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鞠躬道歉
第十五章鞠躬道歉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何锐瞬间觉得幸福成了遗失的美好。
刚才还一脸谦和笑容的张军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脸色就冷了下来，而且那表情要多生疏有多生疏。
何锐甚至有种错觉，两个人从没见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脑袋里不停响起张军口中的“全都不通过”，何锐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都说不出个话来。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眼前的领导，思来想去自己似乎并没说什么得罪人的话，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敢吱声。
他不说话，一旁的张军得说话，毕竟外面张先生还在门口当门神呢，他坐在沙发上简直就是坐如针毡。
“还有事么？”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张军不客气的问道。
很显然，何锐并不认识张琦，而且张军从话里话外能听出来何锐对张琦的反感。
先让自己的领导坐在外面当门神，再言语中伤，张军看着何锐之前那一脸鄙夷的表情，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出去找张琦说两句话。
“领导，您别这么就给我卡死了啊，咱们有什么事可以商量啊，需要通融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行，要多要少我有肯定出。”
看出张军不耐烦，何锐一张脸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苦，忙不迭的说着，眉宇间满是谄媚。
“不用通融，你这个方案通融不了。”摆了摆手，张军直接站了起来。
何锐一着急也跟着站了起来，一个跨步挡在了门口，弓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中山不大，像何锐这种能和政府合作的企业并不多，但正因为中山不大，和政府合作的项目更少。
迄今为止，明年一年的项目只有两个，第一个是赔本赚吆喝，第二个就是他现在看上的这个项目。
“怎么着？你还不让我出去了？”张军眉毛一挑就要翻脸。
多个朋友多条路，但何锐的做法完全是要把自己的路给堵死，张琦是什么人？在张军看来，一根脚指头都比何锐的命重要。
“领导，您给个活路，您告诉我错在哪了行么？”何锐快要哭出来了，他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唯一差的就是张军点头。
上次来的时候本来谈得好好的，谁知道这次冷不丁的就半挂了，而且一口咬死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这个项目要是没谈下来，那他亏的可就不是几万十几万的事了。
“你错在哪了？”张军冷笑了一下，淡漠的重复了一句，并没回答却已经一把推开了大门。
他怎么可能告诉何锐张琦的身份，要怪就怪这家伙狗眼看人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军径直朝着大门走去，何锐喊了一声欧阳琳也跟着走了出去。
欧阳琳原本不想过去，可看着张军脸色不好看，而何锐又是一脸焦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出去。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很快走到了海天药业的公司大门口，而此时此刻的张琦依旧在低着头玩着手机。
走出门，张军正琢磨着怎么和张琦搭上话，欧阳琳还在因为张军和公司项目谈崩而担心，谁都没来得及理会张琦。
可何锐不一样啊，一开门看着张琦坐在门口，整个人满脑子火一下就冒起来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张琦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我让你走你还不走？信不信我叫保安把你撵出去？”何锐说话的时候并没过脑子，丝毫没看到一旁的张军被这句话吓的脸都白了一下。
“我不走你能打我？这又不是你的写字楼，守好你那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张琦对着张军咧嘴一笑，随后看着何锐说道。
之前还一副怂包模样，怎么这会突然还来了点硬气了？
何锐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更加的恼怒，撸起袖子就要动手，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明显瘦了一拳的青年，强忍了一口气忍了下来。
毕竟一旁还有领导在，现在动手和黑社会有啥区别？
“小子，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否则一会走都走不了了。”何锐冷笑了一下，淡然的说着。
两个人剑拔弩张，直到这时侯张军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瞬间黑的好像锅底一样。
张琦和何锐有过节，但之前并没告诉自己，很明显是想让自己当枪好好教育教育何锐，纳过闷的张军重重的哼了一声。
张琦一边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两声咳嗽，身子骨差点的估计能把血咳出来，这张军的确上道也的确能做事。
“何锐，你知道为什么这次项目谈崩么？”张军瞥了张琦一眼，看出对方眼底的那份欣赏，心中大定。
“啊？领导？您说您说，我洗耳恭听。”脸色瞬间转变成谄媚，何锐甚至不去理会一旁的张琦了。
“就因为你目中无人，你们公司那么大的地方，你不让人家进去歇着，反而在这耀武扬威，危言耸听，这就是你口中的为人民服务？”张军声色俱厉的说着。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何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嘴角发苦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并没说话。
“领导，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家伙是待业人员，年纪轻轻不学无术……”何锐琢磨了半天，把屎盆子朝着张琦扣了过去。
一直默不作声的欧阳琳听不下去了，脸色一寒说道：“何总，张琦是我男朋友，如果你再进行人身攻击，我明天会交辞职信的。”
何锐恶狠狠的瞪了欧阳琳一眼，现在张军这边还是战火连天，这女人还把自家营帐给点着了，这不把他往绝路上逼么。
“这位小姑娘说得对，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像这个小伙子道个歉，我会重新考虑你的项目的。”张军咳嗽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欧阳琳一眼。
两个人竟然在搞对象？这算不算军事机密？张军咧了咧嘴没敢再往下琢磨。
“什么？领导，您让我跟他这么一个……道歉？”何锐一双眼睛瞪的牛一样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张军，随后又看了看一脸笑容的张琦。
张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而张琦则是一脸讪笑的搓了搓手，看那模样何锐就想破口大骂，可此时竟然要对着他道歉？
作为一个中山市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何锐来说，钱固然重要，但面子更重要。
他不得不道歉，一方面是这个生意他必须要争取下来，另一方面他不能得罪张军。
咬了咬牙，何锐深吸了口气，脸上挤出了一份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着张琦走了半步。
“张琦是吧？刚才我态度不好，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向你道歉。”何锐最后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双眼已经犯上了些许血丝，何锐感觉今天自己都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张军依旧寒着一张脸，转过头看了张琦一眼，不着痕迹的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随后恍然。
“小伙子，何锐的道歉你接受么？”张军背着手淡淡的问道。
张军已经知道张琦想让自己出头整何锐一番，可刚才眼神中的那份欣赏和继续的意味，更是让张军撒开了手。
张琦虽然比他小，可从官职甚至地位来上说，比张军的上司还要高出几个等级，自己有机会能帮上忙，张军肯定会不遗余力。
“这也没鞠躬，您说能算道歉么？”张琦挠了挠头，忍不住抿着嘴唇看着张军问询道。
“鞠躬？何锐，你道歉从来不鞠躬是么？你知不知道虚荣心和愚蠢程度成正比？你觉得我会把这个大项目，交给一个愚蠢的人？”
张军也算是影帝，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没有个翻脸不认人的能力根本混不下去，当人当狗眨眼之间，这才能混出头。
这话说的又是一顶大帽子，就连张琦都忍不住翘了翘大拇指，暗叹张军在中山医药分署有些糟践了。
“领导，我刚才道歉已经很……”何锐怔了怔，他不明白张军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对着一个毫无关系的人道歉。
