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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全文阅读

作者:贼眉鼠眼     传奇纨绔少爷txt下载     传奇纨绔少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世家夜宴(下)

    :闹过后。水榭内又恢复了平静,众家主依宾主落座。口计方为主人,又是官身,理所当然便坐在了主位,他的身旁侧宾位置,坐的却是韩家家主韩竹,老头儿一脸微笑,捋着胡须不停的看向方铮,那目光越看越像老丈人看女婿,看得方铮头皮一阵发麻,特别是在徐集镇客栈对他女儿动手动脚之后。如今他也不能挺着胸膛说自己与韩亦真清清白白了,韩竹的目光令方铮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一一老头儿该不会知道什么了吧?不能够呀,我摸他女儿的时候记得关上了门,谁也没看见呀删

    侧过头,方铮朝韩竹报以心虚的一笑。

    韩竹一楞,不知方铮为何笑得如此心虚,于是他也朝方铮笑笑,这个笑容落在方铮眼里,却是一种意味深长,明了一切的笑容,所以方铮愈发显得心虚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今日尴尬。当初我就不摸你女儿了,

    转头见各家家主都静静坐在桌边。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瞧着他,方铮不由一惊,急忙端起酒杯笑道:“各位家主远到而来都是贵客,本官招呼不周,谨以此杯敬各位家主。”

    说完方铮一仰脖子饮尽了杯中毛酒。又朝众人亮了亮杯底。

    众家主见方铮如此客气,口中忙称不敢,纷纷站起身,陪着饮了一杯。

    刚网发了笔横财,方铮心情很好,见众人都给面子,并无倨傲无礼之人,不由大感开心,拍了拍手,与水榭一湖相隔,百步见方的一座露天平台上忽然亮起了红色的灯笼,将平台照得亮如白昼,众人正在惊讶之时,两队翩跹的舞伎款款行出,袅袅婷婷站在平台上,隔着百余步的湖面朝水榭中的方铮和众家主弯身福了一礼,接着古琴箫笙之声奏起,缓缓如春风拂水,如清泉滴石,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舞伎们在悦耳的乐曲中慢慢舒展水袖,如一只只穿花的蝴蝶般翩翩舞动起来,其妙曼之姿令人目不瑕接。

    这时一名身着粉红色宫装的歌女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平台。水袖拂动几下小嘴微张,合着琴曲唱道:“含羞倚醉不成歌,纤手掩香罗。偎花映烛,偷传深意,酒思入横波。看朱成碧心迷乱,翻脉脉,敛双蛾。相见时稀隔别多,又春尽,奈愁何,”

    歌声清越婉转。如娇莺初啭,隔着百步湖面传入众人耳中。竟是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令人忍不住击节而和。

    看着不停赞赏歌声的众家主。方铮得意的笑了。

    一旁作陪的钦差副使萧怀远朝方铮挤了挤眼,然后举杯又与众家主频频相敬,众家主不敢怠慢,急忙又站起身饮了。萧怀远虽是副使,地位官职逊于方铮,可他终究也是代表天子,在这个朝廷与世家关系动荡的敏感时刻,众家主自是不敢随便惹人诟病。

    平台歌舞继续,可众人的心思已不在上面,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又似疑似忌的抬眼膘了膘一直淡然微笑的韩竹,见他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心中纷纷打起了鼓,这老家伙如此坦然,莫非私下已与朝廷达成了某种默契?

    “咳咳,方大人,今日大人喜获麟儿,邀请吾等赴宴,吾等万分荣幸,老朽敬大人一杯,还请大人赏面,绍兴黄家的家主黄讷德站起身,率先向方铮敬酒。

    方铮一楞,见此人正是刚才打赏二万两银票的慷慨家主,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方铮自是不例外,急忙站起身笑道:“黄家主客气了,呵呵,本官奉圣旨下江南,虽说是为查案,可实际上却是奉了皇命,与江南的各位家主把晤相交一番。吾皇新登帝位,正是倚靠各位家主鼎力扶持,协助官府稳固地方百姓之时,皇上对各位也是寄予了厚望的呀”

    一番官腔说出来,将各位家主听得又惊又喜又疑,惊的是方铮说查案,大家都知道是为了泰王谋反一案。可在座的世家里面暗中资助泰王的不在少数,这位钦差大人查案将会查到什么程度就不查了,还是说要将泰王一案所有的关联人物全都连根拔起?

    喜的是方铮说是奉皇命与各世家家主把晤相交,这就说明朝廷对世家暂时而言还是存了善意的。不至于像泰王所说的那样,朝廷要将世家全部剿灭。

    方铮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底,暗笑了一下,接着道:“前几日泰王觊觎皇位,图谋不轨,欲占扬州而谋天下,岂知泰王的阴谋早已被朝廷识破,扬州城下十几万大军一战,其结果如何想必各位都已知道。此战朝廷大胜,泰王仅余一万败军仓惶而逃。本官已发下海捕文书,大索天下,抓捕泰王归案…”

    众人又是一惊,钦差大人说这话是何用意?莫非他怀疑我等私自藏匿泰王?

    哈哈,各位,别冷场呀,来来来,喝酒喝酒,这杯酒本官代吾皇万岁,敬各位家主,皇上久居深宫,心慕江南秀美,可惜一直无暇抽身巡游,如此也失了与各位家主把臂相交的机会,本官启程来江南以前,皇上召见本官,言中深表遗憾…”

    众人听得方铮东拉西扯。说的每一句似是随意,又似别有用意,每人皆心神不属的默默在心里咀嚼方铮的话,哪有心思喝酒?不过既然方铮抬出了皇上,众人自是不敢怠慢,纷纷起身,神色恭谨的面向东方,口中唱喝祝吾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然后一饮而尽,待方铮先落座后,众人才慢慢坐下。

    一旁的韩竹捋着长须,笑眯眯的看了方铮一眼,目光中满是赞赏之意。

    黄讷德扫了众人一眼,在座之人数他年纪最长,自是要代这些家主们出头相询的。不然任由方铮这么东拉西扯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方大人,今日大人请我等来扬州,不仅仅是为了给令公子庆满月之喜吧?大人有何正事。不妨直言,我等洗耳恭听。”

    方铮笑了笑,道:“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人心向泰王,而且以前也做过不少暗中资助他的事情,否则泰王起兵八万,所耗粮草军饷无数,仅凭他一人是绝对养不起的,今日咱们把话说开了,以前的事咱们谁都不提。本官可以代表朝廷表个态,绝不与各位秋后算蜘…”

    方铮端起酒杯。缓缓扫视众人,笑道:“这就像推牌九,玩散子,上一把咱们已经玩过,输赢就别提了,咱们重新洗牌,这一把重新玩过便是”

    方铮举杯向攻,意味深长道!“猛一把朝偻做庄环请各位家丰::注,朝廷照单全收,有杀有赔,童叟无欺。”

    黄讷德目光闪动,盯着方铮缓缓道:“不知我等要下什么样的赌注,朝廷才看得上眼?”

    方铮搁下酒杯,神情微沉,正色道:“很简单,朝廷要你们断绝与泰王的一切来往,不允许有任何资敌举动,同时与泰王到戈相向,利用你们在江南的声望和根基。与朝廷互相配合。全力剿灭泰王的残余势力!”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水榭内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箫笙琴奏之声。和着歌女清越的歌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渐渐传来。

    良久,方铮忽然笑了,望着沉默的众人,慢悠悠的道:“各位,有这么难选择么?泰王如今是个什么境地你们也清楚。各位皆出身世家大族,身负族中千余性命,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将百年的家族基业和全族人的性命押在一个根本看不到成功希望的人身上,各位皆是老成持重之人,当知趋吉避凶的道理。我实在想不通,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黄讷德环视众人,打破沉默道:“吾等身为世家家主,但同时也是皇上的子民,如今吾皇欲伐泰王,吾等自然应该鼎力相助,可是”皇上与泰王毕竟是亲兄弟,说句大逆之语,此战乃是同室操戈,手足相残,吾等只是百姓之身,若将来皇上剪除了泰王之乱以后。又反过头来追究我等世家资敌之罪,请问方大人。届时吾等如何自处?”

    黄讷德的这番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他们如今都已知道跟随泰王谋反是没有希望的,可反过头来向朝廷靠拢,又怕幕廷事后会跟他们算帐,从而削弱世家的根基,甚至直接剿除世家,众家主此刻也面临两难之选。

    方铮笑道:“黄老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太灵光?本官刚才代表朝廷再三与各个提过,朝廷保证不秋后算帐,以前发生的一切全当随风而逝。大家都忘了也罢,皇上和朝廷不会这么小肚鸡肠。老抓着这点小事不放手,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从彼此眼中仍看到了一些疑虑,犹豫半晌,仍无人出来表态。

    方铮渐渐不耐,这帮老家伙老奸巨滑,老子若不多放点儿诱饵出去,估计他们还不肯上钩”

    张嘴正待开言,忽听席间有一人冷哼道:“方大人,你的话能代表朝廷吗?”

    众人一楞,循声望去,却见另一桌坐在宾位中首的一名年轻男子正满脸不屑的盯着方铮,目光很是不善。

    方铮呆了一下,随即笑道:“本官是钦差大臣。代表天子权威。本官说的话,自是有天子授权。当然能代表朝廷。”

    那名年轻男子冷笑道:“就算你能代表朝廷,可朝廷说话能算数吗?自古以来,食言而肥这种事情,干得最多的便是皇帝和朝廷,我们怎么信得过你?”

    方铮一楞,皱了皱眉,侧过头小声的问站立身后的温森道:“这小子谁呀?说话含枪夹棒的,老子调戏过他老婆吗?”

    温森想了一下,道:“此人应是杭州赵家的,可是”赵家家主赵章楚应该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儿呀,怎么如此年轻?”

    方铮愕然:”你问我。我问谁去?靠!你们怎么做工作的?回了京城老子非得给你们来个整风运动!太不像话了!连底细都没查清楚就把人放进来,万一他是来刺杀我的,老子岂不是死定了?”

    温森苦着脸道:“可是,大人。他明明持着您的请柬进来的呀,咱们总不能把他拦在外面吧?”

    方铮没理他,转过头朝那名年轻男子笑眯眯的道:“敢问这位公子贵姓大名呀?”

    年轻男子随意拱了拱手道:“在下杭州赵梁。见过方大人。

    “哦一一原来是杭州赵家的,如此年轻便居家主之位。实在是年少有为,令人羡慕呀。”

    赵梁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尴尬,生硬地道:“不敢,在下并非赵家家主,乃家主之长子,只因家父有恙在身,无法亲赴大人盛宴,还望大人谅育。”

    方铮现在明白了,什么有恙在身全都是屁话,估计这赵家就是这帮世家之中的刺儿头,今儿若不拔了它。别的话休想继续谈下去。

    方铮笑眯眯地道:“赵公子刚才所问,是代表令尊的意思吗?”

    赵梁窒了一下,接着挺起胸道:“不错,不仅代表家父的意思,更代表江南所有世家的意思。”

    方铮点头。沉声道:“好,那我就回答你。你这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朝廷有朝廷的气度。金鉴殿上,皇上说的任何话,全天下的子民都听得到!而且必须记录在起居录里,不是市井中那些泼皮无赖,说出的话如同放屁一般!你赵家如此猜度皇上和朝廷,其心本已不正,若非今日乃喜宴之所。本官理应将你拿下治罪”

    赵梁被方铮一通义正严词的话巾得满脸通红,众家主也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你代表你赵家那是你的事。可你别把大伙儿都拉下水,黄口小儿,你有什么资格代表江南所有世家?今日钦差主动相请,本是朝廷向世家释放善意的信号,若被这不懂事的小子给破坏了,大伙儿非得把你赵家给拆了不可!

    赵梁本是个血气方网的年轻人。自是受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面子,年轻人行事不计后果,闻言论笑道:“你不过也只是今年轻人,有什么资格教我?”

    方铮怒气渐生,却仍缓声道:“教元你倒不敢,本官乃钦差,自然听不得别人质疑皇上,质疑朝廷,今日我请各家家主来扬州,当然有事相商,在这里,不论是谁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负责任的,你质疑我不要紧,可你质疑朝廷就是不该!”

    方铮一番话说得在座的家主们暗暗点头。两位都是年轻人。可比起气度涵养,这位钦差大人委实胜过赵粱多多,难怪人家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和修养的。

    赵梁怒道:“谁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蒙骗我们?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之人我也见过不少,钦差莫非就不是人了么?前几日杭州叶家被你一锅全端了就是明证,我等安知你和你身后的朝廷会不会也如法炮制来对付我们?”

    方铮脸上怒意渐渐明显。闻言沉声道:“赵梁,你这是在胡搅蛮缠!杭州叶家被流放。实是口曰地门犯了绑架钦差的大罪,按我朝律法当尽诛十族,禾”家流放千里,手下已是大大留悄,此事就算论到金鉴殿上去,本官亦占着理,你以此事为据说我蒙骗你们,岂不可笑!”

    赵梁冷笑道:“你自然有你的歪理,可我赵家却信你不过!叶家与我赵家同居杭州。叶家被你搞垮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们赵家?方大人,你也并不像你口中所言那般大义凛然,自你下江南以来,大收贿略,敛财索银,赚得盆满钵满,其行本已不端,试问如此于德行有亏之人说的话,我又怎么信得过?”

    方铮闻言大怒,站起身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他是真的愤怒了,这姓赵的小子三言两语便将话题引到他收贿的事情上,向在座的家主们暗示朝廷任人不贤,使得众人对朝廷又产生了怀疑。原本朝廷与世家之间渐渐缓和的关系,又被他挑拨得开始对立起来,其心实在歹毒。

    可赵梁指责他收取贿赔也没说错。这话却碰到了方铮的痛脚,毕竟收贿是件不太光彩的事儿,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扇我耳光吗?所以方铮的愤怒,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恼羞成怒。

    方铮气得浑身直发抖,老子对你客气,你把它当福气,不给你点儿厉害,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朝廷钦差大臣的官威!

    “来人!给我拿下!”方铮发飙了。

    站在身后的温森及一干属下早已气得蠢蠢欲动,闻言立即上前,准备当场将赵梁捉拿。

    慢着!”方铮想了想,还是不解气,“老子自己来!”

    说完方铮将袖子撸了撸,越过神情错愕的家主们。走到赵梁面前,扬手便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

    “们!”

    响亮的耳光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远处平台上翩翩起舞的舞伎们也停下了动作。不知所措的朝水榭方向望去。

    赵梁被方铮抽得一楞,脸上很快便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方铮,讷讷道:“你”你敢打人?”

    各家家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

    朝廷大臣他们见过不少。可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就算心有不快也只藏在心里,不会将它表现出来。这赵梁虽说嘴巴贱了点儿,但谁也没见过说翻脸就翻脸,说动手还亲自动手的朝廷大臣,不由得他们不吃惊。

    既然已动了手,方铮干脆完全撕开了刚才温文尔雅的伪装暴露出了他的本性。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方铮两眼瞪得通红,咬牙怒声道:“老子不敢打你?老子为什么打不得你?老子是高官,你丫只是个嘴巴下贱的白身,你既忘了上下尊卑,老子就替你老爹管管你,好教你以后懂得怎么做人!”

    赵梁脸上挨了两耳光,顿时把他打醒了,见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立即变得激动起来,抖抖索索指着方铮道:“你,“你敢打人,我,我不管你是什么朝廷钦差,今日便跟你拼了!”

    说完赵梁猛地一跺脚,举着拳头向方铮揍去。

    方铮向旁边一闪,避过他这一拳,然后怒道:“嗬!本钦差揍人,你居然敢还手。不要命了?”

    赵梁闻言身形顿时一呆,杭州叶家就是个例子,若自己真的揍了钦差,他们赵家必会步叶家后尘,最后免不了一个流放千里的命运。

    赵梁在犹豫时,方铮却已挥拳而上,占了先机,“砰”的一拳结结实实揍在赵梁的鼻子上。

    赵梁吃痛,不由“哎呀”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见方铮欺身上前又要揍他,赵梁下意识挥拳自卫。

    拳头刚到方铮鼻梁前,忽听方铮冷冷道:“叶家的下场你忘了?”

    赵梁一惊。硬生生止住了拳势,方铮于是冷冷一笑,“砰”的一拳又揍上了他的鼻子。

    赵梁又“哎呀”一声,心中愤怒不已,后来一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打不得你,也不能站在这儿让你白打吧?打不得我还跑不得么?

    个水榭又陷入一片混乱,只见钦差方大人挥舞着拳头,满水谢的追着赵梁猛揍,而且方铮这次不知怎的,出拳如有神助,每次打出的拳头都恰恰打到了赵梁的鼻子上,打得赵梁鬼哭狼嚎之余又百思不得其解,我鼻子招你惹你了?干嘛每次朝它招呼?

    缆!你还跑!再跑我到杭州去把你全家挨个儿揍一遍!”方铮气急败坏的追着赵梁骂道。

    “方铮!你”你卑鄙无耻!你不是说朝廷有朝廷的气度吗?这就是朝廷的气度?”赵梁一边跑一边悲愤道。

    微屁!老子揍你是因为你丫嘴巴贱,跟朝廷的气度有个鸟关系!”方件气喘吁吁道。

    “砰!”

    又一拳揍到了赵梁的鼻子上。

    “停!不打了!不打了!”赵梁受不了了,他被方铮追到后压在身下,泪眼婆娑的望着方铮,鼻子以下全都是鼻血,糊得满脸都是,恶心极了。

    “别打了…我有个问题问你”赵梁终于哀哀讨饶道。

    “说!”

    ,你干嘛每次都只揍我鼻子?我的鼻子得罪你了?”赵梁很悲愤,人的五官当中,鼻子是最敏感的,被人揍到不但很痛,而且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儿都有,赵梁实在受不了。

    方铮闻言,刚挥起来的拳头立马顿住,然后开始思索。

    对呀,我干嘛老揍他鼻子?他嘴贱应该揍他嘴才是”

    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见身下的赵梁还眼巴巴瞧着他。目光可怜极了。

    这么复杂的问题,我还是别想了吧,很多国家大事等着我去动脑子呢…

    “砰!”

    又一拳结结实实揍在赵梁的鼻子上。

    自己反省去!”

    方铮冷冷丢下这句话,起身走向水榭内的宴席。””

    更正一下昨天章节的错误。

    有一个错别字。

    “兴会”写错了,应为“幸会”特此提出,并道歉,昨儿我脑子进水了…”

    话说,我一般很少写错别字的”

    羞愧

第三百四十七章 抛砖引玉

    铮回座之粱巳被乱棍打出了绿荫馆六

    方铮坐下端杯敬酒,在座的家主们还没回过神来。一个个直楞楞的盯着方铮,状若痴呆。

    恢复了刚才温文尔雅模样的方铮搁下酒杯,颇为腼腆的笑了笑:“那王八蛋欠扁!”

    众家主这才回了神,急忙附和道:“对对对,此子狂傲,合该有此教训,”

    方铮高兴坏了。眉开眼笑道:“你们也觉得我揍得对?”

    “对对对,该揍,该技!”

    方铮迟疑道:“那”我叫人把他架进来,当着各位的面,我再揍他一回?”

    “呃”不必了。不必了,大人辛苦了”众家主满头黑线,跟你客气几句,你还当真了?

    不过站在家主们各自的立场,赵粱确实应该清除出去,今日之宴,本是朝廷主动向江南世家示好的一个信号,泰王兵败,世家家主们正在对朝廷接下来的举动惶恐不安之时,意外接到这个示好的信号,大家自然大大松了口气。可今日赵梁在席间出言不逊,言语中对朝廷的敌意很明显,家主们纷纷头不安,生怕代表皇上和朝廷的钦差大人以为赵梁是在各世家的授意下方有此举,到时钦差若把帐一齐算到他们头上,他们冤不冤呐?

    所以方铮痛揍赵梁之事,虽不能说是大快人心,可至少也是顺合在场所有人的心思的,于是方铮的粗鲁之举意外的没让家主们反感,他们反而觉得这位钦差大人爱帐分明,直爽磊落,方铮代表朝廷给家主们下的保证,也就顺理成章的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隔着水谢不远的行馆之内,韩亦真悄悄掀开帷幕一角,将水榭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方铮丝毫不顾钦差大臣的体统,讨钱,揍人,什么事儿都干了,不由摇头苦笑:“这个不着调的混蛋,他就不能好好坐着跟人说话吗?”

    一旁的贴身丫鬟墨玉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笑道:“大人好神武!把那赵家公子打哭了,”

    韩亦真啐道:“去!小丫头你懂什么?他”委实太过鲁莽了,当着家主们的面打人,此举若引起众人的反感,怀柔世家的大计将功亏一篑,从而将世家推向泰王一边,江南将成为朝廷和泰王逐鹿争霸的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抬起美丽圆润的下巴,注视着水榭中与家主们谈笑风生的方铮,韩亦真美眸中忽又闪过一抹柔意,“不过到也不能说他做错了,怀之以柔,兼施之以威。令世家家主们思量得失之余,又心生忌惮不敢忤逆,此举倒是误打误撞做对了”这个混蛋,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方铮丝毫没察觉不远处的行馆内正有一双黑亮动人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他仍笑眯眯的端着酒杯,与家主们频频干杯,几言几语插科打详之下,方才些许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宴席的气氛又恢复了一片欢腾热闹。

    喧嚣之中,方铮缓缓搁下酒杯,搓了搓手,目注众人,笑道:“今日既然大家如此开怀。本官就再送各位一个好消息,与各位家主们恭助酒兴。如何?”

    众人一楞,皆问道:“什么好消息?”

    方铮眯着眼嘿嘿笑了两声,慢条斯理道:“各位的家族皆是根深叶茂,商场官场势力广布,说是呼风唤雨亦不为过,呵呵,可我知道各位心中还有一块心病,那就是亲庸而疏能。我朝举士,为了防范世家势力太过庞大,从而对世家子弟入朝为官加以各种限制,以防世家势大乱政,各位的子弟纵有经天纬地之能,却无法一窥官场门径,不得其门而入,此乃各位一直以来的心病,不知我说得对否?”

    众闻言顿时安静下来,水榭之内鸦雀无声,不少人默默放下手中的酒杯,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菜肴,不知在想什么。

    方铮笑道:“你们的势力一直都是借助外力。比如看好某个寒家士子,然后全力资助他,直到他读书考上了功名,当了官儿,他身上便打上了你们世家的烙记,从此尽心为你们所使,可是”别人再怎么为你们尽心尽力,他毕竟不是你们本族子弟,终归还是隔了一层亲疏,你们中间有人资助泰王作乱,实际上也是想将势力的触角伸进朝堂,泰王肯定也答应了你们不少条件,不过呢,泰王既然已败,他许下的那些条件自然便不能实现了,”

    缓缓扫视众人,方铮句道:泰王给不了你们的。我代表朝廷给!”

    “什么?”众人楞了,面面相觑后,纷纷惊讶不已。

    黄讷德心试探道:“不知大人给我们什么?”

    方铮笑眯眯的道:“功名,爵位,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众人静了一下,忽然个个面露惊喜之色,目光感激的盯着方铮,若非碍于世家家主的风度,恐怕众人会高兴得放声欢呼。

    “不知大人此言可有详细说法?”黄讷德脸上喜色一闪,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

    方铮斜睨了他一眼。老狐狸,高兴就大声笑出来嘛,还装着这么淡定丰嘛?

    古时世人皆重功名而轻商利,在他们的观念里,赚千万家财,甚至还不如当一城门小吏,彼时人皆向往做官,官在世人心中代表了尊严,威风和权势,这是赚多少钱财都满足不了的社会现实。

    今日方铮抛出这个重磅炸弹,不由令众人欣喜若狂,朝廷一直限制世家的势力,百余年来对世家若即若离,每年科考只从寒门中取士,基本断绝了世家子弟为官的途径,这也是诸多世家对朝廷不满的根本原因所在。

    “本官昨夜请得皇上圣旨,皇上已答应,各世家可酌情挑选三名直系嫡亲子弟,免除科考程序,直接入朝为官,并且皇上给每家赐封伯爵爵位一名,由长子继承。世袭罔替”各位,意下如何?”

    方铮笑眯眯的把话说完。众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欢呼,然后在黄讷德和韩竹带头下,众人纷纷起身,面向京城方向跪拜下去,三叩其首,遥谢吾皇万岁,感谢皇恩浩荡。

    看到世家家主们欣喜的表情,方铮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世家,终于稳妥了。

    给他们子弟几个官。封几个毫无实质意义的爵位,于朝政并无大碍,却极大的舒缓了朝廷与世家的紧张关系,若胖子励精图治,在几年时间内将国家治理富强,再缓缓施行削弱世家之举,那时国富民强,民心感沐皇恩,谁还愿意跟着别人造反?

    方铮将众人感激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笑了,待众人情绪稍稍平静,方铮又笑眯眯的道:“为官,封爵,皇上都愿意给你们,不过呢,皇上还说了,各家挑选出来做官的子弟。必须要去京城定居,呵呵,皇上将在六部之中为各家子弟挑选一个合适的官职,各位家主当明白皇上的这番苦心,族中子弟总要挑选一些德才兼备之人才好,莫选些不学无术之人,进京为官却给各位家主脸上抹了黑,你们的面子不好看,皇上的面子更不好看。各位,本官说的是这个理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纷纷迟疑起来。

    进京为官,在六部之中任职,听起来好象真的很不错。可往深处一想,这”等于是各世家要将嫡亲直系子弟送入京城为人质,届时江南若哪个世家心怀二志。朝廷讨伐之前;必定将其京中为官的子弟斩首祭旗,这位钦差大人好一手抛砖引玉之计!

    众人正在迟疑之时。苏州韩家家主韩竹却忽然站起身,又一次面向京城方向跪拜下去,昂然道:“草民幕竹,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韩竹带头,众人不的不随着他再次跪拜,山呼万岁。并叩谢皇恩。

    韩竹站起身,捋了捋长须,朝方铮笑道:“方大人,老夫明日便遣派长子,次子及三子前往京城,入吏部候差,届时还望方大人在京中多为照顾提携。”

    众人见韩竹将自己的三个儿子都送入京城,当下再无疑虑,有了方铮今晚这番招抚,他们本也没打算再与朝廷为敌,之前资助泰王,各世家无非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打算,但现在他们想要的,朝廷都能给他们,他们又何必再拎着全族人的脑袋陪泰王一条道走到黑呢?

    众人细细思量之后。于是纷纷承诺,马上将嫡亲子弟送入京城。

    方铮大喜,韩老头太给自己长面子了,如此识趣通达的老头儿,不做他的女婿好象真说不过去,,

    慢慢端起杯,方铮笑得很开怀,“各位请酒!江南风景迷人,这扬州的瘦西湖却犹占江南七分春色,如果各位家主不忙的话,不妨在扬州多游玩几日,本官陪各位四处走走看看,欣赏一下这扬州的秀美风光,如何?”

    众家尖闻言心头又是一凛,他们再也不敢小看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这家伙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蕴涵深意,一不留神便被他占了先机,他这厢开口留客,却不知又打着什么主意?

    想归想,众人已打消了与朝廷为敌的心思,对钦差的挽留,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方铮脸上笑意更深。端起杯与家主们频频敬酒,宴席的气氛又开始热闹喧嚣起来。

    家主们尽欢而散,温森将他们各自安排在绿荫馆的厢房中住下。

    绿荫馆内,方铮端着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梗,然后细细啜饮一口,稍拜上头的酒意。

    他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不知是满意手中雨前龙井的芬芳,还是满意今日导家主们相谈的结果,总之,他现在很开心。

    韩竹坐在前堂的侧首。静静看着意气风发的方铮二老脸的皱纹愈加深刻,一双看似浑浊的眼中不时射出两道精光。

    华朝开国百余年来,一直与朝廷关系忽远忽近,特别是近日几将崩溃的世家门阀,在这今年轻人的嬉笑沁网二间,数然轻易的抚平了,不仅如此,他更为朝浮将来弱世家的行动埋下了伏笔,不声不响的为谋反作乱的泰王掘下了坟墓,静等泰王自己躺进去”

    自己以前对他的判断没错,一今年及弱冠的少年人,能坐上朝堂二品高位,爵至国公,靠的,不仅仅是运气,

    由方铮今日所行观之,朝廷是铁了心要削弱世家势力了,只是目前碍于泰王内乱,不得不对世家实行安抚之策,一旦泰王之乱平灭,新皇朝中根基稳固之后,也许下一个目标。便是将世家门阀对民间影响减到最低。

    如此,韩家作为江南第一大世家,那时又该何去何从?

    早在方铮下江南之前,韩竹便已想过这个问题。方铮来后,江南的动荡眼看就快平息,韩竹心底的思路也愈加清晰了。

    自古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韩家该得到的一切都得到了,何必在林中做那一枝独秀?

    走出江南,未必不是一番新天地。若能与方家攀上亲事,他日韩家之富贵权势,岂是今日江南小小世家所能比拟?

    芬芳的茶香雾气中,韩竹眼前依稀浮现悬挂于韩府前堂的黑木牌匾。一“不争。”

    韩竹笑了,祖宗留下的示,果然是处世之不二道理。

    只是世事诡谪多变,何事该争,何事不该争,身为族长家主,韩竹必须有所取舍。

    “贤侄,今日之宴,大有收获,老夫倒要先恭喜你了。”韩竹眯着眼轻笑道。

    方铮看着韩竹脸上的笑容,不由头皮一麻,扯着嘴角干笑道:“韩世伯客气了,今日功成,全靠世伯您在中间斡旋调解小侄这才达成所愿。若论功劳,世伯您才是第一功才对”咳咳,回了京城小侄会舟皇上面禀,将此中细节一一告于皇上,皇上仁厚,必不会亏待韩家,呵呵

    韩竹呵呵笑道:“居功倒不敢当。见贤侄下江南大有斩获,老夫这是为你高兴啊,泰王之乱指其可平,世家盘跪江南的百年之患亦在贤侄你的手中悄然化解,说句实话。老夫真是佩服你啊”

    方铮眨着天真的眼睛,无辜地道:“什么悄然化解?什么百年之患?呵呵,韩世伯说话真深奥,侄实在听不大懂

    韩竹抬手虚点了点方铮,不悦道:“还装!你在老夫面前装什么?今日世家家主们被你这番连消带打,恩威并施,想必已暂时实心实意忠于朝廷了,如此便给新皇留出了好几年的休养时间,那个时候朝廷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再逐步着手削弱世家实力,届时就算世家不甘被削弱而谋反作乱,他们也有诸多顾忌,想乱也乱不起来了,贤侄,老夫说的这么清楚,你懂了么?”

