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人只有到了一定高度,才能随心所欲。
夏瑜有时觉得卢悦挺复杂的,说她好吧,她能把灵草看得比人重,就像外面,那些死在凤凰火里的人,她可惜的是那些灵草。
说她坏吧,她能拼尽性命,去救那些凡人。在进一线天前,为大家殚精竭虑,只是希望他们能多做点保障,保住一条命。
想到这里,夏瑜抿抿嘴,幸好她们是一个宗。
卢悦的心思已经又跑到上辈子去了,管妮反出道门,投入魔门,是因为逍遥饶不了她,还是她心有愧疚?
或者两边都有,若不然,时雨师伯他们追杀丁岐山遇到的时候,不可能两边都不动。
卢悦闭了闭眼睛,她觉得若是帮逍遥把管妮弄到手,她可以到插天峰,休息个五年,有时雨师伯送的五行聚灵盘在,还可以在那里专心对付鬼面幡。
然后筑基,然后去世俗界,陪娘过个二三十年。
卢悦摸着下巴,计算她需要多少灵石,才能不耽误修炼,或许可以跟两位师兄说说,让他们先把残剑峰的收益先给她。
就算不给也没什么,她有那么多灵草呢。
储物镯里塞得都是玉盒,没钱了,随便拿出一个换换,都是几百上千的,她怕什么?
管妮默默站在半隐的窗前,她能感到凤凰火兴奋的心情,不是因为那些人,而是他们带的那些灵草。
这样的发现,让她吃惊。
看着那些原先看热闹的人,四散逃开,管妮紧紧拧了眉。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默默放出一丝血脉的燥热。等了好一会,她才看到凤凰火往这边懒洋洋地瞅了一下。
窗户一下子被管妮全都推开了。
望着还在追逐那些修士的凤凰火,她知道,不能再等了。
卢悦突然看到管妮升在半空,额间隐隐透着红光。
怎么会是现在?
“夏师姐,方师兄,你们听着。我已经跟管妮结盟。”卢悦当机立断,“她会是凤凰火的主人,她答应我。凤凰火认主后,会加入我逍遥门。”
“我们要去帮她,不能让其他人把她害了。”
温行剑惊讶之下遁光不稳,气得把嘴巴里面的舌头都咬破了。满嘴的腥甜,“卢悦你到底知不知道。管家长房嫡支,是不能拜进任何门派的。”
“我知道,管家长房嫡支已经有继承人了,管妮会被逐出家族。”
“逐出家族?哼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脑子呢?”
温行剑大吼。“有了凤凰火的管妮,会被逐出家族,你们信吗?”
“还请各位师兄师姐信我。”卢悦诚肯拱手,“管妮当着我的面。亲与我击掌为誓的。”
夏瑜和方成绪等人互看一眼,一齐点头,击掌为誓这么大的事,他们相信,卢悦哪怕再不靠谱,也不会拿来乱说。
“进一线天前,管妮曾跟我说过,她爹要把管家交给她弟弟,她这个曾当过继承人的,就不尴不尬起来,想离开管家,如管师兄般进逍遥门。”
夏瑜帮着证实某一事,“不过卢悦,你才回来几天,管妮怎么就跟你结盟的?”
“那天凤凰火就要烧到我时,突然回头,扑向人群,我是从那里怀疑她,然后逼问的。”
只要大部分人同意,温行剑就算搞什么,卢悦已经不在意了,“本来我们计划,离一线天开的最后三天,才认主的,现在她突然这样,一定是有出什么事了。夏师姐,你说我们要帮吗?”
“自然!”
夏瑜挺高兴,哪怕管妮不加入逍遥,管家也是依附逍遥的世家,就算她不与卢悦结盟,他们也会护着她。
“大家见机行事,分散保护。”
话音刚落,当先冲了出去,除了温行剑,卢悦与大家一起御剑飞出,分散到管妮的百米处,以防有人出其不意对付她。
管妮最后一丝担心也消失了,有楚家奇和卢悦在此,她的安全,总算有了点保障。
楚家奇站在这,元晨宗的人,轻易不会马上干上。
有卢悦在此,灵墟宗那边有谷令则在,有此牵扯,他们也要考虑一会。
剩下的磐龙寺要维持佛门高洁,不会动手抢,不能动手抢,自然就不能出手对付她。
只剩下一个东亭宗,有逍遥一门的人,就可以了。
剩下的二三流宗门和世家散修之类的,凭逍遥的名头,再加上她这个就要成凤凰火主人的震慑……
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第一时间发难。
等过了一时三刻,就算元晨、东亭和灵墟一起结盟,她也不怕了。
管妮全面放开血脉的牵扯,远处追逐众人的凤凰火终于停下来,朝她所在处冲了过来。
“管妮,接着,这是天罗阵的阵盘,你自己到墨竹林激活大阵,外面的事,有我们。”
卢悦也知道,一开始才是最危险的,把管妮关到天罗阵里,那些人没办法,她不相信,他们还能与逍遥门的人死磕。
就算上辈子,如今天一般,他们与逍遥的人死磕过。
今时到底不是往日,有她和楚家奇在,敢朝他们动手的人,她会让他们死得一个都不剩。
管妮接住阵盘与凤凰火,直冲墨竹林。
一道蓝影还未冲到管妮十米处,就被楚家奇一剑劈下。
远远地,飞出来的谷令则看到卢悦紧跟楚家奇后,也一剑劈到一个人的眉心处。
逍遥诸人,个个拎剑戒备,那些妄想凤凰火的人,根本进不到管妮身前三米。
“别过去,那个卢疯子,从东边的沼泽地出来,弄了好多毒草。”洛天意拦住元晨宗这边的人,“她那次杀了用蒙山双雄毒粉的人,就跟我说过,她制了不少毒液。”
“逼急了她,她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随着他话音的是一道银光如游龙一般,击在某个抢来的修士额头,那额中竖线蕴染的血丝,很快就淋了那人满脸。
让洛夕儿没想到的是,都到这个时候了,卢悦还有心思把那人的储物袋摘下来,丢到后背的包袱里。
那包袱以眼见的速度鼓起来,敢情如自家哥哥一般,是走到哪,刮到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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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间
除非犯到手里的,卢悦从来没主动打劫过人。
在她看来,自己找死,跟她去主动杀人劫物,还是不一样的。
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
既然他自己作死了,又带着大把机缘送到她面前,她若还不收的话,就太对不起老天爷的一番好意了。
对自家师妹的财迷本事,夏瑜几个,也只能无语。
他们也想多弄点战力品,可谁知,就是没楚家奇的速度快,而楚家奇的东西,卢悦有脸去收,他们却不能去抢。
“咦!师兄,怎么没了?”
楚家奇的独眼,难得起一丝笑意,“你们还有谁来,就上来吧,免得我家卢悦说我不给她东西。”
卢悦站在墨竹林边,笑盈盈地看着或远或近的修士。
没人上前。
不过大家的面色都不好,甚至就连谷令则脸上也起了一层霜。
他们集体被逍遥门的人,刷了一圈。
管妮所在的管家可是逍遥门的附属宗门,这跟逍遥得到凤凰火,又有什么不同?
只是他们反应得太慢了,就算现在连手,也拿已经在黑竹林布好阵的管妮没办法。
凤凰火那般厉害,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管妮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翻脸如翻书,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卢悦看着大家的面色,从冷峻慢慢回复到平常样子,心情放松下来,扔了一瓶灵酒给楚家奇。
他们两个守在最难守的前面。
“嗤……!”的声音很大,卢悦只觉一股热浪从后袭来,惊慌回头。却见原来六七亩的墨竹林,现在也变成了一片白地,里面多站了一个人。
“哈哈哈!凤凰火是我的了。”
温行剑高举着手中的冰钵,“管妮,你没想到吧,你所做一切,不过是为我做嫁衣裳。我早就在等着你把凤凰火引来了。哈哈哈……”
到了这时。卢悦才看清楚,管妮被一把剑,直直插在心脏处。
揉揉眼睛……
再揉揉眼睛……
还是那个样……
怎么可能?上辈子那么难。管妮都没死,这辈子,她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的死在温行剑手里?
“多谢卢师妹助我藏身此处。”
温行剑笑咪咪地朝着卢悦行了一礼。“凤凰火是我逍遥的了。”
卢悦脸上一片惨白,“你算计我?”
“怎么会呢。”温行剑嘿嘿笑,“这是蓬生师伯的天罗小阵吧,有此阵在此,我们只要等一线天开。自行传送出去,就行了。”
管妮已经死了,凤凰火虽然现在他不能认主。可东西在他手上,回宗之后。让老祖抹了这东西的一点灵智,强行认主,又不是不行。
“无耻!”
“哈哈哈!师妹说我无耻,那就无耻吧!为了凤凰火,我担下了。”温行剑此时才不在意卢悦言语上的不敬,反正这时候她越羞恼,那将来自己杀她,宗门就越不能说什么。
“卢悦,不要冲动。”楚家奇拦在卢悦前面,轻轻朝她摇头。
卢悦明白楚家奇想说什么,无非是他是逍遥门人,这件事,已经这样了,凤凰火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里面的温行剑又是一场畅快大笑。
却在此时,那个都认为被插到心脏已经死了的人,突然暴起,把那剑狠狠刺出,温行剑碎不及防,刚要腾身飞起,已然迟了,‘卟!’的一声,刺透小腹。逃开时,已经前后两处撒血。
“你……你没死?”
管妮捂着伤口,站起来,“忘了告诉你,我的心脏长得跟别人的不一样。”
“是吗?看来还是我大意了,我应该先割了你的头,再得意。”温行剑很快点击两处伤口,让那里止血。
“管妮,就算你的心脏长得跟别人的不一样,现在也快不行了吧?你几次三番跟我作对,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外面的卢悦发现温行剑冷静得非常快,再看管妮的面色,惨白中带着一股灰黑,显然她不可能再是温行剑的对手。
到了此时,她也顾不得其他,掏出藏起来的阵牌,就冲了进去。
她快,温行剑也快,直直挥出的一掌,再击管妮胸口。
“管妮,蹲下!”
管妮刚刚侧蹲,一道银光,就顺着左边的眼角闪过,扬起一缕头发。
一声闷咔,温行剑后退十来步,地上掉下一小截手臂。
“……卢悦,你想干什么?”
明明康仪说天罗阵的三枚阵牌,全在管妮手中,这卢悦怎么还会有一枚,“你也想趁管妮虚弱的时候动手……是不是?”
当时天罗小阵被送到贡阁的时候,只有三枚阵牌,倒是没想到,这卢悦居然早有成算,又暗暗找阵法师,多做了一面阵牌,真是无耻!
“温行剑,你是小人,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是小人吗?”管妮冷哼一声,“我早发现,你让人跟踪我,所以,卢悦给我三面阵牌时,我就以绝快手法,跟她换了一面假牌。”
“卢悦,我才是你师兄,我早是逍遥内门弟子,凤凰火在我这,不比在管妮手上强?”
温行剑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彼此那般相信,“卢悦……我以心魔起誓,凤凰火认我为主之后,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后想干什么,知会一声,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奔,而且你杀我弟弟行文之事,我们也一笔勾销。”
管妮捂着伤口,看着卢悦。
卢悦额角突突,这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早一剑结果了这个拿自己亲弟的命,做交易之人。
君子淡以亲,小人甘以绝!
温家兄弟都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之人,这种人一旦得志,绝不会把什么心魔当一回事。
“师兄把凤凰火还给管姐姐,此时我们翻过此页如何?”
卢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尖利,“只要你还了凤凰火,我保证帮你把断手接骨续筋。”
“……为什么?”温行剑都要疯了,“我们才是同门,你要为了一个现在还不是逍遥之人,跟我作对?”
“她——会是逍遥之人。”
“哈哈哈……!卢悦,你知道她结交你时,是因为你有傻子之名吗?原来你果然是个傻子!”温行剑大怒,“你相信她,我不相信她。凤凰火——我可以还,但不是还给她,是你!我可以把冰钵给你,你当凤凰火的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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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点点的动不动发抽,我也是醉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卸下巴
让卢悦当凤凰火的主人?
这下子不仅夏瑜他们惊呆了,就是往这赶来的各宗之人,也一样呆了一呆。
谷令则心中大怒,这温行剑决不能留。
这般拿凤凰火诱惑卢悦,不说她能不能得到,就算得到,也是一辈子被人诟病,一辈子的污点。
毕竟要得到这东西,她要先与结盟的管妮翻脸,再拿……现在还是她师兄的温行剑手中的冰钵。
可是不管怎么拿,她在逍遥的诸位大佬那里,都会落下抢自己师兄机缘的名头。温家再弄点事,她以后一定不会被人待见。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以后不论她干任何事,都不会有人再相信她。
温行剑真是好算计……
谷令则正要张口,被身边的池溧阳突然制住,不仅灵力不能动,就是哑**也被他点了。
“谷师妹,这是逍遥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池溧阳笑咪咪地拍了拍她的肩,“我们看戏就成。”
凤凰火被封在冰钵之中,卢悦又用篷生的天罗小阵,把冰钵与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时间一到,传送出去,大家就再没机会抢了。
这才是好算计!
既然如此,凤凰火只能落到逍遥头上,那让他们自家狗咬狗也不错。
谷令则如坠冰窖,惊恐地睁着眼睛,看里面卢悦的选择。
她小从没有爹娘教导,好容易拜的师父,也闭关了,能怎么选?
阵中的卢悦确实沉默好一会,不是挣扎。只是觉得老天真喜欢玩她。
降龙木是这样,凤凰火又是这样。
管妮看她连手都抖了起来时,心中暗叹,“卢悦,凤凰火归你了,若不是你进来,我的命都被姓温的害了。”
与温行剑一般。她同样认为。与其把凤凰火给死对头,还不如就交给卢悦呢。
卢悦愣愣回头,她那天跟慕天颜说认主吧。说得有多心痛,现在她就从管妮平平的语音中,听到有多心痛。
“温师兄……,耍我很好玩吧?看我挣扎到现在。更好玩是不是?”
温行剑瞪着眼睛瞅着她,“我是真心。要把凤凰火给你。”
“那就给我吧!”卢悦伸手。
真得要把刚到手的宝贝,就这般送出去,温行剑有万般不舍,可是再不舍。也没自己的命重要,他也抖着手,把冰钵递了出去。
卢悦把宝贝接到手上。看了一眼里面已经被冰封了的东西,心里同样难受。
仰仰头。恨起老天来,这样耍她很好玩吧?
