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风云44
她怎么会进来了？！她不是应该在外面被爆成粉碎么？！
秦岭僵住了……
……
曲檀儿紧握着双拳，微微颤抖地立在寒棺旁。
她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身赤|裸的城城，身上都涂上了各种珍稀药宝，她看到了，他正在快速吸收着，所以，她立在旁边不敢贸然移动他！只是，她的心为什么颤得厉害？怕了，是的，很怕！
她非常讨厌这一种无措又恐惧的感觉。
“城城……”她喃喃。
忽而，一见秦岭出现，曲檀儿脸色一僵，猛地，冰冷将视线往他身上挪。
刚刚曲檀儿一进来，怕有意外，也怕这些人会对城城不利，所以，出手毫不留情，将人全杀了，来不及询问什么。而秦岭进来了，出去的路也被封。但是，秦岭有胆子进来，也代表着，这一个密室还有其余的出口。
秦岭倒是个人物，见到曲檀儿由最初的惊愕，渐渐转为淡漠，“你还真让我意外，真的，非常意外。”
“你对他到底做了什么？”曲檀儿低声喝问。
“做了什么？算了，爷我今天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没什么怕说。”秦岭平静的脸上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他是捡到便宜，建议你最好别乱动，像他这样不出三天，应该可以醒过来。”
“……”曲檀儿冷冷盯着他。
“怎么？不信？话说，你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忙碌了几天，再给他用上鬼脸幽灵花，他想醒？哼，没十年八年他都别想！”秦岭说得极为愤恨，这一种愤恨并不假，是实实在在的。
好不容易弄到一朵鬼脸幽灵花，本以为可以炼制一个极品的傀儡。
不料，真像他说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白白便宜了墨连城！！
不过，秦岭还是有心计了。
眼下他的确算是便宜了墨连城，没有做什么对他不好的事。
曲檀儿见着秦岭，谁也不知她心底在想什么。
谁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相信秦岭的话。
秦岭立在原处，刚想动——蓦然，觉得身体让什么束缚住，呼吸都有些困难。他眼露震惊，渐渐的，他见到自己身边腾起了白色的雾，事实上，那是灵气。她没有动，却已经将灵气充溢了整个密室。
墨连城躺着的玉棺。
曲檀儿同样的也用浓郁的灵气包裹。
不管是什么药宝，有灵气都可以增加药效。
她没有全信秦岭的话，却也没有完全去怀疑。
三天，她会等！当然，秦岭也要等。
见到了城城，渐渐冷静了下来，没有了初见时的颤惧。
曲檀儿盘坐在棺旁，一眨不眨在盯着棺内。
蓦然，她脑海深处，清晰地听到温柔的低喃声，那令她颤抖又心悸地话语，“檀儿？檀儿别怕……那男人说得没错，不需要三天，再给我两天就可以了……”
久违了，仿佛已经期盼了很久很久！
那一个让她渴望的，温柔无比的嗓音！！一个早已经深入了她灵魂的嗓音！！
曲檀儿呆呆的，失魂望着棺中。
最终，两行清泪缓缓地顺着消瘦的脸颊，往下落……
帝都风云45
墨连城并没有真的醒来，但他的神魂是有了意识，感应到曲檀儿的心情，竟然不顾恢复的速度，用灵魂传讯让她安心。虽然在此时分心，于他的伤无益，但是，他一分一秒都不想让心爱的人在焦虑不安中度过。
以前昏迷无意识不能做什么。
眼下，意识恢复了，那就要告诉她！
……
曲檀儿没有动。
秦岭也动弹不了，她并没有马上要他的命。
虽然，曲檀儿不清楚秦岭想对城城做什么，但她猜想也不会是什么好的事。
只是刚刚城城也说，秦岭没说错？
秦岭真在救城城？这话，鬼会相信！！
不对，从秦岭刚刚的口吻，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倒是说得挺坦然。摆明在告诉曲檀儿，他不是救人，只是意外便宜了城城。
城城要在这里两天。
曲檀儿想也没想的，决定守两天。
盯着秦岭一眼，见他的脸上渐渐变青，像是呼吸困难所致。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冷意，稍动了动手碗，秦岭觉得脖子一松，瞬间跪倒在地上，窒息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不由，单臂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秦岭的痛苦，曲檀儿眼角都没甩。
而是第一次，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地下室。
奢华到比起皇宫的寝室都不差。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周围的尸体上，微微皱眉……
“不喜欢看么？他们可都是你杀的。”秦岭居然不见一丝慌乱，没有站起来，倒是就地而坐，还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袖。再次望向曲檀儿的眼神，带着一点复杂和嘲弄，或者这种嘲弄，不是对着她本人，也可能是习惯性的，对世人的一种蔑视。
这一刻，他倒是不怕死了。
改变得让曲檀儿稍稍惊讶。
只是，不管如何，这一次，她都有心要杀他。不止是他敢对城城有企图，也是由于宫内，也有一个女人要求过。
秦岭取出了一包粉末。
往近自己旁边的两具尸体，轻撒了一点，那尸体在肉眼可见的程度消失，包括那衣物。剩下的，离他有点远，还有，是在曲檀儿旁边，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动。
