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三 一方通行，你，看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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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有人管他叫魔剑，具体是什么嘛……反正是一把剑就对了。”
莱维左手手腕轻巧地一抖，手中那把形状古怪的武器划了一圈后在他身侧垂下。
“那是剑？”
没有锐利的尖端，宽度厚度也远远超出一方通行认知当中的‘剑’，但那形状说成是刀也确实不对。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方通行并未打算深究，他更在意方才莱维到底是用什么手法让自己的炮弹消失的。
没错，是‘消失’，剑身与铁条聚成的炮弹接触后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气势磅礴的攻击就悄无声息地被消于无形。一方通行抬头望天，然后又用眼睛朝四周扫了一遍，不是空间移动？
一方通行所知道的空间移动能力者当中，别的不论光谈将物体移动距离最远的就是结标。她可以将物体移动到超过八百米的远处，而眼前这个男人的能力他也多少从结标那里得到过一些资料。根据结标的说法，这个在移动物体的距离这方面不如她，大概只在两百多米。如果结标的情报无误，那么即便他使用空间移动将自己的攻击在最后关头转移走，现在也应该能看见那堆暴走的铁条才对。
才两百多米的距离，即便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一方通行的视力也不至于差到看不见。
“怎么？你对我的能力很好奇？”
突然听到莱维开口，一方通行心里一突。
他怎么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一方通行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攥得更紧了。他姑且相信那个男人用黑布蒙住眼睛后就什么都看不见，毕竟这种事情上还玩把戏实在让人不齿，他觉得那男人至少还不算个人渣。
以对方完全看不见为前提的话，他方才那句话就值得玩味了。纯粹的没话找话说？还是根据自己的沉默做出的逻辑xìng判断？一方通行大拇指按在拐杖握柄上的凸起处，来回摩挲着。
难道连自己头部的细微动作他都能察觉到？这太夸张了吧？纵然一方通行知道不能硬套科学常理去分析莱维这种人，可他依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谬。
“是有点好奇，不过那也是空间移动能力的一种应用吧？”
一方通行把疑惑按下，边计算着电池剩余的电量还足够维持多久变答道。
“差不多，准确来说不该叫‘空间移动能力’，把‘移动’估计就对了。”
“估计？”
“嗯，我也不太清楚自己这些能力是怎么回事儿。”
一方通行觉得非常可笑，不清楚自己的能力？他的确听过一些文艺少年说什么自己不了解自己，但他一向认为那不过是书看太多学着做作地无病呻吟。可是那男人的表情却不像开玩笑或者说谎……啧，就是这点最让人恶心。总是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又让人不自觉相信他，该不会是为了方便忽悠学生特意练出来的技能吧？
“要继续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电池的余量还算充足，一方通行抬起手中的拐杖，既然对方有武器，自己也得配合一下不是？他右脚在地上轻轻一踩，身体在原地消失。速度快到让人肉眼产生近似于空间移动能力者般的错觉，这对一方通行轻而易于，有着绝对的速度，他从不在意对方的移动方式。
仿佛站久了身子有点累似地扭了一下身子，一方通行的拐杖擦肩而过。莱维就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地微微移动身体，那如同毒蛇一般迅捷的拐杖就全数落空。
恍惚间对手化身一片几乎没有重量的羽毛，自己攻击时带起的劲风每每先把羽毛吹走，以至于最后总是差之毫厘。一方通行此刻的感觉就是这样，他并不擅长近身搏斗，甭提什么体术技巧，他的身手连街边打起架来就被人撵着跑的废物小混混都不如。但当一种攻击拥有了绝对的速度，那么攻击的方式就不在重要。一方通行向来就是这个习惯，瞄准目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攻击。
技巧差点有什么关系？只要速度快到让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够了。可这次他吃瘪了，无论再怎么提高自己出手的速度，一方通行的拐杖总是差之毫厘出现在对方早就离开的位置。这样的攻击在短短一息间进行了几十次，他甚至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除了空间能力外还有读心能力。
若非能够读取自己的思维并在那之前做出相应的回避动作，怎么可能将所有攻击尽数闪开？
“唔！”
思索间，一方通行忽然有种浑身汗毛直竖的颤栗感，他不及细想这感觉是怎么回事儿，下意识地收回拐杖往后急退。昏暗光线下略微泛黄的空气骤然扭曲，一个黑sè的小洞凭空出现，随后是玻璃碎裂般的奇怪现象出现在一方通行眼前。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碎了？怎么碎的？碎了之后的残骸又去了哪里？一方通行没发现自己鬓角渗出了几滴细汗，他很想像个孩子一样抬起手揉揉眼睛，最终只是使劲眨了几下。
幻觉？
往前十米是那个翘着嘴角令人恶心的男人，而在他跟一方通行之间没有除了充斥整个地球表面的空气外的任何其他东西阻隔。莫非刚才自己速度太快产生了幻觉？一方通行知道人在极高速移动中承受过高的压力会导致视觉偏差，正因为很清楚这些科学原理，他在高速攻击时必然会将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外在阻力统统转移开，理应不可能进入那种状态才对。
“提醒一下，如果你打算继续近身战，请务必小心。”
说话间莱维左手的长剑随意一挑，方才逼退一方通行的怪异现象再次出现，而这一次他有时间细心观察。破碎的是……空间？
“这不科学……”
话一出口自己都想骂自己傻。科学？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站在科学这边的了？怪就怪一方通行跟这个城市里大多数孩子一样从小生长在科学即是真理的世界当中，尤其是学园都市的科技如此先进，他这十几年中还真没碰到过有什么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五二四 一方同学，还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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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偶尔电视台会选择播放一些外界所谓的特异功能或奇人怪事片子，随后必定也紧接着会请出几位各种领域的专家以各种角度方方面面为大家剖析。结果无一例外那些屏幕上看着神乎其神的‘演出’都能以科学进行解释且甚至有些压根就是一捅就破的障眼法。
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遇到超自然的现象一方通行首先以自己所学的知识尝试解释，当无法解释时……这是人之常情不是？
“是魔法吗？”
一方通行立即想起了那个十几年来一直被他当成童话故事并嗤之以鼻的名词。如果半年前有人对他说自己会魔法，一方通行估计多数会露出怜悯的眼神。若那天他正好闲着没事儿实在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兴许还会大发慈悲帮那家伙打个电话去最近的jīng神病治疗中心。
“刚才不是说过了么，我也不太了解自己这些能力到底怎么回事儿，或者它们该归到哪一类。”
莱维耸耸肩，他要是能学会魔法，依文就不用整天喊着无聊在床上打滚了。那个s属xìng爆满的万年萝莉必定会莱维拖到微型别墅里，然后以‘传授魔法’的借口对他进行各种各样非人的折磨。
话说回来，依文最近好像还琢磨着到哪再去找个徒弟呢。伊芙尽管经常让依文指导自己的技巧，可或许是由于身体经过高度改造的缘故，她跟莱维一样学不会依文那些烟花般绚烂的魔法。依文总在强调希望能有个乖巧听话又天资过人的徒弟传承自己的衣钵，但在莱维看来，她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xìng是为了找个更有意思的‘玩具’。
“我听说你的能力是cāo纵一切能量的方向？”
这个问题根本没必要回答，一方通行的能力从来不是秘密，但凡对学园都市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位排名第一的超能力者的底细。真正的强者没必要玩故弄玄虚的手段，这也是一方通行看莱维不顺眼的原因之一——其实类似的原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讨厌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别人的魔法你也能够cāo纵吗？”
“不一定，你想试试吗？”
完全没有对未知的畏惧，一方通行的表情反而让人觉得他十分期待莱维能用自己从未见过的方式攻击自己。
“我说过我不会魔法了。”
莱维无奈地摇头。
“继续吧，我想我大概能控制好不让你受到难以治愈的伤害。”
没有握剑的右手抬起示意一方通行攻过来。光是这个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动作就够让一方通行把他写进死亡名单，再加上莱维那在他听起来极端荒谬的语气跟言辞，一方通行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让他气炸了！
一方通行不再开口，直接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他全然不顾莱维的jǐng告，双脚在地上一跺再次笔直地弹shè出去。跟一方通行同时冲向莱维的还有源源不绝的铁条，他好像打定主意把楼顶上那些多余的突起物统统塞进那个男人的身体里，这次是四面八方无死角的进攻！
盛怒之下一方通行也没失去理智。以他的能力移动物体根本无需考虑物体本身的质量，但那些比他身体轻巧许多的铁条仍旧抢先袭到莱维身边。
明明用黑布条蒙着眼睛，莱维却仿佛四面八方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似地。左手反提着长剑快速在四周连扫，袭至身边的铁条无一例外和最初的那枚‘炮弹’一样消失无踪。可当那些铁条被一扫而空后，原本该是打着隐藏在第一波攻击后伺机而动的一方通行却没了影子。
上面吗？
就算眼睛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莱维仍旧下意识抬头。那里是一股真正的狂风，即便没有裹挟任何杂物，依然能对人造成绝对伤害的狂风！
跟魔法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嘛。面对泰山压顶之势席卷而来的狂风，莱维还有时间感慨科学与魔法的界限究竟有多么模糊。他甚至连抬手抵挡的意思都没有！
莱维手中的长剑并未如一般人所想地针锋相对指向狂暴的天空，他抬着头却好像已经忘了面前发生什么似地。手中长剑仿佛放弃般地向地面一插！
一声闷哼从莱维脚下传来，他没理会声音的源头反手拔出深入地板的长剑向天一指——狂风尽散乌云尽消，明朗的天空能够清楚看见几颗闪烁的星星。
“可恶……”
一方通行咬着牙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仔细一看，他所站的位置已与方才有了些不同。也对，他刚才全速冲向了莱维，这是不用眼睛看光听激起的劲风就能知道的事实。可他身边地板上的那个大洞是怎么回事？
“你体内装了雷达吗？”
一方通行低头查看自己的右肩，他那件白底黑条纹的衣服在右肩的位置破开了一道口子。破开的缝隙暴露出他那堪比吸血鬼般苍白的皮肤。
