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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爷的幸福生活全文阅读

作者:横店老三     土地爷的幸福生活txt下载     土地爷的幸福生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96、龙兽首

    打来电话的是已经在前些rì子回了香江的苏天坤,想来是自己那些驻颜丹有了消息。

    “是苏董啊!你好,怎么?有什么麻烦事吗?”

    宁清华也清楚,这驻颜丹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极为珍贵之物,万金难求。苏天坤带了五十粒回了香江,相信定然能够给那些香江的大豪商们带去无数的惊喜。当然,随之而来的,也会有无数的麻烦。

    宁清华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所以这件事情由始至终都不愿意由自己出门,而是全权交给苏天坤这个香江本地富商来打理。

    眼下这苏天坤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恐怕是碰上难以处理的事情了。

    “宁先生,您好!真不好意思,打搅到您!驻颜丹的事情有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有一位英格兰那边的公爵,想要收购三颗驻颜丹。”

    “英格兰的公爵?”

    宁清华当初将这些驻颜丹交给苏天坤的时候,就曾经嘱咐过,这东西卖给什么人都可以,只要不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就行。别说是英格兰的公爵,哪怕是火星人,只要出得起价钱,宁清华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宁清华完全想不通,就为了这事情,值得苏天坤巴巴的把电话打到自己这边,根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哦,是这样的!这位公爵携带了一份极其贵重的文物来香江,是参加这次柏士佳拍卖会的,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参加了在下举办的内部小型聚会,得知了驻颜丹的事情,最后找上了我。”

    电话那头的苏天坤慢声细语,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没问题,只要他出得起价钱,你看着办!不会他这所谓的英格兰公爵是个空架子吧?”

    “要真是个有钱的,又怎么会拿出那件东西参加柏士佳拍卖会呢!”

    苏天坤话里话外总是提到那位英格兰公爵参加柏士佳拍卖会的文物。宁清华估计这事情十之**就出在这上面。他也不愿意拐弯抹角,以苏天坤对自己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要是自己不首先把这话给挑明了。他那边兜兜转转还要半天呢。

    “说吧!是不是同那件文物有关?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别七扯八扯的!”

    听到宁清华语气中有些不耐,苏天坤赶紧将这事情的来由解说了一遍。

    宁清华还真没有料到。这个所谓的英格兰公爵,还真就是一个空架子。原本在他继承家族的时候,这个家族还有些底子,不过这家伙完全就是一个嗜赌成瘾的败家子,常年流连于世界的各个知名赌场,结果数以亿计的家财,就被其一点一点的给挥霍掉了。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拥有数百年历史传承的悠久家族,在大航海时期,其家族祖先就已经驰骋在大西洋上。往来于欧洲南美之间,获得了巨额的财富。而且,在随后的英格兰同西班牙的海权大战中,其先祖也发挥过极其重要的作用。因此,在那个时候。获得了当时英女王的授勋,而成为一位大公。

    当然,祖先的荣光再伟岸,也难以抵消后代子弟的挥霍无度。因此,在这些年里,这位年已四十的英格兰大公。完全过起了出售家族古董换取赌资的rì子。

    这次其带到香江拍卖的文物,是一件龙兽首。

    听了这个名字,宁清华自然就清楚了,苏天坤特意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的原因。

    这是一件承载了华夏民族屈辱历史的文物,记录了一个让华夏子孙痛苦莫名的时代。

    十二生肖兽首,在十九世纪的那场战争中,世界上最伟大的皇家园林在遭受了空前浩劫后,被入侵者付之一炬,只留下那一片残垣断壁在jǐng醒着后世的人们,勿忘国耻。

    这十二件兽首的意义绝不仅仅在于其文物价值,更在于,曾经的强盗,将这些所抢所盗的文物公然交给世界闻名的拍卖行公开拍卖,完全就是在践踏国人的尊严。而十二件兽首之中,龙兽首的意义更是不同。华夏人从来都是自承龙的传人,对于龙,自然是情有独钟。

    “就三颗驻颜丹,还有其他要求吗?”

    宁清华给这驻颜丹开出的原始价码是五百万,而苏天坤在香江举办的那些小型聚会上的起拍底价也是五百万,即便购者踊跃,可毕竟有五十颗之多,一rì没有售罄,估计这价格就不可能被抬得太高。当然,苏天坤当初也提过,物以稀为贵,犹豫宁清华完全垄断了这个市场,完全可以通过惜售的手段来将这驻颜丹的价格抬到天上去。

    当时,宁清华也曾有过动心,不过一想到这价格万一真的太过于离谱,万一有竞价失败,不忿者就极有可能将这件事给捅出去。在香江,狗仔队可是闻名整个亚洲。更有离谱的是,曾经有机构做过调查,在香江,每一千个人里面就有两到三个记者,由此可知,在香江,想要保守一个秘密有多么的困难。

    既然这驻颜丹的价格是每颗五百万,即便翻一番上去,三颗也不过三千万左右。宁清华可是知道,在最近的一次兽首拍卖中,已经达到了两亿元的成交价,完全超出了这件文物本身的价值。不用说,不论是卖家还是买家,瞧中的都是利用华夏国民的民族感情来抬高这兽首的价格。

    这龙兽首同其他十一件相比,相信这价格恐怕更是高的离谱,宁清华不相信,对方这个英格兰的赌棍公爵会这般简单。

    “三颗驻颜丹不过是他的附加条件!”

    苏天坤在电话那头,脸上神情异常的凝重。

    “附带条件?”

    “是的,我有几位朋友,在得知了这情况后,通过一定的关系联系上了这位英格兰公爵,想让他撤拍,随后私下完成这笔交易,结果对方提出了这个条件。”

    “意思是说,具体的成交价格你们同那位公爵还要进一步的磋商,这三颗驻颜丹仅仅是他同意撤拍的条件而已。”

    得到了苏天坤的肯定答案,宁清华心中不由怒气勃发。

    “我会过来一趟,你那边这事情先拖着!”

    苏天坤之所以打这个电话,也不过是同宁清华通个气,原本是打算是自己出三千万将这三颗驻颜丹买下。若是这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自然不需要另行通知,反正也没亏了对方,可宁清华不一样。

    宁清华这位小神仙要来香江!

    一想着自己无心栽柳之下,宁清华竟然提前来香江,不由很是期待。看起来,这件事情,这小神仙怕是要插手了!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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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7、护照

    刚刚初六,由于宁家在石河村来说仅仅是个外来户,是解放初期那段时间由其他地方逃难来到这个小山村。在村子里,宁清华需要上门拜年的长辈并不多,因此在初六的时候,就已经空了下来。

    昨天接到了香江那边苏天坤的电话,宁清华决定提早往香江一行。

    虽然去香江只要在当地办理江澳通行证即可,不过宁清华准备趁着这次机会一并将护照给办理。

    清晨,宁清华开着自己的那辆比克轿车,带着小丫头以及自己的侄子宁小峰,一路顺顺畅畅的到了湘南县城。

    要办理护照,需要到当地的公安机构去申请,这石河村所在虽然离着县城相当远,可不知道为什么,行政区划倒是给划到了县城下面的一个派出所上。

    这一次,宁清华可不仅仅是要办理自己的护照,还有小丫头曹小晴的也需要一并办理。

    现在给曹小晴疏通脉络也已经有过两次,之后却是不能中途而断,不然就是前功尽弃,下次需要从头再来,小丫头之前所吃的苦头可都白挨了。

    没有办法,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宁清华不论要办什么事,要去什么地方,都需要带着这个小丫头。

    办理护照的派出所位于城南郊区,里面也就三个值班民jǐng,显然是属于片jǐng的xìng质,平rì里也就是负责户籍管理以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倒也很是清闲。

    宁清华的护照申请倒是非常顺利。毕竟他既是本地辖区内的人,本身又已经成年,护照申请自然不麻烦,一切按照规定走就成。不过小丫头曹小晴却是碰到了极大的麻烦。

    依照他的户籍,要办理护照,是需要到当地户籍所在地申请,而且又是未成年人。是需要法律上规定的监护人代为办理的,这事情,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现在的曹小晴。父亲曹浪已经是通缉犯,自然不可能履行监护人的义务,而作为直属亲属的大伯大妈却等于放弃了她的监护权。现在的小丫头,差不多就算是个孤儿了。

    宁清华对着几位户籍jǐng是好话说尽,将曹小晴的情况也是掰开揉碎了说,对方虽然对小丫头的遭遇很是同情,不过规定就是规定,他们这些小片jǐng也没有更改的权力。

    宁清华别无他法下,只能把电话打到郑刚那里,毕竟以他在湘南县城的人脉关系,或许可是想办法将这事情给办下来。

    湘南县城不大,接到宁清华电话的时候。郑刚正在自己的车行里呆着。现在的他,小rì子过的可是相当的欢实。他母亲早亡,父亲一人把他拉扯大,既要忙事业,又要带小孩。可算是尝尽了人间的艰辛苦楚。好在郑刚的父亲虽然没什么文化,仅仅是小学毕业,可却是头脑机灵,颇有些大智慧的人物,白手起家成了湘南县有数的企业家。

    对于现在年少多金的郑刚来说,每次见到老爸那张满是风霜。明明才刚过知天命之年,瞧着却是相当的老态的脸,心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总觉得胸口堵得慌。自从上次从宁清华那里得了两粒驻颜丹,一回家,郑刚就硬逼着自己的老爸服用了一颗,这效果,还真没说的。

    原本想着两颗驻颜丹是留给自己儿子同未来媳妇的,没想到回家竟然被郑刚硬逼着服了一颗,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能感受到自己儿子的一片孝心,郑刚老爸这心里恐怕比赚了一个亿还要舒服。

    不过二十余分钟,郑刚就开着他那辆奥迪TT赶了过来,一进门瞧见宁清华,远远的就嚷开了。

    “宁哥,你来县城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难道非得有事情才找我啊,我的大班长!”

    足足比宁清华高了一个头的郑刚走到他旁边,这脸上神情却完全是个跟班小弟的模样,让现场的三位户籍jǐng有些愣神。

    这湘南县城,原本常住人口就不过几万而已,几乎每个人之间或多或少都带着这么点联系,尤其是年纪相近的,估计稍微牵扯下同学朋友的关系,就能找到共通的地方。像郑刚这个县城最大车行的老板,本身年纪又是这么轻,加上家世又好的不得了,往往会成为县城年轻人rì常聚会时的话题人物。

    这三个户籍jǐng里面,有两位是土生土长的湘南县城本地人,都是见到这位郑大公子的,至于另一位,虽然不是本地人,也听说过其名字。

    “这不是郑刚吗?那位郑大老板的独生子!”

    “就是他,奇怪了,听说这人xìng子可有些傲,等闲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

    三个年轻的户籍jǐng在台子后面悄悄嘀咕着,听在宁清华的耳朵里,却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郑大公子的名号在县城竟然如此响亮,难怪当初帮着自己侄子宁小峰办理入学插班事宜,也不过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瞧得出来,郑刚在湘南县的人脉关系,还真是有些了得。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

    宁清华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神情却很是淡定,瞧在那三位户籍jǐng眼中,倒不像是是求人帮忙的,反倒像是这郑大公子掉个头求到他的头上一般。

    “自己家兄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宁哥一句话,小弟我绝对是全力以赴!”

    “这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宁清华也知道,如果要在湘南县这边给小丫头办理护照,首要的条件就是需要将其户籍从原籍迁过来,这迁户籍的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其中涉及的规定和手续,可以说是繁琐无比。

    “就算小弟我不行,那不还有我爸啊!只要是宁哥的事,我爸一准点头答应,绝对没二话!”

    郑刚拍着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宁清华瞧着郑刚大包大揽的模样,轻笑一声,随即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的解释了一遍。

    “这事情我还真没办过?”

    听了宁清华这话,郑刚不由眉头微皱,这样的事情,之前他还真的没有办理过。若仅仅是湘南县,甚至是西桐市范围内,他郑大公子这块牌子还能有些用处,可要是出了西桐市,那就不灵了。更何况小丫头这事情还牵扯到外省,恐怕更不容易了。

    “不要急,你想想吧。”

    见到郑刚有些挠头,宁清华也不催促,只是让其一个人在一边静静的思虑下。

    “郑少,郑少!”

    郑刚这边正一副愁眉苦脸,听见台子后面突然有人叫自己,从椅子上起身一瞧,竟然是一名年纪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jǐng察。

    对啊,这不是有现成的“专家”放在这里吗?有什么办法和捷径,问这些人不是罪干脆啊,何苦要折腾自己的脑细胞。

    “你是?”

    “我是小贾啊,我爸是纺织厂的贾经理!去年总公司的年会上,见过郑少您。可能您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了。”

    郑刚还真闹不清楚眼前这小贾是何方人士,怎么就在公司的年会上见过自己,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老爸公司下属的纺织厂那边,的确有一个姓贾的副经理,年纪有五十来岁,同眼前的这个年轻片jǐng,容貌上倒还真有三分想象。

    “是小贾啊!呵呵,你爸最近还好吧?”

    虽然还是搞不太清楚,不过眼瞅着有人上来拉关系,正巧自己也需要对方,郑刚立时换上一副笑脸,朝着这小贾热情的打上了招呼。

    “好假!”

    小丫头曹小晴在一旁斜着眼睛瞅着,见到两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走,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别妨碍人家,郑叔叔可是为了帮你的忙!”

    小丫头的嘀咕声又如何逃得过宁清华的耳朵,对于这个小丫头的敏感,宁清华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将这两个“小尾巴”给拉到另一边,免得真打搅了两人的“好事”。

    “什么假?”

    宁小峰可没有小丫头这般机敏,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这小子完全就是一副跟屁虫的样子,所有心思都丢在这小丫头身上,时刻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现在听见这小丫头嘴里突然蹦出来的这么一句,自然很是狗腿的追问下去。

    “没什么,一边呆着!”

    小丫头对于宁小峰倒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最近这段rì子相处下来,也知道宁叔叔的这个侄子,那绝对是个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窜的主,自己若是多搭理他几句,只怕接下来,自己就要做好耳朵被“狂轰滥炸”的准备了。

    瞧着眼前这对小人,宁清华心里也很是舒坦,或许,自己真做了这小丫头的监护人也不错,至少,自己家“侄子”的终身大事算是有着落了。

    “谢谢你啊,小贾,这是我名片,记得给我电话!要是买车子,一定给你个大优惠。”

    台子那边,郑刚从自己随身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交到了那位小贾的手里,一脸的笑意。

    那小贾接了郑刚的名片,脸上表情更是灿烂的如同一朵菊花。之前他还没有购车的打算,听了郑大公子这话,立马决定最近买车。倒不是为了郑刚口中所说的大优惠,完全是希望有机会多接触下郑大公子。

    “怎么样?事情能办吗?”

    “没问题,不过晚上要请个人!”

0198、面馆老爷子

    那位派出所的小贾的确是个机灵人,或许这种人并不受宁清华的待见,不过在现如今这个社会上,这类人混的却是如鱼得水。(.)