    方铮直楞着眼,呆呆的看着韩竹,半晌,忽然摇头道:“不懂,还是不懂,韩世伯,您是不是今晚喝多了?小侄给您留了一间上好的厢房。您要不要歇息一下?”

    韩竹见方铮一味装傻充楞,油滑得像条泥鳅,不由深感无奈,叹息道:“你啊”我真想不通,你父亲方存义与老夫亦是多年至交,可他虽是商贾,却是个老实本分的厚道君子,怎么他的儿子却”唉,不像,实在不像

    方铮笑道:“您老就当我是基因突变的特例吧”啥叫基因突变?就是兔子不知为何生了个龟儿子,”咳咳,这个比喻不太贴切,反正您就领会那意思吧

    韩竹满头黑线:”

    良久,韩竹渭叹道:“尽管你们父子性子不同,可终归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方家本是商贾之家,到你这一代只有你这个独子,你却是给你父亲争了气,竟然入朝做了大官,振兴了方家门据,你父亲也算是老有所慰,无愧方家列祖列宗了,”

    提起当官的事,方铮就伤心。别人都把做官当作毕生的荣耀,穷极一生也难企及,可偏偏他这个不想当官的,到最后反而把官儿越当越大。现在俨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他仍并不觉愕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儿,将来回京城跟胖子辞官。牌子不知会不会答应,想到这件难事他就犯愁。

    幽幽叹了口气,方铮愁眉苦脸道:“以前我娘找半仙给我算过命,说我是个大富之命,就是那种满世界带着狗奴才招摇过市,满大街调戏良家妇女,然后每天混吃等死的那种大富之命”那是多么的幸福啊!可不知怎的,我现在却当了这么大的官儿,每天过得提心吊胆。担心言官参劾,担心有人暗算,担心糊里糊涂被人捅刀子”呜呜。韩世伯,我真不知道我这命为何老跟算命的说的不一样,也不知是他们没算对,还是我活错了

    韩竹闻言一窒,生生扯下几根长须,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跟这小子谈人生谈理想,简直是今天大的错误!,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凶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再被逼婚

    铮和韩竹在绿荫馆前堂畅谈。此时韩亦真却躲在前尚嘱圳扇白玉、屏风后偷偷张望。

    听到方铮诉苦。韩亦真眉眼不由弯成了两道优美的弧线,轻俏的红唇也微微向上翘了翘。

    韩竹来扬州后,单独找了她谈过一次,关于与方家联姻的事。饶是她平日多智果决,可毕竟只是个妙龄的女儿家,听到父亲如此直白的说起她的亲事,而那男子又是她心仪的对象,韩亦真羞得满脸通红,咬着牙死也不说半句话,韩竹没听到女儿表态,只好无奈赴宴,席后找了空档与方铮畅谈起来。

    韩亦真躲在屏风后,此刻的她有些紧张,芳心正如小鹿般乱撞。她隐隐知道,父亲今日可能会跟方铮谈些什么,话题必与亲事有关,韩亦真紧紧攥着小拳头,额头鼻翼因紧张而沁出一层细细的香汗。

    很想掉头就走,这羞死人的话题不是她一个女儿家该听的,可她真的很期待方铮会怎样应答父亲,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他,会不会拒绝?他又怎么跟家中的夫人解释?听说他的正室是当今圣上的御妹,想必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吧?自己若嫁入方家,他已有满堂妻妾。心中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韩亦真在屏风后不停的胡思乱想。前堂内,方铮浑然无觉的与韩竹高谈阔论。

    “留下各位世家家主,小侄当然是有原因的,韩世伯想知道吗?嘿嘿,想知道就给钱

    见韩竹面无表情看着他,方铮清咳道:“没钱就算了,小侄愿免费告诉您。”

    韩竹苦笑摇头。

    “如果小侄所料不错的话,不出三日,必有泰王的下落传来,届时小侄要派兵围剿,各世家家主人心初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嘿嘿。请他们留在扬州城玩几天也不错嘛,”

    韩竹眉尖跳了跳,“找到泰王下落了?”

    方铮笑道:“快了吧,我手下的影子也不是吃素的,三日之内必有结果”

    韩竹捋须思索了一下,接着笑道:“所以你留世家家主们在扬州,一则是不给他们资敌通敌的机会,二则是想让他们亲眼看看朝廷大军如何剿灭泰王,让他们对朝廷心生畏惧,从此断了与朝廷敌对的心思,三则么,呵呵。江南世家的家主们都被你钦差大人召至扬州,泰王若知世家都已投靠了朝廷,绝望之下更会影响他的军心士气,贤侄派大军剿灭泰王更可轻易奏功,好一手树上开花之计呀,呵呵”

    方铮被韩竹这么一夸,本打算低调的他,禁不住心花怒放,面上露出眉飞色舞的神情,刚才的那一丝自谦矜持之状,早已化为了尘烟,飞到了九宵云外。

    “哪里哪里小侄只不过比普通人稍微聪明了一点点,呵呵,区区雕虫小技,实在入不得您老的法眼

    方铮强自谦虚了几句,后来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得意之情,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天底下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实在也不多了,一箭射下三只鸟儿的事情,一般人肯定办不到,萤火虫不管飞到黑夜的什么地方,永远是那么的鲜明,出众,,哇哈哈哈哈,”

    韩竹捋着胡须,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待方铮吹嘘愕差不多了,忽然冷不丁道:可老夫听说此计是小女出的

    “啊?呃”咳咳咳咳”方铮得意的笑声一顿,像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猛烈的呛咳起来。

    韩亦真躲在屏风后气得暗暗跺脚。芳心对父亲恼怒不已,你到底是来提亲的还是给人难堪的?区区一条计策而已,谁出的不都一样嘛,,

    方铮咳得脸色紫红,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板着脸道:“韩世伯还有事吗?小侄刚才饮酒过度。要去歇息了”您老自便。”

    韩竹捋须笑道:“贤侄歇息之前。老夫还有事与你相商。”

    “什么事?”方铮翻了翻白眼。死老头儿!用得着当面揭穿我吗?你女儿出个主意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只是懒得想而已,惹得老子火大。把你女儿先奸再奸,奸完还不负责,看你怎么办”

    韩竹自是不知方铮心中那龌龊想法,犹自笑道:“泰王覆灭在即,贤侄眼看也要回京交差了,不知贤侄如何安排小女?”

    “安排?”方铮一楞,接着大惊,结结巴巴道:“怎么”安排?”

    韩竹一翻白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小女无名无份跟了你这么久。莫非你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不留么?”

    躲在屏风后的韩亦真紧紧攥着衣角,目光中露出几分惶然,她想掉头就走,她害怕留下来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可她仍舍不得移动脚步。

    方铮此刻心中也跟韩亦真一样惶然。这死老头儿,一逮着机会就逼婚。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我若答应了你,回了京城,长平还不得把我连皮带骨给拆了?不行,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答应!我和他女儿清清白白”,咳,大体上清清白白,根本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听弗老头话里的语气。好象我把他女儿怎么样了似的,我人品有那么差吗?只不过摸了她几下而已,,

    方铮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弗竹一眼,试探道:“留句什么彼”,亦真妹妹辛苦了?”

    韩竹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茶,慢悠悠道:“贤侄,这样事情你若再”我本来就不是个厚道人!

    “侄喜欢的是男人”

    “嗯?”

    妈的!老头儿挺不好糊弄、,

    方铮唉声叹气道:“韩世伯,不是小侄不答应呀。令接出身世家,”

    屏风后的韩亦真听着方铮的夸赞,俏脸浮现出一抹嫣红,芳心高兴得如同喝了酷酒一般,整个人有些晕乎乎了。

    “你这冤家,总算知道人家的好

    可谁知方铮话锋一转,接着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娶她呀!”

    弗亦真闻言芳心猛地往下一沉,嫣红的俏脸迅速变得苍白无比,一双纤细的小手死死攥住衣角。微微发抖。

    韩竹皱了皱眉。沉声道:“为何不敢娶她?”

    方铮叹气道:“我家已有正妻,令接乃世家之女,如何肯屈居人下?再说我家那正妻。呃,行事颇为,豪迈,令接乃文静之人,嫁入方家怕是会郁郁寡欢小侄何忍害她?”

    韩竹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吟半晌,道:“贤侄,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老夫且问你一句,是否钟意小女?”

    方铮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令姬美若天仙。性子恬静,小侄当然喜咖,

    屏风后的韩亦真闻言。刚刚下沉的芳心顿时青云直上,出身世家的大家闺秀。今日却因方铮的三言两语而弄得芳心几上几下,似悲还喜,完全不复韩家掌舵之时的精明果敢。

    方铮顿了顿,随即神色变得正经起来。一本正经道:“正是因为喜欢她而又不能娶她,所以小侄只能远远的望着,把她当作心中的女神一样高高供起。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小侄是个作风正派的人。一向严于律己。做不来那始乱终弃的无耻之事”

    韩竹被方铮这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两眼发直,张大了嘴久久不能言语。

    屏风后的韩亦真羞恼的紧紧咬了咬下唇,俏面随即又浮上了几分嫣红,不过这次是被气的。

    这该死的登徒子!当初在徐集镇的客栈,对我那般轻薄,我这清白的女儿之躯被你上下其手摸了个遍,如今你却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与我父亲说什么“作风正派”这些上有你这样的“作风正派”吗?你这不是始乱终弃是什么?

    “你,你说谎!”

    韩亦真再也忍不住芳心的恼怒,步履轻盈的从屏风后转了出来。珠泪涟涟的指着方铮。气苦道:“你”你这无耻的混蛋!你”,你简直是禽兽不如!”

    方铮见韩亦真突然出现,不由一惊,又听她骂自己禽兽不如,方铮眉毛一竖,便待发怒。后来一想,在徐集镇的客栈里对她上下摸了个。遍。却仍未与她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此等被万千**贼鄙视唾弃的行径。果然是禽兽不如,

    想到这里。方铮幽幽叹了口气,顾然的低下头,斟孕很气短。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办了她才是,做个禽兽总比禽兽不如要好上许多吧,

    我对女人还是太矜持了,教刮呐!

    韩亦真指着方铮嘤嘤哭泣,方铮在一旁垂头丧气,韩竹见这对儿女如此纠缠之状。不由大吃一惊,急忙站起身问道:“真儿,他”他对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了?”

    方铮吓得浑身一哆嗦,结巴道:“蒂世伯”您,您可别乱说话,会死人的!我,我和你女儿清白得像新鲜豆腐”

    “是吗?那我女儿为何哭得如此伤心?”韩竹花白的局毛向下沉了沉。散发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其实我也想跟她不清白来着,这不是最近太忙,没来得及嘛,方铮小声咕哝道。

    弗亦真猛一扬头。露出梨花带雨的绝美面庞,指着方铮怒道:“你,你还说!你”你在徐集镇对我”对我那般,轻薄,莫非你不记得了?”

    气恼之下。韩亦真顾不得父亲在旁,将那羞人的丑事说了出来,腔深情对他,可这混蛋却弃之如敞屐,女子最重名节,怎能容得这混蛋始乱终弃?这教她一清白女儿家情何以堪?

    “轻薄?”弗竹倒抽一口凉气,像望着仇人般死死盯着方铮。

    整个前堂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静默。

    良久。

    韩竹跺了跺脚。转身便往外走。

    方铮回过神,浑身一抖。急忙拉住韩竹的手,用变了调的声音尖声道:“弗世伯,您干嘛去?”

    “还能干嘛?老夫给你父亲写信去,赶紧把事儿办了!不然将来我那外孙出世却无名无份。我韩家岂不沦为江南世家之笑柄?”

    “外孙?”方铮一呆,接着嚎啕大哭道:“韩世伯!您冷静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还没来得及怎么地呢,您哪来的外孙?韩世伯,韩世伯!您别走呀”

    “我只是摸了几下而已,摸几下是摸不出外孙来的,您有空的话小侄给您补习一下生理知识,”

    韩竹充耳不闻。急匆匆的翩然远去,

    静谧的山谷内。泰王双手枕头,躺在一铺干草上,望着夜安的繁星。呆呆出神。

    周围虫鸣蛙叫。还有一斤”看黯淡幽光的萤火虫在飞舞。这是伏牛山的一处山洞,是他用来藏兵练兵的地方,此刻他便躺在山洞的洞口,平日衣着光鲜,最注仪容的他,此时早已不复以前风度翩翩的儒雅模样,反而一身邋遢的灰袍,毫无讲究的躺在干草堆里,像个穷途末路的乞丐。

    他败了,败得灰头土脸,甚至还不如那轰轰烈烈起兵谋反篡位的太。

    自己到底败在哪里?泰王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败在太过自信,当自信变成一种超过自身能力的狂妄时,失败便在所难免。

    鼻望星空,泰王自嘲般笑了。

    多少人曾说,莫以成败论英雄,由他今日之处境观之,这句话必是胜利者站在高处,语带倨傲和施舍说出来的。

    败就是败了,无话可说。苦练多年的八万精兵,扬州城下一战。竟死伤六万余,余者一万多人惶惶不知所终,如今他身后的山洞内只剩下紧跟着他的五千亲军,士气颓废的躲在山洞里耗费着时光。

    这就是失败的滋味,苦涩难咽,却不得不咽。自古成王败寇。此复的方铮和冯仇刀,想必还在扬州城里大肆庆祝属于他们的胜利吧?

    方铮,千算万算,我还是太小看你了”

    泰王狠狠扯过一根碧绿的狗尾草,将草茎含在嘴里咬了咬,酸涩的味道从舌蕾渐渐传至全身。

    至今泰王心头仍有几个疑惑。一直萦绕在心间,不曾或解。

    方铮本应守在扬州城内,当时自己四面围城,方铮却忽然从城外东面掩杀而来”他是怎么出城的?何时出的城?

    还有援军,龙武龙襄两军一直驻扎在京城之外六十里的军营内,他们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便忽然来到扬州城下解了冯仇刀的围?京城离扬州数百里路程,大军不可能一夜之间便能到达扬州,除非,有人事先洞悉了自己的意图,提早调兵赶赴扬州,这才恰到好处的解了扬州的兵危”是谁有如此令人颤栗的洞悉力?方铮?不,不可能是他!

    长长叹了口气,泰王望着星空,露出了惯有的儒雅微笑。

    他还没彻底失败,他还有机会,这个机会或许会让自己一夜之间便将败势扭转过来。

    方铮,你得意太早了。

    “殿下”黄宗走到泰王身前,轻声唤道。

    “何事?”

    “扬州城内探子回报,方铮在城内绿荫馆大摆宴席,邀请江南各世家家主赴宴,”

    泰王双目猛睁,微微有些惊讶:“世家家主都去了吗?”

    黄宗点头道:“都去了,前几日方铮将杭州叶家全族流放千里,各世家或惊或惧,方铮又挟扬州城大胜之余威,家主们不敢不去”

    泰王清亮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沉声道:“果然人走茶凉,世家的那些家主们个个都是识时务的俊杰啊”

    顿了顿,泰王闭上眼,道:“可有探出方铮与世家谈了些什么?。

    “方铮这次是为了招抚世家,他在席间揍了杭州赵家的大公子,又向家主们许诺,朝廷不再对世家子弟为官作出限制,还向家主们大肆封爵,恩威并济之下,所有家主们都已答应效忠朝廷,并”并答应倒戈而击,共同对付殿下您

    泰王俊脸浮现几分怒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由他们去吧,大势所趋。人心无法挽回,徒唤奈何”。

    泰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微笑:“我所图者,乃整今天下,区区江南一隅,又岂能入我眼哉?”

    “殿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军中只剩这五千来人,而且士气低糜。精神不振,若再在这山洞内坐以待毙,恐怕会生乱子

    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泰王低声道:“京城情势如何?”

    “平静如初,皇帝勤于政事。每日上朝从未断歇,此举赢得大臣们的赞赏,皇帝在朝堂内的根基愈发稳固。”

    泰王冷笑道:“每日上朝便能将这天下治理好么?勤于政事有何用?为君者当体察民情,敏于政事才是道理,我的四弟做这皇帝还是很不够怀,”

    闭上眼,儿时与四弟嬉闹玩乐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永远孱弱,怯怯如小鹿般的腼腆小子,如今却已位极帝王之尊,面南而受万民四邦朝拜,独居大统之位。

    而自己,自己这个什么都比他强,什么郗超越他的三皇兄,最后却落得兵败逃窜,几同草寇般的下场,凭什么?老天何其不公!

    “袅袅如今可在大内皇宫侍奉他?”

    “是的,先皇大丧之期未过。皇帝尚不能封妃,袅袅虽无妃子名分,可与皇帝形影不离,自太子谋反,皇革疏远了她之后,近来她又渐获皇帝宠幸,独集后宫宠爱于一身”

    泰王闭上眼,缓缓呼出一口气,俊脸不经意的抽搐几下,淡淡道:“终于到了用她的时候了”黄宗,传消息入大内,告诉她,近日动手,不得耽误

    皇帝若死,天下无主,寿王远谪,我这声望隆威远甚于他的皇三子,岂不成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届时本王登高一呼。引大军入京城主政,群臣谁敢不从?

    方铮,莫非你以为釜底抽薪之计天下只你一人会用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章苹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四十九章 表白

    宫夜静百花卷珠帘春恨入夜的一场春雨。湿润了皇城的每一寸土地,淡淡的,夹杂着些许寒意的夜风,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悄然掀开了御书房门上挂着的碧玉、。

    御书房四周的墙上高高悬挂着数十盏红色的宫灯,宽大的龙案之后,胖子正在批阅奏章,饱蘸朱砂的御笔不时在手中转两下,然后落uu小说去填写几个字。合上奏章,又取过一本展开,周而复始。

    内侍曹公公静悄悄的站在胖子身侧数步之遥,听见宫内更夫的梆子响。曹公公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轻唤道:,“皇上”已是三更了,您是不是先歇息了?”

    胖子头也没抬。犹自提笔批阅,口中淡淡道:“不急,还有十几份各地送来的加急奏章,批完之后联再歇息”

    说着胖子忽然抬起头,望着曹公公道;“江南耳有奏章送来?”

    曹公公想了想。道:“今日没有,即便是有,此时已是宫禁,奏章送不进来的,一般都直接先送兵部备案。”

    胖子神色有些怔忸,沉默了一会儿,口中喃喃道:“也不知那家伙将江南之乱平息了没有,”

    若有若无叹了口气,胖子合上手中的奏章,疲惫的揉了揉太阳**,低声道:“传联旨意。以后若有江南奏章,勿需经兵部。先送到宫里来给联看,”

    想了想,胖子又加了句:“不论多晚都要送进来。宫内值夜禁卫不得阻拦

    曹公公怔了怔。急忙躬身应是。

    宫门外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柔柔的声音在轻声问门外侍立的小黄门:“皇上还在里面批阅奏章吗?”

    “是”

    话音网落,御书房门外便款款走进一道纤弱婀娜的身影,她身看待紫宫装,合体的裁剪突出她傲人的曲线,如云高耸的鬓发间,斜斜插着两支金步摇,随着行走而颤颤摆动,隐约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胖子看到她。疲惫的目光终于露出些许的暖意。

    “袅袅,为何还未睡去?”

    曹公公见袅袅进来,急忙识趣的向她行了个礼,躬身退到了门外,并细心的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袅袅仍如胖子初见她时那般清冷,只是望向胖子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化解不开的情意。

    “皇上,夜已深。还在操劳国事?”袅袅的声音一如她的外貌般甜美。

    胖子拉过她的手,轻轻一带,袅袅便坐在了他的怀里,温香软玉满怀,胖子深吸了口气。有些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前太子谋反之时。方铮和他一致判断袅袅有问题,二人估计她是前太子派来的细作。所以那段时间胖子对她很是冷淡防备,但太子兵败身死,胖子对她仍余情未了,觉得太子既死,袅袅也没了既然与他敌对的理由,于是胖子复又对她重新宠爱起来,而且感情日愈深厚。

    不论男人或女人,一旦陷入情感的漩涡,谁都不会太过理智。古往今来那么多帝王亡国,很多都是因为挚爱的女子而失了江山,那些亡国之君后悔吗?谁也不知道,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是真实的,甚至真实得可以触碰。

    “国事难为呀!”提起国事,胖子爽朗的脸上不由掠过几分阴霾。

    袅袅闭着眼。静静俯在他怀里,听着胖子的心跳,嘴角勾起几分复杂的笑意。

    “北方大旱。黄河决堤,灾民数以万计往南方逃荒,江南泰王兴乱,西北草原突厥兵马又蠢蠢欲动”联这个皇帝。当得实在累极了,”

    胖子沉沉叹息。他和方铮一样,都是弱冠的年纪。举国的农桑,赋税,河道,兵事”全部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胖子觉得这辈子从未如此累过。

    “帝王也有帝王的苦处,皇上,您这些日子瘦多了。要保重龙体才是”纤手轻轻抚上胖子的脸庞,胖子舒服的闭上眼,像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孩童般惬意,浑然没发觉自己在提及“泰王”之时,袅袅眼中闪过的那抹复杂难明的目光。

    “人人都想做皇帝,联实在想不通,皇帝除了住的房子比别人大一点,到底还有什么好?”胖子叹息道。

    袅袅神色怔忸的盯着龙案上那盏摇曳不定的红烛。她的神情也变得如烛光般摇曳,轻轻叹了口气,袅袅的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遥远缥缈,梦呓般呢喃道:“是啊”如果你不是皇上,那该多好,”

    胖子一怔,随即笑道:“当初联若不做这皇帝,现在多半是个死人了,皇家之人便是这般极端,不是极享荣华,就是下场凄凉,联也没得选,”

    袅袅也笑了。清冷的脸庞璨然绽放的笑容,令满室忽添几分醉人的春意。

    胖子看着袅袅的笑容,不由一呆,饶是抵日缠绵,却仍看不厌,看不腻,袅袅永远有着令他痴迷的魅力。

    “袅袅,幸好有你陪在联的身边,为联解了不少烦忧,待父皇大丧之期过后,联便封你为贵妃,你我从此在这深宫之中终日陪伴,联为你操琴,你为联起舞

    袅袅神情忽然有些黯淡,伏在胖子的怀里,久久不愿出声。

    君情缱绻,深叙绸缘。

    君未负我,我何忍负君?

    “皇上,为何你偏偏是皇上”袅袅的眼眶忽然微微泛红。

    胖子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袅袅,你今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

    袅袅一惊,微笑

    “皇上,喜欢看袅袅为你翩翩起舞么?袅袅便在这御书房内为你舞上一曲,解你操劳国事之疲劳,如何?”袅袅的笑容变的凄凉。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宫外泰王传进来的消息:“伺机使其饮鸩而弑。”

    这道冰冷的命令同时也宣告了她的命运,皇宫大内毒杀皇帝,她的下场除了一死亦别无它途。

    胖子浑然不觉书房内正渐渐升起杀机,犹自抚掌笑道:“好极,袅袅且为联舞来,慢着。有舞岂能无酒?来人!”

    小黄门恭谨的推丹走进。

    “拿一壶好酒来。”

    “是,皇上

    未多时,小黄门捧酒而入,袅袅暗叹一声。卑手接过酒壶,转身面向胖子的那一刹。一颗极小的红色物事悄然滑入壶中,飞快与醇酒融合,无色无形。

    水袖长拂,眼波流转。袅袅在胖子痴迷的目光中开始翩然舞动。

    灵巧的身形在御书房猩红的地毯上如一条小蛇般扭动摇摆,袅袅送上凄然绝伦的一笑。且舞且唱道:“随水落花,离弦飞箭,今生无处能相见,长江纵使向西流,也应不尽千年怨。盟誓无凭,情缘有限,愿魂化作衔泥燕。一年一度一归来。孤雌独人郎庭院。

    娇莺初啭的歌声中,胖子击掌而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袅袅曼妙的舞姿,目光中满是赞赏。

    袅袅舞动的身形愈发加快,白暂欺雪的娇颜已微微沁出了一层细细的香汗,在舞到最眩目的时候,袅袅的身形忽然噶然而止。轻轻的,慢慢的走到龙案前。纤手斟满了一杯美酒,缓缓递到胖子面前,并向他露出一今生平最美丽的笑容。

    “皇上。臣妾祝您江山永固,万寿无疆,请皇上满饮此杯

    “劈啪!”

    天空一声炸雷在绿荫馆上空回荡。

    方铮被吓得脖子一缩,脸色顿时苍白,接着毫不犹豫朝一旁的韩亦真抱过去,口中惊呼道:“打雷了,我怕,我好怕怕”

    手伸到半途,瞧见韩亦真俏脸冷如寒霜,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他,方铮一窒,占便宜的手又缩了回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干笑不已。

    “那什么我打小儿胆子就不大,嘿嘿,打雷的时候喜欢找个东西抱抱,什么东西离我最近,我就抱什么嘿嘿。见笑了”

    韩亦真秀眉一挑,美眸看似不经意的膘了一眼离方铮最近的柱子。

    方铮马上反应过来。急忙摇头道:“不行。我不抱柱子。我喜欢抱软的东西,有弹性的东西,能发出声音的东西方铮一边说。还一边朝韩亦真娇躯贼兮兮的打量,目光不算很纯。

    韩亦真见他色眯眯的看着自己,浑身不由一阵发酥,想到徐集镇客栈里羞人的那一幕。整张俏脸霎时羞得通红,可她仍努力的板着脸。不使自己表现得太失态。

    前堂陷入沉默,韩竹兴冲冲给方家老爷子写信去了,将来回了京城要承受长平多大的怒气。方铮自己也不知道。

    莫名其妙多了个老婆。方铮心里感觉怪怪的,他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过得很有传奇色彩,被公主求爱,被土匪强推,现在又被世家家主强塞了个老婆,不要还不行。他跟你急,

    莫非又是我的英俊害了我?

    方铮有点小哀怨,以后还是毁容吧,家里快住不下了,养老婆也要不少银子呀

    偷眼瞄了瞄韩亦真,见她仍是满脸寒霜,一动不动的坐在侧首,一如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方铮心里忍不住好奇起来。一这丫头对老子如此冷淡。怎么看都不像对自己有意的样子,她老爹为何一定要把我和她凑在一块儿?仅只为了韩家的发展壮大吗?她自己愿不愿意?

    瞧她样子好象不太愿意,可被叶敏之绑架的那天,她毫不犹豫的为自己挡了一脚,却是为何?

    方铮迷茫了,女人啊,要了解女人实在太难了。她们的行为和心思根本无从捉摸,一百个女人有一百种不同的性格。就比如在大街上揩油,有的女人会愤怒。有的女人却很爽”这让揩油的人很纠结,无所。

    方铮清咳两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开始没话找话,抬手指了指天,方铮干笑道:“下雨了。”

    “嗯。”韩亦真淡淡应了一声,眼睑低垂。

    “下雨就该收衣服了方铮似有无限感慨。

    “嗯。”

    “春风春雨愁煞人啊”咏叹调。

    “忍”

    “我还有条内裤挂在外面没收呢”

    “嗯。”

    方铮实在找不出废话了,前堂又是一阵沉默。

    良久,韩亦真抬眼,目光冷冷的盯着他。

    “方铮。你觉的我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吗?”

    方铮眼皮一跳。忙笑道:“怎么会呢?你太客气了”,啊。不对,你太谦虚了,靠!反正不是那意思。我心中一直把你当成女神一样供着”

    韩亦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觉得我韩家攀龙附凤,与你方家联姻只是给家族谋求靠山?”

    “当然不会。韩家乃江南第一世家,皇上都得敬三分。何来攀龙附凤之说,”

    “方铮,不管我父亲是何种想法,可我韩亦真自来便是高”不愿也不屑去高攀什么人,你有权有势是你的事。旧“无关,我韩亦真看上的男子,哪怕他是流落街边的乞丐,只要我中意他,照样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就算为他去死,我也愿意!”

    强忍住心头的羞涩,韩亦真勇敢的注视着方铮。目光中的柔情如无尽的蚕丝,缠绵而深沉。

    同样。就算他权势滴天,就算他家中妻妾如云,只要我喜欢,我也不介意。我看上的是他的人,不是他身后的权势背景和钱财,这些东西,我韩家都不缺。”

    “方铮,你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从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察出来了,你手段阴险狡诈,行事卑鄙无耻,你根本毫无正邪之念,所言所行全凭兴致,按理说。你这样的男子我是怎么都不会看上眼的”

    方铮脸黑了。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我竟对你产生了好奇,我想了解你,想陪着你,想与你多说话,哪怕经常被你气哭,我也乐此不疲,你让我开心过,也让我伤心过,我,,我

    韩亦真脸颊涨得通红,顿了顿,她挺起了胸膛,像个即将赴死的战士般悲壮决然。

    定定的望着方铮,韩亦真目光中散发出柔若秋水般缠绵的深情,幽然叹息了一声。“方铮,我想我喜欢上你了,是的,我喜欢你。”

    方铮心头一震,颇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他没想到韩亦真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番话。惯于嬉笑玩闹,没个正经的他,这时也有些乱了分寸,脑中紊乱如麻。

    韩亦真绝美的面庞忽然露出了微笑,说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后,她整个人却如同虚脱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晶莹的珠泪一滴又一滴落下来,可她浑然无觉,犹自面带微笑,轻轻诉说着女儿家的心事。

    “从你被人在韩府投毒,而你明察秋毫,没有迁怒于韩家开始,从你为了家中的夫人,拒绝父亲的提亲开始,从你告诉我,大丈夫应快意恩仇,莫以权势压人开始,从你望着扬州城外的受苦百姓,眼中露出的愤怒和怜悯开始。从你在扬州城外的小屋中,怒声呵斥叶敏之,要为了我而诛灭叶家满门老少开始,”

    嘴角扬起幸福的微笑,韩亦真目光投向远处,渐渐迷离:“方铮,知道么?女人需要的爱,不是心仪的男人为她杀多少人,而是心仪的男人愿意为她去杀人,这份情意才是最珍贵的,方铮,亦真有幸,今生能认识一个愿意为我而杀人的男子,于愿足矣!”

