吟诗作对一番,才不算辜负良宵皎月,呵呵,告辞,告辞了。”

    二人送走毒王,又将姑娘打发出去,方铮没好气瞪了萧怀远一眼:“你就见不得我清闲!说!找我干嘛?别告诉我你是来蹭吃蹭喝的啊。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

    萧怀远端起酒盅美美喝了一口,也不讲究,抓过泰王用过的筷子,挟了几口菜,这才擦了擦油嘴,笑道:“我是来禀报大人,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了,就等大人一声令下,咱们就动手拿贼,嘿嘿,还有,韩家刚才也在钦差行馆到处找你呢”

第三百一十七章 偷香窃玉

    刚房内只剩方铮和萧怀远二代萧怀远大口吃菜,不时抬眼看看方铮。

    “我知道我很英俊,但我不喜欢男人用这么风骚的眼神盯着我”方铮摸了摸自己的俊脸道。

    萧怀远谄笑道:“属下既已是大人麾下,自然要时刻瞻仰大人的俊容才是,这是属下崇拜大人的一种方式呀”

    方铮脸黑了黑:“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味儿呢?你该不会在说反话吧?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崇拜的?”

    萧怀远笑道:“大人运筹帷幄,安排妙计引那幕后之人出来,如此高明的点子,也只有像大人这样的天纵之才能想得出,属下等皆是望尘莫及呀,”

    虽然明知是溜须拍马之辞,方铮仍然忍不住心头舒爽万分,谦虚的笑道:“到也说不上高明,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总比咱们几千号人像没头苍蛇似的乱飞乱转强些,我也实在不想老这么在江南耗着了,你知道,我两个老婆都怀了孩子,我得快点办完这事儿,回去陪她们,”

    萧怀远愈发肃然起敬:“大人不但是国之柱石,个好丈夫,好父亲,属下能在大人的麾下办差,实在是三生修来”

    “萧怀远,我不反对你拍马屁,可拜托你拍马屁的时候表情真诚点儿行吗?你说你这跟背书似的,连你自己都说得翻起白眼儿了,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夸你还是骂你?”方铮对这位还停留在拍马屁初级阶段的属下很不满。

    萧怀远面有惭色。

    转了转眼珠,萧怀远又道:“大人,您的那条计策刚才与泰王殿下说过了?”

    方铮点点头:“对呀,泰王人不错,又不是外人,他是皇上的亲哥导。他问我,我能不告诉他吗?”

    萧怀远脸上忽然闪过几分复杂之色,目光亦充满了犹豫,嘴唇嗫嚅了几下,改口道:“大人,您的计策端的高明万分,可是”属下能否给您再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北七省的税银,您欲以官道为实,水路为虚。这个”似乎不太妥当,”

    “哦?说来听听。”方铮闻言顿时有了兴趣,在正经的公务上。他并非是个网慢自用的人,事实上,他的脾气很好,也能听得进属下的不同意见。

    萧怀远小心的看了看方铮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满之色,这才放心言道:“大人,所谓官道为实,那么税银就必须走官道,水路只是诱饵,引那幕后之人现身,可大人想过没有?苏州至京城的官道,过太湖之后,便是平原地带。四处一马平川,皆可从容排兵布阵,那幕后之人势力高深莫测,万一他没上当,而选中了官道下手,那几百万两税银被他劫去的可能性甚大,请大人三思呀。”

    方铮想了想,然后笑道:“其实也不用三思,这纯粹是一次赌运气,押大小的行动,**还没揭盅定论之前,咱们就有权力更改赌注嘛,既然官道的危险性比较大,那咱们就改一改,以官道为虚,水路为实。将税银改为水路押运便是,冯仇刀的五千龙武军军,不擅水战,让他们去押送官道的那堆假银子,若遇敌袭,他们自会将敌人歼灭干净的

    萧怀远朝门外看了一眼,笑道:“此举甚妙”大人刚才对泰王说的那些,岂不是骗了他?。

    方铮笑道:“朝令夕改本不应该,可我这又不是坐在军营里下军令,改便改了,凡事要懂得变通嘛,至于泰王,他不过是与我闲聊几句案情,此事与他根本无关,算不得骗。”

    萧怀远笑笑,未发一言。

    “哎。你刚才说韩家的人找我,什么事?”

    萧怀远耸了耸肩:“属下怎么知道?该不会是招您做女婿吧?大人何不亲自去韩府看看,”

    方铮砸摸砸摸嘴:“哎,韩竹那老头儿若真招我做女婿,这事儿可让我为难了”韩亦真那姑娘美则美矣,可性情太过冰冷,再说,长平肯定不答应”

    方铮皱着眉,嘀咕着走出了藏香院,往韩府走去。

    没过多久,藏香院忽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方铮你这混蛋!没结帐就跑了。又让我做冤大头,”

    “不准动手动脚!没钱!我就是没钱!”

    “送个屁官!我就是官!没钱就是没钱,打死我也没钱”

    ,

    快走到韩府时,方铮忽然猛的一激灵。

    萧怀远刚才提到泰王时,他的表情”怎的如此诡异?这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呢?

    有心想回去问问他,可弗府就在眼前,想了想,还是从韩府出来后再找萧怀远吧。

    到了韩府门前。跟在方铮身后的侍卫走上前去叫门,韩府的下人见方铮到了,急忙毕恭毕敬的打开中门,将方铮迎了进去。

    到了前堂,方铮抬头看着前堂上方高高悬挂的“不争堂”的牌匾,在牌匾下站了一会儿,忽然对韩家能跻身江南排名第一世家的原因有了些领悟。

    坐在客座的太师椅上,模样清秀可人的丫鬟进来,然后向方铮福了一福。娇声道:“方大人,我家小姐请大人入山楼一叙。”

    方铮一楞:“不是你家老爷找我么?”

    丫鬟摇头道:“是小姐有事找您。”

    方铮起身便往韩亦真居住的山楼走去。他的心情有些不忿,这娘们儿太没礼貌了,抛开我是朝廷钦差的身份不说,就算是普通客人,你有事找我也该亲自来请吧?叫个丫鬟传话算怎么回事儿?

    不过一想到与她相识至今,自己貌似占了她不少“且。忿忿之心顿时又消退不少,得了,看在她被我摸过的份上,今儿就不跟这丫头井较了。

    不知为什么,韩亦真貌美如花,而且聪慧过人,按说这样的女子,以方铮的性子。见了必会动心,想方设法都要将她收入房中才是,可他对韩亦真却真的兴不起那丝旖念,也许是韩亦真性格太过冰冷,不易相处,方铮每次见她,除了占占她的便宜外,暂时还没有喜欢上她的打算。

    不得不说。这对韩家三小姐来说,是一件幸事。

    她肯定不乐意自己的终身与这么个猥琐无耻的家伙扯上半点关系。

    方铮把玩着折扇,穿着一身月白色儒衫,头上系着文士方巾,腰悬一块福寿双全玉佩,施施然穿过一片落英缤纷的桃树林,花瓣拂落,衬映他那瘦削的身材和不算难看的俊脸,到也颇有几分出尘飘逸的浊世佳公子的意味。

    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桃花花瓣被风拂落,衬托着他穿着的月白色儒衫,和他那飘逸不凡的潇洒模样”哎呀,美滴很,如果此刻有一堆美女看见我穿过桃树林的样子,恐怕会仰慕得尖叫出声吧?桃树林不错,回了京城,我得在自己院里种一片,,

    “慢着,等会儿!”方铮神情凝重叫住了领路的丫鬟。

    丫鬟停步,不解的望着他。

    沉默半晌。

    “咳”我再走一遍试试。”方铮回头走到桃树林边,又重新以一种风骚的步法。努力学着前世电视里风流才子走路的风范,再一次从桃树林内穿过。

    “怎么样?怎么样?”顾盼风流的方大少爷急切的问着丫鬟,“感觉如何?帅否?飘逸否?”

    奇怪啊,这小丫头为何不尖叫?

    丫鬟满头黑线。向天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方大人,玩够了吗?”

    “呃,够了。”

    “请方大人跟着婢子继续走吧。”

    说完丫鬟便面无表情的领着方铮往山楼走去。

    审美观低下的家伙!方铮朝丫鬟的背影恨恨的竖了竖中指,从主子到丫鬟,全都一个死德性,将来嫁了人肯定都是性冷淡,房事无趣,形同嚼蜡,修了《洞玄子三十六式》也白搭。

    进了小楼坐下。丫鬟奉上清茗。

    方铮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品了口茶,悠悠道:“你家小姐叫我来何事?”

    丫鬟福了一礼道:“婢子不知,请大人稍候,我家小姐在楼上更衣,很快就下来。”

    更衣?

    方铮两眼一亮。古代所谓“更衣”有两种说法,面意义上的更衣,二是上厕所。不知这位韩三小姐是哪一种?

    管她哪一种,先去瞧瞧再说,大不了长针眼”

    “咳,这里没你事了,本官好清静,你退下吧。”方铮淡淡挥了挥手。

    丫鬟一楞,但不敢拂了他的意,福过之后,退出了小楼。

    很显然,韩家上下都低估了这位钦差大人的无耻程度。

    小楼前堂只剩方铮一个人。

    方铮抬头,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人,这才撩起长衫下摆,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朝楼梯口走去。

    偷真美人。在他看来,是一件很正常很合逻辑的事儿,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有道德败坏之嫌,男人欣赏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干这事儿理直气壮。

    女人不给他看怎么办?

    不给看我也要偷着看。女人穿衣服给谁看?当然是给男人!女人脱衣服给谁看?还是给男人。

    方铮正好是男人中的男人。

    楼梯口有点窄。这幢小楼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不过里面的装饰却显得非常豪奢。用料考究,选材华贵,连楼梯的扶手都是檀木所制,打磨得非常光滑顺手。楼中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大气,遗憾的就是显得冷清了一些,一如主人的性格,隐隐却又带着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使得这幢小楼的气氛显得有点矛盾。

    方铮没在意这些,他又不是装修工,楼中气氛关他屁事,他是来偷香的,嗯,干的是一件高雅事儿,比偷钱包好听多了不是?

    顺着楼梯往上。二楼楼道口垂着一幅粉色珠帘,珠帘由珍珠串成,在昏暗的楼口处,闪耀着夺目的光芒,韩家果然有气派,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大小色泽一模一样的粉色珍珠。方铮轻轻掀开珠帘,闪身进去,没发出半点声音,偷香窃玉这种事儿,他是越干越娴熟了。

    珠帘内是韩亦真的香闺,以粉色为基调,处处透着女子独有的香味,分不清是脂粉香还是她天然的体香。闺房显得很古朴,红木梳妆台上搁着一块硕大的铜镜,台上零散放着一些女人用的钗子发暮珠花之类的饰物,梳妆台旁边是一张檀木大床,粉色帐幔为罩,朦胧中隐隐见帐内锦被玉枕,一想到美人海棠春睡于内,冰肌玉骨,歌枕钗横鬓乱,那是何种风情。方铮不由开始心猿意马。

    大床之后是一道厚重的粉色帷幕,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方铮轻轻**数声,搓了搓手,想必韩亦真就在里面,八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方铮蹑手蹑脚上前,以非常缓慢的动作,小心的掀开了帷幕一角。

    定睛望去。方铮其水立马流了出来。

    美!太美了!女人脱了衣服果然比穿着衣服好看多了。

    帷幕内,韩亦真背对着方铮,慢慢解开腰带,小对襟儿的暗扣也松散开来,锦绣罗衣悄悄滑落,露出白哲稚嫩,欺霜赛雪的香肩,罗衣往下滑,露出的肌肤也愈多,当衣裳完全离开她的娇躯,那嫩白若凝脂的背部便完全裸露在他眼中。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飞凝约多逸态轻磊不自矜绝代煮。公心一城姿。

    果然是绝色姿容,人间哪得几回见?方铮大流口水,楞楞的盯着韩亦真只着肚兜儿的娇躯,只觉得浑身血脉贲张,血气倒流,连呼吸都仿佛停顿了。

    韩亦真浑然未觉身后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在盯着她,这是她的楼,不是外人可以上来的。她视此处为绝对安全的避风港,自然不会想到有个猥琐的**狂竟会趁机溜上来。

    素手轻解,她又褪下了罗裙,浑身只着绣着鸳鸯戏水的肚兜儿和粉色亵裤。她的身材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座艺术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她的胸很挺,腰很细,十八岁,正是年华正茂,含芳怒放的年纪,站在铜镜前,她望着镜中朦胧的自己,轻轻叹息一声,素手忍不住抚上了白哲嫩滑的双臂,痴立半晌,檀口微张,轻声吟道:“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语音方落,韩亦真美目一颤,接着神色微变,似乎为自己吟出这闺怨的句子而感到羞惭无地,绝色的俏颜顿时浮上几许令人心醉的酡红,在铜镜的反光下,显得分外撩人。

    谁家少女不怀春?十八岁的她,正是对男女情事懵懂期望的年纪,为家族的发展耽误了芳华,至今仍待字闺中,尽管表面上对婚嫁之事反应平淡,可她毕竟是双九年华的少女,对自己未来的意中人自是暗怀期待和想象。

    轻轻叹息一声,淡淡的轻愁浮上眉尖,如远山薄雾般的黛眉。悄悄锁住了那一丝轻愁,挥之不去。望着镜中的自己,韩亦真露出了几分苦笑,随即整了整表情,反手向后,便欲解开系在背部的肚兜儿细带。

    来了,关键时玄来了!

    方铮两眼冒花花,急不可待的盯着她解细带的素手。脱!快脱!要全裸,不要半裸!不要马赛克,,

    韩亦真解得很慢,美人宽衣的风情,在素手轻撩慢解之间慢慢显露。

    方铮紧紧捏住拳头,急得俊脸通红,此时他根本没有细细欣赏美人宽衣的心情,因为他的时间安排得很紧凑,楼下若有人发现端坐前堂的钦差大人不见了,很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特别是韩家小姐这会儿正在更衣的时候,,

    然而,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就在方铮**美人宽衣之时,楼下忽然传来丫鬟的惊叫声:“咦?钦差大人哪去了?刚刚还在这里的呀”

    韩竹低沉的声音传来:“是不走出去了?你们派人到花园处找找。”

    丫鬟声音显得有些犹豫和惊惶:“老爷”小姐在楼上更衣,钦差大人该不会

    “啊?你”你们这些奴才!”韩竹也慌了,相处日久,他自然也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并非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很快,楼梯口传来蹬蹬蹬零乱的脚步声,韩竹边登楼边高声喊道:“真儿,真儿,你在楼上吗?”

    方铮闻言大惊失色,惨了!要被发现了!

    韩亦真听到父亲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楞,赶忙穿上对襟儿,扣好扣子,然后她便转身回头。

    很不幸,她正好看见帷幕被掀开的一角,方铮正急得满头大汗,四处转圈。

    韩亦真一见到方铮,不由楞了一下,接着大惊,檀口微张,“呀!”的一声惊呼,令方铮更是大惊失色。

    “嘘!别叫!”一个箭步跨上前,方铮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樱桃嘴,神情很是惶急。

    韩亦真瞪着美丽的大眼,慌乱之中,脑子飞快转动,毕竟是睿智聪慧的女子,瞬间便知道了方铮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明白了方铮刚才已将她看得干干净净的事实。

    意识到自己清白的女儿身子被他偷看到后,饶是韩亦真性情冷静多智,此时也失了主张,美目眨了两下,眼眶便泛了红,两行晶莹的珠泪滴落,慢慢流到方铮捂着她小嘴的手背上。

    “哎呀!你先别哭,你爹马上上来了,这事儿我待会儿跟你解释,总之我是无辜的,而且什么都没看到”以现代人的立场来说,方铮确实什么都没看到,至少女人身上几个关键的部位他就无缘一见。只看到了一段白哲的裸背,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什么都没看到?

    韩亦真泛着泪光的美目渐渐眯起,眼中闪过几分羞愤之色,随着韩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本待高声大喊的她忽然冷静了下来。

    不能喊!一喊她的名节就全完了!她将来还要嫁人,自己清白的一生不能毁在这无耻的登徒子身上,不值得。

    改日再跟他算帐,现在必须要将父亲应付过去。

    “真儿,为父我上来了,你一个人在楼上吗?”

    飞快的拉开捂住她小嘴的手,韩亦真指着窗口,忍住满腔的愤怒,低声斥道:“快,别让我父亲看见,跳出去!”

    “好!”方铮大喜,毫不犹豫的纵身而上,双腿微弯,保持这个。难看的姿势呆了一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了。

    “我不跳!要跳你跳”

    开玩笑,这是二楼,离地面足有十米,会摔死人的!

    “你”韩亦真大怒,终于忍不住抬起莲足,狠狠的踹向方铮:“给我跳下去!”

    “不!不跳!会死人的!”方铮大惊,双手紧紧抱着木制的窗根,死不松手。

    “跳!”

    “不跳!你这是谋害钦差

    “快跳!”韩亦真狠狠踹着他的**。

    “求你了,饶了我吧,我罪不至死啊方铮苦苦哀求。,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一十八章 借个厕所

    二看美女更衣,泣当然是不道德铮生平做讨天航六六二德的事儿,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过。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偷看美女更衣固然可喜,但是要付出代价。一般而言。美女越美。付出的代价就越惨重。很不幸,韩亦真是个绝世美女”

    现在的他,很想愤。同时也很悔恨。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偏要跑上楼来偷看她呢?好好在前堂坐着品茶不好吗?正儿八经摆出朝廷钦差的样子,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等着韩亦真下来见他,既不失体面,又可摆威风,哪像现在”

    现在。钦差方大人正脸色苍白,汗如雨下,眼中满是惊恐求饶之色。死死抱着二楼的窗技,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旦松手,也许他今生会变成一个植物知…

    而韩家三小姐韩亦真又急又怒,正用她那纤纤莲足死命的踹他,妄图将他从二楼一脚踹下去,好保住她清白的名声。

    楼下韩竹登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相信很快他便会看到方铮,然后方铮就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般,耷拉着脑袋面对韩竹的厉声喝问为何会出现在他女儿的闺房内,而且如此狼狈不堪”

    瞧这事儿乱的!

    “下去!给我跳下去!”韩亦真咬着下唇,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想到父亲在她闺房内看到方铮时脸上可能会出现的表情,她的双腿就忍不住发软,十八年来,她一直洁身自好,对男子丝毫不假颜色,何曾想过今日会出现如此尴尬要命的境地?

    “不!不跳!说什么也不跳!”方铮像只死皮赖脸的树袋熊,紧紧抱着窗技框,任凭韩亦真又拉又踹,他仍死不松手。而且拒绝得很硬气。不硬不行,跳下去不死也重伤,不就进了未婚女子的闺房么?多大点事儿呀,犯得着赔上我一条命吗?

    “你”你”你真是个冤孽!”韩亦真拿这无赖毫无办法,咬了咬牙,来不及细想,情急之下只好将方铮拽下窗台,指着她房内那张接香木床的床底,低声怒斥道:“快!钻进去!”

    方铮一看。不由高傲的哼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纵横四海。志在天下,岂能缩在床底下?你这是侮辱我高贵的自尊”

    “少废话!给我钻进去!”韩亦真反手扭过方铮的胳膊。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莫大力气,将方铮的脑袋往下一按。接着一脚狠狠踹在方铮高高撅起的**上。

    “哐!”

    方铮整个人被她踹进了床底。

    险之又险。韩竹这时已走上楼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丫鬟和下人。

    “真儿,真儿,你怎么了?方才楼上又吵又闹的,发生了什么事?”韩竹语气中透着关心。

    “没,没什么,女儿”女儿在自言自语,韩亦真显得有些慌乱。

    “真没什么?啊!你脸上为何有泪痕?”

    “没“女儿被风迷了吧”

    “嗤!”方铮无奈的趴在床下,闻言忍不住嗤了一声。多么狗血的借口啊,前世电影电视上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没想到古代人也如此狗血,”

    “咦?什么声音?”

    “啊!没什么,可能是耗儿吧,爹,女儿今日有些累。想歇息一会儿”

    “哦”那你好生歇息吧”韩竹满怀疑惑的下楼了。嘴里仍喃喃自语:“奇怪。方贤侄上哪儿去了?莫不是在府里闲逛迷了路?老夫得派人找找

    韩竹下楼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淫贼!纳命来!”韩亦真见父亲走远,确定不会再回来后,顿时像一座沉寂万年的大火山一般,爆发了。

    莲足用力的踢着床沿,韩亦真怒声喝道:“滚出来!”

    “不!不出来!”

    “不出来我放狗咬你!”

    “哇!你比我还卑鄙!有本事你自己进来咬我。

    韩亦真现在杀了方铮的心都有了,没认识他以前,对这位传说中的少年重臣充满了幻想和期待,却没想到,传说中的少年重臣居然是这个,样子,令她的芳心破碎一地,今日更过分,他竟敢溜进女子的闺房。偷看她更衣,这让云英未嫁的她情何以堪?

    咬了咬牙,她从床底下像拖死狗似的将方铮拖了出来,随即粉拳**没头没脑的朝方铮身上揍去,貌似疯狂。

    “啊!我不是淫贼”方铮双手抱头,急声辩道。

    “你还说你不是淫贼。女子的闺房是你能随便进的么?说!你上我楼来,意欲何为?”韩亦真气得娇躯直颤,被他看光身子的羞辱感令她忍不住泪如泉涌,伤心至极。

    “这个”方铮沉吟了一下,看了看韩亦真铁青的俏脸,小心翼翼道:“我若说我上来借个厕所“你信不信?”

    “我打死你个无耻无德的混蛋!”韩亦真怒极反笑,捏得紧紧的粉拳挥出。再次对钦差方大人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虐。

    “啊贱一小娘们儿!你疯啦?快住手!”你要不信我再编个瞎话就是,干嘛要动手

    韩亦真紧紧抿着小嘴,粉拳如狂风暴雨般向方铮倾泄而去。如果方铮不是钦差大臣,也许她此刻早已操刀亲自将方铮大卸八块了。

    方铮干了坏事,自然也心虚不已,任由韩亦真没头没脑揍着自己,实在疼得受不了了,不由开口道:“哎,你再打我就溜了啊,,我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什么都没看着,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我冤不冤呐

    韩亦真气得娇躯直颤,指着楼下怒道:“你”你”给我滚!滚出去!快点!”

    方铮如蒙大赦,急忙朝韩亦真笑了笑。转身飞快的朝楼下跑去。

    韩亦真怔怔望着方铮蹬蹬蹬跑下楼。心头一破,美目眨了两了,随即落下两行清泪。

    此时她的心情又羞又愤,十八年的清白女儿身。竟然被这个无耻之徒看去,教她以后如何做人?此事纵然别人不知,可她能自欺吗?以后若嫁了人,她如何对未来的夫君理直气壮自称自己是清白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悲苦交加,珠泪愈发收不住,很快,她那绝色的俏颜已是满是泪痕。

    泪眼朦脑中,依稀又看到方铮那贼兮兮的脑袋探了出来,像只偷菜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的情况。

    韩亦真一楞。这家伙还敢回来?还来不及开口喝问,方铮已说话了。

    “哎,我回来是想告诉你,我真是上来借厕所的”

    韩亦真二话不说。抄起身旁一个古董花瓶便向他砸去。

    “砰!”花瓶碎了一地。

    方铮脑袋一缩,抱头鼠窜。

    苏州城北的一处偏僻破落的宅院内。

    主人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正在与杨成娓娓而谈。

    杨成有些受宠若惊的匍匐在地。平日里主人只会对他下达命令,从不解释原因,今日却不知为何,主人似乎心情不错。

    “四百万两的税银,再加上韩家启运京城的二百万两,哼!方铮好手笔,好算计!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啊

    “主上,方铮的阴谋既被主上识破,我们只消不去理会,方铮也拿咱们没办法。”

    厚实的维幕后,主人叹了口气:“问题是方铮这条计,根本不是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看准了我如今正缺银子,于是光明正大的将这六百万两银子摆出来,他知道我会出手劫了这批银子的,因为我如今确实很需要它“突厥人认钱不认人,一味逼我给钱,否则他们抽身就走原本贪墨的那些税银,这几年都投入到发展势力,结交世家。巾练私军中去了,所剩无几,这六百万两银子,对我确实是个很大的诱惑

    “主上三思!不可中了方铮的计啊!”杨成急道。

    轻轻笑了笑:“这不叫中计,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运气。方铮一直认为他的运气不错,而我,也一直认为自己运气不错,两个运气好的人对敌,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

    杨成扯了扯嘴角,有趣吗?上位者一句有趣,可知有多少血肉之躯会因此而灰飞烟灭?

    仿佛看穿了杨成的想法,主人忽然道:“杨成,你是不是觉得我做此决定太过轻率?”

    杨成一惊,急忙伏首道:“属下不敢。

    “我也是不得不为啊,方铮这个阳谋其实出得很被动,我若不予搭理,他的计策便落空了。可是”我不得不搭理,那六百万两银子对我很重要,只要将它劫到手,我可以用它来解决很多麻烦事,所以,我必须要得到这笔银子!”主人的语气充满霸道和势在必得。

    冷冷哼了哼,主人忽然笑了:“方铮总是有这种本事,他可以将一切隐藏至深的阴谋诡计化解,然后他将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用他那种简单的,野蛮的。粗暴的方式,解决整件事情。最后尘埃落定,最大的赢家竟成了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他的这种本事,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呵呵,我若为帝,倒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他了

    “属下等日夜期盼主上登基九五,取那京城皇帝而代之,掌我华朝之权柄!”

    “哼!华朝?什么狗屁华朝!”主人的声音忽然充满了愤怒和深深的恨意。杨成闻言吓得浑身一颤,伏一言。

    “我若为帝,必将重建一个朝代!华朝。从上至下,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世人只知皇宫内院富丽堂皇,却不知里面隐藏多少腔攒肮脏之事,若不将它击得粉碎,怎能消我多年心头之恨?”

    杨成匍匐在地,心中惊恐万分。主人那刻骨铭心般仇恨的声音,令他浑身战栗,那种恨意,如同九幽地狱中伸出的魔手,带着不属于人间的诅咒,顷刻间便仿佛抽走了他周围的空气。他觉得有些窒息。

    良久。

    “主上,恕属下直言,这一次若方铮赢了,主上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在他面前,那时主上在明,将会多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哈哈,方铮这次不会赢,因为我已知道了他的计划。赌运气?呵呵,只是个说法而已,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他以官道为实,水路为虚,如此机密的计划,竟然被我得知,此战他焉能不败?那六百万两银子,必入我囊中!”

    “杨成,我们的私军仍未练妥,这次劫取税银,你带五千人去,自带三日干粮,沿途化整为零。佯装成百姓或难民,莫要被官府察觉,太湖西北方,有一山,山上有一寺,名曰广福寺,我已看过,那里进可攻敌,退则隐入山林,亦走进京的必经之地,你便在那广福寺下埋伏,方铮既以水路为虚,重在歼敌,他的兵力必将重点放在太湖的船舰之上,押着税银的官道反而兵力甚少,你此行必获全功。”

    “主上英明!”

    杨成不敢丝毫质疑主人的决定,凡事无条件服从,在他心里,主人从未失算过,他说会成功,那么就一定会成功,对此,他毫不怀疑。

    当然,杨成和主人却都不知道,因为萧怀远的一句建言,方铮这个做事大大咧咧的家伙,已将行动的计划完全掉转,改为以水路为实,官道为虚。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意外,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将改变一场战争的胜负成败。

    欲成大事者,果然还是需要一点运气的。

    方铮现在的运气很不好,他觉得自己背到家了。

    韩三小姐挟怒摔出的花瓶,虽没砸中方铮,却也将他吓了一跳。

    习惯逃跑的方大少爷,此时毫不犹豫掉头就跑,这疯婆娘,板起脸的时候冷静得可怕,发起疯来”谁敢说她不是个如假包换的疯子,他跟谁急!