    先在湘南县的孤儿院办理一个入院手续,之后宁清华再办理一个领养的手续,之后自然可以将小丫头的户籍落户到宁清华的名下,而成为小丫头监护人的宁清华,自然可以帮曹小清申请护照了。

    当然,这一整套手续走下来,若是换成普通人,怕是最少也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过在郑大公子这里,却仅仅是一顿饭的事情。

    当天晚上,郑刚请了好几位“领导”,都同宁清华这事情有些关系,在酒桌上一通的胡吃海喝,双方从始至终都没提半句小丫头的事情,不过在随后的几天里,宁清华带着小丫头去办这些事情,经办的人员一听宁清华报上小丫头的名字,那绝对是特事特办,整个流程走下来,竟然仅仅花了三天时间,而宁清华和小丫头的护照,派出所那边也答应在最快的时间里办理完成。这速度,都快赶上火箭发shè了。

    难怪国人都说,华夏,那就是一个个人情关系网组成的社会,不明就里的那些外国人,即便再怎么探究,恐怕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既然要在县城办手续,宁清华同两个“小尾巴”自然需要在县城里住上几天。不用说,身为地主的郑刚自然当仁不让的将人接回了郑家别墅。

    见到两个小孩。郑刚他爸瞧着可是欢喜的紧。现在的他,服用了驻颜丹后,容貌同前些rì子在石河村的时候比较,那完全就是大变样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瞧着不像个商人,反而更像个军人。

    反正整幢别墅也就郑家父子两人居住,实在是显得有些空旷。两父子平rì里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除了晚上回家吃饭。几乎就没有多少时间呆在这幢别墅里,使得别墅瞧着有些冷清。现在突然有宁清华三个人来这里暂时居住,特别是两个小孩,顿时让人觉得多了许多的生气。

    从来没有见过别墅的曹小晴,那是瞧着哪里都是新鲜的不得了,而之前曾经住过一次的宁小峰,自然就担任起向导的职责。领着小丫头屋里屋外的转了好几圈,瞧这小子一脸的兴奋模样。倒像是他第一次住这房子一般。反而是小丫头。从进门开始,虽然有些东张西望,不过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见到郑刚父亲注意自己,也很是得体的点头,扯着嘴角愣是做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这个小丫头不得了,长大了绝对是个人jīng!”

    两个小孩出去到别墅外面的花园中玩耍。郑刚他爸就笑着对宁清华说了一句。

    “是啊,我那侄子。现在可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宁清华也是凑趣了一句。

    一夜无话,第二天宁清华带着两个小孩办完了当天的事情。这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中午。郑家中午可没有准备午饭的习惯,父子两人的午餐从来都是各自在外面解决,宁清华这会儿领着两个小孩回郑家别墅,估计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外,别墅里面恐怕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吃了午饭,叔叔带你两去商场买衣服。”

    依着依稀的记忆,宁清华领着两个小孩在县城的步行街上寻到一家店面狭小,不过客人却相当多的面馆,点了三碗水煮牛肉面。

    当初在湘南县城读高中的时候,宁清华对于这家面馆的水煮牛肉面可是印象深刻,那味道,即便是到了现在,宁清华也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读高中的时候,宁清华每一个月就会来这家面馆吃上一回。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一晚牛肉面,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棒的美味佳肴了。

    面馆的人实在是多,而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多平米的门脸,却显得很是狭小,很多取了号牌的客人只能等在外面,等里面的人吃好面走人以后,才有空位能够坐下。

    对于这种情况,宁清华自然很是清楚,当年的情景同今rì是一模一样。

    不过,今天宁清华来的有些晚,差不多已经快接近中午一点,宁清华才领着两个小孩进了面馆,三人已经算是这家面馆今天中午最后一拨客人了。

    这家面馆同其他做吃食的小门脸不同,只做每天中午晚上两个时间段的生意,过了时间,也就收工不做了,这规矩,十几年如一rì,倒也从来没有被打破过。不过,即便是仅仅做这两个时间段,可瞧这生意,却要比别家强上许多。

    三碗扎扎实实的水煮牛肉面端了上来,跟在宁清华后面一个上午的两小,此刻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瞧见眼前如此诱人,散发着牛肉香味的面条,哪里还会有半分矜持,呼噜呼噜的直接就吃上了。

    虽然宁清华的动作不快,不过第一个吃完的却是他。这面馆每一碗面条的量都要比其他面摊子多上一些,即便是一些大肚量的成年人,这一碗面下去,也管饱了。

    因此,一开始或许是两小吃的比较快,可越到后来,肚子已经有些装不下,可又抵挡不住美味诱惑的两个“小尾巴”,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来,倒也算得上细嚼慢咽。

    正因为这味道同这实在扎实的数量,这家面馆即便价格比别家贵,却也挡不住食客如cháo。

    “你家的老师傅怎么没见着?”

    收钱的时候,宁清华见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师傅,不由多问了一句。

    “客人,你说的是我爸,哎,已经在家里躺了快一年了!”

    年轻人瞧了瞧宁清华,这模样,似乎不是面馆的老客人,不过即便对方提到自己老爸,年轻师傅也是据实回答。毕竟,能够多问这一句,也证明对方是个有心人。

    “前些年瞧着很是硬朗啊?怎么回事?”

    宁清华可是记得,差不多五六年前,这面馆的师傅是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脸sè红彤彤的,瞧着倒有几分关老爷的气魄,加上那魁梧如山的块头,若是拿把大刀,沾上胡子,绝对就是个活脱脱的关圣。特别是老爷子爽朗明快的xìng格,给宁清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样的人,瞧着即便再干上个十来年,也绝对不成问题。

    “这事情……”

    “别胡说!做事去!”

    那年轻师傅一脸的憋闷之sè,正yù给宁清华解释一下,却不想从店外走进来一个三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妇女,一声就喝止住了年轻师傅下面的话。

    “怎么了?这事情还有什么隐情吗?”

    见到那年轻妇女进了店,同样是一脸的懊丧,显然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姐,这事情都过去一年了,这位客人认识爸爸,想来也是位以前的老客,怕什么啊!”

    那年轻师傅瞧了瞧自己姐姐脸上的神sè,语气不由微微有些发冲,显然这事情憋在他肚子里也有相当长的时间了。

    “是啊是啊,我五六年前经常来这店里吃面,当时那位老师傅,瞧着身子骨可结实了,怎么就躺床上了?”

    见到姐弟两人有些起冲突,宁清华却是起身隔开两人,脸带微笑的朝着那年轻妇女说道。

    细细打量了宁清华一番,确认对方仅仅是个普通的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而且还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倒不像是什么坏人。

    “弟,你同客人说说,这事情憋在你心里也快一年了,姐知道你难受,今天想说就都说出来!”

    那做姐姐的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出了面馆,将店铺门脸的卷闸门给拉上了一半,这个时间,差不多也是这家面馆下午收工的时间了。拉上一半的卷闸门后,那年轻妇女倒没有再回到店中,反而转身离开了,面馆里面也就剩下宁清华三人同那位年轻的拉面师傅。

    那年轻人瞧了瞧宁清华,方才将事情的缘由始末娓娓道来,两个小孩子在旁边,一边吃着面条,一边也静静的听着年轻人述说往事。

    这一说,竟然一直说了有个把小时,到了最后,年轻人脸上满是愤怒,双拳紧握,眼中也是蓄满了泪水。

    “客人,这事情也是我们倒霉,没想到竟然会惹上这样的人,客人听了也就算了,就当听个故事!”

    将胸中的块垒给倾述一空,年轻的面条师傅虽然脸sè不是太好,不过瞧这样子,情绪却是得到了发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故事!呵呵,能带我去见见你家老爷子吗?”

    宁清华听了这个“故事”,却没有真把这事情给当成了故事,那老爷子也算是一个行善积德的好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没有碰上,那自然万事皆休。可既然事情让宁清华给碰上了,这事情却怎么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放过去。

    虽然不清楚是不是修道者所为,可定然同风水术数脱不了干系。

    “客人,您要去见我爸?”

    “是的,放心,我自有分寸!”RQ

0199、囚牢

    面馆在中午一点左右就歇工了,这之后,要一直到下午四点方才重新开门营业。

    宁清华执意要去瞧瞧老爷子,这位年轻师傅瞧着宁清华也不像是恶人,而且听说在四五年前就经常光顾这家面馆,倒也算是一位老客人。

    这家面馆位于步行街上,也算是县城颇为热闹的一条街,特别是晚上,这地方会有一个夜市,不论是衣物还是地方小吃,倒也是一应俱全,是县城很多年轻人喜欢的一处所在。

    老爷子一家不是本地人,是北方晋省人氏,晋省的刀削面可是全国闻名,只要是个城市,甭管是一二线的大城市,还是三四线的中小城市,都能找到挂着晋省刀削面招牌的面馆。

    不过,这老爷子一家做的却不是刀削面的生意,而是拉面。在宁清华从那年轻师傅那里得知对方是晋省人的时候,倒真有些好奇了。

    “我家在爷爷那一辈,倒真是做刀削面的,不过到了我爹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改成了拉面。”

    年轻师傅一瞧见宁清华脸上的表情,立马就想到了对方心中所思,很是随意的就抢先给做了解释。

    这面馆师傅一家子住在县城郊区外的一处小村子中,这小村子也算是临近县城的一处比较富裕的村子,村子里的建筑大都是一些三层高的小楼,下面还有地下室用于停家用小轿车。而每家每户的门前,也会用围墙围起一块地作为自己家的院子,比起石河村,这个村子的经济条件显然要好的多。

    不算后来接班的姐弟两人,老爷子在这湘南县城开面馆也有十多年的历史,他的水煮牛肉面现在也算是湘南县城的一道著名面食,很多外地的亲友来这边窜门走亲戚,往往都会被带去这家面馆尝尝鲜。而几乎每一个吃过这水煮牛肉面的客人,无一不是交口称赞。

    老爷子复姓夏侯,单名一个铁字,他的儿子,也就是面馆里的那位年轻师傅,名叫夏侯健。为了来往方便,这夏侯健自己有一辆面包车。论价格,远远比不上宁清华的别克轿车。可在这村子里。却要比宁清华的车方便许多,村外七扭八拐的机耕小路上,宁清华若是开着他的别克车来这里,估计底盘绝对会遭殃,而夏侯健的面包车却是来往自如。

    车子穿村而过,一直开到一处距离村子差不多有五六百米的独栋三层小楼前,车子停在楼前的一片水泥地上。

    宁清华同二小都是坐着夏侯健的面包车跟来的。反正等下午三点左右,他还会赶回县城。准备晚上这一拨的生意,倒也不用害怕回不去。

    跟在夏侯健后面下了车。一行四人并没有走前面的大门,而是沿着小楼边的一条小路,绕行到了小楼的后面。

    小楼的后面有一扇显得有些突兀的铁门,瞧着厚重的样子,这分量可绝对不轻,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定制的那些防盗门。

    “这两位小朋友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夏侯健瞧了瞧紧紧跟在宁清华身后的二小,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成,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宁清华思虑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刚刚在面馆的时候,这夏侯健说了自己父亲的情况,其中有些地方说的比较模糊,不过这种模糊并不是为了隐瞒什么,而是有些事情似乎是他这个做儿子难以启齿的。

    宁清华倒也能够听得出来,现在见到他主动要求两个小孩回避,联系之前的情况,宁清华心里也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想来,这老爷子的情况应该相当的糟糕,恐怕不适合让这两个小孩子瞧见。

    “我姐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的!”

    夏侯健的姐姐正是之前在面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年轻妇女。

    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夏侯健的姐姐从二楼的一扇窗户张出脑袋,瞧见自己弟弟领着宁清华这一行三人站在小楼后面的那扇铁门外,不由脸sè一僵,随即一路蹬蹬的跑下了楼。不稍片刻,这夏侯健的姐姐就站在了四人面前。

    “你在搞什么鬼?怎么把他们给带到家里来了!”

    先前对于宁清华这三人的态度就不是很好,现在,这夏侯健的姐姐更是一脸的怒sè,冲着自己弟弟嚷嚷了一句,瞧着眼中似乎都能冒出火来。

    “姐,这位客人刚刚在店里说,或许可以治好爸爸的病。”

    其实,若不是宁清华先前曾经有过这样的说法,这夏侯健即便再怎么对其有好感,也绝对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将其带回家见父亲。

    瞅了瞅宁清华,那年轻妇女嘴角微微一撇,很是恼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爸爸这病,前几年,我跑了多少家医院,去了多少大城市,可有一个能瞧好的吗?你瞧瞧他,比你还小两岁呢,能治好爸的病!”

    瞧着眼前的这位妇女一副要跳脚的模样,再见到夏侯健这时也是脸sè绯红,显然也知道自己姐姐这话说的是实情,那么多大医院的专家都瞧不明白,宁清华这个年纪轻轻的客人,怎么就可能治得了自己爸爸的毛病。之所以带着宁清华来家里,也不过是抱着万一的想法罢了。

    “你好,或许我真的治不了你父亲的病,可人都说,医者父母心,既然来了,还是希望你能够允许我见上你的父亲一面。”

    宁清华说这话时,很是诚恳,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嘴角微微含着一丝笑意。

    话说得很是委婉,可是这般做派,敲在别人眼中却是很有底气一般,倒让那夏侯健的姐姐微微一愣,之后低头思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快到爸爸发病的时候了,就算要治病,还是稍等一下吧。”

    夏侯健的姐姐显然被宁清华给说服了,虽然心中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既然对方这般诚挚的来瞧自己的父亲,即便最后没有治愈,可这份情,姐弟两人却是会记在心里的。

    “对啊对啊,瞧我,差点就忘记了!”

    一旁的夏侯健听了自己姐姐这话,立时醒悟过来,赶紧朝着宁清华道歉。

    “不用,既然要治病,自然需要瞧清楚病人发病时的情形,这样更有利于了解到最为真实的病情。”

    宁清华这时候倒还真有几分医生的样子,瞧在夏侯家姐弟两人眼中,对于宁清华的好感,顿时提升了老大一截。

    嘱咐了一番自己的弟弟,让夏侯健千万照顾好宁清华后,其姐姐就领着二小转回小楼前面的院子,暂时去客厅里面呆一会儿。

    宁小峰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好这个年纪的小孩真是好奇心最为旺盛的时候,几乎各个都是“十万个为什么”,见到这般情形,显然不愿意同宁清华分开,也要下去瞧个究竟。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曹小晴这个小丫头却是从之前的对话中猜测出一点实情,知道宁叔叔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两人也一同跟去的,瞧见宁小峰还站在原地,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顿时没好气的嚷了一声。

    颠颠跑到小丫头旁边,宁小峰一脸小心的模样,凑在小丫头耳朵边说着悄悄话。

    “你不想去见见吗?好像挺有意思的。”

    “看什么看,你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要看你自己留在这吧,我可不陪你!”

    在曹小晴眼中,宁清华的这个侄子无疑是个“呆头鹅”,没理会对方的悄悄话,很是干脆的拒绝和他站在同一条战壕中,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跟着那夏侯健的姐姐去了前院。

    瞅瞅宁清华这边,再瞧了瞧已经走出十余步的小丫头,宁小峰在好奇心同小丫头之间,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一个货真价实的“跟屁虫”。

    “等等我,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瞧着二小的身影消失在前院的转角处,宁清华才笑着同夏侯健道:“好了,我们走吧!”

    见到宁清华此刻脸上一派轻松的笑意,原本脸sè有些拘谨的夏侯健也有些恢复过来,脸上神sè比之刚才也稍显得平静了一些。

    取出随身的钥匙,插入铁门上的钥匙孔,转了好几圈,随着一阵“咔咔”声,这门锁被打开。

    “这门怕是轻不了吧!”

    朝着宁清华点点头,正待伸出自己的双手推门,却不想原本站在自己身后头的宁清华猛地跨前两步,单掌抵在门上,很是顺利的将门给推开了。

    夏侯健可是清楚,眼前这道生铁制成的大门,瞧着大小同普通的门差不多,可却有十公分左右的厚度,整扇门的重量足有两百多斤,即便是采用了门轴的设计,可要想推开这门,即便是天天拉面,胳膊比之普通人更为有力的他,也需要双手一起发力。

    瞧着有些瘦弱的宁清华如此轻松自如的打开这扇门,夏侯健这心里可是泛起了嘀咕。

    这位不会是同自己那老爸一样,也是一位江湖中人吧?