    伸手擦了擦眼泪,韩亦真深情注视着他,凄然笑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方铮,你有你的难处。亦真不忍让你为难,你别介意我父亲的话,他那里我自然会去细说分明,令他打消与方家联姻的念头。泰王之乱平定之后,你”你便回京,好好陪着你的夫人们去吧,今生无缘,强求无益,方铮,你的夫人一定很幸福”

    说到最后,韩亦真泣不成声,双手捂面抽噎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飞快的跑开。在雨夜中渐行渐远。

    方铮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到韩亦真跑得不见人影了,他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以前隐约知道她对自己有意,可方铮一直是个粗心的男人,以前长平对他有意,他也是直到长平**裸的向他暗示多次后,懵懂的他才渐渐察觉。今日若非韩亦真向他说得如此直白,恐怕穷其一生他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意。

    要不要追回她?

    方铮很为难。不可否认,他确实也喜欢韩亦真,从她毫不犹豫给自己挡下致命的一脚开始,他便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产生了情愫,这种情愫与报恩无关,当一个女人愿意为自己舍生忘死的时候,他心底深处的那根弦仿佛已被她拨动,在心间荡起了围圈涟漪。

    可是”自己何忍再负长平?何忍再负月娘小绿她们?接受了韩亦真,势必将会令她们伤心,身为男人,遇到这种难题,如何解?

    方铮呆呆坐在前堂,两眼无神的望着门外连绵的春雨,心绪不知飘向了何方”

    门外黑影一闪,冯仇刀满身披挂昂然走入,见方铮呆呆出神,冯仇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怎么了?”

    方铮浑身一激灵,醒过神来,接着幽幽叹了口气:“女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我这辈子就栽女人身上了,”

    冯仇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是等把正事办完了再发感慨吧。”

    方铮接着幽幽叹气:“正事不急,我得先下自己纷乱的感情线”。

    “来不及整理了,你还是先把你那乱七八糟的感情线收起来吧,温森来报,泰王已被确定躲藏在伏牛山上,山上尚藏精兵五千,我已集合了麾下将士,如何围剿,请钦差大人定夺。”

    “泰王算个。屁啊,让他先在山上歇几天,我现在得思考人生中最重要的感情抉择”。方铮此时脑子浑浑噩噩,说着说着,忽然浑身一震,清醒过来。

    “泰王?温森发现泰王宾他躲在伏牛山?”

    “是的。”

    “靠!”方铮站起身,眼中一片兴奋,狠狠一拍手。大声道:“马上发兵,把伏牛山给老子围起来,一只蚂蚁也不准放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五十章 火攻

    ※一不雨夹着不时的惊雷。淅沥沥下个不停乃

    官道上,三万龙武军步卒正踩着满脚泥泞急行军,一万龙襄军骑兵紧随两侧,刺目的闪电不时撕裂了夜空,将士们一张张淌满雨水却战意十足的脸庞被闪电定格在瞬间。

    方铮阴沉着脸,不停的鞭打着马儿,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中露出令人颤栗的寒意。

    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淌落,平日尚算英俊的脸此时显得格外冷硬。

    冯仇刀领军走在最前面,萧怀远和温森等人随侍方铮两侧,见方铮脸色阴沉,二人一边打马疾快跟上,一边互相对望两眼,心下不由惴惴。

    “大人不必烦忧。今日我们有四万兵力,又是偷黑暗袭,泰王区区五千残卒必不是咱们的对手”温森试探着上前安慰道。

    “嗯。”方铮漫不经心的回应。

    “大人,这次毕其功于一役,平灭秦王后咱们就可以回京向皇上交差啦”萧怀远努力想说点高兴的事儿引起方铮的注意。

    “嗯。”方铮仍旧心不在焉。

    见方铮如此模样,萧怀远和温森犯愁了,平日毫无正经的方大人今儿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去打一场稳操胜券的歼灭战,可他的表情却沮丧得像去送死似的,老这么绷着脸,害得他们二人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劈啪!”一声炸雷在众人头顶炸响,方铮忽然浑身一激灵,终于从神不守舍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醒过神的方铮先楞了楞,左右观察了一番所处的环境,接着大声惊呼道:“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骑在马上?你们这么多人上哪儿去?”

    萧怀远和温森闻言大汗淋漓,合着你刚才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在梦游来着?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大人,大人!咱们去围剿泰王呀!”温森苦笑回道。

    “是吗?你们围剿泰王,,我为何会骑在马上?”方铮大惑不解。

    “大人刚才发兵的时候身先士卒冲在第一个”属下们深感敬似…”

    什么?”方铮大吃一惊:“我冲在第一个?靠!开什么玩笑?老温你认识我这么久了。除了抢银子,什么时候见过我冲在第一个?”

    温森想了想,挠头道:“也对啊,大人,您今儿怎么了?好像有点、儿魂不守舍呀,”

    方铮闻言脸瞬时垮了下来,目光直视前方连绵的行军队伍,幽幽叹了口气道:“唉,别提了,本官年轻风流,今日却是被情所困,心中郁郁不欢呀”

    萧怀远和温森闻言飞快对视一眼,彼此了然。

    “大人可是为了韩家三小姐?”温森试探问道。

    方铮闻言沉重的叹了口毛,本打算剿灭泰王之后,拍拍**了无遗憾的回京与家人老婆们相聚,再向胖子辞了官职,从此逍遥自在的与老婆们游山玩水,度尽余年。

    可韩亦真昨日的一番表白却将他的整颗心都弄乱了。

    美人恩重,何忍负之?可家中老婆待他心一意,更无法负之,方铮陷入了两难。

    人生有太多抉择和诱惑,当你已得到大部分的时候,就必须狠下心舍去那不该得的一小部分,任何人都无法做到圆满,哪怕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必须舍去生命中的很多东西。

    可是方铮狠不下心,他一直都不是个狠心的人。

    在这个男女之防甚严的古代,当一位妙龄少女将自己的心事**裸的剖白于自己面前,含羞带怯等着自己表态时,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承受到大的压力?若不是爱极了他。她又怎会毫无顾忌的全部说出来?

    但是”自己为何偏偏没有勇气接受?

    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方铮叹息道:“不错,最难消受美人恩呐!我没想到,她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可我所受掣肘羁绊太多”唉,我家中有猛虎,笑里藏刀,细噢蔷薇,如今进退不得,好生为难”老温呐,你要以我为戒,将来若遇着心爱的姑娘,你一定耍敞开

    方铮说着忽然停住了,侧眼看了看温森那张老如插皮,满是沧桑的脸,方铮不忍的摇头道:“算了,你没那机会了,我还是以萧大人为例”

    侧眼又看了看形貌单薄,眉眼猥琐的萧怀远,方铮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最终方铮叹息道:“好吧,还是以我为例”

    萧怀远和温森沉默,擦汗,,

    ,

    大军行至伏牛山下时,已是寅时时分,天还未亮,江南的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军悄然而至山下。雨已停了,四周只听得呼呼的夜风呼啸而过,让人生出一股沁骨的寒意。

    伏牛山位于扬州城西面六十里。山并不高,仅二千多尺海拔,可幅员甚广,山下四面皆是平原,山上树木繁茂,只有数条小径相通山顶,远远看去,就像一头耕田耕累了的老水牛静静的伏在田边休息,故以“伏牛山”名之。

    命令将士们就近潜伏,人衔枚噤声,马勒口裹蹄,冯仇刀昂然走到中军,抱拳低声问道:“大人,将士已至,随时可以厮杀,如何攻山,请大人决断定夺。”

    方铮一楞:“冯大哥,这行军打仗是你的强项,问我干嘛?”

    冯仇刀也楞了,你是钦差,咱们都以你为首,不问你问谁?

    萧怀远在一旁振奋道:“咱们四万人对泰王五千人,胜负当无悬念,总要将反贼一个不少都歼灭才算大功,依下官看,不如分兵将此吐,团团围住,然后由方大人领一万将二二,丘卜尖。鼓作与拿下此山反贼纵想突围而诽也不们请,咱们剩下的三万人马在山下守着,以逸待劳,反贼必败。”

    方铮网想点头,随即一惊,颤声道:“我带人攻上去?你开什么玩笑?知不知道打仗很危险,会死人的!”

    萧怀远笑道:“大人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众将士必然士气大振,如此可竞全功,”

    方铮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去不去,你们爱打不打,别扯上我,我只是跟着出来打酱油的哎,萧怀远,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想弄死我?要竞全功是吧?你是钦差副使,本钦差命令你带人冲上去,你苦战死,本钦差一定想办法给你弄一“烈士,荣誉称号,你老婆思思朝廷管吃管住还管改嫁”

    萧怀远一楞,接着跟方铮一样猛烈摇头:“不去,不去,下官是文官”

    冯仇刀见这两位不着调的钦差互相推谭扯皮,不由苦笑道:“二位大人,你们都别争了,这样吧,由末将带人冲上去,二位大人居中军调度便过…”

    方铮和萧怀远立马非常有默契的住了嘴,方铮笑着拍了拍冯仇刀的肩道:“冯大哥如此坚持,我们就不跟你争了,你知道的,本官虽然报国心切,可你是武将,我必争你不过,冯大哥这就带人冲上去吧,此战若能斩泰王之首级,我必为你向皇上请头功”

    萧怀远在旁边立马很狗腿的附和,俩怕死的钦差这会儿一搭一唱把冯仇刀夸得跟天神下凡似的。

    冯仇刀苦笑道:“二位大人是文人,本不必亲自领兵打仗,末将是武将,身先士卒是末将的本分,二位就不必再客气了。”

    方铮闻言面上赧赧,见冯仇刀主动提出领兵攻山,他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讪讪道:“本官虽是文人,可也有一腔报国忠君的热血,”这样吧,你领兵在前面冲,我站在安全的地方拿个大喇叭帮你骂街,削弱反贼的士气,”

    众人擦汗:

    诸事布置妥当,冯仇刀调派将士围山,唤麾下数员副将各自引军五千,分为四队,将伏牛山的东西南三面团团围住,又请韩大石引骑兵”之法,独留北面于反贼,一碍反贼从北面突围下山,则韩大石的一万骑兵便从西北杀出,将其全歼。

    冯仇刀则独领一万人从东面攻山。沿着曲折泥泞的小径冲杀上去。

    一个今年轻鲜活的士兵经过方铮身前,一张张充满了战意的脸庞冷硬坚毅的望向前方,他们坚强,无畏。令旗所指,无坚不摧,将令所趋,万死不辞。

    方铮静静看着这群年轻无畏的生命,心头渐渐下沉;

    以下攻上,敌人居高临下,这一战即便胜了,他们这群年轻可爱的士兵们将会有多少人战死在这通往山顶的山路上?他们能活下来多少?自己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此刻他回忆起当年朝廷采纳了他突袭草原的计策,冯仇刀领两万精兵北入草原,得胜回朝时,两万人马竟不足六千,一万多条鲜活的生命竟就这样在草原上逝去?

    如果当时自己肯多动动脑子,想个万全点的计策,当年何至于会死,这么多人?

    龙武军在扬州城下一战,死伤三万余,剩下的这三万已是他们最后的家底了,这次我众敌寡。为什么不能想个万全点的法子,在达到目的的同时又能尽量减少伤亡呢?

    想到这里,方铮忽然低声吩咐身旁的侍卫,命令攻山的一万将士停止前进,速召冯仇刀来中军。

    冯仇刀到中军的时候神色颇为不悦,兵战之事最忌朝令夕改,使得主将失了威望,将士们鼓起的士气也会有所下降。

    “方大人,为何令将士止步?天一亮,我们就会被反贼发现行踪,这次暗袭就失去了意义,明刀明枪攻山,将士们的伤亡会很大。”

    方铮沉声道:“冯大哥,我令将士止步,就是为了减少将士伤亡,你们这次攻山目标很大,反贼在山上不可能没有暗哨,你们顶多走到山腰部分就会被发现,人数太多根本无法暗袭。”

    冯仇刀神色稍缓,道:“那怎么办?攻山的人数少了也起不了作用,对方反贼兵力一共五千,而且皆练有素,我们人少了,就算攻上去也收不到效果。”

    方铮抬头看着黑沉沉的伏牛山,在黑夜中像只巨大的怪兽,张大了嘴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嗜,看起来格外阴沉。

    江南的山普遍不高,山路地势并不陡峭,反而显得很平缓。若要强攻上去也许不难,可伤亡肯定很大。反贼占了地利,硬拼起来,己方并不占便宜。

    方铮一边缓缓扫视,一边绞尽脑汁在想主意,目光扫过山上繁茂的树林,方铮忽然两眼一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下,顿时计上心头。

    “冯大哥。咱们先用火攻!”

    “火攻?”众人大愕。

    萧怀远脸色难看道:“方大人,你开什么玩笑?先不论火攻有没有效果,单只说下了一整夜的雨,就算引火烧山,这林中的树木潮湿,不可能烧得起来。”

    方铮嘿嘿直笑,下一整夜的雨又如何?只要将火势引大,树木照样能烧起来,而且潮湿的树木烧起来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烟雾大,浓烈的烟雾能把人呛死,前世看新闻说大兴安岭大火灾,伤亡不少人,可真正被烧死的不多,绝大部分就是被烟雾窒息而死的,这也算是化学战的一种吧。

    方铮并不答言,将右手高举在半空,众人见状大奇,一群文官将领皆静静的看着他,都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又出什么么蛾子。叮甲引浴膊发酸,方铮泣才放下胳膊,然后原地转圈,四,刀渊几年指来指去,嘴里喃喃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众人更是大奇,这个时候钦差大人装神弄鬼的在干嘛?

    良知…

    “咳”冯大哥,现在是吹的是什么风?我有点搞不清楚方向”方铮尴尬道。

    众人绝倒。

    “东风。”冯仇刀从齿缝巾透出俩字,他觉得自己有暴走的迹来

    方铮高兴的一拍手,笑道:“太好了,真是万事具备,东风也来了”呵呵,来人,快,命将士们到附近去寻引火的干草,另外,冯大哥,辐重中可有火油?”

    有。

    “那就好,将干草堆积到山下的杯木边,呈半圆型堆好,然后将火油倾倒上去,点火烧山,山上火势一起,反贼不明情况,慌乱中必会往西面逃窜,冯大哥勿需攻山,只消领军在西面山下埋伏,反贼一下山,你便冲杀上去,必能奏奇功?”

    方铮将令一下,包括冯仇刀在内的众将领纷纷领命准备,尽管他们心存怀疑,可方铮毕竟是钦差,他对这支军队有绝对的指挥权,众人不敢不听。

    由于将士人数众多,很快便从山下乡野田间弄来了干草,众将士默默将干草按方铮的吩咐,在伏牛山的东面山脚铺展开来,并在林间四处倾洒便于引火燃烧的火油。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得井然有序。

    如此一来。商量好了的作战计划便稍作了更改,韩大石仍领一万骑兵在西北埋伏,其余三万人马则分成四队,重点布置于西面山下。

    方铮见万事备妥,此时天边亦现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天快亮了。

    方铮领着萧怀远和温森,三人在侍卫的保护下走到东面的山下,方铮一边走一边下令:“我这边命人点火,记住,东边火起之后,令所有将士不得喧哗移动,一个时辰之内,山上的反贼必会由西面下山,让冯仇刀务必全歼反贼,将泰王斩首或活捉。”

    身边侍卫急忙返身传命去了?

    方铮走到林中时,数百名士兵已准备好了火把和火折子,只待方铮一声令下,便点火烧山。

    方铮和萧怀远等人跨过干草堆,走到树林中间,见众人都在等他下令。方铮嘿嘿笑道:“本官是钦差,这第一把火就由我来点吧,呵呵,点火这种事我干过很多次,很熟练了。”

    萧怀远一旁小声咕哝道:“那是,你自己家的房子都被你亲自烧过两套,再不熟练就说不过去了”

    “放肆!再敢埋汰本官,回了京城我带满朝文武上你家吃饭去,不信吃不穷你方铮黑着脸道。

    “啊!大人,下官失言了,失言了,”

    接过士兵手中的火把,方铮网待擦亮火折子,这时温森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大声道:“大人,不可!万万使不得啊,”

    “闭嘴!”方铮恶狠狠的低声叱喝道:“老温你不要命了?这是什么时候?你竟敢大呼小叫,把反贼引来你负责啊?”

    温森急得满头大汗,正待继续阻拦,方铮一挥手道:“来人,把他押到后面去,等老子点完火再说,”

    说着方铮点亮了火把,跳跃的火光在黑夜中分外夺目。

    方铮将燃烧着的火把轻轻往洒满了火油的干草堆上一扔,干草堆顿时轰然烧了起来,借着火油的便助,很快,伏牛山东面山下的干草全部烧着,火势呈半圆,密不透风,将伏牛山烧了个通亮。

    “哇哈哈哈哈!怎么样?本官出手点火,肯定是红通通,敞亮亮,火势大得一塌糊涂啊!”方铮得意的仰天长笑?

    烧自己两套房子的糗事,方铮一直引以为奇耻大辱,今日总算点火干了一件正确的事,想到这里,方铮不由万分得意。

    望着身边陪笑的数百名侍卫,方铮指了指山顶,得意道:“泰王那个王八蛋这次肯定会被烧得熟透了,各位,喜欢吃红烧王八吗?本官请客。七分熟的哦”

    熊熊的火势在方铮的笑声烧得愈发旺盛,火势已将山上的树林点着,树木潮湿,自然烧不起来,却从树干树洞处冒出了浓烈的烟雾,冲天大火已引起山上反贼的注意,很快,山顶便传来反贼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铜锣敲击上,乱成了一片。

    方铮瞟了瞟山顶,嘿嘿一笑,这才走到温森面前,道:“你刚才干嘛拦着我?有什么不妥吗?”

    火势烧起来后,温森反而不急了,他懒洋洋的剔着手指甲,口中淡淡道:“刚才有点儿不妥,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到底什么事?”方铮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自己这次好象又做错事了,,

    “其实也没什么温森朝方铮嘿嘿一笑。指着面前烧得映亮了半边天的干草堆,淡淡道:“大人这把火点得很好,很成功,唯一的不妥是,大人,咱们站在这半圆的火圈内点火,火是点着了,可咱们该往哪里跑?”

    众人尽皆大惊,可不是吗,数百人竟然全都站在火圈之内,往山上跑。那里都是反贼,往火圈外面跑谁敢?

    方铮开始冒汗,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被自己吓的。

    众人全部目瞪口呆?

    良久良久……

    “快!快灭火!”

    “撒尿,快!撒尿灭火!”

    “来人啊!外面有人吗?救命啊一人都死哪里去了?”

    凄厉的呼救声在静谧的山林内传出老远,回音经久不绝,,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天子之怒

    “串被火圈外的十兵们刨出来时,整个、人巳被重得跟乡。圳蚊隶腊肉似的,浑身黝黑,身上不时冒着清烟,洒上点儿黑胡梳末儿,活脱就是一块特大号的七成熟牛排。

    跟着他一起困在火圈里的萧怀远和温森,以及数百名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烧得衣衫褴褛,浑身冒烟,众人面孔黝黑,神色显得很沮丧。

    救他们出来的士兵面面相觑,想笑却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方铮颇有些脸红,幸好天色尚未亮,脸也被熏黑,方大少爷难得一见的脸红却没人看出来?

    “嘎嘎,,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倒霉透顶,此事古难全,嗯,古难全。”方铮干笑道,熏黑的脸上忽然咧嘴一笑,黑夜中只见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上下活动,显得格外阴森。

    “是啊是啊,古难金,古难全”众人陪笑?

    无数排白森森的牙齿上下活动,火圈夕、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情景活像几百个从坟里爬出来的饿鬼”真他娘的蘑得慌!

    萧怀远和温森齐声叹气,摊着这么个不着调的上司,他们能怎么办?认命呗!

    方铮心里也窝了团火,他觉得很想愤;

    为什么每次放火都会出事?前两次烧了自己房子,这次倒好,直接把自己撂进去了,以后,唉,以后还是离火远点儿吧小孩子玩火很危险滴……

    这时火势已是冲天而起,四处乱窜的火星火苗像一条条通红的毒蛇,肆无忌惮的钻进每一寸可以燃烧的地方,烈火所到之处,林中事先被洒上了火油的树木草丛遇火便燃,又因下了整夜的雨,燃烧不够充分。潮湿的树木便生出浓烈的烟雾,在半空中翻滚升腾,然后被轻柔的东风一吹,渐渐往山腰方向飘去。

    “反贼快冲下来了,方铮眯着眼观察了一会儿,判断道。

    只听得山上人声鼎沸,一片乱腾腾的样子,夹杂着不少的呛咳声,还有慌乱中兵器金铁磕碰的声音,很显然,方铮的火攻之计”正确的说,应该是烟熏之计奏效了。

    “大人,咱们也退往西边山脚吧,这里火势冲天,反贼就算突围,也断不会从这个方向突围的”温森建议道。

    “急什么?胜负未定,你怎知泰王不会从这个方向突围?泰王这人心机城府太深,这种人一般喜欢反其道而行。别人认为他不可能去做的事情,他偏偏就做了,谁也摸不准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温森苦着脸道:“大人呐,如果泰王真的从这个方向突围,咱们就危险啦,您看看,咱们身边只有这几百名士兵,所有的兵力全都部署到了西面,万一泰王率部冲下来,谁挡得住他呀?”

    方铮闻言吓得一激灵,想了想,真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明明是场歼灭战,万一自己这个钦差兼主将一不小心被泰王活捉或砍了,岂不大大丢面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是个从善如流的人,既然大家都认为撤退比较妥当,那咱们就撤退吧!”

    温森和萧怀远猛翻白眼,明明是你自己怕死。跟“从善如流”有个屁的关系?

    一行数百人在方铮的一声令下,偃旗息鼓,行色狼狈,急急忙忙向西逃窜,不,撤退而去。

    伏牛山的藏兵洞内,泰王用丝帕捂着口鼻,仍被浓烟呛得猛咳不已,烟雾已钻入了山洞之中。而且越来越浓烈,由于浓烟遮盖,视力范围已开始模糊不清,左右互不见人,如同身处幻境。

    不少士兵因窒息而倒在了山洞内,更多人则因失了视力,慌乱中兵器互碰,都以为是敌人攻上山来,于是不管不顾举刀便砍,一时间自相残杀了不少,整个山洞陷入一片混乱和血腥,如同兵营炸营,所有人的精神状态似已疯狂。

    泰王举剑刺翻两个发了狂妄图攻击他的士兵,嘶哑着声音大喝道:“所有人都镇定!敌人还未攻来,你们不可自乱阵脚!”

    泰王的一声大喝使得士兵们的情绪镇定了些,毕竟是刮练多年的精兵,泰王在他们中间的威望隆厚,听到他的声音。士兵们顿时恢复了冷静,停止了自相残杀。

    浓烟之中,黄宗听到泰王的声音,立即循声寻来,人还未近身,便大喊道:“殿下勿动手,属下黄宗!”

    听到黄宗的声音,泰王网举起的剑又放下,沉声道:“黄宗,快,命将士们在山洞外集结,这伏牛山的行藏已露,待不得了,我们突围下山!”

    说话间黄宗已近泰王身前,他捂着口鼻呛咳道:“殿下,四处浓烟,我们应该往哪个方向突围?”

    泰王神色有些惶急,想了想,道:“浓烟自东面山脚而起,由东往西而去,我估计朝廷大军正埋伏在西面山下,就等着我们冲杀下去,自投罗网,往西是去不得的,”

    黄宗已被烟呛得眼泪鼻涕直流,闻言恨声道:“也不知哪个王八蛋想出的阴损主意,属下宁愿明刀明枪战死,也不愿在这里活活被熏死,太过窝囊了!”

    泰王边咳边冷笑道:“能想出如此缺德阴损主意的,除了那无赖方铮,还能有谁?以火攻烟熏代替将士攻山,逼得咱们不得不强行下山突围,哼!他到是不蠢!”

    黄宗急道:“殿下,往西是去不得的,那咱们应该往哪个方向突围而去?”

    浓烟之中,泰王被烟熏得通红的双眸忽然掠过几分明悟,思索半晌,笑道:“东面火起,朝廷大军必在西面布置重兵,反过来说,起火的东面应是兵力薄弱的一面,我等只需向东杀出去。便能逃得朝廷大军的围歼

    黄宗闻言惊道:“可是,”殿下,东面山下六!我们怎么出去?”

    泰王眼中狠厉之色闪过,阴森道:“生死各安天命,只消冲出东面的火圈,我等便得救了,总比傻乎乎的一头撞进朝廷大军的伏击圈全军覆没要强得多!”

    黄宗心头一沉。生死各安天命,这句话说地轻巧,可谁知其中要付出多少性命?多少将士将被活活烧死在东面山脚的熊熊烈火之中?

    “殿下,脱困之后呢?咱们该往哪里去?”时间紧急,可黄宗不能不问,待会儿刀剑出鞘。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乱军之中若无一个明确的方向,身后这五千将士必将四下逃窜,再也聚拢不了了。

    泰王想了想,道:“往北且战且退吧,突厥的默啜可汗邀我数次,请我去草原助他打败骨禄咄可汗,统一草原,我一直没下定决心,今日方铮这把火一烧,逼得我不得不答应默啜可汗了,”

    “可是,那咱们以后岂不是要寄人篱下,仰人鼻息?”黄宗闻言脸都白了。

    泰王摇头道:“无妨,英雄豪杰能屈能伸,一时之得失勿需在意,更何况”

    泰王目光忽然变得遥远,喃喃道:“更何况,我还在等,等京城传来消息,若袅袅弑帝成功。我们便无需再入草原,直接领兵进京,”

    “民间尚有一夜暴富之奇迹,焉知我便不能一夜称帝乎?”

    享城皇宫御书房内。

    胖子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坐在猩红的地毯上,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袅袅?

    袅袅已死!

    那杯蚀人五内肚肠的毒酒,就在胖子毫无防备,正待一口饮尽的最后关头,被袅袅劈手夺过,然后袅袅向他递上一个凄然绝望的微笑,一口饮了下去。

    “皇上”臣妾不能背叛泰王,可”臣妾更不愿负了您与君就此作别。但愿来世,你非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亦非身不由己的孤女”

    大口的黑紫色血块自袅袅的樱桃小嘴中流出,袅袅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后,便阖上美目。香消玉殒。

    胖子不哭不闹。就这样抱着袅袅的尸身,呆呆的坐在御书房的猩红地毯上,他双目失神,如同被掏空了心肺的布偶,不言不动,心如死,水。

    袅袅静静躺在他的怀里。俏脸已渐渐苍白,可仍带着一抹凄然冷绝的微笑,与嘴角的黑色血块互相衬映,显得格外刺目。

    内侍曹公公及一干小黄门跪在书房门外,浑身瑟瑟发抖,眼中的惊恐和后怕怎么也掩饰不住。

    整个。皇宫已全面戒备,禁军统领张胜手按佩剑,率禁军将御书房团团围住,宫内任何嫔妃,太监,宫女皆不准靠近一步。

    终日陪伴皇上身边的袅袅姑娘,竟然是妄图毒杀皇上的刺客,这个,消息迅速在皇宫大内传扬开来。连她都是刺客,皇宫之内谁人还可相信?

    张胜不敢再冒险,非常时刻,皇上的安危已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书房内,胖子仍旧抱着袅袅的尸身,不肯放手。心中之痛。如万箭穿心,他肥胖的身躯止不住开始颤抖。

    死的本应是我。是我啊!

    他双目渐渐变得通红,惯来柔弱宽和的眸子,此时已变得狰狞凶恶。

    良久,胖子忽然仰天长啸数声,啸声悲痛苍凉,令人颤栗。

    “三皇兄。你我皇位之争,为何牵连袅袅?一介弱女子,袅袅何辜?袅袅何辜?袅袅何辜啊!”

    胖子放声悲呼三声,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书房外跪着的内侍曹公公及一干小黄门吓得浑身直颤,“惶恐磕头,齐声道:“皇上保重龙体!”

    “来人!”胖子暴烈大喝道。

    曹公公连滚带爬抢入书房之中,跪头也不敢抬,颤声道:“老奴在。”

    “传联旨意。授方铮兵马总督之权,调动举国兵马,另外将拱卫京城的四大军尽皆派往江南,由方铮节制,所有参与谋反的反贼,尽诛九族,一定要将泰王碎尸万段。碎尸万段!”胖子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的双眸,像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般大声吼道。

    “什么?”曹公公惊愕抬头。京城四大军调派江南,那,京城怎么办?

    “老奴,老奴”曹公公虽是内侍太监,却侍侯过两代帝王,深知这道旨意分明是皇上丧失理智下的乱命,不敢接,却不敢不接,一时陷入两难。

    “你为何还不传旨去?”胖子恶狠狠的瞪着曹公公,大声喝问道。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慢着!回来!”

    曹公公网直起的身子又急忙匍匐下去。袅袅之死,令皇上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八百里快骑。传温森和他手下的影子回京!要他们给联查。查个。水落石出,朝堂之中谁是泰王同党,谁与泰王过从甚密,都给联一个不落的查出来!一诛九族!”胖子咬着牙,句道。

    “老奴…遵旨!”

    曹公公急忙起身退出御书房。

    胖子抬头。嘴角掠过几分阴寒的笑意:“袅袅,且看联如何为你报仇!”

    布衣之怒。伏尸数人,流血五步,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华朝朝局,因一女子之死,仿佛又要开始动荡不安。

    网往西宫门外的兵部衙门走了几步,曹公公猛的一激灵,这两道旨意分明是乱命。若真照此而行,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大臣和百姓人头落地,举国将会陷入一片恐慌,这,如何是好?

    “皇上的旨意是要传的,不过”去兵部传旨之前,咱家得先去找太后和皇后娘娘,皇上因袅袅之死而性情大变,将来不知还:,二了少丹辜眼下也只有大后和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日了,”

    主意打定。曹公公止了步,掉头往慈宁宫匆匆行去。

    “大人,大人!东面山脚有动静。反贼好象要从那里冲出来了,”探子气喘吁吁报道。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方铮一惊,随即气得直跺脚:“泰王这家伙阴险狡诈,一定会反其道而行。咱们失算了!”

    “来人,命冯仇刀和韩大石率部往东急行军,快!绝不能让他逃了”。方铮气急败坏道。

    “大人,咱们离那里最近,要不要先冲上去抵挡一阵?。温森急忙建议道。

    方铮和萧怀远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异口同声道:“开什么玩笑!这是打仗耶!会死人的”。

    说完二人一楞,互视一眼,又同时投向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

    “可是”大人。东面根本没有布兵,完全不设防,若让泰王率部突围而去”。温森急得连声调都变了。

    方铮一惊,是啊,朝廷花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围剿泰王,今日已是最后关键的时刻,若让那家伙跑了,回去如何向胖子交代?