上一世,让她时不时地带着神智,在鬼面幡里接受折磨。
这一世,短短的一线天五个月,愣是让她两次面对超级不可抗拒的机缘,她要在眼面前,眼睁睁地看着。当初的降龙木是别人的,现在的凤凰火也是别人的。
外面的夏瑜和方成绪张了张口,还是闭上嘴巴,凤凰火太诱人了,卢悦也不是能听得他们劝的人,与其现在闹起来,不如回宗门,让师伯他们烦心好了。
看到卢悦果然接下了凤凰火,谷令则的痛苦都要满溢出来,对比她身边露着一脸笑意的池溧阳,远处的洛夕儿和元晨宗的几个人,才若有所觉。
“池溧阳真不是东西。”洛天意小声呸了一下。
他自问如果他是卢悦,肯定也舍不得凤凰火。
哪怕明知接下来,会遭遇到什么,也舍不得送到手的机缘。修仙界,是以实力为上。
不同于别人,楚家奇大概是唯一一个,不相信卢悦会把管妮的东西,据为已有之人。
若管妮不是管妮,只是跟卢悦刚刚认识,迫于无奈与她结盟,楚家奇不敢说什么。可是现在,凭管妮与卢悦的交情,哪怕管妮不相信她,他也相信她。
果然,卢悦只为自己错失的机缘哀悼了一会,就把冰钵连带封印的凤凰火一起递给了管妮。
“是你的,就是你的,还给你!”
不管是里面的,还是外面的,大部分人都傻了眼。
“快拿着呀!温行剑害我,你也想害我?”卢悦超级烦燥,把东西硬塞给管妮,“姓管的,你给我记着,你欠我的情大着了,以后我要是吱个声……”
“风里风里去,火里火里来?”管妮反应过来,忙帮她把话说完,“我们之间,还要这样说话,有意思吗?”
卢悦瞪着她,嘟噜一声,“没意思!”
她不想再看到管妮,去找前面温行剑被她切下的手,用灵力滋养了一下,站到呈呆滞状态的温行剑前,连点他的几处**位,“我帮你接骨续筋。”
“……滚!你给我滚!”
温行剑看到管妮破开冰钵禁制,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身上灵力和身体,全被卢悦制住,他现在就过去跟管妮拼命了。
“闭嘴吧你!”卢悦也气愤,“外面一堆看逍遥热闹的人,你没看见啊?还要闹到什么时侯,你若不是逍遥的人,我他娘的,早把你大卸八块了。”
卢悦一边骂人,一边塞了几颗丹药,进到温行剑口里,为防他吐出来,塞下丹药后,直接卸了他下巴。
这般粗暴的救人,洛天意笑得不行。
“回宗我就进插天峰,你们两家的恩恩怨怨,谁要是敢再拉上我,哪怕申生师伯当面,我也是大耳巴子打。”
温行剑恨不得自己晕死算了,这般被她用灵力接续已经缩到里面的筋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疼?
可恨……也不知这死丫头用得什么方法,他愣是晕不过去。
温行剑额上的青筋一个个的蹦起来,外面观看的一众人等,好像感同身受他的痛苦。
“疼吧?下一次,不管是谁,敢算计我,我一定让他比你今天疼得十倍都不止。”
卢悦神识全神贯注在他的断臂上,感觉到他身上肌肉每次碰触,都在轻轻抖动的样子,心气难得平复了一丁点。
“所以说,温师兄,你真得好好谢谢你的出身。”
温行剑已经不敢瞪她,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求她快一点,明明小到头发丝的筋脉,不用一点点灵力接续,只要对上,再塞两颗丹药,他自己再用灵力冲一下就行,她非得这样慢慢来,不是要他的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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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师兄妹
谷令则看着里面的卢悦折腾温行剑,只觉眼窝酸酸。
只有能守住自己本心的人,才能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放弃到手的诱惑。
卢悦能守住本心,却对爹娘那般怨恨,她在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得经过多少挣扎。
后背的几个**位一痛,身上灵力泉涌,谷令则往边上让让,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发现池溧阳目光如剑,已与卢悦对到一块了。
却是卢悦刚好回头,发现池溧阳对谷令则的出手。
这个被人尊为灵墟盤石师兄的人,还未结丹,就被丁岐山装到鬼面幡里,哪怕他后来失了灵智,丁岐山也喜欢虐待他。
没想到,他居然朝谷令则动手,细想先前,卢悦突然明悟,他为什么制住谷令则了。
淡淡地睃了一眼谷令则,发现她正是一幅惊恐的样子,好像很怕她跟她的池师兄对立起来。
卢悦不屑地撇撇嘴,她有那么笨吗?
再说了,你谷令则的事,与我有关吗?
有关吗……?
直到卢悦回过头接着帮温行剑治伤,池溧阳才收敛气势,喟然一叹,“真是可惜了,若是花散师叔,知道卢悦今天的表现,只怕都会后悔,当初知道她拜进逍遥门时,没尽最大努力,把她换回灵墟宗。”
谷令则哑口。
看看身边的谷令则,池溧阳再次叹息,“你事事讲究平稳,她却常常剑走偏锋,若是相合,谁能挡得了我灵墟成天下第一大宗。可惜……!”
“不过,也不是不能挽回!”
池溧阳望着吃惊的谷令则微笑,“她很紧张你,发现我对你出手后,冷盯过来的目光,可是带着无上杀伐的,利用好这一点。以后。我们还可以做很多事。”
谷令则悄悄往后又退了两步。
这般戒备的模样,让池溧阳呵呵笑了出来。
她们两个的性情,都不像谷家人。或者像她们的娘吧?
只是不知道,当年梅若娴为何扔了卢悦。
他在谷家见过那凡人女子,虽只一面,他却不相信。她只是因为卢悦多了一个手指头,就把她扔了。
其中定有隐情。若是能把那隐情揭出来,一定很有意思。
卢悦可不知道,只这么短的时间,池溧阳居然就把主意。打到她以为早死的梅若娴身上。
把温行剑折腾够了,拎着他出天罗阵扔给夏瑜他们,她就坐到楚家奇的旁边。
凤凰火的归属尘埃落定。外面的人,可老实多了。三三两两聚一起说话,顺便看管妮回复伤势,等着她再收凤凰火。
楚家奇从储物戒中,又翻出一个玉杯,旁若无人地给她倒上一杯茶。
“别心疼了,今天师兄弄的战力品,全归你。”
卢悦吃惊,摸摸后背的包袱,“什么叫全归我,本来就是我捡的,当然是我的。”
楚家奇心情大好,他喜欢卢悦一点也不跟他客气的样,他们才是嫡嫡亲的师兄妹。
“我在筑基修士试炼的地方,给你弄了不少好吃的,就是角糜兽,我都弄了三只。”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卢悦瞠目,师兄居然也跟她耍起心眼来,这个一定不能有。
“我这不是想你不开心的时候,哄你吗?看看,现在正好用上。”
“那还不拿来。”
楚家奇从怀里摸出一个储物戒指,“储物袋太显眼,你把一些宝贝,翻翻看,差不多的装到这里,就不打眼了。”
卢悦好笑道:“我不能装到储物镯吗?”
“你的储物镯要是还能装东西,我就把这次在一线天得的宝贝,全给你。”
自家师妹什么样,楚家奇还是知道的,她明明能跟明石他们一起过来,却在外面玩了十五天,那十五天,一定弄了不少好东西。
卢悦笑咪咪地回头看了一眼阵中的管妮,“那师兄帮我打个结界,我来看宝贝。”
她其实并不像楚家奇想得那般伤心,不同于降龙木,凤凰火上辈子就是管妮的,既然管妮能掌控得了凤凰火,她上去横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再说了,得了那东西,她想安安稳稳地回世俗界陪娘,申生师伯他们肯定不答应。
现在这样,正好。
逍遥有楚家奇在,有管妮在,再不可能走上辈子的老路。
她也可以安安心心,躲在他们身后,好好修她的仙,过她的好日子。
能让筑基修士看上眼的,那质量,可比她在外面忙半个月强多了。
卢悦对每一个打开的储物袋,都有种蔚然叹息的满足感,怪不得上辈子,丁岐山能用几十年的水磨功夫,把那些人一个个地杀了,抢东西。
大家的灵石都没多少,不过能留下来的,都是中品灵石,她甚至在一个储物袋里,看到十颗上品灵石,真是好大的惊喜。
“师兄,我也得了好东西,送你的。”
卢悦塞给楚家奇两个小玉盒。
楚家奇好笑,自家师妹不是占人便宜的人,残剑峰她打理好几年,什么收益都是一式三分,这两个玉盒里,肯定装着好东西。
“我猜其中一个玉盒里,装得是血精石?”
卢悦大笑,清脆的声音,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那另一个呢?你总不能再猜是血精石了吧?”
楚家奇伸手摸摸她的头,之所以猜血精石,是因为他是剑修,上古真正的剑修,是舍剑其外,再无其他的人。
卢悦一直担心,他往那方面去,然后伤在外面,连一颗最普通的安泽丹没有。
因为这,每每在他的储物袋里塞上各种救命丹药,上等灵酒。
为了他的灵酒,她甚至亲到坊市,把她酿的低等灵酒,压价换人家的上等灵酒。
他从来没为琐事烦心过,用的一切,却全是最好的。
师妹也是剑修,一天到晚,却有不间断的小事烦扰。
身为师兄,他和大师兄秦天都不合格。
“……另一个,我猜不出。”
“我就知道你猜不出。”卢悦乐,“就是没有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也发财过了,我在东边的毒沼泽……”
“你到毒沼泽去了?谁让你去的?你知不知道,那里每次要死多少人?”
楚家奇板起脸,语速又硬又快,“你以为天老大,地老二,你老三呢?我看是少了教训,回去之后,每天跟我炼四个时辰的剑,半刻钟,你都别想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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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烫手山芋
卢悦从楚家奇的结界出来,一肚子的不痛快。
一天四个时辰炼剑,他也真敢想。
她从一线天挣命般出去,还要去受他的虐待,别做梦了。
早知道送礼也能送出事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送的。
刚一脚把一个碍眼的小石子踢出去,天罗阵就传来一阵灼热。
管妮止住伤势,就再也等不得要把凤凰火认主。
她已经被折腾的怕了,只想尽快把这个东西弄到手上,让那些自诩阵法天才的人,不拿卢悦的天罗阵试水。
卢悦只见一只迷你小凤凰,从那冰钵中解封出来,看到管妮时显出亲昵之态。
管妮彻底放开血脉牵扯,朝小凤凰轻轻招手。
卢悦只听到一声轻啁,那个小东西,就直扑管妮额间。
其乖巧可爱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当日追杀她的煞气。
卢悦心生羡慕,若是哪天,她也能得到一只强大灵兽的归依就好了。
后背又传来蛋蛋渴求温暖的波动,卢悦叹口气,非常自觉地往那里输送灵力。
没有强大灵兽,若她还把好容易认主的小家伙给养坏了,可真完了。
阵中的管妮的身影,慢慢变得通红,好似燃烧起来的样子。
她心脏处越来越痛,喉中腥甜,甚至连皮肤都感觉在渗血。
按理说不应该啊,明明识海处,那只小凤凰火与她水**交融。
身体怎么会承受不住的?
管妮着急问向小凤凰,小凤凰可能因为认主,此时有些萎靡。歪着头,睁着大大的萌眼,好似不太明白。
到了这时,她当然不敢让情况再恶化下去,只能扳下一小截千年玄参,塞到口中。
喉中好过了点,还未完全咽到肚中。就又没了。
管妮稍怔。小心又扳下点,塞到口中,这次她发现。识海中那只小凤凰稍为震奋了一点。
这下管妮终于明白过来了,整株玄参吞下去。
外面的人,被她此时的动作,吓了一跳。又一齐围了过来,看她速度极快地拿出一株又一株灵草。塞进嘴巴。
灵草属性不同,这般吃下去,哪怕是元婴真人,只怕也扛不住。心思活络的,已经又做起管妮认主失败,他们还有机会上的梦了。
不过半个时辰。管妮身上的灵草,已然全进了她肚子。可小凤凰还在朝她叫饿。
而且通过神魂之间的连系,她居然也感觉到饿了。
“夏瑜……帮我,我需要高等级灵草。”
再不给她灵草,她都想冲到阵外,如先前凤凰火杀那些人一般,去杀人劫物了。
卢悦如何能让夏瑜他们再受损失,反正前面她捡了那么多储物袋,还有两个没动,直接扔了进去。
眼看着她如无底洞一般,再次把这些千年灵草当萝卜吃,大家终于惊恐起来。
幸好他们没抢到凤凰火……
这次小凤凰终于回复了更多的灵智,难受地告诉管妮,它被封印的时间太过久远,若是今天不能得到强大供给,会把与它神魂相连的主人,也一起蒸化的。
管妮呆了呆,这岂不说,她必须出去杀人劫物吗?
她现在虽然还没拜进逍遥,可已经受了逍遥庇护,一旦她敢在这里大开杀戒,最后倒霉的一定是逍遥门。
谁都能跑掉,逍遥门跑不掉。
这可怎么办?
外面的卢悦也惊慌起来,管妮的样子,终于让她又连系到上一辈子,逍遥无一人得出的事实。
“管妮,你怎么回事?不行就把凤凰火逼出来,我们不要了。”
废了那么多灵草,她现在居然说不要了?
洛夕儿呆呆地看着卢悦,发现,人家当机立断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不行,逼不出去,凤凰火若得不到足够供养,也会把我烧了的,烧了我后,它会像前面一样,到处劫修士,劫灵草供养已身。”
管妮死死控制身体,“你们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外面的众修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凤凰火怎么会是这样的?
卢悦暴燥,却又不能不想办法,右手一动间,一排排玉盒飞了进去,却是她收在储物镯中的东西。
“管妮,这是我在一线天采得东西,你先吃吃看,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东西从一二百年的,到三四百年的,再到五百年朝上的。
谷令则每看管妮打开一个玉盒,都要为卢悦心痛得慌。
有这些东西在,卢悦哪怕不用逍遥的资源,凭她得的这些个灵草,也能过得非常好了。
卢悦面色发白,除了毒草,还有其他难得一见的灵草,她留下一两株外,其他全被她舍了出去。原本满满当当的储物镯,很快就被管妮吃空,甚至刚到手的装在储物戒指里的东西,也舍了大半出去。
“我需要七阶以上灵草,”管妮再次勾通了小凤凰,心中也越来越悲愤,早知道,打死也不管它,认个狗屁的主。
“不管谁给我七阶以上灵草,我管妮以心魔起誓,将为他在不违背道议的情况下,做三件事。”
卢悦就没见过,比管妮更让她讨厌的人了。
“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温行剑大笑,他抢了半天的东西,原来是个烫手山芋,真他娘的太开心了。
更何况,现在这个烫手的山芋还把两个仇人,给坑了,由不得他不大笑啊。
阵内阵外,一时只闻温行剑一个人的阴毒大笑。
这下子,不仅逍遥的人侧目,就是其他各宗之人,脸上也难看得不行。
若是管妮最后控制不住凤凰火,把逍遥门的东西祸害完了,是不是就轮到他们了,那个到处追杀人的凤凰火,不是他们现在能对付得了的。
更何况又吃了管妮和卢悦那么多东西,现在一定又强大不少,到时他们未必就能逃过一劫。
“管妮……,我恨你,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不早说?”
卢悦都要被她蠢哭了,早知道,她早把七彩莲拿出来了,至于废她那么多东西吗?