难不成是试探自己的诚心？可这也太过火了吧，道歉不行还得鞠躬？看那小子怂包的模样，何锐就忍不住气血上涌。
“很什么？我说的不够明白？”看着何锐似乎不想鞠躬，张军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声音都忍不住高了几度。
而一头雾水的看了半天的欧阳琳这时候终于反映过来了。
对付李彬，张琦给了一酒瓶子算是一笔勾销，可对付何锐，张琦明显是要把自己这老板活生生整出神经病啊！
古怪的看了张琦一眼，欧阳琳忍不住把张琦的标签又贴上了两个字。
“恶魔。”
第十六章 杀人诛心
第十六章杀人诛心
何锐一张脸难看的好像生吃了蛤蟆仔一样，鼓着腮帮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有种错觉，张军似乎是在刻意为难自己，只是这念头想了一下就被他推翻了，
没理由啊！每次张军来的时候，自己都像供祖宗一样伺候着，这么多年来虽然有些攀交情的嫌疑，但该做的一点都没落下过。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何锐咬了咬牙，隐晦的看了张琦一眼，随后脸上再次挤出了笑容。
“张琦，刚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何锐寒着脸，直截了当的说道，同时身体微微前倾，给张琦鞠了个躬。
“怎么样？这次满意了么？”看着张琦，何锐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那表情，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道歉最起码要有个诚恳的态度吧……”张琦挠了挠头，忍不住笑声嘀咕着说道。
“你！”何锐算是看出来了，张琦就是抓着这个机会可劲儿跟自己过意不去。
深吸口气，何锐没去看张军，而是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里边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概有三千左右的样子，伸手递给了张琦。
不得不说，何锐把钱递过去，就连张军都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张琦孙满弓的机关单位，但有一次却亲自看见江南省反贪局局长刘庆东，脸色苍白的孙满弓的办公室走出来。
把钱给张琦，何锐真是连命都不想要了。
“小兄弟，刚才哥哥有不对的地方，这个钱拿回去当是一点小补偿，以后有机会再来公司玩，今天这你也看到了，有领导来视察了。”
何锐也算得上能屈能伸，张琦这么为难他，调整了一下心态现在反而能应对自如，而且还知道拿钱打点一下张琦。
撇了撇嘴，张琦毫不客气的把钱拿了过来，背着身点了点随后揣在了怀里。
“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嘴里小声叨念着，张军目光错愕的看了张琦一眼，好像看怪物一样。
虽然从孙满弓嘴里听到张琦身份不一样，可这行事作风实在是有些让人瞠目结舌。
何锐脸色一变，但佯装没听到，反而转过头看着张军，一脸忏悔的笑容，似乎是因为之前态度不好在自省。
“嗯……”张军心里觉得差不多了，可张琦的话显然没有放过何锐的意思，脸色依旧阴沉着，但并没说话。
“领导，你看咱们要不要重新看看这个项目的问题？”何锐看着张军没再说话，暗中松了口气，讪笑了一下看着张军说道。
“看项目啊……”张军瞥了一眼张琦，随后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何锐。
说实话，如果何锐要是把张琦的事情处理好，他可能还会继续商量一下合作问题，但这个钱一递出去，就算真是利国利民，他也不可能签下这个项目。
就算自己不收钱，估计也少不了一番调查，没准还会影响到以后的仕途。
“小琳，赶紧把会议室收拾出来，我跟领导要好好谈谈。”一听有戏，何锐连忙对欧阳琳吩咐了一句。
“等会，先别瞎忙活呢。”张军玩味的笑了一下，随后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领导，您说。”何锐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这个项目不通过，全都不通过，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张军一脸油盐不进的表情说着，话一出来何锐都懵了。
道歉也道了，鞠躬也鞠了，怎么弄来弄去这个项目还是不给过？
何锐感觉自己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张着嘴好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半天也说不出个话来，眼睛鼓着哼唧了半天。
不应该啊！于情于理张军把这个项目分给自己也是理所应当啊，怎么就成这样了。
“领导，你不是说道歉了就能考虑考虑么？”何锐讨价还价的说道。
这时候再不争取一下，恐怕这项目真就和自己没缘了。
张军听着何锐的话眉毛一挑，随后咧着嘴笑了起来，一脸认真的看着后者，慢悠悠的说道：“我考虑过了，不通过啊。”
何锐感觉浑身都血都涌上了大脑，他甚至觉得张军是和张琦合伙搞自己来的，深吸了口气，何锐还想说什么，可张军早已经朝着电梯走去。
项目泡汤了，这笔钱赚不到不说，还要赔个几十万进去了……
何锐看着张军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绝望，可转眼就看见张琦一脸贱不嗖的笑容看着自己，头皮瞬间一麻。
此时，所有的愤怒都化为了巨大的咆哮，何锐怒视着大吼道：“小子，老子今天非要打断你一条腿！”
抬手朝着张琦的领子抓去，何锐眼看就要揪住，脸上都泛起几分狰狞笑容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瞬间头重脚轻，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而张琦则是抱着肩膀在一旁冷笑的看着何锐。
“欧阳琳，你被开除了，现在给我滚，张琦是吧，我记住你了，你看我不玩死你，跟老子作对，我拿钱砸都砸死你！”何锐的咆哮让旁边不少邻里公司的人探出头看，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
张琦一边掏耳朵一边听着何锐骂街，而欧阳琳则是眉毛一挑，进去背上包就走了出来，拉着张琦就要离开。
张琦并没走，而是拽了欧阳琳一下，随后嗤笑着看着何锐。
“你那三千块钱我不白拿，马上就有人过来找你的。”张琦瞥了眼电梯打开，冷不丁一下冒出来的五六个社会青年，一脸灿烂笑容说道。
“这是专门给你准备装修房子的，现在拆比装修贵，我给你找的这个打了折了，哥几个，进去开始整吧！”张琦对着几个青年摆了摆手，下一刻社会青年一拥而上，推开海天药业的大门，直接冲进经理办公室，淅沥哗啦一顿乱砸。
但凡带玻璃的都砸成了玻璃碴，能撕的都成了沫，何锐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
他知道张琦没工作，十有**是个小流氓，但真没想到张琦竟然会叫人把自己公司砸了！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何锐想要冲进去保护自己的公司，但面对五六个青年，腿肚子却好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走不了路。
涩着嗓子，何锐艰难的咽着口水，心里好像五味瓶打破一样，说不出个滋味。
悲愤！何锐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形容自己现在心理活动的词语！
颤抖的攥着拳头，何锐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办公室被砸的稀巴烂，又眼睁睁的看着张琦从兜里，把自己刚给他的三千块钱递给几个社会青年，身体一个摇晃，整个人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张琦瞥了一眼何锐，呲着满口白牙笑吟吟的摸了摸鼻子，随后拉起欧阳琳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张琦，何总昏倒了，赶紧送到医院去吧，要不会出大事的！”一直一旁看着张琦耍何锐的欧阳琳忍不住说话了。
从喊人把公司砸了开始，欧阳琳就已经觉得张琦玩大了，现在何锐晕倒在地，欧阳琳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人送到医院。
“他们会处理好的。”张琦指了指几个社会青年，随后在欧阳琳担心的目光下直接坐着电梯走了下去。
而剩下的社会青年，则是该报警报警，该跑路跑路，但这三千块钱却并没分，而是小心翼翼地装在了一个人的口袋里，直接朝着文楠会跑去。
欧阳琳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张琦在外面，从文楠会喊来的几个兄弟，把任务介绍完之后找了几个就近的，约好时间就是一顿砸。
至于三千块钱，他们本来不敢要，不过张琦硬生生的说必须拿走，这才派出个代表接下这钱，但也很快朝着文楠会赶去。
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目光看向写字楼大门的张军忍不住摸出了一颗烟点了上，吞吐了一个白色的烟圈，眼角微微跳了跳。
如果说孙满弓的手段像是大开大合的武士，那张琦的手段则是阴险森然的刺客一样。
示敌以弱，然后以弱胜强，张军一直在配合着张琦，但自己也是一阵胆战心惊，和这种人作对，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杀人诛心，丝毫没有半分手软。
难怪孙满弓每次提起张琦时都是一脸古怪，张军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在办公室里听见张琦两个人脸色都会微微一变。
这种人，没有一个人想把他当作对手。