    方铮怕死,可他更怕对不起朋友兄弟;

    “冯仇刀和韩大石率部从西面绕过来最少也得半个时辰。咱们这里还剩多少兵力?”方铮咬牙问道。

    温森大略点了一下。道:“骑兵四百,步卒八百,再加大人您身边随侍的侍卫,和咱们影子属下五百,总共一千多人”

    “一千对五千?”方铮又抽了口凉气;

    他觉得有些悲愤,明明己方占尽了兵力优势,又是火攻又是烟熏的,明明占尽了便宜,可现在怎么又成了以寡敌众之势了?都怪那泰王太卑鄙,我这样的老实人对他那样的无耻之人,自然是处处吃亏的。

    方铮恨得咬牙切齿,狠狠跺了跺脚,偏身骑上了马,忍住心头的恐惧,反手抽出随身的佩剑,朝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和步卒大声喝道:“兄弟们,泰王眼看覆灭在即,咱们不能让他从东面突围跑了!咱们吃着朝廷的俸禄,不能对不起皇上,对不起朝廷!兄弟们,跟着我,咱们去抵挡泰王一阵,援军很快就来,咱们要在援军来之前将泰王死死拖在东面山脚下!”

    “杀!”有了钦差的带头,将士们群情激奋,虽人数远少于反贼,士气却高昂万分。

    “走!随老子上阵杀敌!此战过后,活下来的兄弟,老子请他去秦淮河嫖姑娘,三飞四飞随你们的便”。

    “哇呜呜此言一出,士气愈发激昂,喊杀声早已变成了一片狼叫声。

    不远处,熊熊的火光中,一大群蹈着烈火的反贼冲杀而出,如同地狱中爬出人间的恶魔。他们高举着刀剑,向方铮他们冲来,

    “骑兵列队!锥型阵。冲!”

    “皇上还抱着袅袅的尸首不肯松手吗?”胖子的生母,面容清减的李贵五己如今已是李太后焦急的问道。

    “老奴不敢隐瞒,皇上还下令尽调京城四军,遣往江南,由方大人节制,务必将泰王碎尸万段,并且,并且调回温森,大索京城朝堂,抓捕泰王同党,”

    李太后怔了怔,双手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丝帕,将它扭成了一团。

    “尽调京城四军?还大索朝堂?这”这恐怕会出事啊!皇后,你怎么看?。李太后惶然侧头,望向一旁的皇后道。

    皇后原是礼部陈侍郎之女,胖子尚是福王之时,便由先皇做主,给他成了这门亲事,定她为福王正妃。胖子登基为帝,正妃便理所当然册封为皇后。

    陈皇后听到太后问询。眼睑抬了抬,叹道:“母后,他”他平日便独宠袅袅,爱她爱得发狂,今日袅袅身死,他又怎能不怒?可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总不能为了一女子,而乱了天下吧”

    李太后念了声佛号,液然道:“真是造孽呀!这几年皇宫,天下皆不太平,原以为泰王之乱即平,能过几天清静日子,可,,唉!”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们还是赶紧去劝劝皇上吧,皇上他现在独自坐在御书房里,抱着袅袅姑娘的尸身死不松手,这”,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呀!”曹公公急得汗都出来了。

    太后和皇后互望一眼,叹道:“这孩子自小特立独行,谁的话都听不进,哀家岂能劝得了他?”

    想了想,太后忽然两眼一亮,急声道:“快!快宣您儿进宫,毖儿是他胞妹,二人自小情深。她的话皇上还是听得进几句的

    这一章穿插描写比较多,只因同时要叙述的事情多了。把它们分开来写时间跨度上又不能一致,只好穿插写来。

    另外说说完本的事,这本书写到现在,也快接近尾声了。“快”的意思是,暂时还没有,原定大纲中还有最后一卷,大概三十章左右吧,所以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本,各位别催,你们一催我就乱了。到时候我随便搞个。烂尾楼来糊弄你们,你们估计也很不爽吧?我家大爷岂不是耍被各位问候很多次?

    你们慢慢看,我呢,慢慢写,大家这不挺好的嘛。

    另:新书正在筹备,多半也是历史类的,不过不是架空了猜猜哪个朝代?猜没猜出来都没奖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决斗

    …川飞干进宫时凡是辰时,天凡大序,豪奢的马车自方府直双子西安门,此时宫禁已开,不少大臣们都聚集在宫门外,小黄门刚刚来传过旨意,今日皇上龙体不适,不上早朝。

    大臣们见长平公主的马车匆匆忙忙驶进皇宫,纷纷避让到一旁,待马车驶过之后。不少大臣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心头不由犯了嘀咕。

    历来勤勉的皇上今儿停了早朝。长平公主又急急忙忙一大早进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呀?

    长平进宫之后没有直接找皇兄,而是先到了慈宁宫拜见李太后和陈皇后。

    “袅袅死了?”长平显得很吃惊。

    她怀有身孕已三四个月,小腹已微微隆起,平素偏瘦的她近来已显福态,尖尖的瓜子小脸开始变得圆润光滑起来。

    李太后郁卒的叹了口气,道:“你皇兄后宫妃子不少。但他只独宠袅袅一人,袅袅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昨日袅袅身死。你皇兄性情大变。连下两道圣旨皆是乱命。再这样下去,这皇宫和天下都要乱套了

    陈皇后也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满是希翼的看着小姑子。凄然道:“宏儿妹妹,你皇兄下了两道圣旨后,人又变得痴痴呆呆,抱着袅袅的尸身死不松手,坐在御书房里一动不动,皇嫂求你去劝劝他可好?他是一国之君,袅袅虽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可,他一人身系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不可因袅袅之死,而荒废朝政,甚至”屠戮无辜呀”

    说着陈皇后嘤嘤哭泣起来。身为正宫皇后,皇上的宠爱本应独系她一身才对,可他偏偏最爱的是别人。甚至为了她而不惜令天下动荡,皇上伤心欲绝。她又何尝不是?

    长平神色怔忸了半晌,最后苦笑道:“皇嫂,我可以去劝他,但是,恐怕收效甚微。你嫁给皇兄多年,自是知道。以前我顽皮闯祸,一般只有皇兄教刮我的份儿,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去劝他?我劝他,他肯听么?”

    陈皇后闻言心中更是凄苦,再也顾不得皇后体面,双手捂面,放声哭了起来。

    李太后戚然道:“如此。莫非这天下就没人劝得你皇兄了么?哀家听内侍说,你皇兄今日连早朝都停了,再这样下去,朝事荒废,政务不通,御史言官们的谏折必将如雪片般飞入皇宫,你皇兄刚刚登基即位。恐怕就会落个。“昏君,的名头

    长平郁郁叹了口气。道:“劝倒是有一人能劝,他与皇兄相识于书院,衣同窗。二人感情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若说这天下唯一不怕皇兄帝威,敢于直言相劝者,大概也只有他一人了”

    李太后和陈皇后闻言两眼一亮,异口同声道:“方铮?”

    长平抿嘴笑了笑,道:“正是我家夫君,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长平叹气,俏脸却浮上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而且,那位袅袅姑娘。本走出身风尘。我家夫君和皇兄二人在一起时,素喜胡闹,袅袅姑娘还是我家夫君帮着皇兄赎身出来的,他若劝不得,天下还有谁人劝得?”

    李太后闻言脸上狂喜,而陈皇后却一副又喜又怨的神情她对方铮印象不深,只知他与皇上情同手足。而方铮娶了当今御妹,从根子上来说。都算是一家人了,可是”这位不着调的妹夫却帮着自家夫君赎了个风尘女子回来,抢了众嫔妃的宠爱。以至闹成今日之祸事,陈皇后心中真不知该感激方铮还是该恨方铮。

    “方铮如今在江南么?快叫人宣他回京呀!”李太后欣喜道。

    长平摇头道:“夫君人在江南,乃奉皇命剿灭泰王叛乱,泰王不除,他怎能违旨回京?”

    李太后薄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剿什么叛乱!赶紧把皇上劝回心意才是正经,同室操戈之事,便是放一放又有什么打紧?”

    见长平和陈皇后皆不言语,李太后怒道:“皇上若怪罪,要他来怪罪哀家便是!哀家乃他生母,这点担待还是有的!”

    “来人!”

    殿外内侍躬身而入。

    “传哀家懿旨,八百里快骑下江南,速速宣方铮回京入宫面圣!”

    长平离开慈宁宫的时候,步伐明显轻快多了,俏脸也浮出几分明媚动人的微笑。

    虽说不愿耽误夫君的正事,可母后既宣他回京。夫妻又可团聚,这教她心中怎能不畅快?

    “没良心的家伙,一走两个月,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哼!看我不,只长平恨恨咬了咬下唇,露出一排白森如贝的银牙。

    伏牛山东面山脚。

    四百龙襄军骑兵催马冲锋,已快与冲出火海的反贼碰撞上了。

    “大伙儿准备!骑兵冲乱敌人阵脚后,咱们就上!一定要在援军到来前,将泰王留在伏牛山下!”方铮举剑暴烈大喝道。

    说话间,骑兵的锥型阵尖已与反贼接触,紧跟其后的大队骑兵杀至,发出轰然震天的碰撞声,一时间金铁兵戈相交,数声惨叫传来,反贼刚冲出火海便遇着当头凌厉的一击。顿时都乱了阵脚,不少冒着生死,好不容易蹈出火海的反贼士兵刚一露头便被骑兵一刀贯穿了胸腔。

    鲜血流满一地,在熊熊的火光衬映下,战场如同炼火地狱一般可怖,两军刚一接触,便是一场生死搏杀,双方激烈厮杀下,无数士兵尸横就地,战况很是惨烈。

    骑兵与敌厮杀的同时,方铮领着步卒飞奔,加入了战场。

    “将士们,报国建功,即在今日!”

    “杀!”

    手执刀剑长枪的士兵群情激奋,虽是以寡敌众,可方铮的身先士卒却令士气大振,人人如下山的猛虎,勇往直前,近五千反贼一时间竟被一千多朝廷军队杀了个措手不及。

    方铮依靠多次逃命练出来的灵巧身手,冲在了第一个。而且在他诡谪多变的身法下,竟也被他屡屡碍手。砍翻了数名反贼。砍着砍着,方铮却愈发胆寒。

    别人上了战场都是开头难,一旦下手砍翻了第一个敌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反而越杀越眼红,可方大少爷却恰恰相反,对他来说,上战场这种事儿怎么也不该轮到他,杀第一个第二个或许是迫不得已,可再杀就有点儿手软了。毕竟这是粗鲁人干的事儿,方大少爷是个典型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爷呀。

    方铮进入战阵冲杀了一阵后,两腿开始发软,刚刚

    二二;的神勇户态再技不复存在,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凹删泛渐渐变白,提着剑的右手如重万钧,抬都抬不起了。

    身旁的将士们还在奋勇厮杀,方铮网刚给他们带了个好头所以这会儿己方士气如虹,个个奋不顾身,杀得两眼通红,乱成一团的战场上却也没人注意方铮了。

    “哎呀,战场果然很危险呀!老子家里一大群老婆,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可不能糊里糊涂死在这儿”方铮喘着粗气暗忖,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将士们,快!给老子顶上,顶上!皇上有旨。斩泰王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如果手里有把驳壳枪,现在的方铮便活脱像个伪**小头目,他一边放声大喊,一边不着痕迹的慢慢往后退去。

    “嗷嗷”将士们闻言愈发激动。不要命似的往前冲去。一千多人压着五千反贼,竟渐渐稳占了上风。

    就在方铮边战边退,堪堪要退到战圈之外时,倒霉的事情来了。

    “方铮在哪里?方铮在哪里?可敢与我决一死战?方铮,滚出来!”

    两军混战厮杀的战场内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声音很熟悉,暴烈中仍带着几分儒雅之气。

    方铮闻言一惊,这不是泰王么?听到泰王的声音,方铮眼中杀机一现,,老子没找你。你竟敢找我?谋反作乱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讲不讲理了?

    有心再杀入战圈,寻泰王与他大战一场,可方铮刚才杀碍手软,实在提不起这个勇气。

    泰王只是个反贼头头而已,老子身份如此金贵。怎可与他一般见识?总不能他让我决战我就跟他决战吧?朝廷大臣的体面还要不要了?

    方铮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对泰王的高声邀战充耳不闻,身子蜷曲着,仍旧往战圈外退去。

    “大人,大人,您怎么在这儿?”温森杀得满脸是血,一猫身窜到方铮面前,还很不识相的指了指战圈之内反贼方向,大声道:“大人,泰王要与您决战呢!”

    “胡说!你听错了”方铮一本正经纠正道:“你听到的是幻觉,幻觉,幻觉”

    温森继续大声道:“不是呀大人。我真的听到泰王邀您决战了”

    好几名在方铮身旁的属下也纷纷附和道:“对对对,大人。属下都听到了

    方铮板着脸道:“你们都听到了。可我没听到,不算数”

    就在这时,泰王的声音又远远传来:“方铮!滚出来!你这无耻鼠辈!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众人皆看着方铮,这次你总该听到了吧?

    方铮脸一白,然后重重叹了口气。泰王这家伙是不是有病啊?你打你的,找我干嘛?招你惹你了?

    上去吧,不去不行了。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方铮可以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逃跑,可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他却干不出临阵脱逃的事儿,方大少爷也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尽管这底线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泰王高呼几声后,双方激烈厮杀的人马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敌我双方将士皆举着刀剑,静静的站立于火海之外,他们神色网毅。脸上流淌着汗水和血水,虽停止了厮杀,可仍警惧的注视着对方将士的一举一动。

    微风拂过两军阵前,夹杂着强烈的血腥和尘烟味,数千人分成两边,警惕而缓慢的向后退去。给两军之间留出一块数十丈方圆的空白地带,激烈残酷的战场此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的注视着各自的主将,并自觉的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让主将从容不迫的走到两军阵前的空白地带上进行决战。

    方铮从容不了,他快哭了,被吓的。

    老子平日对你们不薄啊,这会儿怎么个个都眼睁睁看着我去送死?前世视,方铮知道,在古代战场上,任何一支军队的主将必须具备单挑的武力,如果当着己方将士的面将敌将一刀斩于马下,那绝对是一件极大振奋士气的事儿,具有一战定乾坤的决定性作用可在方铮看来,双方主将单挑,是古代封建主义的陋习,绝对是陋习!

    打群架就好好打群架,打着打着忽然将群架改成单挑,这简直是不务正业!

    在己方将士们强烈期待的目光下。方铮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了马,慢吞吞一步三回头的踱向阵前。

    他走得很慢,一方面想尽力拖延时间。等冯仇刀和韩大石的援军到来,另一方面,此刻他两条腿吓得打起了摆子,想快也快不了。

    微风拂过阵前,弥漫着尘烟的空白地带渐渐清晰,一道瘦削的人影当先站在反贼阵前,不发一言,静静的注视着慢吞吞走上前来的方镜

    方铮眯了眯眼。定睛望去,此人正是久违的泰王。此刻泰王神情冰冷,目光阴森,一身银亮的铠甲破损多处,显得很是落魄狼狈,可他目光中强烈的杀意却仍令人胆颤心惊。

    擦了把冷汗,方铮挺起胸,昂然走到阵前,将士们都在注视着他,再害怜也得装下去。

    “泰王殿下,扬州城下一别,无恙乎?”方铮壮着胆子强笑道。”亨:“方铮。你这个卑鄙小人,除了搞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还会什么?本王千秋大业,竟生生被你破坏殆尽,方铮,你罪当诛!”

    方铮不高兴道:“泰王殿下,合着你谋反作乱还理直气壮了?我奉皇命剿灭叛乱,怎么好象还理亏了似的?你们皇族是不是都这么不讲理呀?”

    “这天下本就是我的!我把它拿回来,有何不对?”泰王怒道。

    方铮耸了耸肩道:“什么叫“本就是你的,?天下人若都像你这般不讲理,国家朝廷还不得天天生乱子?两军阵前。再讨论这个问题,你觉得有意思吗?泰王殿下,你已穷途末路,投降吧,你若投降,我在皇上面前保你性命,你仍可以做一世的逍遥王爷。”

    泰王冷笑道:“你凭什么要我投降?就凭你这区区千来号人马就想让我束手就擒?目前而言,我的兵力好象比你多,应该是你向我投降才对。”

    方铮心中一惊,面上却笑道:“泰王殿下,莫非你以为我调动朝廷大军围利你,就这区区千来号人么?”

    举手遥指空荡荡的四周,方铮笑道:“我费尽心思调集大军,只想毕其功于一役,眼下你已被我团团围住。不管往哪个方向逃跑,你都跑不了,泰王殿下,你知道我素来贪生怕死,不打无把握之仗,我现在既敢堂而皇之站在你面前,自是早已安排布置妥可;小信的话,你便领军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试试”

    方铮说完这话,浑身冷汗直冒,如果泰王不上当。这出空城计可就唱得不地道啦…

    该死的冯仇刀和韩大石怎么还不来?再不来老子可真成了战死沙场的烈士了,到时候我家那么多老婆岂不是个个要守寡?

    泰王闻言也惊了一下,经过江南的数次交锋,他对方铮也有了些了解,深知此人从不按常理出牌,定的计策,出的招数一个比一个损,一个比一个缺德,素来胆小如鼠的他,今日却只领着千多人马与自己一战,此人莫非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

    咬了咬牙,泰王怒声道:“多说无益,方铮,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你敢吗?你有这个胆子吗?”

    方铮心中哀叹一声,来了,终于还是来了,这泰王念念不忘单挑,由此看来他的武力值必然不低,起码打自己一个足足富余。

    回首看了看将士们期待的目光,方铮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他好歹也是一方主将,敌将屡次三番挑战,若自己再不应战的话。自己在军中的威望会降低不说,对己方将士的士气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

    将头狠狠一扬,方铮狠声道:“有何不敢,要死鸟朝天,老子是纯,爷们儿,怕你咬我啊?”

    方铮此言一出,顿时引来将士们齐声喝彩,一时间士气如虹,群情激奋。

    泰王两眼一亮,阴森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苦战败,我必不饶你!”

    说完泰王锵地一声抽出了佩剑,挽了几个漂亮的剑花便待欺身而上。

    “慢着!”方铮的冷汗一直就没停过,见泰王举剑的姿势,方铮就明白,以自己那点可怜的小武力值,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估计一招就会被他刺个透心凉。

    泰王闻言,向前的冲势不由一缓,停下身子望着方铮冷笑。

    方铮尴尬的咳了咳,然后板起脸一本正经道:“你我算是久经战阵之沙场老好了,对击技之道的领悟。早已不拘泥于任何形式,正所谓“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达到咱们这个境界的高手。无处不可为兵,无地不可为战”

    阵后的温森听得浑身恶寒不已,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久经战阵?还“不拘泥于任何形式”?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能说得一本正经,难怪你是我上司,我只能做你属下……

    泰王手执佩剑不耐烦的顿了两下,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铮负手傲然一笑,道:“很简单。古有纸上谈兵之典故,你我今日何妨再效古人。来一次口中论战的特殊决斗?不论输赢,皆可成流传千古之佳话。泰王兄意下如何?”

    “辅胃“口中论战。?”泰王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口丰论战,以口述出各自要使出的招式,双方各持君子之心而斗之,如此一战。虽无刀光剑影,却也足以名扬千古。”

    说完方铮负手而笑。笑容自信满满,一副绝世高手的大家风范。

    双方将士惊愕的面面相觑,口中论战?这”这是个什么鬼办法?这能叫决斗吗?

    泰王神情快速的闪过几分犹疑,扭头看了看身侧空荡荡的平原,平原静悄悄,此时天已大亮。平原一望无垠,微风拂过广袤的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泰王眉尖不由自主跳了两下,这平原看似平静,可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杀机暗伏,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那几万朝廷大军都上哪去了?他为何要跟我来个什么“口中论战”?莫非他又在打着什么缺德主意?

    不论有没有伏兵,方铮的这个提议倒是颇令人动心,泰王已知自己身处朝廷大军的包围,若能动动嘴皮子定一场生死之战的胜负,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待会儿若情势生变,自己还能保持充足的体力挥军往北撤退。

    定了定神,泰王点头狠厉道:“好。论战便论战,谁若输了,当着两军将士的面自裁便是!如何?”

    方铮大喜,却不浮于面,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潇洒的拂了拂衣衫下摆,淡淡道:“如此甚好!”

    朝泰王客气的伸了伸手,方铮笑道:“泰王乃皇上之兄长,亲王之尊。便由你先攻吧。”

    泰王冷声道:“你听好,本王执剑跨前三步,刺向你的左胸

    “我闪!我往右边闪,你刺不着!嘿嘿,我不但往右边闪了,而且还顺便提膝撞你小腹…”

    “哼!本王岂会上你的当?本王向左侧身避开你的膝撞。然后右手横剑直取你左边脖颈”

    “哇!你好毒!我弯腰低头,避过你这一剑,然后顺势一招猴子偷桃,抓你小弟弟…

    “你”卑鄙无耻!本王后退数步”

    “我一直保持猴子偷桃的姿势往前抓,

    “我再过…”

    “我再抓…”

    泰王被方铮不屈不挠的猴子偷桃气得七窍生烟,两边“观战”的将士们却纷纷打起了呵欠,瞧这决斗斗成啥样了,光说不练嘴把式,真够无聊的。还不如继续来场混战杀个痛快呢。

    两军阵前,“决斗”仍在继续。

    “我一直退”

    “我一直抓”

    “你你有病啊?怎么老用猴子偷桃?有意思吗?”

    “你管我!我爱用什么招是我的事儿,喂,我要抓你小弟弟了,你还退吗?不退就赶紧换招!”

    “我”我不退了!我双脚顿地,腾空而起,手中横剑刺你左肩”

    “靠!当老子是根木头啊?你想刺就能刺着?哼!我身子往右一让,避开你的剑,然后提起右腿踢你”

    “哼!你出腿的时候我已落地,趁你下盘洞开,我一剑刺向你的会阴办”

    “哼!我岂惧你?我”慢着!会阴**在哪全部位?”方铮楞了一下,问道。

    泰王阴阴一笑,扬了扬下巴指向方铮的裤裆之间”

    方铮一惊,头皮一阵发麻,双手下意识捂住了裤裆,羞不可抑道:“你,“你竟然用剑捅我老二?”淫贼!臭流氓!”

    众人满头黑线:

    以下不算字数……

    说好七千字的,还差几百,今日时间晚了,明天再补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柑啦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道旨意

    两军阵前,枪集林击,双方辛将却因各自的算盘,而开赔。一场口水战,此战当然并非方铮所说能够“名扬千古”说“贻笑千古”可能比较靠谱儿。

    两军将士也是满脸难堪,一边是背水一战。急求脱困的反贼,一边是士气高昂,急待杀敌建功的朝廷军队,可被两位主将这么一闹腾,双方鼓起的士气却渐渐萎靡下去,将士们打着呵欠,将手中的兵器顿,百无聊赖的看着主将在阵前耍嘴皮子。

    方铮却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难堪,他越说心里越高兴,就这样拖下去,拖到冯仇刀和韩大石引军来援,然后就没我什么事啦,只等着收泰王项上人头回京报功便是。

    泰王却越说越觉得不对劲,方铮拖时间的举动实在太过明显,令人忍不住心头生疑。身处大军包围,更可怕的是方铮口中的朝廷大军仍不见踪影,不知埋伏在何处,这让泰王打从心眼里感到惊惧。

    你用剑我也要用剑,你听着,我用剑刺你”方铮犹自涵滔不绝的练着口把式。

    “慢着!方铮,你老实告诉我,你领军围山,大军到底在何处?”泰王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方铮。

    “他们”,嘿嘿,当然在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你猜猜他们在哪里?猜中了我请你喝花酒,”

    方铮咧开嘴笑的很畅快心中却暗暗着急,冯仇刀和韩大石俩王八蛋怎么还不来?莫非他们用爬的?

    从两军交战,到主将论战,差不多也有半个时辰了,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泰王闻言脸色一白,目光中疑惑更甚,恨恨的盯了方铮一眼,转头命令身后的将士道:“全军往北急行军!”

    不论方铮打着什么鬼主意,我不接招你总拿我没办法了吧?

    近五千反贼网列好队,仿佛为了验证泰王的话似的,远处忽然传来声势震天的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很是迅疾。

    泰王脸色一变。扭头恨恨盯着方铮,咬牙道:“方铮!你,你网才一直在唱空城计么?根本就没有朝廷大军,对不对?你将兵力部署到西面山下,却没料到我会从东面而出,所以你便在此拖延时间,等待大军迂回包围我?。

    方铮听到马蹄声。情知韩大石的一万龙襄骑兵终于赶到,心下不由大定,闻言笑眯眯道:“泰王殿下真聪明,刚才我确实唱了一出空城计,不过呢,呵呵,现在不是空城计了,我的大军真真实实的赶来了,泰王殿下,伸出脖子准备挨刀吧”

    马蹄声愈行愈近,泰王两眼似要喷出火来。极其怨毒的盯着方铮,忽然展颜一笑。左手悄悄扶上右腕”

    方铮见泰王笑的诡异,他也笑了,笑得很阳光,心下却愈发提防,右手暗垂,从宽袖中摸出一样物事,紧紧攥在手心。

    二人各怀鬼胎。可笑容却皆是一副爽朗开心的模样。相互看了一眼,接着二人同时仰天大笑,仿佛二人听到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一个捂着肚子,一个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笑声中,二人身形一顿,忽又原地暴起,两样物事疾若闪电般向对方面门射去。

    泰王射出的是藏在右手护腕内的一支玲珑袖箭。而方铮却里面向泰王洒出一大蓬石灰。

    二人笑得畅快。下阴手时也毫不留情,手段端的毒辣无比。

    情形与当日扬州城下两军阵前何划日似,本是相交甚厚的一对老友,自泰王暴露出真实的意图后,二人彼此心中便再也没将对方当成朋友看,而是当作了生死仇敌,必欲取其性命而后快,下手一个比一个狠毒。

    袖箭来势甚急。直奔方铮咽喉要害,方铮大惊。急忙侧身闪避,可好运不可能一辈子伴随着他,纵是他反应灵敏,闪避得快,小巧的袖箭仍不可避免的射中了方铮的左肩头。

    箭尖入体,方铮痛得顺目裂眦,放声惨叫一声,接着像根被人砍到的木头一般,直直的到了下去。

    相比之下,泰王也好不了多少,他显然也没想到方铮跟他打着一样暗袭的主意,方铮手中的石灰洒出,泰王猝不及防。躲无可躲,生生被石灰洒了满脸,最要命的是,石灰已入了眼睛,泰王也痛得大叫一声,踉踉跄跄往后退去,早有部下急忙赶上扶住他,退回军阵之中。

    “快!快!全军往北撤!在包围圈收口之前冲出去!”泰王双眼紧闭,被石灰刺激得生疼,嘴里仍急切下令道。

    数千反贼不敢再与方铮身后的一千多将士纠缠,急忙收了兵器,左右搀扶着泰王,仓惶向北奔去。

    “追!给老子追!不准放走一个反贼!”方铮到在的上,右手捂着肩头的箭伤,咬着牙怒声喝道。

    方铮身后的众将士不敢怠慢,高举刀剑向反贼冲杀而去。

    温森和一干影子属下却大惊失色的迎上前来,将方铮扶起,七嘴八舌问道:“大人。您怎样了?”

    “大人,您受伤了”。

    方铮痛得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流淌,稍稍侧头,见左肩膀上斜斜插着一支长约四寸,如同钢钉一般的柚箭,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已染红了半边衣裳。

    方铮小心”当然也见过血,不过见别人流血跟见自己流血完全发旧概念,刚才与泰王互相暗算时尚不觉得,这会儿看见自己肩头上殷红一片,一种强烈的恐惧和后怕感自心头渐渐升起,方铮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伤口,哆嗦着嘴唇无助的看了众属下一眼,忽然大叫一声:“!老子负伤了!”

    接着便“啪”的一声。仰头又往到,晕过去了。

    温森等人大惊。急忙抱起方铮,迅速往后退去,乱军之中,众将士执刀剑杀赴反贼,只留温森等一干影子属下守着昏迷过去的方铮,温森见袖箭仍插在方铮的肩头上,怀着惴惴的心情小心的抽出袖箭,迎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又将鼻子凑到箭尖上细细闻了闻,发现箭尖并未萍毒,这才放下了心。撕下一截干净的粗布,给方铮将伤口包扎上。

    “温大人,方大人没事吧?”众属下七嘴八舌问道。

    温森轻松的摇头道:“没事,箭尖并未淬毒,方大人福大命大,”

    “耳,既未淬毒。只是肩头一点小伤,大人为何会昏过去?”众属下纷纷不解。

    温森看着脸色苍白仍旧昏迷的方铮,眼中渐渐浮上几分笑意:“嗯大人可能是被吓昏过去了,”

    众人擦汗:”

    离方铮数里之外的韩大石正领着一万骑兵疾驰,此刻他心头有些着急,方铮身边侍卫去传令时,他才知道泰王并未如他们意料之中的往西面而去,却反其道而行,径自由东面下了山,韩大石急了。东面并没有布置兵力,只有留给方铮点山火的千多名士兵,这点兵力能顶得住五千多名练有素的反贼进攻吗?

    韩大石得报之后。当即点了骑兵马不停蹄往东面疾驰而来,他怕泰王会趁东面兵力空虚。借机逃脱众将士好不容易布置下的包围圈,他更怕泰王手下的反贼伤了方铮的性命,方铮是钦差大臣;他若有失,韩大石和冯仇刀此次江南之行纵有天大的功劳,恐怕也会被一撸到底,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韩大石一马当先,待赶到东面山外平原下时,远远见着一群队列不整,仓惶往北奔去的军队,他们身着黑衣黑甲,却显得颇为破烂。队伍很是凌乱,依稀可见不少军士为了奔逃方便,纷纷解下了身上厚重的盔甲或兵器,然后撒腿往前没命的奔去。

    反贼要逃!