“呵呵，我可没钱买你们那些先进设备。”
莱维随手把长剑靠在肩上，悠闲地像个放学后没事在屋顶上晒太阳的学生。嗯，应该是晒月亮才对，天边的那一抹红云盖着即将结束今天工作的太阳，而被咬了一口的弯月则已经趁着他们激战的空当悄悄爬上了半空。
“啧。”
没有受伤，一方通行盯着自己肩膀上的皮肤，那上头连细微的红痕都没有。给人感觉他的衣服早就破了那么一个口子，而非受到攻击才变成这样。
那家伙对力量的控制太完美了！一方通行再不愿意也得承认，他望向莱维脚下被长剑插过的那块地板，几秒钟之前自己就在那块地板底下准备破土而出给予对方重重的一击。
结果？他肩膀上的衣服就是结果，全方位的攻击以为至少能逼迫对方挪动哪怕一步，最终却只弄坏了自己的衣服。一方通行真恨不得自己肩膀上能有个伤口，那样至少证明他的攻击切实威胁到了对方。皮肤的完好并非因为他见势极快及时抽身，完全是对方游刃有余地手下留情！
五二五 大叔是你叫的？又不是萝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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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
莱维乍一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等他察觉到一方通行检查脖子上的电极，这才猜他或许是基于电池快耗光了才选择放弃。
“你其实什么都能‘看见’吧？”
一方通行也注意到莱维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经过方才那么多的经验，他敢肯定自己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没逃过莱维的‘眼睛’。
“没错，你左手正准备切换电击的开关，右边眉毛扬起而左边垂下，两只脚左边在前右边在后，对吗？嗯，背部也有点弯曲，年纪轻轻就驼背可不好。”
果然。一方通行将电极切换回‘通常模式’，他努力不把自己内心的震惊表现出来。
一个人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中才能将洞察力锻炼到如此夸张的程度？都说失去了一项感官的人，其他的感官能力会得到增强。就像盲人的听力跟嗅觉往往比身体完好的正常人敏锐许多，但光靠听觉就能离那么远发现自己眉毛挑了一下？即便一方通行现在已经知道世界上还存在魔法那类原因为只是小说杜撰的能力，他仍然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不相信又能怎么样？自己正经历着啊！
“你的目标、不，应该说你的动力是什么？”
将电极切换回‘通常模式’后，一方通行就得再次依靠右手拄着的拐杖，否则单就站在这里对他而言已经算是一项考验。没了能力的辅助连他的视力好像都退化不少，一方通行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清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了。
当然，看不清更可能是天已经几乎完全暗下来的缘故，一方通行的能力里头可没有直接增强自身感官的功能。不过他乐得这样，当知道了一些后，他反而比一开始还要讨厌那个男人的笑脸。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那样？谁知道少年脑中有没有某一个瞬间浮现过这样的疑惑？
“目标或者动力？赚钱养家，大概就是这样。”
如果换成刚见面之时，一方通行听到这样的回答肯定会怒不可歇地大声骂‘荒谬’。但现在的他并没有那么做。
“让自己跟自己身边的人过得更好，你是这个意思吗？”
“哦，看不出来你还挺成熟的嘛，嗯，不比上条差。”
“上条？你说那个刺猬头？呸！”
上条当麻跟莱维哪个在一方通行的心里印象更差？好像比这个玩意儿没什么意义吧？还挺丢人的，除了一方通行这种脑子多数时间不怎么正常的奇葩，有几个笨蛋会以把自己塑造成个人见人怕的恶棍为宗旨？
“那家伙不过是个身体比脑袋动得快的单细胞罢了。”
“呵呵，所以说你的程度现在也还只是‘挺成熟’，我用的这个词可是标准的恭维。”
在这名少年面前，莱维也不像平常在学校里对那些孩子们一样顾及他们的面子了。按他的打算，就该给这名少年来多点冲击，否则他还不定一条路走到黑什么时候才肯回头看看周围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上条的确是那种脑子还没转身体就先动的人，但这不是正好证明了他坚信自己的信念无需思考了？除了思想家之外，有几个真正成熟的人会成天没事儿就琢磨自己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我认为‘相信’是一种潜意识，思前想后本身就是犹豫。”
一方通行抬起头望着天上逐渐多起来的星星，他回忆着自己跟那个‘刺猬头’少年的往事。那名少年的拳头是如此之痛，不单是因为一方通行自能力觉醒后就再也没被人揍过，那并非普通街头混混的拳头所能发挥出的威力，一方通行一直是如此认为的。尽管很不情愿，但他听了莱维的话后，觉得自己好像大概能明白那名少年为何可以挥出那样的拳头。
“你过去……算了。”
话到嘴边一方通行才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多余，人家过去的经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最讨厌的书里就包含了充斥在书店架子上的各种人物传记。自己的路需要自己去寻找，尽管一方通行到现在仍不认为自己就该变成像上条那样一根筋的笨蛋。
“我希望你是真的懂了。”
“哼，到时候我到你那里去考试的，老师！”
是啊，这个世界上不光只有自己经历过那样的rì子，一方通行其实早就已经有感觉了。黑暗？太执着反而显得可笑，他现在甚至认为过去的自己一直在蹩脚地演着戏，就像马戏团里卖力表演观众却全在看台上打哈欠的小丑一样。
“哦？那我就期待着了。”
终于不叫大叔了啊！莱维心里有多激动有谁能懂？像绢旗那样的小萝莉也就算了，听她大叔大叔地叫着只会让人觉得很萌，但一方通行这种别扭的家伙……莱维说实话真不希望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尤其是不能让他多接触有希，万一把人家给教坏了怎么办？现在的有希就像个对每一眼看到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的雏鸟，正处于应该在细心呵护中嗷嗷待哺的阶段，千万不能让她吃错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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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们回来了！”
透过那个通风跟采光都极好的大洞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土御门从地上一下跳起来。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先前必定是坐立不安的，脚边上那本过期杂志估计他连封面都没看完。
“是啊，吃饭之前运动一下挺好，现在感觉待会儿可以连吃三碗！”
莱维在姑且还称为玄关的地方把鞋脱掉，走到有希身边坐下。文学少女手上的书本翻了还不到十分之一，这个速度对有希来说是极不正常地缓慢，凭这点莱维就知道她没有懈怠自己的工作——其实应该是莱维的工作才对。
“你们没闹出太大动静吧？”
土御门既是问莱维也是问一方通行，他刚才坐在上条房间里从头到尾都忐忑着，生怕下一秒这栋宿舍楼就像泪子家一样顷刻崩塌。要真闹出这么大的麻烦可就不好收场了，毕竟泪子家那次还可以算是努力工作导致的意外，直接把责任全推到入侵者那边就行了。这次却是实实在在地打架斗殴，他从莱维跟一方通行上楼就开始斟酌着向上头汇报时的词句。
五二六 有希，摸摸蹭蹭什么的，注意影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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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人怎么就差别这么大？同样是暗部组织的领袖，土御门跟麦野的rì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好，楼顶破了两个洞，还有就是栏杆都没了，这些得麻烦你找人来修补一下。”
莱维若无其事地答道。听他的语气感觉就跟复述自己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报道似地，但谁敢说那些破坏又真的就是他造成的？严肃追究起来，大概只有用剑捅出来那一个洞算他的责任吧？而且那洞那么小，跟上条门口这个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莱维自然没觉得自己有需要惭愧。
“就这些？没别的了？”
倒是没给莱维的语气给气着，土御门听完反而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又转向一方通行确认。
“还有一些栏杆上拆下来的铁条掉到了楼下，等会儿我走的时候顺便捡起来就行了。”
“不用不用，他们刚才就到了这附近，多余的东西应该已经回收完毕。”
“哦？他们早到了？那我就不用担心有没砸到人啦。”
担心？拜托，能稍微敬业点让人从口气里听出点那个意思么？土御门从上条的小矮桌上拿起一张纸巾，把自己额角冒出来的汗擦干。从莱维跟一方通行上去那阵开始，他已经用了几乎大半盒纸巾，要不上条为什么缩在床脚跟个受迫害的旧时代农奴一样？矮桌上那盒纸巾足够换他一天里的三顿饭，那是他有一次不小心看错价钱给买回来超高级卫生纸。用起来的确有种手帕般的感觉，可每次用的时候上条都心疼自己的钱包呀！
“他们是……”
“啊哈哈，居然都这个时间了喵！阿上你饿不饿？我肚子都叫起来了。抱歉抱歉，我们在这里打扰你晚餐吧？我们先走了，今天舞夏没空送晚餐过来，再不出去吃晚点全都关门了可就麻烦咯。”
该说是被一方通行突然闹别扭给弄糊涂了么？土御门好像这会儿才想起有些事不方面在自己同学面前说似地。他打着哈哈往外跑，当然没忘了把站在那发呆的一方通行也拽上，两人就像失散多年的好友路上偶遇然后决定找个地方不醉无归一样跑得匆忙，留下话说到一半的上条兀自张着嘴。
“莱……呃，你没受伤吧？”
直接叫名字觉得不礼貌，叫老师又心里有点别扭。上条从rì记里知道自己以往对莱维都是直呼其名，但不知是记忆问题还是这段时间很少见面的缘故，他感觉怎么叫都不太对劲。
“**并未发现确实损害。”
有希替莱维回答。自莱维进来在她身边坐下后，这名外星人少女就放下手里的杂志暂时从文学少女转职外科医生。趁注意力都不在这边的时候，有希在莱维身上这摸摸那蹭蹭，早就确认了他的身体状况跟离开前一样。
“一点伤都没有？那可是一方通行呀。”
尽管非常不礼貌，上条还是忍不住。排除掉核弹跟更先进的武器那类没生命的东西，在他的认知当中至少这座学园都市里最强的存在就是那名刚刚连声再见都没有就径自离去的白发少年。
一方通行的强可以说给上条留下过相当深刻的印象。即便事实上他曾经击倒过对方，并给一方通行同样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上条从未觉得自己真正‘击败’过那名最强的超能力者。
输给自己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上条对曾经每一个败在自己手上的对手都是这么想的，或许正因为永远将自己摆在最底层，他才从不会松懈大意进而每每能在紧要关头击败强敌。就像莱维对一方通行说的，他很欣赏上条当麻的心态。那是多少所谓追求‘最强之路’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领悟的‘基础’。
“一方通行，他的能力的确很强，甚至可以说可怕。”
“我怎么觉得你这像是拐着弯夸自己？”
上条从床上蹭下来，隔着小桌坐到莱维跟有希对面。而有希也没把放下的书本再拿起来，她侧着脑袋的样子仿佛在仔细倾听班上老师的新课。