一根烟很快抽完了，张军看着刚刚从写字楼里走出来的张琦二人，连忙打开车门跑了过去，对着张琦笑了一下。
“张先生，现在去哪儿？我中午没什么事送你一趟啊。”张军的声音很轻松，但看向张琦的眼神却已经从之前的好奇变成了恭谨，甚至是忌惮。
“建材市场吧，你带我找一个不错的转转去。”张琦拉了一下欧阳琳的小手，咧着嘴笑了一下说道。
第十七章 王鹏的电话
第十七章王鹏的电话
中山有两个最大的建材城，但因为年根儿底的关系，有一家基本已经关了不少摊位了，剩下一个也只剩下三分之二还在开着。
张琦和欧阳琳逛了一个下午最后看中了一批红木材质的家具，老板人看上去还算忠厚老实，虽然五大三粗但心思很细。
欧阳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一套红木家具算起来十几万，比她当初装修房子全算起来都要贵出几万。
再加上红木的地板，门框等等一系列木材，再包含之后的打蜡，欧阳琳草草的算了一下，没有个二十五六万肯定拿不下来。
中山这种地方，二十五六万装修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就算户型比较大，但说出去恐怕也会让不少人瞠目结舌了。
这已经不是用奢侈来形容了，简直就是浪费。
不过张琦对此好像毫不介意，商量好后天直接到厂房去看看，拉着欧阳琳径直离开了建材城。
王鹏给他打了电话，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看看这死胖子找自己有什么事。
欧阳琳也知道张琦有事，看着张琦离开，自己则是叹了口气，打了一辆车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张琦的出现真的让欧阳琳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思念感情的裂缝让她原本不敢触及半点感情，也不认为这世界上还会有值得相信的男人，可张琦的出现却好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雨一样。
在这个人心冰寒的社会，欧阳琳干涸的内心一点一点被滋润着，张琦一言不发的那种温暖，让她不知不觉的有些依恋。
一切都发生的太块，欧阳琳现在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早晨还琢磨着年假休息几天，可现在工作都已经没有了。
苦笑了一下，欧阳琳坐在公交车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大树飞快的向后，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张琦已经在自己心里有了影子，可自己呢？会不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也会想到自己？
抿着嘴，欧阳琳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回家收拾房间，此时此刻似乎只有忙碌起来才能让自己不再瞎想。
另外一边，张琦慢慢悠悠的已经走到了中山一高的校门口，看着一辆黑色凯美瑞停在远处，咧了咧嘴小跑了几步走了过去。
王鹏也眼尖，看见张琦小跑过来，自己也是二话不说从车里走了下来。
车子晃了晃，王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给张琦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两天咋样啊？没瞅见你都瘦了。”王鹏一脸的笑容。
“还能怎么着，每天闲的无聊到处瞎蹦跶，哪儿像你似的夜夜笙歌。”张琦白了王鹏一眼，后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芳芳回家了，刚我爸给她送回去的，然后到校门口等你来了。”王鹏大刺刺的说着，拉着张琦往车上走。
王鹏算是张琦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张琦也没客气，跟着王鹏钻到了车上，看着前排开车的光头大汉忍不住乐了一下。
“叔叔好。”张琦一脸笑容，看着前排的光头男人打了个招呼。
“嗯，咱们直接去仙鹤楼吧，就咱爷仨，已经定好桌了。”看着张琦和自己打招呼，王志文也是嘿嘿一笑，直接一脚油门，车子一下蹿了出去。
车品和人品是一样的，这一脚油门张琦就能感觉出来，王鹏他爸绝对是个五大三粗但粗中有细的男人。
王鹏他爸一路也没说什么话，径直朝着仙鹤楼驶去，而坐在后排的王鹏好像录音机一样，嘴巴跟蹦豆子一样不停的说着。
张琦一边听一边想笑，倒不是因为王鹏说话幽默，而是因为坐在前面的王志文脸色都有些发黑了。
从中山一高到仙鹤偶很快，毕竟中山本就不大，停好车的王志文当先走了下来，拉开车门对着王鹏屁股就是一脚。
“跟你说多少遍，男人沉默是金，你那嘴巴跟娘们有啥区别？”撇着嘴，王志文教育王鹏没有半点忌讳。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王鹏一脸讪笑的搓着手，肥嘟嘟的脸上肉颤了颤，干笑着陪着不是。
他已经习惯了挨揍，他这块王志文想要真给他打的撕心裂肺的疼还真没戏，有事没事鞭策几下，就当是锻炼身体拷熬脂肪了。
“他妈的小兔崽子。”白了自己儿子一眼，王志文对着张琦点了点头，随后当先朝着仙鹤楼的里走去。
三个人很快坐进了一个包间，经理似乎认识王鹏的爸爸，凑过来叽叽喳喳说了半天，可惜王志文爱搭不理，最后说急了直接给对方轰走，这顿饭才彻底开始。
圆圆的一桌七个菜，张琦倒也没客气，直接拿起酱猪蹄开始啃，王鹏倒是拘谨了不少，毕竟饭桌上还有自己老子在那。
“行了行了，赶紧吃，吃完说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王志文皱着眉头瞪了王鹏一眼。
听见这话的王鹏好像领了圣旨一样，拿起离着最近的一个红烧肘子，对准又肥又腻的一块大肥肉咬了过去。
说实话，王鹏要是把吃饭这架势放在打架上，恐怕就连韩伟昌凌霄之类的，都绝对不会是王鹏的对手，看着就唬人。
张琦没说话，不过却看到了王志文眼中那份宠溺和欣慰。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孩子，王志文再打再骂，那也只能是自己动手，换做任何人王志文都绝对会不惜性命的冲上去。
这是男人的爱，伟岸的让人难以触及难以理解。
王鹏神经大条不知道这个，但也知道自己老子打自己天经地义，也因为这个王志文独自抚养王鹏也不算有太大压力。
三个人吃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桌子上就已经剩下一片残羹了，王鹏的肚子好像皮球一样鼓着，整个人仰着坐在桌子上打了个嗝，连忙坐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王志文。
“张琦，你和尹华的事情处理完了？”酒足饭饱，自然开始说正事，王志文没搭理王鹏，转过头看着张琦轻声问道。
“处理完了，他转学了。”点了点头，张琦嘿嘿一笑没有半点隐藏。
这件事也藏不住，等再开学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现在王志文问起来直接回答就是。
对方请自己吃饭，肯定是有地方想找自己帮忙，张琦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这点道理不明白。
不过他也不抵触，先不说王志文是自己朋友王鹏的父亲，光是这光头大叔的行事作风张琦就非常满意。
说句不好听的，虽然王志文看上去不像好人，可张琦还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军人的味道。
雷厉风行，刚正不阿。
“能把尹华弄转学，看来你家也没少出钱出力吧？”王志文沉吟了一下，旁敲侧击的问道。
虽然都是自己人，可他毕竟是长辈，要真是太过直接的有事相求，他这面子也有些拉不下来，只能按部就班的聊着。
张琦也懂这份人情世故，眼睛瞥了一眼已经昏昏欲睡的王鹏，轻轻摇了摇头。
“尹家在中山一般，但对我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回家挨了顿骂而已。”张琦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没有一点嚣张跋扈的味道，反而像是阐述一个事实。
王志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是忍不住一跳。
他之前听王鹏说起过张琦和尹华的矛盾，原本还琢磨着能不能打点一下大事化小，可听王鹏的口气，似乎张琦解决尹华并不是难事，干脆保持了观望状态。
他并不知道两个人最后谁强谁弱，中山市委那边早已经把这件事硬生生的压了下来，甚至连尹天池都选择了缄默不言。
王志文是今天才知道的这个消息，心里的惊愕可想而知。
脸上继续保持着古井不波，王志文瞥了王鹏一眼，随后轻咳了一声问道：“张琦，尹华家里是部队的，估计你家也来头不小吧？”
“我家也是部队的，叔叔有什么地方能需要我帮忙的您只管开口，我回家说一声就行，但不保证能不能成啊。”
话说到这份上，张琦自然不能再据着，看着王志文诚恳的说道。
王志文一听这话就笑了，张琦这小子果真是上道，看向张琦的眼神忍不住带着几分欣赏，又瞥了一眼王鹏，脸色一下黑了不少。
这次到时没发作，只是眉宇间泛起了几分担忧，轻轻叹了口气。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拼命，一部分是不满足于现状，另一方面就是想把王鹏一辈子的钱赚出来，至少自己死了，这小子饿不着。
“那你帮我问问这次星海广场的事，我也想再勃一把。”点了点头，王志文也不客气，明言直接说道。
第十八章 王志文的想法
第十八章王志文的想法
原来是星海广场竞标的事情，张琦忍不住恍然大悟了一下。
不得不说，但凡上面有了福利政策，下面一大帮民营公司，甚至公私合营企业都会忍不住想要凑上一笔。
不谈其他，只要能和政府挂上钩，都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张琦不知道王志文是什么工作，一开始以为老人家也是和张博文一样混社会闯世面，毕竟光头凶恶，一副黑社会的模样。