    韩大石眼睛一眯。马上明白了大概,顾不得再去思量他们为何到现在才逃,也来不及去想方铮及随行的千多名将士是怎样把这支反贼队伍留到现在的,韩大石当即抽出长长的佩刀,骑在马上大喝道:“将士们,反贼要逃。且随老子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此乃建功封官的大好机会!杀“杀一万名骑兵动作一致的抽出了佩刀,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迅速排成了雁型包抄之阵,然后骑兵中又分出一支千人小队,远远绕过队伍,向反贼奔逃的最前方冲杀而去。

    铁骑疾驰。蹄声如雷。像一道巨大的黑色潮水,铺天盖地向反贼席卷而来。

    反贼们面带惊恐。不少人竟已忘了逃跑,眼睁睁看着杀气冲宵的骑兵们扬着手中的长刀。向他们杀来,那雪亮的刀光折射出刺眼的阳光,在绿意盎然的平原上闪闪发亮,就在这一呆一楞之间,骑兵们愈发近。

    “跑啊!”反贼队伍中,不知是谁嘶声大喊了一声。声音蕴涵无限的惊恐和绝望。

    一声叫喊将众人叫回了神。反贼们顾不得方向,掉了个头便朝西边奔逃过去,平原上展开了一场关乎生死的追逐。

    骑兵们扬着长刀。很快便追上了四散奔逃的反贼,马上骑士毫不犹豫的举刀,然后狠狠朝反贼的脖颈劈下,随着第一声绝望的惨叫,惊恐万状的反贼们眨眼间便被随后赶至的骑兵洪流所湮没。

    方铮悠悠醒来时。已是近午时分,他是被温森掐着人中掐醒来的。

    缓缓睁开眼睛。方铮首先下意识看了看左肩的伤口,见伤口已被包扎得整整齐齐,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随即抬眼望着围着他的众人,都认识,老熟人了,冯仇刀,温森,萧怀远,,

    “大人,您终于醒啦?”温森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方铮嘴角瘪了一下,随即眼眶很快便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然后大嘴一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众人本是面带欣喜看着方铮苏醒,却被方铮的哭声吓得一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面面相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

    方铮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中年妇女,坐边哭一边使劲拍着大腿:“呜呜,我他妈忒不容易了!呜呜,辞官!回京城就辞官!老子不干了!这破官儿谁爱当谁当去,什备狗屁荣华富贵,命都差点儿没了,荣华富贵有个屁用?呜呜”差点让我的老婆们守寡,呜呜。老婆”“呜呜”泰王实在是太卑鄙了”居然对我发暗器,他还是人吗?以前我对他多好呀!一口一声泰王哥哥的叫着,他到好,抖手便甩我一箭”呜呜,亏他下得了手啊!无情无义啊!令人发指啊”

    众人恶寒,你洒他石灰的时候,出手不也照样不含糊吗?合着这些上只许你对别人卑鄙,不许别人对你卑鄙了?什么人呐!

    温森擦着汗道:“大人”节哀啊!过去了,都过去了,您这不是没事儿吗?”

    方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抬起袖子毫不讲究的使劲一抹鼻涕,大怒道:“放屁!什么叫过去了?能过得去吗?你丫知不知道什么叫战争心理创伤?呜呜”这年头连个心理医生都没有,老子找谁治去呀……呜呜

    “温森,,呜呜

    “卑,属下在。”

    “马上抬我回扬州,找个最大的青楼包场子,把扬州城里所有的红牌姑娘都找来陪我,呜呜

    温森钦佩道:“大人刚刚负伤。仍然生龙活虎马不停蹄找姑娘,实在令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投个屁的地啊!会拍马屁吗你?老子这是医治心理创伤,懂吗?”

    想起刚才泰王那一支玲珑袖箭。方铮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当时那支箭直奔自己脖颈,若自己闪避得稍慢一点,恐怕那支箭已插到了他的脖子上,大罗神仙都救不活了,,

    想到这里,方铮激灵灵打了冷颤,心中愈发恐惧起来。

    “泰王呢?”方铮两眼通红左右寻找,咬着牙问道。

    “大人,反贼全部溃逃,被韩操军的骑兵戮杀大部分,仍有一小部分反贼逃了出去,韩将军已率部追击了,泰王是生是死却是不知,眼下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咖…”温森恭声禀道。

    方铮吃了一惊:“泰王又没下落了?靠!丫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吗?”

    抬眼扫向众人,方铮愁眉苦脸道:“泰王若不死,我们怎么跟皇上交代呀

    众人摇头不语。

    战争的胜负本就是偶然和必然相加,乱军之中实在很难保证谁死谁不死,方才韩大石率骑兵冲杀了一阵,泰王有没有死在乱军之中,那得等将士们打扫战场后才知道。

    正在众人提心吊胆之时,忽然远处两骑快马向他们飞驰而来,很快便奔到众人面前,马上两名骑士勒马下镫,当先一名骑士见到方铮后,抱拳恭声道:“禀大人,京城来了一位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属下领他来此宣旨。”

    方铮侧头望去,见后面一人白面无须,身着修色太监服饰,正龇牙咧嘴的揉着**,看来是被马儿颠的苦不堪言,太监见着方铮后,神色一喜,马上堆上笑脸道:“国公大人。皇上传了旨意,请大人接旨吧,咱家还得赶回京城复命呢。”

    方铮扫视众人一圈,然后带头跪,他身后的冯仇刀和温森等人不敢怠慢,也急忙跟着方铮一块跪下。

    太监清咳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绢,缓缓展开,用尖细的声音念道:“诏曰:泰王谋逆作乱。狼子野心,实乃我朝大患,国之奸贼也!今忠国公方铮奉皇命江南除奸,收效颇丰,联甚幸之,为除恶务尽计,联再授方铮总督调度举国兵马之权,并命京城四军即日开赴江南。调归其麾下听用,务将泰王之乱剿除殆尽,联于京中静候凯旋佳音,钦此!”

    方铮高声唱喝道:“臣,方铮,领旨谢,慢着!靠!京城四军开赴江南?”

    方铮愕然抬起了头,楞楞的盯着宣旨的太监,沉声道:“这真是皇上的旨意么?四军皆开赴江南?”

    身后的冯仇刀,温森等人也楞了,拱卫京城的四军若都来江南了,京城怎么办?谁去守京城?靠衙门里那些衙役们手里的烧火棍守城么?若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挥兵攻打京城怎么办?皇上下这道糊涂旨意。莫非疯了?

    传旨的太监苦笑道:“方大人,这当然是皇上的旨意,咱家区区一个内侍,怎敢矫诏?”

    方铮皱眉道:“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皇上怎会下这道旨意?泰王之乱已基本平息,江南根本用不着这么多将士了,皇上不会不知道吧?哎,这位公公,你老实告诉我。京城出了什么事?”

    太监摇头一叹,张嘴网待说话。便听到身后又有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几个呼吸之间,这骑快马已奔到方铮面前,骑士也是身着修色太监服饰,他没下马,只坐在马上向方铮抱了抱拳,急声道:“国公大人。咱家奉太后懿旨,请您火速赶回京城面圣,不得耽误,江南之事暂且由萧大人处理。”

    听到这道旨意,所有人都楞了,尽皆瞪大了眼睛,目光不停在一先一后传旨的两位太监身上游移。

    良久,方铮忽然抓狂道:“一个叫我继续平叛,一个叫我火速回京!靠!不带这么玩人的啊!我该听谁的?”

    众人一齐摇头,然后怜们的望着方铮。

    两道旨意,意思却南辕北辙。完全相反,实在难为方大人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币,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京

    后传旨的两名太紧也楞了,他们没想到事情竟今重既样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很是迷惑,可毕竟二人只是宫里听差的内侍,主子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至于为何一先一后会有两道旨意”你问我。3Z中文网.我问谁去呐?

    方铮两眼滴溜溜儿的在两名太监身上瞄来瞄去,目光很是不善。

    “说!京城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会有两道完全不同的旨意?”方铮沉声问道。

    “这个两名太监悄悄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宫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当然知道,可是,,他们毕竟是奴才,主子的事儿不好跟别人说太多。

    方铮气得笑了:“不说是吧?来人,给他俩一人一把刀。反贼还没跑远,你们给老子上阵杀敌去!死了算你倒霉,活下来算你运气!”

    俩太监吓得腿一软,带着哭腔颤声道:“国公爷饶命,咱家说还不成么?”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一名太监嘴唇嗫嚅了几下,这才犹犹豫豫道:“皇上之所以下这道圣旨,实乃他最宠爱的爱妃袅袅姑娘”身死。”

    “什么?袅袅死了?”方铮大吃一惊:“怎么死的?。

    “袅袅姑娘在御书房给皇上献舞,后来”后来她给皇上敬毒酒,结果不知何故,她自己又抢着把毒酒喝下去了,临死前吐露,说是泰王派她行刺”皇上伤心愤怒之下,欲举天下之兵,将泰王碎尸万段

    “难怪方铮瞪大了眼睛,呆楞半晌。

    袅袅竟是泰王派来的卧底,他和胖子都失算了!原以为她是前太子派来的,太子身死,他们都估摸着袅袅没了倚靠,自然不会再对胖子心存歹意,再加上胖子实在对她喜爱得紧,二人也就没对她提防。

    没成想她终于还是走上了绝路。

    方铮轻轻的叹了口气。此刻他明白胖子下这道旨意时的心情了,心爱的女人就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毫无办法,任何男人都会感到伤心和愤怒,更何况他还是寄高在上。对天下苍生予取予求的皇帝,何曾受过这样的打击?

    方铮相信,袅袅在胖子心中的地位不亚于他的亲人,所以袅袅死,后,他才会愤怒得不计后果。下旨征调京城四军下江南剿灭泰王。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这笔帐当然得算到泰王头上。

    可是”现在回到老问题了,公归公,私归私,皇上和太后都下了旨给他,他到底该听谁的?皇上是他铁哥们儿,太后呢,更是能在他后院中翻云覆雨的岳母娘,这个”难啊!

    方铮求助的眼神扫向冯仇刀,温森等人,众人纷纷大声咳嗽,然后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看天风景,就是不看他。

    这帮没义气的混蛋!

    方铮恨恨的咬了咬牙,转回头为难的看着两名传旨的太监。

    幸好传太后懿旨的太监到也识趣,察言观色之下,情知方铮难以决断,于是他朝着方铮谄媚的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递给方铮。

    方铮接过一看,正是长平写给他的信,久未见老婆,此时见着她的字迹,方铮不由万分欣喜,急忙展开一看,结果方铮欣喜的俊脸霎时垮了下来。

    信里并无只字甜言蜜语。反而是将方铮大骂了一顿,并严厉的谴责他离家两个月,连个口信都没有,问候也没一句的恶劣行径,家里的大肚婆很生气,后果,回去你就知道了。

    信的最后点到正题,长平告诉他,不用管胖子下的圣旨,他下旨时已完全失去理智了,赶紧回京劝劝胖子才是正经。

    方铮收起长平的信,几乎只用了一眨眼的时间便决定了。

    听老婆的话,跟老婆走,很多人都说过,听老婆话的男人会发财,方铮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只要跟发财有关的,方铮总是特刷上心。

    最主要的是,两个月不见老婆和家人,自己委实想她们了。

    回京!江南的这些破事爱谁谁吧!老子不侍侯了!”

    当下方铮马上将钦差大臣之职移交给了萧怀远,嘱咐冯仇刀温森等人一定要抓到泰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并细细向萧怀远说明对待江南各世家,当以威压为辅,安抚为主,督促各世家子弟尽早入京为官云公。

    一应事物安排妥当后。方铮带着数百名侍卫策马赶到了扬州城,与仍滞留扬州城“游玩”的各世家家主殷殷作别,然后便带着侍卫们和两名传旨太监骑马踏上了回京城的官道。

    至于古人所讲究的城外相送,临别酒壮行酒之类的过场,方铮一概拒绝,此刻他思念家中妻子。正是归心似箭,哪有功夹跟这帮官员家主们闲磕牙?

    挥手作别众人,方铮领着数百侍卫往东行去,扭头的一瞬间,他看见韩竹站在人群中,正慢慢捋着长须朝他笑,方铮假装没看见。策马急驰而去。

    韩老头的笑容有点瘪人。老家伙不会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想到韩竹,方铮不由自主想到了韩亦真,绿荫馆前堂内的一番告白,以及她黯然转头而去时。眼角滴落的晶莹泪水,”

    负她,还是不负她?方铮拿不定主意,今日一别扬州,将来可有再见之期?方铮怅然叹了口气。原以为与她只是萍水相逢,可当自己离开扬州城时,方铮却觉得自己的心头空落落的,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被人忽然从心底掏走了一般,有点酸楚,有点难受,

    数百骑策马出城三十余里后,身旁的侍卫忽然一指前方官道尽头,提醒心不在焉的方铮道:“大人,前面有一辆马车停在路中间。

    方铮抬眼望去,却见笔直的官道中间,一辆白顶镶着金线,车帘用珠玉打造的豪奢马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远远听见方铮和侍卫们的马蹄声传来,马车的车帘伸出一只纤若无骨的玉手,缓缓的掀开了车帘的一角,一张凄楚幽怨的绝色俏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人,是韩家的马车。”身旁的侍卫统领低声道。

    在扬州城外三十余里的官道上见到韩亦真,方铮也楞了一下,一种别样的情愫渐渐萦绕心头,她知道我要回京,特地来这里送我么?

    方铮低声吩咐侍卫原的等候,然后独自策马迎上前来。

    两日未见,弗亦真似乎清减多了,一双俏丽的美目微微红肿,眼波流转之间,颇有“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之态,方铮乍见之下,一颗心狠狠的揪成了一团。

    两两相顾,俱皆无言。方铮强自挤出个笑脸,想说点什么,可一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天下间美貌女子多矣,方铮自问川巾种丑一个爱个的滥情点人,他能拒绝诱惑,能狠心该他得到的东西,可是偏偏对韩亦真,他却无法狠得下心。当一位女子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甚至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方铮怎能辜负她?

    可是”他又怎能接受她?家中妻子也对自己情深意重,他又怎忍令家中妻子们伤心失望?

    长长叹了口气。方铮心头挣扎不已。

    韩亦真静静看着方铮,美目渐渐泛红,晶莹的泪珠儿很快顺着清减的脸庞流下。

    她使劲擦了擦眼泪,尽力装作一副清淡的模样,目光悄悄移向别处,樱桃小嘴微张。幽幽道:“你,要走了么?”

    方铮叹息道:“是啊,京城有些急事,我必须回去”

    韩亦真也叹息了一声:“我明白的”你不必说。我都明白的,少

    方铮无言,默默垂下头,看也不敢看她。美人恩重。怎堪消受?既无缘聚首,何必送别?

    良久,方铮抬头强笑道:“你特意来送我的么?”

    韩亦真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要将他的模样永久的烙在心头一般,目光灼热而缠绵,如同凝望一朵转瞬即逝的烟花。

    两两相望,不知过了多久,韩亦真忽然展颜笑了,笑颜如花儿在春风中绽放,却又说不出的凄楚枪然。

    “方铮,我知你难处,你不必难为自己,我喜欢看到那个开朗的,随时都在坏笑的登徒子,他没有心事,没有烦忧,他笑傲于朝堂,笑傲于天下,世间一切的悲愁仿佛都能化解在他的嬉笑之中,方铮,我喜欢你,我爱你,但我不愿这份爱给你太多的负担,你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纵横天下。睥睨世间,自当豪情万丈,莫为我一区区女子作那儿女之态,”

    弗亦真微笑的看着方铮,眼中却扑簌簌不停的落下泪来。

    “我希望你一辈子过得快活,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只要你快乐了。我此生便已无憾,至于你的快乐是不是我给的,能不能陪在你身边,已不重要了。方铮,女人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一个男人,但同时女人的心也很大。大得可以包容这个男人的一切。哪怕这个男人终其一生都未必会回头看她一眼,她也愿意就这样一直远远的看着他,你笑,我会快乐,你哭。我会伤心。你累了,我会在遥远的地方轻轻为你哼着小曲儿”

    韩亦真目光渐渐迷离,泪眼婆娑中,她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慢慢们沉下去,直至泣不成声。

    “亦真,我

    韩亦真抬起头,微笑着打断了他:“不,你什么都别说,此时此刻,什么话都不必说,方铮,上路吧,家中妻子翘首以盼,你何忍令她们苦等?至于我,”

    韩亦真泪中带笑。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凄然道:“当你觉得累了倦了,想离开京城散散心,苏州韩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完韩亦真毅然放下了马车的珠玉车帘,淡淡吩咐了一声,赶车的车夫急忙一甩鞭子,马车掉了个头,往扬州城方向驶去。

    空荡荡的官道上。忽然回扬起一曲缠绵的歌声:“当时心事已相关,雨散云飞一饷间。便是孤帆从此去,不堪重过望夫山”

    方铮骑在马上。无神的注视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眶不知不觉泛了。

    美人恩重,何忍负之?弗亦真如此这番深情,我若负了她,还是男人吗?

    沉默无言中。方铮悄悄攥紧了拳头。

    韩亦真说得对,大丈夫纵横天下,睥睨世间,自当豪情万丈,这个老婆。老子收定了!世上谁都拦不住我,包括长平!

    如果长平对我散的王霸之气不买帐的话,大不了回去多说些甜得腻死人的软话,好生哄得长平答应。

    想到这里,方铮忽然觉得心中升起万丈豪情,朝着渐渐远去马车大”

    马车忽然停住。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驶去。”

    快马疾驰,马不停蹄,方铮和数百侍卫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早赶回了京城。

    抬头望着久违的厚实略微陈旧的城墙,方铮心头不由涌起一阵感动和欣喜,离家两个。月,不知家中一切可还安好?长平的肚子应该大得像个球了吧?她还有没有带着娘子军满大街的游荡,闯祸?有没有捧着肚子每日在方府内四处闲逛小脸泛着得意,炫耀自己是承继方家香火的大功臣?

    “走!赶紧回家看看去,想死老子了!”方铮大手一挥。便待策马

    来

    随行的两名传旨太监却急忙拦住了他,陪笑道:“国公爷,您,您等等再回家成吗?”

    “怎么了?我回家碍你们什么事儿了?”方铮不满的皱起了眉。

    太监为难道:“太后有旨,您若回京,当火速入宫面圣”

    “没空!”方铮一甩马便走,凡事有个缓急,哪有回京不先回家的道理?

    太监急了,跟在后面叫道:“国公爷,您别为难咱家行吗?这是太后的懿旨,咱家只是个奴才,可吃罪不起呀”

    方铮勒住了马。仔细一想,对呀,这可是岳母娘的旨意,这些上谁都可以得罪,惟独岳母娘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来自前世的方铮,心中自然而然对岳母娘有一种天生的惧怕心理。

    再说胖子网失去心爱的袅袅姑娘,这会儿正伤心着呢,岳母娘把自己叫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劝劝胖子吗?这事儿若不赶紧办的话,胖子这家伙傻劲儿一犯,还不知会下多少糊涂圣旨呢。

    罢了,便先去宫里走一遭吧。

    方铮领着数百侍卫入了城,没下马便飞快驰向皇宫,清晨的大街上,百姓行商尽皆避让,杂乱的马蹄声过后,百姓们才敢探出头来张望。

    众人赶到皇宫西安门前,方铮抛镫下马,抬眼一看。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宫门前的广场上,百多名大臣直挺挺的跪在广场中间,一个,个梗着脖子,面色肃穆,还带着少许的愤慨和不甘,两眼直直的盯着紧闭的宫门,却俱不发一言。

    “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呀?”方铮被眼并这一幕惊呆了。

    急步走到大臣的最前列,只见领头跪在朝臣前的,却是礼部尚书杨笃清,还有兵部尚书魏承德,俩老头儿身着官袍,一把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显得很是飘逸。

    “魏老头,咳咳,魏大人,您这是怎么啦?各位大人这是在干嘛呢?”方铮上前问道。

    魏承德微微侧头。见是方铮,老脸不由浮上喜色,“方大人,你从江南回来了?”

    “是呀是呀,网下的飞机,还没倒过时差呢”方铮心不在焉的胡说八道,扭头扫了一眼身后跪得密密麻麻的大臣,疑惑道:“魏大人,你们在,祭祀?”

    魏承德老脸一沉,飞快摇头。

    “在”,玩游戏?”

    魏承德继续摇头。

    方铮想了想,面色古怪道:“莫非你们昨夜集体**,被金陵府尹逮了个正着。不但罚了你们的款,皇上还命你们跪在这里集体思过?”

    魏承德叹气道:“方大人,别开玩笑了,”

    随即他面上浮出几分怒色,哼了哼道:“皇上实在太不像话了,每日必开的早朝,如今已停了三日,”

    方铮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就为这事儿你们一大帮大臣就跪在这儿不起来呀?太小题大做了吧?皇上有皇上的私事儿。谁没有个三病两痛的,请几天假又怎么了?你们老催更,又不给月票,太欺负人了吧?”

    魏承德哼道:“岂止这些!不上早朝便罢了。皇上昨日下旨,要将他后宫的那位叫袅袅的妃子以皇后之礼葬之,这”、这成何体统!”

    一旁的礼部尚书杨笃清也怒道:“凡事都得讲个规矩,周公定礼制,世人谨照而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岂能胡来?那位叫袅袅的妃子若按皇后之礼葬了,届时举国上下一行效仿,妻将不妻,妾将不妾,我华朝的礼乐岂不崩坏殆尽?”

    方铮纳闷道:”皇上不是有皇后吗?这袅袅若按皇后之礼葬了,现在这个皇后怎么办?”

    魏承德怒道:“哼!皇上另辟新法,想了个荒唐的主意,他下旨命现在的正宫皇后改为东宫皇后,另在后宫新设西宫皇后,二后并列,同为皇后,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各位大臣纷纷在身后附和,并齐声扬言,皇上若不收回成命,他们将在这西安宫门前跪到死为止。

    方铮吓了一跳,瞧着众大臣义愤填膺的模样,方铮急忙好言相劝,并表示立即进宫劝劝皇上,在魏承德和一干大臣感激的目光下,方铮匆匆忙忙闪身进了宫门。

    一路急走,宫里不少太监和宫女都认识这位炙手可热的少年大臣,见他匆忙经过,纷纷向他行礼。

    经过内城诸库,穿过金水桥,方铮问明胖子所在后,直接进了他的。

    寝宫内烟雾缭绕,胖子头缠白带,虚弱的躺在床上,神色颇为郁卒,一旁的宫女太监们小心翼翼的侍侯着。

    方铮一头闯了进去,见胖子这副模样,不由大吃一惊,飞身扑到胖子床前大哭道:“胖子!你怎么了?你怎么变这样了?我”我来迟一步,对不起你帆…胖子……呜呜。”

    任由方铮嚎啕大哭了一会儿,胖子终于幽幽叹了口气,虚弱道:“方兄,我还没死呢,你哭得让我好绝望啊,”

    “啊?咳咳”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别人都叫你万岁,你虽不能真正万岁。好歹也得卯足了劲儿活个百儿八十岁才够本吧?”方铮擦了擦眼泪,没丰人似的又笑开了。

    胖子看了看方铮,伤感的肥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方铮也仔细打量着胖子,见他朝着自己笑,方铮也咧嘴笑了起来。

    朋友就是朋友,分别再久,一个笑容便能找到熟悉的默契。

    “胖子。你瘦了方铮喘嘘道。

    胖子沉闷的叹了口气道:“能不瘦吗?我现在每天只吃两只烧鸡,八碗米饭。十个包子,外加半斤牛肉”比起当年,我现在已经憔悴太多了””

    方铮惊呆半晌,对胖子憔悴时期的饭量表达了某种程度的崇拜。

    伤心难过之时,朋友才是最好的疗伤药,胖子对方铮的到来感到很欣慰,半句未提江南平乱之事,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小小的眯缝眼浮上几点泪光。

    “胖子,你”还好吗?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我立马便赶了回来,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见到胖子伤心的模样,方铮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很空洞,苍白。

    “袅袅是个好姑娘啊!若不是她紧急关头拦下了那杯酒,现在我早已被毒死了,,我,我”,对不起她,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太短暂了,恨不能将时光到流,我情愿喝下那杯毒酒身死,也好过独自一人留在这些上,被日夜的相思苦痛折磨煎熬”

    胖子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接着放声大哭,哭声凄然悲枪,令人潢然泪下。

    方铮拍着胖子的肩,低声安慰道:“胖子,袅袅已死,你莫再伤心,袅袅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看你如此难过,我们生者都当为逝看好好活下去。你与袅袅有缘无份,这也是天意

    方铮说着说着,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也开始泛红,他想到自己与韩亦真之间的情缘纠缠,想到她那如海般深沉的情意,此生若不能娶她,从此一对有情人生生被拆散,她为自己愁苦一生。我亦为她霜染白发,相爱的人不能相守,此痛何其悲哉,,

    想着想着。方铮不由悲从中来,咧开了嘴。和胖子一样开始痛哭起来,俩难兄难弟抱头痛哭,真真是哭得天昏的暗。捶胸顿足,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悲恰凄凉。

    胖子哭着哭着觉得不对劲了,我心爱的女人死了,你哭得这么伤心

    嘛?

    胖子收住了哭声,轻轻捅了捅方铮:“哎。哎哎!方兄,你干嘛呢?”

    方铮犹自嚎啕大哭,挥了挥手,边哭边道:“胖子,相爱的人不能相守,这种痛苦我了解,胖子,你要节哀呀!”

    胖子满头黑线道:“我现在已经节哀了,但是你,”

    “呜呜”你别管我,我这是为夭下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而悲伤痛哭”

    “方兄。你……你节哀呀

    “方兄。你冷静一点,我们应该积极向上的活下去

    “方兄,,方兄,你别哭了,振作一点

    胖子劝了许久,方铮这才止了哭声。随手扯下缠在胖子额头上的白巾,胡乱抹着眼泪。

    胖子见方铮终于消停了,不由轻松的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胖子又是一楞,不满道:“哎,我说咱俩到底谁劝谁呀?你大老远从江南赶回京,特意跑我寝宫来哭一鼻子?你这人有谱没谱儿呀?”

    第五卷终

    不好意思。今儿晚了点,为什么呢?因为我今天码了旺口多字,算是小爆发,所以时间难免耽搁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辞官未遂

    上内。胖子温言安慰了几向。方铮众才止住了痛哭。品羔在抽嘻,胖子看得很纠结。

    “哎,你这次下江南,到底遇着什么让你如此伤心的事儿了?”胖子暂时忘却了袅袅,皱眉问道。

    方铮叹了口气。幽怨道:“别提了,我觉得这辈子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失败的悲剧啊”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是悲剧?你二十岁已爵至国公,官居二品,手握重权,家中富可敌国,妻妾如云”你好意思说你是悲剧?别人还活不活了?”

    方铮仰头望着寝宫的房梁,沉默半晌,说了句特文艺腔的话:“没有她的陪伴,就算站在世界的顶端,那又怎样?”

    胖子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苦笑道:“方兄,你能说得更直白点么?你知道的,咱俩读书的时候,你都拉我旷课去了,现在太深奥的话我听不大明白

    方铮幽怨的膘了胖子一眼,道:“简单的说,我在江南认识了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

    胖子一拍大腿:“明白了,你们情投意合,可你家中有猛虎,那位姑娘不得其门而入。对吧?”

    方铮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你太聪明了!”

    胖子皱眉道:“你还真从江南勾搭了个美女回来?嘶这事儿可有点难办了,我那妹子的性子我也知道,若想让她点头,恐怕不太容易”

    方铮哭丧着脸道:“现在你知道我活得多悲剧了吧?有钱有权又怎样?想娶个。姑娘进门都办不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胖子安慰道:“你跟宿儿好好说说,兴许她会答应呢”

    说完胖子也摇头,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说呀?我一开口她肯定会一巴掌把我拍墙上,跟年画儿似的,揭都揭不下来”方铮开始畅想他未来悲惨的遭遇。

    “反了她了!你就不会振振夫纲么?”胖子大怒道。

    方铮叹气道:“振夫纲是需要实力的”我打不过她。”

    胖子:,,

    哥俩儿互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沉默半晌。胖子迟疑道:“要不,,我给你下一道赐婚圣旨?有了圣旨。毖儿”

    “照样不买帐!”方铮打断了他,一脸紧张道:“你可别乱下旨,毖儿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把她逼急了,干脆捧着大肚子直接上青龙山落草,再加上月娘也怀了我的孩子,这下好,俩大肚婆凑一块儿,青龙山有后了。将来俩儿子出世,一个大当家,一个二当家,兄弟俩打家劫舍,一统绿林,那我算什么?”

    胖子想了想,犹豫道:“方老当家?”

    方铮重重叹了口气,一时悲从中来,眼圈又泛了红。

    胖子摆手道:“算了算了,这事儿我不管了,你自己操心去吧,说真的,方兄,你,果然活得很想剧”

    方铮闻言。眼睛眨巴两下,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胖子赶紧拦道:“行了行了,别哭了,你下江南一趟,感情怎么变得如此丰富?咱们说说别的事儿吧。”

    方铮抹着眼泪道:“别介,我是特意进宫来安慰你的,这还没开始呢,

    胖子苦笑道:“你不用安慰我了,你这人太有喜感,一看到你,满心悲苦都化为乌有。你人往这儿一站,我想悲伤都悲伤不起来”

    谢谢啊。你太夸我了”方铮说完一楞,抬眼望着胖子道:哎,你这是夸我吧?”

    “是,当然是,你就当夸你的话听。”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胖子正色道:“泰王之乱平了?”

    闲篇扯过,方铮明白这会儿该正经汇报工作了。

    方铮点头道:“平了,八万反贼被杀得落花流水,泰王在江南的根基已被我连根拔起了。”

    胖子兴奋道:“可曾捉住泰王?”

    方铮摇摇头:“可惜,被他跑了,当时万人混战,乱军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双方激烈厮杀之时,谁顾得上谁呀?”当时我一人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一个人打八百多个,还是没能将泰王捉住,胖子,我尽力了,由于我杀敌太过英勇,因此而光荣负伤,左肩膀现在还疼呢,哎,胖子,你是不是表示一下?

    胖子感动道:“方爱卿受苦了,回头我给你升官,吏部尚书之职一直为你空着

    “慢着!打住!我不要升官儿,你还是折成银子表彰一下我吧,”

    “要官儿有,要钱没有!”

    “胖子,你堕落了啊”你堕落成滚刀肉了,我很痛心””

    “这么说。八万反贼都平灭了?”

