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七 辉夜，像不像男人你要试试么
正因为很了解辉夜生理上跟心理上都已经宅化的现实，莱维才勉为其难地经常下班后顺路帮她跑个腿买点东西之类。否则难道人民教师是随便谁卖个萌拜托一下就妥协的么？把莱维看成什么人了？更别说辉夜根本就没卖过萌，好歹你求人家的时候也该明白必须露出哔部的礼仪吧？
“什么嘛，说得人家好像一个犯人似地，小心妾身治你的罪。”
呃，虽然我没说过那样的话。但，这个……那个……辉夜小姐？你貌似本来就是个犯人吧？
自从辉夜来到身边之后，莱维特意抽空恶补了一下竹取物语的各种版本神话传说跟小说故事童谣。辉夜自己也曾说过那些故事当中记载的尽管多少有些偏差，但大体上那些事情的确是在她的过去曾经发生过的。
这样一来，因为吃了蓬莱药犯了月之都的禁忌而被处刑。但因为本就是不死之身无法被处死，退而求其次流放到地球上，让她跟月球人眼中的‘贱民’地上人一同生活作为惩罚。当月之王觉得她应该已经接受了足够的惩罚打算网开一面的时候，辉夜却又把前来接她回去的使者杀死并在地球上躲藏了起来……好吧，据说使者并不是她杀的，而是现在在她家当管家的那位背叛了其他使者干的好事。可即便这一条不算数，辉夜也依然是月之都通缉的头号罪犯无疑。在月之都的‘地位’，估计就跟依文在魔法世界的一样。
这样算下来，辉夜公主大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不是个罪犯呢？另外自己在幻想乡还有个‘永远与须臾的罪人’这样的称号这件事，应该不是别人杜撰而是当初你自己说出来告诉莱维的吧？
“嘀嘀咕咕什么呢？有话却又不直接说出来，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辉夜撅着嘴鼓着双颊，她大约能猜出莱维心里想着些什么。事实上刚才话一出口她就发现了问题。但口误这种东西又没法像敲键盘手误一样，只要在点发送之前发现赶紧删除就行。于是‘人类在尴尬的时候经常会用发脾气来掩饰’这种习惯，月之都的公主大人看样子是深得其真髓了。
“像不像男人是靠这些来区分的？何况这话本来就有问题。这地球上几十亿人口，男性占了一半。难道大家都非得性格一样才对？都像你们月球造出来的月兔那样你就高兴了？”
照辉夜的描述，她曾经居住的月球上人口极少。甚至远远不如像铃仙一样被制造出来的月兔数量多。而那些制造出来的月兔大多跟铃仙遇到辉夜她们之前一样，就像莱维最初遇见的长门有希。没有人类的情感，也不懂那些东西，所有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机器。辉夜当初之所以不肯跟前来迎接的使者回归月之都。固然有着林林种种的原因，厌烦了月之都那一成不变的人和事，也是她的理由之一。同样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格外喜欢二次元世界里那些个性鲜明的角色与稀奇古怪的故事。
“嘁，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这样的话呢。真是个没情趣的家伙。”
辉夜这话一说出口，莱维的脸就绿了。这种话从一个外表飘渺如仙的女人口中说出来，那是何等令人口喷鲜血的一件事，想必这世界上只有莱维一人能够明白。明明漂亮得不像个人，却总是孜孜不倦地毁着自己的形象。要不是这种事已经经历过太多，莱维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
“那你要试试么？”
“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调。戏一个女孩子，果然是一个不得了的变。态呢。我真为你班上的学生们担心，不论男女。”
嗯，那句‘不论男女’姑且就当做没听见好了。否则莱维想想都怕自己会吐。
凭什么女人说什么都行，男人顺着回一句就叫调。戏？对于这世界上男女的不平等，莱维觉得自己身为一名教师很有拨乱反正的义务。不过具体该怎么实行嘛……考虑考虑，考虑考虑再说，首先第一阶段考虑个几十一百年的，此等大事怎能草率？
“那个偶像到底在哪儿？你该不会都没问清楚就出来了吧？最烦在到处都是人的地方找人了。”
宅的特性之一，无论身体多好，出来在大街上走两步就开始觉得累觉得烦。那是比身体上的疲劳更麻烦的心理上精神上的疲惫。只要出门的目的不是买期待已久的二次元作品新作或者周边，辉夜总是这样才走没几十米就开始不耐烦。接着再走个几百米就会开始频繁地抱怨。莱维跟她出去逛街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一路的抱怨声中度过的。
可偏偏就是宅成这样的辉夜偶尔还会有出去晒晒太阳接触一下人类正常社会的念头。否则莱维也没机会体验一路上被个表面上该是大和抚子的少女唠叨不停的奇景了。
“很近，就在那对面，你看，不就在那么？”
莱维指着另一侧的回廊，顺着看过去是跟这边一样的一堆人头。不过在那些人当中有一个稍微特殊一点的，戴着墨镜跟帽子来看比赛的人属于稀有品种，辉夜一下就注意到了。
“还真跟八卦杂志里被狗仔队在街上偷拍到的明星一样呢。打扮成那样不是更引人注目嘛。”
辉夜姑且也算是挺有经验的，奇装异服在普通人当中格外显眼的经验。像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入时地走在街上，或许还有些人会不好意思直勾勾地盯着看。但穿着一身土气的运动服别人却能以‘我只是好奇’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把目光都投向她。辉夜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才了解了这个道理，所以现在一般需要长时间出门在外，她也会打扮得像个正常少女，就比如今天这样。
“再引人注目别人也不知道是谁，顶多觉得奇怪多看两眼罢了。要是被人家知道最近最火的偶像在这儿，没准超铃音今天这场武道会都变成了白折腾。那结果怎么可能一样。”
一零七八 辉夜送点福利你还不满意么
是的，偶像的魅力就是如此之大。即便并不能算是尤娜的粉丝，也不可能在大街上遇到就跟没看见似地无视。对于青少年而言，追星一方面是个人喜好，另一方面也有应该跟大家一样、不能显得落伍的心理。即便并不是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只要能跟明星弄到一张合照，那也是回学校在班上炫耀的一个资本。顺便再说几句‘哎呀，只是正好碰上了，就照张相呗’之类的话，还能显得自己云淡风轻但就是运气超好，让其他同学表面上不说暗地里也得羡慕一下。
如果是一般小明星也就算了，要是尤娜这个级别的当红巨星出现在麻帆良……别说超铃音的武道会，恐怕绝大多数学生活动都得变得门可罗雀。别忘了麻帆良是笨蛋的乐园，笨蛋们最喜欢凑热闹，只要引起了轰动，就算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也会跟着一窝蜂涌过去。就算自己被人缠着早习惯了无所谓，光考虑不能破坏了麻帆良的校庆，尤娜也得做点变装。
“她不是魔法师么，随便用个让人注意不到自己的魔法不就完了？”
辉夜指着自己跟莱维周围，她说的就是类似自己正在使用的法术。在别人眼里他们现在就跟两个透明人似地，存在感基本为零，就算有身体接触别人也不会注意到。
“人家哪像你？看得出来她比较谨慎，大概是知道麻帆良里有不少会魔法的老师跟学生，怕使用了魔法反而会引来那些人吧。其实也的确有可能，毕竟你也知道现在麻帆良实际上是什么样的状况。这个时候要是有身份不明的人在学校里使用魔法，附近负责警备的魔法老师跟学生立刻赶过去的可能性起码有百分之九十。就跟大街上公然拿着把枪肯定会引来警察一样。”
正常人忽然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都会变得愈发小心谨慎，尤其这还是一个有着各种各样超自然能力使用者的世界。即便那个人是个毫无疑问的强者。只有像辉夜跟依文这种拥有不死身的特殊存在，才能百无禁忌不考虑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按辉夜的说法，要是真有人能杀死她，她还挺有兴趣见见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你真该学学她。虽说理论上是死不了，但就算受伤了，也还是会有人伤心的。不为了自己，为了担心你的人多想想也没坏处。”
莱维抬手拨了下辉夜的刘海，那里沾上了一小截风带过来的枯草。这附近都没有植物，也不知这枯草是随着风飞了多久才飘到辉夜头发上。
“呀，那个会伤心的人难道就是你吗？唔，虽然死不了，倒是的确也挺疼的。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以后姑且稍微注意一下……不对，你说的伤心是会流眼泪那种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咱其实还挺有兴趣看看的呢。”
辉夜调皮地吐了下舌头，莱维却很是无语地一巴掌拍自己额头上。他说的是那个成天有点小事就穷担心的铃仙，怎么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明明知道辉夜是不死的，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能瞬间恢复。可那只认真过头的兔妖怪就是哪怕辉夜刚起床迷迷糊糊笨手笨脚撞到桌子也会紧张兮兮地冲过去。要是辉夜真受了极重的伤，那只兔子非得疯了不可。流眼泪？那是一定的。不过真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辉夜斗嘴没好下场、不、应该说跟女人斗嘴男人永远占不了便宜才对，尤其是这种把节操早就当垃圾给扫一块儿再烧掉的女人。
莱维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越回嘴越麻烦，干脆闭口不言，临时扮演一下哑巴算了。他抢先半步走到辉夜前头，借着辉夜的法术在人群中利落地往前走。擂台上的比试看上去还有一段时间才能结束，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浪费时间，待会儿依文的比赛开始，他是一定要到选手席那边离擂台最近的地方去的。否则那只吸血鬼萝莉表面上好像对这比赛很无所谓，要是莱维也那么认为了不当一回事儿，晚上回家没准就会发生一些他不太期待的事。应付自己那位口不对心的小妻子，莱维还是有点经验的。
嘻嘻。
辉夜在莱维后头翘着嘴唇轻轻笑着，就像正玩着特别喜欢的游戏的续作时，看着屏幕里头男女主角的别扭互动一样地愉快。
有辉夜的法术开路，莱维虽然身在人群当中，速度却也一点没受到阻碍。不过他速度再快也比不上擂台上的两名选手。隆道跟克劳德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不知道互相送给对方多少记重拳。尽管全都被对方挡下来谁也没打中谁，甚至因为动作太快，观众经常都看不见双方是如何出招的。但光是那连绵不断的拳脚相交的闷响，就让他们每人都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似地。
“喂喂。”
辉夜在后头拽着莱维的衣角，好像人家不理她似地叫着。
“看起来有点像动画里的战斗场面呢，你不觉得吗？”
见莱维停下，辉夜指着擂台上。
“动画里？擂台比武不都这样？他们两个都是练过的，当然不可能像街头混混打架一样。”
这话其实也不尽然，正式职业比赛固然选手在擂台上大多能打得精彩纷呈。可更多的非职业比赛，擂台上的两个人经常表现得跟街边不良少年打架没多少区别。你揪我头发我抓着你抱摔。能上得了擂台的人攻击力攻击效果自然跟街边混混不可同日而语。但在不懂行的观众眼里那就是一点都不精彩的打架，根本不能称之为‘比武’。
“不是啦，你不是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感知能力么？试着把你的动态视觉限制到跟这些普通学生一样的程度再看看呗。”