谨慎的人，活得才长久些。
曲檀儿倒觉得，秦岭很懂得审时度势。
没有轻举妄动，若他敢一动，曲檀儿下一招，就可能会禁锢他的自由。
在这地下寝室中，必定有出口。
这一个问题，她早就有想到了。
秦岭也不会傻到觉得她曲檀儿没想到这一个问题。
片刻，秦岭没做什么，倒是伸了伸懒腰，“你会杀我么？还是等那棺中的男人醒来再决定？”
“……”曲檀儿寡淡望着秦岭，没有开口。
不杀他，自然有用意。
只是，她不需要向一个将死的人解释什么。
秦岭不以为意，像对死的态度都改变了，变得不怎么在乎，慢慢地，他站了起来，居然开始解带宽|衣，见曲檀儿盯着自己，他邪气一笑，“想换套干净的衣衫，准么？一个人反正都将死了，总得死得体面一点。”
帝都风云46
他身上的衣衫，的确是染上了些血债。
同时也有点脏，再加上他赤着足，踩在地面，满是鲜血。
那些血，不是他本人，而是曲檀儿杀人后，溅到地上的。他进来稍不小心踩到罢了。
宽|衣|解|带么？！
想让她移开注意力，避开么？
只是，曲檀儿没有闭上了眼，视线直盯着秦岭。
直到秦岭脱了外衫，剩下一件里衣。
最后，秦岭再慢悠悠地将里衣也脱了，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仅穿一件长裤。他再弯腰，作势欲解开裤子，不料，曲檀儿嘴角讽刺的意味更浓，却没有移开视线。像在看着他继续脱……
秦岭停了停动作，微微嘲讽，别人用意道：“怎么？你好像很喜欢看男人解衣？不过，你一个妇道人家都如此大方，我如果还顾忌岂不显得做作了？”接着，他像在继续脱……动作做到一半，却又停了。
和秦岭料想的差太远了。
这一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还是早已经看穿了他的动机？
换作寻常的女人，绝对会矜持地，在他解衫之前避嫌，届时他便可以寻到空隙和机会打开机关逃走。
只是……
秦岭眼眉挑了挑，有些不情愿一样隔空取物，将不远处搭在矮屏风中的衣物取了过来，再慢悠悠地穿上。他做得挺慢，真的，很慢，却又像很随意，再一次，碰上曲檀儿的眼神时，他明白过来了。眼前的女人，她就算什么都不说，光是那眼神就足够明白了。
她早已经将他看穿。
只是，凭什么呢？！
重新着好衣物，一计算是彻底败了。
“我可以到矮榻上歇息么？那里有茶，有水果，我口渴了。”秦岭很随意问话，但脚像是要往那一边迈去，只是刚抬出半步，抬起的脚还在半空，他整个人就再次无法动弹，像被挤压着，强大的力度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他的身体，偏偏，又不是一下子，而是慢慢地……
呼吸，再一次困难！
“蓬！！”秦岭的身体被猛猛撞击，撞到了石壁上，却不要以为是机会，再一瞬间，他的身体又被狠狠一扯，跌回了原处。而他身上的储物袋子，还有空间石，已经到了曲檀儿的手中。
一见如此，秦岭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刚宽衣，倒像是提醒了曲檀儿。
在他身上还有这两样东西，就像是定时炸弹，谁知道他会突然从里面拿出什么，而空间石里，到底还有多少傀儡？！
曲檀儿可不信，空间石里已经没有了。
她检查了一下，表情很快就古怪了。里面，大有乾坤，倒是见不到什么傀儡，但却布局华丽，二十余个俊美的少年和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少年是赤着上身，少女身上也仅是薄纱，摆着各种姿势，暧|昧，yd， 还有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睡的……
秦岭这个人？真是变|态啊！
难怪之前她和展北烈没有见到之前那么多的俊男美女……原来是被秦岭送入了空间石里逍遥快|活了。
帝都风云47
“如何？精彩么？每天看上一场，倒也是人生乐事。”秦岭邪气笑了笑，嘴角还有鲜血，他却不在乎。这么说，自然是发现了曲檀儿正查看了空间石。里面有什么，自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秦岭趴在地上，倒是盯着曲檀儿的脸。
像想瞧瞧，一个女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曲檀儿回视秦岭。
变|态到一定程度的人，想法几乎都是诡异难测。
例如秦岭这一个人，她就看不透。
秦岭笑了笑，像也没希望曲檀儿会回话。
他慢慢撑起身子，似想坐起——
“这种方式不错……”曲檀儿蓦然认真的一句，秦岭啪的一场，双臂竟然撑不住，重新趴了下来。
一个女人，竟然说这话？秦岭是无法相信。
同样的，秦岭也觉得棘手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曲檀儿是真有点觉得不错。在这些世界，和现代人的消遣不同，没有摄影机。自然见不到所谓的泛滥成灾的三|级电影，a、片……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圣贤，有些需求是必要的。所以，刚开始觉得秦岭有点那个……没一会，她又变成了理解。
这代表着什么？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其实她本人的思想……也足够变|态！
“你一定要杀我吗？天下，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怨。”秦岭一下子，又从刚刚的不在乎神态，变成了悲天悯人，“问心一句，我可没有对你们夫妻二人造成实际的伤害，眼下倒是我个人损失惨重。”
曲檀儿无波的眸子动也没动。
秦岭弹了弹衣袖，盘坐起，“不过话说，我想象过自己无数种死法，这一种……还真没想过。慢慢死，慢慢地感觉着死亡的威胁。再到……”他的视线，望向玉棺中，此刻，玉棺看不清楚。