    “是啊,而且那些不太稳当的世家,我也帮你搞定了,过不了几日,江南各世家家主的嫡亲子弟会陆续进京,你到时候给每家封个爵位,在六部中给他们找一些无关痛痒的官职,这样至少能保江南五到十年的太平,我已与世家家主们谈过,各家子弟入京为官,期间不得擅自离京,嘿嘿,世家就算想反,他们的儿子侄子都在京城,还反得起来吗?”

    “方兄这招使得不错!”胖子两眼一亮,大加赞赏道。

    方铮摇头道:“这只是权宜之法,只能治标,若欲治本,你得在这几年内发展内政,军事,励精图治,将我朝变得国富民强,如此,国库丰盈,民心思定,世家便是想反,也没有人愿意跟着他们造反,到那个。时候,你便可以考虑徐徐削弱世家实力,剪除世家羽翼,目前而言,朝廷对世家的态度,只能以安抚为主。”

    胖子点头道:“是呀,我亦深知责任重大,若欲国富民强,便需改变现状,如此。唯有变法一途,彻底将我朝之土地,赋税,政务,以及军事等方面前变一变,将以前不合理的律法,不公平的政策全都去除,为百姓多谋取些福社,国富民强可期。”

    方铮沉声道:“变法是必须的,但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得深思熟虑,自古变法,触动的都是地主权贵的利益,特别关乎土地,银钱,权力之事,反应尤为激烈,必须三思而后行。”

    胖子神色阴卒。随即摇摇头,展颜笑道:“暂时不说这个了,泰王未除,社稷仍是不稳,你觉得他会逃向何处?”

    “我怎么知道?天下之大,尽可去得,这家伙”

    胖子笑了笑,抬起头,目光穿过大殿的宫门,望向北方,半晌,悠悠道:“我朝境内怕是容他不下了”

    方铮神色一凝:“你的意思是说,他会逃到国外去?”

    胖子点头道:“江南世家已尽被你拉拢,他的根基已失,除了逃出国境以外,我实在想不到他该往何处去了”

    方铮睁大了眼睛,眼珠子转了几下,然后望向胖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与胖子异口同声道:“突厥!”

    二人相视一笑。

    随即方铮拍着大腿气道:“这突厥怎么把自己当成垃圾回收站了?柴梦山与前太子勾结,谋反失败后,率二万多残部逃往突厥,现在泰王也往突厥跑,咱们是不是该把突厥使者召来,向他们讨人呀?”

    胖子笑道:“你觉得突厥人会跟你讲道理么?”

    嘴叹一声,胖子的脸上浮起几分忧色:“突厥,”一直是我朝百年大患,两位可汗逐鹿草原,一旦草原统一,必会兵指我华朝,局时我朝境内,又将是漫天战火,百姓受屠戮,生灵遭涂炭”

    方铮也叹气道:“突厥之患若不除,你那变法图强的想法只能无限期搁置,北方的游牧民族是天生的破坏者,他们骑着战马,扬着弯刀,兵锋所至,寸草不生,任你将国家变得再富强,仍抵不过他们一把冲天大火,”

    胖子郁卒的叹了口气,沉默良久,胖子忽然抬头,眼神热烈的盯着方铮,冷不丁道:“方兄,要不”你带兵去把突厥平了吧!”

    方铮吓得往后弹了一大步,颤声道:“你”你开什么玩笑?不带这么害人的啊。我还没活够呢,你想让你妹子守寡么?”

    胖子随即苦笑了下,道:“我也就那么一说”近年来我朝国库空虚,再加上潘文远谋反,太子谋反,泰王谋反,三场平乱之战,使得我朝兵力空虚,国库耗干,哪有能力与突厥一战?”

    方铮这才放下心来,语重心长道:“胖子啊,以后可别这么吓我了,你知道的。我惯来比较崇尚和平”

    胖子白他一眼道:“什么崇尚和平?胆小就胆小呗!”

    方铮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哎,最近你是不是有点失去理智了?给我下的那道旨意先别说,你还下旨将袅袅以皇后之礼葬之,这会儿西宫门外一百多位大臣在跪谏呢

    胖子哼道:“那帮老顽固!真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踢回家养老去!我葬袅袅关他们何事?一个个跟刨了他家祖坟似的,多大点事儿呀,至于么?”

    方铮耸肩道:“事实就是这么无奈,你网登基,朝中根基不稳,很多事情不得不向这些老臣们妥协,除非你愿意做一个顺你者昌,逆你者亡的暴君,否则,你还是尽量别跟他们闹翻了吧,再说了,袅袅确实对你有情有义,可你以皇后之礼葬她,却置你结发妻子于何地?陈皇后不声不响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句话便多立了个皇后出来,她多伤心呀”

    胖子思索半晌,最终叹气道:“罢了,此事以后再说,前几日因袅袅之死,我确实做得有些过了,真不知当时自己为何会下这么多糊涂旨意”

    方铮终于放下了心,胖子还是那个胖子,就算偶尔出格一点,最终还是会走回正轨。

    抬头看了看天色,胖子笑道:“时已至午,你便在宫里和我一起用膳吧,咱们多久没一起痛痛快快喝过酒了?最近西域番邦给我进贡了几坛极好的葡萄酒,咱俩试试。”

    方铮摇头。抬眼看了看胖子的脸色,嗫嚅着嘴唇道:“胖子,还有件事,我想跟你况…”

    “说吧,你我之间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胖子豪爽的笑道,方铮的到来,令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方铮扯了扯嘴角,道:“那什么”江南之行也结束了,你不是答应过,此事毕了,你便答应我辞官么?”

    胖子楞了:“你要辞官?”

    方铮忙不迭点头:“是呀是呀,微臣为国立了这么多功,几次出生入死,现在功成名就,微臣也该告老还乡了,这事儿你不早答应过我的么,”

    方铮话还未说完,胖子急忙摇头道:“胡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辞官了?”

    方铮一楞:“哎,胖子,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呀,明明答应过我的,”

    胖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答应过,根本没这回事儿,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官儿吧,年纪轻轻的,告谁家老?过个二三十年再说吧,过两日我便升你为吏部尚书,你把吏部扛起来”

    方铮急了:“哎,不对,胖子,你忒缺德了吧?合着你答应我辞官就为了骗我下江南?靠!我被你忽悠了!”

    “什么忽悠不忽悠的?我听不懂”来人,来人!”

    门口两名禁军士兵进殿。

    胖子目光闪躲。抬手指了指方铮,心虚道:“方大人思念家中娇妻,把他送回去,快点!记着别放他进宫了”

    “是!”禁军士兵一边一个,架起方铮便往宫外走去。

    方铮极力挣扎:“皇上”皇上!微臣老迈,体力不继,真的不能再当官儿了”皇上,皇”靠!胖子,死胖子!你给我记着。没完!”

    禁军士兵仍架着他往外走。

    方铮不停挣扎道:“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士兵苦着脸道:“方大人,您就别难为小的们了,跟我们出宫去吧,”

    方铮怒道:“什么难为你们,我这不还有事儿没办完吗?”

    “您还有什么事儿?”

    方铮气急败坏道:“不答应辞官就罢了,那什么”刚刚不说好了有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吗?你去跟皇上说,弄两坛给我,我回家送老婆去!”

    士兵:,”

    不好意思,今天码得少了点,今天很忙,到晚上六点多才开始码字,码到现在快零点了,想想还是先发了吧”

    至于欠下的字数,嗯,你们还是忘了吧,反正我肯定还不上的,人这一辈子别活得太明白”

第三百五十六章 小别胜新婚

    小了宫门。方铮悻悻抱着两坛西域番邦讲贡的葡萄酒,悔非赶去。

    他心情不太好,原本打算回了京便向胖子辞官,然后轻轻松松带着老婆家人周游天下,远离朝堂是非纷争,简简单单过完这一生。

    结果很令人失望,死,胖子居然说话不算数,这让方铮很生气,不都说君无戏言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变大忽悠了呢?最丢脸的是,自己还真的被他忽悠了,,

    想到自己还要继续在这个令他不喜欢的朝堂里做官儿,方铮就感到郁闷,仰头望着艳阳高照的天空。不由重重哼了一声,“死胖子,貌似憨厚,实则奸诈,不是个好东西!”

    敢这样骂当今皇上的。天下也只有方大少爷一个人有这胆量了,方铮浑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对。在他心里,胖子依旧是那个与他在书院里打打闹闹,喜欢屁颠儿屁颠儿跟着他,两人一起闯祸害人逛窑子的胖子时隔两年,二人身份已是高高在上,立于天下人尽皆仰望的顶峰,可二人之间的情谊却丝毫未变。可谓古往今来君臣相得之典范。

    方铮明白,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布衣患难之交的基础上,可是,世事多变,人欲如壑,若想与胖子一辈子保持这种亲似兄弟的关系,二人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退出权力的顶峰,这是为了大家好,现在或许一切都很完美,可时日久了,自己难免与胖子在政见上有相悖之处,再加上人的野心是无穷尽的,今日与我情如兄弟者,将来呢?谁敢保证帝王心术成熟后的胖子还是以前那个憨厚的胖子?当他发现有一天给予自己的权柄过重,以至于威胁到他的皇位之时,为了帝位,为了皇权,他会不会狠心杀了自己?几十年以前的先皇和潘尚书,不也是情如兄弟吗?结果呢?

    方铮不愿历史重演,而且他根本对当官毫无兴趣,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这话不仅仅适用于男女之情,也适用于他和胖子的关系。

    远离朝堂,才是维持他和胖子友谊的唯一方法。

    至于辞官以后无官无权。会不会被人欺负,方铮却丝毫不担心,有个当皇帝的铁哥们,有个公主老婆,就算自己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权力,天下谁敢惹自己?

    这些想法,方铮已经想徽旦透彻,胖子呢?难道他就从未想过吗?

    方铮苦笑,胖子必然是想过的,他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他一直留方铮在朝堂,不肯放他走。其根本原因是,他已看穿了方铮的本性,方铮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对权力争夺没有丝毫的兴趣。

    抛开二人患难的交情不提。当权者谁不喜欢方铮这样的本性?一个真心信任,用得顺手,却没有丝毫野心的臣子,哪个皇帝不喜欢?转念想想,若自己是皇帝,也不愿放这样的臣子辞官,不用白不用。

    “人善被人骑啊!”方铮骑在马上,悲愤的发出哀叹。

    “大人”应该是人善被人欺,不是被人骑”策马跟在他身侧的侍卫小心翼翼道。

    “是吗?被人骑的是什么?”

    侍卫指了指方铮**的马。

    方铮摇摇头,颇不赞同。

    人善不但被人欺,也被人骑,比如说长平,她就老喜欢骑在自己身上,娇喘着用力的蠕动,,

    咳,闺房之乐,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不管是被人欺还是被人骑,方铮总结出一个真理:自毛是个善良的人。

    方铮一马当先,数百侍卫紧跟其后,出了西宫门便直驶方府。都说近乡情怯,方铮这回可算体会到滋味儿了,越是离家门近,便越感到胸腔中有一股似要炸开的感觉,巨大的喜悦之中仿佛又带了几分莫名的惧意,很奇妙的感觉。

    数百人骑着马在京城的大街上招摇过市,杂乱的马蹄声呼啸而过,路旁的百姓纷纷避让一旁。眼含好奇的盯着这群有些嚣张的侍卫策马驶过,然后大家又聚集在路中间,不住仰着脖子张望着方铮等人的背影,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谁呀?大白天的在街上就这么骑马乱闯,京城的衙役们也不说管管”一名百姓不满的道。他边摆摊卖咸菜的,群马驶过,落下不少灰坐在咸菜上,让他有点愤慨。

    另一名路人仰着脖子看了许久,有些不确定地道:“骑在最前面那人,,好眼熟啊,”

    “是谁?”旁边的路人纷纷问拜

    “好象是,,太岁

    卖咸菜的笑道:“我只听过皇宫里住着万岁,可从没听过什么太岁”

    他不懂,可别人都懂了。

    一名路人惊道:“你说的。莫非是”方太岁?”

    “正是。”

    喧嚣的大街忽然安静下来。整整半条街变得鸦雀无声,气氛非常诡异。

    寂静很快被打破,一位买菜的大婶忽然掉头就跑,身手那叫一个矫健,大婶边跑还边喊:“大伙儿看牢自己家的妹妹女儿,别再让她们出门啦!好日子到头了,方太岁回京了!”

    大街上的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没命的朝自己家跑去,一时间大街上鸡飞狗跳,摆摊的,闲逛的。特别是长得稍微俊俏一点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听到“太岁”之名。尽皆大惊失色,一阵忙乱之后,大街已空荡荡的,原本喧闹的街面比水洗过还干净,,

    卖咸菜的仍旧老神在在的摆着咸菜摊儿。

    “这位兄弟,你干嘛不跑啊?”路

    卖咸菜的淡定的笑了笑:“我就一卖咸菜的,既没女儿也没妹妹,我跑什么?”

    路人跺脚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太岁是什么人?你就算挑担大粪他都得尝尝咸淡,你就不怕他把你摊子都搬了?”

    卖咸菜的吃了一惊:“不会这么狠吧?这位方太岁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咸菜多少钱一斤?”

    “五文一斤

    “我给你六文,你卖我两斤,我再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这”行!我初来京城做买卖。就当拜码头了”卖咸菜的咬牙切齿,一脸决然。

    “听着,这位方太岁呀”可是咱京城。不,咱华朝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哎,八文钱三斤怎样?我家这段日子跟咸菜扛上了!”

    只,,行!”

    方府大门依旧,门据顶上高高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忠国公府”

    宽阔的门前广场上站着两排兵丁。如今的方府已不是商贾人家,而是朝堂中炙手可热的官宦门阀,方家唯一的少爷在朝堂中的地位如日中天。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为朝廷屡次立下大功,深受两代帝王恩宠。如此浩荡的皇恩,可不是一般官宦人家能比得上的。

    方铮快马奔到家门前,翻身下马。飞快的朝门口跑了几步,还未跨上门口的台阶,便见府内走出一大群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有管家。有杂役,快步走在最前面的,竟是小腹微微隆起的长平。

    见到站在台阶下的方铮,长平微微板着的悄脸不由一喜,然后提起裙边。一路飞快的向方铮跑去。

    方铮见状大惊失色:“别跑!容儿,你就站在那儿不要动!”

    长平一楞,呆呆的站住了,跟在长平身后的众人也都停住了脚步,面带微笑的看着方府内的男女主人久别重逢的场景,没有惊天动地,没有轰轰烈烈,但那种淡淡的温馨,却更让人觉得感动莫名。

    长平俏脸上仍然洋溢着欣喜的微笑,眼眶微微泛红,看得出,在下人面前。她在努力维持着主母的仪容。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隔着数丈,方铮深情的注视着长平。两个月不见自己的小妻子,她微微胖了一些,俏脸红润福态,脸上泛滥着即为人母的慈爱光辉,她比以前更迷人了。目光往下,方铮看到长平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面孕弃着他们爱的结晶,长平双手捧着小腹。一脸幸福的微笑着。

    长平的身旁,嫣然小绿和凤姐小心的扶着她,她们也都欣喜的注视着方铮,一边笑,一边悄悄拭去眼角喜悦的泪水。

    这是我的家人,我在这个时代全力呵护。竭力保护的家人,她们都在幸福的微笑着,这才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官居一品又怎样?爵至王爷又如何?这些虚无的东西,抵得过妻子们淡淡的一笑吗?

    看到她们,方铮的心底不由浮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他深情的看着长平。深情的看着嫣然小绿,深情的看着府里每一个熟悉的下人,半晌。他伸出双手,用一种深情到肉麻的声音大声道:“宿儿!你大着肚子不方便,就站在那儿不要动!让我飞奔过来,我跑得比较快”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方铮慢镜头奔跑。跑得很帅,很深情”

    再餐后,

    “呕”众人互相扶着肩膀,吐了一地,接着大伙儿互相抱在一起取暖,每个人都在不停的打着冷颤,,

    方铮众妻的俏脸飞速变幻,由微笑,到发呆,最后铁青,

    进了家门,在众人的簇拥下,方铮先入内院拜见了多日未见的父母,方家二老很高兴,方老爷欣喜的看着方铮,不时哈哈大笑,老怀堪慰。江南平乱的事,方家二老已听长平说过,当时自是为方铮捏了把冷汗。好在儿子安然无恙回来,二老心中怎能不畅快?

    方夫人眉目含喜,不停的在方铮身上左捏一把,右掐一把,仔细核对。终于确认儿子身上没少任何东西后。方夫人手一挥,摆宴!阖府上下,不分贵贱,全部上桌大吃大喝,庆祝方家少爷平安回府。

    酒宴吃到月儿初上才告终,方铮打着酒嗝回了小院,推开柳木门,长平正坐在房内与嫣然聊天,嫣然文静的坐在长平身旁,不时看看她隆起的小腹,美目中掠过几分羡慕和期望,然后她又微微垂下头,仿佛想到什么羞人的事情,俏脸很快变的嫣红,在摇曳的烛光下,更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方铮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望着如花似玉,欲语还休的两位老婆,方铮嘿嘿笑了起来,笑容很放荡。

    二女见方铮进来,急忙站起身,一左一右搀着方铮,嫣然体贴的给方铮沏了一杯浓茶,双手递给了方铮,然后朝着他微微一笑,目光满是化不开的思念和浓情。

    方铮坐在床沿,然后一边一个搂住了她们,笑道:“老婆们,俩月不见。想我了没?想我就亲我一下,不想我就亲我两下

    长平噗嗤一笑,然后恨恨的点了点方铮的脑袋,嗔道:“你还好意思说!下江南这么些日子,也不说给家里捎个口信回来,泰王谋反之时。你可知道我们在卓城里听说后多担心吗?那些日子全家人愁得吃不下饭,生怕你,

    长平说着忽然住了嘴,神色颇有些惊惧。

    嫣然在旁默默点了点头。美目眨了两下,晶莹的泪珠儿滑落脸庞。

    方铮轻轻给嫣然拭了泪。然后笑道:“你们的老公我是什么角色。别人不知道,莫非你们还不知道么?论打仗,我当然差了点儿火候,可论逃跑嘛”不谦虚的说。全天下还没有比我跑得更快的,这得多大本事叭…”

    二女破涕为笑,长平哭笑不得道:“你”你竟然把逃跑当成了本事,天呐!这些上怎会有你这种人?”

    随即长平忽然伸出纤手,一把揪住方铮的耳朵,凶巴巴的道:“说!你在江南是不是认识别的狐狸精了?不然为何连封信都没有?”

    方铮哀哀叫道:“撒手。微手!别老狐狸精狐狸精的叫,多没礼貌,狐狸精招你惹你了?”

    长平闻言紧张道:“你真认识别的狐狸精了?”

    “没有!绝对没有!”方铮一本正经道:“你们知道的,我的生活作风一直很正派。怎会背着老婆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得多大罪过呀”

    长平娇俏的皱了皱小鼻子。哼道:“我可告诉你,咱们府里的小院内可只有五间房,而且不打算盖新房了,知道啥意思了吧?”

    五间房,五个老婆,意思很明显,没多余的名额了。

    这真是个坏消息……

    方铮试探道:“要不”我私人掏银子再盖一间?”

    “砰!”

    “哎呀!”

    “你敢!再娶老娘一把火把这小院给烧了!”

    方铮俊脸一垮,心中哀叹数声。

    长平的态度如此坚决。韩亦真进门的事儿愈发艰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方铮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都说那个方面满足了的女人总是特别宽容,干脆,今晚我便使一出美男计,把这俩老婆喂饱。然后趁她们意乱情迷之时,趁机把韩亦真进门的事,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没准她们一满足就点头答应了呢,,

    再说了,自己在外两个月。除了摸了一回韩亦真,就没沾过女色了,憋了这么尖,今晚非得与老婆们好好尽兴一回,她们好,我更好,顺便还能把韩亦真的事儿解决,一举两得”

    我真他妈是今天才!方铮忍不住在心底赞叹道。

    “毖儿,嫣然,这么久不见。你们难道”就不想么?”方铮挤眉弄眼,表情很**。

    二女一听,再看方铮的**表情,哪能不知他话里的意思?闻言顿时双双羞红了俏脸,低垂着头坐在床沿,一言不发。

    坐在二女中间,方铮的色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她们身上摸索。用低沉性感的声音道:“我在江南的时候,可是很想你们的,每天晚上我都默默仰头看着月亮,想你们想得睡不着,想到情动时,忍不住对月嗷叫,用情至深呐”

    软绵绵的情话一说,二女顿时浑身失了力气,柔柔的倚在他怀里,闭上美目,俏脸羞红的任方铮在她们身上摸索,抚慰”

    方铮低笑一声,轻声道:“老婆们,都说别胜新婚,今日咱们便重温一下洞房花烛夜吧

    长平轻轻呻吟道:“啊夫君,你”你又要我们一起”服侍你么?”

    “那是当然,你老公我是个精壮的男人”

    “嘻嘻,你和我是新婚,那你和嫣然又怎么说?莫非也是新

    只,二婚!”

    不知是谁吹熄了房内摇曳的红烛。满室的春光被黑暗遮掩,只听得此起彼伏的娇喘呻吟,在房内回扬,荡漾”

    黑暗之中,方铮急切的喘息声特别清晰。

    “毖儿,你怀着孩子”到底行不行?”

    “没没事御医说过。三个月后,房事房事羌碍“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婆,接爪!”

    “典呀!你要死啦!””

    ,”

    一夜颠鸾倒凤,旖旎春光到天明。

    方铮醒来时,长平和嫣然已穿好了衣裳,梳好了妆,见方铮醒了,二女在他脸颊边分别亲了一口。

    经过一夜的滋润,二女显得容光焕发,俏脸红润,愈发动人。

    “夫君,你网回京,且在家歇息两日,不用每日上朝了,哎呀。嫣然,来不及了,今儿约了西域的胡子掌柜谈买卖,可别去晚了,收拾好了吗?快走快走!”

    二女又在方铮颊边亲了一口。然后便匆匆忙忙出门去了。

    方铮眨了眨睡意朦胧的眼睛,然后敲了敲脑袋,喃喃道:“昨儿好象有件什么事儿要说的,怎么忘记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忽然,方铮猛的一激灵。靠!韩亦真!完了完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现在她们满足的劲头已过,也不知还会不会同意,,

    手忙脚乱穿好亵裤,方铮冲出房们大喊道:“老婆们,回来!回来

    抽了抽鼻子,方铮显的很想愤:“回来”我再给你们献一回身,然后我有正事跟你们叭…”不间断更新,又要查找资料,大纲,我每天过得很累,真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痛揍言官

    ※二录的草原,广阔订污,青草哲夭成线一直延伸引

    成群的牛羊在温暖的阳光下,悠闲的吃着青草,牧民骑着马儿,不时扬起手中的鞭子,在半空甩一个响亮的鞭花。然后吹几声口哨儿。

    牛皮缝制的毡房外。年迈的老者唱起了苍凉的牧歌,歌声蕴涵着淡淡的忧伤和苦难,在粗护苍茫的草原上,却显得那么的细腻绵长。

    帐篷连着帐篷,远远望去,一大片白色的帐篷聚集在一起,就像绿色的绒地撒上了一把晶莹剔透的珍珠,远处的草原隐隐传来如雷声般低沉的马蹄声和吆喝声。给祥和的草原平添几分杀伐之气。大片的帐篷中间,隐隐可见一顶高耸的金色王帐,被周围的帐篷如众星拱月般,镶嵌在正中间。

    草原的尽头出现一些黑点。然后慢慢近了,却是一行人骑着马向王帐奔来

    策马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高大般梧的汉子,他头戴着羊皮毡帽,身穿羊皮长袍,奔驰中,清风拂起毡帽一角,露出他狂野的面庞和他那一双狠厉如鹰的眸子。此人竟是当初作为谈判使者,代表默啜可汗进京与方铮谈判的达塔塔。

    达塔塔身旁的快骑上。赫然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乃华朝人打扮,穿着一身破损不堪的盔甲,他身后却还有个人紧紧抱着他。身后那人眼睛蒙着一块白布,穿着突厥人常穿的长袍,他的眉目已被白布遮掩,可紧板的俊脸却露出废骨铭心的仇恨,此人却是兵败扬州伏牛山,后来辗转进入突厥草原的泰王。

    此刻的泰王神情很灰败,形貌也颇有些狼狈,他的身后跟着数千人马,在达塔塔的带领下。众人骑马向王庭大帐飞快奔去。

    到了王庭外围,众人勒马抛镫,然后泰王摸索着向众人打了个手势,众人于是纷纷席地而坐,静待泰王命令。泰王则在身旁亲兵的搀扶下,慢慢向王帐走去。

    一旁的达塔塔冷眼盯着泰王,双手环臂,目光中露出轻蔑的神色。泰王走过他身边时,达塔塔有意无意的轻哼了一声。

    泰王听到了,身形顿了顿,随即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继续向王帐走去。

    刚走到王帐门口。却听得里面传来“哈哈。一声豪迈的笑声,随即羊皮缝制的门帘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中等身材的大汉。穿着代表突厥汗王尊贵的金色皮袍,头上半秃,脑后梳着几根长短不一的小辫儿,他长着一副粗扩的毛脸。脸上的落腮胡子毛耸耸的从嘴上延伸到鬓边,略有些肥胖。面相却是和善憨厚得紧。可眼中不时闪过的如鹰隼般阴沉的目光。显示出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憨厚。

    “泰王殿下,欢迎你来我辽阔的草原,我们的相逢。是真神在冥冥中的安排。你便是真神赐给我们的礼物,愿我们的友情如这草原一般辽阔无边。”

    此人竟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华语。

    泰王面带笑容,双手抚胸,微微向他一躬身,笑道:“谢谢默啜可汗陛下的款待,本王”在下初来贵地,愿投可汗帐下。做您忠实的属下和仆人,以此来感谢可汗您对在下的收容。”

    默啜可汗仰天大笑道:“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随即他脸色微沉,盯着泰王道:“泰王眼睛蒙着白布,可是受了伤?”

    泰王脸上不由**了两下,咬着牙道:“正是受了伤,那方铮阴险卑鄙,决斗之时竟向我洒石灰,在下不察,着了他的道,这双眼睛”算是废了”。

    原来那日在伏牛山下,方铮情急之时向泰王洒了一把石灰,石灰入眼,泰王当时目不能视,又有追兵杀至,慌乱之中便随便在路边的溪中掬水清洗了一下眼睛,可是石灰遇水产生了化学反应,高热之下,生生灼瞎了泰王的双眼。

    默啜可汗闻言哈哈一笑道:“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们突厥人向来将敌人和朋友分得很清楚,遇到你,我们有甘甜芳醇的马奶酒,遇到方铮,我们有战无不胜的勇士,和削铁如泥的钢刀”。

    泰王喜道:“多谢可汗为在下报仇,在下愿为可汗鞍前马后效劳,为您消灭您最大的敌人骨禄咄,他的牛羊,牧场和子民,全都属于您,您才是草原上唯一的,伟大的天之骄子,真神保佑您。”

    默啜摸了摸胡子,然后放声大笑,眉目间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他单手抓着泰王的手腕。兴冲冲的向王帐走去。口中道:“泰王年轻老成,乃华朝有名的多智之士,本汗能得你相助。如同雄鹰多长了一双坚硬的翅膀。如同苍狼多生了一对锋锐的利爪,哈哈,本汗很是高兴!感谢真神的赐予”。

    “方铮此人狡猾奸诈,本汗两年前派遣使者去华朝京城谈判结盟,结果在他手下吃了很大亏,这人就像一只贪婪奸诈的射狼。本汗和骨禄咄的使者都没占到便宜。反而让他敲去不少财物,那次谈判,得益最大的却是华朝,此事本汗一直纠结于心,方铮是我们突厥人的敌人!哼,待本汗消灭骨禄咄,然后挥师南下之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将他的皮肉朵下来喂鹰!”

    泰王高兴的抚胸弯腰道:“多谢可汗,在下愿听可汗调遣

    默啜看似和善的小眼睛忽然精光一闪,道:“本汗与骨禄咄之战,已渐占上风,如今有了你的加入,必然如虎添翼,势如破竹,消灭骨禄咄之后,本汗打算南下攻打华朝,泰王你”

    泰妾急忙躬身道:“可汗若攻华朝,在下虽不能上阵厮杀,可在下愿为可汗竭尽全力谋划出策

    默啜笑道:“如此甚好,本汗所图中原者,无非为华朝的金银珠宝和美女厂二,消掠!后,环是要退回草原的。草原才是我们突厥人”泰王乃华朝皇室贵胄,理应继承皇位。代我突厥统治华朝百姓,呵呵

    泰王顿了顿,飞快的接道:“多谢可汗厚爱,在下若继华朝皇位,必尊可汗为父,在下当自称儿皇帝,年年向可汗进贡称臣。以示对可汗的尊敬。”

    默啜见泰王如此识趣,不由高兴得仰天大笑,用力拍了拍泰王的肩膀,道:“好,好。泰王有此心意,本汗很满意,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熟人,也是你们华朝人,如今已是本汗帐下一员骁将。你们华朝有句话叫“他乡遇故知”本汗相信你们的相处一定很愉快。”

    说完默啜拍了拍手,厚厚的大帐门帘掀开,一名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大汉昂然走进。

    “泰王殿下,久违了。”进来之人语带笑意。目光复杂的盯着泰王。

    泰王一楞,双手伸出。摸索着道:“你是”

    大汉哈哈一笑,道:“本将柴梦山!泰王殿下。可识本将否?”

    泰王吃了一惊:“柴梦山?昔年幽州守将柴梦山?你,你已入了默啜可汗帐下?”