发现莱维一说完又打算转身，兴致勃勃地辉夜哪能让他跑掉？双手一把抱住莱维的手臂，使劲拽着他不让他走开。是因为最早就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公主，后来又一直生活在从铃仙的描述中基本听不到男性名字的幻想乡所以忘了男女有别这件事么？来自月之都的公主大人貌似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很慷慨地就给莱维发了个不小的福利。
一零七九 铃仙和辉夜，喜欢哪个size？
虽然尺寸没铃仙那么大，但感觉也挺饱满的啊……不对不对！莱维晃晃脑袋，把那些作为一名优秀人民教师所不该有的不健康思想强行驱逐出去说到：“我可没那个本事，别忘了我是个连最基本点火术都用不出来的魔法盲啊。”
莱维能控制的只是他自己那仿佛与生俱来般的特殊感知能力。压抑了感知能力之后，原本由那感知能力增幅而来的超常听觉以及跟用了望远镜般的远距离视觉会被削弱一些。对动态事物的分辨能力也不如解放感知之后。但即便动态视觉水平降低了，那也还是一个远非地球人类正常锻炼能达到的水平，普通学生所看到听到的世界莱维能通过他们的行为表现描绘出来，但却不可能靠自己真正体验一回。除了跟依文玩闹的时候被她用魔法封印了所有能力，可那也是因为对方是依文，莱维能放开全部身心不去抵抗罢了。否则即便他跟辉夜现在关系应该算挺好，本能的抗拒有可能威胁到生命的外部力量入侵这种事，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呀。
“是吗？我以为你跟稻羽一样能随意设定自己五感的参数呢。”
拜托，我虽然不是地球人但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生命体好不好，那种明显是电脑芯片或类似的东西控制才能做到的事我怎么可能学得会啊！尽管辉夜脸上挺失望，莱维却不可能也不准备去满足她。
“如果把自己的视力控制在他们的水准上，台上那两个人拳来脚往几乎只能看见一点影子，感觉就像龙珠里面悟空跟弗利萨在那美克星的大战一样，很带感呀！”
那么知名的作品莱维自然是知道的。很久以前他就陪依文一块把漫画跟动画全都看了一遍。最近又被辉夜拉着重新补了一遍。不得不说经典作品自然有它不同一般的地方。即便以莱维的年龄能看出作品当中的许多前后矛盾的设定以及剧情上的bug.但那些东西的存在并不影响作品的精彩程度。即便曾经看过一次，这次又被辉夜拉着补一遍莱维也没觉得无聊。这可不是因为他记忆力太差都快忘光了剧情的原因，是那作品的确优秀值得肯定。
“哦，你是说这个？那我也能感觉得出来。”
看起来莱维之前误会了辉夜的意思。也怪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以一个欣赏比赛的观众的角度看待这场武道会。见到隆道跟克劳德在擂台上难分难解，莱维首先观察的是他们两人挥拳出脚的合理性以及实用程度。这一拳是否有力拔山兮的气概，那一脚是否有风驰电掣的速度感。这种以运动美感来评价的方式莱维从来就没想到过。自然会误会了辉夜所说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们两个演得比很多动画的战斗场面精彩刺激多了。”
对，是‘演’。莱维不太清楚克劳德是否没了武器后光靠拳脚的实力就仅止于此。但从小到大都是空手对敌的隆道显然水平不止这么一点。隆道就是在演，他估计是打算在离开之前尽量把这比赛演得精彩一些，这样到时候顺势输掉才不至于影响观众们的兴致。
别看隆道平时在学校管理学生的时候严格得有些不近人情。他对学生的爱护一点儿都不比那些随和慈祥让学生们特别喜欢的老师们差。虽然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虽然这场武道会几乎可以断定是超铃音暗中某个阴谋的布局。但隆道却不希望现场来观战的学生们失望。校庆是一年一度学生们最盛大的节日，维护这个节日秩序，让它在保证大家安全的情况下愉快顺利地进行下去则是老师们的责任与义务。为了保证校庆的进行却闹得学生们高兴不起来，这种本末倒置的事隆道是不会去做的。
当然，万一事态真到了会危害学生人身安全的地步，他也不是那种喊着我要拯救一切什么都不放弃的中二少年。至少现在事情好像还没坏到那个程度不是么？
“唔，走吧。反正今天的武道会全程肯定都有录像，到时候想看再找那个超铃音要拷贝就行了。”
辉夜又看了两眼，有点不舍得眼前的真人版动画短剧。但还是转过身推着莱维往前走。只是她双手还抱着莱维的手臂，这样一转身一使劲，正好就把莱维的手臂抱到了正中间。辉夜的胸部虽然没铃仙那么大，尺寸却也是不可小觑的。她这么一推，莱维反应慢了半拍，手臂就不可抗拒地稍稍陷进两座小山峰之间……
“喂，你慢点呀。”
辉夜被突然转身往前走的莱维拽得稍微踉跄了一下。她撅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抱怨莱维为什么突然走那么快。可眉宇间却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仿佛透着一股顽皮的味道，曾经的辉夜姬果然还是跟千年前一样地让人难以捉摸。
理论上说，莱维毫无疑问是占了便宜、而且是大大的两个便宜。但实际上谁真碰上了这样的事情，除了心里有点暗爽之外，那种说不出的尴尬恐怕更让人头疼。尤其送出便宜给他占的人还是辉夜。要是直接说出事实吧，不用想非得被她装模作样地控诉一番不可。甚至待会儿回去见到其他女孩子，她还会添油加醋向大家‘诉苦’。莱维甚至觉得没准辉夜就是为了那样的结果故意这么做的。
有人可能会说，一个少女怎么可能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之一来玩那些无聊的恶作剧？抱歉，若真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那么这个理论自然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成立的。但只拥有十六七年人生的人类跟外表十六七岁却早就渡过了上千年时光的不死妖怪真的有可比性吗？那种事辉夜她就是做得出来啊！莱维已经切身尝试被她整得尴尬万分好几次了啊！
不能说出来，甚至不能表现出自己已经注意到自己跟辉夜的身体接触。莱维只能装作毫无察觉地以这样一个别扭的姿势半侧着身子前进。幸好辉夜也并完全是一个肆无忌惮的人，她的腹黑只会在被她认可的熟人面前展示出来。等两人渐渐靠近尤娜时，就在那个稍微变装了一下的少女偶像扭过头来的前一秒，辉夜松开了一只手，身子也不像刚才那样紧紧贴着莱维一点儿空隙都不留。
一零八零 辉夜，你最近看了宫斗剧吗？
唉，能得到这位公主大人的认可，能让她以如此‘牺牲自我’的方式捉弄。莱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感到荣幸还是学上条当麻那样仰天长叹自己不幸了。
“尤娜，好久不见。”
莱维表情很自然地向那位戴着墨镜跟帽子的少女打招呼，他身边的辉夜则是嘴角含笑地微微点头，没放开的那只手仍旧挽着莱维的胳膊，给人感觉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散步时偶遇朋友似地。
“啊，很抱歉还要让你们特地过来。”
尤娜很有礼貌地鞠躬，动作稍微慢了半拍，估计她也对莱维跟辉夜两人表现出来的关系非常疑惑。光用眼睛看的话，这两人无疑是标准的情侣姿态，尤其是辉夜脸上那淡淡的微笑里写着满满的幸福，简直都像是这两天就打算到婚姻登记处注册领证了。可尤娜并非对莱维的情况一无所知，她不但跟莱维聊过好几次，而且还去过他那坐落在森林正中环境优美的小屋。
关于莱维已经娶妻成家这件事，刚去到小屋的时候尤娜就被依文以一种‘本小姐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气势给告知了。当时尤娜还以为依文是误会了自己跟莱维才那样，还急忙解释了一通来着。
对于辉夜，尤娜在圣杯战争中算是相对比较‘勤奋’的一位master，其他master跟servant的情报自然也知道一些。更何况在莱维家里她也见到过辉夜和她的master远坂凛。只是当时她跟除了莱维以外的master也没怎么交流过，更别提其他master的servant了。圣杯战争之中难道还发生了很多我并不知道的事情吗？还是在圣杯战争之后呢？尤娜墨镜后的双眼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悄悄打量着两人，她说到底还是个只比凛大了没多少的少女，而且貌似并没有太多爱情方面的经验，哪可能看穿辉夜那堪称精湛绝伦的演技？尤娜并没有怀疑两人的关系，她只是在想这两个非搭档的master跟servant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以及……这事那个曾向自己‘宣誓主权’的小个子金发女孩子到底知不知道。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婚内**、婚外情吗？尤娜听说有婚外情的男人大多十分谨小慎微，生怕让人抓到马脚。像莱维跟辉夜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手挽着手，着实把对这方面的事情完全没有经验的少女给搞糊涂了。
等等，人家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面前，应该是很信任我相信我不会把这件事随随便便说出去的意思吧？怎么办呢？虽然**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他竟然对像我这样其实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如此信赖……背叛别人的信赖这种事，做不出来呀！
因为刚才辉夜说起擂台上的比试，莱维将自己的感知力压抑到了最低。现在的他可看不见那副黑黑的墨镜后面的眼睛正在恍恍惚惚地乱转，否则就该猜到这名少女居然误会到了那么严重的程度。
“能跟全世界最有人气的偶像这样见面，妾身实在是感到荣幸呢。”
辉夜右手掩着嘴轻轻笑着，她今天没穿那件袖子宽得能塞进一只猫的典雅古装，使得她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不过辉夜的笑容却非常地真诚，真诚地笑着这位被自己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弄得六神无主的纯情少女。
这样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不是吗？决定跟着出来太值了，没想到这个大明星居然意外地好玩！
随随便便就把别人当成自己打发时间的玩具，小心台上的servant抽刀下来砍你哦，公主大人。
“你、你太过奖了。”
尤娜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她也算是那种比较习惯应付各种各样人的女孩子，毕竟曾经环游世界的经历以及来到地球后当明星的这段时间，她都得经常面对陌生的人。但像今天这样的状况实在过于特殊，弄得她状态大跌，说话都有点支支吾吾的，全然没了舞台上那光芒万丈的风采。
“尤娜，你叫我们来是因为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有点奇怪今天的尤娜表现为什么跟平时不一样。但莱维先入为主认为也许是由于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才让这名‘身经百战’的少女有些焦虑。
“哦，对，是的，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我觉得这可能会对你们有些影响，所以就打了电话。”