    生铁门后面,一条往下走的笔直台阶,在尽头处,有些昏黄的灯光在闪耀,这地方,瞧着不像是住人的,倒是一个处囚牢。

0200、我说没事的

    紧跟在夏侯健的身后,沿着这条昏暗的阶梯下到了一处地下室中,举目四望,这地下室的面积还真不算小,足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只不过被中间的一堵墙给隔成了两个空间,之间也有一扇同刚进来的地方一模一样的生铁门。只不过,这扇门用的可不是普通的门锁,而是极为罕见的门栓。

    那压在门后的门栓竟然也是生铁铸造的,长约一米,宽度在一个手掌长短,在门栓的一头,有一条铁链栓在末端,一直连接到地下室上面的一个滑轮组上。

    的确,这门栓的重量往少了说也有六十七斤的分量,若是用手提,只怕拿上拿下要耗费不少的力气,而且还不一定能够做到如眼前这般严丝合缝。

    宁清华下到这处地下室,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一张单人折叠床,竟然还是铁丝床,这种床,在现在这个年代几乎已经绝迹,稍微年轻一点的人,恐怕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物件。

    在折叠床的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上面,热水壶方便面一应俱全,瞧着应该是有人长期住在这里。

    “这地方是我平时休息的地方,晚上离得近些,也方便照顾。”

    回头见到宁清华有些迷惑的表情,夏侯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是你父亲住的?”

    宁清华原以为这地方就应该就是老爷子的住处。却不想竟然是夏侯健平rì里休息的地方,倒也颇为诧异。

    “没办法,就算是晚上,我爸也经常会犯病,若是没有人在一旁瞧着,真怕出事情。”

    说这话时,夏侯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sè竟然一下子变得很是苍白。

    “咚咚!”

    也就在两人这边正说着话的当口,那扇生铁门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在这间只有一盏老旧电灯的昏暗地下室中回荡着,倒真有些渗人。

    “是我爸,又发病了!”

    夏侯健听见这声音,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那扇生铁门前,将门上的一处长宽在十公分左右的小窗口拉开往里面瞅。瞧着表情很是悲苦。

    “怎么回事?”

    “我爸刚刚在撞门!”

    宁清华也是疾走几步,跟在了夏侯健的身后。

    撞门!

    听刚刚生铁门后面传来的声响。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在撞门的动静。完全就仿佛是一头非洲犀牛在撞击一般。

    这可是生铁铸造的门,能够撞出这般响动,可以想象,门后面的这位老爷子该有多大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同现在的宁清华相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即便真的面对一头非洲犀牛,以宁清华现在的肉身。也能将对方玩弄在指掌之间。

    可是,这样的力量若是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那就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让我瞧瞧!”

    夏侯健听到身后传来宁清华的声音,方才意识到今天自己下来地下室的目的。最后瞧了里面一眼,随即朝旁边退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了后面的宁清华。

    生铁门后面的空间同现在宁清华两人相处的空间相比,就要小了许多,大概也就二十个平米不到,里面没有丝毫的灯光,像夏侯健这样的普通人,也只能借着外面这盏昏黄的老旧电灯瞧到一些大致的轮廓,根本瞧不清里面具体是何情况。

    不过对于五觉灵敏异常的宁清华来说,却不构成任何问题,仅仅瞧了一眼,就把生铁门后面的情况完全掌握。

    这小房间,没有任何的家居摆设,除了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外,空无一物。当然,这可不算那位面馆的老爷子。

    当然,现在的老爷子同宁清华印象中当年的“关二爷”可是有了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眼前就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更像是一头野兽。

    浑身上下肌肉结实,皮肤透着古铜sè,上面如龙似蛇的经脉凸起,其内所蕴含的力量,即便没有亲身体会,只要瞧上一眼就能明白。原本黑sè的眼睛现在布满了血丝,眼神中没有任何人类的情绪,只有最为单纯的疯狂。

    眼前的这位,曾经以一手水煮牛肉面的绝活闻名整个湘南县城的老爷子,在宁清华瞧来,恐怕已经成了一个只知杀戮的怪兽。

    是的,杀戮,疯狂的杀戮。

    宁清华从那双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类情感的双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有无边的疯狂杀戮。

    可以确信,此时若是将眼前这扇生铁门打开,这老爷子绝对会将宁清华同自己的儿子当成猎杀的对象,毫不犹豫将两人给干掉。

    不停的撞击着铁门,喉咙里也不时传出一声声低吼,那比之常人大腿还要粗上一圈的胳膊,一次又一次的顶在生铁门上,由铁门传来的震动,即便是宁清华,脸sè也有些不太自然。

    “我爸每次发病都是这样,不过等这阵子过了,他就会陷入昏睡的状态,我们到时候就可以进去了!”

    一边的夏侯健对于自己老爸眼前这般表现,想来已经经历的无数次,可即便如此,这个年纪在三十余岁的北方汉子,眼中依然有些湿润。

    门后面的疯狂持续了足有半个小时左右,随后,一切又再度陷入寂静中。

    “开门,我进去瞧瞧!”

    通过那扇小窗,宁清华瞧见已经成了一头野兽的老爷子,jīng疲力竭的倒在地上,一双赤红双眼死死的盯著了宁清华,仿佛将其当成了仇人一般。

    “不可以,现在我爸还有意识,这个时候进去,太危险了!”

    夏侯健拦住了宁清华,一手死死的握住拉动门栓的开关,神情坚决。

    “放心,我有数,就是要趁着这个时候进去!”

    宁清华冲着夏侯健笑了笑,脸上一派淡定之sè。

    宁清华这样子,倒是让夏侯健有些迷惑了。刚刚在开上面那扇门的时候,宁清华也算是露了一手,夏侯健也怀疑宁清华应该是江湖人氏。可自己的老爸,在没有得病之前,似乎就是jīng通拳脚,不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比之他这个壮年小伙子,要强上不知道多少。

    那个时候,自己也曾求父亲传授一些功夫给自己,就算不成为高手,至少也能强生健体不是。

    可惜,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夏侯健也没有得到自己父亲哪怕一招半式的传授,若是问的紧了,就以“外家功夫伤身”这一句来搪塞他。

    “我父亲以前也是位江湖人,身手如何我不知道,不过一百斤的石锁在他手里,那就和玩似的。”

    之所以现在同宁清华说这话,夏侯健就是提醒对方,自己的老父也是位习武之人,现在虽然病了,可是真论实力,比之过去恐怕强了无数倍,你年纪轻轻的,可别仗着自己学过几年功夫,就不知深浅的打开大门。到时候,若真是在自己这里出了事情,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虽然夏侯健这话说的有些直,不过宁清华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话里的善意,因此也不着恼。

    “真的不用担心。”

    宁清华瞧见夏侯健一派坚决,怎么也不愿意现在就开门,当即伸手在那根门栓上一握。

    “别拉!”

    夏侯健还以为宁清华要去拉门栓,顿时着急起来,一步跨了过来,就想去拉宁清华那只手,却不想紧紧是一握,之后宁清华就迅速的将自己的手给抽开了。

    “这,这……”

    那根门栓,在宁清华握过的地方,竟然清清楚楚的留下了五个指印,都足够拿去做指纹模型了。

    这算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够徒手在生铁上留下指印,简直就同那些武侠小说中描写的一样,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啊。同这力量相比较,此刻门后面的自己老父,即便是在刚刚最为疯狂的时候,只怕也只能甘拜下风。

    见到夏侯健此刻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宁清华自然清楚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又伸手在那五个指印上轻轻一抚,原本清晰可见的指印,竟然在下一刻又全都给抹平了,瞧着仿佛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不会是变魔术吧?

    这指印一下子出现,一下子又消失,今天的事情对于夏侯健而言,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瞧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中尽是迷茫,完全搞不懂,宁清华是怎么办到的。

    “我说了,我有数的,你就放心的开门吧!”

    “哦,哦!”

    忙不迭的点头,依旧有些神思不属的夏侯健仿佛是中了催眠术一般,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按到了拉门栓的开关按钮上

    “喳喳……”

    门栓被拉开,宁清华伸手推门,直到这一刻,夏侯健才如梦初醒,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后,顿时惊叫出声。

    “别!快回来!”

    听见身后夏侯健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宁清华依旧很是稳健的伸手将这铁门给推开了。也就在开门的瞬间,原本已经趴伏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老爷子,却是如同翻身而起的灵猫一般,就地猛的打了个滚,双腿一蹬,整个人如刚出膛的炮弹,径直轰向了宁清华。

    “啪!”

    不忍触睹的夏侯健第一时间闭上了双眼,半晌后,没听见有什么动静的他试着睁开双眼,入眼处,自己的老父正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抓住脖颈,如同提着小鸡一般。

    “我说没事的。”

    宁清华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瞧在夏侯健的眼中,却是让其有些莫名的恍惚。

0201、治病

    0201

    夏侯铁的身高足有一米九左右,加上此刻他浑身暴涨的遒劲肌肉,瞧着完全是个人形坦克,即便是生为儿子的夏侯健,这一刻也有些心惊胆战。

    不过,宁清华却是稳稳的站在夏侯铁的身后,一只手死死的掐住其后脖颈处,将其高高的举起,夏侯铁完全就像是冬天挂在房檐下的腊肠一般,只是那样垂着,虽然眼中依旧是寒芒闪现,不过却像是被抽了脊椎骨,软软的,没有丝毫的攻击能力。

    虽然明知道宁清华将自己的父亲给制住,可是只要一瞧见自己父亲那双满是暴戾之sè的血红双眼,夏侯健就有些忍不住的打颤。

    “你过来,帮下忙!”

    宁清华好一番劝解后,夏侯健方才勉强按捺下心头的忐忑,慢慢挪到了夏侯铁同宁清华两人身边。

    “现在怎么办?”

    一直到走到宁清华的身边,避开了那双慑人的双眼,夏侯健举止之间才稍稍流畅一些,不再像是一开始那般哆哆嗦嗦。

    特别是见到宁清华的确是仅靠着一只手就将狂暴无匹的父亲给制服,心中顿时对宁清华有了相当的信心。

    “你抬着他两条腿,我们一起把你父亲放到那张床上。”

    在宁清华的指挥下,暂时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夏侯健抬起自己父亲的双脚,同宁清华一起将其安置在他那张钢丝床上。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暂时先出去!”

    夏侯健脸上的恐惧自然逃不脱宁清华的观察。仅仅是帮着抬一下腿,几乎都耗尽了眼前这个壮年男人的胆s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更加恐怖,宁清华倒是担心这人到时候是不是能够挺得住。

    “不,我留下!”

    出乎宁清华的预料,夏侯健并没有顺势附和宁清华。反而很是坚决的要求留下来。

    倒也是,这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夏侯健瞧着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不过能够几年如一rì的在这间地下室里照顾其父亲。即便他到现在为止都还没完全适应,不过却也恰恰反映这个男人的孝心。

    “好的,你要留下也行。不过等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能出声!”

    宁清华郑重其事的嘱咐了夏侯健一句后,随即自己就坐到床沿上,用自己空着的一只手探住夏侯铁的手腕脉搏处。

    一缕纯正的罡气透过夏侯铁的手腕主脉处进入其体内,与此同时,宁清华也闭目入神,将全副心神都放在控制那道罡气上。

    随着宁清华这一缕罡气在夏侯铁体内的经络中游走,宁清华也一点点的探查其体内的情况。

    夏侯铁现在这身子,的确比之普通人而言,完全就是一只狂暴至极的北极熊一般。不但力量大的惊人,肌肉的紧实度也堪比生铁,很是惊人。不过,宁清华却发现,这位老爷子体内的经络却是伤痕累累。很多地方都有着异常明显的损伤,这般损伤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最轻的结果也是个半身不遂,严重的很可能要丧命当场。

    夏侯铁的经络中没有任何气,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是一处错综复杂的地下防控设施。只不过,这个设施已经被人所遗弃,只留下一个躯壳。

    不论是普通人还是修道者,体内经络中必然存在一定的气,是为人体之必须,所谓的jīng气神三者,气藏于经络之中,游走全身,生生不息。jīng则藏于肾脏之中,支撑人体的一切活动,神则藏于上丹田,主导一切。三者缺一不可,只要有其中一样出了问题,那这人的身体都会产生问题,小则生病,大则身亡。

    夏侯铁现在的状况却是让宁清华百思不得其解,一个经络中没有丝毫气的存在的身体,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至极的力量?

    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宁清华只能沿着经络步步趋近,想要进入对方的丹田探查一下。

    不得不说,夏侯铁现在的经络实在是脆弱不堪,同其健硕无比的身形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宁清华不得不万分小心的导引自己的罡气一点点的移动,整个过程无比的缓慢,甚至很多时候,还得收回一部分的罡气,以免将夏侯铁的经络给撑裂。

    闭目静坐,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宁清华自然是不清楚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久,不过站在一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的夏侯健却是知道,这样的状况竟然已经维持了近三个小时。

    此刻,地下室上面的一楼客厅中,夏侯健的姐姐终于也坐不住了,领着两小走到了小楼后面的那扇铁门前,犹豫再三。

    这扇生铁门的钥匙,即便是夏侯健的姐姐也是没有的,几次三番举手想要敲门,可到最后还是没有敲响这扇生铁门。

    “阿姨,有宁叔叔在,放心,不会有事的!”

    也就在夏侯健的姐姐耐心丧失殆尽,终于下定决心要敲门的时候,一直在旁边观察她的曹小晴,很是及时的阻止了她的举动。

    “宁叔叔?你的宁叔叔真的会治病吗?”

    见到这小丫头阻止了自己,夏侯健的姐姐很是诧异的瞧了她一眼,疑虑重重的问道。

    “会的,我就是个病人,最近一直都是宁叔叔给我调理身体的!”

    小丫头很是得意的笑了笑,仰着一张可爱的小脸蛋冲着眼前这位年轻妇女频频点头。

    “你是个病人!”

    瞧着眼前这个脸sè红润,骨骼匀称的小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病人,唯一的缺憾可能就是个子比之同龄人要矮上少许,可这也不能成其为病人的理由啊。

    “我是胎里带来毛病,为了我这病,我爸爸曾经带着跑遍了全国十几个最大的城市,瞧了最好的专家,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帮我瞧好,若不是宁叔叔,我可能活不过十六岁。”

    想到自己身上的遭遇,曹小晴说这话时脸sè也为之一黯。倒不是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吃的苦头,而是想起了至今逃亡在外的爸爸,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依照宁叔叔所说的状况,只要再熬上两个多月,应该就能完全治愈。想到自己治愈的时候,爸爸却不可能瞧见身体健康的自己,曹小晴自然有些黯然神伤。

    瞧见小丫头脸上的神sè变幻,夏侯健的姐姐这会儿倒真是相信了对方的话。

    “那我们走吧,不打搅你宁叔叔给我爸瞧病了!”