有一层白色的雾状体，将棺笼罩住。
他清楚，这种白色的东西像是一股稀罕的力量，来自眼前的女人……忽而，他想到了什么，“难道，这是灵气？！”
“嗯？”曲檀儿终于动了动眼睑，询问的眸光扫向秦岭。
在这个世界的人，不是不知道这力量么？
“哈哈！……”秦岭放肆笑了，大笑。
看到曲檀儿的反应，秦岭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果然不是华恩的人。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不是修炼玄气的。是一种灵气，白色的。不过灵气，听说不是随便人都可以修。”
“……”曲檀儿露出了意外。
秦岭还说了一些，都是这华恩不会有的，“你不用怀疑，我是土生土长的华恩人。关于这些记忆是从一个老不死脑海中得来了。”说这话时，秦岭刚刚无所谓的脸上露出了寒意，还有一股浓浓的怨恨。
不过很快，他又抹平了这些。
曲檀儿的眼中闪过杀意。
不用问，这些记忆是从什么人身上搜到的，肯定是曲族的后人，是曲小茹姐弟的亲人……
然而，秦岭疑惑了，不明白曲檀儿这突然升起的杀意从何来。
帝都风云48
这时，曲檀儿问：“你有没有听人说，我姓什么？”
“懒得问，姓什么与我何关？”秦岭倒是回答得洒脱。
“曲。”回答这一个字时，曲檀儿很平静。
“曲？”秦岭一听，眼中闪过厌恶，和一种复杂的恨，很快，他又怏怏道：“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姓氏。”
曲檀儿：“？……”
“姓曲的人，我杀了好几个。第一个杀的，就是我那老不死的师|父。他死得可惨了，我将他的尸体，剁剁剁剁……剁碎成肉酱。再亲自煮了，拿去喂狗，哈哈！！刚刚我知道的事，就是从他脑袋里搜出来的。”
秦岭的笑暴戾又疯狂。
这要多恨一个人，才会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曲檀儿微不可察皱眉。
当然，秦岭的师傅就是曲小茹的爷爷。
秦岭狂笑一阵。
渐渐的，他嘴角益出了血，也冷静了下来。
由此可见，刚刚曲檀儿那一招，丝毫没有留情。
秦岭是受伤了，倒是没哼一声。
闭上眼，躺在了地上，半个时辰都不动，若不是胸口有起伏，你得怀疑他是不是死了。然而，望着那一张平凡的脸，曲檀儿升起一个疑惑。一个长相平凡的人，竟然会选择修炼魅惑人心的秘术？
外貌的条件，对于修炼魅惑之术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不然，很难大成。
这个男人身上，看来谜团挺多……
没再多想，曲檀儿收回视线，从秦岭的袋子中找出了他刚刚用的粉末，往周围的尸体上撒去，很快，尸体一会儿也不见了。这时，她拧紧的眉头微微松了松，和这些尸体长时间待在一起，总是不太舒心。
约过了两个时辰。
秦岭倒像是熟睡了。
曲檀儿见到了不远处有一条绳子。
安全起见……
约一刻钟后，秦岭挺安静地待在一处，手脚，却被绑上，捆得紧紧。小心谨慎起见，曲檀儿做了这一步。当然，除了绑了，她还封了秦岭身上的几处关键的穴位，至少有两个时辰他别想动了。
“你不绑，我也不会动。”秦岭道。
“……”曲檀儿微扯了唇角，懒得回答。
秦岭道：“我要死了，跟我说说话。”
曲檀儿退到了棺旁，凝望了里面的城城一眼，再将视线移到了秦岭身上。
她，还是一言不发。
秦岭是自知自己活不长命，似乎挺看得开，“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怎么样？”
“……”她没理他。
半晌，还是不见曲檀儿说话，秦岭过分漂亮的眼眸，倒是露出了嘲讽，“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很坏，很邪恶？连跟你说一句话都不配？真不知道……你这一种高傲来自哪里。”
秦岭居然优雅地笑了笑。
有一股清清冷冷的，浅浅的，蔑视世人的笑意。
言词犀利，一针见血！
曲檀儿原本平静的情绪，竟然由于他这几句扬起了波澜，却也轻如寒霜，淡扫了秦岭一眼。
意图不明，想法难测。
偏偏，这一番突兀而来的质问……
帝都风云49
“我是杀人了，我手上也沾满的血腥，你呢？难道死在你手中的人还少？就像刚刚的，我亲眼就见到你杀了九个人年轻的孩子。他们和你，有什么怨？”秦岭问得轻轻淡淡的，竟然不带质问，而是一种平静的陈述。
曲檀儿敛眸，轻抿唇。
她没想过自己是好人……
秦岭似乎很满意曲檀儿的变化，嘴角一扬，“呐，老实说吧，就算我今天死在你手中，也不会怨你。人总是要死的，可我现在怨你了，好歹，也跟我说几句话，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比起华恩如何？”
“一样。纷争不绝。”言简意赅。
“……”秦岭一怔，再接着，这个答案好像不太满意，却又挑不出毛病。行了，知足吧，好歹这个女人还回了自己一句。
曲檀儿不是小孩子，秦岭这一番话，还是给了她内部震撼。
过了一会。
秦岭没再问什么，而是躺在地面，望着顶上的石壁发呆。
曲檀儿闭目养神，也随时关注着棺上的情况。
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
秦岭忽而道：“我有点渴，想喝水。”
“……”曲檀儿盘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充耳不闻。
她，自然不会给他端水喝。
“听说，死囚，也有最后一顿的权利。”秦岭慢慢道：“给我水喝，我告诉你们，等三天后，你家夫君醒来，我再加点什么，让他的实力再升一个台阶。……不要忘记了，我不止是神医，也是一个炼药师。”
曲檀儿也缓缓睁开了眼。