说起正事让尤娜找到借口暂时不去想那些纠结的问题。她正了正表情，说完后左右看了看周围仍旧热情满满喊着加油的观众。三个人站在人群中无疑是格格不入的，但却没有人往这边多看哪怕一眼。尤娜知道这一定是莱维身边的少女所作的造成，毕竟是圣杯战争中的英灵caster，能做到这样肯定轻而易举。于是尤娜也不再多余地担心，把自己所知道的对莱维跟辉夜全都说了出来。
“这……”
听完尤娜描述她无意中的发现，莱维拧着眉低头沉思。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之前也说过超铃音办这个武道会肯定目的不单纯，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早预料到了吧。”
辉夜很无所谓地说着，她对麻帆良、甚至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都全然不会在意。反正不是自己的家，这样的心态倒是很正常。只不过不在意归不在意，她对超铃音所做的事也没多少好感。
以辉夜的睿智，听完尤娜所说的。她已经几乎猜透了超铃音办这场武道会的目的。那目的若是达成了，这个世界无疑会顷刻间变得截然不同。可那种变化对于长期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或许非常新奇，但对辉夜这个过去生活在一个非常识世界里的少女而言，却十分地无趣。
“我弄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莱维回答道。事实上超铃音本来就属于那种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吃惊的类型。要说搞出这么盛大的比赛却背地里什么都不做，那才让人惊讶疑神疑鬼。莱维皱眉是因为他想不出超铃音那样做之后对自己究竟能有什么好处。总不能单纯就是为了好玩才去做的吧？超铃音可不是凉宫春日，有些科学家让人觉得不可理喻，那大多只是一般人无法了解他们的思维罢了，并不是说他们就是一群无法无天任意妄为的家伙。尤其具体到超铃音……以莱维对她的认知，那是个标准没好处的事绝对不干的小气鬼。
一零八一 尤娜的脑残粉立功了？
因为觉得世界会变得很有趣而做出那样的事儿，这种行为放在超铃音身上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所以莱维才如此地疑惑。他从这件事可能造成的结果当中想不出哪点会对超铃音有好处，只能看到那个丫头被魔法世界满地球通缉的未来而已。
“不明白就去问她好了。”
辉夜觉得莱维怎么这么傻，就连她这个现在已经不住在小屋里的‘外人’，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叫超铃音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她不信莱维如果去问超铃音会隐瞒，与其在这儿难为自己那个不怎么发达的大脑，何不直接问她本人呢？顶多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能有多难？
“现在估计是打不通她的电话的。”
拿出手机拨出超铃音的号码，莱维打开了免提模式，辉夜跟尤娜都听见手机里传来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知道别人、尤其是隆道肯定会找她，这种时候不可能还开着手机。光关机难免都有危险，屏蔽掉信号确实挺聪明的。”
辉夜一向对超铃音评价都挺高，这会儿听到那个提示音，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尤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的？”
莱维向尤娜问到。
“就是刚才没多久。经纪人打电话给我，说有人在粉丝论坛上发了张照片，怀疑里面拍到的人是我。于是我就上去看看，嗯，就是这张。”
尤娜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对着莱维跟辉夜，那上头是一张远距离拍摄的照片，镜头对着这一边的观众席，在两个举手叫好的兴奋观众后头，戴着墨镜跟帽子的尤娜正好露出了半个身子。
“这样都能认出你？粉丝还真是一群可怕的生物呀。”莱维不无感叹，他觉得换成自己，光凭这样一张照片认出一个并非自己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人可能性很低。那照片是从挺远的地方拍摄的，几乎这个方向大半条回廊都被拍了进去。尤娜露出的脑袋在照片当中只占了相当小的一部分，何况还戴着墨镜跟帽子。
“哈哈，有些人是比较热情……”
尤娜挺不好意思的，她其实还并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热情地追捧自己。即便过去其实她一直生活在类似的环境当中，但说到底她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女，性格虽然比较大方，却也免不了有点腼腆。
“这照片不是对面观众席的人拍的吧？”
辉夜把脸贴近一些，仔细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后说到。莱维跟尤娜也都点头表示同意。原因很简单，因为这照片是从上往下俯拍的，而且并没有拍到中间的擂台。
“按照这张照片的角度，应该是在那个地方附近拍的。”
抬起头指着斜上方，莱维很肯定，可往那里看过去却只是晴朗天空上的蓝天白云。但都知道莱维过去是个杀手，而且还是以枪这种**为武器。如果把端着照相机或者摄影机的摄影师比作狙击手，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怎么可能误判狙击手的位置？
“应该是跟咱们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图像同样的摄影机拍下来的。”
尤娜不知道之前莱维跟辉夜他们在哪儿，但现在听辉夜那么说，立刻明白了原来这场武道会还有进行现场直播。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主持人不就要求过现场观众不允许拍摄，并且也保证现场的比武不会被记录下画面……啊，那是骗人的？”
自己说着说着也想到了那个最单纯的答案，尤娜惊讶地提高了嗓音。多亏辉夜一直没取消她的法术，否则周围的观众肯定都得往这边看过来。
“很单纯很拙略的一个骗术，没有任何技巧性，可偏偏因为是跟比赛规则还有对观众的要求一块说出来的，大家下意识地就没有去怀疑呢。”
是啊，辉夜说得没错。正因为没有玩弄语言技巧也没有特别刻意地强调，大家反而顺理成章地就接受了。玩弄太多花样反而会让细心的人想太多，这种返璞归真的骗人手段，让人有种‘果然不愧是超铃音那个小恶魔’的感慨。
“发现了这张照片以后，我也有点好奇。于是就看了下那个歌迷发的帖子，发现他是在一个好像不太出名的视频网站里看到的视频，因为觉得里面的人像我所以截图发出来问问大家。”
“然后你就去那个视频网站看了？”
“嗯。”
尤娜点点头，然后又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再亮出来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视频播放窗口，窗口上面有视频名称跟网站名称。视频的名称是一堆猜不出有没有实际含义的数字字母组合，估计更可能是因为上传视频必须命名而随意在键盘上敲出来的。而那个视频网站的名字，则是莱维过去没听说过的。
“哦？是这个网站啊。”
“你知道这个网站？”
尤娜随口问着，她平时估计不怎么上网，就算上也是限定跟自己有关的有限几个论坛跟网站。莱维比她好些，没事儿干的时候会上网看看新闻看看各种资讯。突然想起想要点什么又懒得去商店里找的时候也会到各种网购站点去购买。但跟辉夜这个资深宅相比，莱维仍旧离那个等级还差着很多。
他们两个听到辉夜那语气都有点好奇，莫非这个网站很特别？否则她那小小的惊讶是什么意思？
“也没有太特别啦。”
辉夜解释道，虽后她好像有点不知该怎么向两人详细说明地嘟囔着：“怎么说呢……”
“这个网站仔细想起来还确实有点古怪。”
终于松开了挽着莱维的胳膊，辉夜右手肘靠在左手掌上，然后托着下巴稍稍思考了一下，大约是在整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并组织一下，好方便尤娜这个异世界来的电脑盲跟莱维这个也不怎么精通的网络的‘大叔’理解。
“这个网站是我有一次在论坛里点别人发的游戏视频时跳转过去的，当时我就稍微有点注意到。主要原因是在那个论坛里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把视频发到这个网站上。”
一零八二 私生活不检点什么的都是污蔑！
说到这儿辉夜停了一下，发现果然两人都是一脸迷茫，有听没有懂的样子。于是叹了口气，只要先从‘第一次见到别人用那个网站发视频为什么会觉得奇怪’这方面入手一一详解。好在辉夜尽管是个宅，口才却相当出色一点儿都不逊色于那些站在讲台上能把其他系的学生都吸引到窗外听课的老师，否则光解释这些都得花不知道多长时间。换了别人恐怕等依文都上场了还没说完呢。
也对，过去好歹是当公主的人，尤其是竹取物语中她的一系列把前来求婚的王公子弟们耍得团团转的表现，那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么？
“后来据我了解，这个视频网站创办的时间很短，大约也就存在了两年不到的。可如果以一个网站的流量决定生存时间长短这方面看，这个几乎没几个人知道的视频网站，其存活时间无疑比一般情况长了许多。”
办网站这事儿有初衷就是为了赚钱的，也有单纯是兴趣爱好弄出来并不为了盈利的。但辉夜认为以那个视频网站的规模，不大可能是单纯为了爱好的个人所鼓捣出来的东西。
“你们也看见了，这个网站非常简单，根本看不出制作者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给人感觉像是从哪弄来一个公用模板，稍微修改了一下就放到网上去的。从这一点看，这个网站更像是学生为了练习网站建设之类弄出来的临时站点。”
看着侃侃而谈的辉夜，莱维尽管已经很了解她，仍旧免不了心底一股怪异的感觉。亏今天辉夜还是少见地换上了这个地球现代女性的服装，否则一个千多年前的古人站在面前高谈阔论网站经营，光找台摄像机一镜到底拍下来，都不用后期剪接没准就能当个荒诞短剧去那些追求艺术有些走火入魔的小电影节上参展。怪不得莱维大惊小怪。
“但就这个网站所使用的服务器来看，却应该是投入不小，光为了练习有必要花那么钱吗？何况还存在了两年左右这么长的一个时间。”
总而言之，辉夜的意思就是这个网站花费巨资却一来没多少人知道、二来也看不出想获得回报这两点令人生疑。
的确，不论是为了个人兴趣爱好还是赚钱，那么多资金砸下去却是这么一个页面效果，怎么想都觉得不太正常。若是个人兴趣，那么网页就算不花里胡哨，至少也该明确显示出制作者的兴趣在哪里，才能吸引同好们过来吧。而如果打算赚钱的话，更应该把网页弄得美观大方让人一看就舒服，再多打点广告增加用户流量。
听完辉夜的解释，这个网站在莱维跟尤娜看来，仿佛就是花大笔钱购买了性能最好的发动机，却把它装在一个塑料做的简陋车壳子里。虽然没人规定不能那么做，可也没人能阻止别人投过去的异样眼神。
“而且，这个算是我胡思乱想呗。也是因为这个网站跟今天的武道会联系起来我才发现的。这个网站的建立时间大约在不到两年之前，你不觉得这跟那个丫头进入这所学校的时间挺吻合的么？”
还以为终于得到解脱的，没想到辉夜刚解释完就又挽上了莱维的胳膊。貌似这会儿她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在尤娜心里变成个私生活很不检点的坏男人。没什么好办法的莱维只好不管名誉是否会受损这件事了。不过辉夜说她只是胡思乱想，那件事确实也没有半点证据和根据，但莱维却觉得没准就是那么回事。