    一人一只手,夏侯健的姐姐最后瞧了一眼那扇生铁门,之后就拉着二小默默的离开,转回小楼的前厅。

    远处,夕阳西下,晚霞已经染红了天际,将近二十年,湘南县那间颇有名气的水煮牛肉面的面馆,第一次没有按时开门招待客人,倒是让不少来这里吃面的客人感到好奇。

    地下室中,宁清华完全是神游天外一般,整个人纹丝不动,可额头却是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活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一路小心翼翼的将罡气导引到了丹田外,这里的情况让宁清华大吃一惊。在丹田外的每一处经络接口处,都有浓郁无比的jīng气拦阻住去路,虽然宁清华的罡气同这些jīng气相比,完全可以一冲而过,不过夏侯铁的经络在这般狂暴的冲击下,能不能够承受的住,却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不过,这里的情况倒是解释了宁清华刚刚的疑惑,夏侯铁全身的jīng气不知道什么原因,从各处经脉尽数汇聚到这里,仿佛组成了一道厚实无比的坚墙,想要阻止什么东西进入其丹田一般。

    也就是在宁清华再考虑下一步该如何的时候,那缕深入夏侯铁体内的罡气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即便以宁清华的心神,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一个念头的时间而已,那缕罡气竟然消失无踪,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一般。

    如果怪异,倒真是把宁清华给吓了一跳。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一缕罡气,即便失去,对其道行,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可是对于普通人,即便是练武之人,这样jīng纯的一道后天罡气,无疑是大补之药。若是能将其完全吸收,甚至能够在武学方面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特别是那些宗师级人物,在武学境界上或许会以此为引,进入一个新的领域。

    睁开双眼的宁清华长嘘了一口气,一股普通人目力可视的白sè气体从其口中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练,之后又转回其口中。

    这是宁清华体内罡气的有形体现,这般奇景,顿时让一旁的夏侯健瞪大了双目,惊骇莫名。若不是始终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一会儿,肯定是惊叫出声。

    很是满意的瞧了瞧夏侯健,冲着他微微点头后,宁清华重新张开嘴巴,一朵由罡气所凝结而成的白sè小花飘飘荡荡的移动到夏侯铁的额头上,在宁清华的引导下,那小花底部伸出无数的细小触须,径直插入了夏侯铁的额头中。

    不过瞬间,夏侯铁浑身上下凸起的经脉尽数蒸腾起迷蒙的烟雾,那些经脉勃勃而动,宛如蚯蚓一般。

    夏侯健不清楚这算不算是给自己的父亲治病,不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如此惊人手段,现在在他心目中,已经将其当成了自己父亲最后的希望。

0202、蛊虫

    0202

    也就在夏侯健完全被眼前奇景所震惊的当口,宁清华原本把住夏侯铁的左手突然在其手臂上轻轻一抓,顿时,在其胳膊上留下了一处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在这一刻,身为亲子的夏侯健差点没忍住,就想上前一瞧究竟,甚至想要将宁清华推开,可是其心中理智却是及时阻止了他。

    “别动!”

    宁清华自然也察觉到夏侯健yù待扑上来的身形,立即开口喝止了一声。

    “扑哧!”

    一道血光从夏侯铁胳膊上的那个血窟窿中shè了出来,径直击中了对方的水泥墙,随后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

    原本以为是喷溅而出的鲜血,可那道血光扑到水泥墙面上以后,却没有溅shè开来,而是只在墙上面留下一个血印子,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似乎还在蠕动一般。

    止不住好奇心的夏侯健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刚下蹲下身子瞧瞧这团血块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不想这原本瘫在地上缓慢蠕动的血块,在瞬时之间,却是从地上如闪电般弹起,径直扑向夏侯健。

    这东西的速度实在是过于快速,此时的夏侯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完全就是愣在了当场。

    也就在这“血块”即将击中夏侯健的瞬间,宁清华很是及时的出手,左手两指并起,宛如利刃一般划空而过,那血块在空中发出一声尖锐至极的叫声。随后断成两截,跌落尘埃。

    这竟然是个活物!

    夏侯健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反应过来,这个从自己父亲身体内激shè而出的“血块”,竟然是一个有生命,并且能够发出声音的生物。

    “好了,没有事了!”

    宁清华从床沿上站起身,双手也从夏侯铁的身上离开。**从刚刚的震惊中稍稍恢复过来一些的夏侯健。听到宁清华这话,倒是将先前的“血块”给遗忘脑后,双眼立时就往钢丝床上的夏侯铁瞧去。

    这一瞧。心中却是惊诧无比。原本浑身肌肉结实粗壮,瞧着如同大熊一般的父亲,此时此刻。却像是一个被放了气的皮球一般,全身上下的皮肤都瘪了下来。特别是那张脸,原先真可算的上是满面的横肉,可现在,双眼凹陷,两颊无肉,瞧着完全就是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老人。

    “爸!”

    瞧见如此形容枯槁的父亲,身为儿子的夏侯健终于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飞扑到床前,紧紧握住父亲此时有如枯树一般的手掌。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眼中不再是刻骨的暴戾,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舐犊之情。

    “几年了?”

    一张嘴,夏侯铁接问了这话,显然,此刻的他。虽然瞧着有些老态龙钟,可心思却一点也不糊涂,灵醒的紧。

    “三年了,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起过往三年的rì子,几乎每时每刻。这个做儿子的夏侯健都要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压。自己父亲的突然“生病”,而且还是这般离奇的怪病,身为儿子,却只能将其如同野兽一般圈禁起来,想不出任何办法。这种苦闷,不是当事人,是根本理解不了的。

    因此夏侯铁这突如其来的“怪病”,这三年间的rìrì夜夜,儿子夏侯健都是提心吊胆,没有片刻的心安,即便是在睡觉,也要竖起一只耳朵,随时注意父亲可能的狂躁病发。

    这种感觉,仿佛就像是在高空走钢丝,而更为可怕的是,在钢丝的那一头,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完全都是一片灰暗,没有任何的希望,或许下一步踏出去,就是一脚踏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是谁治好我的病?”

    没有理会儿子迫不及待的询问,夏侯铁语调坚定,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的儿子。

    “是我!”

    此时的宁清华,手掌展开,手心上,两截血肉模糊的“血块”在其上慢慢的抽搐着,仿佛还有生命力一般。

    见到如此年轻的宁清华,那夏侯铁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后注意到宁清华手掌中的东西,脸颊不由抽搐了一下,眼中闪现出刻骨的恨意。

    “谢谢这位朋友!”

    说这话时,夏侯铁语调中却没有任何的谢意,眼神中反而有些jǐng惕的感觉,仿佛宁清华随时都可能化作噬人的魔鬼。

    “我可不是给你下蛊的人!”

    宁清华瞧见对方眼神中的提防,不由苦笑一声解释道。

    “你知道这是蛊?”

    夏侯铁瞧见宁清华脸上表情不似作伪,方才紧跟着问了一句,比之刚刚,口气上却是和缓了许多。

    “我只知道,这种能够寄生在人体内,控制其思想**的小玩意,应该是蛊虫,至于具体属于那一类蛊,那我就不清楚了!”

    宁清华倒是不在意对方此刻略显不善的态度,很是实在的说了自己的判断。

    “兄弟年纪轻轻能够将这蛊虫从我体内逼出,难道你也是一位蛊师?”

    听到夏侯铁这般说,宁清华方才明白,原来对方见到自己这般年纪,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能力,估计是把自己当成了当初放蛊的人了。

    “蛊师?倒真没听说过,不过将这小东西从你体内逼出,自然有我的办法,而且不止一种。只不过你这浑身的经络,实在的糟糕透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折腾的。我可没听说过,蛊虫还能对人体经络造成伤害的。”

    宁清华毫不客气的回答了一句,随后手掌收拢,轻轻一握,一股炽热的火焰突然燃起,瞬间就笼罩了宁清华整只拳头。

    焰火也不过是瞬间即灭,等到宁清华再度张开手掌之时,手掌的那两小截“血块”却已经成为一堆灰烬,手掌轻轻一翻,这点灰烬尽数飘落于地,倒也干净的紧。

    见到宁清华突然露了这么一手,还真把此刻浑身乏力,只能躺在床上的夏侯铁给吓到了。反而是儿子夏侯健,之前已经见过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瞧着这般“小手段”,眼神中除了好奇以外,倒没有露出其他表情。

    虚空生火!

    这是什么手段,饶是夏侯铁这辈子见多识广,也从来没有听说这般手段,更不用说如眼前这般亲眼所见。

    虽然不明白这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不过对于其有能力将自己体内的蛊虫驱离,夏侯铁倒也信了六七分。既然真的是对方救了自己的一条命,夏侯铁自然不会如刚才那般作为。

    “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同这位朋友聊聊。”

    不用说,夏侯铁之所以遣开自己的儿子,显然是有些话想要同宁清华说。

    脸上表情非常不愿意,可是夏侯健从小对于自己的父亲就有些惧怕,即便现在的夏侯铁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可那份从小到大养成的惧意,却是根植其心底,难以磨灭。

    等到确认自己的儿子真的离开后,夏侯铁瞧了宁清华一眼,随时竟然挣扎的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朝着宁清华一脸磕了三个响头。

    “在下这条贱命死不足惜,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女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到夏侯铁一反刚才的态度,竟然跪地乞求,倒让是宁清华有些不知所措。将其从地上扶到床上,靠着背后的墙壁坐好后,夏侯铁一脸悲愤之sè。

    “三十年前,我就注定是一具铜尸!”RQ

0203、续命蛊

    “铜尸?”

    乍听这个称呼,宁清华倒还真有些印象,随后将脑海中的资料搜罗了一番,却一无所获,在上古时期的修道界,关于修道者尸身方面的记叙,无外乎修道者尸解以避天劫,或者是尸魃这样一些处于特殊地形中形成自主意识,由死到生的奇异存在,倒还真找不到关于所谓“铜尸”的介绍。

    想来,这所谓的“铜尸”很可能是末法时期的一种修道法门,应该不会存在于张福德留下的资料中。

    见到宁清华脸露疑惑,夏侯铁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知道蛊虫,却应该没有听说过“铜尸”。

    “经由本命蛊虫产下的子蛊来控制活人,这是历代苗疆巫师们的伎俩。而铜尸,所种的蛊虫不是普通的子蛊,而是续命蛊,是仅次于本命蛊的一种蛊虫。这种蛊虫需要寻找一些特异体质的人进行寄生,之后这个人就会成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铜尸,能够为放蛊者所控制。更为重要的是,一旦这位放蛊的巫师寿数到了,可以利用体内的本命蛊将铜尸体内的续命蛊给吞噬掉,用来给巫师续命。”

    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段话,此刻还相当体虚的夏侯铁不由得稍稍喘息了一阵。

    听完了夏侯铁这番解释,宁清华倒是大致明白了所谓铜尸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样的来历。

    不用说,根据夏侯铁之前所说的,他身上的续命蛊应该早在三十年前就种上了。而且瞧其刚刚的表现,对于是什么人在他身上种蛊,估计也有所猜测。

    “体质特异!这是个什么说法?”

    宁清华刚刚就用罡气探查过夏侯铁的周身经脉,自然清楚其全身的经络尽皆受损严重,还真不清楚是怎么造成的。如果说,这就是体质特异,哪倒是让宁清华想不明白了。

    “我小时候偶遇一位道家奇人。授我一套内家掌法,这些年来一直勤加习练,在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根基。”

    说到这些的时候,夏侯铁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眸闪现出夺人的光彩,显然对于当年的自己还有着一份自傲。

    “你会内家拳?”

    宁清华倒真没想到。眼前这个瘫在床上,几乎连动根手指都需要耗费老大jīng力的人,竟然会内家拳,倒真是出乎宁清华的意料。

    “真的很遗憾,当初那位道家奇人有过叮嘱,这套掌法不得外传,不然就算奉送给小兄弟也无妨啊!”

    这夏侯铁倒还真是一诺千金之人,当rì得了那位奇人的嘱托,这些年来,竟然真就没有将这掌法传给任何人。即便是其最为亲近的儿子夏侯健。宁清华可是瞧得出来,虽然也是身体康健,体质好过普通人,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功夫,更不可能修习有内家拳法。

    “内家拳主修吐纳内功。其经络应该极其坚韧,可刚刚我瞧了你的全身经络,全都是破损不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不知是何道理?”

    听到夏侯铁是内家拳的传人,宁清华更是疑惑。

    “你。你能探查我的全身经络!”

    此时的夏侯铁,双目圆睁,死死的盯住了宁清华,仿佛是瞧怪物一般,这神情,既惊讶又存了几分疑问,显然被宁清华刚刚的话给惊到了。

    “怎么了?”

    查探对方的人体经络,对于现在的宁清华来说,简直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从他达到内视的阶段,除了可以体察自己的内在天地外,也可以藉由自身的灵力罡气去探查其他人体内的经络丹田。若是没有这般能耐,想要医治小丫头曹小晴的病,无疑是痴人说梦。

    “敢问前辈您现在多大年纪?”

    刚刚还曾经称呼宁清华为小兄弟,这会立马就成了“前辈”,而且还用了敬称,倒是让宁清华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夏侯铁这会儿到底搞的是什么名堂。

    “过完年,刚二十五!”

    对于前辈这个称谓,宁清华倒也能够坦然受之。别说眼前的夏侯铁仅仅是知天命之年,即便是年近八十的诸葛泰,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晚辈。这种情况,在修道界中不知凡几,根本就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过,眼前的夏侯铁虽说曾经修习过内家拳法,可离着修道界最底层的炼jīng化气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这一句“前辈”就不知道从而说起了。

    “二十五,二十五!不可能,不可能的!”

    听了宁清华说自己过完年才刚刚二十五,夏侯铁完全呆愣当场,仿佛着了魔怔一般,一个劲的低头喃喃自语,反反复复的说着“不可能”三个字。许久之后,似乎记起了什么,方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抬起头语气很是肯定的说道:“前辈定然是得窥了炼气化神的门槛,方才能够保持这么容貌!”

    说完这句话,夏侯铁脸上顿时欣喜无限,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握住了宁清华的一条胳膊,语气很是恳切。

    “前辈,千万救救晚辈的这双子女,晚辈到了这般年纪,又有如此遭遇,即便好了也是个废人,死不足惜,可晚辈的子女还年轻……”

    说到最后,夏侯铁这么一个年过五十的汉子,那双宛如枯井一般的眼中也盈满了泪花,想来是动情到了极致。

    炼气化神!

    的确,一个修道者真的到了炼气化神的境界,的确可以容颜常驻,不过那仅仅是保持当时的容颜,却绝不可能达到返老还童的效果,只有修炼到金丹境界的修道者,才可能恢复到壮年时期的样貌。

    对于普通人而言,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可算是壮年,是一个人心理达到成熟的过程。对于修道者而言,除了在母体中的先天之体以外,一个人只有到了壮年时期,全身的骨骼经络方才完全定型,是为一个人资质的最终体现。因此,修道者在晋入到金丹境后,容貌自然而然会恢复这样的状态。

    当然,想要变成宁清华现在这般二十多年的年轻容貌,那就非元婴境的老怪物才可以做到。

    这些对于宁清华来说,不过是修道者的普及型知识。可是对于眼前的夏侯铁来说,恐怕同天方夜谭也差不多了。能够知道炼气化神阶段可以容颜常驻,已经是了不得啦。

    “传授你那套内家掌法的道家奇人,可是达到了炼气化神的境界?”

    在宁清华想来,夏侯铁之所以有这般见识,恐怕还是得益于当初传他掌法的那位道家奇人。

    “还没有,不过据那道长所言,当时的他应该已经摸到了炼气化神境界的门槛。想来这么些年过去,他老人家定然已经晋入这个境界了!”

    夏侯铁提到那位传授他掌法的道家奇人时,脸上神sè很是恭敬,显然对于这位奇人很是感激,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不过夏侯铁却是将其当作了自己的师傅一般。由此倒也能够看出,夏侯铁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

    这么一通的解释沟通,宁清华倒也是清楚了。想要探查他人体内的经络情况,只有达到内视的阶段才可以,当初宁清华达到内视的时候,这境界可不正是炼气化神阶段。夏侯铁有了这般猜测,倒也合情合理。

    宁清华自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现在的境界可比他嘴中所谓的道家奇人高了不知几许,对于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大用处。

    “修习内家拳法可以达到炼气化神的境界,的确算得上一位奇才了!”