一只大玉盒被她跳着脚扔进阵里,“这次再不行,你就自己死吧!”
谷令则看到里面那截白白胖胖的藕节和一小片荷叶,不由呆了呆。
“这是……七彩莲藕?”
藕节上九个一模一样的小洞,让池溧阳大惊,没想到卢悦运气居然这么好,真是太可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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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担
楚家奇默默拉住卢悦的手。
“师兄在一线天弄了很多东西,全是你的。”
卢悦使劲眨眨眼,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她一定拉着管妮有多远跑多远,绝不会窥视这个狗屁的凤凰火。
一想到她辛辛苦苦弄的东西,一夕之间,被散去大半,就觉得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管妮终于把凤凰火稳定下来,看到指尖冒出的火影,她也不知是笑好,还是哭好。
自己的东西弄掉就算了,可是卢悦的,她该拿什么还?
这一会,她不敢出去,她怕出去的瞬间,被他们师兄妹,连手劈了。
看到管妮已经没事了,卢悦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无精打彩地想回驻地,睡他个天昏地暗。
“给,损失不能你一个人背。”
夏瑜拦到她和楚家奇前面,摸出二十个玉盒,抱得满手都是。
“拿着呀?你师姐我可弄了好多好东西呢。”
“对,还有我们的。”方成绪笑嘻嘻过来,他抱不下,干脆往地上放了二十个玉盒,“下次动作不要那么快,你应该先瞅我们,看我们都没了,才掏你自个的。”
“就是,我刚一心疼,一犹豫,你就咚咚咚,撒出那么多。”夏瑜面上有些赫然,“虽然我们还你的,还是有点少,可总比没有强。”
这个笨师姐,向来连个安慰人的话都不会说,大实话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卢悦恨恨瞪了他们一眼,“快点,排队来。”
“我呸!蠢才,我们凭什么要把东西给你?”温行剑已经快被刺激得要疯了。他就没看过比卢悦更蠢的人。
“她爱救人就让她自己救去,她大方,她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凭什么把辛苦得来的机缘,给她做人情?不准,你们谁都不准把灵药给她。”
声嘶力竭的叫喊,让原本扶着他的康仪。都往边上退了退。
罗通摇摇头。也往卢悦那递了二十个玉盒,“师妹别理他,他就是心理落差太大。过段时间就好。”
“你给我回来……,”温行剑满脸狰狞拉住康仪,语气尽是威胁,“你也要跟我做对?”
“师兄。管妮也会是我逍遥之人,卢悦最小。这损失,本来就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背。”
康仪很想私下解释,在外面要顾着点大面光,谁知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吃里爬外的东西,我打死你。”
“叮……!”
温行剑正要再打第三拳的时候,楚家奇的弦月顶在他脑袋上。
“你放心。你的东西,我家卢悦也看不上。温行剑。我要是再听到,你胡咧咧个没完没了,就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了。”
温行剑正要挣扎,一股子剑力,居然没破额皮,直冲脑迹。
那一瞬间的疼,让他张大了嘴巴,喘不过气来。
楚家奇收剑的时候,温行剑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能感觉到,若他再放一个屁,楚家奇留在他脑中的一点剑气,一定会杀了他的。
“走吧……!离一线天开,还有几天,师兄带你到筑基修士的试炼地,再玩玩。”
卢悦笑着伸出手。
管妮从里面冲出来,“加我一个。”
“别急别急,先把到手的东西收了再说。”叶晨阳嘻嘻笑着,也往地上放了二十个玉盒,其中一个玉盒尤其大,卢悦只见他朝她眨眨眼,“有些东西,放我手里,比放你手里好。”
卢悦一怔,突然明白了过来,叶晨阳一定是把他得的那截莲藕拿给她了。
灵墟宗那般对他,他一定不想把东西交给宗门,自己吃又太浪费,给她还能还个人情,倒是打得好算盘。
“如此——就算你少欠一个情了。”
“哈哈哈……!”
得到如预想般的答案,叶晨阳大笑回到灵墟宗一边,七彩莲藕给卢悦,能让她在逍遥站得更稳些,比给他那个趋避厉害的狗屁师门好。
明石看着眼热,他也想少欠一个情,刚挤到面前,就被卢悦斜了一眼,“没有五十株五百年朝上的灵草,你休想少欠我一个人情。”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明石苦笑,“那我就还欠你两个人情了。”
卢悦收他东西,收得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再说了,她也知道,不管是二十珠,还是五十株,对这些还活着的炼气修士,根本不算什么东西。
“另外两个人情,你不能用灵草换。”
明石把东西交上,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站到你的对立面去。卢悦,希望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我愿再欠你人情。”
卢悦眨了眨眼睛,剔除掉明石的古板性子,他确是个好伙伴,任何时候,都不用担心他会在后面插你一刀。
“……有机会再说吧。”
“还有我,还有我,”洛天意高举着手,挤进来,“下次你到哪发财,记得带我一个。哥哥我先救济你二十株灵草。”
“我现在还要你救济吗?”卢悦鄙视,这一会得她得玉盒,就不止三百了,“我二师兄的东西,全是我的,你没听到啊?”
“得,我说错了还不成?”洛天意拿这位祖宗没办法,“哥哥我送妹妹二十株灵草总行了吧?”
卢悦瞄向洛夕儿,洛夕儿朝她眨眨眼,也拿了二十个玉盒,“以后我要是探查什么古修洞府之类的,我们一起合作。”
“你是看上我傻了?”卢悦气得肝疼。
洛夕儿摇摇头,一本正经,“这世上傻到一定境界,就不叫傻,叫大智若愚。”
事可为下,卢悦拼尽全力,事不可违,她又能当机立断,壁虎断尾,若不是管妮那边不停出错,她怎么也不会损失那般严重的。
这样的人,才配当她洛夕儿朋友。
……不管是傻也好,大智若愚也罢,都不是卢悦喜欢的,她帮管妮只是希望,她不要像上世一样,不容道门,最终堕入魔道。
更何况,把她引入逍遥门,她回去自然还要跟申生师伯谈谈的。
逍遥在丹狮峰的几大药田,听说里面不要说千年灵草了,就是万年的,都有好些。
“洛天意的东西,我就收了,夕儿,你就提跟着凑热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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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寻找
从师弟,到师兄,再到师弟。
叶晨阳看着远走的谷令则,心中冷笑,试探这般多,她到底哪一点跟卢悦相像了?
一想到卢悦为管妮做的,再看谷令则片叶不沾身的样,他非常庆幸当初救他的是卢悦而不是谷令则。
不过按谷令则的性子,或许就像在宗门一般,看到他倒霉,早远远避开。
他不喜欢花散师叔,更不喜欢那个担了自己师尊名头的松风真人。
若不是寿元果关系到他以后在宗门的配给,他一颗寿元果,都不会交给宗门。
摸出从卢悦那换的灵酒,叶晨阳灌了好大一口,他知道,凭他的说词,池溧阳一定还会找明石证实。
好在他早跟明石那家伙谈过。
就算还有所怀疑,谷令则也会因为其中涉及卢悦,不会全力相帮池溧阳。
其实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池溧阳明明先前恶意制住谷令则,何以他们还能合作审问他。
是因为宗门吗?
嗬!
叶晨阳望着大厅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晦涩光茫。
等着吧!
等他一点点利用宗门之力,成就结丹,成就元婴,再一起算……
石谷中,楚家奇与卢悦一起,杀了十四头山蜥兽,确实发现好些被撕烂的灵衣,只是这些山蜥兽太讨厌了,居然连储物袋都咬,只剩下三个储物袋。
其他的全都在扯烂的当口,连里面的东西,一起隐到了时空裂缝里。
那东西,就是元婴真人,都不一定能找到。更遑论他们两个了。
“总比我们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找的好。”
卢悦安慰自家师兄一句,“呀,师兄,你看,有不少玉盒呢。”
楚家奇看卢悦夸张的样子,摸摸她的头。“我还记得那天兽潮的样。我们再找找。”
这么一点东西,如何弥补自家师妹的损失?
“好啊!”
卢悦笑咪咪地把清空的储物袋,收进后背的包袱跟蛋蛋作伴。“其实,原先我自己采得没那么多。”
“你也没打劫别人吧?”楚家奇冷硬的脸,难得现出柔和一面,“都是讹人。或是从死人身上捡的。”
“呵……!”卢悦好笑,还是师兄了解她。“我还杀了好几个使坏的散修呢。”
“嗯!若是能再找到几个使坏的人就好了。”楚家奇无比遗憾,他的样子,那些人都知道,若不然。有人敢装鬼装到他面前,一剑宰了,把东西给师妹就好了。
卢悦也遗憾。若是她一个人还好说,加上师兄。哪怕二傻子,肯定都不会朝他们动手的。
两兄妹对视一眼,一齐笑了。
楚家奇伸出手,拉向她,“走,我们扫扫山蜥老窝,听说这种妖兽,尤爱收集土系灵物。”
可惜他们注定又要失望了,这里的土蜥兽是才搬来的,窝虽然大,却是光秃秃的,里面除了五块大小不一的黑黄石头,就再也其他的了。
“这是辰土石,师兄你看,这块小的还能隐隐看到里面的透明黄色,我猜已经演变成辰土晶了,拿回去,让思源师伯加点东西,倒是可以炼成一幅不错的防御法器。”
看卢悦黑亮的眼睛里,此时满是喜意的样子,楚家奇忍不住咧了咧嘴。
“你连辰土晶辰土石都知道了?思源师伯怎么还说,你上课不老实?”
卢悦瞪眼,“原来师兄也知道?是准备看我笑话吗?还有,你明明听到思源师伯说我上课不认真,为什么回去不好好说我?”
楚家奇一愣,原只想开开玩笑,没想到卢悦倒认真上了,莫不是这其中还发生过什么事?
秦天闭关,他又一天到晚地炼剑,有时甚至十天半个月,不回残剑峰,小师妹一个人在家,若是像那次被打也不啃声,谁也不会给他报个信。
“……怎么回事?”
卢悦吸吸鼻子,两颗豆大的水珠掉下时,还无有所觉。
“以后不管上什么课,我一定认真听,再不偷懒耍滑了。”
“是——思源师伯狠罚你了?”楚家奇想安慰她,“没事,下次大不了我们不去了,炼器方面的事,有大师兄在,他有什么不会不给我们的。”
“师兄……若这是戍土晶,我还是当面不识,你又没跟着过来,你知道后果什么样吗?”
卢悦略带颤音的哭声,让楚家奇如遭雷击。
因为思源师伯的炼器术,枯燥乏味,卢悦天天忙得跟陀螺似的,他和大师兄心疼,特意请思源师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上课时走神,或是想其他的,就不要太严厉。
莫不是他和大师兄,还害了卢悦,让她看到什么宝贝,失之交臂?
“是谁?师兄帮你过去抢回来。”
卢悦仰仰头,不想再使劲哭第二遍,那样太耽误时间。
“……抢不来了!”
丢了的,就永远都丢了,不管她有多不舍,还是丢了,这点无理可讲。
“这件事,我们出一线天以后再说。”
面对再次坚毅的小师妹,楚家奇心中暗叹,拉住她的手,御起弦月,想着如果自己突然遭遇兽潮,正常会躲在哪里。
这里既然有修士身影,那周围就一定还有其他人。
只是连续的大雪,让地面上的痕迹都消掉了。
卢悦发现,他连劈几颗巨树,又朝不起眼的土石动手,终于在在一个山沟的凹石下,发现一具伤重不治,死得不能再死的尸骨。
“看到了吗?你亲身经历过兽潮,一路过来的时候,捡得都只是眼面前的东西吧?”楚家奇从那人身上找出三个储物袋丢给她,“你想想若是突然遭遇兽潮,性命受到威胁,你会往哪里躲?”
卢悦有些明白了,“可是师兄,若是那人半死不活,怎么办?我们还要救人吗?”
“遭遇兽潮,又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就算退了,像他这般,能保全尸的只怕都是幸运的。”
楚家奇面色冷峻,“若真有运气好的,我们助助人,倒也无所谓。”
卢悦拍拍额头,现在不像那天了,那天,她带着郑爽他们,自身难保。现在有师兄在此,可以打遍一线天无敌手,如真遇到那般幸运之人,也是善缘一件,就怕是再也遇不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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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横插一杠
金庭山,传送台前,各宗大佬齐聚。
先前送门下弟子,时雨他们避嫌都没到,现在一线天的试炼就要结束,除了修真联盟的元婴真人,各宗元婴亦来了不少。
除了寿元果,除了年份深的灵草,最主要的是凤凰火,都是各方要争取的东西。
虽然知道夏瑜几人魂火没问题,一天没见到人,时雨还是不安心。
不同于来的花散等人,对门下报以极大希望。因为西南的诸星暗淡,时雨只盼着进去的几个重要弟子,能平平安安的。
一波又一波的人被传送出来,夏瑜他们自觉站到中间新开辟出来的看台上。
时雨眉心紧蹙,她居然没找到楚家奇,没找到卢悦。
这怎么可能。
好在她没揪心多长时间,传送台前,突然一下子双多了六个穿着逍遥服饰的弟子,楚家奇和卢悦正在其中。
花散真人看到时雨一愕之后,满溢的笑意,心中不舒服,冷哼一声。
倒是没想到,逍遥居然活下这么多人,整整十九个。
又等了一刻,一线天前的传送台慢慢隐了,大家就明白,能出来的,都出来了,不能出来的,永远也不可能再出来了。
卢悦神识微扫,近万的人进一线天,出来的,不过两百之数,好在,宗门修士中,她逍遥出的人最多。
这就够了。
看到时雨师伯望过来,卢悦回她一个甜甜的笑。
“好了,闲话少说,得寿元果之人,上前一步。把果子放到玉盘之中,待我们检验之后,再详谈其他。”
知道大家都等着寿元果,修真联盟的仪衡真人干脆利落,挥手间,就有执事连拍手掌间,看台前缓缓飘出九个玉盘。
洛天意第一个跳出来。朝卢悦那讨好一笑。把早揣到怀里的玉盒打开,放到玉盘中。
元晨宗的翠山真人点点头,总算有一颗可以给宗门交待了。这次比上两次好。
池溧阳和谷令则同时看向叶晨阳,叶晨阳耸耸肩,洛天意那般往卢悦那示好,果然是有理由的。上前几步。同样把装寿元果的玉盒,放在一个玉盘上。
紧接着是明石。
等到卢悦上前的时候。花散真人特意好好打量了她一下,与大部分道门弟子一般,一头青丝只头顶的一根逍遥巾缚着。不过,不同于别人的规规整整。她的头发好似只是随便弄了一下,看上去有些散乱。
飞眉上挑,眼波流转之间。显得古灵精怪了点,脸上线条不同于令则的柔和。略显刚硬。
若令则如牡丹的话,这小丫头,只能算朵待放的小苍兰。
这样的人,花散摸摸下巴,面像上,倒是看不出她居然那般执拗。
卢悦站在小小玉盘前,有点小无奈,盘子真不大。
放了两个玉盒之后,想放第三个有些困难,只能再往第五个玉盘了。
花散看她又小心拿出两个玉盒,那里面装着诱人的寿元果时,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原本大家还在看人群,想下一个幸运的是哪家,谁知这丫头,居然一下子拿了四颗出来。
没一会,洛天意、明石和叶晨阳三人,就一起收到各宗师长的森森眼神问侯。
好像在问,一起去抢寿元果,怎么人家就拿了四颗,你们三是吃屎的吗?