秦岭望向她，却意外的，没有见到她的急切，相反的，他寻到了一丝嘲弄和趣味。
有一种，被嘲笑的感觉。
难道，刚刚他说的话，很好笑吗？
当然好笑，秦岭是做梦也没想到，不止他是一个神医，棺里的城城也是！比起秦岭，是绝不会差的。只要城城醒来，有什么对他有利的，难道还需要秦岭来指点么？这个，秦岭还想拿来当条件，不好笑，是什么？
只是，曲檀儿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步到了不远处的茶案上，上面，还有一壶茶。茶水早已经凉透了。
她步近秦岭旁，蹲了下来。
秦岭眼底露出了怪异，不过张嘴了。
原本，他觉得曲檀儿会给自己难堪，或者是耍一点计谋，奇怪的，曲檀儿没有那么做，真的，就给他喝了几口茶水。
渐渐的，他的表情更是古怪。
曲檀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从自己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水袋，喝了几口清水。再拿出了干粮，慢慢吃着。
秦岭见之，很是费解。
这个女人，出门还带着干粮的？还有水？
“问你一个问题。”曲檀儿突然抬眸道，神情很认真。
“什么问题？说说看，瞧我心情好不好再回答。”
“……”曲檀儿没马上问，将手中最后一口干粮吃完，再道：“你最好认真回答，这关系你的命。”
秦岭：“……”
“皇帝是不是你主子？”
曲檀儿这一句出来，秦岭的嘴角就露出了傲色，“我秦岭这一生，死也不会再让人控制。”
帝都风云50
曲檀儿问：“嗯？那是什么关系？”
“互利，互惠。陛下帮我平息祈安堂的内|乱，我帮他炼丹。”
“……”果然如此。曲檀儿心如明镜。她虽然不清楚秦岭和曲家的恩怨纠葛，但是，如果秦岭真有心想斩草除根，想杀掉曲小茹姐弟，凭秦岭的如今掌握的实力，二人还有机会活么？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这时，她淡淡的视线飘向秦岭……
秦岭莫名打了一个冷颤！
再警惕的望向曲檀儿，道：“你……”
“话说，你今晚说的话，好像挺有道理。我……的确不是一个好人。”曲檀儿也不明白，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别说是杀人，连杀一只鸡都没胆量，事过境迁，在不知不觉中，她的世界就变了，变得她对自己都有点陌生。
秦岭刚想张嘴说话，突然眼前一花。
曲檀儿身影一闪，整个人已经来到了秦岭面前。
她的手掌，已经按上了秦岭的额头。
秦岭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么……本想反|抗，最终放弃了，闭上眼坦然接受着自己的死亡。被搜了魂的，没有多少人可能活下来，活下来也是白痴，“喂，搜完，如果我没死，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曲檀儿没应。
直接搜秦岭的魂！
她想知道，秦岭和曲小茹的恩怨，到底是什么。
在宫中，曲小茹想要秦岭的命，她当时……没直接点头，也算是答应了吧。只是眼下，秦岭这一个人怎么说呢，连曲檀儿都得恐怕事情不简单。有一个古怪的想法突然萌生的。
若秦岭死了，曲檀儿会觉得惋惜……
约半刻钟。
搜魂术结束。
曲檀儿脸色难看了……尴尬？丢脸？复杂？
秦岭没有焦距的瞳眸，渐渐恢复。再片刻，露出了迷惘，疑惑，再震惊，被搜魂了，竟然没死？思绪也没混乱？
曲檀儿见到秦岭没受一点损伤，倒也挺意外。
难道是她的搜魂术又精湛了？
当然，秦岭修为一般，但精神力，也很强。
下一刻，秦岭嘲讽道：“怎么样？恶心不？龌龊吗？”
“……”曲檀儿复杂地望了秦岭一眼，“你运气……真差。”
“嗯？”秦岭呆滞，“你同情我？”
曲檀儿没点头，也不摇头。
良久，她立了起来，懒懒道：“我挺意外，那半成品的回魂丹竟然是你练出来的。也对，我早该想到了。祈安堂本是曲族的产业，经过了数代，人虽然变了，药方应该是在的。”
半成品的回魂丹，果然不能随便服用。
服用下去，就受人牵制了。命，也就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这一次，轮到秦岭沉默。
曲檀儿这几句，无疑是告诉秦岭，她的来历了。
秦岭扯了扯嘴角，“你是来替那老不死报仇的？”
“不。那种衣冠禽兽，死了就死了。我……这一次不杀你。”曲檀儿心情复杂不止这一点。她有时会想没有搜这一次魂，或者更好一点，或者直接杀了他，也算是给他一个解脱。那样，也不用失信曲小茹了……
帝国风云51
“不杀？那你怎么处置我？”秦岭眸子复杂难懂。
“真聒噪……”
曲檀儿淡扫了他一眼。
像秦岭刚说的，不是所有姓曲的都是好人。
遗留在这里的曲族的族人，经过数代早已经变了，连族规都忘记，将祈安堂当成是私有之物，一直暗中拿活人，婴儿来试药，害人无数。秦岭几岁就被曲家的主人捉来试药，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
当然，秦岭能活，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他长得……
易容术，秦岭非常擅长。
刚刚她还怀疑，秦岭为什么会修炼魅惑之术。
曲檀儿伸出一只玉手，在秦岭的脸上摸了摸，接着，再撕出一张薄薄的，透明似的膜，过了一会，原来平凡的五脸，竟然变了！一张俊美绝世的容颜，比起城城来，丝毫不差。只是，左脸上有一道细疤痕，像是有人划了一下。
从搜他的记忆中，曲檀儿清楚，这一刀是他自己划的。
自然，以上这些，不足以让曲檀儿说放过秦岭一次。
光凭秦岭想将城城炼成傀儡，秦岭就该死了。但是，秦岭多次受到曲小茹下毒、暗杀，却最终放过曲小茹姐弟的命。换作是她自己遇上这些事，绝对做不到，至少，她真会斩草除根。
可是，秦岭没有。