    “如今柴梦山已非幽州守将,站在你面前的,是默啜可汗最忠实的仆人和鹰犬。”

    泰王面孔**了几下。随即笑道:“昔日我与柴将军各有阵营,往事不必再提。今日我与你同为可汗麾下,还望柴将军多多照顾。”

    柴梦山也笑了:“那是自然,我们的主人默啜可汗是草原上最伟大的汗王,能在可汗帐下效命,是我们的福份,我等自当团结一心,为可汗打下一份震古烁今的功业。”

    泰王似乎对“主人”二字很不习惯,神色窒了一下,然后笑道:“柴将军所言甚是…”

    默啜在旁哈哈大笑,神色显得很是欣喜,大手一挥,便命帐外勇士点上篝火,烤上全羊,欢迎泰王归顺。

    天色已黑,草原上篝火点点。如同遍撒在天际的繁星。泛着红光的羊羔在火架上烤得滋滋冒油,无数的突厥战士们围着篝火,大口喝着马奶酒,啃着肥嫩的羊腿,人群中不时爆出震天的轰笑声,一个个身材窈窕健美的突厥姑娘们穿着艳丽的衣裳,在篝火旁翩翩起舞,引得战士们开怀大笑。

    默啜可汗端起酒碗,与泰王和柴梦山共饮了几杯,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泰王,道:“本汗与骨禄咄不同,骨禄咄很不喜欢你们华朝人,所以他屡次犯你们华朝疆界,攻陷你们华朝的城池,抢掠之后便放火烧城屠城,本汗对他的做法很不以为然,天下有才之士。但能为本汗所用者,不论其种族国属。只要肯真心归顺,本汗自待他如兄弟手足,哈哈,说来你也许不信,本汗其实对华朝人还是很有好感的,连本汗的妃子,也是来自你们华朝,只可惜啊!这位美人对本汗无意,死活不肯委身于本汗,否则她便以死抗之,本汗欲杀她,却又舍不得她那如天仙般的美貌”

    默啜说着神色郁车起来,他放下酒碗,拍了拍手,朝旁边侍侯的突厥侍女大喝道:“去,把严美人给本汗请出来,让她给本汗的贵客敬上一杯香醇的马奶酒!”

    侍女慌忙去了,不多时,一名身着突厥贵妇皮袍,头上戴满了各种金玉珠宝的妇人款款走了出来,她大约三十来岁年纪,可面貌却如豆慧少女般稚嫩,眉如弱柳,目如皎月,丰姿绰约,行走间尽显成熟妇人的雍容之态,只是眉目间隐隐带着几分愁意,看起来令人格外怜惜。

    柴梦山在默啜帐下效命,自是早就见过此妇人,饶是如此,每次见到她仍被她那成熟妩媚的美貌所吸弓,他吞了吞口水,贪婪的目光在她姣好的身躯上下打量,心中暗叹:“难怪她不肯委身,默啜还舍不得杀她,我若是他,也下不了手

    妇人走到默啜身前,淡淡的向他点了点头,随即接过侍女递上来的马奶酒,用一种冷若冰霜的语气对泰王道;“欢迎远来的贵客,未亡人严杨氏敬您一杯酒。”

    “未芒人?”泰王闻言呆住了,神色掠过几分惊讶接着马上恢复如常。

    默啜尴尬的笑了笑,看似不以为意,小小的眼中却闪过一道厉光。

    方铮回京的第五日,天色刚亮,京城西门被守城的军士缓缓打开。军士们抱着长矛,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却听到城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军士凝目望去,却见一辆双马并辕的马车向城门处奔来,马车装饰很是豪华奢贵。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马车,而且马车的两旁还有近百名身着禁军侍卫服饰的娘子军,她们也都骑在马上,神情冷峻的紧紧护卫在马车两侧。半步不离。

    马车入了城门,丝毫未见减速,随侍的娘子军们看也不看守城的军士,径自往南门大街驶去,如雷的马蹄声过后,军士们抱着长矛互视一眼。

    “这是哪家权贵的马车呀?真他娘的嚣张!”一名军士恨恨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声点儿!不要命了?这群姑奶奶咱们可惹不起…”另一名军士急忙道。

    “她们是什么人?”

    “她们你都不认识?这可是长平公主殿下身边的侍卫呀!这群姑奶奶可是在京城横着走的主儿,你敢在背后议论她们。胆子长绿毛了你”

    军士闻言吓得脖子缩了缩。赶紧闭上了嘴。

    娘子军们护侍着马车,马车一直驶到南门大街的方府门前停下。

    方府门前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下人们都排好了队,静静的二二,了的广场卜。长平领着小绿和嫣然前面。”长平俏脸掠过几分复杂的意味。

    早有见机得快的丫鬟迎上前去,主动掀开了马车的珠玉车帘,搀扶着一位小腹微微隆起的妇人下了车,妇人网一露面,便引来方府下人的齐声惊叹。

    她真漂亮!

    几乎所有的人在心底暗暗赞叹了一声。

    只见她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比襟坎肩,镶着绿色花边的红色罗裙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长眉连娟,微锑绵藐,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好一位绝色的美貌女子!

    女子体态略微有些丰腴,下车之后俏目先扫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离她数丈之遥的长平身上。

    女子楞了一下,然后款款走上前,朝长平笑了笑,然后行了个福礼,娇声道:“妹妹月娘,见过姐姐。”

    原来此女竟是青龙山上的女匪首罗月娘。

    啸傲山林,性情粗扩的女土匪,此时见了长平也不由有些忐忑,完全收敛了平日的火爆脾气,主动向长平施礼。

    长平是方家大妇,是方铮的正室,今日长平站在方府的大门口迎接她。算是给足了她面子。罗月娘也知不可再像平日般肆意妄为,以后言行必须谨慎。

    长平见罗月娘竟主动向自己行礼,她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膘向罗月娘的小腹。见她小腹和自己一样微微隆起,心中又泛起了几分酸意。

    长平小鼻子娇俏的皱了皱,颇不甘愿的道:“哼,来了就在府里住下吧,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夫家啦,你既怀了夫君的骨肉,自是不能再让你住在山上,我方家的骨血,岂有让他生在外面的道理?那成何体统?”

    罗月娘一笑,悄声道:“多谢姐姐派侍卫将妹妹接进京,妹妹感激不尽

    这声“姐姐”叫得长平心头一暖,酸溜溜的表情立马消逝,换上一副如花的笑脸,娇声道:“还不是那死鬼,回了京便在我面前唉声叹气,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就是想把你接进方府,得啦。这回让他如意了,”哎,你,你的肚子,几个月啦?”

    “算算日子,应有四个月了。”

    “四个月”…跟我差不多,这个花心的混蛋,竟然那么早就瞒着我,跟你哼!”长平又开始气得牙痒痒。

    里月娘闻言羞得俏脸通红。小心的看了一眼长平,见她面色除了有些薄怒之外,倒也没有别的表情,罗月娘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若论跟方铮的第一次,那”简直能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若被长平知道其实是自己主动推倒的方铮,那长平的反应,

    罗月娘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抬起羞红的俏脸,左右看了看。

    长平似是知道她在找什么,于是笑道:“你别看啦,他去上早朝了,午时才能回来呢,你进京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待会儿给他个惊喜”走吧,回家,我带你去拜见公公婆婆。”

    “家”多么温暖的字眼。罗月娘鬓首微抬。望着方府门据上高高挂着的黑底金字牌匾,上面写着“忠国公府”四个大字,看着看着,罗月娘的眼圈开始泛红,这里,从此以后就是我的家了么?多少年不知”家”是什么滋味了“…

    皇宫钟楼的钟声敲响,百官身着各色品级的官袍,踱着方步上殿。

    方铮和魏承德走在百官中间,他没大没小的勾着魏承德的肩膀,正在低声与魏老头儿说着风月。

    “哎,你就说说嘛,你到底跟暗香阁的凤仙姑娘有没有一眼?咱俩关系谁跟谁呀,告诉我我又不会到处乱说,真小气!”方铮不满的道。

    魏老头气得胡子直翘。猛翻着白眼。道:“没有!老夫年迈。哪有精力流连风月之所?方大人你可不能乱说,坏老夫的清白。”

    “你有个屁的清白!”方铮不屑的嗤笑道:“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魏大人年虽老迈。可却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朝廷发给你的俸禄,一多半都扔进青楼了,弄得家里跟遭了灾似的,你若清白,那我岂不是处男了?”

    “你,你”魏老头气得胡子抖了几下,然后一拂袍袖,恼羞成怒道:,“我懒得跟你说!”

    说完魏承德一扭肩膀。便窜到朝臣队伍的最前头去了。

    “哎,你不说没关系,我今儿晚上就去暗香阁,当面去问问凤仙姑娘,只方铮跟在后面笑道。

    “你,“你敢!你简直就是个无赖!”

    皇上未到,朝臣们三三两两聚集在金鉴殿里低声谈笑聊天,方铮眼睛一膘,看见靠近门口的那根金龙柱子,眼中不由浮上几分温热之意,多么熟悉的位置呀,好久没站在这根柱子旁边打瞌睡了

    方铮面带微笑,手中倒提着象牙劣板,一撩官袍便向柱子走去。

    这时一名小黄门轻步走了过来,朝方铮笑了笑,低声道:“国公爷,皇上有旨。您以后上朝站班,位置可不在这儿啦”

    方铮一楞,“在哪儿?”

    小黄肋旨了指金殿上朝臣站班的最前列,一个最靠近皇帝龙椅的位置,笑道:“皇恩浩荡。皇上说了,如今您已贵为国公,官至二品,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站在这个不打眼的地方啦。那儿才是您的个置,”

    方铮举目望去,见那个个置正是朝臣站班时文官所站的首位,一般只有朝中德高望重的三公或大学士才有资格站在那里的,胖子倒是看重他。将文官里最好的个置留给了他,其中用意不言而喻,由此看来,助世江朝,胖午必会升他的官几,办许真是吏部尚书,

    方铮楞了楞,然后飞快摇头道:“不去,我不站那儿,那个位置我不喜欢,我就喜欢站这里

    说着方铮指了指他以前站班时的老位置。

    站得越前,死得越快,自己二十来岁的年纪便官首位,回头还不得被那些言官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老子马上要告老还乡的人了,犯得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小黄门神情一呆,怪异的望着方铮。

    见过不识抬举的,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金殿上文官首位,这是多大的恩宠啊,这位国公爷怎的连眼睛都不眨就拒绝了?谱儿也太大了吧,连皇上的话都不听,这这算不算抗旨?

    小黄门还没反应过来,方铮已朝那根熟悉的夫柱子走毛

    网走到柱子面前。方铮身形忽然一顿,鸠占鹊巢,那熟悉的老位置上,已有别人站在那儿了。

    方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那位官员一眼。见他穿着六品红色官袍,年约三十多岁,仔细看去。竟是御史台的言官梁成。

    走过去拍了拍梁成的肩,方铮笑道:“梁大人,麻烦让让,这个位置是我的。谢谢。”

    梁成愕然抬头,见是方铮,于是疑惑道:“不对吧方大人,这位置明明是下官的呀,您的位置早就不在这儿了”

    方铮眼睛一瞪:“我喜欢站这儿管得着吗你?凡事有个先来后到。这个规矩都不懂?”

    梁成气得浑身一抖,怒道:“什么先来后到?朝臣站班都是按品阶排的,这才是规矩,你以为是市井泼皮抢地盘呢?”

    言官的品级虽低,可他们胆子都很大,对朝臣甚至是皇帝都有参奏的权力,所以自古言官都是属于清流一类,自是不惧权贵。哪怕权势极大的方铮,梁成也毫不含糊。皇帝我都不怕,还怕你这国公吗?

    方铮却怒了:“哎。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这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下江南才几天呐,就被你占了,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还给我了吧?好说歹说你怎么就不听呢?”

    方铮本也没打算一定要抢这个位置,可一来他确实不想站到那么显眼的文官首位。二来朝堂上的言官三番两次参劾他,他对言官都没什么好印象。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他却咽不下这口气。三天两头被你们参也就罢了,老子的位置都被你们抢了,还讲不讲理?当老子是软柿子么?

    粱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我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大臣站班的个置是吏部排定的,你怎么不找他们去?你以为我乐意站这儿么?”

    二人的争吵很快便引来了朝臣们的注意,纷纷踮起脚尖看热闹。

    魏承德暗暗摇了摇头,这个方铮。到哪儿都能成为焦点。太会惹事儿了。

    魏老头叹了口气,举步便待上前劝拜

    方铮见大臣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伸手搂过梁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哎,你老老实实给我把位置让出来啊,少跟我废话,信不信我扁你?”

    梁成见这个国公大人跟市井泼皮一般威胁他,不由勃然大怒,大声道:“你”你这无赖!只知拍马逢迎做上高官的佞臣,我要向皇上参你”

    话音未落,方铮抓起手中的象牙劣板,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梁成的脑袋,怒道:“参你个头啊!你们这帮言官每天吃饱了饭没事做,就知道参人,今儿告这个金殿上擦鼻涕。明儿告那个御驾前挠痒痒,都他妈有病怎么着?占了老子的位置还向皇上参我,你当朝廷是你家开的啊?”

    粱成被敲得脑袋一阵发晕,随即醒过神来,大怒道:“你”你……本官跟你拼了!”

    说着梁成将官帽往掼,撸起袖子便与方铮扭打起来。

    方铮虽是文官,可好歹也是上过战场,见过功夫的,自是比梁成的身手强上许多,二人打来打去,身上的官袍都被撕得零零碎碎,形貌很是狼狈,没过一会儿,方铮竟已占了上风,见梁成体力渐渐不支,方铮提膝在他**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撞得梁成当场变了脸色,身子一弓,痛苦的弯下腰来。

    这下方铮来劲了,一个扫堂腿将梁成撂倒在地,然后不顾群臣的劝架,方铮上前骑在梁成身上,左一拳右一拳的痛扁起来,嘴里还以一种异常悲愤的口气大声道:“叫你抢我位置!叫你没事参我!叫你骂我佞臣!老子招你惹你了?你们言官咋就这么看我不顺眼?还讲不讲理了?”

    群臣劝架之余纷纷满头黑线,你把人家揍得满地找牙。还说人家不讲理,这些上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么?

    不过也有不少吃过言官参劾苦头的大臣表面上劝架,心中却快意万分,该打!方大人打得好!这帮没事闲磕牙的言官早就该揍了。

    痛揍了几拳出气以后,方铮这才站起身,环视着表情各异的众大臣,然后表情异常委屈悲愤的道:“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讨厌暴力!非常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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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朝堂交锋

    这,日的早朝注定不同以往般风平浪静。早朝还没开始,皇上还没到金殿,两位大臣就当殿打了一架。方铮打赢了。

    对武力值相对弱小的方铮来说,能够单对单不使阴谋诡计不要猴子偷逃不洒石灰粉,堂堂正正打赢一架,委实不太容易,所以方铮现在很有些得意,站在金殿正中,坦然迎着众臣或赞或恨的目光,颇有几分天下无敌,高手寂宾的寥落意味。

    梁成的要害部位被方铮的膝盖狠狠顶了一下,疼得站不起身,已被人扶回家休养去了。

    方铮此举却引发了朝中御史台十几名言官御史的公愤,纷纷叫嚣着要参劾方铮,十几个老大臣非常光棍的将脑袋伸到方铮面前,大声喊叫着让他打,除非方铮将朝中所有言官都打死,否则必不与他甘休。

    方铮被眼前的混乱吓得后退了几步,结巴道:“你们”呵呵,你们可真热情啊”不管是单挑还是找揍,麻烦你们,排队行么?”

    不少大臣噗嗤乐出声来,躲在人群后幸灾乐祸的笑,不知是笑方铮还是笑言官。

    言官们却被方铮这句话激怒了,纷纷撸着袖子上来欲跟方铮拼命,然后又被其他的劝架的大臣拉住。只好一个劲儿的跳脚痛骂,场面愈发混乱。

    正在争吵不休时,御史台中承郑儒分开众人,满面怒色走到方铮跟前,郑儒是朝中言官之首,见他出面,大伙儿纷纷住了嘴,都不言语。

    “方大人,今日此举,你不觉得太过分了么?”郑儒盯着方铮,冷冷道。

    方铮笑眯眯的摇头道:“这话我倒想问问郑大人,御史台由你掌管,你手下的言官出言无状,辱骂大臣,还抢我地盘”咳,抢我站班的位置,郑大人,你不觉得御史台做得太过分了么?”

    郑儒浓眉一掀,怒声道:“你可知殴打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

    方铮针锋相对道:“你可知辱耸朝廷命官兼御封国公是什么罪?”

    “你,,你郑儒气的浑身直哆嗦,深呼吸几次,两眼冒着愤怒的火花,缓缓道:“方大人,你不要仗着为朝廷立了几次小小的功劳,便如此飞扬跋扈,嚣张狂妄。我朝以礼孝治国,方大人身居二品,爵至国公,本是位高权重,其言行却如市井泼皮一般粗鲁不文,如何做得百官表率?你于金殿之上殴打大臣,眼中可还有天子?可还有王法”

    “郑大人,别给我扣这么大帽子,本官脑袋不大,戴不下,打个嘴巴缺德的言官而已,用得着给我上纲上线吗?给人扣帽子谁不会呀?你现在虽然面对的是我,可你的**却对着金殿上的龙椅,本官冒昧问一句,如此大不敬,你眼中可有皇上,可有王法?”方铮从容笑道。

    “你,,你郑儒一惊。想不到方铮竟然如此污蔑大臣,**对着龙椅,这话说出去固然是一件小事,可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却又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了,人言可畏,不能落人口实。郑儒闻言急忙将身子转了半个圈儿,面对着金殿上的龙椅。然后将脑袋尽力向后扭去,试图用眼神杀死方铮,不过这个动作实在太高难度,以郑儒六十多岁高龄,做起来委实有些困难,这样一来,本待正义凛然怒斥方铮,气势上不免弱了许多。

    旁观战的大臣们见郑儒如此怪异的姿势,不由纷纷掩嘴轻笑。

    郑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不得不放弃与方铮争辩的念头,狠狠一甩袍袖,怒道:“黄口小儿,老夫懒得与你说!你等着,我们自在皇上面前辨个清楚!”

    方铮不屑的嗤笑一声,坦然迎着众言官愤恨的目光,施施然站到了以前的老位置上,懒洋洋的绮着大柱子,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梁成被他揍回家养伤去了。这个熟悉的老位置当然没人再敢跟他抢。

    至于郑儒和众言官说要在皇上面前参他的言语,方铮根本不在乎,他甚至希望言官们的参劾能够成功。这样一来胖子碍于朝臣的压力,也许不得不对他做出处罚,升官儿的事当然就不可能再提了。

    热闹看完,群臣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多时,手执拂尘的小黄”

    众臣纷纷整理着自己的衣冠。方铮也下意识伸手抚了抚前襟。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官袍已经破破烂烂,变成了一块一块的布条,荷断丝连的挂在自己身上,像个叫花子似的。这是刚才跟梁成单挑后付出的代价。

    方铮看着自己身上的烂布条儿。不由咧了咧嘴,暗自咕哝道:不行,不能便宜了梁成那混蛋,散了朝之后老子得到他府上去,让他赔我件新的,打架撕衣服,太没品了,跟娘们儿似的”

    这时胖子在众多内侍和禁军士兵的簇拥下,头戴翼龙冠,身穿金龙袍,昂然走入金鉴殿。

    待他在龙椅上坐定之后,众臣跪拜,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胖子先往自己的左侧看了看,见文官站班的第一个位置竟无方铮踪影,不由一楞,又习惯性往后望去,却见方铮懒洋洋的跪在以前站班的老位置上,还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胖子苦笑了一下,他执意不肯站到百官前列,看来这次方兄辞官的心意很是坚决呀。

    两手微抬,胖子沉声道:“众爱卿

    咦方爱卿,你的官服怎么了为何如此破烈”门

    群臣站起身,闻言纷纷朝方铮看过去。

    方铮一楞,飞快的扫了站在不远处冷笑的郑儒一眼,然后当机立断,踉踉跄跄抢出班来,跪在大殿的金砖地板上,未语先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皇上!皇上您要给微臣做主啊!微臣久未上朝,今日一来便被言官梁成殴打,打得微臣哭爹喊娘,大大失了面子,求皇上严惩打人凶手

    群臣闻言大愕,而以郑儒为首的言官却勃然大怒,你自己先动人现在居然恶人先告状,还哭的如此委屈,跟真的被人揍了似的,这些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徒?

    郑儒浓眉一掀,便待上前驳斥。谁知坐在龙椅上的胖子却已大怒,沉声喝道:“金殿之上,竟然敢殴打朝廷大臣,成何体统!粱成呢?梁成在哪?给联滚出来!”

    方铮闻言立马止了哭,见众人不答话,尽皆瞧着他,方铮挠挠头,尴尬道:“梁成”咳咳,被我扁回家养伤去了”

    “啊?”胖子傻眼了:“这”到底是谁揍谁呀?”

    “呃”网开始是他揍我。后来我自卫还击,然后我们便打成一片,最后

    “最后怎样?”

    方铮忘形的挺了挺胸,得意道:“最后我赢了,他回家疗伤去了

    众人:

    “哼!一派胡言!”郑儒狠狠一甩袍袖,怒道:“皇上方铮于金殿之上殴打梁成,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各位大人都看见了,现在他却恶人先告状,反而污蔑说梁成先打他。方铮,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方铮哼道:“什么所我殴打梁成?他没打我么?别把他说得跟小可怜似的,他骂我奸臣佞臣的时候,你们怎么没帮着我说话?这公平么?”

    郑儒怒道:“你若不与他争抢站班的位置,他怎会骂你?你这是寻衅闹事!”

    “那本就是我的位置,怎么争不得?你们御史台就这么霸道,抢了我的地盘还说不得,打不得了?”

    “你

    “好了!够了!”胖子狠狠拍了拍龙椅的扶手,站起身来,不满的看了二人一眼,沉声道:“这是金殿。是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不是市井民居,尽围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嘴皮子,你们不觉得太失体缓了么?”

    二人这才悻悻住了嘴。

    胖子扫了方铮,眼,清咳一声,道:“鉴于方铮与御史台言官梁成金殿斗殴,双方皆有错处,联决定。罚二人俸禄半年,方铮,散朝之后到御书房来,联要狠狠责骂于你

    群臣闻言心中顿时有了数。皇上这话看似谁都不偏袒,各打五十大板,可实际上却是帮着方铮在说话。明明是方铮先动人,在皇上嘴里却变成了“斗殴”这“殴打”和“斗殴”可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轻飘飘的各罚半年俸禄便算了事。谁不知道方铮家中乃华朝首富,在乎这半年俸禄么?至于散朝后宣方铮到御书房,狠狠责骂云云,这话更是扯淡!你们同窗患难之交,会舍的骂他?关上门你爱怎么说都成。

    御史台各言官尽管心中不服。可皇上这番话却也挑不出错处,只得纷纷道:“皇上圣明。”

    至此,方铮殴打梁成之事算是彻底揭过去了,不过众臣都明白,从此以后,方铮与御史台言官们的梁子。今日也算是结深了。

    小黄门轻甩浮尘,上前一步尖声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众臣还在消化方铮打人一事。暗自琢磨着皇上对方铮的恩宠程度,于是百多人的金殿之上,一时竟无一人出声奏本。

    胖子见众人沉默,于是笑道:“既然众爱卿无本可奏,联倒是有件事想说出来,与众爱卿商议一下。”

    顿了顿,胖子接着道:“众爱卿想必已知道,泰王在江南谋反,起兵八万余,欲攻扬州而谋天下,幸得方铮奉旨巡视江南,及时调兵平灭了板乱,尽诛八万反贼,泰王仓惶北逃,方铮此举为国立下大功,众卿商议一下,联该如何封赏方铮才是?一嗯,联意,吏部尚书之位,久悬未置,方铮年虽弱冠。可素来精干多能,吏部尚书嘛,倒是可以”

    话未说完,臣班中一人打断了胖子的话,大呼道:“皇上!万万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郑儒站出班来,跪奏道:“皇上!老臣以为,方大人为国立功这不假,可凡事不能只看人的好处,还得看他这人坏处,两者权衡之下,方能决定是赏是罚。”

    胖子不高兴的皱起了眉,沉声道:“郑爱卿,朝堂之上,群臣自可畅所欲言,可是,你就不能等联把话说完吗?你可知无端打断联的话,此乃大不敬吗?”

    郑儒一颤,急忙道:“老臣无礼,请皇上恕罪,老臣此举亦是情急失态皇上,方铮此人,虽手国有功,可吏部尚书一职,却万万不可授予他啊

    众臣听得心中有数,这下好。方大人算是彻底得罪言官了,这不,马上就掐起来了。

    方铮听到胖子要升自己为吏部尚书,心中本有些着急,生怕自己真当上这狗屁尚书,毁了自己辞官携美归隐的美好蓝图,正待出来反对时,郑儒却第一个跳了出来,不由令方铮稍稍定下了心。

    看来得罪言官的举动是万分明智的,这下不用自川联讣子的面子。自然有人跳出来把众事儿给搅和黄了。”

    方铮心里顿时喜不自胜,开始暗暗佩服起自己的未卜先知起来,早知如此,老子真该把那梁成再狠狠揍一顿,揍得越狠,他们反对老子升官的声音越高,这事儿就越办不成。

    “微臣,,顶”。

    方铮高兴之下,立马站出班来,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反对派相同的

    “顶?”众臣大愕。

    “西域番邦小国的方言;意思是同意。”方铮笑眯眯的解释,然后面色一整,两手规规矩矩持着象牙荀板,肃然道:“皇上,微臣以为郑大人的话很有道理,微臣年纪尚轻,德不高望不重,尚无能力掌管六部之首的吏部,请皇上三思!”

    胖子望着金殿下一本正经跪着的方铮,不由叹了口气,苦笑不已。

    就知道他肯定会拒绝。合着满朝大臣都不同意,连他自己都不同意,我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

    郑儒刚言,脑袋往后一扭,看着跪在他身后的方铮,冷冷一笑,道:“方大人到有自知之明。老夫倒是白费唇舌了”

    “没白费,没白费。您老说得很有道理,嘿嘿,继续说呀,说说您老的理由,加油!本官看好您哟”方铮嬉皮笑脸道。

    郑儒哼道:“如此,老夫就不客气了,”

    方铮无所谓的耸耸肩。死老头子,你再不客气无非也就是当着百官的面埋汰我几句,以此证明我没资格做吏部尚书,为了老子的辞官大业,今儿我就忍下这口气又如何?

    郑儒接着道:“皇上。老臣以为。吏部乃六部之首,位置重要显赫,非德高望重之臣子所不能担当,方铮此人年纪太轻,况且德行操守大大有亏于为人臣子之准则。以老臣看来,此人根本没资格做吏部尚书,甚至连做大臣的资格都没有”

    方铮和胖子的脸渐渐黑下去了。

    紧紧攥了攥拳头,方铮咬着牙,怒瞪郑儒一眼,我忍!

    胖子脸色比方铮更难看。郑儒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我任人不明?说我看错人了?说我是个任人唯亲的糊涂皇帝?太放肆了!

    郑儒顿了顿,继续道:“方铮下江南平灭了泰王的叛乱此事不假,可据老臣所知,扬州城下一战,方铮独自缩在中军之内,在并面浴血奋战的,皆是我朝英勇的将士们,此战虽全歼六万余反贼,可我龙武军将士伤亡亦在三万余人,就算是平叛有功,这功劳也是属于龙武军那些英勇将士的,”

    方铮格格咬牙,我再忍!

    胖子坐在龙椅上,袍袖内死死捏着拳头,我也忍!

    “伏牛山下一战,虽将反贼全歼,可贼首泰王却被他逃脱,导致放虎归山,不知将来哪天泰王又会东山再起,认真说来,伏牛山一战,方铮不仅无功,反而有过。”

    格格咬牙,方铮眼睛变得通红,老子快忍不住了”

    胖子扫了方铮一眼。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会当作没看到的”

    郑儒仿佛对一前一后两道极为浓烈的怨念浑然无觉,犹自道:“况且方铮素来为人卑鄙无耻,不但纵兵抢劫江南世家货物,而且结交匪类,”

    胖子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沉声道:“郑爱卿,说话要有凭有据,何谓纵兵抢劫?何谓结交匪类?”

    郑儒回头冷冷看了方铮一眼,道:“纵兵抢劫老臣不必多言,皇上到龙武军中那些跟随方铮下江南的将士便知,至于结交匪类”哼哼。

    “你哼哼什么?。胖子不满道。

    “方铮于去年纳了一房妾室,此妾室出身来历大有问题,老臣使人一打听,此女名叫罗月娘,乃徐州城外青龙山土匪山寨的匪首,方铮与此女勾搭成奸,竟当上了那土匪寨里的二当家,并领着山上的二百来号土匪公然打家劫舍,为非作歹,老臣试问百官,身为朝廷命官,竟私纳出身来历不清白的女土匪为妾,使我朝堂蒙羞,使我朝纲不整,这样的人,有资格做吏部尚书吗?。

    “砰!”

    “啊谁,谁暗算老夫?”

    众臣还来不及消化这惊人的消息,却见郑儒铁青着脸,捂着脑袋大声喝问,手指缝隙间已有鲜血缓缓流出。

    再往下看去,他的脚下,赫然躺着一块象牙制的劳板。

    情况来得太突然,众人脑子转得也不慢,急忙朝当事人方铮看去,却见方铮仍旧跪在金殿正中,神色茫然的盯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嘴里不住的喃喃道:“咦?我的荀板哪去了?谁偷了我的荀板?刚刚还好好的呀

    胖子反应也不慢,急忙仰头望着金鉴殿的房顶,嘴里也喃喃道:“这金殿该修缓了,,大白天的竟然掉瓦片,以后再砸着人了怎么办?联很担忧啊

    群臣满头黑线:”。”以下不算字数”一一……

    抱歉,晚了。已过了零点。

    不过没断更,各位别骂。小弟实在很勤奋了”

    最后,照例,月票都给我吧”现在排田几名,如果各位能把我顶到刃名以内,我就,

    嗯,还是更这么多”

第三百五十九章 匪公匪婆

    广蔡殿,郑儒捂着后脑勺儿哀哀呼痛。殷红的鲜血顺岿门防流出,很快染红了他紫色的官袍,扭过头见方铮两手空空,原本在他手上的那块精致的象牙荀板现在却静静躺在郑儒的脚下,郑儒马上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微颤颤指着方铮道:“方铮!你,,你竟敢当殿行凶!”

    转过头,郑儒面向胖子。愤慨道:“皇上,您都看见了吧?方铮这可是当着您和文武百官的面行凶,老臣可没冤枉他!”