“这个可能性很大。”
反正他又不是执法人员或者法官什么的，讲究证据并不是莱维的绝对原则，有些事情逻辑上说得过去没准就是事实。
“毕竟虽然口头上禁止拍摄未必能对所有观众都有约束力。但至少尤娜刚才的那张照片的拍摄角度，不可能是观众随身携带的手机或者相机能拍得出来的。毫无疑问是这场武道会的内部人员泄露出去的，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
以超铃音在科技方面的实力，断然不可能被随便什么人入侵了她的系统偷出视频。而莱维也很清楚这场武道会除了一开始的准备工作有一些大学生帮忙，开始了之后所谓的‘内部人员’就只有超铃音跟站在擂台上的主持人朝仓和美，顶多再算上观众席那边陪着评论员的茶茶丸和叶加濑聪美这四个。
才四个人的团队，还闹出乱子岂不是太看不起超铃音的本事了吗？
“貌似，也并不仅仅是尤娜你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
莱维随意望着周围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不远处的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他今天早些时候才见过一面的少女，少女戴着眼镜脑后梳着两根垂下去的麻花辫，那是依文的同班同学，表面上很不起眼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出声，私底下却算是个活跃与网络上的隐身偶像。长谷川千雨，就是不久之前在cosplay大赛会场外莱维跟凛一起遇见的那名少女。
长谷川千雨站在尤娜原先位置左前方一点，是回廊里的最前一排观众。她身前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靠在回廊的栏杆上。距离这么近，以尤娜这样一个纯魔法师的视力都能大致上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东西。没错，那是跟她手机上同样的网站页面。
“呃，千雨，这是你在哪里找到的啊？”
长谷川千雨旁边站着方才被输给玲败下阵来的古菲。她好像输了之后没回到选手席，而是直接到这边来找自己的同学。莱维往那边看过去还能看见另外好几个依文班上的学生。
“这些影像大概从三十分钟前就开始在网上流传了。不过由于源头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视频网站，到目前为止流出的范围也还不是很广，应该还没有太多人看到。”
长谷川千雨大概知道对象是个笨蛋，所以说得很简单明了，就连古菲也能连连点头表示听懂了。几个依文班上的女孩子接着就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视频里的内容，她们谁都没纠结为什么明明大会规定不允许拍摄却还能有视频在网上出现，这让刚才刚发现时还有点小紧张的尤娜心里稍稍有些不平衡。
一零八三 八意永琳，这里有人找你
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吗？
“不，你的反应是正常的。别跟麻帆良这帮单纯过头的学生比，这世界上别的地方可没这样的人，算是这里的独特土产。”
看懂了尤娜的表情的莱维笑着解释，辉夜更是一脸早就熟悉了这样的情况的样子。也对，按铃仙的介绍，她们过去生活的幻想乡就是一个所有人都缺乏常识，无论多么离奇多么不可思议的事都能瞬间坦然接受的地方。从这方面看，那个叫幻想乡的地方跟麻帆良还有点相似。
“总之，还是非常感谢你提醒了我们。因为一开始就说明了比武场面不会被外面的人看到，我们也都疏忽了网络这个东西。”
是啊，都被超铃音给骗了。要是一开始没那么巧妙地借朝仓和美之口让大家潜意识相信这会场里的一切绝对不会被拍摄下来，莱维早就拜托伊芙、或者更擅长这方面的有希随时监视网络上的变化了。
唔？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总算注意到了么？”
辉夜嘴角笑吟吟地抬头盯着莱维，从旁人的角度她就像个挽着男友的手对他投以仰慕的目光的热恋中少女。但现在就连尤娜都有点察觉到了，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女，好像并不是在热恋当中的样子呀？
“你是说……依文？”
莱维自然比谁都清楚辉夜那‘仰慕的目光’实际上是在取笑他，不过这会儿没工夫跟她纠缠这些旁枝末节，反正平时早就让这个腹黑公主取笑惯了，也算习以为常。只是见到辉夜那表情还有之后的点头，他回忆起刚才在超铃音提供的那个房间里时，依文的表现好像并没有任何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啊？
“是啊，一切都很正常，这才是最奇怪的不是吗？”
眼睛调皮地眨了眨，辉夜说出了莱维心里的疑惑。尤娜却完全搞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嘴里小声念着‘因为很正常所以才奇怪’，戴着大帽子的脑袋上仿佛顶着个发光的问号。
“对，太正常了，正常过头了。话说回来，要不是你们在那插科打诨地，我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依文不对劲。”
对辉夜抱怨了一句后，莱维才向不听眨眼睛以眼神追问的尤娜解释道：“依文，嗯，你也知道的，她是个活了六百多年的吸血鬼。一般来说，要是按你的想象，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跟寿命有限的普通人大概会有哪些区别？”
“这个、这个，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应该经历会比一般人丰富好几倍，什么事都经历过的话，应该就像我见到依文小姐时她的表现，对什么都不会吃惊，也都好像无所谓吧？”
尤娜说的自然是当初见面依文开玩笑恶作剧地宣誓完自己对莱维的‘主权’后的表现。那之后当自己跟莱维讨论圣杯战争一些十分重要的事项，那个以夫妻关系来说理应对自己丈夫参加的这场战争很关切的女孩却总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对，你说的没错。大多数人应该都会这么认为，而事实上这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的。”
莱维刚说完脸上就挂上了苦笑，仿佛这些之后他要说的是曾经很不好的回忆。
“正因几乎什么都经历过，这样的人对普通人眼中的绝大多数‘惊喜’都没有兴趣。但人只要活着总得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乐子，否则生命越长反而变得很难熬不是么？像她们这些经历过太多的人，一般的事情根本提不起劲。可一旦难得碰上能让她们都稍微感兴趣的事，她们的劲头往往会比一般人遇到喜欢的东西时还要大好几倍。”
莱维的话里一直用的是‘她们’，显然他说的并不单单是依文一个。尤娜边听边看向辉夜，她好歹也曾经是圣杯战争的master之一，尽管她和另外一个意外成为master的少年坂井悠二有点相似，一开始几乎一点儿都不了解什么是圣杯什么是英灵。但后来她也知道了，英灵是指那些有着丰功伟绩的人在死后留下传说，成为信仰之后脱变而成的英雄。
据说成为英灵之后就几乎没有时间的概念，将永远存在于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尽管尤娜知道自己参加的圣杯战争跟别人以往所知的有些不同，包括自己的servant克劳德在内的好几个英灵都并不适用于原本为人所知的英灵的常识。但听莱维现在的语气，显然他身边这位感觉就跟他的**一样的caster，也是和英灵一样存在了无数时间的特异。
“哎呀，你看你怎么说漏嘴了呢？让这个小丫头知道了妾身实际上比你那个萝莉老婆还老好多，这让妾身多不好意思呀。”
莱维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到底是谁把月之都的公主教成这样的啊！
“呃、嗯，那个……”
还是无视她吧，莱维跟尤娜用眼神达成了一致，他们都认为眼下并不是继续被辉夜雷下去的好时候。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依文从一开始就对这武道会没有表现出多少兴趣这一点。虽说她也报名参加了比赛，等克劳德跟隆道分出胜负，待会儿就该轮到她上场。但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实在无聊了没事儿找点事儿打发时间，这现在想起来却是有点不对劲。按常理而言，超铃音办这个武道会从一开始就让人觉得里头一定有阴谋，而且光看那奖金的数额跟今天这场地的规模，就知道她的阴谋肯定还不小。”
一千万的奖金，赛事组织所需要的花费也必然不小。人们总爱说等价交换是世界的真理，那么能让超铃音一掷千金付出这么多金钱跟心力办的比赛，图谋的自然至少也得是跟这些付出所对等的目标。因为喜欢看比赛而又没有合自己心意的所以干脆花钱自己办？
别瞎扯了，那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又清闲没事儿干的土豪才会有的想法。超铃音虽然银行账户里的余额数字肯定能把莱维这样一个靠死工资吃饭的悲催人民教师爆出十条街，可像她这样每天鼓捣各种研究实验的科学怪人，那花钱如流水让余额清零的速度也远非常人能够理解。
一零八四 都怪芙兰达跟绢旗的play？
超铃音隔三差五就向莱维抱怨自己实验室里某某仪器坏了都没钱买零件修，打着劫莱维这个贫济她这个富的龌蹉下流念头，怎么可能还把钱乱花千金难买心头好！这难道不是跟依文哪天突发奇想跑去红十字会停在街上的献血车上捐血一样不可思议吗？
“明知道有人蓄谋已久要闹一场大的，像依文这种活了几百年已经很难从日常生活中找到乐子的人一旦知道了，想方设法要搞清楚是什么事然后尽量参与进去，即便参与不了也一定要在距离最近的特等席当个vip观众才是正理。可事实上当我们在猜测超铃音办这个武道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依文却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在意，好像就算超铃音闹得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她也无所谓似地。现在想想，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说起来有些丢脸，莱维跟依文已经是快上百年的老夫老妻了，居然会一时疏忽没发现自己的老婆不对劲的表现，还得辉夜这个都不住在家里的‘外人’提醒。
不过到底莱维也有莱维的理由。你说要不是包括辉夜在内的一堆女孩子一直在身边叽叽喳喳各种扰乱心神，加上依文又扮抱枕扮得太精湛让莱维抱着都忘了那是一只萝莉，哪会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没注意到？
当然，其实最主要还是之前芙兰达跟绢旗最爱那个让人看了短时间内很难忘掉的play过于震撼人心了。莱维如果说他从大殿里出来后就不再想之前在更衣室里发生的事，这地球上有人相信么？
“这么说，依文洁琳小姐她一早就知道这场武道会的目的了吗？”
尤娜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对夫妻了。当丈夫的现在跟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少女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妻子则明知道身边很可能有个大阴谋正在酝酿却不告诉自己的丈夫、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样的一对夫妻到底算感情好呢还是感情不好？