    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不就看了看你的裸背,前世那些玉女明星们光着**蛋子。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任由摄影爱好者又抓又摸,一边办事一边拍照。完了还闹得世人皆知,那些女明星们如今生孩子的生孩子,拍广告的拍广告,不也活得挺自在的?这位韩小姐的思想还不够解放啊”

    蹬蹬蹬跑下楼,方铮抱着脑袋往外跑去,嘴里还不满的嘀咕。

    下了楼梯。刚跨出一步,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砰!”方铮低头跑路,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啊一长没长眼睛?”方铮捂着脑袋痛嚎,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呀,诸事不顺,早知便待在钦差行馆里不出门多好…”

    不顺的事情还没完。

    “方贤侄?怎么是你?”被撞的人显然认出了他。

    “韩”世伯?”方铮大惊,双腿顿时有些发软,裆间隐络有了几分湿意。

    这算不算当场捉奸?

    韩竹诧异的指了指方铮,又指了指楼上。接着神情变得又惊又怒:“你从我女儿的闺房出来?你们”“你和枷”

    空气凝固了。

    良久。

    心,世伯,小侄小侄只是上去”咳,借个厕所”方铮干巴巴的道。

    一……以下不算字数一

    推,《穿越风险投资公司》,名为穿越,实是都市,诸位不妨一观。

第三百一十九章 逼婚

    韩竹端起丫鬟奉上的雨前龙井,吹着杯中的茶梗。一边抬起老眼,膘了膘坐在右侧客位上,神情显得局促不安的方铮。

    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韩竹轻轻搁下茶盏,状似悠闲的靠在太师椅背上,闭上眼,然后又开始捋起了他那把修得整齐飘逸的美髯,手指不时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方铮听这敲击的节奏,半晌之后,隐隐听出了一点味道。将军令》,韩老头厉害啊,胸有惊雷,面若平湖,于平静中蕴涵杀伐之气,今日这韩府前堂,搞不好便是自己的埋骨之所,,

    当然,方铮很理解韩竹此时的心情。

    任谁看见一今年轻男子慌慌张张从自己女儿的闺房跑出来,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奏《将军令》的**。

    方铮现在很羡慕韩亦真,真的,二人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被韩竹发现后,弗亦真满脸羞愤,然后畏罪”没自杀,狠狠摔上房门,像只鸵鸟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叫不开。

    她真幸福,可以不用面对她老爹的质询,不用看那些韩府下人怪异复杂的目光,更不用此时此刻如坐针毡般在韩府前堂,听她老爹独奏《将军令》。

    方铮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被韩竹满面寒霜的请到了前堂,然后分宾主坐下,最后二人便在沉默中度过。气氛很尴尬,方铮想跑,细细一想,觉得光跑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只好继续坐在前堂,努力装出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忍受着这沉默中渐渐蔓延的杀气。

    弗竹的手指仍旧在扶手上敲击着,淡淡的膘了方铮一眼,手指忽然一顿,《将军令》的节奏停了,方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韩竹的手指义开始敲了起来,这回换了节奏,凝神一听。好嘛,《十面埋伏》,

    方铮有点想哭,,

    如果时光能到流”唉,算了,还是别倒流了,甭管倒流回哪里,他的人生都是失败至极的。拼命鼓足了勇气,方铮把胸膛一挺,正待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凛然模样时,万幸,韩竹先开了口,打破了前堂内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贤侄啊”。韩竹慢条斯理的唤道。

    “小的在,咳,小侄在。”方铮谄媚得只差没学清朝的奴才给这老头打千了。

    “你喜欢我女儿?”韩竹开门见山。

    “不不不不。没有的事儿!”方铮极力否认。

    “嗯?。韩竹冷眼一膘。目光寒洌,阴气森森。

    “啊!喜欢。非常喜咖,”方铮开始流行,流很多汗。

    “什么?”韩竹老眼一睁,精光四射,不知是惊是怒。

    “啊!不,不喜欢小心翼翼的看着韩竹的脸色,方铮试探道:我到底是应该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这个,”韩竹捋须沉吟:“可以喜欢。”

    “啊?”方铮大惊,隐隐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这个”我真没喜欢叭

    “哼!你不喜欢我女儿,为何却跑进她的闺房?你当我女儿是什么?当我韩家是什么?。韩竹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

    “啊?这”,韩世伯,这其实是个误会呀”。

    “误会?”韩竹浓眉一挑,不怒而威,世家家主的风范,方铮纵是钦差大臣,也不由有些战栗。

    “对!误会!这个误会太大了,以至于小侄非得跟您窃窃私语才能解释清楚,”

    方铮急忙离座,两步跨到韩竹耳边,轻声嘀咕道:“事实上我与您的女儿之间非常清白,我今日受韩小姐之邀,前来贵府与她商议税案事宜,谁知进了她的小楼,她却迟迟不至小侄公务繁忙,实在没多少时间等人,于是便上了她的绣楼,打算催她下来,结果正好碰到她换,咳,不对。正好碰到您上楼,为了韩小姐的清白名声,小侄情急之下匆忙躲避,后来等您走了,小侄才敢下楼”整件事情就是这样的小侄明白了。您明白了吗?”

    “”韩竹恍然大悟,飞快点头:“明白了,,你占了我女儿的便宜,然后一抹嘴想溜,正好被我碰上

    “啊?”方铮闻言傻眼了,这老头的思维逻辑是不是有问题呀?什么事儿到他嘴里怎么全变了味儿?

    “弗世伯,也许小侄刚才没解释清楚小侄再跟您解释一遍,今日侄受韩小姐之邀

    韩竹一挥断了方铮的话:“行了行了,现在解不解释都没用,老夫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啊?打”打算怎么办?”方铮目瞪口呆,随即结结巴巴道:“我”我打算回行馆睡一觉,睡醒了再吃点东西,顺便洗个澡,理个。发,修一下脚指甲

    韩竹。多了哼:“如此说来,我耸家女儿的便宜被你白占了?”

    “啊?韩,韩世伯小侄冤枉呐!小侄绝对没占韩小姐的便宜,您要不信我可以发个毒誓

    韩竹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从真儿闺房里慌慌张张跑出来,这事儿若传扬开了,我韩家如何在江南立足?真儿以后怎么做人?方贤侄,你乃朝廷重臣,见多识广,不知贤侄何以教?”

    “这个,※。神小心的看了看韩讷箔!”一一要不。我派人扫必的大街巷敲锣打鼓辟谣,说我和韩小姐是清白的?”

    韩竹皮笑肉不笑的道:“贤侄认为此法可行?”

    “不可行方铮老老实实摇头,这种行为实在比此地无银三百两还蠢。

    “韩世伯,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办您还是直说了吧小侄胆儿受不得惊吓,吓出病来喜欢咬人

    沉吟了半晌,韩竹捋着长须忽然道:“听说贤侄已经婚配?”

    “啊”对,小侄已成亲”方铮急忙点头,心中暗忖,韩老头问这个干嘛?莫非他真要招自己做女婿?嘿!幸好我已成了亲,他韩家乃百年世家,女儿肯定不会给我做小

    “听说尊夫人乃当今皇妹,长平公主殿下?”韩竹目光闪烁,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对对对,很刻悍,拳打老公,脚踢老虎,我方家的下人近年来死亡率直线上升”。方铮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为防万一,只好贬低一下长平的形象,希望能够吓住韩老头,打消嫁女儿的主意。

    谁知韩竹却满不在意的拍了拍手,笑道:“如此甚好,这样吧,贤侄,明日你便将生辰八字送来,老夫找人给你们合一下,你随便下个聘礼,然后就把真儿接走吧

    “合,,合八字?。方铮大惊,果然,果然没猜错,韩老头竟真打算将女儿嫁给自己。

    淡淡膘了膘满脸惊容的方铮,韩竹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悠悠道:“贤侄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靠!太他妈峰回路转了!

    方铮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涩涩道:“韩世伯,我若说出我的意思,您能保证,,呃,不摔杯子吗?”

    韩竹一楞,奇怪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盏,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您能保证廊下的刀斧手不会冲进来把我砍成狗肉之酱?”

    韩竹失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廊下哪来的刀斧手?你看戏文看多了吧?”

    方铮这才放了心,接着把胸一挺,大声道:“世伯若问我的意思,那我就直言了,这事儿没门儿!”

    方铮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这韩老头太夸张了吧?就进了一下他女几的闺房,有必要非得把他女儿嫁给我吗?甚至明知我有了老婆他都不介意,老头莫非脑子不正常?

    按说韩亦真如此绝色的大美人,而且聪慧睿智,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以方铮的秉性。这门亲事拒绝起来是万分艰难的。

    每个男人都梦想着妻妾成群。现在人家老爹亲手将他的绝色女儿送给自己,上哪儿找这么鼎的事去?但凡正常的男人,谁会拒绝?

    可方铮偏偏拒绝了。他必须要拒绝。

    有妻有妾的他,深深知道,家里老婆多了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儿,更何况他的正室夫人心胸还不怎么宽阔,罗月娘进方家门梢的事儿还一直横在他心里,不知该怎么解决。现在若要再添一个女人进方家门,方铮觉得以长平的性子,很可能会半夜摸进韩亦真的房内,把她一刀杀了。或者摸上自己的床,把自己一刀阉了,两种可能他都不愿意。

    方铮并不惧内,与长平成亲以前,长平都是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脸色,一旦他的脸一黑,长平就打心眼里犯怵,他之所以拒绝韩竹,主要是因为他觉得不能再对不起长平了。

    这不是怕长平,是对她的敬。对她的爱。

    长平与他从相识到相爱,其中经过多少波折坎坷,生离死别的滋味都尝过,那么艰难那么绝望的时候,长平都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独自咬牙撑起了整个家,如今她怀了方铮的孩子,正在家中日盼夜想,等着方铮回京,试问方铮怎能因为贪图韩亦真的美色,答应了这门亲事,而招惹长平的伤心?

    方铮不再是那个当年纵横京城,无拘无束,无法无天的楞头青了,入官场两年来,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冷静,也学会了拒绝诱惑。

    舍去,比得到更为艰难,做到了,便更显豁达。

    韩竹显然没想到方铮拒绝得如此爽快,这令他非常不快。

    他韩竹只此一女,从小全家人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如今韩亦真个八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国色天香,更别说她天资聪颖,打理家族事务井井有条,前来韩家提亲的世家门阀,达官贵人踏破了门槛,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为何方铮却弃之如敞展?

    其实韩竹也并非真的乐意将女儿嫁给方铮。

    韩家立足江南百余年,正是老字号的世家招牌,财势庞大,人脉复杂,以他韩家在江南的井赫声名,又怎会如此轻率,甚至如此不顾脸面的硬将韩家唯一的女儿往方铮怀里塞?这些上喜欢作贱自己的人或许很多,但他韩竹绝不是其中之一。

    身为世家家主,韩竹比任何人想得更深远,因为他身负家族生存发展的重任。

    如今江南所有的世家都已知道韩家率先投靠了朝廷,投靠了钦差,韩竹这步棋并没走错,可有所得必有所失。得到了朝廷的器重,必然会失去江南所有世家的情谊,甚至换来江南世家的敌对。

    世上本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韩竹既然下丫腮嘬朝迂的决就没打算再与江南的世家修补关系,泌刀饥劳的,韩竹也并不喜欢做那两面三刀的人。

    可反过来说。韩家网与朝廷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这种关系还很脆弱,它并不牢固,因为各自的立场和利益,往往很容易因为某件事情而变得疏远,甚至破裂,如果将来真有这么一天,韩家便像那照镜子的猪八戒,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韩竹觉的应该想个办法,将韩家与朝廷的关系变得更巩固,什么办法?自古以来,还有比联姻更好的办法吗?

    于是韩竹将目光投向了方铮。

    众所周知。方铮娶了当今皇帝的亲妹妹,换句话说,皇帝是他的大舅子,如果韩亦真与长平公主共侍一夫的话,那么弗家与皇族的关系,岂不是亲如姐妹一般?如此一来,不论江南的世家,或者是朝堂的大臣,谁还敢的罪韩家?弗家的姑爷,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方国公,方国公是什么人?皇帝的妹夫,二人衣患难之交。感情深厚无比,抛开这些不说,单只论方家,也是响当当的华朝首富,如此有权有势有财的家族,韩家与其联姻,这些上还怕谁?

    当然,韩竹也并非是那种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女儿幸福的狠心父亲,让韩竹做这个联姻决定的主要原因,是他发现,自己的女儿与方铮之间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再加上断断续续听到的什么调戏,**图。和今日的闺房偶遇,让他觉得,女儿似乎与方铮感情不浅,如此一来。韩家与方家联姻,则变成了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人算不如天算,韩竹万万没想到方铮竟然会拒绝娶他女儿。这子莫非有病?

    想到这里。韩竹老脸一沉,冷声道:“方贤侄。莫非嫌小女粗

    “呃,韩世伯言重了,若说粗鄙,小侄才最粗鄙”。方铮陪笑道。

    身为钦差大臣,代表天子威仪,方铮原本不必如此低三下四,可现在坐在前堂的。一个是长辈世伯,一个是晚辈贤侄,更何况以前或多或少吃过韩亦真一点小豆腐,方铮心里多少有些心虚理亏。

    “那么。贤侄莫非认为小女不够温柔贤淑?”

    这话倒说对了。方铮暗暗揉了揉刚才被韩亦真踹得生疼的**,有苦难言。不过当着韩老头的面,他却不能说实话。

    “韩小姐贤良淑德,温婉端庄,正是我朝妇女之典范啊方铮昧着良心夸赞道。

    韩竹皱眉道:“那你为何不愿娶她?老夫都不介意她给你做你有何不满意的?。

    有何不满意?方铮为难了,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自己与他女儿根本毫无感情?这话说了也白搭。老一辈人相信的是先洞房再恋爱。要不,干脆请他把女儿收回去,折现成银子送给自己?一不妥,老头儿肯定会叫刀斧手,,

    生生憋了许久,方铮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接着忽然一低头,一副不胜娇羞的兔儿爷模样,低声羞婆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喜欢的,是男人,”

    “咯嚓!”

    前堂外一道震耳欲聋的春雷响起。

    韩竹坐在椅子上,表情很,,黯然。

    深夜三更。

    苏州城外,太湖渡见

    方铮正与萧怀远,冯仇刀和温森话别。

    他们身后。五千名衣甲鲜明,刀枪铮亮的龙武军士兵列队整齐,正目光坚毅的望着队列前的钦差方大人。他们的面容像钢铁般冷硬。军列之中,一股令人胆颤心寒的肃杀之气弥漫在四周。

    方铮拍了拍冯仇刀的肩,神情凝重道:“冯大哥,一切拜托你了!行军打仗,你比我懂得多,我就不罗嗦了,只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遇到峡谷,峻岭。丘陵之处,必要打探清楚,不出意外的话,你这次领军去京城,路上必有埋伏,冯大哥,打场漂亮仗给我看看!此次江南之行能否竟全功。全看你这一仗了”

    冯仇刀抱拳凛然道:“方大人请放心,冯某一定竭尽全力,将那幕后之人活捉回来见你”

    方铮摇头笑道:“这到不用,我觉得这次行动,幕后之人不会露面,估计你抓不着他,不过只要你能击溃偷袭你的乱军,此案就有很大希望破获。”

    转过头。方铮望向温森,道:“老温,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记住,你带着影子兄弟远远缀着冯大哥的军队,一旦冯大哥胜了,你便马上带人暗中跟随那些溃逃的乱军,看他们逃往何处,摸清他们的底细,最好能活捉几个知情的头头,问出口供。”

    温森重重的点了点头,神色间颇为兴奋。

    影子很久没接过如此重大的任务,这一次事关江南税案,不由令他浑身充满了战意和斗志。

    “无妨。我前日已密令京城龙襄军的韩将军调拨了五千士兵星夜赶赴太湖,押送税银,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太湖之上启程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州,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二十章 状告钦差

    千十兵整装待发,他们要去执行个不具确定性的任咖方铮,下到每一名普通士兵。谁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会不会发生,敌人会不会上当,这是一场赌博,一场敌我双方上万人共同参与的赌博。

    身为发起这场赌博的**,方铮心里有些忐忑,说到底,用这种方式来决定一件案子能否终结。委实太过简单粗暴,这与智慧,心计。帷幄无关,完全是凭运气赌一把,正如摇散子比大小一般,揭盅便定输赢,你智慧心计再高又有何用?

    只是”那幕后之人会应战吗?这六百万两银子,对他而言,有诱惑力吗?

    方铮心里没底。

    所以,将士们出征在即。按惯例,本应由他来说几句长精神,鼓士气的战前动员,方铮亦无所表示。眉头深深皱起,不知在想着什么。

    春日的夜里仍有些凉意。萧怀远不禁打了个哆嗦,抚了抚双臂生起的鸡皮疙瘩,回头又见五千将士一动不动,站得笔挺,只待方铮发出行军的命令。

    萧怀远干笑两声,凑到方铮面前,打断了他的沉思,笑道:“方大人,夜已深了,是不是该下令启程了?”

    方铮回过神,抬头望了望天色,点点头,拍着萧怀远的肩膀道:小萧啊,一切就拜托你们了。此次行动很重要,你要严肃对待”若然事败,你就”自裁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思思的”

    萧怀远满头黑线:”

    “此去一别,前途多险。小萧,多珍重啊!本官多希望跟着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抛头颅洒热血,常思报国舍此身”方铮语气沉重道。

    “大人高义,,不如大人跟我们一起去吧,有您在,将士们都有了主心骨呀

    方铮一惊,急忙道:“开什么玩笑!前线那么危险伤着我了怎么办?再说,苏州的百姓们也很需要我啊”

    萧怀远满是不舍,眼眶泛红道:“大人”您一个人在苏州城,身边没人,可怎么办呀”

    方铮一楞,嘿,这小“子马屁功夫愈发娴熟了,听这话浑身上下透着舒坦和暖意,比温森那个家伙拙劣的马屁功夫高明了许多。

    方铮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欣慰道:“你不用以本官为念,本官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萧怀远满脸担心道:“不是啊,大人。下官的意思是说,七府知府被您全关起来了,大人身为钦差,身边又没人拦着您,您在苏州城内岂非愈发无法无天了?苏州城的百姓们可怎么办呀”

    ,”

    良久。

    “出发出发!全都给老子滚蛋!老杵在这儿干嘛?十八相送啊?滚!全都滚!”

    五千龙武军精锐士兵,在萧怀远和冯仇刀的带领下,悻悻的往北开拔而去。

    方铮恨恨的瞪着萧怀远的背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队伍渐渐远去,方铮的俊脸也垮了下来。

    苏州城内,还有一个麻烦在等着他,一个在外人看来似乎很香艳的。

    韩竹仿佛并不想放过方铮,也没被方铮所谓的“喜欢男人”的鬼话给糊弄过去,依然打算锲而不舍的继续向他逼婚。

    方铮很纠结,他担心自己的抵抗坚持不了多久,毕竟韩家三小姐那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她老爹如此盛情的硬塞给自己,一次两次拒绝了,你还忍得下心拒绝第三次吗?

    方铮被侍卫簇拥着,一路向知府衙门走去,如今江南七府首官皆被关押,吏部紧急调拨的候补官员还在赴任的路上,所以方铮身为钦差大臣,自然责无旁贷的担负起苏州知府的职责。

    苏州府衙役鸣锣开道。高举“肃静回避”木牌,大小官员军民齐避让,禁军侍卫紧随官轿前后,方铮坐在官轿内,越想越不踏实,如今之计,等冯仇刀那边传来消息后,还是赶紧离开苏州,继续巡查江南其他六府才是,老待在苏州,他韩家如果三天两头上门来逼婚,自己恐怕抵抗不了多久了,若从了韩竹。岂不是大大对不起长平?

    生平头一次,他开始对自己的出色感到头痛了,如果自己不那么优秀,那该多好。

    官轿快到知府衙门时。方铮心头一动,悄悄掀开轿帘一角,发现已行到韩府门前,韩府与知府衙门仅一墙之隔,方铮见状大惊,忙在轿内喝道:“快!快些走!前面敲锣的,给我住手!全都不准发出声音,悄悄走过去!”

    鸣锣的衙役一楞,不解的回头看了方铮一眼。

    官员出行,鸣锣举牌乃是规矩,象征着等级社会里官员与百姓的区别,彰显朝廷官员的威仪和肃然之气派,为何这位钦差大人却如此低调?

    衙役想归想,以他的身份。却不可能敢凑到方铮面前问原因,闻言急忙停了鸣锣,高高举起的“回避肃静”的木牌也悄然放下,一行人偃旗息鼓,如同做贼似的。悄悄的经过韩府大门,不发出半点声响,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一股子灰头土脸的味道。

    韩府内。

    韩三小姐正在不争堂大发脾气。前堂内瓷器的碎片散满一地,四处狼藉,如同被人打劫过一般。

    这是她这段时间内第二次发脾气了。韩府众下人惊恐的站在堂外,半步也不敢跨进,纷纷用一种陌生战栗的目光看着她。

    以前那个好脾气的韩三小姐现在怎的如此暴躁?在下人们眼中,韩三小姐虽然不是韩府主子里最平易近人的,可性子却是最稳定的,永远都是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样,久而久之,下人们也习惯了饰三小姐的性子,但自从那位钦差方大人进了苏州城后,韩三小姐的脾气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可捉摸了,别的不说。光是不争堂,她都公然砸过两次,这对韩府的下人们来说,实在是个不太妙的现象。万一小姐将怒气迁到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身上,后果,,

    韩竹老神在在端坐主位。慢悠悠的捋着胡须,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令韩亦真恨得牙痒痒。

    “砰!”

    又一个蓝瓷花瓶被狠狠掼到地上,摔成粉碎。

    “我,不,嫁,他!”

    韩亦真发泄得累了,站在韩竹面前直喘粗气,瞪着有点充血的俏眼,恨恨的望着她的父亲。

    韩竹眼角一膘,随意扫视了一下满地的

    好在鼻亦真第一次怒砸不争堂后,自己未雨绸缪。将堂内装饰用的所有瓷器换上了不太值钱的民窑瓷,身为家主,果然有远见,她今日就算把不争堂给拆了,他也不心疼。

    “呵呵,真儿。砸累了?休息一会儿吧,缓过劲儿了,你再接着砸。”韩竹捋须呵呵笑道。

    韩亦真俏脸通红。说不清是羞是怒,俏目睁大望着韩竹,忿忿道:“爹,为何要我嫁给那无耻的登徒子?”

    韩竹气定神闲捋着胡须,笑道:“(莫非你对他无意?”

    韩亦真鬓首摇得飞快,毫不考虑的道:“女儿恨不得一刀杀了他,怎会对他有意?爹,您可别乱点鸳鸯谱,若要女儿嫁给此人,女儿宁愿一死!”

    韩竹眉梢一挑。笑眼望着韩亦真道:“你若对他无意,怎会被他”呃,们戏。还一起看**图,更让他进了你的闺房,真儿,不可自欺欺人啊,”

    “我,,我韩亦真闻言,刚才稍有平息的怒火不由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被他调戏,看**图,进我的闺房,哪一样是我愿意的?分明是那登徒子不知羞耻,自己招惹上来,难道说别人招惹一下我,我就非得要嫁给他才行么?爹今日这是怎么啦?说话怎的如此没道理?

    见韩亦真张嘴却难言,韩竹笑脸一收,沉声道:“真儿,你自小聪慧,凡事很有主见,可你毕竟是女子,不可否认,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道,被人调戏,一起看**图,还让他进了你的闺房,这些事情已在韩府上下人尽皆知。相信很快便会传得整个江南都知道。真儿,女子的名节尤为重要,你若不嫁他,还能嫁谁?我饰家岂不是因你而名声扫地,全族蒙羞?”

    韩亦真闻言呆住了,怔忸半晌,俏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似怒似恨,还带着几分不甘和屈辱,美丽的大眼眨了两下。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绝美的脸庞,流落腮边,分外惹人怜惜。

    是啊,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里,被一个男子如此轻薄过,她还能嫁给谁?要么真的一刀杀了他,然后再自杀,以全名节。要么就甘心认命的嫁给他,从此安安分分做他的小妾,在这个无耻之徒的魔爪之下,忍气吞声过一辈子。

    生为女子,难道注定要活得如此卑贱么?哪怕身为世家小姐,也逃不脱如此悲惨的命运?

    一时间,韩亦真的芳心满是凄苦和绝望,觉得堂外那明媚的春光仿佛都灰暗起来。她不明白,甚至有点怨恨父亲,以前父亲很在意她的感受,她若不愿嫁。父亲是不会勉强自己的,为何今日却带着几分逼迫意味?

    “爹,女儿我,我”

    话未说完,韩亦真便哭出声来,十八岁的女子。对未来的夫君正是抱着美好期待和幻想的时候,老天爷却偏偏送给她一个无耻卑鄙下流的登徒子,而她因时因势,却不能不嫁给他,此时此刻,她万念俱灰,芳心碎满一地,一如的上的瓷器碎片。

    哭了一会儿。她便停了下来,毕竟是韩家最聪明的女子,韩家能壮大成江南第一世家。她在其中没少出谋发,策,冷静下来后,她便觉出今日父亲态度的反常之处了。

    “爹,您执意要女儿嫁给那登徒子,可有别的用意么?”

    拭了拭眼泪。韩亦真深吸了口气,睁着通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韩。

    韩竹被女儿问中心事,不由老脸一红,尴尬的咳了两声,掩饰道:“真儿,为父怎会有别的用意?实在是你与那方铮这些日子来表现得太过暧昧,老夫看在眼里,却也乐见其成,你有意,他有情,共结秦晋,有何不好?。

    韩亦真冷笑道:“爹,不是女儿不敬,您这借口用得也太虚假了,女儿什么时候表现出对他有意了?那登徒子屡次羞辱轻薄于我,女儿为韩家大局,不得不忍气吞声,时他不为己甚,怎的看在您的眼里,竟成了女儿对他有意?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一刀杀了他才是,杀个钦差大臣,大不了韩家不投靠朝廷,照样也能在江南立足!”

    “你糊涂!”说到韩家大业,弗竹不由正色斥道:“以后不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韩家何去何从,老夫以前就与你说得明明白白,自古以来,朝廷和皇帝才是天下人共认的正统,我韩家投靠朝廷,正是顺时顺势,你若杀了钦差,等于以韩家一家之力,向朝廷和整今天下宣战,你自问韩家能抵得住朝廷大军的雷霆一击?”

    缓了缓语气。韩竹道:“那方铮年轻有为,性格虽浮躁轻佻,却也算得上有情有义。老夫观察日久,见他言行之间对家人。对妻子百般呵护宠容,你若成为他的家人,必会一生幸福,你是老夫唯一的女儿,老夫又怎会害你?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真儿,老夫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切莫以貌取人,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和长处,你若因小的嫌隙,便生了偏颇之心,他在你眼里,只会越来越坏,如此一来,岂不是错过了一段美好姻缘?”

    “美好姻缘?”韩亦真冷笑一声,“若女儿的美好姻缘着落在这个。无耻卑鄙的人身上,女儿不活也罢!”