“叔叔，你是看上星海广场什么地方了？”张琦看着王志文，试探性的问道。
王鹏已经打上了呼噜，两个人很一致的都选择了忽视这死胖子。
“叔叔是搞建筑的，星海广场这次上面要动大刀，只不过现在还没竞标呢，我小本生意，能弄个边角料的地方，赚个养老钱也就行了。”
王志文并不贪，中山市再小，可星海广场这个项目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吞下来的，毕竟光上面就投了两个亿，绝对是近几年来最大的项目工程。
当初的王志文就是开了个几个砂石厂，买了几个吊车，现在腰包虽然鼓起来，但相比那些大公司企业还是不值一提。
这次星海广场的建设项目，他想着只要能拿下一些边角料的地方，比如石头沙子的让他负责跑跑腿，这都绝对是一笔大买卖。
“边角料？”张琦从秦舞儿家里回来了解过一下星海广场的建设项目，王志文口中的边角料，十有**就是那些沙子石灰一类的建筑材料。
这方面是最不赚钱的，所以被成为边角料的东西。
“嗯，我就是开了个砂石厂，你回去问问，如果需要打点的你找叔叔说就行，事成了叔请你吃好的。”王志文点头一笑说道。
他不知道张琦家在政府建委这块有没有人，不过以张琦家里的能量，说上句话想必并不困难，只是自己承了情，将来不好还啊。
“没问题叔，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正好现在家里有人。”张琦起身就要离开，王志文也连忙站了起来。
人家是帮自己探路，于情于理自己也应该送送张琦，看着仰着头睡的鼻涕都快流出来的王鹏，一脚踹在了椅子上。
“嘭！”
椅子一下倒了，王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茫然的左右看了看，随后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讪笑了一下。
“假期给我学车去，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冷着脸哼了一声，王志文当先走了出去，张琦在后面拍了拍王鹏的肩膀也跟着离开了包间。
回去的路上张琦和王志文的话明显多了起来，王鹏一直睡觉酒桌上的谈话一句没听到，不过也知道这是个好苗头。
对于神经大条的他来说，张琦和自己老子关系融洽绝对是好事。
车子再次停回了校门口的位置，张琦和王鹏一同下了车，王志文对着张琦摆了摆手自顾扬长而去，只剩下王鹏自己在风中凌乱。
“那个，你俩聊啥来着，聊那么半天？”看着张琦，王鹏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爸让我问问，星海广场能不能分一杯羹，我回去交代个话就行。”张琦笑了笑，无关紧要的说着。
听见这话的王鹏脸色立刻一变，他虽然孝敬长辈，也知道自己老子把自己拉扯这么大不容易，可要是利用张琦，他良心上还是过不去。
“麻烦么？要麻烦就别管了，我爸有的是钱，你别自己惹麻烦。”王鹏连忙担心的问道。
“不麻烦，我先跟家里人说下这个事，你也赶紧回去吧。”拍了拍王鹏的肩膀，张琦并没再做纠缠，当先朝着小区走去。
王鹏犹豫了一下没追上去，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张琦并没回家，而是一拐弯直接去了孙满弓的办公室，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这老小子拉着张军下棋，一脸贼兮兮的笑容。
看见张琦过来，孙满弓招了招手让他自己坐下，随后看着张军举棋不定的踌躇模样，脸上更是一阵得意。
说实话，并不是张军有意让着孙满弓，平时上班就是喝茶下棋的张军算得上棋场无敌手，可那是象棋，谁知道孙满弓这尊大神没事喜欢玩个军旗！
这玩意他平时连摸都没摸过，更别提下了，没多会就已经被吃的爪干毛净，只能将就着勉强维持，不过死是早晚的事。
“咋样？认输吧小张，你这技术太臭了，估计和张琦你俩能下到一起。”孙满弓嘿嘿一笑，随后抬头看了眼张琦。
听见孙满弓开头，张军才察觉到屋里多了个人，刚想站起来喊一声‘张先生’，却被张琦拦了下来。
“都是自己人，张哥，你坐你的就行，我看你俩下完。”张琦摆了摆手说道。
“这棋下不下的，估计都输了，差的太多了。”张军摇了摇头，已经放弃治疗了。
“没事，下完吧，你这棋品比张琦强多了，那小子每次玩不过，就把我的棋子碾碎，好端端一副汉白玉军棋，每次和他玩完都少几个。”孙满弓白了张琦一眼说道。
干笑了一声，张琦也不在意，自己归正技不如人，要不采取点特殊手段，恐怕这辈子也不是孙满弓的对手。
两个人很快就分出了胜负，张军丢掉了司令，孙满弓一边乐呵呵的收拾着棋盘，一边把目光转移到了张琦身上。
张军中午就过来了，吱吱唔唔把自己和张琦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刻意隐瞒和欧阳琳的事情，但孙满弓和张琦多少年的交情，一下就猜到怎么回事。
不过他知道张琦并不是一路洒情的主，并没因为私生活问题而担心张琦，只是好奇这家伙怎么突然跑到自己这来了。
“你过来干嘛来了？”孙满弓一边把军棋收起来，一边给张琦倒了杯水。
“中山最近有个星海广场的项目，你了解多少?”张琦没有半点客套，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看着孙满弓轻声问道。
两个人是搭档，自然不会有任何客气。
“星海广场的项目，稍微有点了解，这项目算是中山市一个大转机，这届市长也算是有些魄力，敢这么干。”孙满弓皱了皱眉回答道。
“里边有人没有？今天王鹏他爸找我吃饭，他有几个砂石厂，想看看能不能凑凑热闹，赚点银子。”张琦也没回避一旁的张军，看着孙满弓问道。
能让孙满弓拉到一条船上，张军的身份和政治觉悟肯定不会有问题。
“没有，政府那边和咱们部队能有什么关系，要真是我出面，恐怕几个砂石厂不太够，工程不知道要拖到哪年去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孙满弓表示无能为力。
能量大了也不好，他要真是出面了，政府那边恐怕除了王志文的砂石厂，别的地方都不敢接，这届市长就算再敢拼敢干，也知道命就一条的道理。
“嗯，我到时候问问别人吧，当作附属的也行，我是不想去找秦舞儿他爸。”张琦点了点头，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
自己和秦舞儿的关系本就有些暧昧不明，虽然默认了两个人超出普通人的友谊，但张琦这边还有徐洁和齐微微呢。
多一份感情负担，也就意味着多一个女孩伤心，不管这话是对是错，张琦反正是这么认为，如果再找秦强帮忙，估计自己和秦舞儿这条感情线，再也扯不开了。
孙满弓看出了张琦的心事，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眉毛一挑，将目光转向了张军。
“小张，你们那制药分署，不准备在星海广场成立个什么委员会之类的机构么？”孙满弓出了个主意。
“首长，之前是有人提议成立个检举假药的部门，在星海广场凑点热闹，不过被领导给毙了，说是这里水分太大，容易出事。”张军尴尬的笑了笑。
三个人里他是唯一的中山人，也算是市政工作人员，不过对这件事却帮不到任何忙。
“哦？你们领导不小了吧？这种大跨步的时代还玩保本手段？”孙满弓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军问道。
“嗯，明年退休了，最后一年不敢瞎折腾。”点了点头，张军苦笑着摊了摊手。
“那行，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制药分署来运作了。”孙满弓笑了一下，张军看着这份古怪的笑容没敢多问径直离开了房间。
办公室里，孙满弓看了张琦一眼，把对方喝完的水杯再次倒满，原本一张笑脸却收敛了起来。
“张琦，最近中山来了一大批黑人，你抽时间去调查一下，虽然上面没什么指令，但我总觉得中国人的地盘冒出一帮黑猩猩膈应得慌。”
第十九章 竞标
第十九章竞标
中山市建委公开竞标，这件事就好象落进水中的石子一样，波澜四起，但凡有些实力的单位企业都蠢蠢欲动起来。
因为是政府提名，这次竞标除了地产商相互血拼的写字楼之外，步行街两排的门脸房则是交给了其他企业。
选择成立商铺或者公司的，都可以出人力物力，而这笔钱则是由政府承担。
一方面避免了星辰广场建立之后无人问津的尴尬场面，另一方面抑制了地产商一头独大的垄断模式。
说直白一点，凡是决定在星海广场落户的，都算是建设的一份子，建成什么样完全由企业自行设计，所有的费用都由政府来出。
你可以设计的金碧辉煌，但竞标时候你的价格自然也不会少。
此时的星海竞标大楼门口早已经人满为患，整条街道上歪七扭八的听着无数轿车，男人穿的西装革履，女的穿的花枝招展。
既然竞标，就必须把自己的身份显出来，最好能在气势上压倒别人，让他们连竞价的信心都没有。
人群中，一个穿着老款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而他身边，则是一身灰色运动衣，带着一个鸭舌帽的青年。
“张先生，你们这玩的也太狠了。”黑色西服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忍不住摇了摇头。
西服中年人自然就是张军，而一旁运动衣的青年则是张琦。
“跟我没啥关系，都是孙满弓出的招，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就走了。”张琦干笑了一下，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说实话，这件事虽然和张琦没关系，但具体孙满弓什么手段他却一清二楚。
毕竟两个人狼狈为奸了好几年，孙满弓那黑心狼的作风，除了张琦谁都受不了。
“今天早晨我去办公室差点吓我一跳。”张军叹了口气，现在响起当时的场面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在制药分署只是负责医药代理一部分工作，虽然也算是部门的一把手，但和真正的领导比起来还差着一级。
本来以张军的年龄，等局长下台之后他能竞争一下这个龙头老大的位置，可在分署里的竞争对手还有不少。
想要罢黜百家自己一个人坐上第一把交椅张军并没太大把握。