“啊，克劳德赢了。”
正琢磨着人家夫妻生活是否和谐的尤娜忽然听到身边一阵阵地欢呼，回过头去看擂台上，果然只剩下那个金发黑衣的身影，又来回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克劳德的对手正一身湿漉漉地跳上擂台。
“没看出隆道还挺敬业的，弄得这么一身湿。”
莱维随着周围的观众一块鼓掌拍手。比赛的过程他基本没看，也不知道究竟隆道是怎么被打下水然后再湖里呆够了十秒才上来。但最后能见到衣服落汤鸡模样的隆道，今天的武道会已经算是值回票价。
很明显周围的观众当中的麻帆良学生基本上都很同意莱维的观点。那些学生把手拍得噼啪响甚至手掌通红。与其说是向选手致敬，更像是见到平时听见名字就有点害怕的可怕老师的狼狈模样兴奋难耐。
根本就是在起哄嘛，这帮家伙也不怕隆道记住他们的样子以后找茬？虽说隆道肯定不会那么做，但法不责众的心理真心要不得呀。
“尤娜，跟我们一起去选手席那边吧。”
莱维向尤娜提出邀请，待会儿就轮到依文上场，尽管比赛结果早就知道，但不在一个最好的位置给自家老婆加油，天知道回了家之后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小气记仇本来就是女孩子的特权，隆道不会事后报复现在趁机起哄的学生，依文一定会收拾不给她捧场的莱维却是一定的！
“咦？选手席？”
尤娜愣了一下，然后望向擂台北边分成左右两排的那个地方。那里是选手上场前休息顺便观战的地方这点她自然知道，但之前没过去也是因为觉得在那里太显眼，即便稍微变了装也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放心，不会让狗仔队偷拍到你这个当红偶像的。”
辉夜笑着做出保证，有她的法术，的确不虞担心。
“没关系，劳你费心了，我其实也学过一些让自己不容易被注意到的魔法。”
之前是担心随便用魔法会被暗中观察的人盯上，现在跟莱维这个‘本地人’在一块，尤娜自然用不着再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麻帆良的魔法师们的误会。
三人移步选手席，绕着回廊很快就到了。这会儿朝仓和美才刚宣布完比赛的结果，克劳德跟隆道也正好并肩从擂台上走下来。
见到三人，克劳德没有说什么，贯彻了他一贯的闷葫芦性格，朝着莱维他们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走到尤娜身边背靠着选手席后头的墙，双手抱胸站着。
“你这个模样，学生们看了一定很开心。”
莱维跟克劳德打完招呼，迎上走过来的隆道，揶揄地笑道。
“辉夜，能帮他把衣服弄干吗？”
见隆道一脸苦笑，莱维也不再调侃他了。就像依文跟凛还有辉夜她们，也不会对怎么说都没特别有趣反应的人展现自己毒舌的本领。那不是纯粹浪费能力么？
“谢谢，蓬莱山辉夜小姐。”
帮隆道把衣服弄干不过是举手之劳，辉夜眨眼间就把隆道那身湿漉漉的西装变得崭新。他点头朝辉夜道谢，也没对莱维多说什么就走了。
“这个小子看不出来也很聪明嘛。”
辉夜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走远的隆道，突然这么说。
“当然，光靠蛮力又怎么能把麻帆良这群笨蛋管理得这么好？而且跟我平时赚外快挑的那些简单工作不同，隆道可是经常满世界出差去解决甚至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啊。”
所谓简单的工作指的是诸如某个地方有个实力高强的坏蛋，去把他抓住以免其继续为害这样的委托。这比起解决纷争让双方罢斗合谈，的确是单纯得多。尤其隆道需要面对的对象往往还都是些并不具备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魔法世界之所以能跟现实世界和平共处，首先自然是因为魔法世界出来的魔法师们大多遵循那条不能随意使用魔法对付一般人的规矩。在这样的前提下，隆道的超强实力在他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基本上只是他自保的一项手段。单单以武力强制两个交战国家停战无法让双方满意，达不到真正的和平。武力的震慑只是明面上的一时之选，等隆道离开后天知道交战双方会不会立刻从启战端或者背地里较劲？这种情况下拥有绝对武力的隆道反而更需要凭借的是他丰富的经验跟过人的智慧。
一零八五 到依文了，怎么玩儿好呢？
在诸多限制下无法自如施展却还总能出色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
就像刚才，隆道从头到尾都没向莱维提起过自己对超铃音的怀疑以及接下来会去做的事。他了解莱维、以及莱维跟超铃音的关系和对待那个女孩子的态度了。现在尽管有着各种迹象，可归根到底有关超铃音和她的阴谋都是单纯的猜测。
合乎逻辑就能出手，这是莱维这种人的专利。隆道做不到没有证据就抓人，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学校里、班上的学生。在没有明确证据的前提下，隆道自己所能做的都仅仅只是调查而已，他哪能要求莱维帮忙？何况即便有了充分的证据……以莱维跟超铃音的关系，隆道觉得他也未必一定会出手。若是判断这件事的结果对超铃音是好的，而又不过分损害到其他人，他觉得莱维出手阻止的概率基本为零。
既然说了也没用，何必浪费时间多费唇舌？还不如赶紧开始调查，尽早搞清楚真相以便后面的应对。
“明明是警卫却什么都不管，我要是校长就把你给开除了。嗯，开除后还不能给遣散费，是不是能告你合同违约在先，没准还能要求赔偿什么的？”
辉夜板着指头一项一项地在那数着莱维的罪状，可小姐你貌似从一开始就搞错了吧？
“麻帆良的警卫是依文，只不过是她犯懒，我才偶尔来帮帮忙。从这点上看，你要是校长的话反而该给我颁个助人为乐勋章什么的。”
莱维指着自己胸前，但要是辉夜真给他弄个勋章还镶在大红花里头，打死他也不好意思戴出门到街上逛一圈。
“就因为总是在意那些没意义的细节，所以你才连那些那么明显的东西都看不见。”
辉夜的话好像并不光是强词夺理跟莱维强辩，里头隐约透露了些莱维搞不懂的意思。但感觉到身后依文她们正往这边走来，他也没工夫去追问。毕竟辉夜认真的时候极少，天知道刚才的话里是否故布疑阵钓他上钩好整人？
“莱维先生！”
人未到声先到，这一听就知道是梦梦，出了她也没谁对莱维这么热情了。话说回来梦梦的表现总是热情如火，可却丝毫无损别人认为她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的印象。这大概也是身为公主所必备的一种本事吧。就像辉夜明明又宅又腐，偏偏还总让人觉得她清冷如仙。有时候想起来莱维都觉得诡异，可又不能强迫自己把辉夜跟她那些‘特别收藏’联系起来，否则自己就该先恶心吐了。
“呀，尤娜小姐，好久不见呢！”
梦梦挽着菲特的手往这边快步走来，她突然加快脚步拽得菲特有些踉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感觉过去她跟自己那几个相依为命的好友一起的时候也总是这样，让人看到菲特永远都是那么地温柔，即便过去跟现在吃了年龄诈称药后的她，外表都是个标准的小萝莉。
“好久不见！”
梦梦这样的个性是非常容易跟人熟起来的。所以虽然其实也没怎么相处过，尤娜乍一见到她仍有种遇到了久未见面的好朋友的感觉。
拉着梦梦的手，一边跟随后来到的依文她们打着招呼。尤娜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变得不太自然。谁让莱维身边总是这么一群美少女围绕着呢？正常人见到了肯定都是尤娜这样的反应，她已经算是十分克制的了。换成那些喜欢吐槽的，这会儿哪还忍得住？
“你们刚才在谈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我可不想拖拖拉拉才上台弄得那些人各个都盯着。”
依文点了下头算是回了尤娜的礼，然后就冲着莱维一摆手，继续迈开步子往擂台上走去。另一边的选手席，也就是item的女孩子们方才呆着帮绢旗加油的地方，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也正在向擂台走去，她就是依文这一场比赛的对手。
那四个又回大殿里去了吧？莱维向那个自己认识的少女微微一笑，视线飘到她的身后。麦野她们好像绢旗的比赛结束后没多久就走了，她们本来就不是喜欢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让人围观的性格，何况对麦野来说，这边的硬凳子当然没有大殿里舒服。莱维记得泷壶说过，大殿的二楼有个可以看到擂台这边的地方。他回过头去略微张望，果然在二楼伸出来的屋檐底下看到了趴在栏杆上的四名少女。
“刚才那场比赛想必大家都意犹未尽吧？就连作为主持人的我都激动得在过程中忘了自己还身兼裁判，多亏了解说席的络缲茶茶丸同学提醒，否则忘了场外十秒的倒数，那就太对不起比赛的选手了。克劳德－斯特莱夫先生，请接受我的道歉。”
刚才光顾着跟尤娜在那讨论武道会现场视频外流的事了，莱维跟辉夜都没注意到还有那样一个小细节。朝仓和美在擂台上对着克劳德深深地鞠躬道歉，靠在墙上的克劳德也站直身子点头接受了她的歉意。观众们哈哈大笑着鼓掌，可见他们并不认为朝仓和美上一场比赛倒数的时候慢了半拍有什么好指责的。大概他们觉得如果换了自己在擂台边上近距离观看那么激烈的打斗，也会深深投入其中甚至忘了这只是一场学生办的武道会吧。
“大家请放心，有了刚才的经验，后面的比赛我会打起精神不让自己被选手们的精彩表现诱。惑，努力为大家主持好今天的所有比赛！”
就像辉夜觉得刚才克劳德跟隆道的比赛就跟动画里的强者战斗投射到了现实中，从未见过此等场面的人乍一看就忘我投入在所难免。不过即便朝仓和美后头不小心再次犯错，茶茶丸自然还会通过麦克风及时提醒，这倒是不会对比赛的正常进行造成多大影响，大家都不会太过介意。
“……那么，接下来的第四场比赛将要开始！即将进行对阵的双方选手之一是……麻帆良圣乌尔斯拉女子高级中学二年级的高音－d－古德曼选手！”
一零八六 芙兰达其实是恢复系超能力者吗
朝仓和美向大家介绍的正是之前走向擂台时对莱维打过招呼的那名金发少女。她身上的黑色连衣裙看起来像是修女穿着的修道服的变种，那就是麻帆良内女子学院当中最著名的圣乌尔斯拉女子高级中学的校服。这所学校在麻帆良的地位基本相当于白井黑子跟御坂美琴就读的常盘台中学在学园都市的地位，都是最著名的贵族女校，并以‘盛产’气质高雅的贵族名媛著称。这样一所学校在麻帆良校内、尤其是那些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男生当中占有何等地位，看看现在周围观众那几乎不亚于古菲登场时的轰动就知道了。依文她们念得那个初中，名气上跟圣乌尔斯拉完全没有可比性，也难怪为了不让欣赏完上一场比赛的观众热情退却，朝仓和美特意先介绍高音了。
只要能让活动达到最佳的效果，一点儿也不顾忌自己跟依文是同一所学校，忍住在这种场合让自己学校出名的冲动，朝仓和美这名少女以后在媒体工作这一行肯定能获得良好的发展。
“嗯？又是谁？”
台上的朝仓在滔滔不绝地从圣乌尔斯拉介绍到高音本人，毕竟观众当中还有相当一部分并非麻帆良的原住民，需要考虑到他们的需求，这也算是普及性的麻帆良导览了。而让莱维手机又响起来的人，则恰好也是朝仓普及的对象之一。
“喂，那、那个……是麦野让我打过来的。”
好吧，虽然没标志性的口癖，声音也吞吞吐吐的，但莱维记忆力再差也不至于听不出芙兰达的声音。本来他刚听见芙兰达那声‘喂’的时候还挺诧异的。毕竟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即使芙兰达过去也有过比这还糗的时候，算是妹妹有练过、大家别模仿了，但这么快就打电话给自己，莱维却是没有料到。不过接着芙兰达很快就帮莱维解惑，只是麦野这会儿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麦野想问，结果你们那边是不是用了些不会让人注意到的魔法之类？”