就算卢悦武力利害,她也不敢明着,对他们大宗的弟子动手吧?就这样,还让人家得了那么大的大头,蠢死得了。
翠山真人原先的高兴,现在因为卢悦的四颗寿元果,剩得一丝也无,尤其是看自家的一颗,孤零零地呆在玉盘上,人家就是一个玉盘装不下的时候。
“卢小友,不知当初你们分配寿元果时,以何为据?”
卢悦一呆,看了一眼洛天意,发现这家伙,正用一个手指头,朝她偷偷作揖,不由翻了个白眼。
“咳!我们四人一起,我引虎头蜂,明师兄与叶师兄摘寿元果,洛师兄在远处接应我,就这么简单。”
翠山真人当然发现了洛天意的小动作,想到这家伙,平时仗着洛家和洛夕儿作威作福的样子,怀疑他的这颗寿元果,也不是从正场子得来的。
“你一人引走虎头蜂?一个分担的都没有吗?”
翠山真人诧异,死人最多的,不是摘寿元果的,那里虎头蜂才是关键,每次相引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回不来。
若真如她所说,独得四颗,倒也无可厚非。
卢悦很快摇头,声音清脆,“我跑得快!”
时雨嘴角稍抽,这臭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回去得好好治治。
“呵呵……!这么说,是明石与晨阳二人,保管九枚寿元果,然后才交给你们的?”花散真人笑得非常可亲,“卢悦,你与洛天意,是第几天收回寿元果的?”
既然好处已经被这丫头得了,那就得帮自家的叶晨阳扬扬名。
卢悦微笑,“第三天,明师兄和叶师兄,都是一诺千金的君子。”
明石本身就是那样的人,至于叶晨阳,她愿意帮他扬名。
花散朝他们四人点头微笑,到了此时,她也不知道这卢悦是真得相信他们呢,还是早把他们吃得死死的。
如她一般想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大家都不是瞎子,尤其某人还高调背着一个大包袱。
“过来。”时雨朝她招招手。
卢悦咧开嘴巴,路到时雨面前作了个揖,甜甜喊声:“师伯!”
‘啪——!啪啪!’连续的三响,时雨随手拿了个戒尺,在她额上连敲。
“师伯……”卢悦委屈死了,不是应该摸摸她的头,说干得不错吗?怎么又是打?
还起包了。
“回去再跟你算总账。有个顺风靴,好了不起吗?收起你的尾巴,站回去。”
时雨的声音说不出的严厉,她算是被这丫头搞败了,明明有储物镯,怎么就能背着一个包袱,那里面随意扫扫。都能看到十来个储物袋。她是怕拉得仇恨值太低了吧?
卢悦小心用灵力偷偷揉了,顶着一个清晰的戒尺印子站回去。
她可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师伯顶着来。
谁知回头。还没摆委屈面色,就被自家师兄和夏瑜师姐两个人的样子,给吓了一吓,他们的表情都是要收拾她的样子。
她招谁惹谁了?
“……不错。此次寿元果品相绝好。”
炼丹大师崇遥真人抚着自己的胡子,打断很多人的心思。他虽恨不得把眼睛粘到上面。却知道这次没散修得寿元果,根本没他什么事。
逍遥、灵墟、东亭还有元晨四宗,哪一个都不缺炼丹大师,现在他只能好好拍逍遥的马屁。看能不能跟在梅枝真人后面,给她打打下手了。
“你们四人可以把寿元果收了,一枚寿元果。拿一个储物袋。”
这活卢悦喜欢,以绝快速度。把东西收了,拎着四个储物袋下来,虽然还不知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总归是白来的。
仪衡真人再次上前,“好,再问此次凤凰火主人为谁?站到台前来。”
管妮大概是腿受伤了,一瘸一拐地上前。
时雨没想到是她,眉头不自觉地拢起。
“逍遥门管妮拜见各位前辈!”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就有门下管事的执事弟子上前,小声跟自家元婴真人们,说管妮的出身来历。
“……你什么时候拜进逍遥门的?”仪衡真人声音淡淡,他也不愿逍遥再出风头,“据我所知,你是管家长房嫡支。管家虽属逍遥庇护,你却不是逍遥弟子。”
“回前辈,管家已有我弟弟继承,我爹爹在进一线天前,就把我剔除长房一脉。在一线天内,我与卢悦击掌为誓,她助我得凤凰火,我加入逍遥门。其间认主,又得逍遥诸位同门相帮,甚至因为我,把卢悦的灵草全都废完……!所以,我已经是逍遥弟子了。”
卢悦的灵草全都没了,那她背在包袱中的储物袋是什么?
卢悦发现大家的目光又集中到她这,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拿出两个储物袋,用神识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都是中品储物袋,也值不少钱,所以,我就捡着。”
时雨狠瞪她一眼,真不知道这个在同辈修士中富得流油的家伙,怎么就是个雁过拔毛的性子。那么多人,怎么人家就不捡空储物袋?
“好……!我逍遥认下你这个弟子,下去吧。”
时雨站起来,对着手中一道成型飞剑喃喃几句,传书送出。
现在寿元果逍遥占了四颗,凤凰火又得了,她怕半路有人捣乱,向宗门要人来接。
花散看着低头站在楚家奇身后的卢悦,非常不顺眼,她实没想到,几年前,她不在意收不收的弟子,居然如此耀眼。
可惜了令则,若不是她早进筑基,也不会让她得这么多好处。
好在她早有准备,卢悦炼气五层就领悟剑意,此进一线天,一定收获颇丰,逍遥想一家独得,别做梦了!
朝不远处的谷春江,微不可查地点下头。
“求各位前辈给我做主啊!”
谷正蕃满脸泪痕地跑上来,跪在诸位大佬面前,“卢悦是我的孩儿,她不认父母,打伤族兄,请各位前辈,判她剔还血脉。”
时雨撇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花散,花散朝她微微一笑,时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气得都想当场跟她打一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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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剔还
真正撑起修仙界的,是一个又一个世家。
是世家与世家共组的修仙城镇。
普通凡人有灵根的基数太低,有绝好资质的,更少。
而父母有灵根的人,结合生出来的孩儿,至少有六成也是有灵根的。
无法再进一步的修士们,把希望报到下一辈上,一代又一代,就形成了修仙世家。
像卢悦这样,不认家族的,她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修真联盟曾有规定,得家族庇护,最后却又不认家族的人,要么剔还血脉,要么把身家奉上。
卢悦的身家,别的都不说,光那四颗寿元果,就够谷家拼出一切了。
时雨手抖,剔还血脉,不说剔骨丹的狠虐,还有后面血液流尽这一项,无论哪一个,稍有疏忽,卢悦还有命吗?
花散,真是杀人都不见血。
“爹,你胡说什么呢?你下去,有什么事跟我说。”
谷令则脸上惨白一片,“各位前辈,家父糊涂了。卢悦未曾得谷家庇护,她生下来的第一天,就由她养母抚养。所以根本不存在剔还血脉之说。”
“啪!”
谷正蕃生平第一次打这个女儿,“谁说她没得谷家庇护?她在我谷家整整十一年,前五年,虽在外院,拿得却是你娘的供给。后六年,进国师府,当你侍女,吃我谷家的,喝我谷家的,如何没得庇护?”
“就凭她那个只会呆厨房的养母,凭什么本事,养大她?就算能养大她。她在那之前修的功法,难不成是凭空变来的?卢悦,我问你,那功法,你从何所得?你敢说,不是你偷看了我谷家的功法?”
这样的谷正蕃与上辈子记忆之中的谷正蕃合在了一处。
卢悦好像又置身于若大的国师府,那里人人惊慌。没人管她。没人问她,他们都在想着逃命,或在逃命前。多弄点东西走人。
不过半天光景,身边连来来去去惊慌的人都没了,只剩她一个!
就她一个……!
她不明白,为什么爹带走了所有人。就不要她?
明明她已经削了六指。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没等她也准备逃的时候。她就被她好爹的几个黑骑卫抓了起来……。
“……卢悦,寿元果我们不要了。”时雨真人飞身把卢悦看谷正蕃的目光,挡在身后,“谷正蕃你再算算。还要什么,我折算灵石给你。”
天知道她说出这话时,有多挣扎。师兄弃疾,等着这东西续命呢。
可相比于卢悦。她还是硬下了心肠,小丫头看着她爹,那茫然悲寂,有如被弃小狗的样子,实实让她心疼得慌。
她也相信,相比于卢悦的命来,弃疾师兄,一定宁愿他不增寿。
逍遥从一线天出来这么多人,夏瑜和方成绪也都好好活着,凤凰火的主人,还到了逍遥门。
这一切,都说明了卢悦是逍遥的变数,为了这份变数,哪怕要她时雨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
时雨望了一眼,台上似笑非笑的花散,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她记住了。
谷正蕃正等着她这句话,四颗寿元丹啊,哈哈,全是他的了。
女儿不认又怎么样?
他还不要她认了,现在哪怕她跪在地上,求他认她,他都不要。
“寿元果,让她把寿元果先给我。”
兴奋得有些变调的声音,终于让卢悦回过神来。
她一早就知道,随着谷家一天天的在她身上失望,随着她修为的进深,谷家一定不会放过她,就像她不会放过谷正蕃一样。
“交给师伯,师伯不会害你。”
楚家奇的声音也有些变调,独眼中蕴藏着深深的痛苦。
没人比他更明白,背弃自己的家族,那不是一刀切,丝丝血脉的剥离,一日日远离的心,漏得千疮百孔。
若不是家族先舍弃了他们,他们会不要自己的家族吗?
谁想当孤魂野鬼?
“师兄,”卢悦回他一个微笑,轻抚上他的脸,“你瞎了一只眼,两条腿也差点废了,楚家这般对你,你愿意拿你辛苦用命换来的东西,去助长他们的野心吗?”
楚家奇不能回答,可是光剔骨丹之痛,就没几个人能忍得下。
修界界最恐怖的刑丹,有多少人因为此丹,在半途自己了结了自己。
他不能看到卢悦走这样的路。
“不要说了。”卢悦眼神严厉起来,“就是死,谷家和谷正蕃也休想从我这,得一分半块灵石的好处。”
“你给我闭嘴!”时雨要被急死,“不过区区四颗寿元果,回头,师伯带你到丹狮峰,那里还有万年的灵草呢,你想要哪颗,就拿哪颗,师门赔你。”
卢悦眨了两下眼睛,一个是自己的血脉至亲要逼自己剔还血脉,一个是师伯越来越软和的话语,甚至为让她交出寿元果,连补偿的事,都说了出来。
她很知足,朝时雨甜甜一笑。
“师伯,我就知道您很喜欢我。可是……我讨厌我自己怎么办?每次受伤,看里面里流出来的东西,我都感觉好臭,好恶心,我想把它抽尽。……为了这样的东西,您要我拿四颗寿元果去换,那还不如,现在就拿刀,把我的心挖出来呢。”
时雨呆住,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申生师兄说,卢悦决不会让谷家从她身上得一分钱的好的。
台上的花散真人,眉头也终于蹙了起来,淡淡看了一眼,惨白着面色的谷令则,心中微叹。
“师伯,我把东西还给他们,以后我就是我自己了,生是我自己。死也是我自己……。我做梦——都想!”
卢悦缓缓上前,朝看台上的诸位真人一礼,“请赐剔骨丹,也请各位前辈做个见证,我卢悦,只是卢悦。”
她连谷这个字,都不想提。
谷正蕃拽着谷令则的衣衫。才没让自己倒下去。好像用尽全身力气的大喝,“孽子!”
“……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了吗?”卢悦朝他微笑,顺便打了个水镜给他看他自己。“好失望,好痛心,好难过……,啧啧。原先的期望有多高,现在的失望就有多深。天堂与地狱。才刚刚开始呢。哈哈!不过看到你这样,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爹……,卢悦……。你们不要这样。”
谷令则拦在两人之间,都想自己死了算了。尤其是其中一个执事,在仪衡真人的示意下。捧来一枚骨白的丹丸时。
“等一下,让我先吃点东西。”
这个要求。没人阻止,就像凡人还有个断头饭呢。各宗赐门下犯了大错的弟子剔骨丹时,也会自由让人家吃点东西。
卢悦摸出一份甲餐的大补汤,就地坐下,扳着她一直收藏,舍不得吃的磐龙寺馒头,一口一口,吃得非常认真。
时雨叹口气,摸出一盘做好的角糜兽肉,放到她面前,“到时忍不住,就叫出来,师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等一下,”谷正蕃脸现狰狞,“我请求验她食材,里面可能有镇痛散。”
若不是现在有这么多人,时雨早一个威压过去,把他压扁压死得了。
卢悦放下进食的动作,“验!”
为了逃开剔骨丹的剔骨之痛,确实有人偷服镇痛散,这样的事,各宗的刑堂弟子,早就稀松见惯。
只是以前,那些与家族闹翻之人,只要真正的血脉至亲还在,一般都会自家按下。
基本没有亲父这样,要求验女儿碗中是否有镇痛散。
两个执事上前,一个揪了一株路边的含痛草,一个捡出一点东西,送到崇遥真人面前。
含痛草这东西,非常奇怪,在有灵气的地方,它们扎根一窝一窝地长。
它没别的本事,就对各种镇定药材起反应,只要碰到,会如人一般,叫得凄厉非常,被修仙界的人,戏称含痛草。
崇遥真人摇头,示意没镇痛散之类的药材,这边试草的人,当然也没听到什么痛叫。
卢悦懒得再看谷正蕃扭曲的脸,风卷残云般,把所有东西,都吃进肚子。
洛夕儿死死拉着自家哥哥,谷家的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更何况谷正蕃亲告,在各位元婴真人面前,哪怕时雨真人,都无能为力,更遑论他们了。
看到卢悦拿起剔骨丹,就那么毫不在意地服下,她都感觉身上骨头疼。
凡人最大的刑罚是剐刑,修仙界最重刑罚,却是这枚看上去不起眼的剔骨丹。
剔骨剔骨,以丹药之力,在全身骨头与肉之间一点点药力渗透……。
其中痛苦,不下千刀万剐。
“回去。”
花散拎着摇摇欲坠的谷令则,把她扔给池溧阳看管。
扔来的当口,谷令则身上的所有**位,就全都封了起来。
她知道这个徒弟的心在卢悦身上,在她父母身上,有多软。
卢悦在水晶盆面前坐下,药力起效的时候,就要破开手指。
“等一下,卢悦,等两个时辰的剔骨药力过了,再除血脉吧。”
时雨非常害怕,一样一样来,虽然煎熬,却要保险很多,有她在后面相帮,只要卢悦能熬过剔骨之痛,后面的,付青松已经送来一块血精石。
卢悦面色已经痛的苍白一片,清澈澄亮的眼睛,更显黑亮。
朝师伯微微一笑,“看着脏东西,从身上流出去,多大的痛,我都是高兴的。”
时雨闭上眼睛,不忍看她面上那欣喜的样子。
这个傻丫头!