    仔细想了想。结合韩竹方才一番话,聪慧的韩亦真顿时便明白了父亲逼婚的用意,想明白后,她的俏脸遍布寒霜。语气变得冷洌:“爹,让女儿嫁给方铮,恐怕不止是为了女儿和韩家的名声那么简单吧?”

    韩竹一楞,然后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愧是韩家最聪慧的女子,稍一思索便心知事不寻常,可惜她身为女子,不能继韩家家主之位,实在是韩家一大损失!

    “哦?那你说说。老夫还有什么别的目的?。韩竹捋须笑道。

    “方铮贵为世袭国公,家中正室夫人乃当今圣上之嫡亲皇妹,皇上尚在龙潜之时,便与方铮同为书院同窗,二人感情莫逆,乃布衣患难之交,至今如是。我韩家新投朝廷,根基不稳,若朝中没有强大的靠山,韩家很容易便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与方家联姻,正好能解决这个难题,方铮权大势大,是朝中唯一一个获得皇帝绝对信任的大臣,更与皇家沾亲。韩家联姻方家,起码百十年内。可保纬家无虞,爹,女儿可有说错?”

    望着韩亦真一脸冷笑和伤心,韩竹摇摇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抚着她一头秀发,语含怜惜道:“真儿,你心思缜密,刀珊申情少有错漏,为父亦不如刚才说的都没错。勘八删大有这个想法,为了家族平安昌盛,身为世家子女,要时发做好为家族牺牲自我的打算,韩家门深户大,全族上下千余人,稍有行差踏错,便很有可能刀剑加身,满门遭屠。这些都是实情”

    顿了顿,韩竹继髅道:“可是,家族再大,都是靠亲情维系,老夫若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都不顾,一味只求家族壮大而泯灭了亲情,这样冷血无情的家族,又有谁还会对它有归属感,还有谁会为保全它而牺牲自己?真儿啊,莫把老夫想得太冷酷,就算当今圣上要纳你为妃,你若不愿,韩家纵是拼了造反,也断不会拿你出去牺牲,你回房仔细想想,你若真对那方铮无意,此事老夫便再也不提,如何?”

    韩亦真睁大眼睛望着父亲,不由有些惊喜,眼泪瞬间又布满了脸庞,心中的愤怒和绝望,瞬时被感动所替代。

    原来韩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冷血,自己终究是被家主疼爱的女儿,不是拿来换取家族利益的筹码,够了,不枉自己为这个家操持辛劳多年,为它的付出是值得的。

    望着女儿迈着显得有些轻快的步伐走远,韩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露出几分德笑的意味:“老夫虽老,可戏台上的戏折子没少看。真的无意么?呵呵,爱恨往往一线之隔,也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契机,老夫那时纵是反对这门亲事,你恐怕也会心甘情愿他私奔了

    “咚咚咚咚”。

    知府衙门前的鸣冤鼓沉重的响起,由于知府衙门修建已久,显得略有些破败,鸣冤鼓一敲。衙门正堂的的四墙便开始不停的掉土面儿,当值的衙役们纷乱慌张的跑了出来,站在衙门正堂前的院子当中,满脸惊恐的望着灰尘漫天的衙门正堂,和堂内那块随着鼓声震颤不已,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明镜高悬”牌匾。

    “啊!方大人还在里面!快,快请方大人出来!”一名捕头模样的人跳脚喝道。

    众人一惊,急忙拔腿便往里冲去,还没踏上正堂的台阶,便听到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别敲了别敲了!哎哟喂!祖宗哎。本官听到了,这就升堂还不行吗?再敲房子就塌了,你知道你要赔多少钱吗?。

    听到声音,众人松了一口气,鼓声这时也停了下来。

    然后,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下,暂代苏州知府一职的钦差方大人连滚带爬从内堂跑了出来,脸色苍白的盯着正堂上方的房粱,浑身吓得直

    嗦。

    众衙役手执风火棍。按平日升堂的秩序排班站定,然后棍子斜点地”

    “闭嘴闭嘴!威个屁武!都小声点儿,胆敢喧哗者,拖出去打板子!”方铮低声斥喝,然后小心翼翼抬头望了一眼不停掉灰尘的房梁,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不踏实。这升堂若升到一半,房子垮下来,老子这算倒霉透顶,还是因公殉职?

    “啪!”惊堂木万分温柔的轻轻拍在正堂的大案上,显得很没底气,堂上众人一副想听响雷。结果听到一声蔫屁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呵呵,走个形式,意思一下就行了”方铮没正形的朝众人笑了笑:“你们的前任知府大人贪得太厉害了,衙门都成了危房,也不说掏点银子修缓一下,实在混帐之极。”

    底下的师爷和做笔录的文吏急忙陪笑点头,满口附和。

    “啪!”再次温柔的拍了拍惊堂木,方铮悄声道:“带人犯”。

    师爷一惊,急忙纠正道:“大人,鸣鼓者是原告,是告状之人,不是人犯呀

    “那,,带原告!”

    “威武“威个屁武!闭嘴闭嘴!轻点儿声!房子塌了咱们都得到霉”方铮急忙悄声制止衙役们毫无用处的危险行为。

    不多时,一名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被衙役引了进来,由于得了方铮再三嘱咐,衙役和师爷还有文吏的动作幅度很带原告进堂的衙役走在最前面,蹑手蹑脚,两脚轻抬轻放,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飘逸绰约,很有几分道骨仙风,乘风飘去的意味。

    方铮对大家的配合表示很赞赏。

    “哎,堂下的女子。是你告状吗?”方铮一手掩在嘴边悄声发问,像个与同志接头的地下党。

    女子面容清冷消瘦。原本算是个美人,却由于太过瘦弱憔悴,整张脸没有血色,苍白工片。显得有点吓人。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婴儿腿儿不时划动两下,嘴里呀呀出声,显得很是可爱。

    女子疑惑的望了望四周静悄悄毫无声息的站班衙役,还有那正堂上一脸小心翼翼的朝廷命官,对他们悄然无声的动作有些不解。

    听到方铮的小声问话后,女子不由悲呼一声,双腿重重跪在正堂。

    “扑通!”房梁又开始落灰尘。

    方铮抬头大惊,还来不及制止,那女子便嗓门儿一开,用响彻云霄的女高音大呼出声:“大人!民妇冤枉!民妇代家翁和不知生死的夫君,状告朝廷钦差大臣方铮,民妇告他草管人命,制造冤案,致使民妇家破人亡,求大人为民妇一做主啊最后三个字,女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声来。

    扑簌簌的灰尘纷纷落在正堂前的大案上,方铮大惊失色,心不在焉的急声道;“别叫,别叫!我给你做主,哎哟!姑奶奶哎,别时啦!再叫房子就塌了,我给你做主还不行吗?来人啊,把那个朝廷大臣方铮给我拖出去斩了”快点快点,此案已结,退堂退堂一”

    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下,方铮抱着脑袋飞快的跑出了正堂,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眨眼就没影儿了。

    众人呆立堂上半晌。一名衙役凑近师爷小心翼翼道:“庞师爷,既然大人下了令,您老看,这,算不算疑犯潜逃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审案

    从古至今,衙门父母官审案审得如此神速,不假思索便下令拖被告出去斩首,并且斩的人还是父母官他自己,下令之后飞快退堂跑路,快得连狗都撵不上……总之,方铮方大人创下了一个又一个惊世骇俗的记录。

    方大人跑得没影儿了,可站在衙门正堂的师爷衙役们却不能像他这么没溜儿,众人楞楞站在堂内,表情愕然,眼睁睁看着方大人消失,纷纷不知所措的彼此对望。

    身为原告的那位女子也很愕然,状告钦差本来就是一件不现实的事儿,她今日来衙门前击鼓鸣冤,告状只是个由头,本意是豁出这条性命向朝廷示威。

    可她却没想到现在情况变成了这样,堂上这位大人丝毫没犹豫便下令斩了被告,然后就……消失了,曾几何时,朝廷的官员如此为民着想了?

    “这位大人是……是……”女子楞了半晌,指着方铮消失的方向,吃吃问道。

    “咳,这位方大人,暂代本府知府一职……”师爷仿佛认识这位女子,清咳两声,试着为朝廷挽回一点颜面。

    “他……他刚才下令……斩了钦差方铮?”女子仍不敢置信,什么时候知府有如此大的权力了?朝廷的钦差说斩就斩?再说,他都不问一问案情的吗?

    “呃……刚才那位大人,正是钦差大人方铮……”师爷脸色有些难看,实在不知该怎么跟这位原告解释。

    “什么?他就是方铮?”女子柳眉一竖,便待大声呼冤,正好怀里抱着的婴儿哭了两声,女子急忙轻拍婴儿,低声哄了几句。

    *************************************

    衙门内堂,师爷正苦苦劝着方铮。

    “大人,原告仍站在堂上不肯离去,百姓鸣冤,大人您还是去审审吧,不然传出去于大人官声有碍啊……”

    “不去,死也不去!”方铮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正堂太危险了,我的生命如此珍贵,万一房子垮了,我跟谁喊冤去?”

    “大人,三思啊……”

    “那女人告谁来着?刚刚太乱了,没听清……”

    师爷满头冷汗:“大人,刚刚她告的正是您呀,而且……”

    “告我?而且什么?”方铮俊脸黑了,老子来苏州才几天呀,一没招谁二没惹谁,怎的就被人告了?在京城朝堂里的大臣隔三岔五告老子,现在好不容易下了江南放松几天,又有人告老子,莫非老子这辈子就是个惹官司的命?

    “而且……咳咳,刚才大人已下令,将您自己给斩喽……”师爷小心翼翼的回道。

    “放屁!放狗屁!”方铮勃然大怒:“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老子来苏州从没招惹过人,她凭什么告我?来人啊!升堂升堂!老子去会会她!”

    师爷一听顿时高兴了,请将不如激将,原来方大人好这一口……

    “慢着,吩咐下去,把案桌搬到正堂前的院子里,咱们在外面升堂……”

    *****************************************

    升堂仍是老一套程序,衙役们满脸无奈的分两排站在院子正中,手执风火棍急如雨点般顿着院子里的土旮旯地,钦差方大人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看似威严的端坐案桌之后,斜眼打量了一下院子内的环境,满意的点点头,风景多优美,空气也好了许多嘛。

    狠狠拍了拍惊堂木,方铮喝道:“堂下女子,有何冤情,状告何人,一五一十说来!”

    女子自打知道堂上所坐的官老爷是方铮后,便一直脸布寒霜,目光冰冷的瞪着他,瞪得方铮心里直发毛,努力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嘴上吆喝得威风,可他心里却委屈得直想哭。他自问不是什么为民做主的方青天,可也不是欺负老百姓的恶霸狗官,被一个女子如此盯着,实在让他觉得憋屈无比。

    旁边的衙役动作一致用风火棍使劲顿地,齐声喝道:“钦差大人当面,还不跪下!”

    女子执拗的一扬头,冷冷哼了一声,怒声道:“民妇状告之人正是这位端坐堂上的方大人,世上岂有原告跪被告之理?民妇不跪!”

    “大胆!民告官本是逆举,见官不跪更是不敬之极,来人,给我痛打三十大板再带上来说话!”一旁的师爷怒声喝道。他本是个伶俐人,见缝插针,极有眼色,见方铮楞楞坐着没发话,急忙抢上前含蓄的拍起他的马屁,以求得个晋身之机。

    “哎!慢着!”方铮发楞是因为他看见这女子的目光,望向他时竟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

    斜眼瞟了瞟一脸讨好的师爷,方铮哼道:“庞师爷,你这么喜欢发号施令,要不要本官给你让出位置,由你来断案得了?”

    师爷一惊,急忙躬身退了几步,惶恐道:“在下无状,在下失言,请大人恕罪!”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庞师爷懊恼不已,讪讪的退到一边,再也不发一语。

    “这位女子,因何事状告本官?”方铮很是不解,温声问道。

    “哼!方大人,方钦差!你奉皇命巡视江南,便是这么巡视的么?查案立案不问前因后果,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民妇家翁捕入大牢,敢问大人,如此糊涂断案,怎配做钦差大臣?怎么对得起浩荡皇恩?”

    方铮急忙道:“哎,等会儿!你把话说清楚,我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呀?你是什么人?你家翁是谁?我把谁捕入大牢了?从头到尾说一遍。”

    堂下女子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又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婴儿,这才道:“大人,民妇姓郑,乃前任苏州知府李伯言之儿媳,大人以贪墨为名,将家翁李伯言捕入大牢,敢问大人,你可问清其中缘由?家翁有无贪墨,民妇乃一女子,委实不知,可民妇却知道,家翁李伯言被人胁迫数年,大人下江南之前,有人更将外子抓走,借以威胁家翁,外子至今不知生死,家翁又被大人捕入大牢,敢问大人,可是要将我李家满门逼入绝境么?”

    方铮恍然,他依稀记得李伯言入狱前跟他提过这码事,说他的儿子被幕后之人掳走,用以要挟,家中只剩新婚不久的儿媳和嗷嗷待哺的小孙儿,眼前这位,想必就是李伯言家的那位儿媳了,她怀里的婴儿,想必也是李伯言的孙子了。

    身为女子,敢孤身一人前来衙门击鼓鸣冤,这份胆识倒也让人钦佩。

    方铮语气平缓了些,道:“郑氏,李伯言贪墨国库税银,数额巨大,这是有真凭实据的,我怎么冤枉他了?抓捕李伯言之时,他自己亦亲口认罪,这案子我怎么断糊涂了?你丈夫被人掳走,知府衙门已经立案追查,与李伯言的贪墨之案完全是两回事,你今日来衙门喊冤,还状告本官,到底谁冤枉你了?”

    郑氏执拗的扬头直视方铮,固执道:“不,这两件案子本应是同一件事!凡事有因才有果,大人,民妇的家翁是被冤枉的!正因为民妇之夫婿被人掳走,借以威胁家翁,家翁投鼠忌器,这才不敢说出实情,只好替人顶罪,求大人明查!”

    方铮抚了抚额头,痛苦的呻吟一声。

    这女人不是胡搅蛮缠么?铁证如山,李伯言都已认了罪,她却还不甘心,妄图翻案,说她不可理喻又太过分,世上很多人习惯遇事只凭主观臆测,而且凡事不论对错,首先便将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挟所谓“天理公道”,对所有的不公正进行讨伐,怀着自认的一腔正义,对所谓的“邪恶”进行争斗,不死不休。

    “郑氏,你公公贪墨在前,你夫君被掳在后,这才是因果关系,你不要搞颠倒了,你公公亲口认罪,而且铁证如山,这案子已是定死了的,你又拿不出新的证据证明你公公无罪,凭你一言就想翻案,你觉得可能吗?”方铮颇有几分无奈道。

    郑氏平日里可能也是个泼辣角色,闻言脖子一挺,大声道:“谁说我拿不出证据?大人,民妇有贼人送来的书信一封,里面言及我夫君已落他们手里,威胁民妇家翁不得妄言,否则民妇之夫婿将被他们害死!大人,这封书信能证明家翁实是被人胁迫,故而替人顶罪受过,请大人明查!”

    “书信?”方铮一惊,怎么还有这东西?李伯言好象没跟他提过。

    “呈上来,本官看看。”

    郑氏从水袖中掏出一封质地发黄的信笺,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将书信递给衙役。

    方铮接过书信,展开一看,见里面所言确实与郑氏所言相同,不由大喜,也许古代人从没将书信这种东西当回事,可方铮来自前世,看过一些推理侦破的书籍和电视,虽然对破案不是很在行,但他却知道,一旦罪犯有字迹之类的东西落在侦查人员手中,对破案也许会有很大帮助,一封小小的书信,往往能从里面找出很多细节和线索。

    回头再想想李伯言所犯之过,其实他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如果能靠这封书信查出幕后之人,也是功劳一件,嗯,倒是可以考虑饶他一命,前些日子韩竹也含蓄隐晦的在他面前为李伯言求过情,希望能网开一面,如此倒正好可以卖个顺水人情给韩家,说不定韩家感激之下,以后就不会向他逼婚了……

    不动声色的将书信收入怀中,方铮正色道:“郑氏,你公公所犯贪墨之罪已定了案,翻案是翻不了的,罪无可赦,但是情有可原,如果能顺利侦破此案,本官当在皇上面前为你公公求情,或许能逃过死罪也不一定。”

    郑氏面色一喜,这时才向方铮盈盈拜下,道:“多谢大人救家翁一命,我家夫君身陷贼人之手,也请大人不吝相助,让民妇一家团圆,民妇愿来生结草衔环以报大人之恩!”

    扮演青天大老爷分外过瘾的方铮,闻言不由心情大爽,哈哈一笑道:“报答就不用了,折现吧!”

    “啊?”众人刚才听得二人一问一答挺像那么回事,为何事一说完这位钦差大人又变了个人似的?

    “咳咳,不好意思,说习惯了,你们就当没听到吧。”

    “…………”

    正在这时,郑氏怀里的婴儿忽然哭闹起来,小手小脚不停的挣扎划动,嘴里哇哇哭叫,方铮皱眉,本官如此断案,你家大人都服气了,莫非你这小家伙还不服?

    郑氏见婴儿哭叫,急忙将婴儿抱到正堂内一侧,背转过身,解开衣衫前襟儿,开始给孩子喂奶。

    方铮见状心头不禁一暖,他也是快当爹的人了,将来也要看着长平或月娘给孩子喂奶,那种温馨的亲情交流,想必是天下所有为人父母者所期待的吧?

    看着孩子从一小团皱巴巴的肉团,渐渐长成参天大树,数着日子一天天盼着他长大,盼着他成人,延续上一代人的血脉和希望,生生不息,直到自己老去,含笑闭目……

    方铮忽然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感人,眼眶不由泛上了些许红丝,从未有过的父爱情怀,在心中荡漾涟漪。

    站起身,方铮稍稍侧头,望着郑氏给她的孩子喂奶,脸上不由浮上温情的笑容,罢了,且放过李伯言吧,三世同堂,孩子会活得更快乐,不用背负国仇家恨,不用过早尝遍人生苦涩,在宽松的环境里无忧无虑成长,比什么都好。

    婴儿很小,看来不足半岁,他半闭着小眼睛,手脚不安分的划动,小嘴微张,四下探寻**,吹弹欲破的红润小脸显得格外可爱。

    方铮凑在一边,越看心中越是欢喜。我将来的儿子,肯定比这小子更帅。即为人父,方铮有这自信。

    含着温馨的微笑,方铮伸出手去,做了一件任何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只见他两手齐伸,一把按住郑氏裸露在外晶莹如玉的两只饱满丰乳,然后朝着婴儿嘿嘿坏笑道:“哎,小家伙,喊叔叔,不喊不给吃……”

    “啊——”

    “啪!”

    ***********************************

    太湖西北岸的官道上,近百辆骡车正在蹒跚而行,骡车行走很是吃力,车行过处,在官道的土路上留下很深的压痕,可以想象车上所载之物是如何沉重。

    五千龙武军紧紧随在骡车两旁,排成队列慢慢前行。

    萧怀远和冯仇刀也行在其中。

    萧怀远抬头望了望天色,道:“冯将军,天色渐暗,是否该找个宿头了?寻个空旷依山之地扎营吧,走了一整天,将士们都累了。”

    冯仇刀点头道:“萧大人所言不错,前面不远有座山,本将已派探子前去打探,若无反常,我们便在那山脚下扎营吧。”

    萧怀远笑道:“冯将军却是小心,不愧是带兵之人。”

    冯仇刀淡淡笑了笑:“兄弟们既然是我带出来的,总要完整囫囵的带回去才是,行军打仗本就是要死人的行当,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凡事小心点总没错的。”

    萧怀远往后望了望,笑道:“咱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扎营,可苦了远远缀在咱们后面的温大人和影子兄弟们,荒郊野外的,他们一不能升火,二不能搭帐篷,匍匐在草丛里蚊叮虫咬的,可受了大罪了……”

    冯仇刀摇头道:“临行前方大人叮嘱过,各行其道,各司其职,咱们在明,温大人在暗,这是方大人的部署,敌人若不来便罢,倘若他们来劫银车,温大人和影子兄弟们就要发挥作用了,此行若能功成,温大人当记首功才是。”

    “冯将军,你觉得……方大人的计谋能成功吗?我这心里可有点悬乎……”

    冯仇刀笑道:“方大人既然出此计谋,必有他的道理,我倒觉得他这样布置并没错,扬长避短嘛,幕后之人擅谋略,隐藏至深,方大人却没法子靠谋略取胜,用这看起来笨拙的法子逼他出来,未尝不是个办法,比机谋变成赌运气,将主动权抓在咱们手里,或许很快就会反败为胜。”

    萧怀远苦笑道:“若论赌运气,或许普天之下,还真没人是方大人的对手,我现在能预料到,幕后之人也许很快会尝到苦头了……”

    冯仇刀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萧怀远眼中却闪过几分戏谑,造成今日之局的,难道真的都是凭运气吗?

    一人一骑飞快朝队伍奔来,马未停稳,只见一人便跳下马来,单膝跪在冯仇刀面前,大声道:“禀将军,前面不远处有山,山上有一寺庙,名曰广福寺,标下上去查探过,庙里香火不盛,全是些老弱和尚,大约七八人,并无危险,大军可以通过。”

    冯仇刀点头,转头大声喝道:“兄弟们,加快几步,今晚咱们便在那广福寺山脚扎营,大家辛苦一天,今晚肉管饱,但不准饮酒!”

    满脸疲惫之色的将士们闻言大喜,纷纷欣然高呼,然后催赶着骡车,快步向前赶去。

    天色愈暗,天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幕布,荒郊之地静谧无声,将夜色衬托得愈发深沉。

    不知为何,冯仇刀忽然心头一跳,一阵不安的情绪霎时笼罩全身。

    -----------以下不算字数-------------

    忘了汇报前天的相亲战况了。

    总而言之,一个字来形容:“黯然”。

    女孩不错,长相身材我都比较喜欢,就是性格太活泼了一点,总的来说,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去酒吧,刚喝了半瓶洋酒,正打算向她说一下我对她的初步印象,顺便表示一下我对她的仰慕,谁知她醉醺醺的拍着我的肩说:“哥——我觉得你好象我哥,从此以后,我就认你做哥了……”

    “…………”

    送她回家后,哥哥我黯然泪奔而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袭营

    马仇刀吊是年轻将领,可他身出将门,自小跟随父亲枕川八略,若论行军打仗的经验。却不平于任何一名沙场老将。

    作为领兵的将军,对外部环境的警觉和提防是他应该具有的最基本的素质,这也是致胜或自保的关键。

    五千士兵浩浩荡荡开拔到广福寺山下时,冯仇刀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

    安静,实在是太安静了。虽是荒郊野外,人迹全无,可茂密的山林里却连鸟叫虫鸣之声也寂然无声,这就透着一些不寻常了。

    多年来形成的敏锐直觉,令他觉得今日扎营之地很不对劲,平静之中蕴涵浓浓的杀机。如刀藏于鞘中,可仍能感觉到鞘中的刀锋上传来的丝丝杀意和血腥之气。

    士兵们已三五成群散坐于各处,行军整日,他们累坏了,此时各自背靠背歇息,喘了一会儿粗气后,又三三两两站起来,从辊重车上取下军帐和食物,于是。扎营的扎营,升火的升火,又开始忙活起来。

    “冯将军,你也歇息去吧,这里不用操心了,他们都是你的老部下。烧饭扎营这点小事,你就不用亲自管了。”萧怀远走过来笑道。他这是头一次随军出征。新奇感一过,他比任何人都累,不过由于他是钦差副使的身份。所以一直不便先歇息,反而四处查看。嘘寒问暖,力求在士兵们表现得完美无缺,图一个好口碑。

    冯仇刀置若罔闻,他神情凝重的盯着营地边的山林,山林树木茂密,入夜之后。山腰处萦绕着淡淡的朦胧的薄雾,薄雾中不时传来钟鸣梵唱,想是山上广福寺的和尚们开始晚课了。

    一切那么正常。却又那么不正常。

    “萧大人。可曾觉出不妥?”冯仇刀眼睛盯着前方不足千步的江。林,淡淡问道。

    萧怀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笑道:“此山静谧无声。端的幽静空灵,于晚钟梵唱中证的菩提正果,令人忍不住生出避世之心,实在是修身养性之佳地啊,”

    冯仇刀笑了笑:“我们感觉不一样,我从不信什么菩提正果,我只从这山林中看到了杀机!”

    萧怀远一楞,接着大惊:“冯将军,你的意思是?”

    “若我的直觉没骗我。这山林之中必有伏兵。”冯仇刀抚了抚身上锃亮的战甲。语气却云淡风轻。

    萧怀远神色有些慌乱的再次向山林望去,触目一片淡淡的薄雾,除此之外,仍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冯将军。既然你看出了有伏兵,你赶紧布置呀!”萧怀远浑身冷汗直冒,毕竟是第一次随军出征,一遇战阵,他便开始不知所。

    冯仇刀哈哈一笑。笑声冷森无比:“不妨,兄弟们虽然疲累,可此时他们战甲未解,矛未离身,若对方领兵之人熟习战阵的话,此时他们绝不会进攻,待弟兄们先歇息,饱餐之后,再做布置不迟。”

    “为,,为什么?”萧怀远不停的擦汗。

    “人最疲累,最无提防的时辰,便是半夜三更,我若是对方将领,必会选择今晚三更偷营,兄弟们累了一天,都在熟睡,那时若领一支奇兵杀入营内,一举而溃之。如此,岂不事半功倍?”

    “冯将军的意思是说,他们会在三更时分偷营?”萧怀远神色颇有些惊恐。

    “也许是三更。也许是四更,呵呵,反正不是现在。走吧,萧大人,累了一天。正该饱餐一顿,过不了多久便要上阵杀敌,不吃饱可不行啊。哈哈,喜欢吃烤肉吗?我叫亲兵给你”

    冯仇刀一勾弃怀远的肩,大笑着往帅帐走去。

    萧怀远欲哭无泪。是不是跟方铮那家伙混久了的人都这样没心没肺呀?敌人眼看着要杀过来了,你还有心情吃烤肉?

    夜深沉,凉如水。

    经过一天的行军。士兵们已累得倒在军帐中呼呼大睡起来,营帐呈梅花状四散。梅花的中心,便是冯仇刀的帅帐和近百辆骡车,帐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连绵悠长,营地边沿围上了简陋的栅栏,栅栏外放置了一些拒马。蒺藜等戒备之物,一队队值夜的士兵执集而巡,尽管疲累,龙武军的草容和军纪却毫无懈怠之处,仍是严密得滴水不漏。

    山林密处。杨成身披黑甲,手执长枪,静静的注视着千步之外的龙武军营,这次的行动对主上尤为重要,所以杨成必须亲自领兵,夺取龙武军营中的那近百辆骡毒,由骡车沿途路上的压痕来看,车上装的,必是主上急需的六百万两银子。

    杨成领着身后的五千兵马,已在这山林内秘密埋伏了两天,主上说得不错,此地进可攻。退可匿,进则一马平川,退则隐入山林,无迹可寻,实在是奇兵突袭之佳地。

    杨成轻轻扯过一根狗尾巴草,将草茎塞入嘴里嚼了嚼,一股酸中带苦的草汁蔓延嘴中。杨成目注龙武军营外遥远的篝火,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吐出草茎,渭然道:“冯仇刀果然算得我朝名将。久疲之师。虽乏累却仍军纪森严。观他扎营布置之法,此人端的不可小觑”

    身旁一名将领模样的汉子道:“杨头儿,是否该进攻了?”