看吧，芙兰达的恢复能力确实是十分强悍的，这才第二句话，那习惯的口癖就又回来了。尽管语速还有点慢，但至少已经不会吞吞吐吐让人听了怪怪的。事实上喜欢各种幻想的粉红少女梦梦，刚才一开始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打电话给莱维表白来着。那么扭扭捏捏仿佛能看见另一边贴着电话的脸都烧了起来，难怪梦梦多想。
“魔法？对，我们这边是用了让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法术，你们怎么知道的？”
莱维有点好奇。电话那头的四名少女都是前不久还认为这世界上只有超能力这一种能引发超自然现象的能力，属于标准的拜科学教信徒。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们这些不知道魔法存在的人归类到‘一般人’当中，她们是怎么发现辉夜的法术的？
“其实我们往你们那边看的时候都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下意识更关注其他地方一样。结果泷壶说感觉到选手席有一种特殊的波动，不像aim扩散力场，然后大家就想起了‘魔法’。”
泷壶的能力还能感应到除了超能力以外的其他能力？莱维不太懂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开发才会这么认为。实际上泷壶的能力的确不会对aim扩散力场以外的特殊力量起反应，否则这名少女就不光是学园都市一些人暗中观察的对象，没准会成为全世界各大势力争抢的目标。
但泷壶究竟是一个靠感知立足于暗部的少女。虽然能力不起作用，可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能比其他人更敏感一些，才隐隐发现了选手席这边不协调的地方。
“芙兰达，别啰嗦那么多废话！”
貌似是芙兰达那边被麦野骂了，她赶紧问莱维她们四个是不是也能到这边选手席来而不用像呆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被观众围观。莱维当然说可以，虽然跟绢旗最爱和芙兰达面对面也许还会稍稍有些尴尬，但反正依文正在擂台上，也不怕被她看出什么……呃，等等，莱维侧过头去看了看，那边辉夜正坐在凳子上弯着腰双手托腮，见到莱维望着自己，很是天真地眨眨眼睛。
算了，反正要耍自己的时候这位公主大人貌似也不在意有没有把柄可抓之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本来还谋划着跟依文一块想办法教训一下辉夜，结果现在写计划书的本子都没见着，莱维就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是学园都市的人吗？”
尤娜靠在莱维耳边问到。她自然不可能像莱维一样听得出芙兰达她们的声音，否则莱维就该怀疑这位每天光在电视报纸杂志上都能看出她忙得要命的偶像，其实背后是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帮忙工作了。
不过即便没有机器人帮忙，尤娜看来也挺懂得忙里偷闲，她刚才不过随着莱维回头看到大殿二层的四名少女，就猜到了她们的身份，明显对学园都市的情况也有些了解，并从绢旗之前的比赛中看出了使用超能力的迹象。
“嗯，学园都市派来麻帆良的人。”
官方说法的确是这样的，lv.6超能力者麦野沉利与随行人员观摩麻帆良校庆，莱维估计学园都市向麻帆良提交的文件里大概就是这么写的。至于实际情况嘛，麦野她们四个看不出任何间谍行动，这也是麻帆良方面没有限制她们四人行动的原因。只是留了必要的监事人员，刚才莱维在大殿里探知到的一股细微魔力波动，就是属于那个监视人员的。只不过莱维认为即便这最低限度的确保措施也属于多余。他虽然认识item四名少女不久，但也算是已经足够了解。要是她们四个有点别的想法，肯定瞒不过自己，当老师的对付学生多少还是有些自信的。所谓学园都市派出来，谁知道麦野是怎么跟理事会争取到这次公派旅游的？麻帆良又不像奉行保密主义的学园都市，这么一个任人自由来去的开放校园，对有心人哪来的秘密可言?
一零八七 绢旗、芙兰达，嫌犯？
“上次那四个女孩子吗？”
托着下巴的辉夜也听到了莱维那个电话的内容。以她的本事，听过一次的声音短期内只要不想忘掉就忘不掉。麦野沉利也算是给她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自然听得出来是谁。
“嗯，她们对超能力以外的能力比较好奇，想过来靠近点看清楚，但又觉得呆在这儿太显眼不舒服，刚才第一场比赛完了之后就回去后头的大殿里了。”
“哦，理解，我也不喜欢被人当成动物盯着看。”
辉夜点头，这意思大概是她不会为了玩无聊的小恶作剧，待会儿故意撤掉她布在周围的法术。能得到这样的保证莱维也稍微安心。虽说他不像这些女孩子那么在乎显眼不显眼的，但这边的选手席全是漂亮的女孩子，就自己跟克劳德两个男的，这场面让那些成天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天降个完美女友的少年见到了难免不会羡慕嫉妒恨。莱维觉得自己在麻帆良的名声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正面一点的好，不像在自己学校那样已经放弃了。
不过说句老实话，这个自认为在麻帆良形象还不错的家伙其实早就暗地里有一群人以‘传说中的萝莉控’来称呼他。谁让莱维整天跟依文一块在学校里到处晃悠，还完全不避讳那些亲密的举动呢？要不是有太多人见过他跟依文那怎么看都不像是兄妹之间会有的气氛，如古菲那么单纯的女孩子哪会一下子就中了玲的误导？只是不知道萝莉控跟后。宫男这两个称呼之间，到底哪个更正面一些？要是让莱维选择，也不知道他会挑哪一个。
“……今天将与高音同学对阵的另一位选手则是，麻帆良中学围棋社的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选手！”
跟绢旗一样为了方便活动换了身黑色无袖上衣跟束腿短裤的依文正满脸不耐烦地用穿着长靴的小脚蹬着擂台的地板。以她的性格能在擂台上听朝仓介绍自己的对手废话半天，还真是相当难得。而事实上依文早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干嘛那么早上擂台，明明前面几场就该看出朝仓有比赛前废话连篇的恶习，自己怎么就一时不察中了招呢？
而且，今天还挺冷的。依文跺脚不光是觉得无聊郁闷，还有穿得太少觉得冷的原因。她不知道观众当中眼尖的也看出她的处境，在那群观众眼里，她现在就是个饥寒交迫瑟瑟发抖的柔弱小萝莉，这杀伤力可比第一场绢旗的冷淡跟第二场玲的蓄意卖萌强多了！结果就是朝仓刚报完依文的名字，观众当中尤其是那部分有‘特殊需求’的男性通通跟发情的野狼般嚎叫了起来，把依文弄得还以为这里哪藏着被人称为吸血鬼死敌的狼人！
“哟，来了啊。”
老婆正在擂台上受冻受惊，老公这边却在迎接四名神情各异的少女。莱维向自己这边的少女们逐一介绍item的四人。麦野对没有利益冲突的一般人态度其实还是不错的，说不上巧笑嫣然，但也很好地表现出她作为一名千金大小姐的风范。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在学园都市那些不明内情的一般学生中混了个还行的风评呢？虽然稍微了解一些的学生都知道麦野沉利不像排在她前面的御坂美琴那么好接近，但多数人本来就认为名门贵族是与一般人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也没人因此指责麦野不够温柔。而泷壶理后也是贯彻了她平常的有气无力，让菲特跟梦梦一开始还担心了下她的身体。
至于绢旗最爱跟芙兰达两个嘛……她们俩控制情绪的功夫貌似离辉夜这样的一代宗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就连跟莱维关系不太深的尤娜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伊芙更是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用锐利的眼神锁定了嫌犯。
不过那到底是只有绢旗、芙兰达跟莱维知道的秘密，就连麦野跟泷壶都没看出来怎么回事儿，伊芙的怀疑终极也只是跟她过去怀疑莱维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得不到证实。反正更衣室里那件事如无意外的话绢旗跟芙兰达会让它一辈子烂在自己肚子里，只要莱维不哪天晚上说梦话说了出来，伊芙永远找不到答案……就算莱维真说梦话了，听见的也是依文吧。伊芙，眼睛太累了要不休息下？别为这个男人浪费精神了。
只要不是执行任务当中，item这四个女孩子还勉强算是挺平易近人的。就连麦野其实也不太会摆出大小姐的架子，尤其是几句话说开了熟悉了之后，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是个大小姐，但原来和一般人也没多少区别’这样。
四个女孩子在后头的凳子上坐下，在梦梦的帮助下很快就跟莱维这边的少女们打成了一片。除了有希还是一如既往的三无之外，就连伊芙也放下了手上的书，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地听着她们聊天，偶尔别人问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好好地回答。
“人家被排斥了呢。”
跟有希一样没加入进去的辉夜又跑到莱维身边，只不过这次她倒是没像刚才在尤娜面前那样对莱维‘动手动脚’。也不知是觉得现在已经不好玩了，还是终于发现那种恶作剧即便成功，比较吃亏的还是作为女性的她自己。
“她们在你面前还没那么放得开吧，等再混熟一点就好了。”
说到底还是辉夜自己闹的。要不是她在学园都市那次搞得那么像月宫仙子下凡，又怎么会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看什么都不顺眼的麦野都在她面前表现得不自在？尤娜虽然是个世界级的偶像，但到底还是个正常的人类，尤其是在不追星的人眼里，她也就是拥有一个唱首歌就能赚好多钱的好工作罢了。可辉夜在item的四名少女回忆中却根本就很难跟地球上原生的生命挂上钩。纵然外表是那么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女，麦野她们现在再见到辉夜也生不起什么惊艳甚至女生常有的嫉妒心理。
一零八八 预定后.宫什么的，辉夜你别乱说
就跟在教堂里仰望着穹顶壁画里挥动着洁白羽翼的天使似地，这种时候一般人想的是神圣、神秘甚至敬畏，哪有心思把对方当成个人一样以人类的标准评论她的美丑？
“难道怪我吗？哪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接受能力反而不如那个生火还得靠摩擦的古时候？”
辉夜抱怨的其实挺有道理。
“正因为知道的懂得的比古代的人多，所以才更难接受自己不了解的事物。”
在这个表面上平静，暗地里却又许多地方都十分不正常的地球上生活久了，莱维也是深有感触。
“这个地球上的人大多从小就被灌输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还有诸如什么是存在的什么是不存在的之类一大堆。他们中大多数走完这一辈子都不会遇到几件跟自己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冲突的人和事，即便偶尔遇上，也会自我欺骗地以‘幻觉’和‘错觉’一类的借口让自己相信从小学到的并没有错。尤其是学园都市的学生。”
说到这里，莱维跟辉夜同时回头，芙兰达跟绢旗刚才忽然小声的惊呼，但他们俩聊得太认真，居然没注意后头的女孩子们在说着什么。
应该不会是更衣室那件事暴露了吧？莱维看看芙兰达又瞄瞄绢旗，两人的表情并不像是那个最重要的秘密曝光后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反而笑嘻嘻跟听到了别人的糗事一样。