心里本来还琢磨着要不要再问问上面关于星海广场竞标的事情，但下一刻走进公司，就已经接到通知到局长办公室面谈。
这可是早晨八点半，局长平时中午饭点能到都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么早来了会是什么事？
带着忐忑的心里，张军踌躇着走进办公室，瞥了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的局长，又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辞职函，脸色立刻一变。
“局长，您找我什么事？”目光艰难的从辞职函上面错开，张军涩着嗓子问道。
“啊？小张啊，这个给你。”局长那笑容。张军现在想起来都后背冒凉气，从对方手中接过辞职函，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辞职函上面写着的并不是张军的名字，而是清清楚楚的写着局长的大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军愣了半天，直到看见局长从椅子上站起来才回过神来。
“小张啊，上面下通知了，让我提前一年退休，这里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多处理，年轻人就要有干劲，单位不会有质疑声，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记得帮我把老干部退休住房补贴算一下。”
说完这番话的局长径直出去了，而愣了半天的张军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想起了昨天孙满弓一脸古怪的笑容，心里翻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硬生生的把一个药局局长撸下来，就算是无作为还有一年退休，但这种事情一个晚上搞定，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张军来不及多想，整理了一下材料，把工作交接一下连忙给张琦打了电话，告诉他竞标的事情已经敲定。
人生如戏，张军看着张琦一脸古怪的笑容，抿了抿嘴轻轻摇了摇头。
“别想太多，既然到了那个位置就好好干。”张琦安慰了张军一句，随后看了看已经打开的大门，跟着人群走了进去。
“我明白，能帮组织做事是我的荣幸。”张军点了点头说着，这句话真的是发自肺腑。
“你能有这个觉悟，证明你的仕途还没走到头。”深深的看了张军一眼，张琦当先走了进去，但脸上却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竞标其实非常麻烦，但中山市因为项目整合的比较好，只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是房地产商战火纷飞的厮杀，另外一边就是这些商品门脸房的竞价，公平公正不存在半点灰色潜规则。
张琦两人找个位置就坐了下来，目光稍微扫了扫左右的人，这一看还真发现了不少熟人。
王洪，王家勋的老子也在人堆里扎着，手里那个牌子左顾右盼，不知道等着什么人。
高原没在，但是高原的小秘书却只身来了，估计也想对这件事分一杯羹。
除了这两个机关部门，就连海天药业的何锐也来了，只是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呆着，默默无闻。
抬头，张琦看了看正在忙着发单子的肥硕身影，走过去和秦强打了下招呼，随后又走回了人群中。
很快，所有人手中都拿了一摞彩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不少图案，也谢了不少注解，大家都在低头看着，原本噪杂的会场也安静了不少。
“各位，注意一下，这次咱们竞标之前我先说几句。”人群的最前面，秦强站在台上拍了拍手，从别人手中拿过了一个麦克风。
“这次的竞标是以租赁的形式，要求一次性付清，不允许银行贷款，支票必须在三日内兑现，不允许有任何欺诈行为。”秦强在上面读着要求规定，台下依旧没有声音。
“租赁时间都是五十年，五十年之后根据市场重新签订合同。”秦强咳嗽了一声，随后补充道：“这里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因为是政府合作项目，价格的波动不会太大。”
“第三，竞标过程中的各项规定都在下面，大家自行看看，十点半整准时开始竞标大会。”很简短的话说完，秦强已经走了下去，而台下则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上面的规定。
张军也来回看着，不过看见价格的时候却忍不住眉毛挑了挑。
规格统一的门脸房，一年的租金是五万，五十年也就是二百五是万，这个数字虽然对制药分署不算大，可真要是一次性拿出来，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而且这还是竞标的底价，真正的实际价格恐怕比这个还要高。
“张先生，这个价格有些高啊。”张军咂了咂舌，忍不住轻声说道。
“没关系，撒开了喊就行，这里边不是没写不能转租么，实在不行买下来，等过几年火了再转租出去。”张琦摆了摆手说道。
“可这笔钱一次性付清，单位一时间恐怕拿不出来。”张军担忧的说了一句。
“这笔钱找我或者孙满弓都行，等凑够了再交上来就行，你撒开了竞标，多出来的部分我出，放心吧。”张琦轻笑了一下，安慰着张军说道。
“嗯……”定了定神，有了张琦这句话，张军也算是有了主心骨，左右继续翻看着星海广场的门脸房，眉毛又皱了起来。
刚想说话，但台上的秦强已经走到了台上，拍了拍手宣布竞标大会正式开始。
一片掌声响起，在座各位在社会上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这种事情自然不会不捧场，秦强等着掌声平息之后才继续着自己的宣读。
他作为土地局的领导，又是星海广场的主要负责人，对这个项目自然比别人了解的还要深刻，不管是规模设定，市场定位，甚至连以后的前景规划都说的井井有条。
张琦这么一个外行，在下面都能听听明明白白，洋洋洒洒的介绍了半个小时，才算把星海广场的事宜全部介绍清楚。
“以上，星海广场的所有概述都已经对各位说清楚了，现在咱们把竞标的指标全部放出来，大家准备开始公开竞标吧。”
“商铺十五家，银行五家，销售十家，市政单位十家！”
四十套门脸房的规划一出来，瞬间让在座的不少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将近三百个人去竞标四十家，这惨败的几率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像张军，王洪一类的，看见市政单位的十家瞬间瞳孔一缩，知道这绝对是一场拼实力的硬仗。
“张先生，十家市政单位，抛开内定的邮局，公检法部门，剩下的恐怕绝对是一场血拼啊。”张军脸色难看的说着，忍不住看了张琦一眼。
第二十章 王洪的恼怒
像星海广场这类政府合作项目，虽然是公开竞标，但有些资格都已经是内定的，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
邮局，公检法，每一个部门都肯定会在星海广场当门立户，像张军这种制药分署想要分一杯羹，只能靠自己的实力。
张琦皱了皱眉并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朝着王洪的方向看了两眼。
“张先生，王洪已经和刘军闹翻了，现在自己管理着刑侦大队不听指挥，这次恐怕是想自立门户。”张军似乎明白了张琦的意思，附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自立门户？”张琦愣了一下，忍不住撇了撇嘴。
难怪这阵子刘军这么强势的打压，一方面是想要政绩，另一方面恐怕就是王洪不听指挥闹的。
一旦出什么大案子，刑侦大队不听他这个局长的指挥，想要办案调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王洪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
看来抽时间得帮刘军一把了，想起那个在酒桌子上陪着自己吓了杨雪爸妈一大跳的男人，张琦忍不住嘴角轻轻弯了弯。
“嗯，因为王洪他爸是中山市市长的关系，刘军也不敢硬逼，但两个人一番角逐，刘军的前景并没那么明朗。”张军从孙满弓口中听说过一些张琦以前的事，知道他和王洪有过节，不无担心的说着。
他在机关里每天听的都是这些八卦消息，虽然真假耐人寻味，这种地方人多嘴杂但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些苗头。
“嗯，竞标价格出了，这次必须把王洪那块压下来，然后再想办法弄个商铺。”张琦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台前秦强的方向。
两个人四目相对笑了一下，秦强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但心里却忍不住揣摩起张琦的身份来，他愈加的对张琦的身份感到好奇了。
星海广场可不是一般的竞标项目，整个中山市没有哪家企业或者机关会把这件事当做儿戏，不可能派出新人来锻炼。
来的肯定都是单位的一把手或是说的上话的人物，张琦算是什么？
秦强并不认识一旁制药分署的张军，即便认识也不会把他和张琦的身份结合起来联想。
心里琢磨着，手上却没有半分停顿，拉下大屏幕用鼠标控制着点开了星海广场标地的文档，打开了第一幅图。
“今天第一块竞标的地方，属于机关单位专用，位置处于星海广场南侧，紧挨着工人路，虽然并不在繁华的商业街边，但这个位置依旧能显示出他应有的庄严。”秦强款款而谈，而台下不少人则专注的盯着台上的一套建筑，心里忍不住开始揣摩起来。
第一标都算是试水，秦强不会选最好的，而下面报价也不会拼的你死我活，只要稍微有点信心基本都能拿下。