“哈哈，会吗？我这明明是在夸他嘛，你想太多了，心理yīn暗的少年。”
“你才心理yīn暗！我要yīn暗的话早毁灭世界去了！虽说没那个本事……”
也对，换成一个心态没那么好的人来过上条的rì子，没准早就得崩溃。从一出生就带着怎么甩都甩不掉的厄运，真难想象多乐观的人才能像他一样笑出来。搞笑漫画里那种走在街上被楼上用水泼或者花盆砸的情节几乎每天都发生在上条身上，他在学校里却还能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跟同学们嬉笑打闹。没准他面对强敌时的良好心态正是这么一路的坏运气给逼出来的？
“那我可真得感谢你了，没把这个世界毁灭掉。我还没活够呀。”
莱维笑着做了个鞠躬的姿势，没等上条反击，他就坐直了换成一副讲台上的表情。
“一方通行的能力的确很可怕，这不是客套话。只要经过皮肤接触，就可以zì yóucāo纵动能、热能、电能等所有能量的方向。能够反shè一切物理攻击，理论上连核武器都无法伤他分毫。据说她连空间移动系的能力都能反shè？好像还会引起奇怪的现象，这能力基本可以说无敌了。”
“嘁，结果还不是连你汗毛都碰不着？无敌什么的，又不是热血漫画的主角。”
上条倒不是看不起一方通行的能力。事实上他也一直认为那种能力绝对是自己知道的最强能力，可上条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够称为无敌。如果相信了所谓的无敌，那么不屈的意志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无敌是指他的能力，又不是指一方通行这个人。”
莫名其妙地挠了挠脑袋，上条表示听不懂莱维的话。千万别用战斗时的应变能力来评估上条的智商，这方面还是他的成绩单比较准确。据说这个学期他又要全线飘红？若非笨蛋哪能那么一根筋地跑去挑战学园都市的最强？
五二七 有希，你是不是跟依文学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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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很简单，就跟xìng能最好的步枪也得配上最好的狙击手才能充分发挥。你把那种东西递到幼儿园小孩手里，他除了被后坐力震倒之外，难道还期待流弹能那么碰巧击中一千米外的目标？”
莱维一口气说完然后起身到房间一角的台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茶他就不奢望了，上条这房间穷得漏风，能有杯水喝就该感谢。
“冷么？”
回到座位上莱维把自己外套脱下来往有希身上一披。尽管今天的天气算好，可究竟是即将入冬的时节，太阳下山后气温降得很快。尤其上条这房间此刻还通风好得过分，莱维着实有些担心有希那单薄的小身板会被冻着。
有希摇摇头，想表示自己的机能不会受气温影响。经过一段时间在人类社会的生活，她貌似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除了在极少的几个人面前，有希从不会表现出自己除了xìng格外其他方面的特出。没错，今天会当着泪子跟黑子的面使出人类以外的能力，也是由于了解学园都市是个充满奇迹的地方。什么时候见她当着chūnrì的面那么做了？
“衣服破了，为什么？”
虽然不冷但还是紧了紧莱维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有希突然发现衣角的位置缺了一块。
“哦，刚才在楼上玩捉迷藏来着。”
幸亏一方通行早让土御门拖走了，否则听见莱维这话，对他的印象分肯定得再降一倍？
“你是说一方通行能力很强但是不懂运用吗？”
半天没听见说话还以为他在沉思些什么，结果闹到现在才明白莱维那番话的意思？上条那一脸恍然的表情非常认真，让人看着不知该如何反应，总不能让认真的少年灰心吧？再笨他也是动过脑筋的不是？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莱维好险忍住没叹气，作为一名教师，他深知无论何时都不能打击学生的积极xìng。智商的差距是一回事儿，认真学习的劲头又是另一回事儿。总不能直接向个孩子说‘你不适合学习，别学了’吧？虽说莱维其实真有点想那样做，毕竟有的人的确天生不适合学习课本上的知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其他能做的事。
就像上条，他就属于那种很典型如何努力也考不到高分的笨孩子。但没人能否认他在‘如何做一个烂好人’这件事上比莱维见过的任何人都有潜质！
“可是……一方通行他应该经验很丰富才对呀。就算像那些功夫电影一样拜师学艺，但作为第一位的超能力者，他好像从小就不停接受别人的挑战。战斗经验难道还不足以弥补技巧？”
“你这是以自己的经验为出发点做出的思考，有时候需要换位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你的情况跟他的情况表面上看有共同之处，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可以借鉴的地方。”
莱维一阵见血地指出。
“你是个从小就经常被卷入各种事件中的倒霉孩子，也因此积累了不少‘该怎么打架才能赢’的经验，你觉得一方通行应该也跟你一样？”
“倒霉孩子……虽然是事实但听你这么说总觉得不爽。”
没错，上条可以很自豪地对大多数盘踞在街头巷尾的混混说‘我打过的架比你逃过的课还多’。而这一切也全都源自于那与生俱来的坏运气。上条每天上学放学的路线都经过jīng心设计，他必须最大限度确保自己走的路线不会碰上闲着没事儿的不良少年。谁让运气极差的他一旦路遇不良少年，就总会莫名其妙地跟对方起冲突？这种冲突发生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七十，若非做好了事前规划，上条恐怕一年得有一大半的时间上学迟到。
“为什么不一样？”
没感觉出莱维有鄙视自己的意思，上条接着发问。事实上这个从小就习惯了各种打击的少年从不会胡乱揣测别人的心理。每天的rì子已经够难熬，要是再心理yīn暗点把别人都当成不怀好意，上条他还能健健康康地活到十七岁么？就因为他总是把别人都想得很好，才能那么轻松融入班级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吧？当然，所谓‘不幸的避雷针’不过是同学之间善意的玩笑，这小子的人缘好着呢，可没听说有哪个同学因为害怕被传染坏运气而疏远他的。
“很简单，对手的实力不一样。”
实力不一样？这不是废话么？找自己麻烦的都是些不上学没事儿干的街头混混，而这些混混大多是由开发不出能力进而自暴自弃的无能力者组成。这种人显然不可能有胆子去找超能力者的麻烦，顶多就三五成群寻衅一些落单的低级别能力者罢了。上条还是没明白莱维的意思，他拿起自己的杯子灌了一口，十分怀念下午在包厢里喝到的那种美味特饮。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喝一次？自知运气差到极点的少年可不敢奢望自己毕业后能在社会上混个出人头地。
“我指的是挑战者跟被挑战者的实力对比不一样。找你麻烦的那些不良少年打起架来至少比从没跟人起过矛盾的好孩子强点。可挑战一方通行的那些家伙呢？”
“挑战一方通行的人？应该至少是大能力者吧？不是本身就很厉害的家伙没那么笨吧？”
“大能力者？呵呵，大能力者的‘强’仅仅是相对于他们之下的能力者以及无能者而言。超能力者什么水平你见识得多了，你真觉得有几个lv4能跟lv5相提并论？”
有希还在那折腾莱维的衣服，尽管没表情，却也散发着一股怀疑的气场。当然，能察觉出她异样的只有莱维，上条这种刚认识不久的人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在上条眼中有希就跟个能说会动的机器娃娃一样。
“喏，捉迷藏不是得蒙眼睛嘛。楼顶上一时找不到工具，我就把衣服撕下来了。”
莱维趁机跟有希解释，那感觉就像在自己房间里向依文做汇报似地。
“lv4肯定不能跟lv5相提并论呀，如果一样的话那他们的等级就该改成lv5了。”
“看，你这不也挺清楚的嘛。”
渴不渴？莱维把自己的杯子推到有希面前。也许是家里突逢变故影响了心情，在莱维回来之前上条貌似没怎么尽到主人的义务，有希身前的桌子上并没有摆着杯子。
五二八 变态？这方面有人能跟黑子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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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解lv4跟lv5的差距是因为认识美琴，可很多lv4本身并不清楚这些。他们觉得自己努把力没准运气好能打败一方通行，你觉得这种挑战对他能有什么提升？”
“这……好像的确是这样？但lv4不行的话，超能力者不是还有另外六个吗？总不至于那么多年一个向他挑战的都没有吧？”
上条这倒不是被噎住了随嘴乱说，超能力者的确给了他一种格外争强好胜的印象。尽管上条的全部印象仅仅来源于御坂美琴一人，他所认识的超能力者除了一方通行也就那么一个。但美琴的xìng格无疑可以拿来当做超能力者的代表。
坚韧、顽强、好胜、不服输，美琴这些特质几乎可以从所有超能力者身上找到。麦野若非好斗成xìng就不会跟莱维认识、食蜂cāo祈若非自尊心过强就不会跟美琴在学校里势如水火、垣根如果安于屈居人下……他现在大概还好好地呆在学园都市里过他原本的rì子吧？
按照上条对美琴的认识，跟她一样的超能力者不可能把一个高高在上坐在第一名位子上的人视而不见。如果一方通行直接被评定为理论上才存在的lv6完全能力者也就罢了。偏偏他跟其他六个超能力者一样等级，却又用数字排了座次！
大能力者们有排名吗？强能力者们有排名吗？别说什么lv4、lv3人数太多，这对必定会认为被小看的其他超能力者们能算理由？在上条看来，其他那六个超能力者不成天堵一方通行的门就算有教养的，怎么可能甘心排在他的下面？
“当然有。”
莱维随手拿起有希刚放下的杂志，看了一眼后立刻合上并装作随意地往后一扔。正等着他继续说的上条忽然浑身发冷，仿佛有股莫名的yīn风袭来，方向却又不是门口那个合不上的大洞。话说他有没有想过土御门带着一方通行跑了谁来帮他修补那个洞？难道上条已经随遇而安到了这样也无所谓觉得可以过了今晚再说的地步？
“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带你到便利店买点咱们那没有的杂志带回去，这些过期的就算了。”
贴着有希的耳朵，莱维小声说着。他在小矮桌挡着的地方按住有希的小手，那只小手原本准备悄悄把莱维扔到后头的杂志扯回来。
那是女生该看的东西吗？表面是健全的综合杂志，里头却有各种隐晦的文章跟图片，莱维真不知道上条脑袋里都长着什么。有女生到自己宿舍里还不赶紧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收起来？难怪这笨蛋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咳、嗯。”
yīn冷的感觉消失了，上条不明所以地活动一下酸软的肩膀。他还不知道自己感觉到的那种东西名为‘杀气’，那是连超能力者跟强大魔法师都不一定具备的东西，跟杀没杀过人无关、和杀过多少人亦无关，是一种最纯粹的情绪。要是告诉上条仅仅因为忘了把一本给青chūn期少年看的杂志塞到床底下就让他承受了罕见的杀气，这名倒霉透顶的少年会说点啥？
‘不幸啊！’肯定是这句，对吧？
“据我所知，跟一方通行交过手的超能力者有两个。这仅仅是我所知道的，其他那四个超能力者……嗯，有一个是肯定没有，另外三个不清楚。”
“你说的那两个当中有一个就是哔哩哔哩吧？”
觉得身体没啥问题，把方才的感觉定xìng为错觉的少年问到。
“对，就是美琴。话说回来，你怎么老叫她那个？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吧？还非得惹她嫌自己还不够倒霉？”
莱维没明说，但他就是认为这名少年很有可能被出生以来十几年的坏运气给折磨成了罕见的受虐狂。