    宁清华不由感叹了一句。

    这样的奇才,如果能够获得修道者的传承,其前程未来恐怕不可估量,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宁清华不过是下意识的提了这么一句,说这话时,脸上也是流露出颇为遗憾的神sè,不过瞧在夏侯铁的眼中,却是惊讶非常。仅仅这么一句话,几乎就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瞧着不过二十多岁的“高人”,其修为恐怕早就不是什么炼气化神的境界,比之当年自己所遇见的那位奇人更加高深莫测。

    注意到夏侯铁脸上闪现的惊异之sè,宁清华也明白,刚刚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让眼前这位猜出了几分。

    “不说这些了,刚刚你一再求我保护你的一双子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据你儿子说,你们一家都是晋省人。据我所知,历朝历代所谓的苗疆,其具体范围应该是在滇贵两省以及中南半岛那边,同位于北方的晋省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吧?”

    “前辈有所不知,我父亲那一辈的确是地地道道的晋省人,不过那时候正值抗战时期,父亲举家迁徙到了滇省,我当时还没有出生。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也是为了躲避那位苗家巫师,不得己孤身一人辗转到了湘南。没想到,那人在我年轻之时就已经种下了续命蛊,到了前几年,蛊虫突然发作,算算时间,那位种蛊现在估计是大限快到了,想要将我炼成铜尸来续命。”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历史,这夏侯铁为了躲避那位苗家巫师,也算是煞费苦心,现在他的话音还是带着异常明显晋省口音,显然是之后专门学习过的。

0204、恩怨

    宁清华同夏侯铁两人在这间灯光昏暗的地下室中聊了足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其间夏侯健曾经进来过一次,瞧见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异常,顿时放心不少,布置了两人的晚饭后,便又马上离开了。(.)

    经过这番恳谈,宁清华总算是大致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夏侯铁的父亲一家为了避难逃往滇省定居,结果其父娶了当地一位苗家女儿,却不想给后代招来了灾祸。这苗家女儿是当地苗家大巫的独生女,在十里八乡的苗家寨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被称为当地的“金凤凰”。

    当初夏侯家也算是晋省的名门大户,家中薄有资产,其父亲曾在京都读过大学,在当时也算是文采风流。逃难到了当地后,也就在苗家大寨中做了一个教习汉语的教先生。

    没曾想,夏侯铁的母亲,那位苗家的金凤凰,十里八乡苗家小伙子的梦中情人,偏偏就瞧上了一个汉家子弟。最终,拗不过女儿的苗家大巫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夏侯铁这位外公,在解放初期就死了,承继其地位是寨子中的一位苗家男子,也算是前任苗家大巫的嫡传弟子。

    谁都没想到,这位嫡传弟子很早以前就觊觎夏侯铁母亲的美sè,坐上大巫的位置后,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夏侯铁一家,不过暗地里却是下了死力。夏侯铁的父母在其年幼之时,先后莫名而亡。这在当时的苗寨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从小失了父母的夏侯铁,被那位苗家巫师抚养,成了他的养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这位所谓的养父,夏侯铁渐渐起了疑心,甚至暗中有了提防。不过。即便是这样,最终还是着了对方的道,被其下了续命蛊。

    即便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仅仅凭着对方在自己身上下蛊这件事,夏侯铁就可以肯定,当初自己父母的早亡,定然是这人在暗中使坏。

    自己母亲虽然是前任苗家大巫的女儿。可是苗家巫师传承自有一套规程,并不是依照血缘来加以承继。因此其母亲并没有养蛊种蛊的本事。

    这些年。为了躲避可能的谋害,夏侯铁真是费劲了心力,最后隐居到了湘南县,开了面馆,做了面馆师傅,而且还在当地娶妻生子,也算是真正的隐姓埋名。

    谁曾想。最后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当初为了提防这位苗家巫师,夏侯铁也找了不少的资料。对于蛊毒这种东西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不会制蛊种蛊。可是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有的。

    既然对方下的是续命蛊,那么为了续命,那位苗家大巫在一定的时间内肯定会找上门来。

    所谓的蛊虫,即便是远隔千山万水,本命蛊同其所产的子蛊之间都会存在一种神奇的感应,通过这种感应,在自己体内下了本命蛊的苗家巫师,可以轻易的找到那些被种了子蛊的人。

    而现在,宁清华将这巫师的续命蛊从自己体内驱离,之后更是干脆利落的挫骨扬灰。对于那位隐伏了三十余年的苗家巫师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其体内的本命蛊虫定然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这般做法,无疑是仇上加怨,对方更加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在近段时间亲自找上门来,虽然自己逃过了一命,可现在几乎已经是个废人,对方肯定会将怨气撒到自己的那双子女身上。

    眼前的这位“前辈高人”,虽然不清楚其具体的境界如何,可即便是当年传授自己内家掌法的那位道家奇人,在夏侯铁向其询问关于蛊毒方面的东西时,对方也是忌讳莫深,显然对那些苗家大巫相当的忌惮。

    对方愿意救下自己一条残命,可未必愿意冒着风险同一位苗家巫师作对,尤其是一位命数将近的苗家大巫,为了报仇和续命,对方的手段定然是极为激烈恐怖。

    将自己家族的历史向宁清华一一讲解清楚,同时也如实谈到了所谓苗家巫师的恐怖之处。

    在夏侯铁的心目中,并不寄希望于对方能够出面对付那位即将上门解决几代恩怨的老巫师。只要宁清华能够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带离这里,暂时保护一段时间即可。至于自己,夏侯铁已经存了死志,只希望能有以自己的一条残命为这段绵延了数十年的恩怨情仇画上句号。

    虽然这蛊毒有其独到之处,即便是自己金丹境的罡气,这续命蛊也能吞噬,而将其产下的母蛊,想来应该更加的恐怖。不过对于宁清华而言,要对付所谓的苗家大巫,有的是办法。

    不过,整件事情也仅仅是夏侯铁的一面之词,纵然宁清华此刻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却也不可能为了对方这一面之词而出手。

    对于这一点,夏侯铁无疑考虑的非常清楚仔细,从始至终都没有央求宁清华出手对付那位苗家大巫,反而一再提及其手段之恐怖残忍,只是希望宁清华能够护持自己的儿女一段时间。

    夏侯铁很清楚,对方在几年前引动了自己体内的续命蛊,想来大限将近,现在这续命蛊已经完蛋了,只要熬上一段时间,即便对方手段通天,恐怕也是无能为力,最终也只能去见阎王。

    “据你所说,你的父母应该是死在那位苗家巫师的手中,怎么,你就不想着报仇吗?”

    “报仇?”

    稍稍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夏侯铁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曾经见过那人在我母亲的灵前嚎啕大哭直到昏死过去,想来这人对我母亲的感情也是到了癫狂的地步。或者说,现在留在世上的这个人,已经是一个没了灵魂的躯壳。对他,现在的我还真没什么复仇的**。或许,在彼此临死之前,见见对方,也算是这场孽缘的最好归宿。”

    对于这苗家巫师,宁清华倒真有些好奇,特别是那续命蛊,居然可以延续寿数,这对于追求长生之途的修道者而言,无疑是一条相当另类的途径。

    张福德所留的资料中有记载,上古时期的一些大神通者,就曾经试验过各种各样的续命之法,其中不乏夺他人命数来延续自己的xìng命,其间之恐怖血腥,实在是难以想象。

    末法时代所谓的苗疆蛊术,不知道是不是同那些上古时期的所诞生的续命之法有所关联,宁清华倒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0205、无题

    处理了夏侯铁的事情后,宁清华照旧带着二小回返郑家别墅,即便是疏通了关系,可护照那边的事情还是需要几天的时间走流程,想急也急不来。

    驱除了体内的续命蛊,恢复了神智的夏侯铁当下立时吩咐两个儿女速速离去,不要在呆在湘南这座小县城中,有多远走多远,最好永远都用回来。

    对于身体仍然很是虚弱的父亲,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显然不愿意就此离去,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是见到夏侯铁如同嘱托后事一般,两个儿女心里不免笼上了一层阴影。

    见到两个子女死活都不愿意离开,夏侯铁无法可想之下,最终竟然自残身躯,迫得两人不得不走。只不过,这两人从小到大都是生于斯长于斯,几乎就是湘南县人,乍离故土,举目四顾,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去处。

    虽然说,这些年的面馆生意着实不错,夏侯家也是是薄有家资,可为了自己老父亲突发的“急症”,两个儿女至今为止都没有成亲,现在突然要离开这处县城,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牵挂的,两个人手中也有一笔近百万的存款,以两人的手艺,不论到哪里去,相信生活还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夏侯铁几年前突然生了莫名其妙的病症,之后姐弟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互为倚靠,今时今日,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想父亲清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将两人从这个家中赶走。

    从种种迹象表明,父亲应该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可两人心里最终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去。

    带着银行存折,姐弟两人到了湘南县的火车站,依照其父亲的吩咐,最好是北上东三省,寻一处偏僻县城,重新开家面馆,以度余生。

    不过,在火车站,姐弟两人虽然买了票,可在临上车的时候,两人谁也不想上车,彼此间你推我搡的,结果都留了下来,任由那火车驶离车站,两人都没有上车。

    从小打大,夏侯铁在家里一直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打过折扣,眼下这事情,两人明显是违背了自己父亲的意愿,也不敢回去,就在火车站的候车室枯坐一宿,两人还是没有决定下来。

    “去找那位宁师傅!”

    无法可想之下,夏侯健突然想到了将自己父亲的病医好的宁清华。前日,自己父亲恢复神智后,第一时间不是同自己的两个儿女互诉衷肠,却是将自己同宁清华关在那处地下室中聊了足有两个多小时,其间还将自己给轰了出来。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聊过什么,可是这种诡异的情形,夏侯健可以确信,父亲将自己两人赶出家门的原因,那个年轻的宁师傅定然是有所了解的。

    在宁清华医治好夏侯铁的第三天清晨,一通陌生的电话打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接通后,传来的正是夏侯健的声音。

    “宁师傅,我和我姐姐有些事情想要向您打听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有时间?”

    夏侯健对于宁清华这个比他还小了几岁的年轻人,称呼上很是尊重,这是由于当日父亲的吩咐。当然,对于宁清华这个将自己父亲医治好的“神医”,即便是夏侯健自己,也是打从心底感激和敬重的。

    当日在地下室,同夏侯铁一席谈话,对于夏侯铁这一家从解放初期绵延至今的恩怨情仇,宁清华也算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不过,宁清华最终也没有答应替其照拂两个子女,反而是同意了若是那位苗家大巫找上门来,宁清华会出面。至于最后是息事宁人,抑或是判明生死,宁清华倒也没有把话给说明白了。

    能够得宁清华答应出面,对于夏侯铁来说,已经是喜出望外,倒也没有坚持要其照顾自己的两个子女。

    夏侯铁也清楚,像宁清华这般“前辈高人”,习惯于独来独往,讲究的就是个有缘则来,无缘则散,强求不得。三十多年前,自己所遇见的那位道家奇人,也是如此。当日传授他一套内家掌法,完全就是随性而为,之后除了吩咐他不得外传,根本就连个师徒名分都没有,实在是洒脱的紧。

    既然宁清华点头同意出面,依照道理来说,夏侯铁完全没有必要再遣散自己的一双儿女,可是为人父母的,又这么忍心让自己的子女冒险,况且还是动辄就有性命之忧。思前想后,夏侯铁最终还是决定事先将子女遣走。虽然对于宁清华这个已经驻颜有术的,应该在炼气化神境界的“老前辈”有十足的信心,不过从小在苗寨中长大的他也清楚,苗家大巫的蛊术是一种何等阴毒的奇术。当年自己已经是十万分的小心,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道。

    万全起见,还是让夏侯铁姐弟两人远行他乡方为上策。

    因此,夏侯健姐弟两人被自己父亲逼出家门这回事,宁清华从始至终都不清楚,现在突然接到了夏侯健的电话,宁清华还以为那位苗家大巫找上门来。

    “什么事?是那位苗巫找上门来了吗?”

    宁清华纵然手段通天,奈何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如何知道关于苗巫的事情,夏侯铁愣是没有同自己的儿女透露过一星半点,瞒得死死的。

    “苗巫?什么苗巫!”

    夏侯健完全被宁清华这话给搞糊涂了,不过转念一想,倒是立即明白,自己父亲只所以将两人遣走,恐怕同宁清华此刻所说的“苗巫”应该有所关联。

    “宁师傅,我父亲昨天就将我和姐姐赶出来了,现在我们在县火车站这边。”

    若是夏侯健的那位姐姐,在知道宁清华清楚事情内幕的情况下,怕是要佯作知道,进而来套取宁清华的口风。不过夏侯健却是一个实诚人,没有任何的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了宁清华。毕竟,在他心目中,宁清华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也就等同于他们一家的恩人,自然不会存了故意欺瞒的心思。

    “我不是答应你爸,到时候我会出面吗,怎么还是把你们两个给赶出来了!”

    宁清华倒是清楚夏侯铁的舐犊之情,不愿意让自己的子女冒丁点风险,可这事情摆到了宁清华面前,却是让其有些难堪。

    当日从地下室离去的时候,宁清华很是肯定的答应下来会出面,最起码也保他一家的平安,却没有想到,刚过去一天时间,夏侯铁就让自己的两个子女亡命天涯,显然是对自己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我们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和姐姐这会儿真是急死了!”

    不知不觉中,面对宁清华这个还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年轻人,夏侯健完全将其放在父辈的地位上,语气很是明显。

    “你们等在那里不要走,我马上过去!”

    宁清华去了两小的房间,曹小晴倒是起的早,宁清华去她房间的时候,床上被褥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显然已经起床下楼了。至于宁小峰,宁清华进去的时候,依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嘴角的枕巾还被口水湿了一大片,让宁清华这个当叔叔很是无奈。

    不过,这也算是小孩子可爱之处,显然并不是每一个小孩都像曹小晴这小丫头般妖孽无边。

    宁清华喊了几声,这小子不但没醒,反而转了个身,将整个后背露给了宁清华,让其哭笑不得。

    “小晴出门了!”

    见光喊没什么作用,就这小子现在的模样,估计在家的时候,被少被自己的哥嫂两人叫起床,早就练就了充耳不闻的本事。不过,这段日子来,宁清华也算是闹清楚了这小子的软肋,凡是同小丫头曹小晴扯到一块的事情,这小子保准比谁都积极。

    果不其然,宁清华这边喊声刚落,原本还在酣睡的宁小峰从床上一跃而起,睁着一双朦胧睡眼,根本就不顾落在脚边的被褥,只是嚷嚷道:“小晴出门了!什么时候?去哪里了?”

    “别喊了,再喊连鬼都要跑走了!”

    宁清华这边倒没有说话,从房门处转进来的小丫头确实双手捂着耳朵,一脸的不爽。

    显然,刚刚宁小峰这刚睡醒后的喊声的确有些“噪声”的嫌疑。这也是没办法,最近这小子正处于变嗓音的时期,这声音听着同鸭子就没什么两样,的确有些不堪入耳。

    宁小峰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声音的确很难听,因此平日里在学校的时候,他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免得被人取笑了去。不过,在面对自己家人以及曹小晴的时候,却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即便小丫头已经不止一次的抱怨他的嗓音难听,不过这小子每次都是乐呵呵的傻笑。等过后,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根本就没有丁点的觉悟。“啊!”

    见到突然在房间里出现的小丫头,宁小峰一开始还咧着嘴巴冲着对方笑了笑,结果见到小丫头拿手指示意了一下后,立即醒悟过来,现在的他仅仅是穿着一条四角裤衩,全身上下可没有任何其他的衣物。

    若是在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小孩哪一个不是整天穿着大裤衩,光着膀子的到处跑,不是上山摘桃,就是下河游泳摸鱼。一个暑假下来,别说是男孩子,就是那些女孩子,一个个也都给晒得同非洲人差不多。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放养”,比起那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农村孩子的身体素质明显要好太多。

    “小子,害什么羞,快点起床了,你看人曹小晴,可比你勤快多了!”

    将整条被褥裹在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只是愣愣的瞧着宁清华这个叔叔,嘴巴里却是嘟囔了一句。

    “我和她比什么?石河村就没有一个能比上我们家小晴的!”