    杨成抬头看了看天色。夜色深沉,月儿渐西,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吗?。杨成转过头,沉

    将领急不可待的点头:“饱餐战饭,刀剑出鞘,急待痛饮敌之鲜血!”

    “好!传令下去,我们避开正面辕门,由西面突袭,那些栅栏做得很简陋,选力大之士,执铁锤砸开,然后我们便挥军而入,记住,一千人负责点火。一千人负责袭杀那些睡熟的士兵。一千人直扑帅帐。取冯仇刀之性命,剩下的两千人将骡车赶走,众将各司其责,不可乱命!违者斩!”

    “是!”杨成身后几名将领低声应命。

    很快,山林中便悄然走出数千条人影,趁着漆黑的夜色,数千人在一马平”的山林外鬼祟潜行,未发出半点声音。

    接近军营西面捞栏之时。杨成忽然大手一挥,然后往下轻压,数千人动作一致的伏下身去。数名膀大腰圆的大汉手执铁锤上前,运了运气,接着吐气大喝,“哐嘭”几声巨响,军营外的栅栏被他们运力。

    执戈而巡的龙武军士兵一楞,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一齐向巨响之处奔去。

    杨成脸上露出冰冷阴寒的笑意,此时已不必再掩形迹,他站起身,长枪向前一挥。大喝道:“兄弟们,杀进去!取冯仇刀项上人头者,立首功,赏黄金千两”。

    “杀!”数千兵马兴奋的齐声高喝,众人像一道黑色的潮水,在深沉的夜色中。以不可阻挡之势,朝龙武军营的帅帐中冲杀而去。

    冲入军营后,他们很快便分出一千人来,点亮了火把,开始四处点火,粮草,营帐。大车,易燃之物顿时被点着,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

    杨成当先奔向帅帐,他眼中一片兴奋狂热之色,令他如此兴奋的,并非冯仇刀的性命,冯仇刀死不死,无关大局,他眼红的,是帅帐外并列排着的近百辆骡车,那里面是主上急需的银子,若能顺利将银子送于主上面前,他将会得到主人的赞赏和赏赐。

    奔跑中。他丝毫未觉情形不对,四周只有乱军的喊杀声。可想象中的龙武军慌乱应战。四溃而逃的情形并未看见。此刻杨成眼中只有那近百辆大车,却忽略了外部的反常。

    “杨头儿。杨头儿!不对劲呀!”一名将领慌张跑来禀道。

    “有什么不对劲?”杨成手执长枪,仍在向大车处奔跑,眼中一片狂热之色。

    “杨头儿。所有的营帐都是空的!龙武军不见一人!好象都消失了!”将领擦着汗急道。

    “什么?”杨成愕然顿住,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渐渐升起。

    杨成的双眼已变得通红,咬了咬牙,他一言不发的朝大车奔去。不管怎样,那些银子才是此次行动的最终目标。

    掀开大车的蓬布,每辆车上都装着数十个大木箱子,箱盖之处贴着封条,封条上盖着北七省各府知府的官印,红通通耀人双目。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它,就是它!”强自压下心头愈来愈盛的不祥之感。杨成目注这些装着银子的木箱,兴奋得仰天大笑。

    长枪闪电般出手,飞快挑开了箱子上的大锁。

    箱子打开。里面的情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石头?怎会是石头?”杨成如同天堂坠入了地狱,嘶声大吼道:“银子呢?银子哪去了?”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忽听一声响箭在半空中凄厉炸开,潮水般的喊杀声从营地东面掩杀而来。

    “杨头儿。不好了!我们中埋伏了!”一名将领跌跌撞撞扑来”惶然大叫道:“这他娘的根本就是个。圈套啊”。

    杨成一呆。望着百步之外林立的人影和火把。他们身着龙武军的灰色军服,平端着长矛盾牌,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乱军走来。每个士兵的脸上。仿佛都带着嘲讽的笑容,笑容冷漠。充满了杀机。

    这一刻,杨成的手脚忽然变得冰凉,一颗心不断向下沉去,直至不见底的深渊。

    “如果再有人笑,我就把他吊起来点天灯,扒了衣服点,天灯方铮抬头望天。喃喃自语。

    几名影子的管事急忙端正了面部表情,一本正经的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动。

    也怪不的他们暗暗发笑,方铮脸上此剪仍留着一道巴掌印,红通通分外醒目,想不注意都难。无论谁脸上多了五道纤细的手指印,总会显得很特别的。

    方铮悠悠叹了口气,俊脸委屈得快哭集来了。

    “你们说。我容易么我?”

    “不容易。不容易,大人受委屈了”众影子管事急忙安慰道。

    “是啊,我多委屈”唉!”方铮悠悠叹了口气,语气幽怨无比:“我乃朝廷钦差。爵封国公,被一平民女子扇了巴掌,实在是大逆不道帆”。

    “大人受苦了!”众人心有戚戚焉。

    “你们说说。袭警,,不对,袭击钦差大臣,该判多少年?”

    “大人,最少也得砍头啊,以大人所受的苦楚来看,起码得满门抄斩,”一名影子管事伶俐的道。

    “是啊!最少也得砍头,可我大人有大量,说放过她就放过她,她一根毫毛都没少。你们说说,本官这胸襟广阔到什么境界了?”

    “大人之删联比天高,比海深。那女子能遇着大人,实在是她二生肺刊”造化!夫人菩萨心肠啊!”

    “对对对,大人菩萨心肠,那女子能安然无事,实在是她的造化”。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方铮被众人七嘴八舌安慰了半晌,郁卒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开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脸上那道醒目的巴掌印。在笑容中扭曲变形,显得格外怪异。

    昨天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两手按到那女子的咪咪上,方铮敢对天发誓。当时他真没起什么坏心眼,纯粹就想逗逗那婴儿,当然,方式可能用错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该将手按到那地方,虽然很大很柔软,可那对宝贝明显不属于他。不但碰不得,连看都不能看的。

    结果很显而易见,郑氏情急羞怒之下,不假思索的甩了方铮一耳舌子。

    郑氏抱着婴儿羞愤而逃,方铮当然不能跟她计较,于是乎,他只能生生受了这一巴掌,这是个。哑巴亏,他不得不吃下。伊人已抱婴儿去,双手唯留奶馨香。

    展开郑氏献上的信笺,方铮槌着脸道:“今日叫你们来,是要你们看看这东西,这是李伯言在我到苏州之前,贼人送给他的威胁信,信上言明。不的向钦差透露任何关于税案的线索,否则,他的儿子将会被撕票”嗯,杀害

    一名影子管事接过信笺,对着屋内的烛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疑惑道:“大人,您叫属下看这些东西,是何用意?。

    “找找线索,没别的目的,你们在影子中能做上管事的位子,必有自己的本事,对于侦刑之事,或许能给本官一点提示。”

    “可是,大人,就凭这寥寥数语,怎么找线索?”

    方铮叹了口气,这些愚昧的古代人,果然什么都不懂,,

    方铮耐心的展开信纸,指着上面的字迹解释道:“瞧,这是纸,对吧?这字是用墨写的,对吧?每个人写字都有自己的字迹,对吧?用词遣句是粗鲁还是斯文,行文之间有何风格。大家都看得出,对吧?”

    抬起头。迎着众人疑惑的脸,方铮缓缓道:“这些都是蛛丝马迹,明明白白摆在你们面前的,只等着你们去发现了。”

    “这封信用的纸张,明显很华贵,你们再仔细闻闻,是不是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这种清香是什么味道?什么人喜欢用它?它产于何地?它用的墨也是很名贵的徽松墨,从字迹上看,此人写的字很大气,笔法苍劲。力透纸背,分明是有很高深的学识。而且你们看,这上面的每个字。它的最后一笔,都隐隐向右边挑了一点,而且每个。字写出来都有些生涩。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可能是用左手写的字,他为什么要用左手写字?因为他右手写出来的字别人很可能认识,所以他只能用左手写,也许。他是我们认识的某个熟人,也许。他是李伯言认识的某个熟人,”

    望着众人恍然的神色,方铮沉声道:“很多案子。线索其实都摆在我们面前。只是我们没这个能力去发现它,结果这些上就多了无数的冤案,悬案。其实无论谁犯了王法,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总会被人查出来的,天理昭昭,王法无情。民间有句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除非己莫为。你们看,刚才你们是不是跟没头苍蝇似的,毫无线索?可我现在这么一启发,你们是不是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走了,幕后之人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神秘,那么强大,他还是留下了线索给我们的。这些线索他自己根本浑然未觉,这对我们来说就是机会

    顿了顿。方铮继续道:“现在,你们马上去查,查清楚这封信的纸张是什么质地,在何处购买,买家是谁,写字用的墨条是何处所产,何地销售。看得出,这纸和墨都很名贵,质地讲究,不是一般人用愕起的,买家应该很容易确认。另外,请几个高明的书法先生,将京城内所有王公大臣们的手迹弄来,逐一比对,看谁人的手迹与这信纸上的相似,就算他是用左手写字,可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写的同一种风格的字体,哪怕他用左手,肯定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他以前的风格,应该不难比对。我有种感觉,那幕后之人离我们并不远,也许,他近在咫尺,就隐藏在我们中间。”

    众人轰然应命。

    能从一封信上发现这么多线索,众人对方铮实在佩服愕五体投地,能在信纸的质地,用墨方面寻找线索,这是他们闻所未闻的,所以这次众人对方铮的赞颂,确实是真心诚意。

    方铮的意一笑,原来前世的某些方法用在古行还是很有用处的,想人所不能想。自己就占了先机,他有种预感,那幕后之人也许很快就会现身了。

    很抱歉,现在都凌晨2点了,发得太迟。

    不过这事儿得怪电信,我晚上,!点多就码完了,上传时发现掉线了,于是,不停的打投诉电话,不停的检查电脑,网线和猫,折腾到现在才算登陆上来。

    抱歉抱歉,拱手鞠躬”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请君入瓮

    小小的信笺,能发现众么多线索,方铮觉得自只烘卜天才。

    天才应该被夸赞的。

    所以方铮正在被属下们狂拍马屁,拍得方铮眉飞色舞,却又不得不故作谦虚,可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已经深深的出卖了他。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韩家那位自恃聪明过人又无比臭屁的三小姐没在场,不能欣赏到他这番精准深刻分析时的雄姿英发,不然她肯定会两眼冒星星,以身相许也不一定。

    一想到韩亦真,方铮眉飞色舞的俊脸便垮了下来。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她老爹还上赶着把她往自己怀里塞,按说这是每个男人想都不赣锻羹簇琵裂蟹糕器猜家毖豺的龄秘

    做个负责任的男人!

    方铮不停在心里提醒自己。

    “红粉即是骷髅,红粉即是骷髅”方铮嘴里念念有词,一双贼眼却不住的上下打量着韩亦真。

    这骷髅身材真不错

    看着方铮这副贼兮兮的模样,韩亦真忍不住蹙起了秀眉,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冒了出来。

    她今日奉父亲之命前来钦差行馆,循例关心一下税案的进展,毕竟如今的韩家已投向朝廷,税案能否顺利侦破,对韩家的意义很重要。

    尽管她自己心中万分不乐意,可父命难违,而且在关乎家族存亡的大事面前,由不得她意气用事,私人的恩怨只能暂时抛开一边。于是,韩三小姐只得闷闷不乐,满腹不甘的来到了钦差行馆。

    她却没想到,进了前堂大门,方铮网看到她,就把脑袋扭到一边,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这个举动让弗亦真愈安生气。她好歹是世家小姐,名门闺秀,走到哪里不是迎着众人奉承仰慕的目光?这家伙什么意思?竟是连正眼都懒得看我一眼,不看也就罢了,偏偏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一双贼眼却偷偷的瞄她,而且瞄她的部位很敏感,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脚,韩亦真只觉得浑身冒起一层细细鸡皮疙瘩,想到前几日这个。无耻的登徒子悄悄溜进她的绣楼,偷看她更衣,她浑然不觉之下,不知被这混蛋看到了多少春光,一想到这里,韩亦真不由羞红了俏脸,然后脸色一寒,心中升起万丈怒火。真恨不得当场挖出他这双贼眼珠子才解恨酬

    深深呼吸,强自克制下痛扁他的强烈**,韩亦真冷冷道:“你嘴里在念什么?”

    弃铮转过头,宝相庄严道:“骷髅,骷髅,你是骷髅”

    “你”你这混蛋!”韩亦真闻言一楞,随即勃然大怒,纤手一扬,一掌拍向他的天灵盖。

    “砰!”

    啊侍卫!有人谋害钦差,都他妈死哪去了?”

    良久。

    方铮黑着脸,把郑氏献上的贼人信件递给韩亦真。

    韩亦真接过,仔细看了看,秀眉蹙得紧紧的,凝神思索了一阵,然后脸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方铮看得一呆,心头不由叹息,这妞真漂亮,如果长平心胸宽阔一点的话,老子说什么都得把她给收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大白菜,将来不知会被哪头猪给拱了”要不,我给她下点儿“烈女吟”先把她拱了再说?

    纠结啊,挣扎啊,,

    韩亦真瞧着方铮痴迷得快流口水的模样,不由心头一恶。一张俏脸顿时又板了起来。

    飞封信其实能看出很多东西”韩亦真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得意的目光,轻蔑的瞟了方铮一眼。你除了运气好点儿,当上大官,还有哪样值得一提的?

    方铮回过神,皱眉道:“哎,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你在轻视我?哎,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啊,我感觉人格受到了你眼神的侮辱,你这什么态度”

    哼了哼,沸亦真没理他,径自道:“这封信的纸张质地,松墨产地还有字迹等等,都能看出来很多东西,细细一查,不难查出妹丝马迹”

    方铮一楞,随即嘿嘿笑了起来。

    韩亦真冷冷扫了他一眼,这个愚蠢的家伙在笑什么?

    猜疑间,一名影子属下走进前堂,抱拳恭声道:“大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查明,此信笺用的纸和墨,乃玉雪坊所售,纸是产自宣州泾县的龟纹夹宣纸,墨是产自徽州绩溪的徽松墨,两种皆是名贵之物,寻常文人书生用不起,整个江南唯玉雪坊独家有售,至于信笺上的字迹,属下已派人去京城,调满朝王公大臣的笔迹进行比对了,两日之内必有结果”

    韩亦真一惊,轻蔑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睁大了眼睛,吃惊的望着方铮。

    “查!彻底的追查!”方铮沉声命令道:“查一查那个玉雪坊是什么来头,近年来这些名贵的纸墨卖给了什么人,最短的时间内给我查清楚!”

    “是!”

    转过头,方铮笑眯眯的望向韩亦真,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刚才被人打断了,呵呵,亦真妹妹,你继续说,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笔迹,细细一查,不难查出妹丝马迹,继续说啊”

    韩亦真不由一阵气苦,芳心愈发恼心,瑕小没说宗,你的属下就已经把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乐戏…什么?存心出我的丑么?

    没想到这家伙平日油滑刁钻,脑子到也不蠢,竟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爹说的对,莫要以貌取人,否则难免失之偏颇,可是”可是这个。家伙脸上的笑容,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亦真妹妹,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又所谓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咱们俩都是英雄呀,瞧,多有默契,都想到一块去啦,难怪你老爹要撮合咱们成一对儿,现在看来,你老爹的决定简直英明之极”方铮欠揍的笑脸凑到了她面前。

    咬了咬牙,韩亦真说不清是羞是怒,站起身狠狠一脚踩下去,随即哼了哼,掉头就走。

    方铮笑容凝固在脸上,嘴唇哆嗦了几下,随即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直到韩亦真气啾啾的窈窕背影消失在前堂花园之后,方铮终于忍不住捧着脚丫子,“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属下慌忙探问。

    “你们说,你们说,人太出色难道是一种罪吗?”方铮疼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

    “这个”应该是一种罪吧属下迟疑道,反正他觉得自己没那福气犯这种罪。

    “呜呼哀哉,如此说来,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太湖之畔的广福寺山下。

    杨成状若疯狂,正在歇斯底里嘶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银子呢?银子哪去了?”

    他的手脚冰冷,一颗心已沉入了谷底,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实。

    望着面前一个个被撬开的大木箱子,原本里面装着一锁一键雪白银子的箱子,不知为何,却变成了一箱一箱的石头,不由令他又惊又怒,还有几分恐惧。

    若主人知道此行空手无功而返,不知他要承受主人多么猛烈的怒火侵袭,想到主人那冷森阴寒的声音,和他那残酷冷血的手段,杨成不由打了个冷战。

    睁着通红的双眼,杨成咬了咬牙,跺脚大喝道:“情形不对,撤!快撤!”

    卓帐之中不见一人,银子又换成了石头,脑子再不灵光的人也该明白,这是上了冯仇刀的当了。

    乱耸闻言急忙收起刀剑,在杨成的率领下,一声不吭的往西面山林中退去。

    忽然,一道璀璨夺目的烟花升起,随即在半空炸开,短暂的白光照过营地内外,杨成一惊,在这极短的一瞬间,不经意朝西面营地外的空旷地望去,一看之下,他整个人忽然呆住了。

    营地外,烟花闪耀下,西面山林的必经路口竟然齐崭崭的站着数千人马,他们分成四排而立,手执盾牌长矛,矛尖上冷森的寒光,在烟花的闪耀下,散发出令人胆颤的杀意。

    紧接着,火把次第亮起,乱军看清面前的情势后,不由开始惊慌骚动。

    萧怀远有些畏缩的站在冯仇刀的马下,见乱军入山之路已被堵住,整个乱军慌成一团,萧怀远不由兴奋道:“冯将军,我们赢了!我们赌赢了!”

    出发之前,方铮就实话告诉过他们,这是一次赌注,若有人来劫税银,说明自己赌赢了,若去往京城的风平浪静,则自己赌输了。

    蒙天之幸,竟然真有乱军前来劫银,萧怀远不由一阵狂喜。面前这些人是什么?他们不是乱军,他们是一件件的功劳呀!如果按方铮的嘱咐,顺利完成今日之战,他萧怀远作为钦差副使,功劳肯定和冯仇刀一样大,看来回了京城后,皇上又会升他的官了”

    通亮的火光下,龙武军士兵森严列于乱军百步之外,摆开了一字长蛇阵,盾牌于前,长矛于后,弓箭于中阵张弓搭弦,全军严阵以待,士兵们冷酷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乱军,眼中散发出的凛冽杀意,令整个战场的肃杀之气渐渐蔓延开来,空气如同被凝固了似的,令人窒息胆寒。

    杨成见对方好整以暇列开的阵势,心中一沉。

    不好!上当了!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从这支军队押着所谓的税银离开苏州城的那一刻起,主人和他便已开始慢慢踏入了方铮早已安排好的圈套之中。

    “冯仇刀,你你好卑鄙!”杨成举枪斜指着对面龙武军前的大将,咬牙怒声道。

    “哼,彼此彼此!对面的贼子,请君入瓮的滋味如何?”冯仇刀皮笑肉不笑的道。

    “姓冯的,我必取你性命!”杨成大怒,两眼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通红,疯狂之态,如嗜血而生的恶魔。

    冯仇刀骑在马上,一手执银枪,另一只手轻轻拂了拂战甲下摆,悠悠道:“有本事你来取啊,谁拦着你了?”

    看着百步之外乱成一团,惊慌失措的乱军,冯仇刀冷冷一笑,银枪斜举,忽然暴喝道:“弓箭手,放!”

    一阵整齐的弓弦弹响,守在中阵之内等待命令的弓箭手毫不犹豫的松开了紧绷的弓弦,漫天的箭雨,带着呼啸之声,毫不留情的朝乱成一锅粥的乱军射去。

    无数哀嚎声响起,乱军如同秋天被收割的麦子似的,倒下了一大片。

    惨叫声传入耳中,冯仇刀丝毫不为所动,这是乱军,是乱臣贼子,以版得他纹个朝使的龙武将军怜“弓箭手,放!”

    又一阵箭雨袭来,乱军再次倒下一片。

    杨成怒发冲冠,扬起手中的长枪,大喝道:“兄弟们,进亦无路,我们跟他们拼了!”

    “杀!”中伏之后,乱军士气低落到极点,杨成的盅惑煽动并没能让他们产生同仇敌忾的响应,只有数百名士兵语含惊惧的应合了几声。

    冯仇刀冷笑,接着大喝道:“盾牌上前,攻!”

    整齐的铿锵之声,金铁摩擦着战甲的铁叶。盾牌手踏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乱军压去,盾牌手后面,是一支支冰冷的长矛,矛尖闪烁着寒光,像一个个嗜血的恶魔舔着嘴唇,等待饱饮敌人的鲜血。

    杨成紧紧握着长枪,浑身不由自主开始发抖,心中已是一片绝望。

    距离战场千步之外,温森和近百名影子精锐属下懒洋洋的匍匐在草丛中,温森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满脸轻佻不屑之色。神态像足了方铮平日臭屁跋扈时的样子,上梁不正下粱歪,温森,曾经是个单纯的小伙子

    “大人,他们开始拼杀了,怎么办?咱们要不要过去帮把手?”一名影子管事凑到温森身边,殷勤的笑道。

    “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本官刚才的部署?”温森没好气的瞪了属下一眼。

    啊”弈到了,呵呵,可是”龙武军是咱们的袍泽,咱们就这样袖手旁观,似乎”好象”有点不太仗义吧?”

    温森呸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草茎,指着属下的鼻子骂道:“仗义?这个时候你给本官讲仗义?这是军国大事!这是平逆镇叛的战争!你讲仗义,怎么不去找个山头落草得了?正好,方大人的如夫人在青龙山打家劫舍,正是混得风生水起之时,你干脆投奔她去得了”

    着下讪笑:“不敢,呵呵,属下不敢”

    “哼!临行前方夫人是怎么说的?各行其道,各司其责,咱们影子身负的任务比龙武军艰巨得多,由不得咱们乱作主张,如若坏了方大人的部署和安排,看老子不扒了你们的皮!”温森说着叹了口气,苦着老脸道:“唉,然后我回去再等着方大人扒了我的皮”

    属下看了看厮杀愈发激烈的战场,不由急道:“可是”,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啊?你看那些乱军都死了一半了,冯将军该不会一时杀得兴起,把他们全都歼灭了吧?那咱们怎么办?趴在这儿餐风饮露顺便看大戏?”

    温森叱道:“闭嘴!冯将军自有分寸,你没看到冯将军并没采用包围阵型吗?他只用一字长蛇阵拦住了入山的路口,这就说明,冯将军心里有数,他会放一部分乱军活路的,不过做戏要做足,杀一大半,留一小半,这才能让敌人心惊胆寒,然后他们斗志崩溃之下,四散而逃,才不会心存怀疑,”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溃逃啊?”

    温森笑了笑,望着远处拼杀激烈的战场,悠然道:“快了,乱军已经快坚持不住了,龙武军果然是精锐之师,冯仇刀不愧是一员名将,五千人对五千人,龙武军竟然没多大伤亡,这些乱军很快就会兵败如山倒了,”

    仿佛在回应温森的话,他话音网落,却见战场上与龙武军拼杀的乱军士兵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满脸惊惧绝望的嘶声大叫了几声,然后扔下手里的兵器,扭头便向不知名的身后四散溃逃而去,任由杨成如何叱喝斩杀都没用,乱军像一群仓惶出逃的蚂蚁,很快便向各个方向狂奔散去,近两千名士兵眨眼间便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之中。

    “哎,大人,逃了,他们逃了!”影子属下指着战场,兴奋的叫道。

    温森精神一振,两眼散发出精光,他狠狠朝草丛中吐了一口唾沫,兴奋道:“他娘的!总算轮到咱们干活了,这几日咱们天天潜伏跟随龙武军,狼狈得跟三孙子似的,整天跟在他们**后面吃灰,这回咱们得好好大干一场,在方大人面前显显本事,长长咱影子的威风!”

    回过头,温森沉声道:“大家分成三队,分三个方向,沿途跟踪尾随乱军,不论你是化装,还是潜伏,或者抓捕乱军逼供,什么手段都可以用,总之,给老子把那幕后的混蛋揪出来!谁若立此大功,老子帮你向方大人报功请赏,谁若是敷衍了事,干活不卖力气,回来老子给你松松筋骨,都听到了吗?”

    “是!大人!”

    温森一挥手,低声喝道:“干活吧!”

    众影子向温森抱拳行礼,然后几个闪身腾挪,近百人眨眼便蒋失在深沉的夜色中。”以下不算字数一……一

    不好意思,又发晚了,看来凡事还是要讲规律的,如果以后每天都这么晚发,我岂不是得天天熬夜?伤着我吹弹可破的稚嫩肌肤怎么办?我还是单身啊,,

    要不,各位再容我休具一天,待我把时间调整过来?

    都同意吧?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城外临别

    方铮正在送别。

    他送的人是泰王。

    泰王今早来找方铮,忽然提出要离开苏州,东上扬州去访友。

    方铮对泰王的这个决定感到很意外,当初一起从京城出来的时候,泰王曾表示过要陪着方铮一起巡视江南,游览江南风景,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官道边草木着蔡。野花飘香,衬映着江南温婉柔和的迷人春色,深深吸一口气。满腔泥土和青草的芳香,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数百名侍卫神情凛冽的立于官道两旁,将方铮和泰王团团保护在中间,来往的客商和百姓见城外居然摆出这副架势,明眼人都知道,这定是比苏州知府更显赫的朝中显贵在此,百姓们也不敢多言,纷纷神色畏惧的远远绕开。

    官道正中静静停着一副豪华至极的车辇,四匹马并排站立,车辕固定在马背上,马儿颇有几分不耐,不停的以蹄刨地,不时喷两声响鼻。

    泰王是当今皇上的兄长,亲王之尊,车辇自是豪华无比,只不过泰王向来为人处事低调,很少乘坐这副豪奢的车辇。

    方铮,直陪着泰王步行到车辇边,看着面上带着淡淡微笑的泰王,不由深深谓叹一声:“泰王兄,此去一别,不知何年再见小弟实是舍不得你肌”

    离愁在即。方铮眼眶微微泛红,想到与泰王之间的君子交情,虽然平淡,但却令人回味悠长。如清泉,如醇酒,饮之欲醉,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方铮红着眼眶,情不自禁联开始深情吟唱。唱到忘情处,竟然语声哽咽起来。

    一直保持着淡淡微笑的泰王,在方铮开口唱歌后,脸色终于变了。

    “方兄,方兄!停。停!打住!”泰王有扁人的冲动。他觉得仿佛有人拿一把生了锈的铁锥子,不停在他耳膜里刮来刮去。那种滋味很不好形容。

    方铮抽噎道:“还有几句呢,你等我唱完它呀”。

    泰王苦笑:“方兄。求你收了神通吧,你若唱完,吾命休矣!”

    方铮继续抽噎:“啥意思啊?”

    泰王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道:“方兄,你老实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在练一门魔音穿脑的邪门儿功夫?这会儿你拿我做试验呢

    方铮脸黑:”

    临登车辇前,泰王动作忽然顿了顿,然后转过身,向方铮笑道:“方兄,正如你所言。今日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呵呵,可愿陪我走一走?咱们兄弟之间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泰王哥哥不用太伤感,你这是去扬州,又不是去死”。见泰王脸色有些发黑,方铮急忙笑道:“好好,一起走走吧,就当咱们郊游踏春了

    挥了挥手。方铮制止了侍卫跟上前保护,他和泰王肩并肩,徐徐向官道外的沃野走去。

    时值盛春,春播的秧苗早已种下,农田内郁郁葱葱排成一列列,远处农人扛着农具。满是皱纹的老脸含着期待,弯着腰伺弄着秧苗,春风拂过,带来一阵泥土的芬芳,放眼所及,尽是一片生机盎然。

    方铮和泰王沿着农梗缓缓再行,二人尽皆沉默,久久未发一语。

    良久,泰王忽然顿住脚步,方铮也跟着停了下来,见泰王脸上一片郑重之色,方铮不由感到有些奇怪,泰王这是怎么了?去个扬州而已,不再表现得这么难舍难分吧?