    然后他伸出沾满了血迹的手,浑身微微发抖,道:“皇上,您看,血,血

    胖子高高坐在龙椅上。嫌恶的皱了皱眉,点头道:“联看见了,嗯,果然是血,”

    “来人,速速扶郑爱卿到太医院包扎,郑爱卿乃国之重器,吩咐御医一定要精心妥善诊治。”

    郑儒一手推开欲上前搀扶的小黄门,大声道:“皇上,不!老臣不走!老臣就在这里看着。方铮当殿行凶,请皇上务必严惩,以正朝堂风气纲常”。

    群臣议论纷纷,望向方铮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视,年轻人果然是年轻人,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有半分官场人物的城府心机?金殿之上,哪怕有再深的仇恨,当面总还是笑脸相迎,不到图穷匕现扳倒政敌的最后时玄,朝堂表面上的一团和气还是必须要维持的。

    可偏偏这位方大人却似乎从没将所谓的官场规矩放在眼里,朝堂上嬉笑怒骂,大打出手,没什么事儿是他不敢干的,这脾气做官太委屈了,上山当棒老二更有前途,,

    胖子擦了擦汗,看了看面色平静的方铮,胖子心中不由暗暗叹息,对郑儒也开始不满起来,这老东西越老越糊涂,怎么骂方铮都没关系,你干嘛非得编排人家老婆?他娶何人为妾,关你何事?

    郑儒浑然不觉身后的方铮正在慢慢凝聚怒气,犹自大声嚷嚷:“各位大人,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朝廷二品大臣的作为!这就是当朝国公的行径!老夫老矣,何惜这老迈之躯?可老夫却见不得朝堂竟然有大臣公然行凶!此举视国法于何地?视皇威于何地!老臣恳求皇上为老臣做主,严惩方铮”。

    这时十几名御史台言官纷纷跪下,齐声道:“恳请皇上,严惩方铮

    方铮懒洋洋道:“行啦,别嚷嚷啦,一大把年纪,在这金殿上跟泼妇似的,丢不丢人呐你们?要不你们再几个滚?落几滴浑浊的老泪?”

    郑儒气道:“方铮。你”你欺人太甚!刚才是不是你用当板砸我?当着满朝文武,你敢否认吗?”

    众人皆盯着方铮,所有人都知道,但凡方铮干了什么坏事,肯定第一反应就是耍赖不承认。众人都想看看,这次方铮又会拿什么借口赖混过去。

    这次方铮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眼睛一瞪,非常光棍的承

    了。

    “不错,是我砸的。准头还不错,老子手上若有块板砖的话,一定拍死你个老王八蛋!”

    众人大愕,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今儿方大人的表现可有点陌生,以往他不是能赖就赖过去了吗?为何今日却如此磊落的承认了?

    郑儒捂着脑袋,抖抖索索指着方铮怒道:“你方铮,你太放肆了!金殿之上,御驾之前。国法岂能容你如此欺辱朝廷大臣?今日老夫纵是拼上一死,也要与你分出个是非曲直!”

    方铮冷笑道:“你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我知道你们言官喜欢要嘴皮子,平日你们怎集说。老子就当放屁,懒得理会,你们到越说越来劲了,老子娶什么妾婆,莫非还得先问过你们言官才行么?你们拿自己当根葱,谁他妈爱拿你们蘸酱呀!”

    郑儒怒道:“你,,你简直粗鲁不文!谁愿管你娶妻纳妾的事?可你娶了个土匪婆子回家。那就不行!你是朝廷二品大员,御封国公,你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娶个女土匪,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这跟朝廷的尊严威望相关,此举必使朝廷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你说关不关我们的?”

    十几名言官跪在金殿上。大声附和道:“臣等”附议郑大人所言,方铮目无国法,言行跋扈,更娶匪类为妾,大伤朝廷脸面,臣请皇上严惩!”

    朝堂之上,众臣大哗。除了言官之外,这时更有一些平素看方铮不太顺眼的大臣们也走出班来。跪在金殿正中,齐声请旨严惩方铮。

    方铮缓缓扫视金殿中跪满一地要严惩他的大臣,目光冰冷无比,接着方铮忽然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然后开始仰天大笑,笑声在金殿之上回荡传扬,令人颤栗恐惧。

    “我方铮出身平民商贾,自是不被你们所容,今日方家人何幸,竟在朝堂金殿之上被千夫所指。为的,仅仅是我娶了个土匪老婆,哈哈,各位大人,你们太看得起我方家人了!”

    郑儒也站起身,盯着方铮缓缓道:“方大人,老夫不管你什么出身,可你既然身在朝堂。做了皇上的臣子,所言所行当自省自律,莫给朝廷脸面抹黑才是,你娶土匪为妾,自甘与匪同类,试问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我们朝廷?如何看待皇上?老夫身为御史中承,对百官甚至是皇上有监督纠察之权,方大人此举有失官誉,有亏德守,老夫职责所在,不得不站出来参你一本。”

    方铮冷笑道:“郑大人既然如此关心本官,不如请郑大人给个建议,本官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们御史言官满意呢?”

    郑儒道:“你若在这金殿之上,答妄休了你那土匪妾室,老夫等自是无话可说

    “休了她?”方铮忽然怪异的笑了:“郑大人的意思是说,我若休了她,就可以保住我这高官厚禄,保住这得来不易的富贵,而且你们言官从此舟也不再找我麻烦?”

    郑儒神色沉静道:“方大人言重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匪首而已。出身不正,来路不刚,大人何苦非要娶她而毁了自只的清名跑江湖的妇嘻,入多粗鲁不堪。以武犯禁,其中能有几个好的?大人年少位高,风流俊朗,何惜区区一下贱女子?大人又何必为了她而伤了朝廷脸面,得罪了满朝同僚?。

    方铮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模样。就像听到一今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容越来越深,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他前仰后合。开始大笑起来。笑声嘶哑,竟带着几分凄厉的意味。

    坐在龙椅上的胖子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还没等胖子站起身打圆场,却见方铮笑声一顿,忽然走到一名大臣身前。伸出手笑道:“来,把你手里的荀板借我使一下

    大臣不明所以,楞楞的将荀板递给了方铮。

    方铮接过荀板,然后走到郑儒面前,朝他露出一个万分和善的微笑,就在众人和郑儒都摸不着头脑时,方铮忽然脸色一变,手中的象牙荀板快若闪电般出手,“砰”的一声脆响。郑儒的脑袋被当场开了板,鲜血迸现间,郑儒惨叫一声,然后软软的到,晕过去了。

    群臣哗然,大臣们纷纷又惊又惧的盯着方铮,被他狠厉毒辣的出手给惊呆了。而十几名言官们则又惊又怒,指着方铮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铮这一手很重,象牙劣板砸在郑儒的脑袋上,裂成了数块白色的碎片。与的上郑儒的鲜血混在一起,显得分外吓人。

    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手,方铮笑眯眯的看着十几名言官,语气和善道:“还有哪位大人想劝本官休妾的?来,说说嘛,畅所欲言哈,本官心胸宽广,从善如流,绝不是那种听不进意见的人,呵呵,”

    方铮说完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白牙,脸上在笑,可盯着言官们的目光却散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寒光,看起来格外瘪人。

    言官们本是不惧权贵之人,可不惧权贵是一回事,不代表他们不怕流氓。在权贵面前,他们凭着自认为的一腔正气,自是敢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给自己在历史上留一个好名声。

    但是在流氓面前,所谓一腔正气,所谓青史留名,全他妈是扯淡!流氓是不会跟他们讲什么道理的,一言不合便拍你个满脸花,到时候自己跟谁说理去?恐怕连史官也绝不会在史书上把自己写得很光彩,躺的郑儒就是个很好的反面典型。

    言官们怕了,也许他们将来还会参方铮。可现在绝不是参他的好时机,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这位二品大员兼忠国公动了真怒,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去扮那坚贞不屈的忠臣模样,不识趣的参劾他,留名青史固然重要,可保住性命更重要,谁会在这位国公爷暴怒的时候去找不自在?那不是缺心眼儿吗?

    方铮站在金殿正中,负手傲然睥睨群臣。等了半晌也无人出来与他争辩,方铮不由轻蔑一笑,语气开始变得暴烈:“老子辛辛苦苦讨回家的老婆,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小心翼翼把她捧在手心里,当祖宗一样侍侯着。为什么?因为老子喜欢她,爱她!挖心掏肺都值得!你们这帮没事嚼舌头的混帐王八蛋,有什么资格对我老婆唧唧歪歪?言官管天管地,还管老子娶老婆,这么喜欢管闲事,你们怎么不去妓院当龟公?妈的!对你们客气,你们当成是福气,真以为老子是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捏两把?。

    缓缓扫视着讷讷不敢出声的言官们,方铮哼道:“娶土匪怎么了?老子还就喜欢土匪!你们看不起土匪。回家去翻翻你们的族谱,没准你们十八代以前的哪位祖宗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山大王,谁比谁下贱?你们这帮混帐,表面上道貌岸然,肚子里不知多少男盗女娼的胜腆东西,我老婆虽是土匪,却比你们干净无数倍,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她?。

    “你们别拿朝廷的大帽子压我,我从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说白了,老子其实就是个活土匪!匪公娶匪婆,天造的设!今日在这金殿之上,方家人大胆说句话,即算是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的妻妾仍是我的妻妾。任谁也休想将我们拆散,你们怎么骂我都无所谓,从今以后,谁再敢对我的家人唧唧歪歪放些评屁,老子活劈了他!不信的话,你们尽管来试试!”。

    方铮一番话掷地铿锵,句振聋发聩,在鸦雀无声的金殿内回荡,传扬。久久不息。如誓言般的声音飘出了宫门,直达九宵

    在群臣畏惧的目光下,方铮坦然面向胖子。漆淡的告了声罪,无视躺昏迷不醒的郑儒,挥了挥袍袖,退出了金殿大门。

    胖子望着门外方铮渐渐消失的背影,心中不雷苦笑,这家伙到是潇洒,把人打晕了直接拍**走人,留下个烂摊子却要我来收拾,这可真要了命,

    早朝闹成了这样,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胖子挥了挥手,宣布退朝,然后便在内侍和禁军的簇拥下,回了后宫。

    群臣们被今日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闹得还没回过神,散朝之后,大伙儿还楞楞的站在金鉴殿里,悄声议论着今日之事。

    未过多久,内廷的小黄门传来旨意,郑儒年高老迈,不堪朝事重务,圣意裁定,令郑儒致仕告老,即日回乡。

    群臣顿时哗然,众人表情各异,飞快的在心里消化着这道令人震惊和深思的旨意。

    至此。方铮与朝中言官之争终于落下帷幕。方铮完胜。

    方铮离开宫门,还在回府的路集,方府内,长平已领着罗月娘去拜见公公婆婆。

    后院一处幽静的花厅内,罗月娘怀着忐忑的心情,盈盈上前,以大礼跪拜了方老爷和方夫人。

    二老早得长平的汇报,自是对罗月娘的来历知之甚详,见罗月娘挺着大肚子行跪拜礼,方了面容失煮。赶紧伸手扶住了月娘惊道!”众位姑娘小娘万不可如此,你肚里怀着孩子,怎可再行此大礼?小心伤着孩子

    罗月娘见方夫人说话和善。顿时放下了担心,轻轻一笑道:“婆婆勿需牵挂,月娘自小练武,身子尚算健硕小小动作,无碍的

    方夫人却不敢冒险,急忙命丫鬟搀扶着罗月娘和长平二人在侧坐下,然后方夫人看看长平,又看看罗月娘,见两人肚子差不多大。微微一团隆起,方夫人喜上眉稍,笑吟吟的与方老爷交换了个,欣喜的眼神。

    “若说咱家儿子可真能干。别人都说咱方家一根独苗,后嗣难继,可现在一怀就是两个,老爷,这可是咱方家的大喜事呀,方家从铮儿往下,可算是开枝散叶啦!真是祖宗保结啊!”

    长平与罗月娘闻言,羞得满脸通红,不约而同的垂下头去,半晌无言。

    方老爷抚着长须呵呵笑了几声。老脸满是喜色,连抚须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古人家族观念重,把添子加孙看成是家族第一等的大事,长平怀了孩子,本就是方家的大喜事,谁知方铮又不声不响的娶回来一位美妾,而且也怀了方家的孩子,方老爷欢喜得差点老泪纵横,哪怕让他今日闭眼,他也可以无愧无憾的去九泉之下见祖宗了。

    “好,好,好!”方老爷连说了几个好字,除此否没别的话能够表达他的喜悦之情了。

    “这位姑娘名叫月娘?”方老爷顿了顿,问道。

    罗月娘赶紧欠身道:“回公公的话,媳妇姓罗,正是叫月娘。”

    方老爷展颜笑道:“方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入我方家不必太过拘束,我那混帐儿子你也知道,你觉得他像是个懂规矩的人吗?。

    罗月娘和长平想起方铮素来没个正经的跳脱轻佻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二女同时轻笑起来。

    长平还好,可罗月娘毕竟是初入夫家,见自己在公公婆婆面前竟然笑出了声,此举未免有些失态。于是急忙板起俏脸,硬生生忍住了笑容。

    方老爷与夫人对视一眼。苦笑不已,这姑娘网入府。心中诸多顾忌,很放不开呀,将来都是一家人了,如此拘谨,这可怎么得了?

    “月娘,你既嫁进来,这里便是你以后的家了,你万万不可太过拘谨,老夫与你婆婆都是开明之人。小节方面不会在意的,老夫年轻时亦常走南闯北行商,各色人等都见过。自认还是很好说话的,你住的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呵呵

    罗月娘俏目微微低垂,仍是细声细气的应了一声。

    方老爷摇头苦笑,见罗月娘有些拘束紧张,便试着找个话题。

    “老夫听宿儿说,你以前是”呃,靠山吃山的山大王?。

    罗月娘闻言眼皮一跳,心中顿时惶恐起来。

    无论公公婆婆再开明,土匪这一行总是见不得人的,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去,从此不准自己与方铮见面?这可怎生是好?

    “回公公的话,月娘”,月娘罗月娘犹豫半晌,终于一咬牙道:“不错,月娘曾做过打家劫舍的土匪,劫过商家的红货,杀过人,月娘无法解释,女承父业。不得不为尔!可”可我对方铮,却无半分虚情假意,我对他一直真心以待,此心天地可鉴!”

    罗月娘说着便悄然落下泪来,有缘无份,莫非今日还未相聚,便要与他离别了么?从此天各一方。再无夫妻缘份,天意何以如此弄人!

    方家二老本来早已知道月娘身份,方老爷提起,并无半点歧视之心,只是想找个话题打破一下沉默而已,见月娘落泪,方老爷不觉有些无措,连连苦笑道:“哎,好好的,你哭什么呀?你纵做过土匪又如何?老夫多年行商,什么人没见过?不瞒你说,老夫还曾经与土匪结拜过兄弟呢,”

    罗月娘闻言顿时止了哭,抬头惊异的望着方老爷。

    方老爷捋须笑道:“老夫没骗你,当年老夫走南闯北,有一天亲自押着一车贵重货物,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山下时,被一群土再围了,老夫自然不甘心,于是领着几名镖师护院与他们斗了许久,后来那土匪头子见老夫也算硬气,便停了手,我与他倾心结交,拜了把子,又在他山上盘桓了几日,这才下山,说来也巧,那土匪竟跟你一样,也姓罗,呵乐

    罗月娘一楞,急忙问道:“公公可知他的名讳?”

    “他姓罗名霸,以前在那小山头上讨生活,后来听说他换了止。头,无奈老夫却不知他换到何处。从此与他断了消息”

    “罗霸?”罗月娘情不自禁站起,满脸吃惊道:“罗霸正是家父呀”。

    方老爷也吃了一惊:“竟有此事?你”你父亲竟是罗霸?”

    罗月娘这时完全放下了心,闻言动作粗扩的将一条腿踩到了太师椅上,然后一拍大腿,兴奋道:“原来公公与家父乃世交,亏我还担心得要死!大伙儿根本就是同道儿嘛。原来你就是我那老爹常挂在嘴边的方二哥,哇哈哈哈哈”。

    “啪”。罗月娘狠狠拍了一下太师椅旁边的红木桌子,豪情万丈的喝道:“来人,给老娘上酒!老娘要与二叔一醉方休!”

    众人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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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凑两桌麻将

    铮回到府甲的时候。仍然怒不可竭。脸煮阴沉得可怕知川的下人见少爷高高兴兴上朝去,怒气冲冲回家来,不知少爷今儿在外面受了什么气,都不敢问。只的小心翼翼的侍侯着。

    回到小院,安铮端起茶盏,狠狠灌了一大口,意犹未尽的砸摸呕摸。

    一旁的小五眼色机灵。急忙又给方铮续上一杯茶。

    “哟!”

    方铮狠狠一拍桌子小五吓得一哆嗦,忙不迭跪倒在地,脸色苍白道:小的错了,少爷息怒””方铮惨叫。

    “少爷,您怎么了?小五吓坏了。

    哦的手,靠!人倒霉连桌子都跟老子过不去!小五,把这破桌子搬出去,劈了当柴烧!”方铮愈发生气。

    “少爷,过这可是今年开春新制的八仙桌,不是破桌子呀川小五觉得很可惜。

    “老子发飙不行吗?老子喜欢把桌子劈了当柴烧,不行吗?你见过谁发飙还保持理智的?一小五啊,想给府上到马桶了?”

    小五浑身一激灵:“少爷小的这就去把桌子烧了,一定烧得干干净净,连渣儿都不剩

    门外有人冷冷娇哼一声:“是谁发飙就烧桌子呀?败家子还没当?”

    方铮凝目望去。却见来人正是长平,长平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款款向他走来。

    小五如蒙大赦。胡乱行了个礼,猫着腰溜出了房门。

    屋内没人,长平纤指狠狠点了点方铮的脑袋,气道:“我算看出来了,你真是今天生的败家子,家里物事儿你不说爱惜倒罢了,还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毁了它们。宅子被你烧了三套,现在又想烧桌子。莫非你上辈子是个杀人放火的响马?”

    方铮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很有道理。莫非我上辈子真是个杀人放火的主儿?哎呀,我最近觉得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了”

    长平气得笑了。又狠狠戳了他一指头。

    “今儿上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回来就见你发这么大火,”

    一提起这事儿,方铮的怒气又直冲脑门,闻言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朝堂上那群言官御史,专给老子找不自在,没招他们没惹他们,他们却反而找我的茬儿,老子难道看起来这么好欺负吗?”

    长平见方铮发怒,急忙追问。

    方铮哼道:“那帮言官真过分,一上朝就抢我地盘;这到罢了。还向你皇兄参劾我,说我结交匪类,娶土匪为妾,伤了朝廷的脸面,”

    什么叫抢你的盘?你哪有地盘?”长平很不解。

    “那什么”我在金殿站班的老位置被一个叫梁成的言官给占了,这不是抢我地盘是什么?”方铮振振有辞道。

    长平满头黑线:“你,你也太会胡来了,这,这叫抢地盘?”

    “怎么不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我的位置凭什么让别人占?”

    长平叹气道:“那后来呢?”

    方铮得意洋洋道:“后来我跟他单挑,他回家养伤去了”

    长平两眼发直:“你们”你们这是上早朝吗?我怎么觉得像群街头混混泼皮在聚会呢?”

    方铮不悦道:“胡说!女人家懂什么!金殿是多么庄严肃穆的地方,怎会像你说的那样儿戏?”

    长平哼道:“你还好真思说,整个金殿就你一人最不庄严肃穆一言官参劾你什么?何谓结交匪类?”

    说起这个,方铮愈发火大:“他们告我娶了个土匪做老婆,说什么有伤朝廷尊严和威望。令天下人耻笑,还想逼着我当着金殿内文武大臣的面,当廷休妻,哼!”

    长平也怒了:“这是哪个混蛋说的?老娘带人揍死他!别人娶妻纳妾的,关他屁事!”

    方铮又开始得意了:“那家伙是御史台中承郑儒,不用你揍,我已经揍过了,呵呵。很爽。那家伙跟梁成一样,双双回家养伤去了

    长平白了他一眼。道:“如此说来,今日上早朝,你便打了两架?真威风呀

    “忍无可忍才出手的,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嗯嗯,若非他黑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惹到了我的家人,我怎么会揍他?敬老尊贤还来不及呢

    “你这可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她你竟敢在金鉴殿上痛揍德高望重的言官之首,若被你那土匪老婆知道了,指不定感动成什么模样呢,只长平脸上带着酸酸的笑,目光流转,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门外。

    “郑儒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了,被你这年轻小伙子揍了一顿,他也够可怜的

    方铮得意的笑:“那是,本老公下到网会走,上到九十九,打遍天下无敌手,”

    正说着话,屋内光线一暗,一道略显丰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美目含着热泪,激动的望着方铮,目光中除了浓浓的思念,还有无尽的感激,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一瞬不瞬的盯着方铮,痴痴的看着他那一生都深深烙在心底的脸庞。久久不能言语。

    方铮如遭雷击。震惊的看着门口的那道身影,还有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一时间竟完全呆住了。

    二人就这样隔着数尺的距离,呆呆的互相对望,屋内变得鸦雀无声,却又酝酿着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

    长平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方铮,又看了看满脸泪水仍止不住微笑的罗月娘,不由噗嗤

    “你们俩就打算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天荒地老?”长平的语气酸酸的,她早上吃了不少杨梅。

    罗月娘急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泪,然后便待走进来。

    方铮深情大呼道:“不!月娘,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让我向你飞奔过去,我跑得比较快,”

    话音网落,长平气得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还不停的摇晃:“总是这句,总是这句!再说这么恶心的话,信不信老娘马上掐巴死你”

    重逢的喜悦充斥方铮的胸腔,轻轻拉过罗月娘的手,方铮有些愕然道:“你是自己找来的么?”

    罗月娘摇头,抬首看了长平一眼,感激的道:“是姐姐派她的侍卫把我接来的,”

    方铮一楞。望着长平的目光充满了感动,这媳妇儿娶得太值了!如此识大体的正室夫人,前世得敲破多少木鱼才求得来呀!

    “宝儿。你”你真是太好了”方铮语气有些呜咽。

    长平满脸温情,纤手轻轻环上方铮的手臂,柔声道:“我是方家大妇,岂能如此不识大体?月娘身怀方家的骨肉,怎能让孩子生在外面,让你这做爹的为难?”

    方铮抽了抽鼻子,眼泪当场掉了下来:“恋儿。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报答你才是”

    “瞧你。大男人的,哭个什么劲儿,丢不丢人?咱们是夫妻,你之所想,即是我之所想,夫妻是一体的呀”

    方铮抽噎道:“宏儿,娶你做老婆是我这辈子干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这句实在话,比世上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长平当即沉醉在方铮的柔情蜜意中,闻言软软的斜靠在方铮肩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语气万分温柔道:“你在想什么?”

    “呜呜……我在想,家里应该凑两桌麻将…”

    “什么意思?”长平愕然。

    “你看啊”方铮收了哭声,掰着手指数着:“月娘来了,我的老婆们都聚齐了,加上嫣然小绿,凤娘,一共是五个人,”

    “那又如何?”长平秀眉蹙起,隐隐觉得这厮没憋什么好话。

    方铮颇有几分痛惜的拍了拍大腿,道:“人少了呀!两桌麻将都凑不齐!凑两桌斗地主也行呀

    这下长平和罗月娘都听明白了,合着这死不要脸的变着法儿提要求,还想往家里添姐妹呢”

    “砰!”

    “砰!”

    “哇长平和罗月娘非常有默契的同时出手,长平一招“力劈华止。”罗月娘一招“黑虎掏心”招式非常毒辣凌厉。

    对方铮的惨叫声充耳不闻,俩大肚婆互相挽着手,亲亲热热的出门。

    “妹妹。我带你在府里四处看看走走,夫君说了,怀了孩子要经常走动,这样孩子生下来就会生龙活虎,健硕得紧呢,嗯,顺便让府里的下人都认识一下你这少夫人

    “多谢姐姐,月娘太感激了”罗月娘的声音也变得轻轻柔柔,颇有几分大家闺秀风范。

    卧房内。方铮顶着脑门上一道鲜红的掌印。悲愤的紧紧攥住了拳头。

    “亦真妹妹,我不会放弃的!今生一定要磨得这婆娘答应让你进门!绝不放过韩家一个处*女!”不对,绝不让你在韩家等成老处”

    又过了五日,萧怀远和温森回京,冯仇刀和韩大石率领龙武军也回了京城西郊的大营。

    与萧怀远一起回京的,还有各大世家的嫡亲子弟,萧怀远将方铮招抚世家的政策贯彻得很彻底,所有世家子弟在萧怀远或威压或哄骗之下,满怀欣喜的随着他进京做官了。

    萧怀远进京后,先到吏部交了差使。又请吏部官员安顿好各世家子弟,接着便到了方府,拜访了方铮,向他仔细汇报了工作。

    萧怀远走后,方铮一直懒洋洋的,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公事目前已经办完,眼下国泰民安,百废待兴之时,方铮自然也不用操心国事。实际上他也没那本事处理国事。

    方铮愁的是韩亦真进门的事,看长平的态度,估计是没戏了,可韩家的闺女不能老这么待在苏州等他呀,牛郎织女分别久了,织女也会变成怨女。渐渐变怨妇,怨奶奶”

    小五殷勤的给方铮续上一杯茶,见方铮闷闷不乐的样子,小五谄媚道:“少爷这么不开心,莫非关在家里太闷了?要不要上街走走?”

    方铮两眼一亮,对呀,本少爷离京多日,京城大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定很想我了,我得去慰安慰安她们,真怀念以前穿梭于大街巷,两手四处揩油吃豆腐的美好时光啊”

    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手执一把描金象牙折扇,方铮领着小五,二人施施然上街寻找快感去了。

    花市大街仍如以前一样繁华喧嚣,各路行脚的商人小贩聚集在路旁,大声的兜售着自己琳琅满目的货物。街上人影幢幢,络绎不绝。身材故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来回穿梭,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方铮满足的叹了口气,手中折扇扬起,指着眼前繁华锦簇的大街,对小五欣然道:“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我很欣慰呀”

    小五讨好的笑道:“全赖少爷之功,少爷斗潘逆,平太子,下田,剿泰王泣才使百姓们免遭战火,得以保今一一,

    方铮乐坏了:“小五呀。你的马屁拍得少爷我很舒服,不错不错,有长过”

    五再接再厉:“少爷既为百姓们做了这么多实事好事,现在就算上去摸几个大姑娘小媳妇,那也是她们的福气,少爷何不恩泽于她们?。

    方铮眉开眼笑道:“说得太正确了!我摸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呀,换个姥姥不亲舅子不爱的,求我摸我还懒得摸呢”

    “少爷威武!”

    方铮当下便没了顾忌,高兴的撸了撸袖子,将折扇插到脖子后,一副恶少痞子的模样,伸出两只狼爪,便待挤进人群里揩油小五在旁兴奋不已,也撸起袖子跟在方铮身后。打算捞点汤汤水水,一主一仆开始变身为人狼。

    谁知这时一名路边的摊贩不经意回又。认出了方铮,乍看之下,不由大惊失色,扯着嗓子惊恐大叫了一声:“方太岁来啦整条街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紧接着,大伙儿忽然开始惊恐散而逃,“嗖只的一声。眨眼间,整条街不论是行商贩。还是买东西的百姓,全都跑得无影无踪,原本繁华喧闹的大街,此时人影全无,只剩一地凌乱的鸡毛碎布,晃晃悠悠四处散落,光景”很萧瑟。

    方铮和五仍保持着两手呈爪状,微微前伸的姿势,连脸上的**都未褪去,只是笑容已经凝固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萧然注视着空荡荡的大街,方铮有些悲愤。

    “少爷,姑娘们一定回家摘花去了。摘来花儿献给您”小五满头黑线。使劲打着圆场。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一定是这样的,少爷

    一主一仆面不改色的自我安慰。

    转睛一扫,街边一家关门上板的商铺台阶上,竟还有一人没跑。

    让人欣喜的是,这人居然还是位姑娘。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这位姑娘水桶腰,大肥脸,而且还满脸麻子。

    “你怎么没跑?”方铮好奇问道。

    麻脸肥婆娇羞一笑,又的方铮抛了个媚眼:“我为何要跑?我又不怕你”

    方铮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点头肯定道:“你确实不必怕我”。

    麻脸姑娘垂头羞涩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勇敢的向方铮一挺胸,一脸决然。

    “不就是被你占便宜嘛,你占吧!”

    姑娘又朝方铮抛了个媚眼,娇羞道:“占完便宜,记得带我去你家。从此以后,,人家就是你的人了,”

    “呕一小五,你来吧,这个我真下不了手”

    小五拼命摇头,惊恐道:“不,少爷。小五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对小的如此残忍

    “什么残忍?这是福利呢!少爷赏你的。摸完你带她回去,

    成亲”。

    小五打死不从,满脸悲愤:“不”我不能对不起兰儿姐,我最爱的人是她

    “不管了,我先闪,你断后,”

    方铮嗖的一下窜出老远小五反应也不慢,赶紧跟着方铮,主仆二人眨眼便消失在大街尽头。

    “少爷网,刚才真是好惊险啊!”跑出三条大街,主仆俩累的直喘粗气。

    “人心不古,诡异莫测,世上觊觎我们美色的丑女太多,咱们以后得小心提防,誓死保护好咱们的贞操!”方铮也是一脸悸色。

    “严爷说的对!”

    “咦?咱们跑到哪里来了?这是什么街?竟也如此繁荆”方铮抬头望去。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喧嚣之极,比之花市大街不遑多让。

    “少爷,这是南门大街呀。”

    “走,慰问妇女同胞们去,我看见几个姿色不错的”

    啪的一下打开了折扇,方铮以扇遮面,只露出一双贼眼四下打量。忽然他两眼一亮,只见一家珠宝首饰店铺内,一名身材婀娜,体态窈窕的美女正背对着他,微微弯腰挑选首饰,那高高翘起的臀部如同一座高耸的山峰,正向他遥遥招手。

    方铮满脸色笑迎上前去,收起折扇,色手往下,然后非常精准的拍在了美女的臀部上,并且还暗暗揉了一把。

    弹性真好!方铮啧啧赞叹。

    “美女,看上什么了?尽管挑,哥哥买来送你,哥哥我有的是钱,”

    美女被人揩油,羞怒之下急忙回头,两人正面相对,尽皆大吃一惊。

    “是你!”

    “你怎么来了?”

    方铮大惊,急忙否认:“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美女满面通红,不知是气还是羞。扯着惊慌失措的方铮,冷笑道:“在苏州城的大街你来这一套,京城依然如故,方铮,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没救了!”

    “这”是个误会呀!”方铮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仰天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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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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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纨绔少爷介绍:
平凡的大学生方铮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一个富家纨绔少爷的身上。试看主角如何在不一样的穿越剧情里,展开了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古代人生。(本书顺利完本,新书都市类《极品草根太子》,请各位收藏,推荐,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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