没有特别大的目的，就是不忍。
很复杂的一个男人，所以，她决定饶一次。
一次，也仅是一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岭再生什么歹意，那时，曲檀儿也不会再犹豫杀掉他。
接下来，秦岭没再说话。
曲檀儿更是沉默。
时间流逝了，一天，两天……
在地下这密室中，曲檀儿看起来平静，内心却度日如年。
地面上，早有动静了。
发生了那么大爆炸，肯定有人来来往往，营救什么。过了两天，倒是安静了。只是奇怪，没有人寻到地上室。显然，在秦岭进来时通道已经堵上了。曲檀儿没有急着寻找出去的路，对于她来说，这不成威胁的。
区区一个密室，困不住她。
然，过了两天了！
城城说，只需要两天他就会醒来。
怎么没醒？！曲檀儿一直留意着棺内的变化。
秦岭倒木然躺在地上，身脚还是被困住。
脑海中想的，他倒全是曲檀儿。
这一个女人的想法，变化莫测，比宫里的皇帝还难测。关于之前她问他和皇帝的关系，他骗说是互惠互利，其实，是假的。他秦岭一生，格外讽刺！！活得可谓无比精彩，短短二十余年，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说有多悲惨，却也有多悲惨。
从全家被杀，再被人困在铁笼里试药。
再渐渐变成某个禽|兽发泄的工具，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好不容易在几年前将仇人都杀了，却又让宫里那位大人物控制住，替着皇帝做着各种阴损事。现在呢？生死还是由别人控制。
此刻，他的想法很奇怪。
她说要放过他一次？所以，他挺安分，潜意识放弃了逃跑。就想看看，她说的这一句，是真，还是假？
帝国风云52
死亡，对于一些人来是无所谓的。
活得太累，偏又没有勇气自杀。
外界给了他们绝望，倒反而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或者，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变|态……
时间，再过了两个时辰。
曲檀儿望着玉棺，越来越紧张。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城城不是说两天？时辰好像都过了。
蓦然，笼罩着棺的灵气，渐渐散去……
“喂，你盯着那人干嘛？他死不了的。”秦岭有力气无的话，打破了寂静。他终于明白了，这女人说什么不杀他，是啊，不杀，是要饿死他，再憋死他。只是，这段时间她挺古怪，一直盯着棺看？
不经意，那紧张和担忧非常明显……
曲檀儿不由将视线看向不远地处地面的秦岭。
差点忘记了这人……
她问：“他真的会没事么？”
“我口渴，给点水喝就告诉你。”他倒挺会挑时间提要求。
“没水了。”曲檀儿眯眸道。
有点危险了……
秦岭赶紧道：“我不是说，要三天他才能醒么？时间未到。”
“不，他告诉我，说两天就可以了。”
“？！……”秦岭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他？是谁？谁告诉她？！
曲檀儿盯着秦岭，“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是不是？”
“搜我魂时，你没看过么？”秦岭嘲弄笑了笑。
“……”曲檀儿哑然，关心即乱。
秦岭倒还真想自己动了手脚，墨连城一死，那么，这女人也要完蛋了。
接着，他又可以继续苟安于世了……
“咳……”轻轻一声咳。
在寂静的秘室里，格外清晰。
这一声，不是秦岭发的，也不是曲檀儿。
在这里，没有第四个人。
秦岭眼睛一睁，露出不可思议，盯着曲檀儿身后！！
而曲檀儿僵直身子，呆滞！神情激动，还微微颤悸，那美眸中流露的，是和秦岭所见的，完全相反的神情。
“城城……”醒了？
猛地，曲檀儿转身。
恰在此时，墨连城修长的手指，举了起来，扶着棺壁。只见他慢慢坐了起来，迷惘的眸子，还没有适应光线地眯起……
曲檀儿像木雕一样望着他，泪流满面。
那些眼泪，压根不受她控制，不断地涌出来，不断地涌。像是积蓄了很久很久的，竟然一下子都涌出来。
“檀儿？”墨连城终于回过神，将视线落到了眼前的人儿脸上，那原本迷惘的眸子溢出了满满的心疼和温柔，长久没说话的，一声淡淡的沙哑嗓音，无比依恋，“……檀儿辛苦了。”
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一句辛苦。
道尽了多少辛酸，和委屈，还有凶险？！
还有，他的心疼和不舍，还有自责……
“……”下一刻，曲檀儿扑上了，紧紧地抱住他。
哭，大哭！
不是无声的哭，是放声大哭。
压抑的，一直被她强行压抑的害怕，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这一次哭，真是想压抑也压抑不住。痛痛快快的，放下包袱哭着。
眼泪是流得越发凶猛……
帝国风云53
这多长时间了，一直是她，只有她一个人！
每时每刻，她都在想着他！都在想着他醒来……
“檀儿……”墨连城回抱着颤抖痛哭的人儿，很紧。
同时，心疼得都快要将他淹没了……
“我怕，城城我怕，我竟然把你丢了……我怕。”这才是她致命的点。她那么小心翼翼守着他，保护他，结果却还是没有守好，竟然中了一个小孩子的道丢了他。没有人知道，当时她有多害怕。
只是，她连害怕的资格都没有！
……
秦岭是有点目瞪口呆瞧着二人。
特别是曲檀儿的举动，还真是令他开了一回眼界……
约半个时辰后。
曲檀儿是抹干眼泪了，瞧着眼前的墨连城傻笑。
墨连城尴尬异常，身上不着片缕，若只是她在他倒没什么，可当他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还有听他说，之前还杀了一些。她没明着说，可他也发现自己……被一些人瞧光了？！