王红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地方，一张脸激动的有些赤红，身体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和刘军闹翻之后，他一直处于一个人带着一帮散兵混日子的状态，如果能标下这么一块地，一边有政府扶持，一边有自己的底子，成立一个特别刑侦大队总队不是问题，到时候绝对能一把扳倒刘军，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而且最主要的，自己这么革命性的突破，肯定会浓浓的在政绩上话一笔，到时候竞选中山市市长的时候，也是巨大的竞争力。
心里越琢磨，王洪就越想把这第一块试水的标地搞到手，攥着拳头鼓着腮帮，好像谁要和他抢就跟谁玩命一样。
“这块的起价是两百万，因为是市政单位，政府会赞助支付25%，现在公开竞标开始。”秦强的话音落下，王洪立刻举起了牌子。
“二百五十万！”声音中气十足，王洪直接抬高了五十万，目的就是按住那些和自己想法一样的人，告诉别人自己是势在必得。
他一个刑侦大队的队长，就算干一辈子到退休也不可能搞到这么多钱，之所以敢这么竞价，完全是仰仗了他父亲王立军的财富。
坐在中山市市长的位置，王立军大把大把捞到的钱已经可以突破八位数了，虽然几百万拿出去依旧肉痛，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要等王洪竞争上市长的位置，很快这笔钱就会收入囊中，甚至翻几倍都不在话下。
听见王洪的报价所有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一标试水竟然直接提到标准价格，这家伙的势头让不少人选择了犹豫。
“二百八十万。”高原的秘书推了推眼镜，淡然的看了一眼王洪的位置随后说道。
他倒不是想得到这块地，而是想给王洪添一把火。
刘军和高原混的不错，王洪从中捣乱高原也很是恼火，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明着踩一踩。
“二百八十五万！”王洪瞪了高原秘书一眼，随后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而且一旦王洪拿出来，还要必须给个合理的理由，是哪个企业赞助等等。
高原秘书没说话，只是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直接闭上了嘴。
一把火添出去三十五万，在他看来足够王洪喝一壶的了。
周围其他人都没说话，没实力的自然不会和这么强势的王洪作对，而有实力的大部分都知道王洪的家底，有着王立军撑腰，谁也不敢死乞白赖的得罪他。
十块标地，抛出去预定的四块还有六块，他们不急。
看着周围安静了不少的声音，王洪心里松了口气，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激动的神情，这是他未来仕途的奠基石，一切只要按部就班，不愁市长之位！
秦强友好的和王洪对视了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位先生报价二百八十五万，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
这句话只是试探性的说说，第一块标地能有这种价格已经不容易，虽然里边有王洪一次性提高五十万的高调行为在支撑。
所有人都暗自摇了摇头，张军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张琦，不过并没说话。
说实话这块地的位置不算太好，但对市政单位来说绝对是个好地方，安静肃穆，只不过他一个制药分署的领导，还不足以和王洪分庭抗争。
而且说实话，张军也掏不出这么多钱，还得看张琦的意思。
“不用看我，继续把价格抬高。”张琦咧嘴笑了一下，随后伸出三根手指。
张军看见张琦的动作脸色都是吓得抽了一下，随后轻咳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三百万。”声音不卑不亢，但这句话一出来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直接提高十五万，这和之前底价已经高出了一百万，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张军，中山虽然不大，但像制药分署这种小单位没几个人会记住。
尤其张军刚刚当上一把手的位置，之前更没人知晓。
王洪也听见了张军的话，原本红光满面的脸瞬间黑了一下，错愕的看了眼张军的方向，下一刻却看见了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身影。
“张琦？那小子怎么在这，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来？”王洪愣了一下，但台上秦强的声音已经再次响了起来。
“三百万，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三百一！”王洪再次举起了牌子，但脸色却再也兴奋不起来。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之所以强撑着，完全是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老底，让接下来的竞标更加困难。
“三百一十万，还有没有比三百一十万更高的？”秦强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张军身上，他虽然不认识张军，但现在敢公开和王洪竞价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周围人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神色，有些和王洪关系不错的已经在想，这次竞标之后这个愣头青一样的男人会怎么被王洪坑死。
而那些和王洪关系不好的，则是一脸笑容，似乎乐得看王洪出糗。
众生百态，不过张军倒是一股子混不吝的劲儿，有孙满弓和张琦撑腰，他还真不怕王洪，而且跟着孙满弓混的久了，张军眼界也高了不少，像王洪这种还真不看在眼里。
瞥了一眼张琦手底下伸出五根手指，张军再次举起了牌子。
“三百五十万。”声音犹如定海神针一样，瞬间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会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张军，一张张错愕的面孔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到底是什么机关单位的？就算再有钱也要不能在这种时候显得自己财大气粗吧！公检法都坐在这，这不是等着成为反贪局的目标被查岗么！
“三百五十万，还有人出更高价么？”秦强心里也是一震，随后连忙回过神来，指着第一块标地问道。
“三百五十万第一次……”秦强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王洪，似乎等着对方再次出价。
“等等！我不信他能拿出这么多钱！”终于，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王洪一脸恼怒的站了起来，瞪着张军说道。
第二十一章 打脸
第二十一章打脸
王洪不可能不愤怒。
整个竞标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基本都认识，中山市虽然是地级市，但也只是勉强够格，能拿出几百万的机关部门屈指可数。
除开公检法邮不说，剩下里边能和王洪分庭抗争的无非是几个机关编挂钩的单位，这会冒出来的算是哪儿来的。
一张关二爷似的脸色让不少人都忍不住侧目起来，不少看王洪好戏的人都忍不住抱着揶揄的目光，坐等这家伙如何收场。
在座的都算是有头有脸的，王洪这么大呼小叫，以后谁还会找他合作，不躲着他就是好事。
张军也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弄得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忍不住有些难看。
制药分署就算再不起眼，但当上一把手的张军也是个正科级干部，和王洪不相上下，这家伙凭什么对自己大呼小叫。
淡然的看了王洪一眼，张军理都不理将目光移向了秦强。
和张军四目相对，秦强就是忍不住脑袋一大。
当官就是以和为贵，王洪这么一吼自然得罪了张军，但秦强只能硬着头皮和王洪对刚。
“王先生，你也是国家机关干部，这么大呼小叫的算什么样子？”秦强寒着一张脸说着，对王洪使了个眼色。
都是政府机关，土地局虽然和公安机关不挂钩，但难免会有需要帮忙的时候，秦强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但已经在对王洪示好了。
“大呼小叫？我大呼小叫了么？我是实事求是！”已经脑袋发热的王洪并没看出秦强的意思，嚷嚷着看着张军。
说实话，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如果此时张军站出来和王洪对骂，大家都不会怪罪张军，可此时此刻的张军却一脸微笑的坐在那里，顿时让不少人高看了一眼。
能做到这种地步，未来的仕途恐怕不可限量。
那些不认识张军的忍不住心里想着，而那些个和张军打交道的，则是忍不住侧目了一下，感觉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事实上张军也生气，不过一旁的张琦不说话，他自然也不能张嘴，此时虽然一脸微笑，是他非常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孙满弓坐在自己旁边，恐怕还有可能白挨一顿踩，但如果换做张琦在自己旁边，那绝对就是往死里踩回去！
“王洪，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秦强也被张军老神在在的态度弄得有些心里发虚，声音忍不住高了起来。
以往竞标经常有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秦强也算是应对自如。
“我就代表自己问怎么了？他拿不出钱这块地流了算谁的？你什么部门的你说？”王洪瞪了秦强一眼，随后把矛头对准了张军。