    泰王深深呼了一口气,扭过头展颜笑道:“我华朝以农为本,上至王公大臣,下至乡野老农,皆重农事,看着这一片绿意盎然,窝意着秋日的丰收。实在让人煞是欢喜啊!”

    方铮点头笑道:“以农为本,就得靠天吃饭,老天爷不给面子,今年一个涝灾,明年一个早灾,咱们可怜的老百姓就顶不下去了,老百姓不愿饿死,就得去逃荒,逃荒的人聚集多了,随便一个什么人煽动几句,难民就变成了乱民。江山,社稷就不稳当了”千百年下来,哪朝哪代更迭跟天灾没有关系?所以说,以农为本没错,但咱们朝廷还得多想法子为老百姓谋点别的出路才是

    句闲聊。泰王却仿佛来了兴趣,闻言盯着方铮道:“哦?想不到方兄竟有如此想法。依你所见,朝廷能为百姓谋什么别的出路呢?。

    方铮笑道:“首先当然得要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哦,不懂是吧?就是通过改良农具,稻种等等办法,使咱们老百姓能够空闲出一批人来,让他们去经商。去做工等等,比如以前一家五口人,耕三亩田都觉得很吃力,可改良了耕田的农具后,也许一个人就能耕五亩田,又比如现在的稻种是一年一熟或两熟,经过水稻杂交改良之后。也许能达到一年三熟甚至四熟,另外,还可以引种一些域外的高产农作物,比如红著,玉米棒子等等。这样,咱们华朝百姓就不怕挨饿了”

    这是方铮穿越以来第一次提出如此超时代的观点,以前不提,是没这个身份,或者没这个机会,如今胖子即位,方铮他自己手掌重权,说着说着,他不由心中一动。对呀,火枪火药什么的,他不懂,也不想去发明,可改良农具稻种之类的,他多少还是从过一点资料,虽然仅仅懂得皮毛,但多少也能给百姓们提供点帮助,老天既然安排他穿越了,总得在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时代留下点什么吧?

    如果将来改良的农具改名叫“方铮锄头”或“方帜玳呼”改良后的稻种改名叫“方铮稻”。众些东西搞流世千年,那该是多牛逼的一件事呀。

    嗯,回去就跟胖子说说。

    尽管最终的结果是为百姓谋福,可这厮的出发点却只是为了给自己青史留名,实在令人鄙视。

    泰王听得两眼有些发直,盯着方铮半晌,这才叹道:“今日方知方兄大才,竟然深藏不露”实在佩服!”

    方铮从青史留名的美梦中回过神,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那是瞎说的,呵呵,你别当真,真要改良这些东西,哪有那么容易,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泰王深深看了方铮半晌,目光很是复杂,看得方铮直发毛。

    今天的泰王哥哥貌似很不正常啊,这家伙不会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玻璃,看上了本少爷的美色吧?

    沉默良久,泰王忽然道:“方兄,你对天下大势如何看?”

    方铮扯着嘴角笑了笑:“天下大势你别问我,问你弟弟去,他才是皇帝,我就一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这趟江南的差事办完,我就告老还乡了。在我眼里,所谓天下大势,还不如一键雪花白银来得实在

    泰王失笑道:“你都已是国公了,这爱银子的毛病怎么老改不了?。

    方铮嗤笑道:“说的多新鲜呐,这天底下谁不喜欢银子?你别说你不喜欢啊,我记得有位先贤曾说过:“你们中谁若说自己没有罪的,大家可以用石头丢他”意思就是说,咱们大家其实都一样,谁也甭笑谁。”

    泰王楞了:“这句话”是哪位先贤说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上帝,跟咱们玉皇大帝平级,不过人家管西边儿的”

    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泰王又停下,神色肃穆道:“方兄,我想听听你对皇家正统的看法。”

    方铮微微皱了皱眉,泰王今儿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问皇家正统干嘛?

    所谓“皇家正统”。这个字眼儿比较含蓄,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帝继承人的问题,如今胖子才网登上皇位,这位泰王殿下素来与世无争,干嘛又问起这个?

    “父终子继,这是老天爷定下的道理,呵呵,泰王哥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泰王嘴角挑了挑。脸上浮现几分诡语难明的神情:“父终子继?说得好,可先皇有五个皇子,怎么就偏偏轮到了四皇弟?老天爷定下的道理,方兄觉得公平么?”

    方铮一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这位泰王哥哥今儿很反常啊,一下问我天下大势,一下又问皇家正统,跟他以前淡然无争的性子完全不符,莫非他嘴里不说什么,可对胖子即位当皇帝还是心怀怨尤?

    “泰王哥哥,公不公平我说了不算,这事儿得先皇说了算,如今先皇仙逝,大行前指定了无病作为皇位继承人,你我皆是先皇臣子,当无条件服从先皇的旨意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泰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老天爷还立下了一个规矩,不知方兄可有听说?那就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先皇驾崩之前,身为嫡长子的太子起兵谋反。自然要废黜,皇二子寿王欲图不轨,将他削去王爵,贬为庶民自是应该。可是为何先皇却偏偏跳过我这皇三子。立了四弟无病为储?莫非先皇根本就不记得他还有我这个儿子吗?古人云:长幼有序,便是顺位而即。也该由我这皇三子为储才对,方兄,以为然否?。

    方铮一惊,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这番话往重了说。可以算是大逆不道了,没想到会从惯来温文儒雅的泰王嘴里说出来。反常,太反常了,泰王到底想说什么?

    方铮对泰王的印象固然不错,可朋友之间所言所行还是有底线的,方铮平日再没原则,再嬉皮笑脸,可他也有他的底线胖子是他费尽了力气才抬上皇位的,名正言顺,臣民景从,从来无人质疑胖子皇家正统的地位,今日泰王的这番话,令他有些恼怒。

    “泰王殿下,你的话,过分了方铮沉平脸,冷冷道。

    泰王无所畏惧的直视方铮,脸上仍留着淡淡的微笑,目光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很复杂,方铮看不懂。

    二人对视良久,泰王徐徐叹了口气,萧然道:“也许过分了吧,我只是有感而发,如今四弟已经即位,再说这些很不应该了,其实我也只是泄一口心头的怨气罢了,我从小懦弱,不喜争执,在父皇眼里,在兄弟眼里,我是一个胸无大志的庸才。他们从来就不拿正眼看我,成年之后,我云游天下。父皇更是对我不闻不问,权当他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呵呵,封我王爵。予我钟粟,然后便放任逐流,由我自生自灭,虽说贵为皇子,可除了这个王爵的身份,我比那些被贬谪流放的罪臣好不了多少,如今父皇仙去,逝者已矣,今日与方兄所言这些,算是泄一下多年的郁结之情吧,呵呵,方兄莫怪”

    方铮有些理解泰王的感受。大内深宫由来脖攒之事甚多,像泰王这般遭遇的,对皇家心有所怨也在情在理,泄泄怨气倒也无妨。

    笑眯眯的拍了拍泰王的肩,方铮笑道:“泰王哥哥言重了,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我与你是好友,在我面前说说无妨。不过以后可别在外人面前说了,你与无病自小相交甚厚,莫要为了这身外名利。坏了你们的兄弟之情啊

    泰王展颜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模样:“我与方兄一见如故,所以忍不

    圆诬最薪童节就洗洞书口四心凹3口们”谍芥牵窝子说了几向。我今生只说众次,以后再也不提。教以”了。”

    方铮大赞:“泰王兄多年来云游天下,寄情山水,胸怀自是比一般人宽广得多。”

    说话间,二人已走回了官道。

    泰王要走了。方铮语气沉重道:“此去一别,来日相见不知何年何月”

    “咳,方兄。这句话你刚才说过了”

    临登车辇,方铮忽然多了几分不舍,其实泰王挺好的,皇族之人无一不觊觎皇位,为争储夺嫡而拼得头破血流,惟独泰王是个例外。他与泰王从相识到现在。一直保持着君子淡然如水的交情,泰王喜云游,而他呢,办完江南税案后便打算辞官,带着老婆们逍遥自在去也,那句话本没说错,今日一别,真的不知何年何月再见了。想到这里,方铮心头不由多了几分怅然的愁意。

    “泰王兄,等一等”方铮叫住了登辇的泰王。目注他半晌,忽然笑道:“有诗云:上马不捉鞭。反折杨柳枝。古人高雅,以折柳窝离别,我与兄也算是至交,不如由弟为兄折柳一枝。以盼你我早日再聚,如何?”

    泰王一楞,眼中不由浮上几分温暖,望着方铮点头笑道:“也好,我游历天下,遍识诗文之友,可真正能说心事的朋友却很少,你是其中一个。为我离别折柳的,也只有你一个,弟铭记在心。”

    方铮朝他笑了笑。转身走到官道边,官道边栽种着一排杨柳,在春日的阳光下,正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方铮看了看。选了其中一棵树,抓住一根柔软的枝条,然后微微用力一…

    “嗯?掰不动

    再用力。

    “还是掰不动

    泰王和他的随从。还有自己的数百侍卫都在官道旁眼巴巴的瞧着他,方铮有些恼怒。

    再掰,使劲掰。继续掰,拳打脚踢,用牙咬”

    “方兄,这个”心意到了就行,不用一定要折柳的”泰王满头黑线,身边所有人皆满头黑线。

    “不行!”方铮憋得满脸通红,咬着牙继续掰。今儿老子跟它耗!

    杨柳枝很有骨气,任凭方铮使足吃奶的力气,仍是纹丝不动。

    “哇!气死我了!”方铮勃然大怒,一扭头,发现旁边新栽了一棵杨柳树苗,树苗很细手臂粗细。

    方铮愤愤吐了口唾沫,走到那棵小杨柳边,蹲身,运气,使力一

    方铮满意的笑了,举着杨柳树苗双手递给泰王:“给!一路保重!”

    泰王两眼发直。楞楞看着这棵可怜的小杨柳,久久不发一语。

    “方兄,这个”折柳枝,和拔柳种,意思完全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你瞧这杨柳长得多好,上面那么多柳枝条,你拿回去。想怎么折就怎么折,多实惠”

    泰王哭笑不得小心将这棵柳树递给了随从。

    方铮嘻嘻一笑。忽然紧紧抱住泰王大哭起来:“呜呜泰王哥哥,我舍不得你呀。你要好好保重,有空来京城看我,我请你吃饭喝酒逛窑子,咱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泰王情动,抽了抽鼻子,展颜笑道:“一定的,我若回京,第一个便去看你,你也多保重,方兄,再会了!”

    “拜拜

    泰王车驾远去。方铮擦了擦鼻涕,眨了两下眼,很快又恢复正常,看着车辇已消失在官道尽头,方铮沉重的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回

    网往回走没多久,泰王的车辇竟又去而复返。

    方铮心虚的回头望了望,急忙招呼侍卫道:“快!快点走”

    “大人,泰王殿下好象又回来了”

    “我知道,这关你屁事啊?快点走,只当没看到他,快!”

    泰王车辇很快便在方铮身边停住。

    泰王黑着脸走下车,见方铮朝他嘿嘿直笑,秦王脸一沉,道:“哎,方兄,过分了啊,赶紧还给我”

    “还你什么啊?”

    “你还装!玉佩!刚才一不留神,又让你摸走一块,”

    “什么玉佩?我见都没见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还狡辩,上次在宫里你已经摸走一块了,这次又被你摸走一块,我说你见不得我戴玉、佩还是怎么着?你怎么老占我便宜呀?”

    “别说得那么暧昧,又是摸又是占便宜的,俩大男人恶不恶心?”

    “我不管啊。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花一千两银子买的,很贵呢”

    “莫名其妙!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来人啊,回城”

    “还给我!”

    “我没偷!”

    “还给我!”

    “我真没你…”

    “我上衙门告你去!”

    “巧了,苏州城冉如今我暂代知府一职,呵呵”

    “你”太无赖了!”

    明天或后天可能要休息一天。有个外地的美貌姑娘来我这儿旅游,我得全程当导游,顺便试试看能不能与她勾搭上,

    昨晚说休息是我忽悠大家的,一般而言,如果真有事要停一天的话,我都会事先写好请假条,没写请假条则证明当天有更新,只是会晚一点,大伙儿都算熟人了,应该了解我这个习惯。

第三百二十五章 水落石出

    进了方铮嘴里的东西,想要掏出来,当今皇上的圣旨都不太管用。

    泰王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只好毒了。

    车辇沿官道往东而行,车后依稀传来方铮那破锣嗓子用五音不全的声调所唱的送别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知…”

    唱歌的人很没公德心,丝毫不考虑身边人和车内泰王的感受,一板一眼唱的特认真。

    疾驰的车辇内,泰王向后张望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长长叹了口气,面容流露出异常诡异的神采,似惋惜又似狠厉。

    “大人,泰王殿下已走远了,您,,不必再唱了吧?”一名侍卫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低声劝道。

    侍卫的脸已经扭曲得像苦瓜了,他实在搞不懂,送别就送别嘛,大人干嘛非得唱歌?唱歌也就罢了,还唱得这么难听,莫非大人与泰王殿下貌合神离,大人欲杀他于无形?朝堂的水果然很深啊,,

    “哎。别打岔儿,还有最后一句,等我唱完再说”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好了,唱完,搞定收工,回城!”

    方大少爷对自己的歌声很满意,转过身,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大摇大摆进了城。

    泰王走了,可方铮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乡野的田埂上,泰王那阴沉而冷森的表情,不时在方铮眼前闪过,脑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灵光,却飞快即逝,然后便再无踪迹,他觉得自己好象错过了什么,又漏掉了什么。这种思绪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苏州城南,钦差行馆。

    送走泰王的第二天,方铮在行馆里焦急的等待属下的消息。冯仇刀此行可有遇袭?影子属下去查那玉雪坊可有消息?这些与税案相关的重要消息还没传来,令他在钦差行馆中坐立难安。

    同时方铮还在苦苦思索,自己到底错漏了什么?仿佛几根杂乱无章的线条在脑海中纠缠,可他就是无法将它们串联起来。

    “老子该不会得了神经病吧?”方铮使劲甩了甩头,决定不再想下去了。人生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吃喝玩乐。泡妞捞钱,哪样不得自己操心费神?何必在这种没头没脑的事上浪费精力?

    “你能不能别嘀咕了?”韩亦真坐在前堂右侧的椅子上,俏脸含霜,语气冰冷的道。

    她今日又来了钦差行馆,跟以前一样。来的不甘不愿。

    不知道韩竹是不是故意的,每日总要打发她来钦差行馆与方铮碰面,高举着“关心税案,协助钦差”的大旗。韩亦真虽对方铮很是帐恨,但却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同时睿智如她者,自是明白韩竹这般讨好方铮。其用意,无非是想让韩家在朝堂中的一强大靠山,身为韩家子女,家族的利益总要摆在第一位,所以韩亦真纵是心中万分不甘,也只好悻悻的每日前来钦差行馆报到,如同前世的公司白领每天上班打卡似的。风雨无阻。

    韩亦真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褶裙,内着深紫色素纱里衬,由肩及手斜斜的挽着一条长长的披帛,头发挽成时下未嫁女子流行的翻荷髻,髻上松散插着一支颤微微的步摇,美目流转间,极具女子风情却又不失端庄。很是撩人心弦。

    方铮看都没看她。脑袋一扭,有点回避她目光的意味。

    这女人对他的诱惑太大了,他怕多看她两眼,会忍不住答应了与拜家的这门亲事,那时候又会惹长平和家里众老婆伤心,届时家中内院鸡飞狗跳,不得安宁,麻烦可就大了。

    其实方铮目前对韩家这位三小姐也谈不上爱慕之心,只是纯粹被她的绝色外貌所吸引,韩亦真美则美矣,可她的性子方铮却受不了,她太冷漠。太高傲了,这样的女人,适合放在神位上,把她当成圣女高高供起,烧香膜拜,若将她娶回家做老婆,嗯。谁娶谁难受。

    “唉。你说,好好的,泰王怎么会突然离开呢?”方铮皱着眉,以前心中存留的一些疑簧渐渐浮出水面。

    韩亦真俏目一翻:“我怎么知道?”

    虽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可她对方铮却一直没好气,平日与他说话都含枪夹棒,火药味儿十足。

    方铮斜睨了她一眼。

    这妮子每日风雨无阻的来钦差行馆报到。一来就坐在前堂品茶发呆,一副不甘不愿的模样。方铮对她的来意心知肚明,定是被她老爹强迫。一个未婚女子每具主动登一个男人的门,这事儿可有些不妥,传出去不太好听,可见韩竹对这门亲事的盼望程度,委实有些急切了。

    “哎。亦真妹妹啊,你每天在行馆里看着我,心里是不是觉得特烦,恨不的一巴掌拍死我拉倒?”方铮受不了前堂内沉闷的气氛,开始嬉皮笑脸跟她开起了玩笑。

    韩亦真眼都没抬,俏面冷得可以刮下一层冰了。

    “哎。你说句话呀,你是不是还记我的仇呢?”

    这时韩亦真冷冷开口道:“我从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

    方铮一想也是,每次得罪她后,都被她收拾得挺惨的,话说自己堂堂二品钦差。被个女人几次三番揍得鬼哭神嚎。当时咋就不记得震震虎躯,散散王八之气呢?

    想了半天,方铮终于总结出了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她,,

    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品。闲着也是闲着方铮干脆跟她聊起了天!“话说秦龟实挺不错的,不但年轻,而且英俊。当然,比起本官还是稍逊那么几分,更重要的是,这人挺本分。从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美梦,你看,京中前些日子争储之时,太子反了。寿王也要反,英王背地里搞三搞四,也想反,先皇的皇子之中,唯有这位泰王殿下毫无动静,本本分分做他的逍遥王爷,我估摸着就算别人逼他造反,他也不会反,”

    韩亦真难得的点了点头,赞同道:“我虽未见过泰王殿下,可据说他性情敦厚,待人平和,在民间佳评甚高,是位难得的贤王”

    话未说完,一名影子管事惊慌失措的冲进来禀道:“反了反了!大人,泰姜反了!”

    “噗弈铮和韩亦真同时将嘴里的茶水向着对方的脸上喷了出去,喷得二人一脸湿答答的,二人之间浮出一道朦胧的水雾,在春日的阳光下,居然形成了一条七色彩虹,,

    “啊你,你混蛋!”韩亦真惊得跳了起来,气急败坏一脸嫌恶的举袖拭着满脸的茶水。

    方铮顾不得擦脸,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管事身边,揪着管事的前襟恶狠狠的道:“说清楚!谁反了?”

    管事见大人神色不善,吓得缩了缩脖子,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大人,影子传来消息,玉雪坊的底细摸清楚了,它于四只前在扬州开设,后来生意做大了,渐渐在江南七府开了分号,据属下暗中追查,发现玉雪坊的东主,正是,,泰王殿下!”

    方铮一楞,接着问道:“你说泰王反了是什么意思?这跟他反不反有关系?”

    “大人,京中昨日送来了朝中所有王公大臣们的奏章和公文,经过翰林院大人们的笔迹比对,发现那封信的字迹,竟与泰王殿下写给皇上的私信最为相似,还有,嘉兴知府李怀德昨日单独在牢里约见属下,言明,四只前,泰王曾派人妄图暗中以知府的名义贪墨税银,然后在逼使李怀德做假帐,达到操纵他的目的,最后却被李怀德察觉,这才作罢,这几年来,泰王针对李怀德的暗杀从未停止过,幸好李怀德暗中请了江湖高手护卫,才得以留命至今,”

    “如此重要的事情,李怀德为何不早说?还有,他怎么知道是泰王派的人贪墨税银?”

    “此前朝廷派过几次钦差明查暗访,皆不得其果而回京,李怀德身在官场,不敢过分得罪泰王,只好将此事一直埋藏心里,直到大人下江南后,一纸手令诓得七府知府来苏州。然后将他们一股脑儿全抓了起来,李怀德在狱中思前想后,觉的这回朝廷可能会动真格的了,这才将此卓说了出来,”

    “至于他察觉泰王的阴谋。却是机缘巧合,泰王四只前派去他知府衙门担任小吏暗中贪墨税银之人,在十几年前曾被李怀德在毒蛇口下救得性命,那人感恩图报,终是不忍加害于他,于是暗中将此事告之了李怀德。然后那人便连夜离开了嘉兴府,从此不知所踪。李怀德正是由此而得知泰王的阴谋,所以一年前向朝廷递了密奏”

    管事话未说完,却见萧怀远风尘仆仆,兴冲冲的绕过前堂外的花园子,朝他快步奔来,人还未进前堂,嘴里已兴奋的嚷嚷开了:“大捷!大捷!冯将军率龙武军广福寺让。下大捷!”

    众人一呆,方铮快步迎上,急切问道:“真遇上劫税银的兵马

    萧怀远兴奋的点点头,望着方铮的眼神不由带着几分敬佩:“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离开苏州后。龙武军五千人马在太湖旁的广福寺山下发现了埋伏,幸好被冯将军及时察觉,冯将军将计就计,趁夜暗中率军离开营地,只留军帐,愕重和那近百辆骡车,后来三更时分,山上忽然杀来一军,人数约莫有五千人。冯将军引军断了他们的退路,两军一番激烈厮杀,乱军仅余一千多人,终于溃败,四散而逃,温大人派出去跟踪打探的属下传回了消息,乱军溃散之后,在各地三五成群又集在一起,化装成普通百姓或行脚商人。向扬州行去

    “扬州,又是扬州!”方铮咬牙道。他忽然想起,罗月娘那个冒牌未婚夫赵俊也曾说过,幕后指使绑架他的人。曾提过扬州,以至于后来连派了三拨影子属下去扬州明查暗访,却终是一无所得。

    “扬州到底怎么了?跟税案有何关系?跟泰王有何关系?”方铮有些抓狂,种种不利的证据都指向泰王,他不明白,为何昨日还惺惺相惜的一对好友,今日却成了凶犯,这让他很是迷惑和震怒。

    “方大人,民女有件事想提醒你。”韩亦真在一旁想了想,俏脸忽然多了几分明悟。

    “说!”

    “大人可能忘了,十几年前。诸皇子成年,先皇在世之时,分封诸王封地”

    “如何?”

    韩亦真咬了咬下唇,道:“泰集的封地,正是扬州!”

    方铮闻言一惊,像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似的,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久久不发一语。

    脑子里那几条散乱无章的线,此刻终于连成一条明确而清晰的主线。

    他想明白了整件事情。

    泰王,原来是他!

    玉雪坊在扬州,赵俊交代的幕后之人在扬州,那些被击溃的残军集中收拢后,又是去往扬州,泰王的封地也在扬州,,

    由此推论,自己以前遇到绑架。被人刺杀,放蝎子蛇,酒里投幕…种“;,主。桩桩。件件皆与春王相关。再回忆下在藏着…。与泰王交谈时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阴寒眼神,还有向他透露了诱敌计划,后来自己又无意间更改了诱敌计划后的大捷,还有昨日送别泰王时,他莫名其妙问的那个皇家正统的问题。以及他昨日匆匆忙忙告辞东去”

    泰王,好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好一个道貌岸然的王爷!

    方铮渐渐由不信,到怀疑,到最后终于确定。是他,没错了,难怪自下江南查税案一直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可不是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近在咫尺的泰王看得明明白白,如此岂能掌握主动?

    好一个泰王,隐藏得可真够深的呀!平日里一副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模样,言谈间彬彬有礼,尽显皇室子弟气派和淡然性情,万没想到,先皇诸子当中,野心最大的居然就是他,隐藏最深的也是他,对皇位威胁最大的还是他,,

    此刻方铮心中五味杂陈,神色变幻万端,他有一种被人欺骗了的屈辱感,除此之外,他更觉得愤怒,轻松,以及几分淡淡的怅然和悲凉,种种情绪在心头反复纠结。令他脸色阴晴不定,时青时白,端的有些吓人。

    “夫人,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泰王,确有谋反不臣之心,请大人早作定夺!”萧怀远恭声禀道。

    “来人,命冯仇刀集结龙武军,与本官一起,去扬州!”方铮定了定神,咬牙沉声吩咐道。

    萧怀远眉头一跳,急忙问道:“大人,集结龙武军去扬州干嘛?”

    方铮冷冷扫了他一眼:“还能干嘛?抓捕叛王,以正纲常!”

    萧怀远大急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

    萧怀远小心的看着方铮快要爆发的脸色,道:“大人,休说泰王见势不妙已离开了苏州,肯定不会乖乖的坐在扬州王府里等着你去抓他,就算大人要出兵抓捕泰王。您也不能冲动行事啊”

    方铮眉梢一挑,冷声道:“什么意思?”

    “大人,不论泰王是不是真的有谋反之心,他既然是皇上的亲兄长,此事就不能等闲视之。皇上网登基,朝中各大臣和言官们的眼睛都盯着皇上,大人与皇上亲如兄弟,一言一行更是倍受关注,亲王叛乱这么大的事情,若未经圣旨便贸然动刀兵抓捕,恐怕会授人口实,说大人您专横跋扈,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连皇上的亲兄弟都敢抓,于大人在朝堂的风评不利呀,若有人进谗言于皇上,将来

    萧怀远话未说完便住了嘴。不过他的未尽之意方铮也听明自了。

    是啊,再亲如兄弟,若行事太过冲动孟浪,难免给胖子心里造成一种专横的印象,时日久了。胖子也许会对自己生出嫌隙之心,那时他与胖子的关系将会走到什么地步?

    韩亦真俏目膘了膘方铮。悠悠叹道:“朝廷派下来的钦差里面,总算有一个明事理的

    这娘们儿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呀?

    方铮瞪了她一眼,赞道:“好久没人把嘲讽的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了,”

    韩亦真白眼以对。

    方铮想了想,沉声道:“来人,笔墨伺候!老子给皇上先上份奏

    萧怀远急忙将前堂的一张红木茶几清空,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纸墨,搁在茶几上,然后低头拿起墨条,开始在砚台里磨起了墨,不时抬头朝方铮讨好的笑笑。

    方铮气沉丹田,马步微蹲,抓着上好的湖州狼毫戳了戳脑袋,笔尖还未触纸,便听萧怀远轰然大喝:“好字!大人写得好!”

    一旁的影子管事和侍卫纷纷附和:“大人之字龙飞凤舞,大气磅礴,古来书圣亦自愧不如,”

    “都给老子闭嘴”。方铮现在心情很差,这帮家伙的马屁拍得实在太不着调,老子一个字都没写,你们从哪儿看出“龙飞凤舞,大气磅礴”来了?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顿了顿,方铮忽然伸手。一把拎过正在磨墨的萧怀远,将笔递给他:“你来帮我写!”

    “啊?大人,您才是钦差,下官只是个副使,这递给皇上的奏章应该是您亲自写才对”

    我写?老子那手臭字恐怕会把胖子吓死,到时候叛老子一个轼君之罪算谁的?

    “少废高,快写”。

    “夫人,这怎么好意思呢

    “快点啊,不写我揍你!”