坐在白玉寒棺中，墨连城没马上起来。
而是稍稍地活动着身体。
由于长时间没有活动过，墨连城想一下子站起，还真有些困难。
曲檀儿也体贴地帮他舒筋活血。当然，曲檀儿先一步从袋子里扯出了一件披风，披在了他身上。这样，也减少了墨连城的尴尬之色。
过了一会。
“檀儿，扶我起来，到榻上躺一会。”
“好。”曲檀儿柔顺点头，慢慢地扶着墨连城迈出了棺。
很直接的，曲檀儿是带着墨连城到了这里奢华的床榻上。
再让他躺了下去。
走几步，若无曲檀儿扶着，还是挺勉强。
墨连城见着那一双哭得又红又肿，又担忧的眼，沙哑的嗓音，柔声道：“檀儿，我想喝水。有水么？”
“是。我……找找。”曲檀儿拿出水袋，摇了摇。
水，果然是没了？！
正当她有点纠结时，决定去转一转这地下奢华时。
秦岭无奈道：“你去第二个石间上，那里有水。”
有水？曲檀儿一喜。
当然，这两天顾着墨连城，她一步都没有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更别有心思去仔细检查这地方。
如今，秦岭这么说……那去第二间石室装水，肯定要有一个时间会让城城离开自己的视线，就算这一个时间很短暂，一分几秒，可她都不想担这一个风险。秦岭这一个人，有种邪门。
……
墨连城斜斜地半撑起了身子， “檀儿，去吧。”
曲檀儿回头看向秦岭，突然，从袋子里取出了一物，并将它放到了墨连城的手中。
墨连城一见，眼睛都亮了，“有这一个，檀儿就不用担心了。”
的确，有一把枪在手，墨连城是安全得多。
曲檀儿飞快地拿着水袋，往第二个石间走去。
这时，墨连城潋滟的眸华，微冷地落向远处地上的秦岭，没有说话，也没有问。那冷冷的眸中，带着审视。同样的，秦岭也望着墨连城，也带着疑惑和好奇。
秦岭扯了扯嘴角，邪气道：“不用三天就醒了，你真让我意外。”
“……”忽而，墨连城浅浅勾勒起一抹笑。
这笑，有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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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墨连城这几天躺在棺内，意识逐渐恢复。关于这一个叫秦岭所做的事，他也是知道的。正是这一个人，想将自己炼成傀儡，误打误撞成全了自己。换句话说，秦岭送了他一场奇遇和造化。
真是可恶，可恨，又可怜的家伙……
由于墨连城就是神医，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势。
没有秦岭，他还真没那么容易醒得来。
虽然暂时这醒来的时间……
“初醒来，口渴是肯定的，水倒不宜喝太多。别怪我没提醒你。”秦岭没点阶下囚的直觉。
“哦，怎么说？”
“我是祈安堂的主人。”秦岭的意思是想告诉墨连城，他是神医。有法子治好你，你得讨好我，尊敬我，说不定我会大发慈悲救你，……这样。那口吻就是这意思。有些话，聪明人不说出来，也听得懂的。
只是……
“哦，祈安堂是什么？”墨连城微笑一问。
祈安堂是什么地方，墨连城还真的不清楚。他慢慢地打量着这环境，再加上秦岭的。各种细节在告诉他，这不是21世纪。隐约间，他也意识到了，檀儿带他离开了那个世界，是回到玄灵了么？
不像，若是在玄灵……他不会有被人差点炼了的可能。
很快，墨连城就猜想到了什么。
不动声色……
秦岭嘴角一抽。
那一句反问，怎么听起来好刺耳？
自然，谁没有听过祈安堂！这样反问，怎么听都是蔑视和不屑。只是，秦岭是没在乎，人都被困了，还拿什么尊严？尊严这种东西，早在十几年前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再被人羞耻一回，也不算什么。
这时，秦岭将视线移到墨连城手中握着的奇怪东西。
那是什么，从没见过的，像铁？做工精细的东西？不对，是什么来的？暗器？秦岭不认识手|枪，不过见墨连城的神情，很是留恋。见曲檀儿之前的意思，好像这东西很厉害，可以暂时保墨连城安全。
墨连城再望着他，任何事情似乎都瞒不过那一双幽澈的眸华，淡淡道：“我没有嘲弄你的意思，祈安堂是真没听过。我一直都处于昏迷当中，倒是辛苦你了，这几天一直精心给我治疗——”不对，是精心给他调养恢复身体！
这是事情，没有秦岭将精神一直放进来，墨连城还真不容易醒。
虽然，秦岭的目的不纯。
那些步骤，也是修炼傀儡的前凑。后面的步骤被生死契阻止了……
“咳咳！……”秦岭一听墨连城这话，五味杂陈了。
怎么听着，他的话一会舒心，一会再添堵？
墨连城开始两句是顺耳，后面就听得秦岭堵了。辛苦？精心治疗……怎么听，怎么一个讽刺，除非他秦岭脸皮够厚，故意听不出来。最后，秦岭一边添着堵，一边硬是摆出和颜悦色，说道：“没关系，不辛苦。对了，你醒来的时间不宜太长。最好，尽快找一个地方闭关，消化鬼脸幽灵花的药效。这样有助你的神魂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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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见墨连城醒来，感觉性情温和，应该比那女的好说话。
嗯，是的，是善良得多。
如果曲檀儿知道秦岭这种想法，怕会直接晕菜！
两个人聊几句，打量，时间也不过数十秒钟。
曲檀儿已经快速出来。
墨连城一见她出来，即目光柔和地望去。曲檀儿一扫秦岭，挺安分的，就看向墨连城，“城城，你瞧这清水，没问题吗？”她将一碗水送上来，在第二间里，除了水，还找到碗和木盆等。
是一个流动的小水池。不过，有人工造建造的成分。
曲檀儿这样问，也是怕水有问题。墨连城望了望，再闻了闻，“没问题。”接着，喝了几口，不宜多，这是真的。身体的药效还在，一下子服用过多清水，反而会让药物的效果稀释。