    “我们家小晴?什么时候成了我们家的小晴了!”

    宁清华脸上露出几分作狭的笑容,笑着挖坑问道。

    “笨蛋,起床了!”

    宁清华这话能够糊弄自己的小侄子,不过却逃不过小丫头的耳朵。对于她来说,宁清华这话里的意思,却是明白的,俏脸上不由的微微一红,不敢向宁清华撒泼打滚,只能朝着宁小峰这个出气筒撒气,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后转身离去,没有再多做半分的停留,仿佛后面有一只大老虎追在屁股后边似的。

    “哦,起,起床了,我马上就好!”

    瞧见小丫头脸上突然浮现的两朵红晕,此刻竟然张口结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瞧在宁清华的眼中,不由失笑出声。没想到,如此懵懂无知的“笨蛋”,竟然也能领略这份小女孩的娇羞。

    不能不说,虽然由于之前生病的缘故,曹小晴的个子比起同龄人稍稍矮了一些,不过那张俏丽的瓜子脸,特别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间,灵动非常,仿佛是一只山间的小鹿。不用说,长大以后,这小丫头定然是个绝色。

    能不能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能瞧你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宁清华瞧了眼正手忙脚乱的套着衣裤的小侄子,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

    ????——每到评价他人的时候,我们都是无耻的道德贩子???????

    ????——每到评价自己的时候,我们又都是自私的生存渣滓??????

    ????——每到评价他人的时候,我们都是无耻的道德贩子???????

    ????——每到评价自己的时候,我们又都是自私的生存渣滓??????这句话,若是被宁海华夫妇之道,只怕又是好一顿思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幸福,也免不了考虑宁清华这个“大龄男青年”。

    一楼的餐厅中,一条长桌边,郑氏父子连同宁清华三人一块儿吃的早饭。相较于宁小峰的“懒病”,郑刚起得却是更迟,昨天晚上同两位生意的伙伴出去玩到半夜才回家,直到上了餐桌,瞧着郑刚双手不停揉着自己太阳穴,一脸的痛苦模样,恐怕是宿醉的缘故。

    宁清华笑了笑道:“你这身体虽然好,可老这般早出晚归的折腾,即便是底子再好,也终有垮掉的一天。”

    “就是就是,三十之前你找病,三十之后病找你!儿子啊,多注意点!”

    对于宁清华的这番规劝,一旁的郑刚老爸很是满意,止不住的连连点头附和。对于他这样拼了一辈子的中年人来说,对于这个问题可算是有着切身的体会,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走老路。只不过,他也清楚,生意场上,这些交际应酬却是免不了的,自己名下差不多也有七八亿的资产,以后免不了要交到郑刚的手上。因此,即便知道这种情况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除了偶尔说上几句外,倒没有太过于频繁。

    郑刚自然也清楚,这种没有规律的生活对于身体的损害非常大,特别是他很喜欢健身,对于其中的害处更是了解,可很多事情既然处于这个位置上,也是避无可避,逃不掉的。

    “爸,你还不知道啊,哎,既然是生意人,免不了的!除非您老准备养一个纨绔!”

    皱着眉头,郑刚还是忍不住同自己的老爸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从中可以瞧出,父子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真的非常好,纵然平时少有时间相聚在一起,父子也没有产生任何的隔阂。

    对于自己儿子的玩笑,郑刚老爸也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再没有多说什么。

    宁清华见到郑刚实在难受的模样,捂着脑袋坐到了自己的旁边,瞧着眼前的早餐根本就是没有丁点的胃口,不由苦笑着探出一只手,伸开手掌在其额头上轻轻一压。

    宁清华这动作瞧着颇有些慢条斯理的味道,可是郑刚却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宁清华抽手而去,重新拿起自己的筷子时,才猛然叫出声来。

    “哇!怎么回事?头疼全好了,一点都么有了!”

    哇哇怪叫着从椅子中站起身,连着在原地蹦了好几下,还不停的晃着脑袋,仿佛是不倒翁一般。

    “好了?”

    见到自己儿子一副羊癫疯的样子,郑刚的父亲也是满面的疑惑不解,不过转而一想,好像刚刚宁清华的一只手曾经在郑刚的额头轻抚了一下。只不过,这动作实在是太快了,若不是细想下,恐怕真是转身即忘。

    “真没事了!大班长,你是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啊!”

    郑刚清楚自己因为宿醉而引起的不适得到完全的解决,一切都是因为身旁宁清华那一记在自己额头的轻抚。

    在当时,只感觉一阵清凉由额头透骨而入,转瞬之间萦绕了整个脑袋,不过眨眼之间,先前所有的不适都不翼而飞。

    “行了,吃饭吧!等下我还有事,如果你真要谢我,今天就帮我照顾一下这两个小家伙吧!”

    宁清华笑着给郑刚安排任务。的确,等一会儿要去夏侯家姐弟两个,所谈的事情显然不能让这两个小家伙给听到了,因此宁清华想着将两人托付给了郑刚。

    郑刚最近几天忙的是昏天暗地,原本应该没有时间照顾这两个小的,不过既然是宁清华开了口,却是立马答应下来,根本就没二话。

    “成,你们两个,今天郑叔叔带你们去血拼,叔叔出钱!”

    “不用,爷爷出钱,回来爷爷给报账!”

    对于这两个小家伙,郑刚的老爸可是打从心底里喜欢。

0206、言不若行

    将两个小家伙托付给郑刚后,宁清华就驾驶自己的那辆别克车去了湘南县的火车站,赶到当地的时候,距离夏侯健将电话打到宁清华手机上也就四十余分钟。

    或许对于宁清华来说,这四十多分钟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多长,可是对于夏侯健姐弟两人,却是感到这时间异常的难捱,若不是因为宁清华于夏侯家有恩,恐怕夏侯健的姐姐早就催着弟弟给宁清华多打几个电话催促一下了。

    宁清华这辆最新款的别克车,在湘南县城也算得上好车,这种耗油量比之普通轿车高出一大截的车子,即便是一些做生意的老板也不是那么愿意购买。因此,郑刚经营这个品0206、言不若行牌的车子也有两三年的时间,可是其间卖出去的车子,却是屈指可数。

    正因为宁清华这车子的稀少,刚刚在火车站前停下,夏侯健姐弟两人就迎上前来。自打宁清华这车进了火车站前小广场的时候,姐弟两人一眼就给瞅准了。

    见到夏侯健姐弟两人身后都拖了一个超大行李箱,想来还真是被他们的亲生父亲给赶出了家门。

    “把行李放后面,你们上车!”

    未待迎上前来的夏侯健开口说话,宁清华要下车窗,对着外面的姐弟两人吩咐了一句。

    这事情,终归还是需要他们夏侯家父子之间来处理,宁清华这个外人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来的时候,宁清华就事先有了考量。将这姐弟两人给送回那幢小楼,让他们父子之间好好商量下,最终是什么章程,宁清华都不会再插手。

    “宁师傅,我们这是去哪?”

    上车后,宁清华也没有搭理两人,将两人扔在了车后座以后。宁清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专心致志的把着手中的方向盘,一路横穿了整座湘南县城。

    两0206、言不若行人瞧这方向。似乎是应该往“家”赶,忍耐不住的夏侯健姐姐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在没有了解事情的始末时,夏侯健姐弟两人还真不敢罔顾父亲夏侯铁的决定。私下里就这般回去。

    对于自己的父亲,不论是老实可信的夏侯健,抑或是他这个有些辣椒脾气的姐姐,从小都是打从心眼里有些发憷。

    “这路还能去哪,自然是把你们两给送回去啦!”

    宁清华说这话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不过听在夏侯健姐弟两人的耳中,却无疑是晴天霹雳,绝对是雷的外焦里嫩,两人的脸sè顿时一片煞白。

    “不。不能回去,真的不能回去!”

    见到夏侯健此刻语无伦次的模样,宁清华是倍感奇怪。

    姐弟两人应该是不清楚关于夏侯家同那位苗家大巫之间的恩恩怨怨,虽说将两人赶了出来,不过也就是再回去一趟。怎么就让姐弟两人如此这般面无血sè,如同受了惊吓的鹌鹑一般。

    宁清华是不清楚,从小到大夏侯铁这位父亲留给这双子女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父形象,加上平rì里又习练内家掌法,动辄就拿着几十公斤重的石锁耍着玩。、在姐弟两人眼中。夏侯铁完全就是个凶神恶煞,同乡间小庙里瞠目呲牙的看门金刚一般。

    现在没得到父亲的首肯,这般贸贸然专跟着宁清华回去,谁知道父亲会成什么样子。只要想着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久会再见到父亲,姐弟两人的脸sè稍稍黑了几分。

    “怕个什么劲,难道你们父亲还能把你们两个给吃了不成!”

    见到两人一副老鼠见了猫一般,缩头塌脑的,宁清华不由出声安慰了一句。

    想到有宁清华这个“恩人”陪在身边,即便夏侯铁再不满意,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当场发作两人,虽然之后免不了还是会吃父亲的排头,不过那毕竟不是眼前。

    姐弟两人在车后座对视了一眼,稍稍有些放心,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老铁,在不在啊?”

    下了车,一进夏侯家小楼门前的那处院子,宁清华就大声嚷嚷了一句。

    “在,在!是宁前辈吗?”

    经过两天时间的休息,夏侯铁算是恢复过来一些,虽然最近几年因为蛊毒发作,对于他的身体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害,不过毕竟是修习内家拳多年,底子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纵然此刻体内经脉几近崩溃的边缘,不过瞧在外人眼中,这jīng气神倒还是相当不错,完全不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从楼上下来,走到外边,夏侯铁原本一脸的笑意,不过再见到跟在宁清华后面,有些畏畏缩缩的姐弟两人,这脸sè当即就沉了下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昨天就让你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当着宁清华的面,夏侯铁还算是稍稍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不过这动静依旧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姐弟两人差点没当场滑到地上去,若不是宁清华挡在前面,恐怕两人这一听到父亲的声音,绝对是转身落荒而逃的结果。

    见到夏侯铁这般,宁清华倒是有些理解夏侯家这两位刚刚在车上的反应。夏侯铁最近几年,经络因为蛊虫的存在,已经被侵蚀的相当厉害,不过幸好在潜意识之中,他全身的jīng气神都缩回了丹田之中,总算是保住了根本。

    现在的夏侯铁,身体虽然比之普通人要懦弱上不少,不过这jīng气神,依旧是一名修炼了四十余年内家拳的江湖高手,即便是这般压低了嗓音,也是气势惊人,还真有点虎死不倒威的感觉。

    “好了,老铁,你先别忙着教训他们两个,总要先让我进屋吧!顺便我也给你瞧瞧,不知道你这身体复原的如何?”

    瞧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夏侯健姐弟两人噤若寒蝉的样子,宁清华心中暗笑,不过脸上却不曾带出半分,反而帮着打了圆场,转移了夏侯铁的视线。

    对于自己这对“不听话”的儿女,当着宁清华的面,自然不可能大加训斥。看起来,这事情还是需要同两人好好解释一下,说明其中的危险xìng。只不过,夏侯铁担心的是,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缘由后,这姐弟两人怕是不会同意在这种xìng命攸关的时候,抛下他这个老头子独自逃亡。

    思虑到这些,夏侯铁心中的忧思又加重了几分,不过却还是笑着先将宁清华延请进了正厅之中。

    “什么复原不复原的,反正也一把子年纪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待着宁清华在客厅中落座后,夏侯铁一脸颓意的说道。

    的确,从恢复神智的那一刻开始,夏侯铁就存了死志,若不是自己还有一双儿女,先前根本就不会央求于宁清华。

    宁清华自然清楚夏侯铁说这话的原因,不过既然事情有他亲自出面,宁清华不相信那所谓的苗家大巫能够在自己手中收走夏侯铁的这条命。

    因此,宁清华自然不会任由夏侯铁这般随意对待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这夏侯铁也算是得了自己的医治方才有现在的状况,宁清华可不会半途而废。

    既然夏侯铁对于自己的手段有所疑虑,一方面让自己的一双儿女亡命天涯,一方面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宁清华的眉头不由微微蹙起。

    听了夏侯铁这话,宁清华也没有任何的举动,不过在眉头微皱的瞬间,一股惊人的凌然气劲以宁清华此刻的位置为中心,眨眼间就扩散至整个客厅,原本不曾落座的夏侯铁三父子,同一瞬间都是脸sè一青,身子被那股气劲给结结实实的压到在各自身后的椅子中。

    夏侯健姐弟两人完全就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大力由胸口袭来,瞬间加诸周身上下,压迫的他们倒进椅子中,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弹。

    一双子女不识货,夏侯铁却是个明白人,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宁清华,脸上不由又惊又喜。

    相较于之前所获知的探查他人体内脉络,眼前这般气劲外放,更是传说中方才有的手段。从当年的那位道门奇人口中,夏侯铁也知道了不少习武修道的零散知识。据说,只要达到内家拳宗师级别,也就是道家所谓的炼jīng化气大圆满,就可以不借助任何的外物,达到劲力外放。不过,那种劲力外放,却是霸烈无比,能放不能收。一旦出手,绝对是生死立判。

    而宁清华现在这般劲气外放,虽然不曾伤了在场夏侯家三人半根汗毛,不过其间掌握的分寸却是极其jīng微。要知道,三人年纪xìng别均有所不同,想要同时将三人制住,且不伤其半分,其间难度可想而知,对于劲气的掌控,无疑要远远高过所谓的炼jīng化气阶段。

    仅仅是这个手段,只要宁清华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将对手完全制住。可以说,在宁清华的眼中,即便是一位苗家的大巫,同普通人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如果全身上下都不能移动分毫,即便手段再厉害,施展不开,也等于白费。

    到了这会儿,夏侯铁才算是真正安下心来,确信有宁清华在,自己一家三口,定然能够安然度过此劫。

0207、希望

    得了宁清华的“保证”,夏侯铁算是真正放下了心中最后的那一丝疑虑。在苗寨呆了近二十年的夏侯铁,自然是清楚苗家大巫蛊术的可怕,即便是习练了内家拳,对于那位承继了外公苗寨大巫位置的人,还是存了万分忌惮。

    在当初离开苗寨的时候,夏侯铁也曾经考虑过对那个人出手,可是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除非是能够一击毙命,不然只要给了那人稍微喘息之机,恐怕最终命丧黄泉的就一定会是自己。

    同一名精通蛊毒之术的苗家大巫交手,只要对方还存了一口气,就会有翻盘的机会。当初夏侯铁最终没有出手,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他没有把握能够将那人毙命当场。

    相比于普通人,精研蛊术的苗家大巫,即便是在平rì,也暗中留有手段用以保护自己,这种手段,往往都是大巫的保命之术,隐藏的极深,若是稍有不慎,即便是偷袭于他,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大便宜。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因此先前宁清华纵然表现出超乎想象的修为境界,依旧没有完全祛除夏侯铁心中的疑虑。思虑再三的结果,依旧是安排自己的一双儿女远走外乡。

    宁清华外放的劲气没有维持太久,见到夏侯铁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便也就立马收回。

    这股子神奇的劲气,来的莫名其妙,去的也是渺无踪迹。夏侯健姐弟两人虽然心里清楚,这事情同宁清华脱不了干系。可是却完全不明白所为何来。

    从椅子上起身的夏侯铁根本就没有顾念自己一双儿女此时心中的疑虑,起身的第一时间就朝着对面的宁清华深深一躬,神态恭敬异常。

    “前辈手段鬼神莫测,晚辈井底之蛙,之前所为多有不恭,还请前辈万勿放在心上。”

    见到自己父亲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竟然朝着眼前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又是鞠躬又是致歉。纵然明白宁清华不简单,可夏侯健姐弟两人还是瞧的傻了眼。

    刚刚进门的那会,姐弟两人满腹心思都在自己父亲身上。之前夏侯铁对于宁清华的称呼,两人并没有听在耳中。

    不过此时此刻,“前辈”二字却是字字清晰。绝对不可能听错。两人也知道自己父亲精通武艺,若是在古代,也算得上一名“以武犯禁”的江湖人。既然能够让自己的父亲这般称呼,想来这个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同父亲一样,也是精通武艺之人,比之父亲,那定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二十多岁,在武学上的造诣就能远超父亲,倒真是让两人觉得不可思议。

    只不过。事实就在眼前,夏侯铁的脾气秉性,做儿女的又如何不清楚,能够让其甘心低头的人物,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宁清华很是随意得挥了挥手。脸带笑意道:“没什么,这会儿既然放心了,那就让我瞧瞧,你这身体恢复的如何。”

    一旦去了心病,夏侯铁的求生之念顿时强盛起来,蝼蚁尚且惜命。况且是个人。而且因为自己的缘故,两个儿女年过三十都尚未嫁娶,若有机会,夏侯铁自然希望以后能够过上含饴弄孙的好rì子。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宁清华的妙手回chūn。

    对于自己身体内的状况,通过两人当rì在地下室的一通谈话,夏侯铁也算有了具体的了解。

    经络受损异常严重,稍有不慎,极有可能经络断裂,导致瘫痪甚至丧命。一辈子都修习内家拳,即便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也是龙精虎猛,比之普通的壮年人还要好上许多。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以后的rì子就是缠绵病榻,天天同那些药物打交道。这样的rì子,光是想想就让其感到浑身上下难受异常。

    伸手握住夏侯铁的手腕脉门处,一缕极其细微的罡气由其体内探出,小心翼翼的进入到对方的身体经络之中。

    这一次,由于只是查探其经络的恢复状况,并不像上次那般,需要深究其体内所有的经络,从而找出其病因病理。

    不过片刻时间,宁清华就收回了那一缕罡气,睁开双眼瞧了瞧对方。

    “怎么样?有事吗?能不能恢复过来?”