    萧怀远无奈展开空白的奏章。提笔思索一阵,落笔写道:“臣世袭忠国公,奉谕巡狩江南钦差兼京城守备将军方铮叩请圣安:臣尝闻,,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

    方铮在旁看他开头便是一大串之乎者也,顿时很不耐烦的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咬文嚼字。酸不酸呐你?重写!我来念,你来写!快”。

    萧怀远抬头无奈的看了方铮一眼,只好换过一份空白奏章,只听得方铮句念道:“胖子,你麻烦了!你麻烦大了,”

    萧怀远闻言吓碍手一颤。一滴浓黑的墨汁滴在雪白的奏章上,分外。

    一以下不算字数一

    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有美女自远方来,岂能不勾搭乎?所以今天请假一天。

    请假条我就不另发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赴扬州

    淋夜。骑快马连夜飞驰入了京城,马卜骑十风小仆仆。二旧斜背着一方盖了火漆的木匣,匣子外插着一根红色的孔雀翎,这根孔雀翎代表着十万紧急的军情。

    京城皇宫。

    午时,钟楼敲响了钟声,早朝散了,众大臣迈着方步,三五成群,缓缓从金鉴殿走出。

    御书房内,几名朝廷重要大臣散坐各处,胖子身着五爪金龙袍,神色凝重的从书案上取出一份奏章,先缓缓扫视了众大臣一眼,然后沉声道:“各位爱卿,江南生变,这是钦差方铮派人连夜向联递的奏章,各位不妨看看,然后商议一下,拿个章程出来”

    众人闻言一惊,互相看了一眼,兵部尚书魏承德站起身,恭谨的接过胖子手中的奏章,回头一扫,见众大臣都眼巴巴的瞧着他,魏承德只好打开奏章,扬声念道:“胖子

    此言一出,静谧的御书房内顿时一阵沧咳声,不少老大臣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面目发紫。

    从古至今,哪位大臣给皇帝上的奏章里敢如此称呼皇帝?这位方大人,总能带给他们惊喜,或者惊吓?

    胖子神色尴尬道:“这个”咳,称呼就不必念了,直接念下文吧”

    魏承德的神色也有几分尴尬,不自在的捋了捋胡须,接着念道:“你麻烦了,你麻烦大了,江南税案水落石出,幕后主犯已被我查出来了,猜猜幕后主犯是谁?给你三次机会,猜不着你得请我吃宵夜”

    御史中承郑儒浓眉一挑。胡须气得一颤,怒声道:“这”这个,方铮太不像话了!竟敢目无君上,对皇上如此无礼”

    胖子扶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这家伙,写份奏章都如此不着调”

    胖子无奈道:“魏大人,你接着念吧,别停,你们别插嘴,听魏夫人念完再做计较

    好吧,别猜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税案的幕后黑手,是你那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三皇兄泰王,经过影子多方确认,以及各种证据比对,目前已确定是他了,真他妈黑啊!那家伙太阴险了,装纯,又装逼,骗了咱们这么多年,把咱们当猴儿耍,,还有件事,我说出来估计你连房事都没心情了,你那泰王兄不但操纵六府知府贪墨税银,而且他在江南还有不小的势力,这次我出了个引蛇出洞的主意,结果他随随便便就调了五千乱军来劫税银,由此可知,他在江南的势力何等庞大,其中有没有与江南的世家勾结,目前正在追查,泰王此人其心不看得出他对皇位有觊觎之意,而且我估计他很快会有所动作。好了,事情基本就是这样,是抓他还是装聋作哑,这事儿你拿主意吧,快点,我等着你回信呢,家里老婆大着肚子,我不能老在江南耽误”你最英俊最帅气最潇洒的臣子,江湖人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玉面飞龙,方铮

    魏承德把这份奏章不像奏章,公文不像公文的东西念完,整个御书房陷入一片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尽皆不敢置信。

    那个向来对朝臣们彬彬有礼,温和淡然的泰王殿下,竟然是税案的幕后主犯,而且还有不臣之心?这怎么可能!

    沉默中,胖子缓缓扫视着众人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三皇兄果然心怀不轨,多年来以谦恭之态,不声不响的为他自己捞取人心。在座的这些人,全都是朝堂中的老臣,重臣,他们此时却尽皆一副不相信的神态,由此可知,三皇兄在这些大臣们心中的形象多么的正派,人心呐,果然是个难测的东西。

    此时,胖子心中不由生了几分愤怒,更多的,则是被人背叛的耻辱感。他与泰王自幼交好,先皇的诸多皇子,胖子与他们素无往来,惟独对这位三皇兄,却是兄弟情深,他与泰王年纪相仿,性情相似,从小到大,自是无话不谈,却没料到,泰王竟是谦恭其表,实则乃包藏祸心之辈,这让胖子心中感到一阵悲凉。

    幸好自己派方铮下江南,一月不到方铮便察觉了泰王的阴谋,否则若任由泰王在民间积蓄发展,将来不知会酿成何等泼天大祸,看来这次派方铮下江南的决定是对的。想到方铮在江南为自己费心劳力,为自己的江山社稷奔波辛苦,胖子不由打从心眼里生出一股暖流,被兄弟背叛的悲凉之情稍有缓解。

    闭了闭眼,又忽然睁开,胖子肥肥的脸上不经意的抽搐了几下,缓缓道:“各位爱鼻,方铮的奏章已写得很清楚了,联没想到,泰王竟是如此包藏祸心之辈,实在让联痛心不已!各位当知,联之即位,乃是顺天意,从民心,先皇驾崩之前,当着各位爱卿的面亲口传位于联,而且也留下了遗诏,以示后人和天下臣民,联不明白,为何这天下觊觎皇帝之位的野心之辈如此之多?以前的潘文远,还有前太子,如今又多了个泰王,这天下的人心都怎么了?各位爱卿,何以教联?”

    胖子的语气隐隐含着几分怒气,书房冉几位大臣互望一眼,纷纷垂头叹息,不敢接话。

    沉默半晌,礼部尚书杨笃清低声道:“皇上,礼乐崩坏,人心不古,滋生邪念,此乃逆天道罔民心,大逆之举也!吾皇即位时日尚短,首要之举,当重教化,尊儒术,令天下臣民重拾君臣之道,遵从三纲五常之诲,假以时日,臣民皆知君君臣臣的道理,天下靖矣。”※二:飞缓点头。扫视众臣,强笑道!,“杨尚书户言。很,联当继先皇之志,召群臣商议,尽快定出教化臣民的具体章程。一不过,现在的燃眉之事,乃是如何应对泰王不臣之举,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御史中承郑儒起身禀道:“皇上,泰王大逆之举不容姑息,老臣以为,泰王的阴谋既被方大人发现,趁着泰王此时准备不足,实力尚不如命方大人领兵平叛,在泰王还未公然起兵谋反之时,尽快将其拿下,将其爪牙逆从尽,消弥兵灾于无形”

    “郑大人此言差矣!老臣以为万万不可!”

    魏承德起身驳道:“皇上,兵者,凶器也,不到万不得已,切莫妄动刀兵。

    休说如今国库空虚,粮饷不足,此时若再起兵平叛,耗费钱粮巨大,实不合时宜,便是为了吾皇之名位威望计,此刻也委实不宜大动干戈,请皇上三思!”

    胖子眼睛眯成了两条小缝:“魏大人可否为联详细说说?联之名位威望,跟平灭叛乱有何关系?”

    魏承德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天下任何事情,都是有了正式的说法以后,才能尽付而行,恕老臣直言,皇上刚刚登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威望和根基尚未稳固,臣民和四夷皆在睁大眼睛盯着皇上,看皇上到底有何作为,新皇登基尚月余,便大张旗鼓起兵平灭叛乱,岂不是给臣民们留下一个穷兵默武的暴君印象?印象一旦产生,将来皇上若再想收拢人心,不知还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皇上,叛乱易平,民心不易收啊!得失之间,还请皇上斟酌。”

    魏承德侍奉两代帝王,任兵部尚书多年,德高望重,这番老成谋国之语说出来,书房内众臣纷纷点头赞同,魏大人说得不错,轻易便起大军平叛,实在对皇上的声名不利,更何况先皇在世之时,平潘文远和前太子之叛乱,天下百姓早已人心惶惶,若新皇也重蹈覆辙,恐怕百姓们愈发惶然,到时民心思变,朝廷会得不偿失。

    胖子闭上眼,肥肥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半晌后,他睁开眼,望着魏承德道:“老大人说得有理,联倒是疏忽了这一点,依老大人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才好?”

    魏承德捋了捋胡须,微笑道:“方铮方大人此时正在江南代天子巡视。比我们更熟悉江南的情势,此时想必他已有了主张,之所以上这份奏章,乃是担心朝中大臣言官们说他有独断专横之嫌,故而上奏章请旨,皇上不如下道旨意给他,说个大概,方大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胖子笑了:“不错,方铮那家伙一肚子鬼主意,联又何必再画蛇添足?来人,传旨,命方铮便宜行事,告诉他,泰王之事不能大张旗鼓,叫他想办法悄悄把泰王抓捕起来,押回京城,”

    魏承德插言道:“皇上,泰王既已藏匿,要抓捕他恐怕很难,为防万一,皇上还是应当调动兵马待命,以便随时应付紧急情况,依老臣之见,皇上可调徽州驻军守住江南之北面,调楚地驻军守住江南之西面,冯仇刀将军正随侍方大人左右,不如再调其麾下之龙武军北出京城,守住江南之南面,如此,三路大军对江南形成三面合围之势,若万一泰王真的起兵谋反,皇上可授方铮兵马指挥之权,全力扑灭叛乱,朝廷也不用慌慌张张迎战了。”

    胖子思索良久,终于点尖道:“准奏。”

    旨意到达苏州,方铮率随行官员跪接圣旨后,整个钦差行馆顿时忙乱起来。

    “!动作快点!老子要马上动身去扬州,你们都跟我走”方铮拢着双手,骂骂咧咧。

    “哎!小心点儿!这些东西很贵重,摔坏了老子非揍死你不可!”方铮心疼的注视着一扇名贵的白玉屏风被杂役们七手八脚搬上了大门外的马车。

    这些贵重的东西是不义之财,前些日子方铮明目张胆打着收贿的旗号,将七府知府诓到苏州城,一股脑儿全拿下扔进了大牢,当然,知府们给钦差大人孝敬的礼物,方铮也毫不客气的笑纳了,报国忠君之余,自己也顺便发笔横财,实举两得。

    冯仇刀走过来,低声道:“方大人,要不要我先领兵去扬州?那里是泰王的封地,处处凶险,还是先开道戒备一下比较妥当。”

    方铮点头,接着又飞快摇头,哭丧着脸道:“冯大哥,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谁来保护我?我的性命如此珍贵,不能稍有闪失啊,我必须要好好的活着,否则就是对皇上,对百姓不负责任,这样吧,你派一千士兵先行开道,其余的四千人马随侍我左右,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斑”

    冯仇刀闻言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转身下令去了。

    如此贪生怕死的钦差大人,此次扬州之行能抓到泰王才怪

    “哎,冯大哥,记得派人把扬州的泰王府给我团团围起来,等我去抄家,”方铮在冯仇刀的身后又叮嘱了一句。

    冯仇刀慨然一叹,既怕死又贪财,摊上这么一位钦差大人,抓到泰王的希望愈发渺茫了,,

    与此同时,紧邻钦差行馆的韩家也陷入一片忙乱,家仆们忙着将韩三小姐平日的妆台。衣物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搬上马车,韩亦真的两名贴身丫鬟竹儿和晓月也忙着在收拾小姐的闺房,打点一应细软之物。

    韩家不争堂内

    ,证对女儿禅樟叮咛!,“真儿既然钦差大人只杳出税二幕旧点人是泰王,此去扬州必多风险,你随钦差而行,万事可要小心,老夫已暗中派了家族供奉的高潜行,暗中保护你,你不必担心。”

    韩亦真低声道:“谢谢爹。”

    韩竹看着女儿一副不甘愿的模样,不由苦笑道:“真儿,为父让你随钦差去扬州,实出无奈,你不要怪爹。如今韩家投靠朝廷之事,江南尽知,几乎所有的世家都视我韩家为江南世家的叛徒,甚为敌视,韩家既然铁了心跟朝廷走到一起,就不能不为钦差大人尽心尽力,否则将来弗家恐怕会受朝堂大臣们的诘难责怪,那时我弗家可就真的里外不是人了。真儿,韩家上下,唯有你最是聪慧多智,随在钦差身边,或可稍补钦差所未思及之处,略尽我韩家之绵薄”

    韩亦真垂下眼睑,长长的膛毛微微颤动几下,低声道:“女儿明白爹的心思,只要是为了韩家兴旺壮大,女儿”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女儿再是不甘,也不会意气用事,请爹放心。

    充当钦差的军师只是表面,撮合她和钦差的姻缘才是真意,父女二人心知肚明,却都识趣的不再提此事。

    韩竹看着女儿消瘦的脸庞,心中不由心疼叹息,这两人一见面便又打又闹,瞧在眼里分明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为何却总是不能成就良缘?实在令人费解亦,

    “真儿,有件事情为父要告诉你,昨日接到我韩家在齐鲁之地的齐州府分号传来的消息,近来有一支两万余人的突厥兵马在我华朝的国境边活动频繁,还有,扬州城内也有几个突厥人行为鬼集,举止诡异,这支兵马到底是哪个突厥可汗的麾下,巡游国境究竟所图为何,扬州城内的突厥人是否与那支兵马有关联,突厥人出现在泰王的封地,是否与泰王图谋不轨有关,这些目前全然不得而知,你寻着机会,将此事告之钦差大人,这不是小事,关乎国运民生,你切莫忘了。”

    韩亦真闻言一惊,秀美的黛眉轻轻跳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垂下眼睑,低声应道:“放心吧,爹,女儿理会得

    钦差方大人要离开苏州了,苏州的大小官员不由同时松了口气,多日来提得高高的心终于悄然落回肚里。

    蒙天怜见,这厮终于走了!实是我苏州之福,官员之幸啊!只是可怜了扬州的大小官员们,这会儿该论到扬州的大小官员们提心吊胆了吧?众所周知,钦差网到苏刚才几天,便想了个缺德法子,把江南六府的知府们骗到了苏州,自己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又突然翻脸,将七府知府全部扔进了大牢,有这么个阴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钦差在身边,谁不提心吊胆?

    吏部紧急调派的候补官员已分别在江南七府上任,顶上了知府之职,方铮大队人马开出苏州城,新任苏州知府杨守成率领全城大小官员前来送行,官员们饱含热泪,看似不舍,实则急切的望着方铮,瞧着方铮慢吞吞的喝下杨守成敬上的送行酒,众官员急得暗暗搓手,恨不得狠狠给他一鞭子,让他快马加鞭,赶紧滚蛋。

    将酒搁回托盘,方铮望着送行的官员,志得意满的咳了几声,虚荣心空前满足。

    这帮家伙眼神如此不舍,莫非本大人真的很得人心?这个,,实在是瓣愧啊,同时,也很爽,哈哈,

    回头粗粗扫了两眼,发现官员们来得虽多,却没见着传说中德高望重的老头儿送一顶万民伞,脱个清官靴什么的,钦差方大人哑摸呕摸嘴,心中觉得万分失望。

    老子来苏州这么久,一没扰民,二没搜刮钱财,三没调戏谁家闺女,这帮百姓怎的如此不识趣?连顶万民伞都舍不得送,太没礼貌了!老子这样的官儿若不是清官,全天下谁还敢称清官?全都是些没品位的家伙!

    “各位大人请留步,我要走啦!朝廷需要我,皇上需要我,百姓们也需要我,我就像一颗革命的螺丝钉”不对,就像一剂效果猛烈的**,哪个淫贼需要,我就出现在哪里,从来不掉链子,”靠!我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呀”。

    瞧着众人目光呆楞的望着他,方铮不由有些气馁,观众反应平淡,实在大大扫了钦差大人临别演讲的雅兴。

    “哎,你们都傻了?给点儿反应呀!呱唧呱唧都不会么?你们再这么无动于衷,我他妈不走了!”方铮摆出一副吃大户的无赖嘴脸。

    “呱唧呱唧,”全城官员咬牙切齿,热烈鼓掌。

    在众官员送瘾神般的目光下,方铮神清气爽上路了。”以下不算字数一

    昨晚勾搭未遂。

    硼很漂亮,吃过晚饭带她委了KTV,本打算趁机灌醉她,然后来个天雷勾动地火,上演一出少儿不宜的漏*点场面,可是后来才知道,我深深的错了。

    硼酒量太他妈好了!估计就我这二再的量,她一个人能当四个像我这样的,,

    于是,昨晚歌的最后情形,变成了她使劲灌我酒,我觉得吧,她可能想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我严词拒绝,打死也不喝,咬紧牙关撑到了天亮,终于仓惶而逃”

第三百二十七章 桃色纠纷

    差出行场面自是宏大。数百侍卫随侍左右高举代表以节钱,伞盖,数千士兵列队于城门之外,待方铮下令启行,士兵们便徐徐往北开拔,所经之处。黄尘漫天,官道上弥漫着冲宵肃杀之气,无论大小官员还是平民百姓。皆惶然避让一边,有胆的百姓早已敬畏的跪在官道旁的黄土里,头也不敢稍抬,直到钦差仪仗远去,这才敢站起身子,拍拍下摆的黄尘,继续赶路。

    温森已从扬州赶来。此刻正凑在方铮的坐骑旁,低声禀报扬州所见。

    “大人,自冯将军在广福寺山下大破乱军后,属下等人跟着乱军一直到了扬州城外,乱军溃败。仅剩千余人,不过他们并没有进城,而是钻进了一座名叫伏牛山的山头里面,”

    “伏牛山?嘿,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方铮顺摸砸摸嘴,“很多戏文里的土匪山贼,一出场亮相,报的名号便是伏牛山,该不会就是这座伏牛山吧?”

    温森忙拍马道:“大人高见,不过现在这伏牛山可没那本事在绿林叫字号了,大人的青龙工,才是绿林道上响当当的头一把交椅,大人之文韬武略,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江湖,皆得心应手,正如大人经常教诲属下时所言,是金子总会发光。大人光芒万丈,实坨不折不扣的纯金吼”

    “哇哈哈哈哈,过了。太过了”方铮得意的仰天长笑,随即努力板下脸,沉声道:“少拍马屁,本官舟来谦恭,你的糖衣炮弹对我没用,说正事,后来怎样了?。

    温森道:“后来属下等远远跟着那千余溃兵,一直进了山腹,属下等发现山腹之内竟然是空的,不知是天然还是人为,形成几个硕大洞,洞口以参天大树和茂密的草木为掩饰,属下跟着那些溃兵进了山洞,发现别有洞天,里面之广阔,足可藏兵数万,一应食物,饮水,铺盖等俱全,包括进去的那千余溃兵在内,山腹之中尚有子千来人,他们在里面日夜操练,不分晨昏,其战力”很是剩悍,属下怕打草惊蛇,于是派了几人在山下潜伏监视,特来向大人禀报此事,如何处置,请大人定夺

    方铮神色一凝,沉声道:“可有在那山洞中发现泰王踪迹?”

    温森摇头道:“没有,山洞之内一眼便能看得分明,属下查找搜索许久。并无泰王踪影。”

    方铮皱眉:“这帮藏头露尾的孙子,专给老子找麻烦,老子一把火烧了那座鸟山,看他们出不出来,扮神秘,哼!烧了你的毛。看你露不”

    温森倾情大赞:“大人的比喻实在是”贴切,贴切得很呐”。

    想了想,方铮还是摇头道:“算了,那五千来人肯定不是泰王的主力,暂时先放着,待我们进了扬州城再好生部署一番”

    “是,大人。”

    二人正低声说着话,忽听身后官道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二人回头一看,却见一辆华贵精美的马车飞快向钦差仪仗驶来。

    温森凝目一看,随即朝方铮笑道:“大人,那好象是韩家的马车。

    方铮一楞,还未说话。便见负责警戒后队的侍卫迎上前去,大声叱喝马车停下,车夫勒马。车内伸出一只白玉无暇的纤手,将珠帘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色脱俗的俏脸,俏脸紧绷,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方铮,半晌未发一语。

    方铮乍见之下,不由楞住了。韩亦真追出城来干嘛?

    温森吴,转了转眼珠子,便知大概,见方铮发楞,不由低声笑道:“属下素闻韩家家主欲将其三小姐许配给大人,与大人结成亲家,此事整个江南都传遍了。属下只当是谣言,如今看来,此言不虚

    方铮转头瞪了他一眼。

    温森忙陪笑道:“当然。大人素来为人正派,网直不阿,美色财帛岂能动大人之心?大人对韩家家主之请,必是不假辞色,毫不犹豫的拒绝,属下对大人洁如天山雪莲的品德深感钦佩”

    方铮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乐意拒绝韩竹啊?唉!实在是”家有猛虎,虎视眈眈。我若再纳一房,怕是”怕是”

    说到这里,方铮语声有些哽咽:怕是会被那猛虎阉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普渡万千妇女同胞了,善了个哉的

    温森大寒,忙道:“大人,韩家小姐等了许久,您还是上前去问问吧,”

    说着温森色笑道:“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韩家小姐为了大人,都已追出苏州城了,大人何不去打声招呼?”

    方铮两眼一亮,接着色色的笑了,对呀,老温说得很有道理,女追男,隔层纱,这妞儿坐着马车追出城来,莫非是为了挽留我?难道说本少爷翩翩如浊世佳公子的风采神韵,早已闯进了美人的芳心?美人心中早已深深的爱上我,可一直不好意思明说,今日见我离开苏州,故而放下少女的矜持和羞涩,追出城来打算主动向我表白情意?

    哎呀!好狗血的剧情,但是本少爷喜欢”长得太过英俊,果然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吼…

    肃了肃表情,方铮竭力让自己变得正经而深情,同时又带着几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遗憾和悲愤,策马来到弗亦真的马车前,虎目眨了几下,居然让他给眨出两泡热泪,满满当当含在眼眶中,晃晃悠悠,欲落而未落,演技委实精湛无比。

    未语先叹气,方铮深情而又哀怨的道:“韩红,你回去吧,我喜欢的是拍芝…”

    韩亦真秀眉一蹙,冷声道:“你在说什么?”

    “咳,韩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你虽对我情根深种,奈何你我生不逢时,相见太晚,终究有缘无份,徒叹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天意弄人,弄得人好不舒服,”

    韩亦真美目浮上几分怒色,恨恨盯着方铮,美人一嗔一喜皆含万千风情,可盯着方铮的目光实在不能称得上什么

    惭恨深种”倒是用“千刀万剐”迈比较靠谱儿…

    方铮犹自酒诣不绝的抚绝美人的“深情”说得口水四溅,投入忘形。

    “韩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方某何德何能,能蒙你如此垂幸?小姐如此美貌,方家人何忍拒之?实在是家有正妻,与方某相知相爱。我不能辜负于她,只好忍痛含了小姐这番深情”方铮满面悲苦之色,说到含了她的深情时,竟然忍不住差点真落下泪来,如此绝色美人,若真含了她这份深情,于心何忍?这么好的大白菜,将来也不知会被哪个王八犊子给拱了,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此刻的方铮二心中亦是愁肠百结,端的难受之极。

    要不,干脆待会儿送她一包烈女吟,让她下到我的酒里,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她把我推了,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韩亦真冷冷望着他,忽疼道:“你说完没有?”

    方铮抹着眼泪,悲声道:“还有几句,你等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只

    “你不必说了,换我来说。”韩亦真冷冷打断了他,道:“我此来特意跟随钦差前往扬州,以助钦差大人办案,肃清江南官场民间,你不必如此为难。因为根本没什么好为难的,若非父亲之命,就算杀了我,也不愿跟你走在一起,你当可放心。”

    “啊?”方铮脸上糊着眼泪鼻涕,神情错愕,呆呆的望着韩亦真,久不发一语。

    合着老子表演这大半天,纯粹是自作多情来着?

    恨恨剜了韩亦真一眼,方铮甩了甩袖子,满脸悻悻之色,朝着四周想笑又不敢笑的侍卫夫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被拒绝吗?全军开拔!哼!”

    ,”

    大军继续前行,韩亦真所乘的马车入了中军,不紧不慢的跟在方铮的马后,韩亦真悄悄掀开马车珠帘一角,瞧见方铮骑在马上,不时气哼哼的嘀咕几句,又不时朝天竖着中指比划”悻悻之色溢于言表,韩亦真见状,紧绷的俏脸却露出几分笑意,嘴角也牵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分外撩人心弦。

    小姐,你真不喜欢他么?”马车内,韩亦真的贴身丫鬟竹儿悄悄问道。

    韩亦真闻言,网露出笑意的俏脸顿时又紧紧绷了起来,板着脸冷声道:“我恨不得将这无耻之人千刀万剐,怎么可能会喜欢他?你莫胡说,让人听到,还以为本小姐眼光多差,上不得台面”

    竹儿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是疑问丛生:小姐从未对陌生男子假以辞色,可方才小姐明明看着那方大人的背芳露出了笑容,这”难道不是喜欢他么?

    大军行进不多时,温森忽然拨马凑到方铮身边,反手朝后一指,道:“大人,又一辆马车来了

    方铮抓狂道:“又是哪家小姐找我呀?老子在苏州没欠那么多风流债吧?”

    挥手命大军停住,方铮拨转马头朝后望去,却见又一辆豪奢精美的马车急促向大军行来。

    负责后队警戒的侍卫这回都识趣,拦也不拦了,侍卫们望向方铮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和钦佩,方铮在侍卫们的目光中幸福的纠结。

    马车还未停稳,方铮网要迎上前去,却见马车上跳下一今年轻男子,他身材高挑修长,头上松松挽着一块方巾,身着玄色长衫,腰系玉、带,玉带上悬挂着一块极为讲究的玉佩,再一仔细看他面貌,此人唇红齿白,面若冠玉,举手投足间尽显华贵气质,端的是位年少风流的俊俏人物。

    实话实说,这位年轻男子委实比方大少爷英俊了几分,这让方铮心中很有些不爽,一股酸溜溜的嫉妒滋味从心底渐渐往上翻涌,一直涌到嘴里,稍一呕摸,便觉得满嘴酸味,很不好受。

    方铮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小白脸都是银样蜡枪头,人长得越帅,他那话儿就越不行,女人跟了他等于守活寡”

    温森急忙附和道:“对对对,大人之言很有道理,长得英俊有何用?女人许配丈夫,就应该找实用的,正如大人这般持久坚挺者,才是天下万千女子竞相追逐的良人之选呐!”

    方铮闻言大喜。欣慰的拍了拍温森肩膀,以示嘉许,方才那点小的不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男子网从马车上跳下来,方铮身边的侍卫便尽皆吃惊的看了这位钦差大人一眼,目光很是复杂。除了钦佩之外,还多了几分暧昧的色彩,让方铮如同活吞了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

    方铮一惊,张了张嘴,辩道:“我,不认识他

    话未说完他便住了嘴,他发现这事儿解释起来多么的苍白无力,而且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幸好,年轻男子跳下马车后,看也不看方铮一眼,径自走到纬亦真的马车前,他两眼通红,满面悲切,紧紧咬着下顾,腮帮子高高鼓起,显得很是愤怒的样子,他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如同入了定一般。

    温森见状皱了皱眉,小声对方铮道:“大人,此人太过无礼。要不要属下叫人把他叉走?”