这时，曲檀儿又打湿了一张毛巾，轻轻地，又专注地给墨连城擦拭着脸颊。
身上还各种药汁的痕迹，花花绿绿的。
气味挺大的，不过，她不在乎。
只要他能醒来，这就足够了……
墨连城轻轻握住那一只小手，“檀儿，那里有池水，可以沐浴么？”
平时爱干净的城城，不醒来倒没什么，全身感觉恢复过来，身上的粘粘滋味，就不太好受了。
曲檀儿知道他想干嘛。
于是，墨连城静躺了一会，她开始在秘室翻了一番，寻找一柜子男人的锦衫华服，她挑了其中一套纯白色的，没有绣边的长衫。这些衣服原本是秦岭的，他的身形和秦岭差不多，正好用上。
墨连城让曲檀儿扶着，去了第二石间。
沐浴，梳洗。
约两刻钟后。
从第二石间出来的墨连城，瞧起来清爽无比，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曲檀儿也一样，换上了干净了衣服，绝美的小脸，也柔和了不少，嘴角还始终挂着甜甜的笑意，一直都挂着，挥之不去。
这抹笑，连她本人或者都没意识到。
这时，没有先找出路，倒是要先找吃的。
曲檀儿是笑眯眯地贡献出秦岭的储物袋子，再从里面取出了大量的珍贵的药草，还有各种数量惊人的丹药，“城城，你挑，先填肚子再说。不知这些丹药，有没有可以当豆子的。”
“……傻瓜。”墨连城宠溺一笑。
他心里很暖，拿出这些，自然晓得她的用意。挑了几株，直接送到嘴里嚼食。再送到她小嘴边，“这个，不苦的，甘甜，还有些清凉之感。”
曲檀儿甜笑地张开小嘴咬了一口。
“城城，尽管用，我发现在第一个石间里还有很多药材。”
“哦。祈安堂果然是一个大药堂，藏货额丰厚。”
两个人一边聊着事，一边挑着不少药宝直服。
道理上说，是不能这么吃的……
很浪费，真的非常浪费。
同时，药效太强了，这样吃法，不怕死人么？
秦岭瞪着眼，一脸不敢置信的。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那么吃药宝。他的珍藏，自然晓得那些东西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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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慢慢看，秦岭呆了……那男人，不简单，不，是非常非常厉害。他自叹不如。那些药宝的吃法，都是配着一起的。
中和，不冲突。
药效都变得不一样……
只是，人家祈安堂的数百年珍藏，真是被这两个妖孽吃光么？呜呜，想想，秦岭就眼都红了，心疼，再心疼！可心疼也没办法！盯着一株一株的宝物消失，就像是割了他一块一块的肉下来！
……
约过了一刻钟。
幸好，两个人停了下来，是由于曲檀儿一句，不饿了。
墨连城也将眼下的情况了解一下，知道的越多，他姿态就显得越是平静，可内心却波涛汹涌了，愤怒翻滚，恨不得将敢欺负她的，伤她的人千刀万剐。他早猜测没有她，她会很辛苦，也必定遇上了危险，却没有料到自己差点会失去她了。
有些事，她虽然避重就轻说说，墨连城还是听得出个中凶险。
而不远处依然躺在地上的秦岭，是脸色微妙了。两个人聊天，好像都将他忘记了一样。其中那么多秘密，包括司徒南，展家，曲小茹姐弟帮她的事。知道了这些，秦岭觉得……自己还有活命么？
换作是谁，都会杀秦岭灭口。
秦岭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华恩大|陆，我倒有点印象，一个据说封锁了的大|陆。听亦枫说，有一次他联合了其余的家族，想打通玄界之门，可惜失败了。据说是有一个护界大阵阻挠了。”墨连城说起这事。
“……”曲檀儿哑然。
接着，曲檀儿望向旁边一人，“那个，城城要怎么处置？他也算是半个曲族的人吧，将曲族那些炼丹术都学去了。不过他是外姓的，清理过曲族遗留在华恩的几个败|类，也算有点功劳。嘿嘿，他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好事坏事都做了不少，虽然是……被逼的。”一般大家族，也不会全是一个姓氏，也有很多效忠的外姓人，举个倒说，就像墨亦枫的徒弟秦小森，虽然姓秦，但谁也不敢否认他是墨族的人。
秦岭这个人很复杂。
曲檀儿也看不懂，但那些记忆上看，他的确是做过挺多坏事。
只是这些坏事，也非秦岭所愿，他一直受制于人，眼下，也是受制于司徒皇室。暗中，他也真的救过不少人。奈何，经历那么多痛苦和非人的折磨，长时间被囚禁欺辱的日子，秦岭活到今天，偶尔举止有些心理扭曲和小变|态，也正常……例如，那些美男，美少女们。
墨连城想了想，“曲族的事，你是族长，可随意解决。”
“我是个半路族长……”她小脸都焉了。
听这话，城城是不打算出主意了？
原本，秦岭听他们说到自己，正留意。
可是，族长？！那一个女人是族长？有这么年轻的族长么？此时，秦岭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曲檀儿说放过他一次。
原来，她将他当半个族人来看了……
不过有一点，秦岭听后垂下了眸子，隐隐露出了迷惘和不解。
同时，心底涌上了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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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连城将药材分类。
曲檀儿像是明白了什么，指了指第一个石间，“城城，那里，还有很多药材，好像是一个小药库。”
“闻到了。”墨连城笑道。于是，接下来，两个人转去了第一个石间。令墨连城惊喜的，他所需要疗伤的药材，这里绝大部分都齐全，有几味还挺难找的。这样，可以大大缩短他恢复的时间。