已经怒火攻心的王洪甚至来不及思考张军此时的行为，黑着一张脸怒视着他问道。
张军挑了挑眉毛依旧没说话，但突然感觉手里边多了一张华夏银行的贵宾卡，一愣神的功夫就反应过来了。
冷冷的看了王洪一眼，张军站起来嗤笑了一声：“我是什么部门轮不到你管，把你的臭嘴闭上，市政指标流拍？你说出这话不觉得自己弱智么？”
这一番话张军说的是扬眉吐气，他王洪做了初一，自己就绝对敢做十五，毕竟张琦还在身边撑腰呢。
虽然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但不得不说这种畅所欲言的感觉，真他妈好！
周围传出了不少笑声，一个个都在反复咀嚼着张军的犀利话语，而王洪则一张脸更是通红。
“你不敢说？我跟你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了你？”王洪恶狠狠的说着，直接抬手就去摸兜里的手铐。
不得不说，现在的张琦都忍不住有些怀疑王洪是怎么当上刑侦大队队长的，这冲动，这智商，能在市政单位当个清洁工恐怕都困难。
说直白点就一个脑残！
王洪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一变连忙往回找了两句：“如果你不说，我可以判定你欺诈，有权把你带走！”
眼神有些发虚的看了看周围人的目光，王洪也是一阵后悔。
自己真是犯了个最大的错误，自己就算质疑他，也可以用好奇的语气友好的问，现在一来直接将两个人的拉到了对立面上。
“把他带走？如果他没欺诈，这个责任你担得起么？”人群中，一个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琦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从秦强身上扫过，最后毫不客气的盯着王洪问道。
“张琦？你小子算那根葱？这有你说话的份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洪气势一滞，但看着站起来的人脸上却泛起一丝阴霾。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把张琦拉到派出所的时的情景，到现在想起那三个跋扈嚣张的兵拿枪指着自己都忍不住一阵后怕。
打那之后他已经断了找张琦麻烦的心思，可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惹到自己头上了。
“有没有和你无关，别人都没让我闭嘴，你又算什么东西？”张琦嗤笑了一声，嘴上却像小李飞刀一样犀利。
之前他站出来只是让不少人诧异，而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愕然的看向张琦。
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穿着也不算高贵的青年到底什么身份？竟然和王洪拌嘴，而且说话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恐怕这小子还不知道中山市市长王立军就是王洪的爸爸！
没人看好张琦，甚至连秦强听见张琦的话都忍不住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小子，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连你一起抓起来。”王洪一张脸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被一个毛头小子骂，任谁也受不了。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张军挑了挑眉毛，中山市还有敢抓张琦的么？
“你抓我也要拿出个证据，你不就是想要这块地么，今天不管你买哪块，我都会竞价比你高。”张琦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工商银行卡，再次递给了张军。
华夏银行的那张卡里是张琦这么多年的工资和任务补助款，而这张工行的黑色卡，里边才是这么多年闷声发大财赚来的外快。
别人看见这两张卡倒是没什么反映，可几个银行部门的经理却一下子怔住了，随后看向张琦的眼神好像色狼见了裸女一样。
这一张卡里有多少钱他们不知道，可这一张卡光是面值就不会少于九位数！
几个银行经理相互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心里忍不住老谋深算起来，到底怎么才能把张琦拉到自己银行。
不说别的，这年轻人要是把钱存到自己银行一小半，恐怕自己的年底分红都要比平时高出几倍来！
不过很可惜，除了几个银行经理，没人认识张琦这张银行卡。
“拿个银行卡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谁知道你里边有没有钱？你小子别跟我这装大头蒜，我可知道你的底细。”王洪冷笑一声说道。
“你知道个屁。”白了王洪一眼，张琦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坐回了椅子上，不过一个古怪的声音却随之响了起来。
“咳咳，那个王警官，那个年轻人的卡是工行黑钻卡，年透支的额度都足够把这次竞标的十个指标买下来了……”说话的是邮政银行的一个经理，一边说一边对着张琦点了点头。
“而且这张卡中山市恐怕不会有第二张了，黑钻卡在银行人员眼里，那就是富可敌国的意思。”一个华夏银行的经理也开口了。
两个人的话一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当场石化，随后看向张琦的眼神已经从好奇变成了敬畏。
邮政银行和华夏银行，两个可以说是中山市最大的国营企业，此时此刻都站出来给张琦说话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们虽然不知道张琦的身份，但光是这笔钱就足以让他们对张琦敬若神明。
张军听见这话也是一愣，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黑钻卡，嘴角都忍不住咧了一下。
入手冰凉，阳光下隐隐泛着几分光点，这张工行的黑钻卡似乎比另一张华夏银行卡沉了不少，背面竟然还刻着张琦的签名。
难怪孙满弓说不能惹张琦，光是拿钱，恐怕就能把王洪砸死吧！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王洪已经不想着张琦会不会拿钱砸死自己，两个银行经理的话已经完全让他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鼓着腮帮瞪着眼睛，但口中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咳咳，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是竞标会，价高者得，如果没什么问题竞标继续！”半响才回过神来的秦强连忙说话控制住了场面，但看向张琦时却是嘴角一阵苦笑。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光是这张卡就绝对不会是尹天池的亲戚，否则现在的尹天池恐怕早就被查了，还怎么可能在中央工作……
第二十二章 少女的情怀
第二十二章少女的情怀
两个小时，直到竞标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场在张琦眼里稀松平常的竞标会，但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出奇的触目惊心。
张琦大开大合的喊话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一边苦笑一边擦着满头的大汗，而唯一笑不出来的，就是人群中面红耳赤的王洪。
堂堂的刑侦大队队长，此时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但凡是自己叫价，张琦都会以高出一等的价格把标地抢过来，一开始王洪还想恶意把价格提高，但第一次竞标的时候他已经泄露了自己的底细。
万一恶意抬价，张琦不加价，到时候进监狱的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于是乎一场热热闹闹的竞标会，王洪一直干瞪眼的看着别人喊价竞标，自己却连嘴都不敢张。
那些平时和王洪关系不好的，此时此刻自然是一脸奚落的表情，而那些平时关系不错的，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老神在在的袖手旁观。
谁都怕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伙子会不会给自己来上一刀，到时候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自己这些市政单位想要搞什么项目，还得在银行那边托关系，三个银行领导都已经对张琦亮出了好牌，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得罪张琦。
至于主持竞标会的秦强，看着人员稀稀疏疏的走出去，又看了看人群中张琦和张军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地局领导，秦强还是第一次琢磨不透一个人，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都丝毫看不出任何信息。
“张先生，你这次算是彻底出名了。”两个人走回车里，张军启动车子一边缓缓离开一边对张琦说道。
“我也没想到这有人竟然能认识那张工行的黑钻卡。”张琦干笑了一声说道。
“银行卡是一方面，最主要的你是彻彻底底把王洪脸面撕破的第一人。”张军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一样。
像他这种制药分署一类的清水衙门，就算是和王洪平级都要看着王洪脸色办事，尤其今天张军被王洪质疑的时候，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张琦不管是说的话，还是做出的事，都帮张军把所有的气消得一干二净。