    方铮摇摇头,嘿嘿坏笑道:“急什么,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我倒想看看热闹,不用猜就知道。这多半是桩桃色纠纷,嘿嘿”

    韩竹老头儿使劲想撮合他和韩亦真之间的姻缘,可方铮自己明明白白知道,他对韩亦真根本没什么男女之情,同时他也知道,韩亦真对他更没好印象,所以他此刻才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心安理得的看这出古装狗血言情剧,他乐呵呵的骑在马上,单手托着下巴,擎等着男女主角来几句深情的对白:“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冷酷,哪里无理取闹?”

    ,”

    ,”

    周而复始无穷匿也,如此也算给钦差大人寂寞的旅途上添个乐子。

    只可惜预想中的狗血深情对白并没发生,年轻男子静静在马车前站了一会儿后。却又转过身,直直朝方铮走来。

    “你就是朝廷钦差方铮?”年轻男子死死的盯着方铮,语气充满了愤怒,隐隐含着几分傲慢与,,偏见?

    方铮一楞,他才网摆好看热闹的姿势,打算找一乐子来着,怎么好好的自己又变成桃色纠纷的主角了?戏码不对呀!

    方铮还未答话,一旁的温森已大怒,喝道:“大胆!钦差大人身份何等尊贵,尔竟敢直呼其名,不要命了?来人”

    方铮伸手一拦。努力挤出一副宽宏大量的笑脸,道:“不错,本官正是方铮,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年轻男子冷冷一哼,毫不畏惧的直视方铮,怒声道:“好个钦差大人,下江南才几日,便将整个江南闹得乌烟瘴气,这也罢了,你还夺人妻子,辱我世家。敢问方大人,皇上派你下江南,是叫你来娶妻纳妾的么?”

    此言一出。方铮身旁的侍卫尽皆勃然大怒,锵的一声,抽刀出鞘,面容不善的盯着年轻男耸,只待方铮一声令下,便欲将其斩于马下。

    方铮闻言大吃一惊,倒是忽略了此人语气中的不敬之意,吃吃道:“你说什么?夺人妻子?我,,我夺谁妻子了?”

    年轻男子冷哼。张嘴待言,便听马车内传出一声幽幽叹息:“叶世兄,你这又何苦,”

    纤手掀开珠帘,露出韩亦真清冷的俏颜,年轻男子凝目望去,仿佛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愤怒的神色一扫而空,脸上浮起几分红潮,目光痴迷的盯着韩亦真。半晌说不出话来。

    丫鬟竹儿扶着韩亦真下了马车,走到年轻男子面前,叹道:“叶世兄,世上之事。安能尽皆如意?不如归去,你我之事,我父亲早已修书至杭州叶府,其中究竟,你回杭州,令尊当会清楚告之于你

    方铮也下了马,他想做个非礼勿听的君子,装模作样走开几步之后,忽又觉的不甘心,凭什么我当君子呀?别人都指着我鼻子指责我夺人妻子了,我已经成了事件的主角之一,我干嘛还要走开?

    想到这里。方铮原地转悠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堂而皇之的踱到韩亦真身边,清咳一声道:“这个”亦真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他妈怎么就成了,,咳咳小生失态了小生怎么成了夺人妻子的恶徒了?还请亦真妹妹不吝相告。”

    年轻男子闻言怒目瞪向方铮。

    韩亦真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这位公子;乃江南杭州叶家的二公子,名叫叶敏之,叶家与我韩家乃是多年世交。方大人此次若没下江南,恐怕,,民女已是叶世兄的未婚妻了,”

    古来女子谈及自己婚嫁之事,出于矜持或面薄。难免羞于启口,可韩亦真却毫不避讳,侃侃而谈,足显世家子女之雍容大气。

    方铮闻言一楞,接着很快便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多半是韩竹之前许过将韩亦真嫁予这位叶敏之公子,可后来自己下了江南,与韩家交好,韩竹便又生了别的心事,从大局来说,韩家投靠朝廷,等于间接的得罪了江南的世家,也许叶家也对纬家的举动深为不满,正好韩竹见女儿与钦差大人打打闹闹,像一对欢喜冤家,于是干脆把老脸装进了兜里,直接向叶家悔婚了。

    但是瞧眼前的情形,叶家这位二公子对韩亦真似乎情根深种,在韩竹面前他是小辈。韩竹悔婚,叶敏之拿他没办法。只好坐着马车循着韩亦真的足迹一路追来,狗血一点来说,这家伙是为了挽救原本属于他的爱情,顺便指责方铮这个横刀夺爱的恶人。

    想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方铮不由满腹委屈,合着我在不知不觉间竟成了人人喊打的三,我他妈忒冤了!找谁说理去呀?泰王还等着老子去逮他呢,这会儿又陷入了桃色纠纷之中,瞧这事儿乱的!

    无奈的笑笑。方铮走上前,想拍拍叶敏之的肩。叶敏之怒哼一声,身子一扭,躲开了方铮的手。

    “这位未婚夫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和韩家小姐的事儿,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瞧瞧我这张脸,多么真诚,对吧?你真的误会我了,”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叶敏之不由怒火万丈,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望着方铮的神色愈发痛恨起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拢在袖子中气得直发抖。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本是世上最不可调和的深仇大恨,方铮能理解叶敏之的心情。罗月娘当初被二龙山那个姓杨的土匪围攻之时,他的反应比叶敏之更激烈。所以身为钦差大臣,他倒也没摆架子,仍好言好语相劝。

    “这位未婚夫兄,你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听我好好跟你解释,我真是被冤枉的。你瞧。韩家小姐对我也没好脸色,就算我想夺,我也夺不走呀,叶公子你可千万别误会,其实吧,我也是个。受害者呀”

    “啊,,叶公子,有话好好说,你的眼神好吓人,小生有点怕怕”啊!叶公子。你别挥拳头,我人比你多,你打不赢我的,我是一个。讨厌暴力的人

    “啊,,叶公子,你戳到我了,袭击钦差可是耍砍头的,咱们斯文点行么?”叶公子,啊!叶”靠!姓叶的孙子哎,你丫再动手信不信我扁你?”

    “哟嗬?还真敢动手?妈的!老虎不发威,当老子病猫呢?来人,给老子削他!打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

    ,”

    侍卫早等着方铮这句话了,闻言二话不说上前猛揍。叶敏之顿时像一叶可怜的扁舟,很快便被侍卫的拳山脚海所淹没。

    方铮铁青着脸,浑身气得直哆嗦,心中只觉得既委屈又愤怒,俊脸时青时白,憋了半天,才从齿缝中憋出几个,字:“老子讨厌暴力!”

第三百二十八章 钦差发怒

    往扬州的官道旗幕日,黄卓漫天

    黄尘漫天是因为侍卫们正在群殴叶家二公子。

    “扁他!给老子使劲的扁!”方铮气焰非常嚣张,做官以前,他本是京城的纨绔子弟。人称京城“方太岁”做了官后,由于怕失了体面,嚣张跋扈的性子才稍有收敛,今日被人疟端冤枉,方铮骨子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性子又开始抬头,官道边,方铮高高撸着袖子。全然不顾官员形象,气急败坏的指使着侍卫们痛揍叶二少。

    叶敏之知道方铮的身份,他也很明白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他甚至明白得罪了钦差。叶家将会是个什么下场,几乎人人都认定钦差这次下江南准备找个不开眼的世家开刀立威,叶二少爷好象生怕钦差方大人找不到借口似的,瓷嘛二楞的主动送上了门。

    明白归明白,可叶二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钟爱的女人被人仗势夺走,自认为已经是个男人的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他仍然不顾后果的追来,并且与方铮发生了冲突,结果很显然,胳膊,真的拗不过大腿”,

    不过叶二少倒也算是条汉子,在侍卫们砰砰乓乓的拳打脚踢中,仍在破口大骂:“方铮!你这狗官!夺人妻女还仗势欺人,我杭州叶家跟你没完!”

    韩亦真扯着方铮的袖子急道:“方大人,快住手!杭州叶家与我韩家乃多年世交,你此举将陷我韩家于不义!”

    方铮气得在一旁直跺脚:“我冤呐!我他妈冤死了!谁夺你妻女了?你丫满苏州城打听打听去,我和韩家小姐比青菜豆腐还清白,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韩亦真闻言羞怒道:“你你闭嘴!”

    叶敏之满身伤痕。喘息着抬起头,对方铮的解释充耳不闻,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他望着面容清冷的韩亦真,目光中的痴情如同烈火一般灼热。

    “小妹,你”,你真要嫁给这狗官么?你我认识十余载,两家一直交好,莫非我对你的情意。你从没看在眼中?”叶敏之嘴角满是血迹,声音嘶哑道。

    韩亦真面容紧绷,冷冷道:“叶世兄。你今日之举,委实孟浪了,男女姻缘,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从未许过亲事,我韩家也未曾收过你的聘礼,我韩亦真仍是未嫁之身,世兄何出“夺人妻女。之言?”

    叶敏之怒道:“可我是真心爱慕你,而这狗官凭什么?他家中已有正妻,仗着他有权有势。却还想纳你为妾,你跟着他会幸福么?你把我对你的一腔情意当成什么了?”

    韩亦真一甩袍袖。冷声道:“叶世兄,我从小就只把你当作兄长般看待,你对我有意那是你的事,我却不能勉强自己对你有意,世上之事。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能的到回报的,至于这个钦差大人,他也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不堪,这件事情是个误会,家父已修书至杭州叶府。信上已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你还是回去问问令尊大人吧。”

    方铮被叶二少一口一声“狗官”气得浑身直哆嗦,剑眉一竖便想叫人继续扁他,但他看了韩亦真一眼,见她面无表情,可目光中却露出几分委屈之色,方铮重重叹了口气,满腹悲愤之情顿时化为乌有。

    原本以为是一出男女纠缠的言情剧,没成想演变成一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实在是大出方铮意料之外,方铮觉得自己在这中间无端端做了回小人,恶霸的角色,偏偏人家根本不信他的解释,这日子过得真憋!

    “住手住手!别打了!收拾收拾,让这家伙滚蛋,老子还就不解释了,爱咋咋地!”方铮哼了哼,一甩袖子,再也不理叶二少,转身就走。

    众侍卫听得方铮下令,纷纷住了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叶敏之一眼,回到队伍中,方铮大手一挥,钦差仪仗继续前行,长长的官道上,黄尖渐渐散去,叶二少鼻青脸肿,不停擦拭着脸上的灰尘和血迹,他无力的躺在官道中间。俊俏的脸庞极度扭曲,显得分外狰狞,与方才顾盼风流的模样判若两人。眼睛死死盯着钦差仪仗消失的方向,目光中露出令人遍体生寒的阴冷怨毒光芒。

    “方铮,你会付出代价的,我发誓!”

    ,

    拉车的马儿加快了脚步,赶上了方铮骑的马,一车一丐在官道中并驾而行。

    韩亦真掀开了马车窗户的帘子,看着方铮骑在马上,一脸委屈憋气的样子,她不由轻轻一笑。笑容如春日的花儿般绽放,令人惊艳心动,可惜方大少爷沉浸在委屈中,丝毫没有注意到。

    “方,方大人,此事,,是家父没考虑周全,让方大人受委屈了,民女代家父赔罪。”

    唯一能理解方铮委屈的,大概也只有韩家这位三小姐,同为当事人。纬亦真当然也知道韩竹欲与方家结亲,而方铮却拒绝了,理由是不忍辜负家中妻子。

    得知方铮拒绝的理由后,韩亦真还是小小的感动了一回,位高权重,声名显赫的少年臣子。为了不辜负妻子而拒绝纳妾。这样的男子不能说没有,但至少也是凤毛麟角,很是难得,韩亦真不由对他高看了一眼。

    当然,一码归一码。佩服他对妻子有情有义的同时,韩亦真仍然很不认同此人言行如无赖泼皮般的作风,所以她也一直未给他好脸色看。

    方铮骑在马上。侧头斜睨了她一眼,气哼哼的道:

    误会嘛,当老子倒霎吧。子曰!“人不知而不讪。引君子乎。我觉得吧。我现在就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君子,不过我发誓,这辈子只做这一次君子。君子这职业,一般人做不来的哎,我怎么老觉得君子和冤大头这两种职业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说,孔老夫子定义“君子。的时候,该不会在说反话吧?老头儿够损的啊”

    韩亦真噗嗤一笑。接着发现不妥,又板起脸,道:“方大人,此事是不是可以不追究了?”

    方铮一楞,接着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毕竟韩家与叶家是世交,若真要追究叶二产对钦差不敬之罪,势必会造成韩叶两家翻脸成仇,这是韩亦真所不愿看到的。

    方铮咧嘴笑道:“算了,打也打了,气也出了,那家伙估计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主儿,我何必跟他计较?”

    韩亦真略感惊奇的抬起头,透过狭窄的车窗,看了方铮一眼,目光中的含义有些复杂。

    方铮见她看着自己,不由笑了笑:“韩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丝毫不讲道理的人,不分青红皂白,谁得罪我我就灭谁的那种恶霸型官员?”

    韩亦真沉默不语。

    她还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自从认识方铮以来,他所言所行给她造成的印象,就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他做事情很专横。连皇帝的圣旨都没请,就自作主张将江南七府的知府全部抓了起来,他也很贪婪,江南七府的知府们送给他的金银珠宝装了好几车,他面不改色的全部笑纳。同时他还很无赖,公然轻薄于她,事后却矢口否认,完全不认蜘…

    可今日他却轻易放过了袭击侮辱他的叶敏之,这倒真的让她感到惊

    了。

    要知道他是钦差大臣。是代表天子的,其身份自是尊贵无比,叶敏之虽出身世家,可他仍只是个白身,一介平民,平民袭击侮辱钦差,这罪名若真要追究起来,足够可以令叶敏之死个百十回了。方铮如此轻易放过他,确实出乎她意料之外。

    “方大人,你真的宽宏大量,不计较叶敏之冒犯你的事了吗?”韩亦真睁大眼睛瞧着他。美目泛起几分动人的神采。

    方铮笑道:“我没那么伟大,他骂了我,我也打了他,这事就算完了,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韩亦真咬了咬下唇。难得的现出娇俏的模样:“可是你是堂堂钦差,不觉得官威受损么?”

    方铮不屑的撇嘴道:“狗屁官威!老子从来没把这破官儿放在心上。要我做我就做。不要我做拉倒!我不像别的当官的肚子里那么多弯弯绕,你骂了我。我打了你,行,这事儿就解决了,做人做事别搞得那么复杂,遇事说事。能解释就好好解释,不能解释就开打,别拿所谓的官位身份来唬弄人。在真正的英雄好汉面前,身份根本唬不了人,在那些孬种面前抬出官位身份,只能说明我把自己降到跟孬种一个档次了,

    方铮嘿嘿一笑:“所以说,吵架打架动不动就抬身份出来吓唬人,这种行为跟小时候打输了架哭着找大人告状一样没品。像我这么追求高品位生活的翩翩美男子,怎会干这么没品的事?”

    韩亦真深深的看着方铮,目光不经意间散发出异样的神色,抿着嘴笑道:“方大人。民女今日才发现,原来你也并非一无是处。看来一个人再是卑劣。总还是在他身上找得到优点的”

    方铮俊脸瞬时黑了下来:“哎,你这夸我还是损我呢?我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呢?”

    韩亦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如花儿般艳丽脱俗的笑颜,如同阴霾中透射出来的一丝阳光,令方铮情不自禁的一呆,接着大流口水。

    弗亦真一见方铮一脸猪哥模样,顿时将笑脸一收。冷声道:“登徒子,你在看什么?”

    方铮恢复了表情,骑在马上一本正经道:“我在深深的思考,就这么放过叶家二公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韩亦真惊道:“你还想怎样?”

    “我觉得吧,叶家肯定是有钱人家,叶敏之身上也肯定带着不少银子”反正打都打了,要不,再抢他一回?”

    “你,,你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我一大家子要养活,这个要买珠宝,那个要买房子,妇良缺钱亦”

    “总之你很无耻!”

    “公然侮辱钦差大人,要扒掉裤子打**的哦”

    “你,混蛋!”

    钦差仪仗走了三天,终于来到扬州城下。

    远远寥见那巍峨高耸的城墙。方铮轻轻舒了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这扬州城将是他巡视江南的最后一站,只待将泰王抓捕回京,将其余孽清剿殆尽,此行下江南的任务就算顺利完成,回了京城向胖子辞官。从此带着妻儿老小逍遥世外,漫游天下。无拘无束做他的华朝首富兼纨绔少爷,远离朝堂的勾心斗角和是是非非,他的人生才算是完美了。

    仪仗即将快到城门时,城门的景象却令方铮大吃一惊。

    只见扬州城门紧闭,无数百姓在城外徘徊叫骂,一队队巡城的衙门捕快和衙役手执铁链铁尺,如猛虎下山般,对百姓肆意打骂呵斥,不时从人群中揪出几个壮年汉子,问也不问便将铁链往其脖子上一套,城墙根下,倒跪着一排身戴铁链的汉子,他们一个个面有忿色。却垂头丧气的跪在那里

    方铮见状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温森派人去了解情况,紧闭的城门忽然间打开,一名知府模样的官员急步走出城,向方铮的仪仗走来!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神色颇有几分惶急,行走间也不见官员该讲究的从容气度。

    “下官扬州府新任知府徐寿,率扬州大小官员,拜见钦差方大

    在徐寿的带头下,一干官员尽皆向方铮拜了下去。

    方铮网张嘴打算发问,却听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哭喊:“爹,爹!你们凭什么抓我爹?”

    侧头望去。城门口,一个六七岁大的孩童正死死抓着一名汉子的手,汉子脖子上套着一条铁链,正被衙役们像牵狗似的往城墙根拖去,孩童抓着他爹的手死死不松,边哭边朝衙役大声责问,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边的百姓:“各位叔叔大婶们,求你们救救我爹吧,我爹他是冤枉的”

    衙役们脾气不好,见孩童哭喊,惹得他们心烦,于是一个耳光朝孩童抽去,孩童踉跄着摔在路边,仍然大哭不止。

    方铮见状勃然大怒,喝道:“住手!”

    身旁的侍卫早就气得义愤填膺,闻言急忙飞身上前,一脚将施暴的衙役踢飞,衙役惨叫一声,身子倒退着撞在城门的铜钉上,喉头蠕动几下,吐出一大口血,终于萎靡的到了下去,足见侍卫下手多重。

    正在肆意抓捕百姓的衙役们见状惊呆了,急忙撒手扔开了手中的铁链和铁尺。然后纷纷跪在尘土里,吓得头也不敢抬。

    方铮冷冷的注视着这位扬州府新上任的知府。目光中的寒意令徐寿不自觉的冒出了一层冷汗,跪在地上的身子也开始不住的抖了起来。

    抬眼扫视了一圈城外或坐或站着的百姓们,见他们都用惧怕的目光看着自己。方铮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热,那感觉比被人抽了一耳光还难。

    沉默良久。方铮骑在马上甩了甩袖子,冷冷丢下两个字:“进

    说完方铮便当先策马缓缓朝城门行去,理也不理犹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徐寿和扬州城的大小官员,马蹄飞扬,转眼便消失在城门内。

    钦差仪仗跟着方铮浩浩荡荡进了城,只留下徐寿和扬州府的大小官员,在漫天的黄尘中,深深将头伏在地上,不敢稍动。

    ,

    扬州的钦差行馆安排在瘦西湖之畔的绿荫馆内。

    瘦西湖景色怡人,以清秀婉丽之风格独异于江南诸景,成为文人雅士们争相游览并以诗颂之的天下名湖。

    绿荫馆位于小金山西麓,紧邻瘦西湖,馆前为青石广场。四周白石围栏,栏下建有水码头,停泊画航渔船,风景绝佳,令人心旷神怡,由此可知,徐寿为钦差安排的住处,还是颇费了几分灵巧心思的。

    可方铮却没心情欣赏这些怡人的景色,他现在满腔怒火,眼睛涨得通红,平日里惯来笑嘻嘻毫无正经的俊脸,已被怒火所掩盖,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潮红。

    “啪!”

    进了行馆正堂。众人还未坐定,方铮便气得狠狠一拍桌子,众人一惊,吓得又赶紧站直了身子,没一个人敢坐下。

    徐寿紧跟方铮其后,见方铮发了脾气,吓得浑身一抖,急忙在前堂正中面对方铮跪下。

    “徐大人。你上任扬州知府几天了?”拍了桌子后,方铮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了满腔愤怒。

    “回”回大人的话,自从扬州前任魏知府被大人抓捕之后,吏部紧急调派下官赴扬州上任,顶上知府一职,如今已是第十日了。”

    “十天了?”方铮古怪的一笑:“才十天呀,看来徐大人真是天生当官的好材料。官威正隆呀,十天的功夫,便将这扬州城闹得鸡飞狗跳,天怒人怨,徐大人,本官应该嘉奖你才是,”

    徐寿饱读诗书。自是知道方铮这番话是反话。不由浑身冷汗淋漓,把头伏在地上,不敢再发一语。

    方铮闭上眼。将头靠在椅背上,叹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在做官以前,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浪荡子,我干过很多缺德事儿,打架骂人,偷鸡摸狗,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都干过,可惟独有一件事我不敢干”

    方铮睁开眼。挺直了身子,目光定定的望着徐寿,一字一句道:那就是欺负百姓!”

    徐寿闻芊一颤,冷汗顺着额头滴下,落到地上,浸成一团汗清。

    韩亦真站在方铮一侧,闻言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目光中泛起几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神采。

    “我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却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什么水可载舟,水亦覆舟的大道理我就不跟你们讲了,我只告诉你们,我们当官以前。也只是个普通平凡的老百姓,跟城外那些见了官老爷就下拜磕头的百姓们没有任何区别。”

    盯着大汗淋漓的徐寿,方铮悠悠道:“徐大人。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你读的书比我多,肯定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告诉我,你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大肆凌虐,是何原因?若说不出个究竟,对不住了,徐大人,今日我便要借你项上大好头颅,去平复百姓们对官府的怨气。”

第三百二十九章 扬州除恶

    铮出身于平民。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平民出样。小就不说了,在那人才多如过江之卿的现代社会,他一个三流大学混出来的大学生。毕业之后更是平凡得比一粒尘埃还渺连工作都找不到,比平民更平民,简直可以叫难民了。

    就算穿越到今世,他虽蔡是华朝首富之子,可这个社会并不是用钱来决定社会的位的,商贾之家处处受人歧视,真正说起来的话,他的出身甚至连普通百姓都不如。

    越走出身社会底层的人,在阶级问题上就会表现得越敏感,这种敏感在特权阶级对弱势群体不公时表现得特别强烈。

    所以方铮发怒了,扬州城外那些百姓们用畏惧的眼神望着他时,他觉得心头仿佛被刺痛了一般,这本不是一个公平的年代,天底下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方铮不可能都管得了,但他绝不允许这种不公平活生生发生在自己面前。

    徐寿跪在青砖地面上,面色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又一层的细汗。

    看着方铮面若寒霜的脸,徐寿嗫嚅着嘴唇”惶恐道:“方大人,下官抓捕那些平民。事出有因,还请大人听下官细说。”

    方铮笑了笑。笑容中含了几分杀气,这次下江南。胖子赋予他这个钦差先斩后奏之权,方铮有心想杀了这位新上任的知府,平复百姓的。

    “说吧,本官听着呢。

    方铮抬着头。两眼望着前堂的房梁,悠悠的道。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方大人,前几日大人派快马传递公文,言及泰王图谋不轨,贪墨江南七府税银。并暗中私练兵马,恐于朝廷社稷不利,嘱下官小心防范扬州城,追查泰王下落,并封闭泰王府邸,”

    “不错,本官在公这么说的,可是,徐大人,本官要你追查泰王下落,并没有让你肆意凌虐抓捕平民百姓,这些平民百姓招你惹你了?或者说,你抓的那些百姓,长得都很像泰王?”

    徐寿苦着脸道:“方大人容禀,这扬州本就是先皇封予泰王的藩地,泰王经营多年。扬州内外皆颂泰王仁义,泰王图谋不轨之事传扬开后,很多百姓甚至连地方的一些县令小吏也不敢相信。这几日,扬州知府衙门经常在深夜被人投递匿名信件。言及朝堂”朝堂奸臣当道,小人弄权,致使泰王平白蒙冤,被人诬陷,要求下官上奏天听,求皇上翻案彻查”方大人,扬州城目前已是疮痨满地,民变频生,下官若不用此法,恐怕”恐怕那些耳民真会做出杀官谋反的逆举,下官将百姓中的青壮男子抓捕入狱,为的就是镇压民乱,暂保扬州内外一时安宁亦,

    方铮和随行而来的众人闻言尽皆一惊,他们都没想到,泰王在封地居然有如此高的声望,自古谋反作乱之事,若主事之人在民间有了极高的声望,在百姓中有了牢固的群众基础,那他的谋反必会对朝廷造成巨大的影响和打击。看来泰王果真深谙其道,那些普通的百姓或许在当官的眼里看来只是一群不重要的乱民,刁民,命如草芥贱如狗,可若在心怀不轨的人眼中。这些普通的百姓就是他日起兵作乱的后方保障,他们是忠实的拥冤者,他们提供兵源,提供粮草,只要被作乱者随便煽动几句,他们就能在眨眼间完成从良民百姓到造反士兵的转变。

    得民心者的天下,这不是一句空话,很多时候。用在特定的时间和场合下,这句话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而现在,眼前这个愚蠢至极的徐知府,竟然采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来阻止民变,真不知该把他杀了还是抽他俩耳光再把他杀了”

    “扬州的百姓民变,很严重么?”方铮担心的问道。

    “是的,大人。城内城外的百姓民情不稳,已多次纠集成群,与下官衙门里的衙役们发生了冲突,这几日下来,衙役们受伤的已有十几人,下官昨日已派快马送奏章至京城兵部,请求扬州驻军进城,协助治理,”

    游!发生冲突是当然,官逼民反,你身为知府,无端抓捕百姓入狱,又指使衙役们对百姓动辄暴打凌虐,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你以为百姓是一狠狠的木头桩子,任你打骂么?”

    徐寿神色一窒,随即不知哪来的勇气,忽然挺起胸膛,直视方铮,凛然道:“方大人,泰王在扬州根基牢固,民望甚高,而且眼看谋反在即,我们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下官若不抓捕青壮入狱,若泰王届时登高振臂一呼,无数愚民景从,几日间他便有数万乱军供他驱使,下官大胆冒犯,窃以为。下官这么做,并没有错。”

    方铮闻言惊呆了,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官员,今日实在让他开了眼界。转头扫了一眼随行而来的萧怀远,温森等人,他们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凭心而论。方铮并不介意官员贪污,他自己就是个大大的贪官,他一直认为贪污和勤政完全是分开而论的两码事,只要你能为百姓办点实事,为百姓多谋福扯,哪怕平日贪上那么一点,也无可厚非,照样可以名垂青史,比如北宋的寇准,寇老西儿若搁在前世。那得是枪毙八百回都不冤枉的大贪官。可他在史书上的评价却非常之高。堪称一代名相。

    贪官酷吏都各有其道,本是每朝每代都存在的产物,方铮最怕的就是徐寿这种二楞子官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怀着自以为是的满腔正义,堂而皇之的对百姓为非作歹,作威作福,哪怕杀得血流成河,他还会押着脖子说他是忠心报国,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误,朝廷反而应该给他盖座功德牌坊,这种人的害处,比贪官酷吏更甚,很不幸,今儿方铮就碰到了一个。

    方铮楞了半晌。叹了口气道:“徐大人,请问你是哪年的举子,以前任何职啊?”