隐在人群中的吴露露和慕天颜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若她坚持不住,两兄妹对视一眼,一齐望向丁岐山,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不……
他们又一齐望向谷家修士呆的地方,既然她那般恨谷家,她一定非常愿意看到谷家的人,一个个被虐死的样子。
谷春江满头的汗,身后谷家其他修士,也是个个面色不好。
逍遥门楚家奇等人,个个要吃了他们的样子,还有周围其他不善目光,都预视着,以后谷家在修仙界行走会遇到多少刁难。
谷令刖看着台前,那个哪怕身体控制不住抖动,却始终笑着,一声也不啃的卢悦,头大如斗。
她为了管妮,那般舍下所有灵草,这样的族妹,实实让人恨不来,怎么就跟谷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卢悦努力忽视身上骨与肉的剥离之痛,看着一滴又一滴的鲜红水滴,溅到水晶盆时,有如红花盛开,真是高兴。
她终于解脱了,两辈子一块解脱了……
一连半个时辰,花散见到这丫头,居然一直未啃一声,还有心情,控制身体血液流速,好像玩水一般,玩水晶盆里的一片殷红时,就知道,今天的布置算是彻底失败了。
谷正蕃也是满头的汗,他没想到,这死丫头,能在剔骨丹的药力下,这样撑着!
“你……你就这般……恨……我?”
他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
他不知道梅若娴会狠心丢下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早知道……
可恨,她还有令则这个女儿,若不然,自己早把她杀了给卢悦出气。
他待令则多好啊,若卢悦与令则一般长大,他如何能不心疼?如何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自己的亲生女儿面带笑容,就差举手为庆剔除血脉了?
谷正蕃赫赫两声,泪流满面,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卢悦回头,苍白的面色,缓缓绽开一抹深深的笑意。
“你知道什么叫恨吗?日日煎熬,如附骨之蛆,放不下,躲不开,逃不掉……”
上辈子在鬼面幡三百多年的漫长时光,那般艰难,“我恨你!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恨梅若娴,她为什么不能在生下我的时候,把我溺死算了?”
“……不要我,既然不要了,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说到这里,卢悦居然有了倾诉的欲|望,“谷正蕃,你想过,那些你丢下的孩儿吗?他们多可怜?死在自己父亲的算计之中,而那个算计的人,还沾沾自喜,自己多聪明,耍了月蚀门那么多人,全身而退。呵呵……!”
谷正蕃一屁股坐倒,骇白了面。
台上好些元婴真人,个个板着脸,对走到如今地步的父女,也是心中唏嘘!
现在他们也终于明白,卢悦为什么这么恨她的亲爹了。
个个把同情的目光,一齐给了时雨,有时候身边的孩子太聪明太直,真不好。
慧极必伤!
这下不仅伤了谷家,伤了谷正蕃,也伤了她自己,何必呢?
有些事,难得糊涂才是真理,像谷令则那样,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糊涂的时候,装装糊涂才是王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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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令则啊
广场上,随着时间的流逝,静得只闻沙漏的落沙声,虽然很多人早就散开,可大家都不愿离开,想看着那个服了剔骨丹的人,最后结果如何。
卢悦神智因为剔骨丹的剔骨之痛,一直保持清醒,看到最后一滴沙漏下,松下一口气,现在只余最后一项了。
一枚护心丹,被她自己塞到口中。
只是到得现在,因为严重缺水,口中早无津液,进到口中半天不化。
崇遥真人身为丹师如何不知她的窘境,用精纯灵力,聚起一点灵水,送到她面前。
时雨觉得自己真是昏头了,忙向崇遥拱手。
卢悦一口吞下那团灵水,声音嘶哑,“请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时候,她指望在旁心跳异常的时雨,还不如指着这位炼丹大师,最起码靠谱一些。
心脉已护,哪怕身上最后一点血液抽干,她也能保得一命,只要有命在,就该她报复回去了。
崇遥真人依言,在她背后,灵力一催,破开的手指,再不像前面那般滴滴拉拉,如注的血流,激**水晶盆。
边上的时雨忙把玉盒中的血精石拿出来,那边楚家奇,也拿了一块血精石。
花散冷哼一声,倒是好运!
有一枚血精石,不用休养一年,就能回复,更何况两枚了。
直到指尖再无一滴血流下,崇遥都见这丫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想逼出还有的一丝。
这般拼!
他也是败了。
不过能把两种极刑相结,撑过一开始的最难熬时间。倒是比单独面对任何一种,要好些。
这丫头,倒是本事。
可惜没火灵根,不能现在就习炼丹术,要不然,就凭她坚韧的性格,倒是学丹的好苗子。
这次时雨心落定。再不用崇遥相帮。除了破开血精石,同样用灵力,聚起灵水。又连塞好几颗丹药,让卢悦服下。
半个时辰后,见到回复一点血色的人,仪衡真人也算松了一口气。在时雨不惜灵力的相护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就好。
若是卢悦今天在这里有一点事。凭时雨紧张的样子,能恨上他们所有人。
这其中应该尤恨花散,她们两个一旦干起来,逍遥和灵墟连表面的和气都会被撕破。那才是让魔门的人看热闹呢。
“要不,把这个也服了吧?”
卢悦发现自家师伯满头满脸的汗,心中暖暖。眼中晶亮,摸出娘为她缝的帕子。小心拭了,“师伯,血精石啊,好难得的,别浪费了。”
“你个臭丫头,是东西重要,还是命重要?没命了,再多东西,都是别人的,懂不懂?”
时雨真不知拿她怎么办好,把血精石塞给她,拽过帕子,连脖子那里,都擦了一下,她感觉身上哪哪都不舒服,里面的织锦**,都是湿的。
夏瑜头一次,发现自家师父其实也挺笨的,明明一个净尘术的事,擦能擦得干净吗?
与她一般,打出净尘术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楚家奇和郑爽几人,一齐动手,没一会,卢悦也觉得身上舒服些了。
“你们把卢悦带下,好好看着。”
时雨感觉自己从地狱过了一圈,有事些,还是要算算的。
“花散,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了?”
花散微笑,“你现在不是我对手,我们若动手的话,事后,你一定说我是趁人之危。时雨,卢悦又不是你徒弟,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是你打算跟须磨抢徒弟?”
卢悦被夏瑜他们拉着,心中一动,默默回头。
“不用看了,谷家应该是受命花散真人,他们蛇鼠一窝。都想得寿元果。”
夏瑜用遁光把她带进自家驻地,塞她到其中一间设备齐备的房里,“受那么大罪,我帮你点一支梦甜香,好好睡一觉,会回复一些的。”
“好!”
其实卢悦自己知道自己,没他们想得那般无用,上辈子日日在鬼面幡都熬过来了,今天这么一点,虽然也算熬,可跟那个比起来,尤其是丁岐山亲自用得刑比,真不算什么。
更何况,两辈子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彻底解决,以后自己见到谷正蕃,当面杀人,这世上也不能有一个,说是自己不对了。
一想到,某一天,她能亲刃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卢悦就觉得,老天待她真不薄。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谷正蕃回到谷家,明明先前是谷春江亲自把他叫来,当着诸多小辈的面,告诉他应该如何如何。
结果事败,不仅谷春江一幅嫌弃他的样子,就是那些小辈,也没人对他有一点同情。
不,不仅没有同情,连嫌弃都是轻的。
原先他住的厢房,被人砸得不成样子,这些好说,他忍忍就过去了。
屋外,一声又一声不加掩饰的恶语,一声又一声的诅咒,都是恨不得他死。
呵呵……!
想得好处的时候,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代他去。现在,却又恨不得他死,好像他活着,就是丢谷家的脸一般。
他凭什么死啊?
他还有令则,别人可以不管他,令则一定不会不管他。
他那么疼她。
他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等令则再给他找一枚筑基丹,就试着筑基。
谷正蕃缩到房间的一角,目露疯狂,令则还要再给他两枚筑基丹才行。
卢悦都能在一线得那么多东西,凭令则的本事,一定更多。
他是个有后福的人,谁都可以死,就他不能死。
一枚臭蛋砸到他头上,谷正蕃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对了,令则呢?他的令则哪去了?
她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好好安慰他吗?
“令则,令则……”
谷正蕃被地上的东西跘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被谷令刲在后狠狠踢了一脚,让他往前扑了好几米。
“你……”
谷令刲拍拍脚上的灰,“刖姐,刚刚我好像踢到一只无骨虫了,一会你陪我到金庭坊市买两双靴子,这样穿着,太恶心了。”
“先忍忍吧,”谷令刖瞟了一眼谷正蕃,“现在我们谷家可是出了大名了,与其出门被人敲暗棍,不如先老实几天。我已经向春江老祖提议,把某人轰出谷家,要不然,我们哪还敢出门。”
“嘿嘿!刖姐,我们可算想到一块了,我也在那上面签了名,等春风老祖一过来,那条虫就得滚出我们谷家。”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待我。”谷正蕃惊恐,往外冲去,“令则,令则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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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放过
“令则啊,令则啊……!”
谷正蕃荡气回肠的叫声,让谷令则恨不得捂上耳朵。
可是耳朵在那里,怎么可能听不到,偏偏她想开门出去都不行,池溧阳没帮她解开**道,房门的禁制她打不开。
灵墟宗众多弟子,看在谷令则的面上,虽然不会为难谷正蕃,可是不代表,他们能忍受,别人因为谷正蕃看灵墟的笑话。
在池溧阳的示意下,两个筑基修士,不动声色地朝谷正蕃使出筑基威压。
面对原本待他还算客气的灵墟宗人,现在这般,谷正蕃彻底慌了神。
“令则,令则啊,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爹,你亲爹……”
亲爹,亲爹,亲爹就能逼得卢悦那般,亲爹就能逼得那么多兄弟姐妹一起死?
谷令则在房里,捂住自己的脸,一滴滴的泪水,顺着手缝,汇成一条小溪,很快湿了身上的衣服。
若没有血精石,卢悦的下场什么样,谷令则比什么都清楚。
就算逍遥全力救治,虚弱的身体,也至少要十年将养,错过那十年,她就错过了最佳筑基时间。
一步慢,步步慢……
“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真不是我啊……”
谷正蕃被逼到灵墟宗驻地外面,想向人群解释,可是个个来看笑话的人,脸上要么淡漠,要么讥讽的样子,他到底不敢把谷家拖得更深。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花散真人的事。
令则是她徒弟,他若是敢乱说。后果可能是他承受不起的。
两个面生的修士,一人踢起一块石头,击到谷正蕃身上,有他们带头,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心理,跟风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毕竟灵墟宗天才少女的爹,平时。可轮不到他们打。今天机会难得,逮着一次是一次。
听到外面悲号得越来越远的声音,谷令则站在门前。脸上表情莫测。
“管妮,你安排了多少人,过来找谷正蕃麻烦?”
夏瑜远远看着谷正蕃的狼狈样,拐了拐管妮。
“谷正蕃这样的人。你以为我要安排多少人?”管妮冷笑,“我只是叫了两个人。不过,他们还没动手,就有人先动手了。我猜,我们只想教训他。却有人恨不得他死了。”
“啊?”
夏瑜有些吃惊,不过看看灵墟驻地还有谷家盘踞的地方,有些明了。
管妮嘴角微翘。眼中闪着笑意,“他现在还真不能死了。若不然,卢悦受了那么大罪,可就白受了。”
“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办呦?”管妮捏捏夏瑜的腮边,“你说卢悦为什么要去受刑?还不是她不能正大光明的打杀谷正蕃?现在她剔骨之刑也受了,若是不能亲自动手,那得多遗憾?”
“而且事后,灵墟和谷家也会把谷正蕃的死,正大光明的怪到卢悦身上。说她迫不急待,处心积虑……!”
夏瑜捂住嘴,“这……,不能吧,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没关系了,就算卢悦真得杀了谷正蕃,也没人能说什么吧?”
“傻子,”管妮终于忍不住,敲了她的头,“你都知道,这里有花散的算计,花散那是什么人?谷令则的师父,谷令则是什么人?她和卢悦就算再没关系,也有点关系。”
“嗯!谷令则为人还算不错,这次在一线天,若不是遇到她,我早就没命了。”夏瑜摸摸被她打疼的地方,“她应该是看在卢悦的面上,才救我的。”
还有这种事,管妮紧蹙了眉头,“这件事,你知我知,不用告诉卢悦了。”
夏瑜知道脑子没他们反应快,从善如流,“也不知我师父和花散真人打得怎么样了?好想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时雨冷着脸已经回来了。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没讨着好,夏瑜马上闭嘴。
师父和花散真人,都不知打过多少场,场场如此,她倒是没担心过,时雨真得受伤。
像她们这般,因为宗门,因为道魔,正常情况下,是不会真得拼命的。
“卢悦怎么样了?”
“回师父的话,我帮她点了梦甜香,应该睡得正熟。”
“那谷正蕃呢?管妮,这里的地头你熟,派人看住他,暂时不要让别人把他害死,”时雨面无表情,“留一口气就成,其他的等卢悦自己解决。”
“是!”
管妮很快退出去把命令发下。
自从七彩莲藕也被她用了之后,她就觉得这辈子,大概就是帮卢悦扛长活的命了。
谁知人家看到她,却是再也不理,就像没看到一般,这让她心里更没底。
管妮叹口气,怀疑自己是受虐的性格,若不然,卢悦既然不理她,她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这么不安呢。
天迹渐明,等各高层谈好寿元果炼出来的寿元丹,只怕她就要长驻逍遥了。以后也不再是管家的管妮,而是逍遥的管妮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还未叹出口,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卢悦站在门外,虽然面色还是苍白,精神上却好得不得了,对开门的管妮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管妮姐,我能进去吗?”
总算来了!
“你都来了,还什么能进来吗?”
管妮心里虽然高兴,嘴巴可一点也没示弱。还有几天才到二月份,幸好这丫头连风帽都带得好好的。
卢悦笑着进去关门,“姐姐在此可习惯?”
“不习惯也要学着习惯,我还有退路吗?”管妮语甚落寞,“你不在房里好好养着,到我这来干什么?有话就直说,说完你从哪来,回哪去。”
卢悦拿起桌上的玉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轻抿一口,“真是好茶啊!”
“什么事吧,你说,我一定帮。”管妮翻个白眼,谁让自己就欠了她大情呢。
“姐姐即已是我逍遥弟子,那我以后。就喊你声师姐了。”卢悦不跟她客气,“我需要五样东西,想请姐姐帮我从管家商铺调。若是没有,还请无论如何,也帮我想想办法。”
“你要什么?”