千万别以为莱维这是故意黑他，尽管由于上条的疏忽让有希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但莱维岂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人？他这么说上条确实是有证据的。上条成天到处抱怨被美琴追着决斗，可如果他自己能客气点以美琴那xìng格好意思出手？莱维认识美琴的时间也不算短，除了上条跟黑子之外，还真没见过那个据说十分好斗的少女找过谁的茬。而把黑子跟上条归为一类的话，那他不是受虐狂还能是什么？
“习惯了嘛，一开口就顺嘴叫了，这种东西很难改的。”
活该，那就以后继续被美琴揍吧。说实话莱维倒是觉得上条有那只能消除美琴能力的神奇右手才能这么悠哉悠哉。否则要他跟黑子那样每天没事儿就被电个死去活来，恐怕他早就改过来了。
“随便你吧。言归正传，刚才说到曾向一方通行挑战的超能力者是吧？美琴跟一方通行的实力对比想必你也了解。”
上条肯定地点头。
“美琴对上一方通行唯一结果就是被秒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美琴的能力天生被克制，就像食蜂在学校里跟个女王似地，偏偏就拿美琴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样。”
“食蜂？”
“食蜂cāo祈，常盘台的另一个lv5，美琴没跟你提起过她？”
“没有，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她好像是说过学校里有个很讨厌的女王病同学。”
“对，就是那个女王病了。”
莱维敲了下桌子，美琴对食蜂的形容倒是一阵见血。虽说莱维跟人家一点儿都不熟，可那名少女的特质就是明显到一眼就能看穿。
“食蜂是jīng神系能力者，举凡记忆读心、远距离念话、思考消除、意志增幅、思考重现、感情移植，等等所有jīng神现象她都能一手包办。”
“太万能了吧？那不是可以随意cāo纵任何人？”
上条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开都快合不拢了。要真跟莱维说的那样，叫食蜂cāo祈的女生岂不跟瑞士刀一样什么都能做？
“基本上她就是那么万能，随意cāo纵任何一个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好变态！”
这家伙倒是跟美琴有点般配嘛，连对食蜂能力的评价都一样。莱维自己总脑内给黑子加上‘变态’的前缀，可在跟黑子最亲近的人美琴那，‘变态’这个前缀却还远远套不到黑子头上。在美琴心中，‘变态’是食蜂cāo祈的专属代名词，谁也别想抢走。
五二九 食蜂女王的事……还是不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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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这太可怕了！”
上条一想到学园都市居然还有这宗女生存在就浑身发抖。以至于不了解真想的人都得以为他妄想症又加深了。人家能力再强跟他也没一点交集，玩弄感情也玩弄不到他头上吧？何况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那个几乎所有人见了都头疼的少女对莱维的兴趣相当大。恐怕她更想玩弄的是莱维的感情。
“食蜂的能力如此万能，唯独对美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美琴身体自然散发的电磁屏障让她的jīng神攻击完全没法入侵大脑，这就是能力相克了。”
谈到那位少女，莱维也不想提太多，赶紧给个结论把有关食蜂cāo祈的话题结束。
“那哔哩哔哩的能力也是这样被一方通行克制？”
“没错。”
看似干坐着实在无聊的莱维玩起来有希的头发，手指撩起有希的发角绕了两圈又松开。实际上他在做什么上条可不会知道，这名少年除了神奇的右手跟被一方通行称为‘前兆感知’的疑似天赋外并没有其他特殊的能力。莱维跟有希可以当着他面自在地‘交谈’，通过有希构筑的资讯通道。
就在莱维在楼顶上‘教导’一方通行的同时，有希把原本别人委托给莱维的工作基本完成了。其实莱维还真没偷懒，虽说这件工作是委托给他的，但针对红世使徒跟存在之力的调查他又能帮上什么忙？一开始人家找他就是打着有希的主意，他只要当好一个称职的护卫就足够……不对，甚至连护卫的必要都没有，有希还用得着他保护？他今天的任务其实就是向导兼解说、简称导游吧？
“一方通行至少在学园都市里的确可以称得上‘最强’，能力的强度由演算能力决定，而在这方面学园都市里应该没人比一方通行强吧？这就说明能力者要靠‘强度’来击倒一方通行是不可能的。”
你对我们这边还挺了解的嘛，上条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成绩差点不代表他就真笨，何况以莱维展示出来的各种能力，他怎么也不能是个普通老师。好在上条平常就爱看看漫画跟打发时间的杂志，不像某些年轻人那样深受yīn谋论文学的毒害。否则莱维在他想象中恐怕得化身yīn谋颠覆学园都市的魔王了。
“能力的强度无法压倒一方通行，想击败他就只能智取。可惜美琴的打发从来都那么直来直去，对一方通行起不到任何威胁。其实她要是试着把周围的空气全都电离分解也许能行？我不是理科老师，对这些东西也不怎么懂，呵呵。”
“把氧气都弄没然后比谁能憋气吗？虽说是女孩子，但我看好哔哩哔哩能赢。”
“你可以试试把这个方法告诉美琴。”
难怪成天挨揍，上条活了十几年连怎么对女生说话都没学会。即便每天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在女生算非常出sè，美琴大概也不会喜欢自己被说成比男人还强悍的存在吧？尽管一方通行的确是个看上去比女生还孱弱的营养不良少年。
“……还是算了吧。”
上条打了个哆嗦，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他感觉自己如果对美琴说了肯定会招来一顿暴打，这没准就是一方通行所说的‘前兆感知’？
“你刚才好像说还有一个超能力者挑战过一方通行？”
赶紧把话题从美琴身上带开，每每谈到那个放电初中妹上条就有点毛骨悚然。尤其是在得知美琴身边还有个神出鬼没的变态百合萝莉以后。上条觉得现在睡觉都不敢安心，生怕像下午在手机店里一样突然就被哪飞出来的一脚踹飞。
“对，还有一个，就在不久之前，垣根那小子傻乎乎地跑去找一方通行的茬……”
“等等，垣根？那是谁？”
莱维用一种路遇珍稀野生动物的眼神盯着上条，直到后者不好意思地撇过脸。
“垣根帝督，第二位的超能力者，能力是未元物质。”
“哦。”
还‘哦’？真怀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学园都市的学生。按理说那七个超能力者的存在就跟外界的超级偶像一般人尽皆知。其实这么说都算小看了超能力者，毕竟偶像对于一般人而言是个捉摸不到又毫无直接关联的虚幻名词。学园都市的一般学生就像某项运动中的潜力青少年，为了进入职业比赛而流汗流血奋斗，而那七名超能力者则是这项运动当中最强的七位职业选手——这种对比也许才算恰当。
一个应届考生不知道最著名的几所大学叫什么，这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达到的境界吗？泪子是八卦了一点，可像上条这般孤陋寡闻也着实过于极端。莱维不禁有点好奇这名少年平常都在干啥。上条在学校里人缘还挺好，不像chūnrì那样在班上连个聊天的人都难找，奇怪、奇怪。
“那个第二位挑战一方通行也输了？”
“对，完败。”
“哇，都是超能力者，差距却那么大？”
“很正常，常盘台的平均成绩比一般学校好很多，这不代表她们本身的成绩就都差不多呀。”
“也是啦，反正都是超能力者，换了谁来都能把我一招秒杀，他们直接有多大差距对我来说根本没意义嘛。”
这小子，还把自己当成只能跟混混打架的无能力者？上条的心态还真有点值得研究的地方，明明连美琴都拿他没办法而且还击倒过一方通行。他却总还把自己摆在这座城市的最底层，该说他谦虚过度还是成熟稳重？
莱维很清楚上条的能力缺陷有多大。可以将一切特殊能力归于虚无的右手——幻想杀手。名字听起来很拉风，能够将无论超能力亦或魔法统统消除也确实无比强悍。如果把这能力移植到莱维身上，他敢毫不做作地宣称自己几乎‘无敌’。但这只手长在这个名叫上条当麻的高中生身上就不一样了。
就像一方通行曾疑惑的那样，将一块拥有绝对防御的最强之盾送给身体孱弱的孩子，即便那块盾牌能把机枪的子弹弹开，可首先也得有能力把盾牌在转瞬即逝的刹那间移动到子弹的飞行路线上才行。正因为这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机能而言绝不可能做到，一方通行才猜测上条体内还隐藏着名为‘前兆感知’的特殊天赋。
五三零 有希好努力的呢，才不像某人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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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刚跟一方通行交过手并连一根汗毛都没被他碰到，可要是把方才楼顶上的莱维换成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即便名满天下的金腰带拳王恐怕也得在第一根铁条shè出时就被洞穿身体。面对这样的强者，偏偏上条他就赢了。除了那些特殊的天赋以外，谁敢保证上条能够获胜的原因就不包括他永远将自己摆在最底层的心态？
绝不会放松、更不可能傲慢。莱维是没有依文那种收集徒弟的兴趣，否则他肯定得把眼前这块璞玉藏起来好好加以调教。
“连第二位都完败，难怪你说一方通行缺乏锻炼。”
不是缺乏锻炼而是技巧磨练不够。一方通行那身板瘦得穿上衣服就找不到一点肌肉，确实肯定从小就没怎么锻炼过。表面上看有他那种能力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像天赋较差的人那样苦练身体来弥补能力的弱势。但莱维还是觉得如果一方通行能适当锻炼一下身体总归对他有好处。起码肢体反应能更敏捷点嘛，一方通行的能力也还没强到站在原地不动就能把垣根打趴下的级别，万一战况焦灼起来身体反应跟不上大脑思维的速度怎么办？像上条这种全凭本能如野兽般战斗的人还无所谓，一方通行大脑的运算速度肯定比他手动起来要快。
当然，还是那句话，莱维没兴趣到处收徒传承衣钵。光班上那帮孩子就够他忙的，家里还住着好几个让人不省心的，他哪有空跑到学园都市来兼职家教？哪天闲下来用手机短信给他们发几条建议还行，别看一方通行好像硬气得不得了，慧眼独具的莱维老师早就看穿了那家伙就是个傲娇。相信自己的建议他嘴上不屑却还是会认真尝试，而上条就更没必要担心了，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好像有点失去奋斗的目标。
“是啊，能力虽强，使用的时候却一点技巧都没有。就跟抱着把步枪却只会拿枪托砸人一样。碰上真正jīng通战斗的人，即便实力不如他，只要事先制定好完备的策略，也未必不能为难一下他。”
何止为难？正坐在地板上的这名无能力者少年不就曾将高高在上的第一位打翻在地么？
当然，上条绝不会因为自己曾击败过一方通行就总把这件事挂在嘴边，甚至他到现在都没亲口向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仿佛将一方通行重拳击倒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又或者那件事根本就从未发生过。
“啊！”
脑子里琢磨着莱维的话，上条抬起头往窗外一看才发觉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花板上的rì光灯得益于学园都市的高端技术，发出来的光线无愧于‘rì光灯’这个名字，如非看见外面的天空，他都不知道已经到了这个时间。
是谁把灯打开的？上条疑惑地看向墙上那个开关。莱维一直在说话，自己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他身上，如果他起身开灯自己肯定不至于没发现。那么就是这名今天初次见面的女生了？
上条悄悄打量着有希，这名少女总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前一秒才把书递给她，下一刻就忘了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这算不算一种神奇的能力？