    宁清华可以瞧出,现在的夏侯铁心中忐忑,脸上神色也很不自然。显然,人一旦存了得失之心,往往都会忘记当初的逍遥之意。此时的夏侯铁,也不可能同刚才那般,无惧生死。

    不过,正是因为心中疑虑重重,夏侯铁此刻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些希冀之色,张张嘴,最终却没有问出口,显然是怕在刚刚得到希望之后又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

    一旁的夏侯健却是没有这般顾虑,现在的他虽然还搞不清楚宁清华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不过由于自己父亲的关系,却是完全掩埋了其心中的疑惧,急急忙跨前几步,不带任何的犹豫,很是急切的问了一句。

    夏侯健的姐姐心中也是急迫非常,不过见到自己弟弟抢在前头已经问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多问一遍,只是人却是紧随在其身后,眼神尽数落在了宁清华的身上,静待其最终的结果。

    瞧了瞧夏侯家三人各不相同的神情,宁清华一时之间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夏侯铁身体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虽说其修习了一辈子的内家拳,在蛊毒发作之前,其经络比之常人可算是强韧许多,不过蛊毒发作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人体潜在意识的关系,经络中所有的气都跑到了丹田之中,仅仅留存下空空洞洞的经络任由那蛊虫肆虐。

    其实说起来,这已经是当初夏侯铁最好的应对之法。试想,即便是宁清华高度凝练的罡气都能被那条蛊虫给吞噬掉用以增强己身,若是夏侯铁体内经络中的气没有跑到丹田之中隐匿不出,最后的结果,定然是被那蛊虫吞噬一空。而获得了这些能量的蛊虫,定然会入侵其丹田要害。真要是这样的话,即便是夏侯铁在这几年之中依旧保有极短时间的神智灵识,可失去了丹田要害,宁清华除非是上古时期的那些大神通者,方才有一丝希望将其治愈。

    也就是说,想要保命,留下一份治愈的希望,夏侯铁之前潜意识自主做出的决定正确无比,而代价就是全身上下的经络基本被废,若无奇遇,恐怕终其一生,这境界也不会有任何哪怕丁点的进步。

    经络受损严重,若是换成是年轻的夏侯健,之需要慢慢调理,花费个几年时间,也能够将经络一点点的养回来,即便不能恢复到先前的巅峰状态,比之普通人却是强悍许多。

    可惜,夏侯铁这年纪再过几年就已经是六十岁的老人了,若想依靠自己身体的恢复能力,恐怕是希望渺茫,几乎可以说等同于镜中花和水中月。

    见到宁清华迟迟不肯开口,夏侯铁毕竟也算是江湖中人,却也自有一份洒脱。对于修习内家拳的人来说,经络几乎可算是最为重要的身体组成部分之一,仅次于丹田要害。

    经络受损,对于现在的夏侯铁来说,这一辈子修习的内家拳算是完全被废掉了,此刻的他,除了精气神瞧上去还同那些年轻人差不多,不过体质上面却已经有了巨大的差别。现在的他,几乎就是靠着这点精气神来支撑这具内在残破不堪的肉身,一旦泄了胸中的这口气,只怕立马一只脚踏上了黄泉路。

    心中已然明白最后的结局,苦笑一声后,夏侯铁仿若随意的从宁清华处将手给抽了出来。不过其眼神流露出的那份悲苦却尽数落入宁清华眼中。

    “求求你,想想办法,千万救救我父亲!”

    夏侯铁不声不响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过儿子夏侯健却很是不甘心,上前抓住宁清华的双肩,死死盯着宁清华脸上的神情,希望宁清华能够灵光一现,想到其他的办法用以医治自己父亲。

    或许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经络受损是一种完全摧毁根基的重伤,几乎就没有任何康复的希望。不过对于修道者而言,经络受损实在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修道者体内不论灵力还是罡气,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会变得越发的凝练,其破坏性也随之增大无数倍。因此,往往在突破瓶颈的时候,修道者的经脉经常会被自己体内的灵力罡气所伤。为了处理这种经络受创的情况,修道者可是想了不少的办法。从元婴境的重塑肉身到各种温养恢复经络的丹药,其方法可说是不计其数。

    宁清华稍稍搜索了下自己脑海中的众多丹方,关于温养恢复的经络的丹方,的确是有,不过在现如今,想要凑齐药材怕是极为困难,宁清华对此几乎就没抱有任何的希望。之前的驻颜丹,这种对于修道而言如同鸡肋般存在的下品丹药,若不是机缘巧合,宁清华都没法凑齐全部的药材。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不过瞧见眼前夏侯健同其姐姐脸上露出的期待同绝望混合并存的神情,宁清华也不愿意完全断绝其希望。

    “若能炼制出易筋丹,治愈你父亲的身体,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0208、对头上门

    易筋丹,对于普通人和习武之人而言,可算是真正的灵丹妙药,能够疏通和扩展经络,能够将一个不适合练武和修道的人改造成一个天资决绝之辈,堪称另一种“逆天改命”。不过对于修道者来说,同所谓的驻颜丹一般,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一旦境界达到炼气化神阶段,这种丹药就起了这般神奇的作用。

    这易筋丹对于眼前夏侯铁的伤势有着非常的功用,若真是能够药材齐备,炼制成功的话,只要小小的一颗,就能使其经络的伤情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只不过可惜的是,这种丹药对于小丫头的病却没有什么疗效,若是服用的话,反而会有反效果。

    夏侯铁的经络虽然脆弱不堪,不过却是处于通畅无阻的状态,易筋丹的药力可以通过其中,进而温养和治疗其全身的经络。

    小丫头则不然,从娘胎中出来的时候,人体的经络比之承认要细小许多,而她从那个时候开始,经络不但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得到加强,状况反而愈加的恶化,身体内不少经络都已经处于闭塞的状态。因此,宁清华只有以自身的罡气帮助其先疏通全身的经络,之后再使用易筋丹的话,方才能够收到奇效。否则,其丹药的药力将积聚在某一段经络中,药力难以发挥,最终的结果就是经脉爆裂。到那个时候,宁清华纵有奇术,却也难以挽回。

    易筋丹虽好。宁清华也不过是给夏侯一家三口画了一个大饼而已,想要炼制成这种丹药,同驻颜丹一样,所需的药材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搞到的。

    不过,人活着也不过就是个希望,即便这个希望再渺茫,可总有个念想不是,至少能够支撑这一家三口继续走下去。

    将易筋丹所需的药材以及分量一一记下。这也算是一张丹方,对于很多修道门派来说,这张丹方可能是无价之宝,不过对于一无所知的夏侯一家人来说,却是救命的稻草。

    虽然也清楚,夏侯铁一家人不会将这丹方轻易泄露出去,而且普通人得到这样的丹方也炼制不成这种下品丹药。除非是被其他修道中人获知,方才可能瞧出其中的珍贵之处。不过。为防万一。宁清华在将这丹方交到夏侯健手中的时候,也多嘱咐了一句,此丹方不得外泄。

    宁清华仅仅是神色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夏侯健显然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全副心神几乎都集中到了那张丹方上面。

    夏侯健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清楚宁清华这句嘱咐的要紧,不过在一旁的夏侯铁却是心知肚明。想当初。自己所遇的那位道家奇人,在两人分离之时也是这般嘱咐。正是为了这份嘱托。这么些年下来,那套内家掌法。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子,也不曾传授一招半式。

    正是因为深明其中干系,见到自己儿子没怎么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心中大急。

    在夏侯铁的印象中,如同宁清华这般的奇人,可以不计报酬的帮你助你,可却是不容丝毫的忤逆,不然后果绝对是不堪想象。

    迄今为止,宁清华手下也有十余条人命,不过除了先前得罪他的那两位“衙内”以外,其他人都是修道中人,若不是情况特殊,宁清华一般是不可能朝着普通人出手的。

    “前辈放心,这丹方我们一家三口绝对不会外泄,若有违背,我夏侯铁愿意以命相抵!”

    夏侯铁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倒是让一旁的夏侯健姐弟两有些闹不明白,对方不过随便吩咐了一句,需要这样郑重其事的赌咒发誓吗。

    听见夏侯铁这话,宁清华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对于其态度很是满意。

    从宁清华这边接过丹方的夏侯健,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是变幻无常,只因这丹方上面,有几味药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在自己父亲突然“重病”的这几年,夏侯健也算跑了不少地方的医院,其中也找了不少民间偏方,其中有不少都是中药方子。虽然最后都没有什么大的效果,不过其本身对于中药材也有了一定的认识,比不了那些中药行的专业人士,不过至少比普通人要知道的多很多。可宁清华这丹方之上,很多中药材自己也仅仅是有所听闻,就从来没有见到过,而有两味则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注意到自己儿子脸上神色的变化,夏侯铁也有些疑惑,伸手将这丹方取到了自己手中,仅仅瞧了一眼,这眉头就不由的皱了起来。

    “前辈,您这方子上面,有不少药材都没听说过,这……”

    夏侯铁还没提那些听说过的药材,凡是他们知道的药材,基本上都是极其稀罕的珍药,虽不清楚其具体的市场价格,不过也知道价值不菲,以夏侯一家这些开面馆积攒下来的百多万家财,能不能买齐还真是两说了。

    宁清华也知道,丹方中有几味药材的确不是普通人能够弄到的,宁清华自然有他的打算。之所以将着丹方写下来交给夏侯铁父子三人,不过是希望他们把那些世俗能够搞的药材尽量都给弄齐整了,至于剩下缺失的,宁清华却是想着去一趟丹鼎派。

    上次答应了丹鼎派的条件,不过却没有收下那十颗龙涎丹。这龙涎丹对于现在的宁清华来说,作用却不是很大,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拥有土地神位,能够调动地脉灵气用以修炼,宁清华对于这种提升修为的丹药并没有多大的需求。宁清华盯上的,是丹鼎派这个拥有数千年古老传承的药材积累。炼制龙涎丹这种大药的原料丹鼎派未必有,不过仅仅是炼制易筋丹的药材,宁清华相信对方应该是有不少的。

    要给夏侯铁医治这损伤的全身经络,宁清华想到了易筋丹,进而想起,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丹药,不但能够给康复以后的小丫头温养扩展经络,更可以让自己的哥嫂包括侄子获得巨大的好处。即便以后不能踏上修道之途,也能比之常人拥有更好的身体素质,寿数上也能够有所增加。

    其实,宁清华之前也考虑给家人传授一些浅显的修炼之道,奈何这修道一途对于天资的要求实在是过于严苛,即便是宁清华,若不是机缘巧合下获得福德正神的道统,以他的资质而言,根本就不适合修道。不过,在金丹大劫中获得混沌气重塑肉身,之后魂魄又经历了阴阳二气的煎熬锤炼,现在的他,放眼华夏修道界,恐怕在资质方面,根本就不存在能够同其相提并论的。

    “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电话,药材方面你们可以联系他,能够搞到的让他帮忙尽量给你们弄,若是实在没有的,就打电话给我,我会去想办法的。”

    宁清华将存在自己手机中关洪的号码告诉给夏侯健,既然是要弄药材,自然还是需要找专业人士,以关洪在奉国县的能量,想来能够弄到不少外面找不到的好东西。而且通过之前的接触,宁清华对于其人性格也很是欣赏,有药材方面的需求,自然首先就想到了他。

    见到宁清华已经有了安排,夏侯铁一家三人倒真是长出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宁清华指的这条“明路”,别说那些没有听闻过的药材,即便是有所听闻的,估计也不可能买得到。这样的药材,普通的中药店根本就不可能有存货,除非是去一线城市的那些百年大药行,才有可能弄到。不过,那价格,估计也夏侯铁一家的经济实力,恐怕还是会存在很大的问题。现在能够从关洪那边的一手市场里买,在价格方面,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宁清华也清楚,虽然夏侯家搞来的药材自己也能弄到,而且在丹方之中也不是主药,不过这一炉丹药,怎么说也该有个几十颗,到时候,宁清华自也不会亏了人家,人一家三口一人一颗,也算是偿了他们现在所付出的钱财。

    百万资财换每人十几年的寿数,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恐怕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有人在家吗!”

    也就在厅堂中四人围绕着这方易筋丹的丹方在交谈时,院子的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年轻的男声,听这声音,虽是普通话,不过却有着很是浓厚的地方口音参杂其中。

    对于此等口音,宁清华同夏侯健姐弟两人从来不曾听闻,不过夏侯铁的脸色却是瞬间变得铁青一片,额头上更是杠起道道筋脉,一双眼睛更是如欲喷火。

    见到夏侯铁这般反应,还不知道具体内情的夏侯健姐弟两人自然是闹不明白,不过宁清华却是心中透亮。那位夏侯家的死对头,苗家大巫,恐怕是真的找上门来啦,此刻距离夏侯铁体内的续命蛊毙命不过两天时间。可以想象,对方在第一时间就获知了续命蛊的死亡,星夜兼程赶来此地,显然是怕夏侯铁遁迹逃亡。

0209、另有隐情

    几乎在夏侯铁神色变化的瞬间,宁清华的神识就扩展开去,不用眼瞧,就能够感知到此刻夏侯家的院子大门外,有两个人站立当地,其中一人血气旺盛应该是刚刚发声的年轻人,而另一个却是气血衰败,几乎已经在生死之间徘徊,一只脚已经踏上黄泉路的老人,想来是夏侯家的死对头,那名给夏侯铁种下续命蛊的苗家大巫。

    虽然心中无比的忿恨,不过夏侯铁也知道对方的厉害,并没有丧失理智,立即吩咐自己的一双儿女离开厅堂,先上楼暂避一下。

    “你们两个上楼去,没有我或者前辈的吩咐,不得下楼!”