“紫宵虫、竹腹虫、银梭虫、星星花、霜白草。”
肉里亲只需紫宵虫和星星花即可,多要的三样。却是卢悦要用身上毒草,配另一种毒物。
这五样东西。都是普通之物,管妮马上点头,“什么时候要?”
“自然是越快越好。”
不管是谷正蕃,还是谷家。都不是东西,她不让他们尝便痛苦,如何对得起上辈子的自己。
“你等着。我回去一趟,帮你拿。”
“这是灵石。”卢悦笑咪咪摸出一颗上品灵石,“你已经不是管家大小姐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师姐你难做吧?”
管妮现在是穷了,也矫情不起来,拿过灵石,就冲了出去。
卢悦坐在她这里,慢悠悠地又倒了一杯茶,一点点轻抿着。
时雨真人在自己屋里,真是呆不住了,这臭丫头,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到她这来报备吗?
“卢悦,你给我过来。”
卢悦一愣,忙忙站起,到最东间时雨那,“师伯,弟子卢悦多谢师伯昨日相助。”
“坐吧!现在身上如何了?”时雨虽然有一肚子话要问她,却还是先关心她身体,“有什么不对,不要硬撑着,师伯已经帮你请崇遥真人炼融合骨肉的天灵丹。”
“多谢师伯,”卢悦感激,“我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对我出手,所以从梅枝师伯那弄过一颗天灵丹,昨天睡前已经服过,现在除了精血没完全回复外,其他的早好了。”
时雨那个气啊,搞了半天,她是白担了半天心,甚至因为她,还跟花散干了一架。
“天灵丹没那么神,这段时间不准用灵力,要不然,骨肉结合不好,以后有得你罪受。”
“嗯嗯!我保证不用灵力。”
卢悦笑咪咪,反正最大的障碍已经消了,谷家和谷正蕃在那里,又逃不掉。
“谷正蕃最近的日子不会好过,花散已经放弃他了,谷家为了漂白自身,只怕也不会再管他。”时雨真是怕了卢悦,生怕她不管自己身体,去找谷正蕃报仇。
卢悦一呆,“谷令则也不管吗?”
谷令则不可能不管她爹的吧?
“哼!花散其人,表面温柔大方,其实凉薄得可怕!对她有用的,她会悉心维护,对她无用的,像谷正蕃这样,只能靠着谷令则才能翻身的人,她是不会再给他机会,去吸谷令则的血。”
时雨真人脸上复杂,“若我所猜不错的话,谷令则昨天被她扔下台,应该就被软禁了起来。”
“师伯……,灵墟宗很喜欢软禁人吗?叶晨阳因为洒水国的事,就被他师父,整整软禁了三年。”
卢悦瞬间再也不喜灵墟宗的人。
“谷令则跟叶晨阳不一样。”时雨懒得管卢悦的小心思,帮她正确分析,“她是花散唯一的徒弟,之所以把她软禁起来,其实是为了她好。谷正蕃那样的人,若不是看在谷令则面上,早在洒水国丢了的时候,就被灵墟宗处以极刑了。”
“现在谷家又因为他,在天下人面前,偷鸡不成蚀把米,花散再也不会给那样的人,一天到晚的,去扯她徒弟的后腿。”
都是凉薄得可怕!
上辈子如是,这辈子也如是。
卢悦微垂眼睑,上辈子谷令则对她不管不问,不知道这辈子,她会不会再在她师父的安排下,顺势对她的亲爹不管不问呢?
时雨在她微垂的目光看,还是看到了某些不对,这丫头原本黑亮的眼睛,好像蕴染上黑气一般!
“……你跟师伯说说,到底打算怎么对付谷家?”
卢悦眨了两下眼睛,再抬头时,已然回复平静,“我原想着,他们不找我,我也不找他们,可他们自己作死,我自然也不会再拦着。”
“师伯,谷正蕃既然已被灵墟宗和谷家连手放弃,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我想留他一口气,让他天天在希望和失望间徘徊。”
时雨发现,她真得没再把谷正蕃当爹,也许昨天在广场上,那份软弱只是她的错觉。
“至于谷家,”卢悦面容恬静,“请师伯,找人在黑市上放话,说我要拿钱买谷家十个筑基,百个炼气修士的性命。我要他们,也时时活在惊恐之中,连门也不敢出。”
熬不死他们……
时雨面皮抽抽,谷家只是个中下小世家,一旦少了十个筑基,百个炼气,就算有谷令则撑着,有谷家两个结丹修士撑着,也会沦落到小世家里。
谷春风和谷春江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还有个谷令则,因为她,只怕最后花散还会涉入进来。
“你是想吓唬他们,还是真有此有打算?你从一线天出,据管妮说,除了寿元果,可没其他的了,谁会相信你有付钱的能力?”
“这就要靠师伯了,我是残剑峰须磨真人的关门弟子,有人这般差点把我逼死,逍遥若是什么都不做,不是太次了吗?”
时雨瞪眼,居然把宗门都算计上了,“你当时忍着疼,是不是就在算计着,怎么把那亏,让谷家和谷正蕃尝个够?”
“若不然……,我不是太亏了?”卢悦微笑,剔骨丹是一时之痛,她要让谷春风和谷春江,慢慢尝受钝刀子割肉的滋味。
时雨心情复杂,身边的孩子太纯善了,她着急。
可是像卢悦这样,不惜以死,算计自己的家族还有亲父,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毕竟当年之事,谷正蕃确实不知情。不管是他,还是谷家,若早知道卢悦灵根资质如此之好,又怎么会漠不关心?只怕花散也会像宝贝谷令则一般,宝贝卢悦,毕竟她们两个可是双生之体。
“卢悦,这件事,师伯会帮你做。可是师伯还是要说,有些事,时也,命也,运也……!你放不下,煎熬的不止是他们,也有你自己。有时,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
时雨万分纠结的表情,让卢悦眼中水光凝聚。
她眨了好几次眼,才把那份东西给压下去。
明明她都剔还血脉了,让师伯按着规矩放个话,师伯还这样说她。若是还没剔还血脉,她这样说,是不是就是大逆不道?
“……师伯,若我灵根资质差,凭谷正蕃的性情,我就跟他扔在洒水国的那些人一样,已经死了。”
卢悦吸吸鼻子,“月蚀门唐家子弟,有跟炼魂宗修士合作,或许,我连转世都做不到……,我凭什么不能恨他们?花散提议,让我剔还血脉,谷家和谷正蕃,有一丁点的犹豫吗?您看他们的性情,是看到四枚寿元果,能把我放在眼里的人吗?”
“他们这般对我,让我如何放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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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虫爹
清官难断家务事。
谷家和谷正蕃又跟她时雨,没有一毛钱关系,她只是不希望,卢悦将来随着经历的多,回忆少时做下的事,心有破绽……。
时雨揉揉眉心,残剑峰的人认死理。
须磨认,秦天认,楚家奇认,卢悦也认。
只希望卢悦将来发现,她的恨,都居于假设之上,还能认死理。
她的灵根资质好,谷正蕃和谷家如果早发现,扔了谁,也不会扔她和谷令则。
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得不说,还是逍遥占了大便宜。
外面的天迹已然大亮,时雨朝过来拜见的谨山和陈诚吩咐好卢悦交待事,就等着修真联盟找她商谈寿元丹分配问题。
这种事,每隔五百多年,都会发生一次,只是没想到,现在逍遥居然有四颗。
整整四颗。
一想到这个,时雨就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卢悦却去而复返。
她被时雨那一气,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
“师伯,寿元果不管与修真联盟最后谈成什么样,是不是都需要元晨宗的紫桃芝才能炼丹?”
“不错,元晨宗因为保有紫桃芝,哪怕他们前两次都没得到过寿元果,也得了两粒寿元丹。”
卢悦不知炼丹时,药草到底是怎么分配的,她只想得一粒寿元丹。
“师伯,我拿了四颗寿元果回来,宗门最后可以给我一粒寿元丹吗?”
时雨叹口气,总算问出来了,“这是自然,你可以到两成的分配额。如果后面一颗不够分的话。你也可以拿其他东西补上,或是宗门拿其他东西补偿你。”
看到小丫头欣喜的表情,时雨不得不打击,“你是想给你娘用吧?修仙界的很多东西,凡人无法用,所以你的寿元丹,她也不能用。”
这丫头还太小。这么关注寿元丹。根本不可能为她自己。
“我……我娘的身体很好的,她一直吃灵米灵面……”
剩下的话,卢悦再也说不出来了。难过非常,“……真的只有培元丹,对他们有效吗?”
“天道法则……!哪是你想得那般简单?”
时雨也满是无奈,若事事都能按心意的话。她又何必这般苦苦修仙?
卢悦按下满心酸楚,摸出两个玉盒。“师伯,我在一线天,其实是得了五颗寿元丹,其中一颗跟元晨宗的洛天意换了两株紫桃芝。”
时雨惊讶死掉了。这丫头,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连寿元果都敢换?
不过一枚寿元果,换两枚紫桃芝。按逍遥还得四颗寿元果的量来说,还是紫桃芝值钱。
“没人接应……。你就敢一人独挑虎头蜂?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师伯,”卢悦打断她接下可能的说教,“就算有人接应,又怎么样?难不成我还能不要寿元果了?”
时雨愣住,是啊,如果不是她一人独挑,逍遥哪来的四颗。
“……好吧,寿元果就算了。”
时雨原本要打人的动作,变成帮卢悦整整头上风帽,“卢悦,须磨师弟闭关,你有些方面,缺人教导。今天,师伯就跟你说说,机缘这东西,有时候,并不是越多越好,因为得到的多,付出的同样多。对我们修士来说,什么最重要?不是机缘,不是战力,是命!”
“没了命……,再多的机缘,再大的本事,也是徒呼奈何。有时候,东西够用就行了!你……明白吗?”
卢悦眨了两下眼,她当然明白,只是有时候,是身不由已。
“师伯,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放了凤凰火。”
“你呀!”时雨被她歪着头,狡黠坏笑的样子,给弄得哭笑不得,“管妮得了凤凰火,却欠了你一辈子的情,算来算去,你怎么都不吃亏,是吧?”
“嗯!我还把她引到逍遥门,逍遥更不亏。”
卢悦笑眯了眼,“师伯,管师姐可厉害了,听夏瑜师姐说,管家的生意,就是她主持起来的,是不是啊?我猜申生师伯,一定曾经非常遗憾,她出生管家长房嫡支!”
何止是申生遗憾,当年她也跟着遗憾过的。
想到这里,时雨又摸出一颗参芝丹,塞到她口中,“楚家奇给你订了些营养餐,应该已经放到你房里了,吃过之后,好好躺着去,别再东想西想。……最大的事,都处理完了,后面的哪怕慢点呢,也无关紧要。”
丹药入腹后,从胃里漫延开来的温热感,点点修复还有的钝痛,卢悦当然知道是好东西,笑着退下。
她现在的日子过好了,蹲在墙角的谷正蕃却是度日如年。
自从那天在广场上,女儿令则被花散扔下去,他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没女儿在后面撑着,现在,他连谷家都不敢回。
灵墟驻地,更进不了。
他突然发现,天下之大,没了谷令则,他居然没有一丝容身之地。
把地上掉下的烂叶子,重新揉到头上,谷正蕃看着逍遥驻地的方向,露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都怪卢悦,若不是她死也不肯认回谷家,他如何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明明时雨真人,都说了,四颗寿元果给他了,还给他一定补偿,结果,那个死丫头,哪怕死,也不肯把她的东西,分一点给他。
凭什么?
她现在还这么小,以后自然会有其他大把机缘,为什么,就是不肯分他一点呢?他是她亲爹啊?
谷正蕃捂住脸,喉中赫赫两声,他的女儿是那般高兴,终于剔除了他的血脉。
“啊……啊啊啊……啊啊……!”
痛哭的声音,那般难过,回来的管妮正好碰,抽抽嘴角,她都不知道,这个懦弱到极点的男人,是如何生下谷令则和卢悦来的。
她们哪一个,都是果敢非常,哪怕在修仙界这个天才汇聚的地方,也可称人之龙凤。
可谷正蕃呢?被灵墟宗和谷家,连手放弃,又让人打成这般,正常的人,肯定早早离开这个是非窝。
手下来报,有人引他出金庭山,可是每次,谷正蕃宁愿忍受非人侮辱,却是一步也不敢出这里。
他识破了别人要他命的算计,却又怕死怕到了一定境界,真不愧他无骨虫的称号。
管妮叹口气,也幸好这人胆子小,若不然,她还得派人跟着保护,真是太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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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替死鬼
卢悦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推开窗户。
倾听外面,那一声声的悲号,一声声的痛呼,一声声呼喊谷令则的声音。
她一直在猜,她在这边享受谷正蕃的哭号,谷令则那边,又是什么心情呢?
伤心?痛苦?难受?后悔?
或者一大堆……
不管哪一样,她都喜闻乐见。
上辈子,谷令则没管她,还帮谷正蕃成功筑基,让他两百年寿终正寝,是她最恨她的地方。
亲爹与亲妹之间,她也许没有一丝挣扎地,就选了亲爹。
这一世,她要看着,她又如何选?
应该有挣扎吧?
卢悦脸上现出一丝,不知是悲还是喜的笑容。
越挣扎越好……
看在她好歹送她一滴精血的份上,她不能朝她动手。
可是满腔怨气,却又无处可去。
既然憋死了她,她也别想好过。
时雨把神识收回,心中暗叹!
卢悦这般,好像是报了仇,可她自己的样子,也不见得就好……
跟须磨一样啊,放不过她自己!
若不是谷正蕃的样子,也影响到了花散,时雨觉得,她早就应该让人把谷正蕃扔得远远的了。
爱徒的亲爹,这般被人打骂,花散的脸,也没处放。
谷令则心绪烦乱,在房中不停来回踱步,前两天,她还能听到外面的声音,还能听到爹在那里,哭天抢地,这几天。房间的禁制,应该是加强了,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越是听不到,她越是担心。
肯定出事了……
爹不管对别人如何,总是对得起她的。
就像娘一样。
想到梅若娴,她的心情又烦又急!
没人能比她了解自家师父,也没人比她更了解。卢悦的小性。
她既然剔除了血脉。接下来的报复,谷家一个不好,可能就栽了。
谷春风和谷春江两位老祖。也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他们不会像爹那般,因为她,能无视娘,万一……
谷令则恨不得趴到地上算了。没有万一,是一定。他们一定会把娘捉来,交给卢悦处置的。
娘该怎么办?