同样是个头娇小的女生，怎么人跟人之间差别就那么大？那个……上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让那标志xìng的刺猬头变得更加凌乱。刚才一瞬间自己是准备拿谁来跟这位名叫长门有希的女生做对比来着？
“已经这么晚了！你们肚子肯定饿了吧？抱歉，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唔！”
上条急急忙忙想站起来，却由于盘腿坐太久一时脚软没撑住身子整个人往前就倒。他及时双手撑着桌面才没让自己摔过去，右腿的膝盖却结结实实磕在矮桌的边沿。
“唔噢噢噢，好麻好麻！”
那一下正好磕到了筋，上条抱着膝盖缩在地上像个小丑似地滚来滚去。莱维大笑着拍桌子，有希则双眼直直盯着他仿佛在研究珍稀生物的奇特生态。
“不幸啊，你还笑，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才受伤的。”
上条双眼含泪，刚才那下实在是又麻又酸又疼，连泪腺都不受控制地自行开始工作。他那委屈的表情完全没法唤回莱维的良心，反而笑得更加欢畅了。
“哈哈哈，对不起、哈哈，我可没嘲笑你，纯粹是有点意外，对，是太意外了，哈哈哈哈哈！”
“嘁，好心没好报。”
拖着一条伤腿，上条一瘸一拐地往厨房走去。那背影看着相当凄凉，简直跟刚从战场下来了无生趣的老兵似地。
“我现在做饭，你们稍等一下吧。”
撂下这么一句话，上条进了厨房，留下莱维跟有希两个。虽说上条在的时候也不妨碍他们俩交流，但这样总归更自然一些。
“调查完成了？”
莱维笑够之后双手往后一撑，懒洋洋地看着身边的少女。
“嗯，相关资讯已经收集完毕。”
“那么，主要问题就是出在这个房间？”
“是的。”
有希轻轻点头，jīng致的下巴可爱地动了一下。
“上条当麻，果然不愧是厄运收集器，只要是这座城市里发生的大事，几乎就缺不了他。”
“一直这样吗？”
“嗯，巧合得让人偶尔怀疑究竟是不是有什么yīn谋。”
“运气差的原因可能是他右手的奇异能力。”
“右手的能力？”
莱维的眼神略显错愕，他没想到有希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上条的右手。印象中自己曾随口讲过幻想杀手的事，但以前根本没预料到有希会有一天跟那名少年产生交集，所以根本没说多详细。
“很奇特的能力，一切这个星球上大多数人类认知当中被判定为‘超自然’的现象，都会被那只右手隔断其资讯传播，进而消除。无法理解到底是什么原理催生出这样的能力。”
“嗯，既不是超能力也不是魔法，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怕这世界上……哦，不，也许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
亚雷斯塔－克劳利，学园都市的实际统治者。莱维曾从不确定的消息渠道得知那位建立学园都市并暗中掌控的传奇人物一直关注着上条当麻。或许不单单是‘关注’，甚至有可能许多在上条看来是由于运气太差才被卷入的事件，原本就是那个大人物的安排。
五三一 有希好聪明哦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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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都没有证据，仅仅是莱维根据只言片语的凌乱情报做出的推测。而他本人并非擅长情报收集整理的专jīng人才，所以莱维一直没把这件事儿太放在心上。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亚雷斯塔必然知道上条当麻右手隐藏的特殊能力，并且对其有着超出所有人的了解。
另外一个了解的人是谁？莱维能想到的只有那个帮自己治疗过的青蛙脸医生，号称冥土追魂，据说曾救过尚未改名亚雷斯塔的天才魔法师爱德华－亚历山大。连学园都市都是在他的协助之下才得以建立。
几乎每次上条在意外事件中受伤后都是由那名医生为他进行治疗，一个跟亚雷斯塔关系如此特殊，自身又专jīng于医学的人，说他完全不知道上条右手的能力有人信么？
“幸运，相反则是厄运，那只右手的能力并非单纯隔绝了被这个星球上人类称之为‘幸运’的非科学现象，而是连同幸运跟厄运一起隔离在那名少年的体外。”
“你说幸运被幻想杀手隔绝了这点我能理解，可厄运……刚才他那下你也看见了吧？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出意外，这小子类似的事天天都有，那些难道不叫厄运？”
“是的，并不是厄运。”
有希很肯定地回答，然后伸出细细的手指点在莱维盘坐的小腿上，那感觉就跟小狗在人身上乱添似地，弄得莱维有点痒，可有希那副认真的表情又让他不好意思躲。
“长期维持这种姿势会使得神经或血管受到压迫，血液不畅通进而导致局部肢体产生针刺一样的麻痹感，同时伴随短暂地无法自如控制肢体状态。”
长门牌百科全书又开始工作了，莱维臆想着若从一开始自己就跟这名少女在一起，没准现在能成为一个傲视同事的全科全才教师？
还是算了吧，多教几科固然能多拿几份工资，可人的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就算莱维的身体跟一般人相比姑且能算铁打的，jīng神也会疲倦的嘛。还是安心当个英语老师就够了。别看家里最近房客越来越多就想当然以为莱维的经济会陷入窘迫，他银行账户里的存款还宽裕着呢。再不济还有依文从麻帆良领到的薪水不是？近卫老头在这方面出手可是相当阔绰的呀。
“刚才少年的小腿部位就产生了上述症状，这属于坐姿不当引起的自然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他刚才摔倒磕到桌角是有原因的，而并非运气不好？”
“对。”
有希樱唇微张，轻轻吐出这个字。莱维突然觉得一身职业套装加眼镜的打扮挺适合这名外星人少女的，在给她手里递一根教鞭，直接站到讲台上去应该没学生会觉得不对劲吧？
嗯，还得再让她稍微让自己长高一点。莱维相信以有希的能力，改变自身外表易如反掌，而且依文那不是还有一大盒红sè糖果、蓝sè糖果、年龄诈称药么？
说起那个药，今天起床出门之前莱维还在床上跟依文仔仔细细地问了好几遍。菲特最近把吃那个药都当成了常态，莱维生怕那玩意儿吃太多对身体或jīng神之类会产生神恶魔副作用。不是有句话说‘是药三分毒’么？但依文不耐烦地告诉莱维那东西是纯粹的魔法产品，绝不能跟人类世界的生物、化学药品相提并论。
也对，魔法只要使用得当应该是没有副作用的。否则依文被纳吉的诅咒纠缠了那么多年，身体怎么一点儿都没见差反而比以前呆在城堡里的时候更jīng神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
有希把因果关系分析得相当清楚，莱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可他却仍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要怪就怪上条当麻拥有不幸体质这一事实太过深入人心，谁要写个几十页论文拿到上条班上给他那些同学看，即便内容再有理有据，只要敢说上条并非不幸，绝对得被他的同学当成智商有问题的可怜人。
“小腿麻痹缺乏支撑身体的足够力量，身体失去平衡然后摔倒，这是合理的现象。而他的身体并没有因此产生除了疼痛之外的实质xìng伤害，按照这个星球人类对厄运的理解，我认为如果这件事中间加入厄运因素，那么应该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有希进一步论证自己的观点，那张清秀却缺乏表情的小脸蛋仿佛透着一股认真的味道。
“唔，好像也对。腿麻了所以没站稳，没站稳又绊到桌子所以摔倒，的确感觉挺正常的。如果运气差点他刚才那姿势受点伤也不奇怪，前一阵我还看新闻说有人在家里踩到杂物直接摔死了。可他刚才出了磕了一下，连桌子上的杯子都没碰倒。”
莱维拿起有希面前那个杯子，杯子外侧没有cháo湿的痕迹，这证明刚才那下连杯子里的水都没溅出来。
“仔细想想这运气的确不能算太差。”
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莱维右拳在左掌上轻轻敲了一下。
“差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脑袋最后只砸到脚还没骨折、差点被疲劳驾驶睡着的大货车司机开车撞上结果只撞飞了书包……跟学园都市最强的一方通行战斗结果受伤程度跟普通混混斗殴差不多……”
莱维敲着一项一项帮莱维总结。意外事件的严重程度一个大过一个，如果换成是泪子现在坐在旁边，百分百已经跳了起来大呼小叫。
“很幸运，单以事件导致的结果而言，按照这个星球人类的标准应该算是幸运。”
幸亏莱维不是说书的，否则就有希这反应，绝对能打击到他从此归隐山林。
“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由于当麻他的右手把一切‘幸运’都挡在外面，所以天降横财之类的事儿从来不会掉到他头上，而那些普通人也有可能遇上的意外就变得非常显眼。但又因为右手挡住幸运的同时也挡住了厄运，这就是为什么每次遇到别人碰上非得九死一生的险境他却最后都逃过一劫。”
是啊，被无人驾驶的卡车撞上也没受伤，跟过去还是杀人狂魔的一方通行战斗最终居然还活了下来。单就结果而言哪一项不是天大的幸运？
五三二 辉夜，你早就输了，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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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方通行认为上条除了消除一切特殊能力的幻想杀手外还有个叫什么前兆感知的天赋，但能察觉攻击的威胁又有什么用？凭一方通行的手段难道还做不出无论如何就算先告诉上条他也绝对躲不开的必死攻击吗？
什么‘不幸啊’，这家伙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按照所谓的守恒定律，上条隔几天就丢钱包没两个月就坏手机又如何？光那好几次大难不死就够把运气都赚回来的了！
“以前还一直觉得这小子挺可怜，现在这么一分析，到头来我那些同情心都白给了？”
莱维笑着拍拍有希的脑袋，就像奖励自家聪明的小狗似地。上条幸运还是不幸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趁着那小子还没从厨房里出来，莱维连忙让有希把今天调查到的一切简略地说了一遍。
“久等了，虽然简单了点，时间那么晚也没办法，你们将就着填饱肚子吧。”
上条当麻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头放了三盘菜跟三碗米饭，他小心翼翼地盯着脚下，生怕没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并未看见莱维脸上有些古怪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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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间二中的教学楼早已人去楼空，学生们按规定社团活动时间后必须统统离开，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教室肯定会被值班老师第一个检查。但值班老师的工作仅止于此，教室以外的地方比如老师们的办公室就用不着他管了。
但今天初中部跟高中部都没有延时加班的老师，所有办公室就跟教室一样从外头看过去黑漆漆一片。可外头黑里头就一定没开灯么？或许以前可以这么肯定，但自从这所学校换了个新任的校长后，很多事就不能单靠常识来判断了。
“稻羽，光看着很无聊吧？你要不要来玩一盘？”
辉夜撩起垂在沙发上的头发，刚才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头发压在了腿下面，着实疼了一下。有时候头发太长也麻烦呀，是否该考虑换个发型的想法在辉夜脑袋里徘徊了约莫一秒后旋即消失。即便没人的时候总爱穿邋遢的运动服，少女爱美的天xìng依旧是永恒不变的。否则她何必非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才换上舒适的运动服？不在意形象的话大可直接穿着上街。