    说这话时,夏侯铁声色俱厉,几乎是咬着牙方才将整句话给说完整,语气之严厉,恐怕是夏侯健姐弟这一辈子所仅见。

    意识到情况不同寻常,对于自己的父亲自然很不放心,奈何从小到大的严父气势,着实压得两人在父亲面前没了脾气,张张嘴想要恳求一二,不过在触及夏侯铁那双眼睛中的夺目厉芒时,却是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两人最终乖乖的上了二楼。

    毕竟不是很放心自己的亲身父亲,上楼的时候,夏侯健姐弟两人都瞧了宁清华一眼,见到对方面带微笑朝着他们点头示意,才稍稍放下心中的不安,几乎是三步一回头的上了楼。

    “前辈,我去开门!”

    两个子女上了楼。瞧见宁清华准备走出厅堂去开院子里的大门,夏侯铁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拦在了宁清华的前头。

    宁清华虽然手段高明,可是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蛊毒之术,不明白其中的奇诡惊悚,夏侯铁怕他一时大意之下着了对方的道。而且,现在的宁清华是他唯一的希望,特别是现在夏侯健姐弟两人也在这幢小楼之中。依着他的打算。即便是自己丧命,也要保住宁清华的安危,关键时刻,还需要他来抵定乾坤。

    宁清华自是不惧所谓的苗家大巫,不过见到夏侯铁拦在自己前面,也就省下这几步路,重新有坐回了椅中。任由夏侯铁自己慢慢走出厅堂,一直走到那扇铁门前。

    “是谁!”

    夏侯铁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其间还有微不可查的一丝轻微颤抖。宁清华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害怕恐惧,而是其深藏内心的那份刻骨恨意。时隔三十余年,即将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仇人,心中定然是狂涛骇浪,难以自持。

    “铁子,怎么,这么多年。听不出乡音了?咳咳……”

    铁门的那边,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其间还伴随着咳嗽声,听那声音。似乎要将胸腹之中的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一般,颇有些惊心动魄。

    听到这声音,宁清华可以很是清晰的瞧见,夏侯铁把在门上的那手有了瞬间的僵硬,想来心神激荡之下,手上一时之间失了控制。

    稍稍平复了下心中情绪,夏侯铁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院子中的铁门,入眼处,一老一少站在门外,年轻人瞧着不过二十多岁,一张娃娃脸显得很是可亲,脸上还带

    犬夜叉之我是桔梗全文阅读

    着笑,瞧着如同初生的朝阳一样,很是阳光。

    年轻人双手扶着的那位老人,却是另一个极致,佝偻着腰,一头稀疏的斑斑白发遮盖了大半张脸,一双鸡爪一般的手,只见骨不见肉,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一股令人很不舒服的死气由其身上散发而出,即便此刻是中午时分,普通人若是瞧见这老者,怕也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进来吧。”

    开门的时候,夏侯铁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的表情,可当眼神落到那老人身上,却猛然凌厉起来,一股子狂暴的气势由其身上猛然扩展开来,如果平地卷起了一阵暴风。

    “铁子,这么多年,这脾气也没改改,还是这么暴躁!”

    感受到了夏侯铁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那老者恍若未觉,甚至连那低垂的头颅也不曾稍有抬起,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这样一句话,听着倒像是长辈教训晚辈一般。

    没有继续搭理对方的话,夏侯铁转身就往厅堂上走,把一老一少两人扔在门外,没有丝毫延客之意。

    也是,仇人上门,不过是了断这些年的仇怨,彼此之间只怕早就是存了非死即生的决然,又怎么可能再做这些面上的工夫。

    “你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那年轻人扶着老人想要进门,却没想到被这老人厉声阻止,见到对方还不愿意停步,不由狠狠的剜了一眼,浑浊双眼中,精芒一闪即逝。

    察觉到老人的坚持,那年轻人虽然满是为难之色,不过最终还是不敢违背老人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处,不过眼睛却止不住的朝里面张望。

    “砰!”

    似乎不愿意那年轻人掺杂进自己同夏侯家的恩怨,在进门的时候,一只手在那门上一推,那扇铁门便有如被疾风扫过一般,猛然阖上,撞出了一声相当巨大的响声。

    这老人竟然也是位内家高手!

    在老人关门的瞬间,宁清华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老人身上的气劲波动。没想到,这位夏侯铁口中所提及的苗家大巫,竟然也是一位修习内家拳的江湖人,而且身手还相当了得,以宁清华的判断,只怕已经差不多达到炼精化气的阶段,也就是习武之人所说的内家拳宗师级人物。

    夏侯铁从恢复神智以后,一身的武学修为尽皆废弃,现在的他,由于经络的限制,连一成的功力能没法用上,虽然听到这声响有些过于巨大,不过由于是背对着那老人,却是瞧不见对方的动作,因此自然不清楚对方的虚实。

    老人进门,跟在夏侯铁身后入了厅堂,突然见到此刻依然坐在厅堂上的宁清华,脚下步伐不由一滞,微微抬起低垂的头颅,朝着宁清华的方向瞧了瞧,那双满是污浊的眼中,眼神异常复杂。

    不过,老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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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转身在厅堂上的一张椅子中坐了下来。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老人落座后,第一句问的,竟然是夏侯铁这些年的境况,语调平稳,没有丝毫的波澜,倒是让宁清华颇为纳罕。

    “不劳费心,只要不见你,我一切顺心!”

    冷着脸,声若寒冰,老人此刻在夏侯铁眼中,不过是故作伪善,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

    “听说你这些年娶妻生子,倒是让我放心不少,不知道能不能见见你的那双儿女?”

    老人对于夏侯铁异常明显的冷淡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就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嘴里絮絮叨叨念的都是后辈子弟。

    “你想干嘛!”

    原本还能沉得住气的夏侯铁,一听老人提及自己的一双儿女,那简直就是碰了逆鳞,猛得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随即如同标杆一般站起身,朝着老人厉声喝问,几乎就差伸手直指老人想要斩草除根。

    到了这会儿,被夏侯铁倚为坚强后盾的宁清华倒是坐在原处不动声色,一双眼睛不住的在老人身上上下打量,却不发一言,那神情,瞧着似乎有些奇怪。

    虽是怒而起身,可对于这苗家大巫的手段,夏侯铁从小就是忌惮无比,况且现在的他武功尽失,自然不可能暴起发难,在喝问对方的同时,却是朝着宁清华这边瞧了一眼,示意其可以马上动手。

    “老铁,你暂且坐下,这事情,恐怕是另有隐情啊!”

    宁清华没有回应夏侯铁的暗示,脸上反而流露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挥手让其坐下,稍安勿躁。

    听了宁清华这话,虽然心中急躁异常,就怕对方心存大意,可当着仇人的面,却也不好开口提醒,夏侯铁也只能一脸憋闷的重新坐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

    宁清华没有去找老人的麻烦,却不想老人倒是找上了他,瞧见宁清华这年轻人一句话,竟然就让夏侯铁这个自己从小瞧着长大,脾气同驴子也差不了多少的晚辈如此乖乖听话,不由对其起了好奇之心。

    “先别管我是什么人,我看啊,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解释清楚的好。观你气色,只怕大限之日也就在最近半个月内了,若是把什么话都带进棺材的话,怕是阖不上眼啊!”

    宁清华这话让老人微微一愣,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从进门开始就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这一刻,竟然咧开已经没有几颗牙齿的嘴巴笑了笑,瞧在宁清华眼中,显得既怪异又有些滑稽。

    夏侯铁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人,不可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乱了心智。见到宁清华同老者之间的“互动”,心中也有了一丝疑惑。

    宁清华同他应该没有任何的交集啊,怎么听他这话,似乎了解的事情比我还多,难道两家绵延了半个多世纪的血仇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吗?

    “或许,你应该喊我一声舅舅,让我这老人临死之前也能了却一个心愿!”

0210、出手

    眼前的这个老人,已过八旬之龄,若论年纪的话,比之夏侯铁过世的父亲还要大上几岁。

    这些年里,夏侯铁对其刻骨仇恨从来就没有减过半分,随着时日渐久,这恨意反而日趋加深,若不是知道对方是一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人物,夏侯铁怕是早就找上门,了断往日恩怨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人此刻还能候着脸皮说出这话。

    的确,若是依照辈分来算,他的确算是自己外公的弟子,能自己母亲虽无师兄妹的名分,却有师兄妹的事实,若是两家通好,这一次“舅舅”倒也是合乎情理。

    “舅舅?呵呵,有听说过在外甥身上下蛊的舅舅吗!”

    老人这话听在夏侯铁的耳中,只觉得讽刺异样,怒极反笑道。

    对于两人见面的情形,这老人在来之前估计就有了考量,面对夏侯铁咄咄逼人之势,老人却是显得很是宽厚,不过在对方瞧来,却是十足的伪善。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有些事情,再不说的话,真要给带进棺材了。”

    “我父母不都是病故而亡吗?怎么,还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夏侯铁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讥讽之色,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是明着说自己父母的死是对方下的毒手。

    “老铁,你的父母不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一旁的宁清华见到夏侯铁的情绪有些太过了,不由出声说了一句。顿时将其说愣在了当场。

    夏侯铁之前对于宁清华的认识,对方的武学造诣远超想象,境界更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在医术炼丹方面也有着非凡的手段,可从来没想过,仅仅是见了一面,宁清华就这般肯定眼前这人不是谋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此刻夏侯铁心中疑问重重。若是换一个人说这话,估计即便拼着经脉尽毁,夏侯铁也绝对会愤而出手。不过眼前这位“前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手段匪夷所思,胸中包罗万象。纵然脸上依旧满是怒色,不过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坐在椅子中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宁清华这话说的,夏侯铁是心有疑虑,不过对面的老人却是悚然而惊,从进门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表现的异常沉稳的他,在这一刻,双眼之中厉芒乍现,原本拢在一起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发颤。

    “小心!”

    自打老人进门,夏侯铁的全服心神都放在了这人身上,此时见到原本平稳无痕的袖子竟然无风自动。当即以为对方要出手,因此在第一时间就喊出声来,希望宁清华能够抢在前面将这老人给制住。

    老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宁清华此时所坐的地方距离老人大概有四米左右的距离,神识展开。仅仅是觉察到对方情绪上剧烈波动,却没有丝毫的煞气溢出。显然,夏侯铁有些草木皆兵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宁清华一脸的笃定,老人沉声问道,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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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根本就没搭理一边惊叫出声的夏侯铁,只是两眼紧紧盯住了宁清华。仿佛一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宗师级别的内家高手果然不同凡俗,即便没有丝毫煞气流露于外,整个姿势依旧保持着原样,可仅仅是现在的眼神,却让宁清华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若是换个其他普通人处于宁清华现在的位置,只怕在对方如此气势压迫下,即便是严冬天气,也绝对会汗透衣背。

    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却是引起在场其他两人如此大的反应,夏侯铁是疑虑,这老人却是警惕十足,若是自己没有当场剖析清楚,只怕对方立马就会真的动手。\\首发\\

    宁清华自是不怵这宗师级高手的老人,不过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同对方干上一架,因此笑笑解释道:

    “相面占卜,我也知道一些,虽无十分把握,却也有九分成算,你这辈子,虽然经手的性命不知几何,不过手上应该没有沾上人命。”

    的确,作为一个苗家大巫,精通巫蛊之术,仅这饲养蛊虫,其间消耗的性命还真是千千万万,只不过都是没有灵智的小东西。因此,这老人虽说周身煞气萦绕,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怨力缠身。

    仅此一条,宁清华就可以判定,夏侯铁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死于眼前这位老人手中。

    听到宁清华说自己精研相面之术,夏侯铁心中的疑虑倒真是去了大半,不过念及自己父母的死亡,更多的疑问却是袭上心头。

    若这前辈所说成真,那自己的父母又是被谁谋害,抑或真是病死的?

    夏侯铁自然是信了宁清华,不过这个理由显然说服不了眼前的这个老人。

    “占卜相面之术?呵呵,那你能不能算一算,你今天有没有命能够走得出这幢房子!”

    这会儿,老人倒真是动了杀机,这话说的,很是干脆。

    事先宁清华倒真没有预料到,这老人竟然会在这会儿起了杀心,看起来当年夏侯铁父母身亡的事情不但另有隐情,而且牵扯颇大。

    夏侯铁如何听不出老人此刻话中杀机暗伏,接下来,只要宁清华的回答稍有不慎,对方极有可能在第一时间出手。

    心里叫着可惜,原本应该在这老人刚进大院的时候就动手将其制住,却不想宁清华在见到这位老人后,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结果落到了现在这般被动的局面。

    将宁清华当做救命稻草的夏侯铁,很是自然从椅子上起身,两步跨到了宁清华身前,将其拦在了身后。

    显然,关键时刻,夏侯铁是打算牺牲自己,从而为宁清华换取出手的机会。

    见到夏侯铁拦在自己同那年轻人之间,老人也从椅子上起身,没有任何的征兆,右手突然五指曲挣,以虎爪之形悍然攻击夏侯铁的咽喉之处,出招迅若奔雷,动作竟然比之年轻人还要快上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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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铁根本没想到,对方没有动用料想中的蛊毒之术,竟然以如此近身肉搏的方法出手,心里顿时乱了方寸。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功力全失,绝无可能挡得住对方。仅仅从起手姿势上,夏侯铁就可以瞧出,对方竟然也是一位内家拳的高手。

    “以退为进,转换随心!”

    进攻中的老人见到夏侯铁完全呆愣当场,开口大喝了一句。

    听了这声音,夏侯铁完全是下意识单腿后撤了半步,一只手伸了出去,想要去托对方的手腕,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显得很是熟稔,一瞧就知道这动作夏侯铁之前不知道习练了多少遍数。

    可惜的是,夏侯铁现在全身就没有任何的功力,虽然做出了及时准确的反应,可这一托,却是托在空处,等到他神思归位的时候,对方的老人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中,仿佛刚刚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你……你怎么知道?”

    夏侯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左手微微颤颤的指着那坐在椅中的老人,双眼之中尽是迷惘,一脸的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我教给你的,你说我应不应该知道啊!”

    老人此时却是气定神闲,不过处在夏侯铁身后的宁清华却是清楚,对方还是暗暗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外松内紧,只要有机会,定然会朝着自己出手的。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教我功夫!”

    夏侯铁完全迷糊了,原本以为是杀害父母的仇人,突然变成了传授自己武艺的道家奇人,这变化,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此套内家掌法不得外传。”

    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老人的嗓音在这会儿突然变了,同先前的暮气深重的声音完全不同,透着一股子出尘飘逸的味道,若是只听着声音,肯定会认为这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世外高人。

    虽然已经过去了将近四十年的光阴,可当日传授给自己掌法的那位道家奇人,对方的声音依旧是记忆犹新。时隔四十年,今天竟然又一次听到,夏侯铁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失控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夏侯铁这番话,宁清华立时察觉到不对劲,由于现在的他神识完全覆盖了整个厅堂,因此宁清华第一时间就发觉,在情绪失控之下,夏侯铁原本存储在丹田之中的精气神,有了异动,从原本的安静进入到极致的狂暴,仿佛随时会从丹田中窜出。

    若是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夏侯铁全身的经络可能会被这些狂暴的精气给撑破,宁清华不得不出手。

    一步跨到夏侯铁身边,右手的五指如同跳跃的精灵一般,依着一种异常玄妙的轨迹在夏侯铁的周身上下连连点出,每一下都落在其周身大穴上,不过片刻时间,就用自身罡气将其丹田周围的经络穴道给全数封闭,暂时算是避免了险情的出现。

    那老人先前就将注意力放在宁清华身上,宁清华这边一动手,老人也随之而动,只不过同宁清华相比,却是慢了不止一步,等到他起身准备紧逼对方的时候,宁清华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动作,随后转过身子,直面老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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