这样就放心了。
“学园都市乍一看是个一切讲究科学讲究理性的地方，那里从学生到老师再到其他工作的人，绝大部分人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神论者，相信这个世界纯粹是按照各种科学定律运行着。但笃信一件事而把其他通通视为异端视为迷信，这不正是宗教信仰的一种表现吗？”
“科学教？”
辉夜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很多科幻作品里都有类似的东西呢，把科学当做一种宗教来信仰，那些科学的定律、物理化学数学等等的公式就是他们信奉的神。”
“嗯，差不多就是那样。”
莱维点头，科幻小说他基本没看过几本，但那些小说改编的电影陪着依文看过很多，还有动画跟游戏之类的。
“从小的教育让他们相信科学是绝对真理，科学的知识是不可能有错。若是发现了科学所否定的东西，比如鬼怪一类的灵异现象，那肯定是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或者周围的环境导致自己产生了幻觉。”
即便只是为了逃避恐惧，大多数人遇见鬼或者幽灵也会强迫自己认为那仅仅是自己压力太大看错了而已。当一件事情自己无法掌控只得祈祷神灵庇佑，那些人难道就不是在祈求‘科学之神’的庇佑吗？
“麦野她们几个，最近不长的这段时间里听到见到了太多跟她们过去十几年人生所学的相冲突的东西。魔法、怪物一样的红世使徒的磷子。其中尤其是你那天的表现，完全就跟神话传说里形容的仙人之类似地，你让她们怎么可能不震惊，再见到你怎么可能不纠结？尤其是你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从头到脚把辉夜打量了一番，毫无疑问是个穿着入时的现代都市少女。要是她还是那一身古代公主般的装束，item的四名少女没准还更能接受吧？
“你是怪我把你的预定后。宫们给吓到了么？”
辉夜眨着眼睛，像只做错了事等着主人惩罚自己的小狗。
“喂喂喂，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赶紧悄悄回头看看后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莱维才偷偷出了口气。有些玩笑不能乱开，尤其是当伊芙这种动不动就爱亮刀子的少女在附近的情况下，更是要小心翼翼。有谁知道莱维花了多少心思努力才让自己从刚开始那种每天在家里都得被追杀几回的日子中逃离？
伊芙红着脸举着刀或者大锤子追杀莱维的戏码，那可是连依文都看腻了打呵欠的啊！
“嘛，本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玩玩，倒是没想到效果那么好。如果我去当偶像的话，说不定能比那个偶像还红吧，你觉得呢？”
辉夜这话可着实吓了莱维一大跳，等看清她的表情里并没有平时那种心血来潮对某个东西感兴趣的迹象，而是单纯的说说而已，这才放心。
“我觉得你还是别祸害这个世界上的人了。刚才不是说了么，地球人的接受能力可是很脆弱的啊。”
古代那时候资讯并不发达，传递信息还仅仅停留在人与人口耳相传。可即便是那样落后的时代，辉夜还是‘玩死’了好几个王公贵族，为她痴迷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男人更是不知凡几。如果换成现在这个哪条僻静山村了出了件怪事儿都能隔几天就传得举世皆知的当代，天知道辉夜放开了玩能玩出多大的动静？
尽管根据莱维刚才的理论，现代人比古代人在灵异奇幻方面的接受能力较低，这点应该能引申出对于诸如‘倾城美女’这类的诱。惑现代人应该抵抗能力更强。毕竟古人所能接触到的仅仅是生活在自己附近、或工作中有交集的人。再加上古代讲究女性不能随意出门抛头露面，论起见识过的美女，即便是古代的一国之主，也远没法跟现代一个随便偶尔看看电视上上网的普通人相比。但辉夜也不是普通的‘倾城美女’。
本来就有着连莱维都感叹生平仅见的出众美貌，若是再辅以那些甚至比魔法更神秘的法术……想把全世界绝大部分人魅惑成自己的死忠，想必对辉夜而言绝对算不上多大的难事吧。
“放心放心，那种让自己忙得要死的工作我才没兴趣呢。与其把时间花在那些无聊的事情上，还不如多玩几遍喜欢的游戏，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不懂这个简单的道理？”
“是啊，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样想法，没准世界眨眼间就实现了真正的和平呢。”
莱维有气无力地吐槽，辉夜却仿佛听不出里头的敷衍，挺起胸膛使劲点头。
一零八九 矫正依文？不是调.教吗？
“当然，要是大家都能向我学习，世界和平这种小事自然指日可待。”
那拜托你用你的法术试试看让大家都学习你吧。这话莱维自然不会说出来，生怕辉夜真的心血来潮那么做了，到时候天知道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地球君已经够可怜了，就别再去折腾他了，对吧？
“哦呵呵，终于有机会让我展示自己的实力了！”
随着朝仓和美走到擂台边缘安全的地方，这场比赛就算是正式开始。但就跟之前的那场一样，对阵双方并没有一开始就展开激烈搏斗。尤其是高音，她像一只骄傲的黑天鹅般站在那里，仰望着天空仿佛享受着在擂台上成为焦点的这一刻。
“中二少女？”
辉夜歪着脑袋打量着心情明显超好的高音，说出来的话却一点儿都不好听。但不好听归不好听，莱维倒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高音算是兼职为学校工作的魔法学生当中最认真的之一，虽然有时候容易认真过头，一点小事都喜欢揪着不放。但的确是个特别有正义感的好学生，就是有时候正义感过头，而且稍微有点喜欢逞英雄。”
跟那名少女在工作当中搭档过的莱维回忆着。可他虽然给出的评价挺高，但要是让莱维自己挑，他绝对不会选这名少女做自己下一次巡逻任务的搭档。和个性太认真的人一块工作是件很累的事，尤其那还是一个心气很高、性格又好强的人。
认真的人也是可以分成好几种的。像铃仙那样无论做什么都兢兢业业仔仔细细，但由于性格特别温顺，即便有着自己的坚持，却也不会和自己重视的人起冲突。又或者像菲特这样，比铃仙更坚持一些，拥有更进一步的主观判断能力，在对方无法证明自己错误的情况下一半选择吸纳对方的意见，但仍旧坚持自己的判断。这样的菲特有时候会因为意见不一而让人觉得略显固执，不过只要别人能证明自己是错得，或别人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她也很懂得从善如流，并不会一味强硬，这正是菲特坚强外表下特有的温柔。
而擂台上的少女高音－d－古德曼，则属于那种做起事来非常认真，但同时又由于从小到大就各方面都表现出众从而竖立起了过强的自信心，倒是她经常会固执己见一意孤行，即便已经隐约知道自己其实错了，她也常会强要面子欺骗自己将错就错。
和这样的人共事，无疑相当累人。好在莱维正好跟她相反属于毫不在意面子的那一类型，加上自己是个老师对方又是学生。否则两人就算只是一起在学校里巡逻，没准也能热火朝天得吵起来甚至发展到动手。
“喜欢逞英雄的正义超人吗？应该是从小就被人给宠坏了吧。不过本性倒是很好，如果有人能想办法磨磨她的锐气跟傲气，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唔，按那魔法世界的说法，是不是叫‘高强的魔法师’来着？”
辉夜食指在嘴唇上一下一下蜻蜓点水，魔法世界的事情依文平时说得不多，铃仙在现实世界中也很难收集到确切的情报，她不是特别肯定。
“对，从天赋跟努力的程度上讲，高音都是这学校里最有希望未来成为高强的魔法师的人之一。”
有天分还很努力，正义感满满丝毫不荣妥协，这么想来高音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学生，若是能像辉夜说得那样经过一番磨砺，没准以后还能在魔法的世界里留下属于自己的故事。
“今天正好就碰上了一个好机会不是吗？”
辉夜嘻嘻一笑，她指的自然是高音对上依文肯定会被击败这件事。
“有可能。高音并不知道依文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才是麻帆良的警卫我是个帮忙的。以依文这样的外表把她打得落花流水，至少能让她以后稍微不再那么骄傲吧。”
“也要看她的手段。要是上来一拳就把人家打晕了，反而很容易让对方觉得是一时不察被偷袭，以后成天追着她要报仇呢。”
眯起眼睛的辉夜好像很想见到事情像她说得那样发展似地。莱维却听了有点害怕。在麻帆良本来日子过得挺悠闲，要是以后出门就遇上个来寻仇的女孩子，那该变得多麻烦多扫兴啊。
“依文洁琳－a－k－麦道威尔，我听说过你的事。初中生逃课大王，几乎平均一个月加起来在班级里才出现几天。作为一名初中生，这样的行为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矫正你那松懈的学习态度……！”
高音豪迈的发表着自己的‘教育宣言’，也不知是依文真逃课逃出了偌大的名头，还是高音看了决赛对阵表后私底下调查过自己的对手。但当她定睛一看，忽然发现依文闭着眼睛站在那跟睡着了似地。
“居然睡着了！实在是太……太……太……”
好像气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了。
“算了，”
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很大度地说到，但恐怕就连依文班上的那些笨蛋战队成员都能看出此时的高音情绪很不稳定，其他观众自然更是能感觉出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大度’有多假。
居然跟个看起来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计较到这种程度……观众们心中对高音的观感评分顿时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刚一登场的时候以为是个从身材样貌气质到出身以及个人的才能统统完美无缺的一个贵族女校大小姐，结果现在发现原来还会跟小孩子认真发脾气，是从小被宠坏了所以其实还没长大吗？正因为初始印象太好，发现原来并不像自己以为地那么美好后反而减分更厉害。可怜的高音参加这场武道会本来还有帮自己的学院扬名这种无私高尚的目的在里头，可结果却连带着圣乌尔斯拉在观众们的心里也变得没那么神秘高贵了。要是让她知道这个事实，究竟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呢？气得把依文抓住按在腿上狠揍屁股？那不是更让人看不起了吗？
一零九零 谁说依文不会卖萌！
“依文洁琳学妹，如果你不认真起来，光是像现在这样用奇怪的方法扰乱我的心神也是没用的哦！能够弥补实力差距的只有坚持跟毅力，这些惑人心神的小把戏是无法打倒强者的！”
高音一手指着依文一手叉腰，尽管脸上还有些尴尬额头还挂着一滴细小的汗珠。她仍旧很认真地对依文说着教，那模样像是以一个魔法师前辈的立场批评劝导刚学会了一点魔法就自以为强大的后辈新手。
“哦？没想到你也是能说出些有点道理的话的嘛。”
依文睁开了眼睛，双手举起握拳伸着懒腰，打哈欠的同时小小的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地仿佛刚从铺满羽毛的床上坐起来的小懒猫。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几乎全都有种‘被治愈了’的感慨，这让靠在栏杆上也无聊得打哈欠的辉夜都有点惊讶，嘴里嘟囔着‘她原来也挺会卖萌的嘛’以及后面那些莱维想把自己耳朵塞上不希望听见的跟自己有关的话。