“城城，这些药材够了么？”
“缺少几味重要的，不过，也不错了。有些我可以想想，拿其余的代替。”墨连城没有贪心到将所以的药宝都拿到，只有挑着自己需要的。等都搜刮的差不多。墨连城才带着曲檀儿转出来。
秦岭一见二人，表情怪异。
只听，曲檀儿问，“城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么？”
“……”墨连城沉默，没回答，片刻，倒是转看向秦岭，“秦岭，你说说我们现在要不要离开？”
秦岭脸色更是古怪，盯着墨连城好一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忽而泄气了一样，“不能出去。”
“额？为什么？”曲檀儿疑惑。
墨连城倒是浅笑了笑，眸华清澈。
再接着，秦岭认真道：“两天多了，上面肯定有不少人在等着。宫里那位也肯定会派人了。凭你们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上去好像也是一番恶战。还有一个重点，是你的情况也……不宜动武。”
墨连城不宜动武，那么说，他就会成为累赘。
这样，有实力的就剩下曲檀儿一个！
或者，加上他秦岭，也就是个半吊子……失了傀儡了，实力也大打折扣。
“那你说说，有什么好建议？”墨连城自然想到这里，从了解情况开始，他就想到这一个问题了，所以，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说离开的问题。若不是曲檀儿先提起，他目前也不会转问秦岭。
这一问，自然是有学问的。
是墨连城的一种试探，也是用意。
试的，就是秦岭的态度。
“……”秦岭苦笑，“你早就有安排，还用问我么？”
一瞧到秦岭那张俊美又悲催的脸，曲檀儿就想笑。他的城城，当然早就想好了退路，不然，刚才在整理药材时就说离开了。秦岭这货还是挺有自知之明。
墨连城见秦岭这么说，淡淡道：“那……就先再等等。檀儿，去给人家松绑。”
“好。”曲檀儿过去，两三下就松开了秦岭。
秦岭身上的穴位，也被曲檀儿解开。
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不过，秦岭没马上起来，依然是躺在地上。
曲檀儿一笑，“你倒是喜欢上这大理石了。”
“……”秦岭是难得翻了翻白眼。
墨连城是轻勾了勾嘴角，其实，秦岭是被绑得太久，穴位也长时间被封，一下子解开，暂时起不来也是正常的，总得有个时间缓冲，等气力顺畅才能动。只是，他这样躺着，反而让曲檀儿笑上一把。
只能说，曲檀儿目前心情很好。
自从墨连城昏迷至今，曲檀儿是第一回露出了轻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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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精神一旦放松，困意也便袭上。这两天，精神都是高度紧张中，没有真正地睡过一分钟，她能撑到现在全是靠保持墨连城这一个信念。等待墨连城醒来，是她唯一的想法。
她怕，自己一睡，他就会永远也不会醒。
眼下……
曲檀儿打了一个哈哈。
墨连城侧目，就见到了她给绝美小脸上的倦意。那一双布着血丝的熟悉眸子。不由，心一痛。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伤，已经过了数个月了。在这些日子，为了他，她肯定没有好好歇息过一回……
“檀儿，累么？”墨连城柔声问。
曲檀儿摇了摇头，“不累。”
“不要逞强，累就先睡一会。”墨连城拉着那一双小手，慢慢地将她拉近自己身边，轻扶她躺在床榻上，温柔细语，“睡吧，有我看着。”
曲檀儿轻轻答应了，恋恋不舍地望着墨连城，再慢慢地瞌上了眼睑。原本有点绷紧的小脸，也慢慢放松下来。再过了一会，墨连城就听到了她平缓均匀的呼吸声。这也代表，她是真的入睡了。
墨连城轻抚过那一张稍显消瘦的脸，心痛不已。心中暗暗发誓，檀儿，我以后决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
良久，墨连城回过神。
他盘坐在曲檀儿身边，淡淡的眸光扫了扫依然躺在地上发呆的秦岭。他似笑非笑道：“现在，你应该坐起来抓紧时间调息好些。”
“调不调又有什么作用？再调，也敌不过……别人一招。”秦岭说这话，倒是挺现实。不是说他自暴自弃，而是他本性如此，很现实的一个家伙。
墨连城略带趣味地盯着秦岭。
逆境中，总会生出各种变|态天才……自古以来，不管哪一个修炼的大|陆，炼药师皆是稀缺人才。听檀儿说秦岭可以炼出曲族成品的回魂丹，有问题的半成品更是不少。这样的大人物，年纪还这么轻，前途无量。难怪檀儿舍不得杀，还讲出什么半个族人这话。
换作墨连城自己也舍不得杀了。
杀了一个，真就少了一个。
同时，也是炼药界的一个损失。
若能带回族里，也是一大收获……
秦岭碰上了墨连城的眸光，微微一颤。
那么的眸光，还真的让秦岭非常不适，怎么说呢，具体秦岭也形容不出，就是觉得如天上的流云，可观，却不可触。同样的，也给了他一种天生的清冷和高贵，不可攀的，不可迫视，那不是他能碰触的世界……
光是一眼，秦岭垂眸避开了视线。
“以后，跟着我吧。”墨连城轻飘飘的道出了一句。没有威胁，仅是一句平平淡淡的邀请，犹如轻风吹拂，说了就没有痕迹了。可是，却拂进了秦岭的心底，暖暖的，却又有一番别样的感触。
跟着我吧……
如此一句，秦岭想拒绝，竟然都拒绝不出！
当这念头一生，秦岭猛地抬头，琉璃般闪亮的眸子，似在挣扎！憋屈！同时又挺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