    徐寿一呆。急忙道:“下官乃建武九年丁丑科中二甲举,后来调入翰林院任编修四只。一直到前些日子,江南七府知府因涉贪墨而入狱,下官受吏部紧急调派,这才上任扬州知存一职

    翰林院编修?

    看了着堂外的天色,此时已是正午时分。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聊联凹鹏聊嵌请登陆圆读

    方铮想了想,接着站起身,扬声道:“来人,备轿,所有人跟我一起。去知府衙门大堂。”

    一旁站着的萧怀远和温森一楞,皆不解方铮的意思。

    冯仇刀却老神在在的抚刀而立,面无表情。

    他是武将,根本不必过问地方政务,方铮行使钦差的权力是他的事。冯仇刀只需保护好方铮的安全就行。

    只有坐在方铮侧后方的韩亦真闻言略有所悟的看了方铮一眼,目光中已有几分赞赏之意,比之平日望着方铮时的不屑鄙夷目先”简直是天差地别。这一点,也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发觉。

    萧怀远左右看了看,凑在方铮身边小声道:“方大人,这个时候去知府衙门,是不是,,呃,太雷厉风行了一点?”

    正午时分正是用饭的时候,方大人干嘛非得这个时候去衙门办事?萧怀远摸着瘪瘪的肚子,有点小哀怨”

    方铮正义凛然道:“为民办事,为民做主难道还要这时辰吗?扬州城的百姓们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本官身为钦差,代天子巡视江南,抚慰万民,岂能再耽搁?”

    萧怀远急忙恭声称是,心中暗暗鄙夷。瞧这官腔打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为民做主的好官儿呢,,

    方铮一把扯过萧怀远的衣领,凑在他耳边低声忽悠道:“这钦差行馆的伙食不好,咱们到知府衙门吃饭去。我手下的影子探报,说知府衙门里新近购得一块上好的鱼翅,咱们趁其不备杀将过去,抢了鱼翅打牙祭!”

    萧怀远闻言两眼一亮,忙不迭点头赞同。

    方铮满意的抚了抚萧怀远的后脑勺儿,赞道:“这才乖嘛”

    复又一本正经的看了萧怀远一眼。方铮拍着胸脯保证道:“跟着我。有肉吃!”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绿荫馆大门,萧怀远这才反应过来:影子连知府衙门买鱼翅的事儿也打探,他们有这么闲么?

    “啊一姓方的!你又骗我!”

    方铮坐在官轿内,满怀愁绪叹了口气,老子的钦差副使智商如此低下。实在是让人担心呀,,

    扬州知府衙门位于城南天宁寺西侧。与两淮盐业衙门,漕运衙门三府并列,知府衙门为首,占地也最大。衙门颇为老旧,但仍显出一股庄严肃杀的官威。衙门口右侧摆放着一面硕大的牛皮鼓,两名衙役一左一右把守着,这就是传说中的鸣冤鼓了。

    大门左右镶着一副槛联:“为政不在言多,须息息从省身克己而出;当官务持大体,思事事皆民生国计所关。”

    方铮下了官轿,抬头第一眼便瞧见了这副猛联,细读之后,不由冷笑数声。

    一个不需证据便胡乱抓人,对待百姓粗鲁残忍的衙门,居然镶着如此忧国忧民的栊联,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守在衙门当值的捕头衙役们,见突然来了这么多人,里面甚至有不少大官儿,他们的顶头上司徐大人却垂头丧气跟在他们身后,衙役们都是眼明手快之辈。见状情知朝廷的钦差来了,急忙恭恭敬敬跪。头也不敢抬。任由众人次第跨入衙门大堂。

    方铮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街过市,早就吸引了无数扬州的百姓,百姓们见这群当官的往衙门而去,便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跟随官轿而来,方铮跨进衙门大堂后,百姓们则远远的站在衙门之外,惊疑不定的朝里面神直了脖子张望。

    方铮想了想,叫过温森低声吩咐道:“叫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进来。无需害怕,本官绝不怪罪。”

    温森应命去了。

    快跨入知府审案的大堂时,随行的韩亦真一把扯住方铮的袖子,低声道:“方大人,你打算做什么?”

    方铮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我觉的这扬州城内官员和百姓之间的关系太过紧张了,行以呢,我打算从窑子里请十几个会弹琴会跳舞的姑娘。然后再将官员和百姓聚集起来,大家手拉着手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官民之间的紧张关系兴许就缓和了

    韩亦真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方铮:“方大人,你,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方铮朝她眨眨眼,坏笑道:“怎么?你也想唱歌跳舞吗?一起来吧。我教你跳探戈”

    韩亦真看着方铮那张荡意十足的面孔,俏脸不知怎的忽然红了,她咬了咬下唇,瞪着方铮,冷冷道:“你这人满嘴胡说八道,我却是信你不的。”

    方铮哈哈大笑,轻拂袍袖,大步跨入了大堂。弗亦真俏立于大堂围栏之外,望着方铮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大堂,举手投足尽显神采飞扬。她的目光中渐渐浮上几分笑意。

    “踏碎九宵凌罗殿,何须弯弓射天狼?意气风发,俊伟豪迈,这才是手握重权,得天之宠的少年臣子

    冯仇刀没有跟着方铮入大堂,他站在堂外,离韩亦真不远,见韩亦真定定望着方铮,眼睛都不眨,冯仇刀不由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韩亦真猛然惊觉,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过头去,假装欣赏大堂外的风景,一张绝色羞花的俏颜却像煮熟的虾米似的,红得安烫。

    韩亦真的丫鬟竹儿俏立在她身后,见自家小姐的窘状,亦悄悄举起衣袖捂住了小嘴,露出一双可爱的眼睛。眼睛已笑成了一弯新月。

    ,,

    方铮进了大堂,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身后的碧海红日图,还有头顶的明镜高悬匾额,令公堂之上显的分外凝重肃穆。

    百姓们战战兢兢站在公堂外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坐在公堂主位上的方铮,百姓怕官自古使然,更何况方铮年纪看起来虽但身为五品知府的徐寿也得老老实实站在堂下,一动不敢动,见到这情形,百姓们对方铮的来历和官职愈发猜疑和畏惧了。

    方铮见百姓“容;不少。围在大堂外甲二层外二层”吕下颇为满意。千贤凹…苏了官员升堂那一套俗成的程序,直接拍了拍惊堂木,大喝道:“扬州知府徐寿何在?”

    徐寿浑导一颤。急忙垂头走到公堂正中,跪拜道:“下官在。”

    当着百姓的面。方铮怒声道:“徐寿,你可知罪?”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徐寿一惊,随即执拗的一挺身,直视方铮道:“下官无罪!”

    方铮冷笑道:“你上任扬州知府尚十日,肆意抓捕无辜百姓入狱,指使衙役弹压百姓上告冤情,闹得扬州城上下惶恐不安,百姓民心思变,你还说你无,罪?”

    “民乱将生,下官只是权宜变通,制止百姓们闹出更大的事端,危害到朝廷和社稷,下官不觉得有罪!”徐寿押着脖子凛然道。

    公堂外的百姓们一听。原来这位大人竟然在审知府老爷!顿时民情开始激动起来。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啊!”

    “大人,徐寿为非作歹,小民家中的劳力壮丁数口尽被其无故捕入狱中,求大人为小民伸冤!””

    堂外百姓愤怒的声讨,令徐寿的脸色变得苍白,冷汗霎时顺着额头流下,浑身不由自主开始微微发抖。

    “徐寿,你可听见百姓的声音?你还坚持你无罪吗?”

    咬了咬牙,徐寿仍直起身子,颤声道:“下官无愧天地,下官”无罪!”

    方铮冷笑道:“无愧天地有个屁用!你敢拍着胸脯说无愧于百姓吗?枉你读了多年圣贤书。圣贤怎么教你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对待百姓的!民乱将生就把百姓们抓进大牢,这样就没有民乱了吗?你是猪脑子啊?扬汤止沸,抱薪救火,其行愚蠢之极!此举简直是逼着百姓造反,本官若让你继续坐着这个知府位子,将来还不知要害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闭了闭眼,方铮缓缓道:“来人,录去徐寿的官服顶戴,派人将其押送京城刑部,由刑部官员量刑定罪。

    方铮身边的侍卫上前。二话不说便将徐寿的官衣官帽录下。然后将其带下堂去。

    沉吟了一下,方铮继续道:“扬州通判何在?”

    通判一职在府衙中仅次于知府,算是知府衙门的二把手,平日负责粮运,家田,水利及诉讪等事项,同时也有暗中监督制约知府的职能。

    扬州官员中顿时站出一人,此人年约四十,青须浓眉,形态不卑不亢,拱手道:“扬州通判古昂,拜见方大人。”

    方铮看了他半晌,点头道:“古大人,本官命你暂为扬州知府一职,治理一方,为百姓造福,古大人,你的前任因何而失官,你眼里的,莫要再重蹈其覆辙才是。”

    方铮来扬州的主要目的是追查泰王下落,自是不便代理知府职务,遂直接将通判升了一级,以方便他自己专心处理泰王一案。

    古昂闻言大喜。急忙跪拜凛然称是。

    抬起头,方铮扫视着堂外站着的百姓,微笑道:“另外,本官此次还带来了皇上的圣旨。吾皇圣明,为抚慰万民计,特下旨免扬州府三年钱粮赋税,望各位父老乡亲安守本分,勿入歧途,新皇登基未久,却已现新朝新气象,上至庙堂,下至乡野,咱们一起努力,齐心奔个好年!”

    转头吩咐古昂:“古大人,赶紧命人将这道旨意分发各县各乡,务求百姓们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让大家共沐圣恩,同感吾皇圣德。另外,大牢里关押的那些无辜百姓赶紧放出来,受了伤的赔付汤药,令他们回去与家人团聚”

    话音网落,堂外的百姓们便同时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口中不停称颂道:“这个大人英明啊!”

    “大人,您就是咱们扬州百姓的救命恩人呐!”

    方铮见百姓朝他下跪,急忙快步走下主位,一一搀扶他们起身,他自己也感动得眼眶泛红。望着古昂唷然道:“古大人,你看看,当官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一句话,民心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

    古昂急忙恭声称是。

    韩亦真远远站在堂外的空地上,瞧着百姓们对方铮下跪道谢,美目之中不禁浮上几分赞赏之意。

    泰王图谋不轨。依靠的便是他封地的民心所向和日益积累的名气声望,如今这位钦差大人一进城,便撤下了荼毒百姓的知府老爷,适时安抚了骚动的民心,这一招直捣黄龙,虽然招数简单,却有效之极,父亲说得不错,方铮此人能在弱冠之年便坐上朝中二品重臣的位子,绝不是仅凭运气那么简单。

    满面含着亲民的和善笑容,方铮走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身边,妇人年纪很老,估计七十开外了,她挂着拐棍儿,微颤颤站在人群中,一脸感激的望着方铮。

    上前握住妇人皱如树皮的老手,方铮微笑道:“这位奶奶。您别激动小心伤了身子,那害人的知府已被我拿下了,以后你们可以好好过日子啦。”

    老妇人感激的朝方铮笑笑,神态颇有些畏惧。

    方铮笑道:“您老别害怕,别把我当成官儿,您就把我当成您孙子得了,当官的说到底。也是人民的公仆嘛”

    古昂在旁惊道:“大人,这”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如此呀”

    弈铮不高兴的皱眉道:“怎么使不得?这位妇人年纪如此大了,做我奶奶绰绰有余,把我当成孙子怎么了?不行吗?我出身于人民,就要做人民的孙子,谁若拦着不让我做孙子,我跟谁急!”

    古昂大惊失色道:“大人,这怎么可以?下官担当不起啊”

    “什么意思?我做她孙子,碍着你什么事了?”方铮不满意的直哼。

    古昂愁眉苦脸道:“大人啊,您要做孙子下官不反对,可这位妇人”她是下官的老母啊,尖人”

    方铮:””

    今天我过节,嗯。晚上去酒比,如果没喝高的话呢,明天照旧,如果喝高了,嗯,明天大概就只有三四千来字了,

    过节嘛,呵呵。哈哈。嘿嘿”

第三百三十章 横生枝节

    铮坐在绿荫馆的花厅内,丫鬟奉卜清茗,方铮端起茶嘴边,却见满屋子的人眼巴巴瞧着他,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方铮叹了口气,搁下茶盏,道:“古大人,没事你就去忙吧,别老在我面前瞎晃悠,本官闹心”

    丰昂闻言如蒙大赦,胡乱施了个礼,急急忙忙退了出去,背影显得很慌乱,如同人质得救一般轻松解脱。

    方铮缓缓扫视厅内众人一眼,板着脸道:“不准笑!本官命令你们表情沉痛点儿!做官的。本就是人民的公仆,是人民的孙子。这话本没错,咳”只是今日点儿背。把对象搞错了”妈的!你说古大人的老娘那么大年纪了,非得凑到百姓中间看什么热闹,老太太年纪虽老,可骨子里的八卦之火仍在熊熊燃烧啊”

    萧怀远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道:“大人说得很有道理,以后大人不妨在扬州城再立条规矩,禁止百姓闲着没事看热闹,违者抓起来扔进大牢

    方铮赞道:“有道理

    随即又赶紧摇头:“哎。说什么呢?那我岂不是跟徐寿那种糊涂官儿一样了吗?”

    韩亦真俏生生的坐在方铮的右侧,如花般的俏脸仍如往常一般面无表情。可仔细一看,她美目之中多了几分跟平常不一样的笑意,虽然如昙花一现般短促,却亦如春风化雪一般,为她的绝色俏颜添了几分妩媚风情。

    众人在花厅嘻嘻哈哈闲聊着,表面上看来极为开心,可大家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撤了徐寿,争取扬州百姓的民心,这只是第一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泰王的下落,泰王如今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以他在扬州的影响力和声望,随时站出来登高振臂一呼,不知有多少盲目无知的百姓跟随他谋反作乱,毕竟之前徐寿在扬州那番倒行逆施的举动,已经让百姓们对朝廷产生了很严重的不信任感,方铮再怎么努力争取民心。短时间内是无法完全消除百姓对朝廷的负面情绪。

    温森急步走进花厅。抱拳道:“大人,属下网查了一下。徐寿在扬州城可造了不少孽啊,”

    方铮眉头一拧,道:“怎么了?详细说说。”

    “大人,徐寿上任扬州知府十日,银子倒是没贪,不过他上任之后,便下令关闭四城,并命衙差捕快大索全城。四下拘捕所谓泰王同党,衙差抓人根本不用讲证据,凡面相凶恶者,长相不喜者,年龄在二十至四十岁者,皆捕入狱中,并立了条规矩,人犯入狱,其亲属与邻里皆连坐,此令一下。扬州城内几乎所有的壮丁都进了大牢,知府衙门旁的大牢已经塞满了人。他又将那些所谓的犯人移送至邻近的县衙大牢,百姓们被他抓得十室九空,抓捕及移送过程中,近千人被衙役打成了重伤,数十人死于非命。如今扬州城内民怨沸腾,现在知府衙门前还跪着不少人,请求大人将徐寿枭首示众,以报亲人横死之仇”

    方铮惊呆了,花厅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原本以为徐寿上任扬州知府才十日,就算为恶,也做不了什么大恶,关押无辜百姓,或者指使衙差殴打百姓,这些恶行足够使他罢官,但也够不上杀头,万没想到。徐寿竟然闹出了人命,这个性质就严重多了,特别是在如今这种敏感的时期,此事若处理不好,无异于将这扬州的万千百姓生生推到了泰王的怀里,后果很是严重。

    方铮楞了一会儿,接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本站薪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这个王八蛋。**他十八代祖宗里所有长相秀美身材窈窕的女性亲人!这个杂种怎么当上的官儿?简直连畜生都不如!来人,来人!”

    两名侍卫昂首走进花厅,抱拳行礼。

    方铮气得满脸通红。咬着牙道:“去。把徐寿押到衙门前的广场上,当着扬州城百姓的面,把他给老子砍了!”

    温森拦道:“大人,徐寿已经不在城里了,,大人您不是吩咐,将徐寿押往京城,由刑部官员量刑定罪吗?徐寿这会儿已站在囚车里,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了,”

    方铮怒道:“犯下如此浮天大罪,还等什么刑部官员量刑,来人来人!派几个刽子手追上囚车,给老子捅他几刀再回来”

    “啊?”温森和萧怀远大惊失色,“大人,万万不可冲动啊,荒郊野外的,你派人捅他几刀算怎么回事?既不能平民怨,又会给朝中的言官落下口实,不值当啊!”

    方铮立马冷静下来,摸着下巴沉吟:“有道理,,派快马去把囚车追回来,这个徐寿必须死!必须明正典刑,在扬州城千千万万百姓面前伏法。萧怀远,把这事写进奏章,派人快马送去京城给皇上。徐寿若不死在扬州城,只怕百姓的怨气平息不了,会生出许多祸乱”

    萧怀远急忙应了。

    方铮站起身,目光中杀意凛然:“今日我这钦差大臣,便为扬州城的百姓们做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杀了那个糊涂知府,为千千万万百姓伸冤,报仇!”

    说完方铮狠狠一掌的身旁的八仙桌拍下,两眼含怒直视前方,很快,他的眼眶便泛了红。晶莹的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然后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脸庞流淌下来。

    身旁的温森,萧怀远以及静静坐在右侧默不出声的韩亦真,见钦差大人如此真性情,对百姓如同亲人般众人纷纷感动不中暗暗慨然,方大人平日轻佻吓他心地还是善良的,这样的好官,如今这年头委实不多了”

    温森上前宽慰道:“大人为百姓的凄惨遭遇落泪,属下等感动万分,还请大人以国事为念,勿用太过悲伤,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若九泉之下有知,当会世代铭记大人的恩德,大人,节哀啊”

    众人纷纷称是,七嘴八舌劝慰方铮。

    在众人钦佩感念的目光中,方铮嘴唇抖了两下,两串豆大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人真是感情丰富,还请大人节哀”

    泪眼婆娑的扫视众人一圈,方铮嘴角一撇,终于大声哭了起来。

    “呜呜一我。我的手”刊才拍桌子,,呜呜,断掉了咖,来人,快去请大夫。抢救我”呜乌”

    ,”

    与此同时,扬州城外一个名叫姚湾镇的偏僻小镇上。

    小镇西面有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山腰处盖着一座竹楼,竹楼所用的竹子,采自荆楚之的的楠竹,颇为名贵,自竹楼之下,从楼梯而上,到里面的正堂,皆被打磨的光滑如壁,正堂一侧,有一个小炉,炉上正烧着一壶水。

    一名年轻男子取过已烧开的沸水,姿态优雅的将水倾入茶盏之中,小楼内霎时满溢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茶香。男子闻着满室的茶香,满意的抬起头,露出一张俊朗风流的脸,赫然竟是朝廷和方铮都在费力寻找捉拿的泰王。

    泰王脸上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微笑,仿佛什么事都不会放在心上,什么事都不会去计较。一副淡然无争的样子,静静的捧着茶盏,深深呼吸了一下自盏中飘出来的香味,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俊俏的脸上,笑容愈深。

    杨成满身伤痕。线战兢兢跪在泰王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脸上已是一片绝望的灰白之色,形如死人。

    泰王笑吟吟的递过一杯茶,温声道:“来,喝一口。这是新摘的雨前龙井,这龙井非同一般,据闻乃是处*女用口衔其嫩芽而采,然后置于酥胸处贴肉而藏,以吸其处*女之体香,最后入锅烘焙而制。入口极是芳香,前人有诗云:“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今日之情景,岂不正合茶诗之妙境?”

    杨成闻言身子止不住发起抖来,脑袋深深埋。不敢稍动,更不敢去接泰王递过来的茶盏。

    泰王见状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拍了拍手,叹道:“茶虽是好茶,可喝茶的人却是个俗人,实是浪费了”

    说完,他忽然伸出手,提起一壶滚烫的沸水,缓缓的浇在杨成的头上,动作细致,神情认真,就像在浇一盆娇嫩的鲜花。

    杨成骤然间被沸水所浇,疼得嘴一张便待痛呼失声,接着又紧紧的闭上嘴,一口钢牙咬的噶嘣直响,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沸水浇完,杨成头脸身上都被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浑身疼的直颤抖,却仍死死咬着牙,忍住不出声。本站斩地址已夏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泰王复又盘腿席的而坐,望着杨成,淡淡道:“任务失败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杨成低垂着头,声音嘶哑道:“死。”

    泰王叹息道:“你上了方铮的当,不但那笔银子没劫到手。反而暴露出了我的身份,如今已是天下皆知泰王图谋不轨,我在这江南之地已成了过街老鼠一般。不的不隐居到这个穷乡僻壤之处以避其锋,杨成,你害得我好灿”

    杨成的头狠狠磕,颤声道:“属下万死”。

    毒王目注杨成半晌。忽然笑了:“你跟我时日不短,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杨成,我的帐下不收废物,你还是去死吧

    杨成闻言猛然抬头。神色带着几分不甘私怨恨:“可是”主上!我虽中了方铮的圈套。那也是听主上的吩咐,选择的那条官道”

    泰王怒道:“住口!你莫非认为这是我的错么?。

    知道自己就快被泰王处死,杨成万念俱灰,闻言不由惨然一笑:“主上,我杨成跟随你多年,任劳任怨,这次任务失败,到底是谁的错,你我心知肚明,杨成别无怨言,还请主上给属下一个痛快便是!”

    泰王冷笑道:“你口中虽说别无怨言,可你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刘么?杨成,我告诉你。上位者是永远也不会犯错的!就算上位者错了,那也不是他的错。是他属下没能领会他的意思,错的是属下,不是他!是不是觉得不公平?哼!这本就是个不公平的世道!这就是权势!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当官,要做皇帝的根本原因!身处上位,才能尝到登临峰顶,一览众山小的绝妙滋味,杨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莫非还没明白这个道理么?”

    杨成目光一片冰冷,惨笑道:“属下愚钝,今日才明白,可悲可

    泰王又恢复了微笑的表情,温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杨成,你,,去吧。”

    杨成面色灰白朝泰王磕了个头,随即抽出一柄短匕,狠狠朝自己心口一刺,猩红的鲜血顿时流出,杨成浑身抽搐了几下,喘息着朝泰王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道:“主上,其实,,你,,你也没明白泌个“杨成倒头栽。与绝而望着地上杨成的尸首,泰王嘴角轻轻抽搐了几下,随即冷哼道:“我不明白?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站起身。泰王负手而立。低喝道:“黄宗!”

    二道轻盈如狸猫的身影悄悄落在泰王身前,跪拜下去,看也不看身旁尚流淌着鲜血的尸首。

    “黄宗。由今日起,你接替杨成的位置,给我尽心办事,记住,我不喜欢看到失败!”

    “是,主上!”

    “突厥默啜可汗的使看来了吗?”

    “禀主上。他们来了。”

    “他们可说过什么时候助我出兵?”

    “使者说。默啜可汗正与骨咄禄可汗厘战正酣,此时抽兵助您,风险太大,除非”

    “除非什么?”泰王眉目间浮上几分戾气,令他原本俊俏的面容显得分外狰狞。

    “除非主上能再送他们黄金一千斤,粮草十万担,精铁五万斤,并且主上若登基为帝,便将黄河以北的所有土地和百姓全部典,给默啜,他们才愿意出兵

    “这些突厥蛮夷!委实欺人太甚!”泰王捏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木红雕造的茶几。眼中冒出灼人的怒火。

    黄宗垂下头,不敢出声。

    沉默良久。泰王叹道:“答应他们吧,我中了方铮的圈套,计划已被方铮打乱。再不先发制人,我便要身陷绝境了”

    随即泰王抬起头,眼中散发出慑人的凶光:“谁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将来必要百倍千倍讨还回来!”

    “你说扬州城曾有突厥人出没?”方铮震惊的站起身,右手高高举起,又想一掌朝桌子拍下去,随即猛然惊觉,忙不迭收回手,面带悸色看了坚硬如铁的红木桌子一眼。

    韩亦真噗嗤一笑,接着马上又板起脸,美目一转,飞快的望向花厅。

    温森看了看韩亦真,然后恭声道:“大人,韩小姐说得没错,属下也探知,最近几日扬州城内有数十名突厥人在活动。他们大多住在客栈,住了一两日便离城,随后再过得几日,又进城,如此反复了好几次,行踪很是诡异。”

    方铮皱起了眉。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突厥人来我华朝境内做什么?再且还深入到我华朝腹地的江南,此举有何用意?”

    温森道:“突厥人最后一次进城是在三天前。那时大人还在来扬州的路上,属下兄弟禀报说,突厥人只是匆匆待了几个。时辰便离城,以后便再也没来过。兄弟们在附近的县乡查访,也不见他们的踪迹,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们草原上的战况如何?两位可汗还在为汗位正统而交战吗?”

    “上个月北方传来军报,两位可汗仍在交战。不过由于天时逢春,正是牛羊放牧配种之时,所以两方的牧民们都开始忙着迁移放牧,各部落之间已经暂时停了战,偶有摩擦,也只是小规模的零星战斗

    “另外。最近齐州府传来消息,有一支两万余人的突厥兵马在国境外游戈,不知他们隶属哪位可汗麾下,扬州城内那数十名突厥人与境外那支突厥兵马有没有关系,扬州乃泰王封地,封地出现突厥人的身影,与泰王图谋不轨有没有关系,这些都不得而知”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方铮咬了咬牙。骂道:“妈的!这帮北夷,就不能让他们消停!他们一消停,就开始打咱们华朝的主意了

    韩亦真蹙眉道:“若泰王勾结突厥人,两方合兵作乱,事情可就不妙了,”

    方铮一惊。韩亦真的话正好说中了他一直担心的事。

    温森小心道:“大人,此事重大,还是把消息送去京城,禀告皇上吧,请鸿驴寺的官员召突厥使者,或者可知他们的用意”

    弃铮摇头道:“此事不宜声张,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泰王,若抓到了泰王,咱们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解决江南之事,突厥人也翻不起风浪了,谅他小小的两万人马还不至于敢公然攻我华朝城池。”

    思索了一番。方铮命温森继续派人出去打探泰王消息,温森领命去。

    坐在花厅内。方铮犹自喃喃自语:“泰王到底躲在哪里?那帮突厥人到底想干嘛?”

    一旁的非亦真静静坐了一会儿,见方铮费解的模样,开口道:“方大人。坐在这里乱想,是想不出答案的”

    方铮抬眼看她:“什么意思?”

    韩亦真抿了抿嘴,道:“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扬州城乃泰王封地,大人何不出去走走,看看民情风俗,或许有所得也不一定。”

    方铮思索了一下,随即两眼一亮,面上露出明悟的神色,神情颇有几分激动和兴奋的盯着弗亦真。

    韩亦真见状,不自觉的抿嘴笑了笑。

    聪明人一点就透,这位钦差大人虽说无耻了些,倒也不傻。

    谁知方铮却兴奋的说了一句非常出乎她意料的话。令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恨不的活活掐死他。

    “你……你是在约我逛街吗?哎呀……可是我有老婆了耶方铮显得很羞涩。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248/ 第一时间欣赏传奇纨绔少爷最新章节! 作者:贼眉鼠眼所写的《传奇纨绔少爷》为转载作品,传奇纨绔少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传奇纨绔少爷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传奇纨绔少爷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传奇纨绔少爷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传奇纨绔少爷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方铮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富家纨绔少爷的身上。试看主角如何在不一样的穿越剧情里,展开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古代人生。(本书顺利完本,新书都市类《极品草根太子》,请各位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传奇纨绔少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传奇纨绔少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传奇纨绔少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