还有爹,越不让她听外面的声音,说明爹过得越不好。
谷家人。都是有好处挤着上,没好处,或是遇到坏事了。肯定要找个替死鬼的。
爹会是那个替死鬼。
还有师父,师父和谷家。也许已经处置了爹。
然后,再把名头安到,早就恨不得把爹一剑劈死的卢悦身上。
卢悦一定举双手双脚同意,是她把爹害死的。
谷令则乱七八糟地想着,越想越无力,到最后,真得躺在地上,放空脑袋,只盯某一处。
“哐当!”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
冷着脸的谷春风跟池溧阳一起进来了。
“令则,为了谷家,祖爷爷要对不起你了。”
谷令则红了眼睛,不想起来,可是又好想,再去看看娘。
“因为卢悦的事,我谷家已经成天下人的笑柄,这个,我可以看在你的面上,不去过问谷正蕃和梅若娴之事。”
谷春风声音沉痛,“可是我已经得到消息,卢悦压了三百万灵石在黑市上,她要找人,除我谷家十个筑基,百个炼气。”
“我谷家何罪之有?就是你爹,他也是不知情的。一切因,俱在梅若娴身上,既然卢悦这般恨,我把梅若娴送给她亲手了结,请她对我谷家高抬贵手。”
谷令则眼中干涩,她没想到,卢悦居然这样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她哪有钱……?”
“她是须磨真人的关门弟子,据说残剑峰的收益,全在她手上掌管。”
谷春风说得痛心不已,若卢悦没这么不待见谷家,谷家因为她,可得多少好处啊?
她才这么点大,就行使峰主之权,以后还得了?
不能想,一这样想,他就想早点回去,把梅若娴,挫骨扬灰,亦不能解心头之恨!
谷令则捂住脸,她已经不知道应该恨谁好了。
怪卢悦,能怪上她吗?她一直是被动反击。
恨谷家?谷家却是她的宗家,没有谷家,就没有她。
恨爹?他再没用,也没短过她的。
恨娘?她一个凡人,当初的出发点,都是为她们好。
心被撕成几瓣,哪一个,都让她痛彻心扉……
“给我一天时间,我想陪陪我娘!”
“好!”谷春风满口答应,把谷令则的娘交出来,他原本就怕,谷令则也与谷家离心,对这么点要求,又如何不会答应。
“师兄,解了我的**位吧!”
池溧阳叹口气,上前在她后背连点,“有些事,不是你努力了,就能按你的心意来。有时候,尽力即可!”
谷家的事,闹成这样,早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谷令则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无用的。
要怪,只能怪某些人,太自以为是,低估了卢悦对谷家的恨意。想要人家的东西,却连人家的性情都未好好了解,就想在天下人面前,硬夺……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卢悦在一线天,因为凤凰火,收获多少人的好感,这件事,花散师叔,做得太操之过急了。
谷令则跟着谷春风,进到一进单独小院的时候,看到那个如水般的女子,朝她笑过来的样,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娘……!”
“别哭,别哭!”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梅若娴反而是最为镇定的那个,在知道卢悦的所做所为后,谷家要把她舍出去,给卢悦出气。她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有种解脱之感。
那个她欠了的孩儿,来找她报仇,原本就是理所应当。
洒水国出事后,谷正蕃一人逃回,她就常常做一个奇怪的梦,梦到卢悦根本没带方二娘走。梦到卢悦被谷正蕃认回的当天。方二娘就在国师府的大殿。为保她撞柱自尽了。梦卢悦心里落差大,又想得她国师爹的重视,甚至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下。亲手把她的六指切了。
……可洒水国事发的时候,谷正蕃带走了所有人,就把卢悦留了下去。
她的女儿,被人毒打致死。甚至连魂魄都不知所踪……!
她半年后病死,在阴曹地府。问遍了人,求遍了人,都没找到她。
每每醒来时,她都无比感谢上苍。感谢漫天神佛,她的女儿,还好好地活在某地。
甚至因为她当年的错。逼得谷家若此……
“别哭,令则。不要怪卢悦,你和她是姐妹,任何时候,都不要怪她。是娘,是娘当年错了!任何人,做错了事,都要受到惩罚,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谷令则伏在亲娘身上,眼泪被她越擦越多,“娘,我去跟她好好说话,我去救她。”
“傻丫头,娘这辈子早够了,能看到你好好的,再看到卢悦好好的,娘就知足了。”
梅若娴脸上始终带笑,“这里还带厨间,你来的正好,帮我一起多煮些鸡蛋,以后,娘不在你们身边,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吃一个。”
“还有卢悦那,你把她的那一份,也送去。”
谷令则抹抹眼泪,看到厨房摆得几大框洗到半截子的鸡蛋,对娘现在一身是劲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些鸡蛋,还是我求春风老祖,在一个凡人小镇上买的,一千九百九十八个,你们正好一人九百九十九,保佑我的两个女儿,都活得长长久久!”
梅若娴一脸喜气,在厨下升火,“你快跟娘说说,卢悦她长得有没有你高,在逍遥门,那些个长辈喜不喜欢她?还有,她的同门和不和气?”
“娘——你不能,不能……”
谷令则想说,她不能死在卢悦手上,不管死在哪,都不能死在卢悦那,要不然,等某一天,卢悦回过神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春风老祖他们,因为卢悦的步步紧逼,就是要害卢悦。
他们在利用爹和娘,要害卢悦。
“嘘!”梅若娴看看门外,扔了两根大柴,“别说了,什么都别说,娘都知道,娘就是想要临死之前,看看卢悦,看看她长得什么样?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看看她……,要是能再搂一下,就更好了。”
卢悦既然知道了身世,又对谷家这样,一定是恨毒了她!
恨也好,没爱,哪来的恨?
谷令则奇异地明白了娘的所有心思,她也不知是放松好,还是更紧张好。
放松的是,娘的事,终于不会波及到卢悦。
紧张的是,或许她的一个不错眼,娘就自己了结了她自己。
“娘,我陪你煮鸡蛋,然后,我去找卢悦,在她什么话都没说之前,您千万不能干傻事。”
谷令则帮着一个一个洗鸡蛋,“她现在只是一时气愤,是入了魔障,您也不想她将来后悔吧?”
“嗯!”梅若娴也低头把洗过一遍的鸡蛋再过水,只是大滴的水滴,从她的脸上,一滴滴掉到水盆里,“你放心,娘不会做傻事,娘还想见卢悦一面,亲口跟她说一声,娘错了,娘对不起她……!”
“令则,娘这一辈子,都亏欠了卢悦,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能怪她,好不好?”
“……好!”
走到今天,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家都有责任。而且谷令则在这件事上,看到更多的是谷家的算计,她如何怪卢悦。
卢悦从来没说过,要娘赔命!
是……是他们,欲壑难填;是爹,人心不足;是师父,算计失误。
他们所有人做错的事,最后,却要娘来承担。
她能怪谁?她谁也怪不着。
真要怪的话,只能怪她自己,在看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应该强力把爹拉下去。
是她看到师父的面色不对,自己怯退了,所以,她只能怪她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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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意破局
谷春风满脸沉痛之色,出入各宗,寻找相熟之道友,把谷家的不得已,全都说了出来。
没过一个时辰,卢悦要杀亲母的消息,就传遍四处。
谷家与卢悦的恩恩怨怨,起因就是因为她的亲母把她弃了。
现在谷家被逼到如此之境,连谷令则都不能再庇护亲娘,可见卢悦那天被逼剔骨还血,也是有备而来。
“什么?”时雨听到管妮带回的消息,气得浑身发抖。
她就说吗,花散怎么可能那么老实,就在那里,任别人在她脸上使坏,却原来,后面还有这一大招等着卢悦。
倒是好算计。
“师伯,以卢悦对谷家的恨意来说,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她娘的,”管妮叹气,“可是我们任由她报仇的话,就是让她钻到谷家的圈套里。他们到修真联盟那,撞起天屈,哪怕卢悦已经剔骨还血,这件事……她也经不住人家说。”
亲手杀和找人杀,虽然最后的目的一样,给人的感观,却大不一样。
时雨揉眉,谷家都到人了,何以宗门那边,到现在还没来人。
“师叔,谷令则来了,她要见卢悦。”
方成绪匆匆进来,“夏瑜顶不住她救情的,您说我们要不要让她们见面?”
时雨好想叹气,挥挥手,“让他们见吧!”
谷令则既然来了,外面,肯定都不知有多少人的目光,聚在这里。无论如何,她也不能阻止她们见面,只希望,谷令则能有办法。让卢悦改变主意。
若是不能……她再行用强。
卢悦被方成绪拉过来,见到憔悴不已的谷令则时,心甚愉快!
不过她站在大厅门口,不愿进去,不用猜,她都知道,谷令则是来帮谷家求情的。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夏师姐。帮我送客就行了。”
“站住!”
谷令则拦到卢悦面前,这时候让她走了,她娘怎么办?
“你要亲手杀我娘吗?”
卢悦呆了一下。什么她娘?
她娘不是死在洒水国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身体还没好,没时间。跟你这瞎扯蛋。”
“谷家把我娘抓来了,就算她有天大错。你也不能朝她动手,她也是你娘!”
谷令则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大叫,“你要报复,就朝我来吧。我求求你了。”
她求她?
卢悦呆滞,不过很快就想到,她为什么求她。是梅若娴没死吗?怎么可能?谷正蕃那样的人,舍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把梅若娴带着,原来,他们之间,也有真爱吗?
他们是真爱,他们是一家三口,那她算什么?
算什么?
“滚……!你给我滚!滚回你家去,他们是你爹,是你娘,跟我屁关系都没有。要死也给我死远一点,别到我面前污了我的眼睛。”
谷令则被死命她推搡,到底不敢用灵力震退她。
“你够了……我爹我娘,也是你爹你娘,你到底要怎样?要我死在你面前吗?我用我的命,换我娘的命行不行?”
卢悦的身体,到底不是好好的,凭着一时怒气,她可以不顾所有,没一会,身上骨肉还没长好的地方,就传来丝丝的疼,很快就漫延到全身。
这些她原先可以忍受的疼,现在居然一点忍不了。
谷令则感觉到卢悦的颤抖,与时雨同时出来的管妮,自然也发现了她的不对,轻扶她到一边,“谷道友,你可以走了,这件事,你不应该来求卢悦。要求……也是求你谷家的人,你应该求他们放过你娘才对。”
“你以为我不想求?”谷令则崩溃,“爹因为娘当年扔了卢悦,早就恨不得她死了,若不是我早早发现不对,把她带到灵墟宗,早在洒水国出事前,就没命了。”
卢悦抖着手,往自己嘴巴里,按两枚丹,结果因为她这话句,又没按成,直接掉到地上。
“卢悦,当年,娘也是没办法,她是害怕……”
“不要再说了。”卢悦心下一抖,看着地上滚远的丹药,她居然又想到上辈子,梅若娴只比她多活半年的事,“管师姐,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管妮心下震惊,她居然在卢悦的话音里,听到某些退却之意,这怎么可能?
看了一眼时雨真人,时雨朝她微一点头,管妮忙忙放下万千心思,把谷春风四处活动的话,说什么把梅若娴弄来,只为求她看在他们交出始作俑者的份上,高抬贵手一事说了。
卢悦被他们气得心下发抖,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正要喝骂的时候,却见驻地外,谷正蕃拖着一个女子,就要把她砸进来。
一时之间,卢悦只觉心胆俱裂,梅若娴是凡人,这一砸,还有命吗?
谷令则震惊之下,出手的时候,已经迟了,以为她娘真要死在她面前的当口,才发现,居然是卢悦不顾身上的伤,用无数藤蔓接住了她娘。
可是哪怕这样,梅若娴身上,也是狼狈非常。
她一眼就认出了卢悦,女儿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好像跟某一梦境组合到了一起,只是那时候,不管她怎么大喊大叫,她已经没了生气的女儿都听不见。
“卢悦,我把这个毒妇带来了,你不是恨她吗?你先把她杀了,再来杀了我,就是有天大的气,你也该出了,谷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放了谷家吧?”
谷正蕃今天难得穿得又像个人了,居然又在外面扮起了慈父一角。
谷令则站在自家娘亲和卢悦之间,就像那天站在父亲与卢悦之间一样,她没有一点办法。
“卢悦,所有起因。皆在这毒妇身上,我谷家毫不知情,此人我已经带来,是打是杀,你随意,只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谷家!”
谷春风与谷春江一起往这边行了一礼。
在黑市上拿灵石砸家族修士的性命。哪怕卢悦已经剔了骨还了血,也是不经讲究。
只要她今天杀了梅若娴,谷家就能占上大义。修真联盟不会不管,各世家也绝不会容许卢悦再在外面蹦跶。
谁家没出过孽子,就算现在没,那将来呢?有样学样下。哪家能承受得住?
卢悦和梅若娴的身体同时晃了晃。
“悦儿,你长大了!”梅若娴努力挺直腰背。走到卢悦面前,伸出手抚向她。
楚家奇正要上前把卢悦挡到身后,被谨山拉住。
“我……还没看到你长大的样子……!”
面对卢悦非常抗据地后退两步,梅若娴泪如雨下。“长大了好……,长大了就可以保护你自己,也可以……也可以恨我了!”
恨她吗?
卢悦发现。她恨谷正蕃,恨谷家。甚至恨谷令则,这一刻,就是没法恨面前的女子。
“……你从小性子就急,以后做什么事,思量好了,不要再让人抓到把柄!”
梅若娴擦干净眼泪,贪念地把卢悦和谷令则使劲看了个遍,卢悦和谷令则几乎同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两人同时伸手。
“你要干什么?”
卢悦大怒,就不能有点新意,当年娘如此,现在她也是如此,“这里没你的事,你死什么死?”
“谷春风,谷春江,你们也算修界老宿,我也算是开眼了。”
卢悦冷笑,望向还未收回吃惊之色的两人,“当年,你们到逍遥找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与谷家没关系,是你们一次又一次相逼,妄想我的东西,贪心我的机缘。非把我逼到对立面,现在事情搞不定,把一个只是凡人的女子,拉进来当替死鬼,也只有你们谷家能干得出来。”
谷春风被她气得要吐血,明明梅若娴是始作俑者,怎么她就能只盯一个谷家?
“若不是她,你如何不与与令则一般?又如何会迁怒到我谷家?即是我谷家子弟,得的机缘东西,家族自然也能沾光,哪个家族都是如此,怎么?搞了半天,你只是想护你的东西,非要跟谷家弄到如此地步?”
谷春风怀疑她识破了花散的计谋,只好再把问题怪到卢悦身上。
卢悦都要被他气笑了,不过,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气死他,“你说对了,我的东西,我就是不想给你用,我把它送人,扔了,也轮不到你谷家的人来捡。”
“你……!”
“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噢,不对,我应该说,有本事,你来吃我才对,你们想把我连肉带骨头都吞了,也要看你们牙口好不好!”
卢悦冷笑,“现在磕牙,还嫌我骨头太硬,你们当我是傻子,当天下人,都是傻子?”
“好好好!”
谷春江连说三个好字,对一直站在那里的时雨真人,满是忌惮,若不是她,若不是逍遥门,卢悦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有那个本钱对付谷家吗?