“哼，那当然，作为你的学姐，而且还是圣乌尔斯拉女子高级中学的高材生，能教给你那些浅显的道理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拜托，别再把圣乌尔斯拉挂在嘴边了。莱维相信这会儿要是有高音的同学在场，肯定各个捂着额头仰天长叹。
要让别人对自己的学校感到憧憬，需要的是你的行为表现以及比赛的结果这些让别人能发自内心觉得你‘很厉害’的东西。一味嘴上逞强不断强调自己多厉害学校多好，这反而很容易勾起别人的逆反心理，即便最终你获得了胜利，观众们也不会多么钦佩，要不是个九十分以上的美少女，没准别人还期待着谁赶紧上台把你击败。
莱维有点想把这些写在邮件里发给高音，但他貌似并不知道那个跟自己也算搭档过几次的少女的电话号码以及邮箱地址……不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莱维斜了一眼跟自己这边隔着上擂台的通道的另一边选手席，那里有个穿着跟依文她们相同的校服、扎着双马尾的腼腆少女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一脸紧张的模样望着擂台上的高音。
那是跟高音一直姐妹相称的少女佐仓爱衣。莱维也搞不清楚这俩个典型的东方人跟西方人究竟有没有血缘关系，连姓氏都完全不一样又感觉不像是同父异母，难道是同母异父？是不是存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暂且不管，莱维倒是跟高音那个‘妹妹’还更熟悉一些，至少手机联系人里有佐仓爱衣的名字。
嗯，等比赛完了联系佐仓，让她有空把高音约出来吧。莱维真的有点看不下去高音在擂台上的表现了。明明是个各方面都极为优秀的好学生，偏偏情商跟交际能力差得令人不忍淬睹。这么下去迟早要吃大亏。虽说吃亏能使人进步让人学会很多，但有些亏吃了就吐不出去，那样就算学懂了再多，也弥补不了损失。这世界上可不是每件事都符合等价交换原则，那只是炼金术师们的理想罢了。
“学姐吗？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就在那洋洋得意起来了？学姐学妹这种关系，不一定是看谁上的年级比较高，应该是看谁上过更多年的学才对吧？”
依文笑得就跟花了大价钱终于将装备升级到顶级后跑到以前辛苦战斗过的boss面前耀武扬威的辉夜似地，那阴沉的气氛让高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不、不知道对手是谁？我的对手不就是你吗，依文洁琳同学。我刚才说过了，故弄玄虚也该有个限度，这样做根本没用！”
语气依旧强硬，高音的脸色却始终不怎么自然。人类趋吉避凶的本能让她心里紧张起来，尽管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会莫名其妙的僵硬。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不是吗？以前听都没听说过，何况昨天闯过预赛听说也是因为同一个擂台上的隆道把别人全都打倒，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只是运气好不是吗？
高音不知道，人类即便已经进化了两百万年。有些曾经的野兽本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还是会偶尔爆发出来，就比如像小动物对食物链上层的肉食动物即便过去从来没见过也会产生天然地畏惧。
“本来还想着只是走个过场赶紧回去那个房间里休息。多亏你，现在我觉得不那么无聊了呢。接下来就让我这个学姐教教你这个学妹吧，教教你人的自信应该有个限度，否则变成自傲那就不好了——这个道理。”
按照依文的理论，上了十几年学的她却是有资格当高音的学姐，即便她明天校庆结束后就得回初中生的教室里呆着。
“所以我一直认为打架之前就不该说那么多话。你看那些倒霉的家伙不都是那样吗？大魔王把勇者打倒了不直接杀掉，非要啰啰嗦嗦一堆结果说得勇者小宇宙爆发又或者爆seed什么的反过来把他车翻。勇者也是，经常在只剩下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犯话唠病，让boss有时间慢慢变身爆个百分之一百二十实力之类。”
呃，现在的情况跟你说得那些貌似并不太一样吧？莱维囧囧地看着犹自滔滔不绝已经演变成对各类作品的情节硬伤长篇大论批判起来的辉夜，内心深处倒是觉得依文大魔王跟高音勇者这个设定挺带感的。
“是啊，本来也许只是一击结束的比赛，现在我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莱维是真的担心，担心高音会被依文在台上羞辱。要知道从来都没人把吸血鬼归类到善良阵营当中，而依文也的确从哪方面貌似都算不上是个和蔼可亲的良善之辈。在擂台上当着如许多观众面把对手狠狠折辱一番……这种事儿以依文的恶趣味毫不让人怀疑她能干得出来。即便对手是个女性，是个才十几岁还在上高中的少女。没准正因为对方的身份容易被羞辱，反而依文还会做得更有乐趣呢。
一零九一 辉夜，稍微温柔点就那么难么
尤其高音又是那种自尊心特别强的类型，这能不让人担心么？万一待会儿依文弄得太过分，超过了高音的承受极限，人家一个单纯的少女到时候想不开了怎么办？
莱维用眼神向依文示意。幸好两人是呈南北方向地相对而立，依文稍微偏一下眼睛就能看见选手席这边的莱维。依文看到了莱维的眼神，以他们两个上百年的相处培养出来的默契，她自然只需要对方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基本能读懂对方心里想说什么。而见到依文在那翻了个白眼，莱维也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的意思，并且虽然表面上很不屑，倒是也表示会听莱维的话，不会过分为难出言不逊的高音。
“不愧是掌握了傲娇之精髓的人，这种表面上很不屑很不情愿，最后却仍然乖乖听话的个性实在太吸引人了！呐呐，你当年就是被她这点给迷住，才结了婚把自己给绑死了的吧？”
辉夜放开支在栏杆上的右手，胳膊肘往边上一顶撞到莱维的肋骨上。这一下来得突然，尤其莱维又刚因为依文终于答应自己放过高音而松了口气，结果被这下突然袭击弄得差点没岔了气！他抬起袖子捂在嘴上闷闷地咳嗽了两声才顺了气。
“我请你下次千万记得提前给我个提示，整天这么突然袭击万一我哪次反应过度了你也觉得丢人吧？”
别说，这种事以前确实曾经发生过。那次大庭广众之下莱维一下没控制住引得周围无数人侧目，当时他身边的辉夜也因为周围人潮大拥挤想跑想躲都做不到，只好跟着一块儿承受了无数异样眼神的洗礼。尽管说到底都是辉夜自己闹出来的，但事后想起她还是羞愤地狠锤了莱维一通出气。女人，就是有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无理取闹特权。
“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练习一下应激反应控制吗？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杀手的，难道是那种潜行到地方总部结果被通风管里的老鼠吓到暴露行踪功亏一篑的蠢材么？记住，我这是帮你恢复本来该有的能力，要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个地球上也许会发生许多没人能够预料的大事，到时候你还是现在这副懒散的模样，确定就能保护得了你想要保护的人，守护得住你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辉夜一番义正言辞地‘控诉’听得莱维双眼发直。尽管辉夜所说的话单独拿下来分析哪一句都没错、哪一句都算得上是至理名言，也的确点出了莱维过于懒散导致的不足亟需弥补，以待突然出现在地球上的那些异世界来客们地大举进攻……可这些绝对正确、无可反驳的话在这个时间点上说出来不觉得太辜负话语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吗？
“辉夜，”
莱维左手伸过去在辉夜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搭在上面说到：“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向搞笑艺人的方向发展。嗯，也不一定要上电视抛头露面。现在网上不是挺流行自己剪辑视频然后旁白解说的搞笑形式吗？还有你喜欢玩的那些游戏的解说，也是比较擅长调动气氛搞笑的更受欢迎吧？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真的。”
“才不要呢，那多累人呀。而且搞笑这种东西在我看来讲究的是妙手偶得。如羚羊挂角般不着痕迹地才是最优秀的段子，刻意为之无论怎么样都太做作了，境界不高，嗯。”
辉夜跟刚才依文似地使劲白了莱维一眼。坐在后头低声聊着什么的菲特跟梦梦互相交换眼神，脑袋上顶着问号地看着靠在栏杆边上的那两人——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一惊一乍又偶尔好像挺亲密的互动，梦梦跟菲特、尤其是菲特可没法不去在意啊！
“哼，果然都是这样。我就知道一个成天逃课不上学的坏孩子不可能乖乖听话，之前说那么多也只不过多少还觉得应该努力尝试一下罢了。既然你这么顽固不听好言相劝，那么我也干脆直接点让你的身体来了解那些道理吧！”
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魔力从高音体内爆发出来，尽管无法用肉眼看见，却仿佛她体内流露出来的魔力在周围的空气中与外界的魔力缠绕着一般。
“不错嘛，以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经历的普通人类来说，她这个年纪能把自己磨练到这个程度，倒是的确有自傲一点的资本。我对她的印象比一开始好一些了呢。”
辉夜稍微睁大了点眼睛。身为一个与生俱来的永恒之民，她却能理解一个地上人区区十几年、并且前几年还是全然懵懂无知的人生是有多么地短暂。在不老不死的存在眼里，这样的十几年即便说不上弹指一刹，也几乎是往后的日子根本想不起来的区区一小段。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得了什么？以月之民的常识，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认知。但擂台上那个普通的地上人少女却以月之民眼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练就了月之民也需要努力一下才能达到的实力，这自然是值得辉夜称赞的，她甚至明白为什么之前高音一直表现得有点骄傲了。
过去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拥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天赋并付出努力，达到了其他人无法达到的境界后掩饰不住的自傲。
其实在了解了高音的实力后，辉夜已经不觉得她傲慢了。毕竟当年的自己远比高音要傲慢得多，否则又怎么会闹得最终被逐出自己的故乡？跟过去的自己比起来，这个女孩子已经算是相当温和了啊。
“呵呵，确实是这样。虽然到处都是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笨蛋，麻帆良这里的学生都是不错的孩子啊。这点是近卫老头最让我佩服的，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筛选生源的？招来的都是一群单纯善良的孩子，这有时候给人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比这学校里那些会魔法的老师和那棵大树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