“可是……公主，我不会玩呀。”
总爱穿着套装打扮得像个女学生的兔妖怪铃仙坐在自己的公主边上。她双臂撑在大腿上捧着自己的脸蛋，很是认真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个木质的棋盘。
棋盘上纵横交错地刻着各十九条黑线，黑线交叉的三百六十一个点中还有九个特意加重了颜sè。铃仙知道自家公主正在玩的这种游戏叫做围棋，过去她在家里也曾见过自己的师傅跟公主坐在屋檐下玩这种看起来规则很复杂的游戏。
当然，更多时候辉夜跟八意永琳两人都各自躲在自己的房间跟药室里各忙各，她们俩下棋的情景铃仙也就偶然看过那么几次罢了。围棋本来就像铃仙所说那样比较复杂，有限地看过几眼要是也能学会，她就用不着成天老被自己的下属恶作剧欺负了。
“很简单的，想学我等会儿就可以教你。”
“不用啦，公主你玩就好。”
铃仙脸上不无激动地拒绝了自家公主的‘好意’，她完全没看出来其实是辉夜自己觉得下棋太无聊想找个借口去玩游戏。虽说就算告诉她真相，以铃仙的xìng格也不可能发脾气。但还是让她蒙在鼓里显得没那么可怜。
“不想下直接认输不就完了？放心，咱不会笑话你的。”
在这所学校里能跟辉夜下棋的人只有一个，这间校长办公室现任的主人，现在这副长发盛装的模样还是称呼她为八云紫为好。
“唉，你觉得对我用激将法有意义吗？”
辉夜用食指跟中指夹起一颗黑子，轻轻放在棋盘的一角。从她那优雅的姿态上看不出半点快要输掉的迹象，棋盘上的形势也的确正处于势均力敌的阶段。若非对下棋的兴趣远没有玩电子游戏那么大，她倒是不介意认认真真的跟对面那个女人厮杀一番。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如此曲解咱的意思？真让人伤心，小小打击到了哟。”
“恶心，我才刚吃完饭，拜托请别影响我的消化。”
八云紫笑着在黑子旁边放下自己的棋子，她仿佛拥有语言选择过滤装置似地。从坐下到现在就没从辉夜那听过十句以上的好话，嘴角的微笑却丝毫不受到影响。
校长室里的灯几乎全都开着，敞亮得就跟白天一样。辉夜其实并不喜欢这样，若按她的习惯，肯定得把全部灯统统关掉最多留下桌边地上立着的那一小盏——她在自己房间里玩游戏的时候向来都不开灯，辉夜觉得那样更有气氛，如果是白天就会把窗帘拉起来，也正因为如此她特别喜欢自己那间位于永远亭最内侧绝对找不到太阳的游戏室。
现在是在别人的房间，辉夜的习惯就没那么重要了。虽然她也曾试探着问八云紫天黑了还开着灯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但那个女人随手一个结界就把所有灯光屏蔽在校长室之内。此刻就算拉开朝外的窗帘，从教学楼外面也只会看见一扇黑漆漆的窗户。
“对了，我还没问过呢，今天你怎么那么有空跑到我学校来上课？莫非那么多年终于把那些游戏玩腻了？”
八云紫把手里的扇子放下，一手拿着小托盘一手捏着把手拿起自己的茶杯。戴着白丝手套的一双柔荑仿佛跟印着丁香暗花的白瓷茶杯融为一体，显得杯子里的红茶就跟依文那加了鲜血为佐料的特供品一般艳红。
“说什么傻话呢？游戏怎么可能玩腻？只是一时兴起想来体验一下，这不也是个游戏么。”
辉夜端起茶杯的仪态丝毫不输给那位永远少女外表的优雅贵妇，光看现在的样子甚至会让人以为穿着运动服窝在床上玩游戏的那个邋遢少女根本就是个虚无的幻觉。
五三三 八云紫居然也会干正事儿？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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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人面前辉夜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其中尤以对面这个女人为最。她可以当着莱维面挠痒痒把自己漂亮得黑发抓成鸡窝，可以当着莱维面撅起屁股趴在地板上看游戏杂志。但这些绝不可能让这个女人看到。就像拼着跟她较劲似地，坐在八云紫对面的辉夜此刻就是个标准的古国公主。
“公主微服到学校里上课？这种情节的确可以写进游戏剧本里呢，呵呵呵呵。”
八云紫指着辉夜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标准的二中高中部校服，穿在辉夜身上比平时看着多了丝古典的气息。一旁的铃仙反而自然很多，毕竟她平时就是制服少女的打扮。
没错，今天跟平时有点不同，辉夜不是在家里玩累了才跑到校长办公室来捣乱。今天她一大早就换上准备好的校服，带着铃仙跟远坂凛一块儿通勤上学。
想要瞒过学生跟老师太容易了，铃仙的幻术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以她的xìng格还哪有脸面呆在辉夜身边？她用幻术修改了有希班上同学跟老师的认知，把她们俩当成原本就是这个班的学生。
为什么选有希的班级？正是因为昨天跟莱维通电话的时候得知有希今天会请假，而她班上另外还有一个空位用不着去找桌椅，辉夜才灵机一动决定进行这次上学体验的。
“算了吧，这种剧情一点儿都不新鲜，我都忘了多少年前就玩过了。”
辉夜没好气地摆摆手，她没兴趣跟对acg没有半点了解的人讨论自己的爱好。这方面辉夜跟同为宅女的泉此方完全不像。此方喜欢的东西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都会买三份，一份自用、一份收藏剩下最后那一份则拿来布道，努力将更多的同学朋友拉进自己的宅女圈。辉夜上次就多亏了此方这个习惯才及时玩上了期待已久的游戏，可她除了感谢之外并没有向那个女孩学习的意思。
辉夜的爱好布道是经过jīng挑细选的。她有着自己一套严格的标准，不会随便什么人都拉来跟自己一起玩。这点光看铃仙就知道了，她都跟辉夜一块儿生活了多久？到现在铃仙对辉夜喜欢的东西仍旧只有个一知半解的印象，让她拿起游戏手柄来玩，辉夜宁愿自己跟cpu对战。
很明显，八云紫就属于那种让辉夜没有布道**的人。事实上若非身处这个陌生的世界，辉夜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跑到八云紫的家里去跟她下上哪怕一盘棋。
唉，难得有个老乡，偏偏又是这个女人。
“那么，公主大人对今天的学生体验感觉如何？对我们学校有什么指导意见？”
八云紫好像没见辉夜那非常不礼貌的眼神似地。她右手微微一抬，沙发边上那盏正照着桌上棋盘的落地灯灭了。反正辉夜都已经往后靠缩进了沙发里面，今天这盘棋估计就下到这里了吧？
“还好，就是上课稍微闷了点。”
辉夜是谁？人家可是月都的公主，才不会因为对某人印象不好就迁怒到整个学校呢。
“哦？你是指老师讲课太沉闷不够生动有趣吗？这个问题我倒是的确也考虑过，虽说高中生以升学为主，但我个人不喜欢光顾着埋头做题的孩子，自然也不喜欢让孩子们变成那样的老师。”
“你还真入戏了啊？”
辉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还是不信这女人真有考虑过学校的事务。以前在幻想乡这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懒惰，哪可能换个地方就突然转xìng子？
“什么入戏不入戏的？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自然要为学校考虑。”
“呵呵，这笑话不错，再来一个？”
“没有说笑哦，你看，桌子上那份文件我还在修改，过几天打算跟全体老师开个会。”
见八云紫对着自己点头，铃仙啪嗒啪嗒地跑到校长办公桌上把那叠厚厚的纸抱了过来。紫挥挥手收掉茶几上的榧木棋盘，好让铃仙把东西放下。
“关于课堂教学策略的改进探讨？”
辉夜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这……都是你写的？”
“辉夜公主的记忆力那么好，应该能认出咱的字迹吧？”
尽管以往在幻想乡的时候辉夜很少直接跟这个女人打交道，大多数接触都是家里的总管八意永琳进行。但就像紫说的那样，辉夜的记忆力好得让自己有时都觉得讨厌，看过一次的字迹她绝不可能忘记。何况虽然见面比较少，辉夜见八云紫的字却很多。
辉夜连续翻了好几页，然后直接抽出最底下那一张。她没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的确确每一张文件纸上都是这个女人的笔迹。而且她大略扫了一下内容，还真都是跟学校教学事务相关的，这让辉夜原本仅余那一点对于这女人是否闲着无聊练字的猜想也被否定了。
“你这到底是有多无聊呀？”
啪地一声重重拍在那叠厚厚的纸上，辉夜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这女人会突然转xìng。太离奇了不是吗？要变过去上千年不变非等到现在？所谓环境改变人那是针对被环境束缚的弱者，辉夜很清楚这个女人向来都是改变环境来适应自己的霸道脾气。
“你说对了，咱现在就是这么无聊，要不怎么每天盼着你来看看咱呢？啊，铃仙，谢谢了。”
八云紫很意外地没有否认。她本来见茶壶空了想起身再去泡一壶，却没想到平常呆呆笨笨的铃仙在这方面眼力极好。还没等她把茶壶拿起来，铃仙就颠着两只大耳朵蹦到茶几前抢先抱着茶壶泡茶去了。
“不用啦，感谢你招待公主才对。”
背过身泡茶的铃仙露出外套底下的圆圆小尾巴，一晃一晃地仿佛心情极好。如此容易满足的个xìng让紫相当羡慕，不过她的主人就没那么好脾气了。铃仙没看见辉夜在背后瞪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责怪她为什么要提‘招待’这件事让自己觉得占了人便宜似地。
五三四 铃仙想上学？紫姐姐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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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成天捣乱随时一不小心就破坏大结界的那帮捣蛋鬼，甚至连大结界这个东西都不存在。你说咱能不闲着无聊给自己找点事儿干么？”
紫话里所指是将幻想乡与现实世界隔离的博丽大结界。那个结界是沟通辉夜她们居住的幻想乡与现实世界的一道庞大的结界整体。正是它的存在，使得那个世界的人类无法得知幻想乡的存在，从根本上保护了幻想乡，为里头的妖怪们提供了一个安全的居所。
而除了博丽大结界之外，包围着幻想乡的还有一层名为虚幻与现实的境界——这是由八云紫亲手建立的结界。这两道结界一旦被破坏，妖怪们的理想居所也将不复存在。八云紫在幻想乡的工作就是守护这两道结界。
“嘁，对这个你倒是的确上心。”
辉夜本人就属于紫所说的‘捣蛋鬼’中的一个，她确实曾做过影响结界稳定的事，这会儿自然不好意思反驳。因为再说下去怎么都是自己理亏，辉夜自然不会那么傻地去争执。
“后来你们不是也挺在意的么？咱还得感谢你家的八意永琳呢。”
越这么说越显得辉夜低了一头，幸亏铃仙动作不慢，正好这时候把茶泡好了端过来。辉夜连忙让她给自己满上一杯，借着喝茶的机会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嗯’，让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上学还挺有趣的，你觉得呢？稻羽。”
“唉？”
仿佛一个快快乐乐走在街上却突然被一根递上来的话筒挡住路似地，铃仙就跟个逛街小女生一样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铃仙，觉得上学怎么样？有趣还是无聊？”
跟辉夜一比，八云紫说话的水平显然高出不止一筹。别看两人问的内容都差不多，遣词造句也没太大的区别。紫说话的时候无论语气音量还是表情和细微动作都让人有种如沐chūn风的感觉，自然而然地就消除了铃仙的紧张。
“我觉得……肯定不会无聊呀。”
铃仙抬起头食指点着下巴貌似很认真的回想，她把这一天的经历从早到晚快速回顾了一遍。
“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以前没学过的东西很有趣、下课听同学们闲聊各种没见识过的东西也很有趣、中午一块儿到食堂吃没吃过的饭菜更有趣。就是下午的体育课有点累，必须控制身体不吓到别人，好难哦。啊！还有没参加社团活动有点遗憾，放学的时候我看大家都那么开心还以为可以回家，后来才听他们说是去参加各自喜欢的社团呢。”