“令则,把梅若娴扔出来,今天不管卢悦要不要杀始作俑者,我谷家,都不能再容此毒妇。”
他心中气愤以极,明明始作俑者在那,这个死丫头,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谷家与卢悦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怪那个毒妇,不杀了她,难消他的心头之恨,更无法面对族中,可能因为卢悦撒下花红……丢命之人。
父债子还,那子债自然也是母还。
卢悦既然不肯自己动手,那他就帮她一把,虽然效果差了点,可总比没有的好。
谷令则想抱紧她娘,可是她又感觉到一丝师父的气息,师父正在用她的精神力,牢牢锁定她,让她动也动不了。
“花道友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时雨冷笑一声,狠狠一拳击出,空中某个原本没人的地方,闪出一片波纹,很快,花散真人,就出现在众人之前。
“哼!原来时雨你是这般待客的?我徒弟到你逍遥来,我不放心,不行吗?”花散先发制人,一个大擒拿手,居然把谷令则就那么凌空抓了过去。
“此间之事,我徒弟在此是左也难,右也难,既然如此,我就禁了她,梅若娴,你是生是死,都不要怪到令则身上。”
梅若娴看还想挣扎的谷令则,心痛万分,“令则,乖女儿,好好听娘话,原本这事,就是娘当年做错了。你和卢悦都好好的,娘就是死了,都是笑着的。”
“她是她,我是我,你不要把我和她一块说话。”
卢悦挡在门口,面对这个,把她扔了,却又时时看顾她十一年的女子,感观复杂,“我有我自己的娘。”
自家女儿跟她说,她有自己的娘,梅若娴也只能苦笑,“你娘……方二娘还好吗?”
“她很好!你要出去把命送给他们?”
卢悦从来没想到,没成长起来的谷令则居然是这样?在她师父面前,这般乖巧到无用。她记忆中的谷令则,好像大部分都是她结丹之后的。
丁岐山一开始,忙着偷杀各宗从一线天出去的修士,又忙着偷集阴魂,好像确实很少到灵墟宗。
“当年,我确实做错了,不应该把你扔下。”
梅若娴看着这个女儿除了因为剔骨还血,身体很是孱弱外,其神态恣意,说拿三百万灵石砸谷家,就砸谷家,显然她在逍遥过得比令则在灵墟好。
幸好扔了!
不用被那群蚂蝗紧紧吸附,连动也动不了。
现在死了,她也可以把眼闭得紧紧的了。
“你要为了她,去死?”
卢悦简直不敢相信,指着已经被花散制在身侧的谷令则时,连手都是抖的。
上辈子心心念念想要的道歉,在她听来,却是反的。好像这人,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很高兴,当年把她扔下……
原来,她果然从来没了解过这个亲娘。
“不不,是我该得的报应!”梅若娴慌忙摇头,她不想再有任何言词,增加大女儿的心理负担了。
卢悦咬牙,“谷春风……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想我撤回悬赏花红吗?”
其昂头鄙视的样子,虽然让谷春风差点吐血,却还是心里一震,谷家的目的,就是这样,在谷令则还没成长起来前,谷家折腾不起。
“……看在你曾救我娘的份上,我收回花红。谷令则,把你娘带走。”
花散倒是没想到,这卢悦居然能这般破了她费了无数心力的算计,看到时雨脸上笑容,心中一滞,大擒拿再出,果然又把梅若娴抓回来。
若是此时,她还想着,用什么算计,让卢悦声名狼藉的话,那就是逼着自家徒弟,与她离心离德了。
“一群人渣,哪里值我的三百万灵石。”
卢悦狠呸一声,转身就走,她再也不要跟这群混蛋浪费时间了。
谷令则想要,那就全丢给她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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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真是改得我醉了,删得比写得多,唉!
第一百三十七章 回宗
一想到花散看到卢悦转就身就走时,脸上那白了又红,红了又黑的面色,时雨的心情,就要飞扬上天。
一群人渣,确实不值得卢悦的三百万灵石。
陈诚和谨山时不时听到自家师叔,那不停呵呵,或是哈哈的声音,也是无语之极。
到现在,他们都没搞懂,卢悦恨不得亲手一剑劈了她爹,却为何会又对那个把她扔了的亲娘,诸多维护。
这件事,不仅他们不懂,外面看了一场大戏的人,也一样没看懂!
因为没看懂,所以更忌惮!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太让人受不了了,看看谷家现在的样子,大家心照不宣……
“哥,你是不是也觉得那梅若娴挺可怜的?”
洛夕儿觉得,他哥的脑回路,可能路卢悦的有些像,想在他这找到一点卢悦心思的转向。
洛天意摇头,“她再可怜,把卢悦扔了是事实吧?夕儿,你与其天天在这想着,怎么了解卢悦后再跟她说话,不如直话直说,她那个人,其实还是比较喜欢别人跟她直着来。”
“你越是打探,她越是对你敬而远之。”
这倒是!
洛夕儿点头,“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她恨不得劈死谷正蕃那个亲父,为何为了那样的亲母,最后居然那样放过谷家?”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舍不得那三百万灵石了呗!”
洛天意大大咧咧地随口说道,“啧啧!她可真有钱。以后见到她一次,我非得宰她一次不可。”
他不知道他的随口说,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时雨真人虽然让陈诚帮卢悦到黑市放话,可事情办好后。却又跟她说,三百万灵石,算是宗门借她的。
三百万啊!
卢悦认得原本就是不情不愿,更何况,这里面,又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
不过,她把那话说完后。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七天,连鸿唱师伯来了,都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因为得到双椿虫窟的消息,才整整迟了十天?”
鸿唱凝重点头,“虫窟再开,双椿的百姓若不堪言。若不是因为转移他们,我怎么样。也不会到现在才来此。”
时雨揉眉,才高兴几天,就被这个消息,给击得一丝也无了。
“申生师弟已经在全逍遥的范围内。命令各世家,散修联盟,一起派人共入虫窟。一举把那里面的东西灭个大半,再封印。”
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时雨轻叹,“每隔四百年,那些个东西,都要到上面来溜溜,真是烦不胜烦,若是有办法,把那里,彻底封印就好了。”
“师妹还是别做梦了,噬灵蚊在那里,不管什么封印阵法,最后,都会被它们咬破。”
鸿唱可不想陪师妹在那做梦,“卢悦呢?她连破花散计谋,以花散那性子,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你放心吧,她现在身上还疼,不怎么能动用灵力,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养她的伤呢。”
时雨想到卢悦,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或许又在憋着什么坏,那丫头,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宗门这次恐怕要大出血了。”
“嗯!此次寿元果,你们怎么谈了么长时间,还没谈好?”
鸿唱知道卢悦那边无事,才不管她能从申生那挖多少好呢,马上关心此次最主要的事来,“是因为我逍遥得的寿元果多,所以那些不要脸的家伙,要卡我宗门配给?”
“这次你可冤枉他们了,”时雨笑笑,“寿元果卢悦其实得了五颗,只是她胆子大,跟洛天意换了两颗紫桃芝,既然我们有了两颗紫桃芝,如何还能像以前那般分配。”
鸿唱真人倒是没想到,事情居然出在自家师妹这,低头想了片刻,“还按以前的分配来吧!给他们四分之一,直接给一颗寿元果,让他们自己炼。其他的,我们跟元晨宗的人再谈。时雨……你莫不是忘了,紫桃芝还可以炼紫府丹,弃疾师兄被天道反噬,若有紫府丹,他也能少受点罪。”
“凡事过犹不及,紫桃芝始终在元晨宗的掌控之下,这次是卢悦换,下次我们门下弟子,还有没有那幸运,有没有那胆识,可就难说得狠了。”
时雨拧眉,她确实没想到紫府丹上,这段时间,每天光想着花散了。
“……好!早点把这边的事解决,我们也能早点回去。”
双椿虫窟再现,肯定不是她主持就是鸿唱师兄主持,现在他们两个若都困在这里,着实不好。
寿元果五百多年一出,就算品相全好,炼出来的寿元丹也是参差不齐,真正能增寿两百年的上品丹,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最次的寿元丹,只能增寿十年,带着有严重丹毒。
这里面,即要保证修真联盟利益,又要保证宗门利益,还要保证得果弟子的利益。
若那弟子,还是世家子,那就更有得烦了,其中扯皮,一层一层都不知要多长时间。
好在卢悦这边,她把她自已弄得孑然一身,把事交给宗门,就只有宗门与修真联盟扯了。
这几天,她不停翻看祖爷爷留下的手札,看吴露露给她的玉简。
有些东西,好像记得了,其实只停留在表面,她并没有把它们刻到骨子里。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它们刻到骨子里,一看到,就能知道管什么用。
隔天,夏瑜过来跟她说,他们要回逍遥的时候,卢悦才反应过来。
“这么快?其他宗门的人也走了吗?”
“早着呢,他们在广场摆了个交换会,大家换灵草,卖灵草。听说不仅东海来人,就是极北的冰魄宗。亦有来人。”
夏瑜自己也换了些东西,不过话说完,她就后悔了,这位师妹遭遇连番打击,身上不仅灵草不富余,就是连灵力都不怎么能用,若是她想到外面看热闹。师父会打死她的。
卢悦为她的智商捉急。时雨师伯,收这么一位徒弟,想来也是不省心吧?
“放心吧。我不出去。”
夏瑜还没笑出来,就听她拉长的音调,“不——过,师姐你得帮我个忙。”
“说来听听!”夏瑜暗恨自己多嘴。
“你帮我请……东亭宗的明石过来一趟。”
卢悦原本想说请叶晨阳的。后来想到花散和那个池溧阳,到底不愿给他多找事。换成了明石。
明石啊?倒真不是什么事,夏瑜放心了,“那你坐着,我去找他。”
用目光送走夏瑜。卢悦从储物镯中,摸出两个稍大的玉瓶,里面是她配良好的肉里亲与滞灵散。
明石是大宗弟子。而且他本人刚直,想让他帮着下毒。根本不可能。
唯有请他帮忙把她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慕天颜与吴露露,那两个人欠她欠多了,现在身份又是散修,正常不会引人注意。
卢悦到木案前,提笔写信,请他们找机会帮她出一口气,让谷家热闹热闹。
明石来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放到一个储物袋里了。
“听说,你们要回逍遥了?”
“嗯!”卢悦给他倒杯茶,“明师兄,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个储物袋我想麻烦你,帮我交给慕天颜。”
想找慕天颜,直接找就是,至于要用他的手转吗?
明石心中稍一思量,就知道没好事,“……好,昨天我还看到他们。”
“明师兄,我相信你!”
少女明朗的笑颜,让明石有些恍神,那天,她那般庆幸剔骨还血,他真是败给她了。
“放心……我不会偷看。”
“哈哈哈,你若是偷看了,才是给自己找事做呢?”卢悦眨眨眼,“不过,我猜你这么聪明,是一定不会看得了。”
明石好笑,果然把他算得准准的。
若是别人这般对他,说不得,他一定是有多远离多远。
可是卢悦吗?
他居然没有一丝排斥心理,“我一听夏师姐说,你想见我,就知道没好事,好在,只是让我传东西。”
“那我要是有好东西,让你招呼你那位丁师兄,你干不干?”
“什么东西?”
卢悦又摸出一个手指大的小玉瓶,“不瞒师兄说,那天在磐龙坊市一看到丁岐山,我就不喜,偏偏他还害我多花了好些灵石。……这里面是一点滞灵散,他不就是仗着一张花脸吗,服了这东西,至少有一年,修为不能寸进。那花脸上的颜色,一定很好看!”
明石突然为丁岐山和谷家默哀了一会。
堂堂逍遥须磨真人的关门弟子,这般正大光明的,跟他说她要用毒,他也是真得够了。
“你自己留着吧,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我也不能朝他下……这种毒!”
他想说下三滥,到底不想惹怒这位祖宗。
卢悦笑笑,不在意地收回,“那行,师兄把我这东西送到慕天颜手上就行了。”
明石站起来,“温家也有人来此,还朝我打听了那天之事。你回宗之后,温颂平只怕会朝你发难,若是长辈责问太过,你就拿寿元果的功德换插天峰囚禁之苦。凭那个大功劳,只要避开温行剑,温家应该不会对你怎样。”
“好!”卢悦笑着承情,“我们残剑峰也不是吃素的。”
现在她的靠山,可不只残剑峰,还有个管妮呢,而且管家和温家是死对头。
更何况她现在受伤,要想不对以后听修行起障碍,至少也得休养大半年。
灵石好挣,功德难换,她还指望着多点功德值,将来多换些大威力法阵之类的呢。
隔天,看着渐渐被抛在身后的金庭山,卢悦站在窗前,微叹口气眼,一线天死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有几个记得,已经死了的人,大家都只记得活着的,还风光的人。
摸出浮舟送她的定心灵玉所制佛珠,在手上一粒一粒地数过。
“怎么把这佛珠拿出来了?”时雨进来时,看到她脸上宝相庄严的样,很是不适应。
“拜见师伯,定心灵玉,亦可温养心神,我现在又不能修炼,玩玩这个不是正好吗?”
卢悦笑着把主位让出来,“师伯有什么事,叫我这去就是。”
“嗯!”喝口她亲手奉上的茶,时雨放下定心灵玉之事,“你在一线天杀了温行文,虽然当时情况特殊,你为维护宗门道义,却也犯了宗门律令。想过回去,如何向宗门,向温家交待吗?”
果然还是这位师伯疼她。
卢悦微笑,“师伯想让我怎么做?”
“咳!你拿功德换如何?”时雨万分期待,她那么多功德,不换的话,太亏了,不仅宗门亏,这丫头也亏。
卢悦摇头,“师伯,就算我入插天峰,十年顶天了,这十年,我就用您给我的五行聚灵盘修行,又不是不行。一年就算花个几万灵石呢,也比我花功德好吧?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万一我以后要用,又没有了怎么办?”
时雨后悔了,她怎么就把五行聚灵盘给她了?
人家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不缺灵石,就缺功德吗?
好家伙,一枚寿元果,别的不算,光功德就是五万,四枚下来,加再上,她为管妮花掉的灵草,别到时,小丫头手上的功德,比她手上的还要多。
“那凤凰火的事,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请师伯,跟申生师伯说,给我们在残剑峰在丹狮峰那,划一块药田来。”卢悦毫不客气地腻到她身边,“师伯,您看可行吗?”
“可行吗?”时雨点她额头,“你都打定了主意,还来问我可行吗?有你这样的吗?”
“师伯,不要老打头吗?会打傻了的。”
“傻点好,省心!”
时雨敲她一下,“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问你,问楚家奇才是正经的。”
“师伯,二师兄他不管事。”卢悦嘻嘻笑。
“那你可想清楚了,是给你,还是给残剑峰?别到最后,又后悔了,到我这来撞天屈。”时雨难得板起脸。
卢悦才不怕她,眼睛笑成月牙状,“二师兄得的灵草,大部分都给我了。大师兄出来就是结丹修士,他有钱,师父就更有钱了。我拿灵草拍拍他们的马屁,他们也不会少了我的好处。”
“……这样算账也不错!”
时雨目瞪口呆,原还怕她吃亏,结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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