铃仙边说边站了起来，还动作轻快地左右摇摆着自己的身体。她这副模样让身边的辉夜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她能猜到从未在人间生活过的铃仙必然对像人类一样上课有兴趣，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地开心。辉夜望着那个兴奋不已的身影，仔细回忆着以前究竟有没有见过这样的铃仙。这还是永远亭那只认真严肃却又有点笨笨的兔子么？
莱维曾就某事征询过自己的意见，辉夜当时觉得那男人很傻很多余，现在突然发现或许还真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那件事了。
“铃仙这么喜欢上学？看来咱的学校也没那么失败嘛。”
“你才来了几天？这学校是好是坏，至少现在还跟你没关系。”
辉夜可看不得紫那一脸的得意洋洋，非得找点说法来揶揄她一下才行。不过她说的的确也没错，这所学校从以前一直就是这样，现在的一切都是上一任校长的工作结果，如果期间没有什么重大变化，还真挺有点期待一年后的二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铃仙，要不要来我们学校上学？我是指当个正式的学生，转学手续很简单的哟。”
紫好像自动屏蔽了辉夜的冷嘲热讽，开始向铃仙推销起自己学校的学位来。二中尽管并非一提起名字就让孩子们向往的明星学校，但作为一间升学率还不错的学校，希望能进入二中的孩子仍然不在少数。要是让别人听见紫这番话，没准还得掀起不小的波澜呢。
“正式学生？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
铃仙双手握拳紧紧贴着胸口，再傻的人都能看出她对学校生活十分地向往。也对，所谓学校本就是这样的存在，在里头的学生天天咒骂着繁重的功课希望明天立刻毕业；踏入社会的成年人却又经常幻想着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由于各种原因没法上学的孩子更是憧憬有一天能穿上校服背上书包坐进宽敞明亮的教室，铃仙现在姑且就能归入这一类里头吧。尽管她没上过学的原因显然在这整个世界里都算极为特殊罕见的。
“……这个……还是……”
“稻羽，想做学生就试试，我批准了。”
要是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透，辉夜那么多年的公主岂不白当了？她从来不是那种对手下采取高压政策的暴君，以往在永远亭的确很少跟铃仙太深入的交流。但那仅仅是因为想玩喜欢玩的东西太多无暇顾及罢了。留在永远亭做事是铃仙自己的决定，辉夜可从来没想过要‘奴役’她。
“可是……”
“用不着可是，反正也不着急。铃仙你就等着吧，无意外的话过段时间会有人找你再商量这件事的。”
“呃，他已经找过你了？”
辉夜愕然地望着对面的女人，要不是她十分了解八云紫的能力，非得怀疑她是不是能读心。
“没有哦。”
“那你……哦，我明白了，又是偷窥？你这癖好什么时候才戒得掉。”
仿佛看见极其讨厌的脏东西似地，辉夜作势捏着鼻子，身子也使劲往后靠。说实话辉夜这不完全是刻意做作，她为什么一直很少给紫好脸sè？就是因为她成天神出鬼没地到处窜并偷看别人的**呀。
“我倒是想他来找我商量。”
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隐又立刻重新出现，紫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似地一挥手将茶几上的文件送回办公桌上。一旁的铃仙一脑子问号满脸好奇，但很显然在座没有人打算满足她。
五三五 铃仙，大事就让‘大人’去操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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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些孩子全弄进来你不怕她们惹事儿？”
辉夜貌似很关系地问到。但谁敢说她一定不是抱着坐等好戏是上演的心思？反正紫是不相信她会突然为自己着想。
“我有什么好怕的？那些孩子都很乖，虽然也有个公主但却很懂事一点儿也不娇蛮。如果你要来的话就……呵呵，抱歉抱歉，你要来也可以的，肯赏脸吗？辉夜公主。”
“没空，我才没那么闲。”
听辉夜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发出邀请的紫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反而是铃仙一副yù言又止地神情。她看起来不光想自己到学校里来体验下少女的生活，也希望自己的公主大人能一起来尝试一下。
铃仙平常总是一副柔顺听话的样子，可又有谁知道她对自家公主的生活也有自己的看法？即便对这个世界不了解，铃仙也不认为自家公主那种生活方式能归类到‘健康’的范围内。昨天辉夜一时兴起随口提了句到学校看看，正是有她罕见地大力支持今天这趟体验之旅才得以成行。方才紫提出邀请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幻想起自己跟公主换上校服坐在教室里的情景——结果却被当头棒喝一般地拒绝，她能没有遗憾么？
“啊！”
一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慵懒至极的八云紫忽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辉夜都被吓到，刚端起的杯子使劲一颤，三分之一的红茶洒了出来溅到漂亮的地毯上。
“干嘛呀，神神经经的。”
放下杯子从茶几上的纸巾盒里连着抽出两张，辉夜仔细地擦掉手上沾的茶水。至于地毯上的部分就留给铃仙了，后者已经跑到一个小壁橱前拿出了干净的抹布——熟练得仿佛她是紫的女仆一般。
“大结界出问题了！”
“嘁，这个刚刚都已经说过了，你现在又拿出来不嫌……”
吐槽到一半辉夜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尽管八云紫这个女人在她心理从来就没有多少好印象，好吃懒做又总是神出鬼没的叫人讨厌。没事儿的时候就怕碰上她；有事儿的时候却又怎么找都找不着人。但唯独关乎幻想乡那两道结界的事情上，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含糊该出手就出手，雷厉风行的作风简直就像那具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平时隐藏起来的人格。
“……莫非你不是开玩笑？”
“大结界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被扔在沙发上的扇子凭空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紫的手里。她张开扇子使劲冲自己扇着，明明是接近冬季的夜晚，她那张青chūn与妩媚并存的脸上却挂着几颗豆大的汗珠。
“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是光凭感觉，我觉得还是先想办法确认一下比较好。”
辉夜漂亮的眉毛也皱了起来，这时候她没心思开玩笑了，尽管这是个挖苦取笑对方的绝好时机。
“要联系师匠吗？”
清理好地毯的铃仙把抹布放好后赶紧跑了回来，越来越熟悉这个世界之后，她现在已经有办法将一些简短的信息传达到远在永远亭的八意永琳那里。但别忘了这间办公室现在属于谁，八云紫在这里，显然还用不着铃仙cāo心。
“不用，蓝已经让橙去把这个情况告诉八意永琳了。”
紫抬手阻止了铃仙的举动。
“情报绝对没错，我布置在家里的预jǐng法术刚才有反应，随后蓝立刻就通知了我。当大结界出现不稳定的时候那个法术就会报jǐng，一直以来上千年从未出过错。”
难怪你总是出现得那么及时，原来还有那种东西。辉夜心里嘀咕却没说出来，现在可没工夫像刚才那样无所事事地闲扯。幻想乡是妖怪们的乐园，同样也是辉夜她们的家园。
永远亭一家平常时不时会跟八云紫一家因各种原因起冲突，但那些原因当中绝不包含幻想乡的结界在内。身为从家乡逃出来的前月都公主，辉夜比许多妖怪更需要大结界的存在来挡住成千上万的追兵。尤其是现在她本人跟永远亭重要战力之一的铃仙都缺阵，她更需要那个结界来保护留在家里的家人跟兔子们。
“情况很严重吗？”
辉夜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到紫面前，盯着对方那双跟名字一样如紫sè琉璃般的眼睛。
“难道是有人收到了我跟铃仙不在永远亭的情报趁机入侵？如果是那样的话，必须赶紧通知永琳！”
月都的追捕者可不会因为辉夜不在就转移目标。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月都公主，把她抓回去固然重要。但或许在某些人心中，月都的创建者之一、被称为月都大贤者的八意永琳对他们更加重要。
毕竟月球的公主不止辉夜一个，要继承人随便挑怎么都轮不到非得让辉夜回去。月都不断派人来抓捕辉夜，更多是基于抓回叛徒立威跟防止情报外泄这两方面考量。可以说拥有强**术同时智慧决定的八意永琳对月都的意义比辉夜要大了许多。辉夜跟铃仙都不在永远亭，很明显这对月都那帮希望‘迎回’他们的大贤者的家伙而言，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不，蓝已经确认过了，并没有人从外部入侵幻想乡。而且我也已经通知了八意永琳，你们不用太担心。”
让别人不用担心，自己却把扇子摇得跟插了电似地，紫这副模样太缺乏说服力，铃仙看着都快急死，倒是辉夜听了她的话反而有点安心下来。
在结界方面八云紫绝对是专家，至少辉夜活了上千年还没见过比这个女人更厉害的。既然她说没有入侵者，那起码暂时永远亭是安全的。况且消息已经传达到了永琳那，以辉夜对永琳智慧的信心，只要她提前做好防御准备，自己跟铃仙不在也没人能从永远亭讨到好！
“不用怕，难道你不相信你的师匠？”
安心下来以后，辉夜都有心思安慰起自家的兔子来。她转过身跟铃仙面对面，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抚摸那长长的耳朵，两个人亲密得就像一对姐妹，若非紫还在那干着急，她肯定得感叹一番，毕竟幻想乡的妖怪们中间总传闻永远亭的公主是个冷傲孤僻的怪人。
五三六 辉夜，铃仙可不是玩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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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所以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光在这儿瞎转也没用呀。”
一回过头就看见八云紫在那踱着步转圈圈，辉夜看了两眼就觉得头晕，立即放开铃仙转而抓住紫的肩膀。
“你啊，平常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一涉及到结界就急成这样。还好意思总说他，他要是在这儿会像你这么不冷静吗？好好想想吧！”
辉夜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是指的莱维，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让紫连手里的扇子都停了下来。
啪地一声把扇子折起，紫抬手理了理额前垂落的金发，深呼吸一口之后真得就冷静了下来。
“是呢，当年那个……可不能让他看笑话，呵呵。”
紫回到沙发边上坐下，做了个让辉夜跟铃仙稍等的手势后闭上眼睛。金sè的长发散落在映着灯光的皮质沙发上，如同轻柔的波浪拂上美丽的沙滩。那一身紫sè的衣裙和闭着眼睛的睡美人一般沉静。看着现在的紫，铃仙焦急的心情也慢慢沉淀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有种魔xìng的魅力。辉夜悄悄咬了一下嘴唇，她自负美貌在幻想乡里只有一人能比，而且那一人绝不是眼前这位。可听了自己一番话后的紫，却让她不禁有些嫉妒起来。
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变成这样？玩过无数游戏看过无数漫画与小说的辉夜当然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但她却从未真切地体验过那些五彩斑斓的剧情。
自己是不是有时候也该放下那些爱好看看身边的其他东西？永远亭的公主低着头静思。
“我稍微检查了一下，问题应该还不是太严重。”
紫睁开眼睛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转眼间她又变回那个光看着就让人牙痒痒的女人，辉夜也不知是否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大结界跟这个世界接触的一个部分方才短暂的时间里变得有些稀薄，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大结界跟这个世界接触的部分？虽说同样叫做地球，各方面也都很相似，但幻想乡所在的世界应该不是这个世界吧？”
进入幻想乡之前辉夜曾在人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即便极为相似，她也能轻易分辨出两个世界的不同。更何况即便进入幻想乡以后她也没完全断绝跟外界的沟通，否则那些游戏漫画是怎么来的？光靠那些东西她也算是时刻关注着外部世界的发展了。
“没错，这个地球确实跟幻想乡所在的地球并非同一个，最直观的区别就在于那个地球的太平洋上根本就没这个岛。”
紫垂下手里的扇子指着脚下，她指的显然是学园岛。
“不光不存在这个岛，而且……学园都市、麻帆良学园，这些统统……”
“统统都是漫画小说里的情节，对吗？”
“啊！”
铃仙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公主跟别人讨论的时候自己插嘴很不合适，但她实在忍不住，那些话太惊人，就算她以前认识的那些妖怪对人类而言也是传说，但她依然觉得难以置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辉夜你自己应该体验最深才是呀。《竹取物语》、《赫映姬物语》，对别人来说你不也是小说虚构出来的人物么？”
“公主！”
紧紧揪着辉夜的袖子仿佛害怕她突然像个泡泡似地碎了一样，铃仙紧张的表情让辉夜怎么也严肃不起来。有人如此地关心在意自己，谁能板得起脸？辉夜发现自己以前的确有点过度沉迷，以至于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在铃仙心中不单单是一个‘上级’。
等回到永远亭之后，每天玩的时间减少三……啊不，减少一个小时吧。辉夜决定多抽点时间陪陪她的‘家人’，但可不能就此牺牲掉自己的爱好呀。
“你这么说的确没错，那些故事当中的魔法跟超能力在一般人看起来着实光怪陆离，但这就像他们认为竹筒里的三寸小女孩是哄小孩的童话、却不知道那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历史一样。可我的过去的确发生在那个世界并且有许多人目击，但在这里见到的一切显然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边世界的作品里？”
“梦，或者灵感，我想大体上是这些现象的原因。”
抬起手一挥，远处的窗帘像接收到遥控器的指令般刷地一声拉上，紫指着已经拉上的窗帘。
“眼睛看不透窗帘，但当周围都静下来后闭上眼睛静静分辨，却可能能够听见外面的传来的一些声音。一般人根本不了解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但他们却能偶尔让自己的意识接收到仅隔着一扇窗帘的另一个世界的只言片语，这种现象其实是有可能存在的。”
“是你猜的？”
辉夜听着感觉就像在看书摊上那些标题耸人听闻的猎奇小说，她不习惯如此模糊的所谓理论。
“你忘了我擅长的能力吗？”
的确，要说沟通世界之间的能力，这个女人是辉夜所知道的人当中绝对最擅长的一个。但要说偶尔接收到一点平行世界的信息就写出那么活灵活现的小说，她仍旧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当然啦，除了我比较了解这方面之外，剩下都是猜的。”
结果还是猜的？辉夜使劲冲着对面的女人翻白眼，她这回真后悔自己干嘛要帮她冷静下来了。刚才那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少女比现在可爱不知多少倍！
“骗你的哟。”
见到辉夜那副表情，紫用扇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辉夜打定主意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否则气还不够受的呢。
“随便怎么样吧，梦游仙境也好，胡思乱想正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蒙上了也好，反正这些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辉夜拉着铃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揉着，这姑且算是长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玩游戏养成的坏习惯，手里长时间没个什么东西握着她就不自在。
五三七 辉夜，太狠了吧？把人家说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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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就好，被当成故事里的人又如何？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确实存在不就够了？你成天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我以前最开始还以为你是那种会喜欢想太多的浪漫少女呢。”
不生气、不生气。辉夜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半点不高兴，但铃仙却奇怪为什么公主抓自己的手抓得这么紧，虽然还不至于疼，但好奇怪呀好奇怪。
“刚才最着急的不是你么？现在怎么又废话起来不嫌浪费时间了？”
“因为已经没事了嘛。”
不熟的人光看紫那一脸天真还真会以为她就是个跟外表一般如假包换的少女，但辉夜显然不用时刻提醒自己这个女人的真实年龄。八云紫在她、或者整个幻想乡当中都算得上‘臭名昭著’，会被她外表骗到的人肯定不是幻想乡的住民。
“这种两个世界之间变得稀薄的情况其实挺常见的，就像平时总有人间的东西掉到幻想乡里一样。只不过这个世界原本跟幻想乡根本没有直接联系的点，所以才触动了jǐng报。”
人间的东西经常会无意中落入幻想乡，最开始让辉夜染上‘恶习’的红白机就是这么来的。八意永琳还就此专门找过算得上‘对头’的紫，希望她能想想办法让大结界更稳定些以免自家公主持续沉迷不能自拔。结果？看辉夜现在这副标准宅女的模样就知道了。
“这个世界跟幻想乡产生联系是因为我们过来了的缘故？”
“不，反了。”
紫合起扇子摇了摇。
“是因为两个世界产生了联系所以我们才能过来，顺序可不能颠倒哦。”
“好吧，那你意思是这次只是个正常现象，什么事都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事。”
那表情可看不出像是有事，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没准就像你被召唤过来一样，又或者跟人间的东西往幻想乡掉反过来，有什么东西掉到这个世界来了。”
“呃，幻想乡里又有别人过来了？”
辉夜眼前一亮，甭管是谁，只要过来个熟人她都不会讨厌的。大概类似海外留学生碰到老乡的感觉？
“我只是说可能，具体还得蓝去调查一下才能有结论，不过如果真有人或者东西掉进来，大概猜测的范围还是有的。就像你被召唤过来时那样，两个世界稀薄的接触点并不大，基本可以锁定一个大概的区域。”
“哪个区域？”
尽管听对方的口气就知道肯定不会是永远亭，辉夜还是迫不及待地追问，她身边铃仙的两只长耳朵也一抖一抖地，显示出其主人浓厚地好奇心。
“魔法森林。”
这没必要卖关子，紫若无其事地回答。
“魔法森林？这范围一点都不小啊。”
被博丽大结界包围的幻想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面积大约有方圆几十公里左右，有山有水有河流，除此之外自然还有野外必备的森林。
魔法森林终年妖气弥漫，空气中都飘荡着妖菇的孢子。不单普通人无法忍受森林里的瘴气，连大多数妖怪都不愿意靠近。光从这恶劣的坏境就知道能住在里头的人都绝非常人。
事实上魔法森林里的住户的确不多，除去森林入口的那家小店的店老板之外，辉夜一下子能想起来的就那么五六个‘人’。
“魔法森林大是大，里头的人跟妖怪却一只手差不多就能数得出来，这范围算很小啦。”
方才急得团团转仿佛都是幻觉，谁让八云紫是标准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在意的只有大结界是否稳定，至于幻想乡里的住民嘛……她在乎的大概不超过五个。
“那两个魔法使，还有三只小妖jīng。如果是两个魔法使来了还不错，万一有什么麻烦算稍微能帮上点忙，那三只小妖jīng就算了，连捣蛋都失败，留着当肥料都嫌占地方。”
辉夜比紫还狠，把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批成这样，连铃仙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善良的白兔yù言又止地想帮辉夜口中那三只小妖jīng说两句好话，可张开嘴又发现的的确确找不到一个词能稍微夸她们又不算撒谎的。到头来铃仙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公主话是难听点但一点儿也没错。那三只小妖jīng要是来了这个世界，当真能算浪费宝贵的穿越名额了。
“到底是魔理沙还是爱丽丝？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拜托，我的公主大人。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幻想乡里头发生的事我在这边怎么知道？”
好像以往那些偷窥行径统统是别人干的一样，紫那一脸无辜装得，比拿着小金人的影后还影后。
“如果我能随时看到幻想乡任何地方的影像听见任何人的声音，刚才还至于那么着急么？正是因为相隔太远又赶不回去，我才稍微不冷静了一下嘛。”
得了吧，骗谁呢？辉夜翻白眼翻得眼睛都累了，她抬起手揉了揉，在内心吐槽道。
不能怪辉夜，事实上几乎所有幻想乡住民都知道八云紫虽厉害却懒散不做事。只要别触了她的霉头，即便闹得再凶这个幻想乡实质的管理者之一都不会出手。可一旦没把握好分寸将事态蔓延到大结界那，八云紫必定一边嚷着‘不好啦、不好啦’一边从任何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角落里蹦出来。
只要事关大结界的安全，这个慵懒的‘少女’就会比谁都着急。刚才那只是偶然？意外？辉夜都懒得帮她数自己究竟已经目击过多少次类似情况了。
“嘛，我已经让蓝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人被卷到这边，如果有的话，那个人是谁。”
紫从茶几下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sè的遥控器，按下按钮后一面墙上的投影布帘缓缓垂下。正好是看新闻的时间，她见莱维家里成天定时进行这个活动，看多了自己也已经养成了类似的习惯。
而且在新闻里她能看到许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某地植物生长异常，错季开花这条新闻，紫就知道自己那个‘对头’又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