一共十块地，除开内定的四块，剩下六块竟然有一半都落在了张琦手里，王洪更是连根毛都没沾到。
“你也知道我和刘军的关系，王洪这颗钉子早晚要除掉，不过我并不是那种以势压人的人，没有证据我不会整他。”一口森白的牙齿，张琦的话让张军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的确没以权压人，光靠钱就已经能把王洪压的喘不过气了。
“这三块地怎么办？咱们制药分署只要一块标地就够了，要不咱们转手租出去？”张军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自己之前的疑问问了出来。
三块地只用一块毕竟浪费了，而且都是市政标地并不能用来经商，对于张琦来说怎么都是一种损失。
“你看着处理就行，最近我还有别的事，你先给我送到校门口就行了。”张琦并不在意另外两处标地怎么处理，看着快到中山一高的位置，对张军说道。
“好的，那我就先去找首长汇报工作去了。”张军没再多说什么，放下张琦径直朝着孙满弓的方向驶去。
一个人走在小区的街道上，张琦看了眼已经没有一个人影的中山一高，对着老槐树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想起了什么，打了辆车朝着孙满弓的办公室赶去……
张琦倒是走的轻巧，但秦强这边却是里里外外忙了个遍。
一边看着速录员把张琦和王洪对骂的片段截掉一份，一边对上级领导汇报着这次的工作情况，还时不时的要催促会计把这次各类的款项统计好，等一切忙完天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回家，随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秦舞儿连忙解开围裙跑到了客厅，打开房门，一看父亲一脸亲切的笑容，给了个大大的熊抱。
“哟，怎么身上都是菜味啊，小丫头干嘛呢？”虽然忙碌了一天，但秦强下班前在单位洗了个澡，想着这段时间又能休一个长假，也是神清气爽。
“帮妈妈做饭，给您庆祝今天把所有的工作处理完。”秦舞儿甜甜的笑了一下，对着秦强眨了眨眼。
父女俩平时见面并不多，秦舞儿放学回家做作业，秦强只是偶尔送杯水送点水果，从来不会打扰女儿休息。
偶尔加班回来晚了，看见已经睡着的女儿，秦强最多只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额头亲上一口，再悄无声息的离开。
秦舞儿并没怎么感受过秦强那山岳般的父爱，但却思考感觉不到父女俩之间有任何隔阂。
“是该庆祝一下，那老爸去开瓶酒怎么样？”一听见女儿做饭，秦强一张脸乐得合不拢嘴，嘿嘿笑着问道。
“行，不过不能喝多，到时候又惹妈妈不高兴了。”秦舞儿点了点头，眼睛弯的好像月牙一样甜。
“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好！”咧着嘴笑呵呵的走到酒柜上，秦强翻箱倒柜的找出一瓶三星的金六福，美美的摆在了桌子上。
他有些怕老婆，倒不是因为惧内，而是秦强知道自己老婆身体一直不好，不想惹她生气，不过今天女儿都说话了，想必应该没什么事。
女儿放假，自己也是一个长假期，加上老婆平时在家工作，秦强琢磨着要不要借这个机会出去玩几天放松一下。
酒刚摆在桌子上，秦母端着第一个菜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白了秦强一眼。
“就知道喝酒，也不问问今天你闺女为啥吵着要去厨房。”虽然语气并不好，但秦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却带着笑意。
“妈，你真讨厌！”秦舞儿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随后连忙跑回了厨房，不给秦强问话的机会。
坐在餐桌上的秦强愣了一下没说话，自己倒上一杯酒已经小酌起来。
小酌怡情，大酌伤神，难得今天心情好，放松一下也是应该。
没多会的功夫，餐桌上已经摆了三个凉菜，秦强眉毛挑了挑，看着拿出四个碗的秦舞儿一把拉了过来，忍不住带着几分好奇。
“闺女，咱家谁要来啊？”秦强纳闷的问道，不过秦舞儿却是脸色一红。
“我一个同学，我说找他问问作业的事，顺便在家里吃个饭。”秦舞儿懦懦的说道。
秦强也不是傻子，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差，一看自己闺女脸红的都像发烧，心头一动，嘴角立刻泛起一丝怪笑。
“男的吧？哪家的小伙子啊？竟然让我宝贝女儿亲自去厨房给他做饭，真是好福气啊！”秦强品头论足的说道：“我养闺女养了十八年，都没吃上一口菜，这家伙可倒好，第一次登门就能吃上我闺女做的。”
秦舞儿被秦强说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拿起一根黄瓜蘸酱塞到了爸爸嘴里，撅着嘴把筷子摆了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都来过一次了呢。”秦舞儿弱弱的说了一句，而听见这话的秦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脑海中出现一个人影。
一身灰色的衣服，坐在椅子上和叱咤风云了十几年的王洪破口对骂，和半个中山市的领导竞相争地。
那张永远带着笑容的脸，那并不宽厚但却脊梁挺得笔直的身体，那瘦弱却看着异常高大的背影，突然从在秦强脑海中冒了出来。
愣了将近十秒钟，秦强被女儿摇晃着叫醒了，看着女儿担心的眼神连忙咧着嘴笑了笑。
“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他啊？他人挺好的，而且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秦舞儿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轻松，但说到最后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酸。
她和张琦的确是普通朋友，可为了这个普通朋友，她付出了多少？不仅仅是自尊，甚至还有少女的情怀。
“傻丫头，爸没说什么，就是想了想你说的那个男生，挺不错的，学习好人又长得干净，回头看看合不合适，合适老爸就给你撮合以一下！”秦强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后拍了拍秦舞儿的头发。
因为要进厨房的关系，今天的秦舞儿难得改成了双马尾，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看上去比平时还要可爱不少。
“爸，您别瞎说，我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娇嗔着躲开秦强的大手，秦舞儿脸上忍不住笑了出来，红着脸轻声说着。
“嗯，普通朋友，去给爸再拿个酒杯，我跟他喝点，回头灌多了问问他，他是不是也把你当普通朋友……”秦强咧着嘴嘿嘿一笑，将眼底那份担心深深的藏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红魁
第二十三章红魁
张琦的身份对秦强来说归正是个谜。
作为一个市政干部，秦强的思想跟从来不守旧，门当户对的概念从没在他脑海里，他所想的，就是女儿找一个真正对他好的男人。
不谈工作，不谈出身，只要人品过得去，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至于攀强附贵，说实话秦强从没有这个想法。
第一是怕女儿嫁过去受苦，毕竟人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外面有些花花肠子在所难免，第二是怕万一出了事，自己没能力给女儿讨个公道。
他虽然只见过两次张琦，但对这个青年的了解少的可怜。
“好了闺女，赶紧忙活吧，弄点热菜上来，你爸都饿了！”秦强笑着把女儿轰回了厨房，随后自己闷了一口酒，眉毛拧在了一起。
不管张琦身份如何，如果这小子能死心塌地的对自己闺女好，就算谈恋爱也没什么。
秦强虽然和女儿沟通不多，但在家教方面还是非常严，他相信自己女儿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
“一会来了看看那小子到底想干嘛吧，今天白天刚见了晚上又过来凑热闹……”秦强摇了摇头，看着女儿端出一盘水煮肉咽了口口水，刚要说话，就听见有人敲门。
“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小子真是有口福！”咧着嘴叨咕了一句，秦强把酒杯放下，朝着沙发上走了过去。
饭菜还没做好，他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先坐那自酌自饮。
事实上，张琦已经尽可能的早点赶过来了，在打车到这之前，某人和整个中央跺一跺脚都晃三晃的大佬打了顿架。
事情很简单，这家伙从校门口赶到孙满弓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老神在在的整理资料，而他趁着对方不注意，二话不说卷起抽屉里拿桶茶叶就要开溜，结果被孙满弓发现，厉声喝住了。
一双眼睛红的好像兔子一样，孙满弓颤抖着要把茶叶抢过来，可张琦攥在手里死活不给，气得他脸都有些抽筋。
打又打不过，骂又耍赖皮，孙满弓看见张琦拿起拿桶茶叶心都凉了。
这一两茶叶，可是比一斤黄金都要贵，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啊，张琦就那么大刺刺的拿着，塞在兜里还晃两下。
一张脸苦的像土豆一样，孙满弓最后用了另外一桶卖相不错的红茶换回了张琦之前拿的那桶花茶，虽然也心疼，但至少还能接受。
张琦这才过来，马不停蹄的走到秦舞儿家，恰好赶上秦舞儿上菜。
“你来了啊……”秦舞儿扫了一眼张琦手里的塑料袋并没在意，拿出一双特地给张琦准备的拖鞋，随后悄声说道。
之前还记得把围裙摘掉，秦舞儿这次却因为和秦强说话忘了这茬，现在等于是扎着双马尾，系着围裙站在张琦面前。
“你这身打扮，不会告诉我今天是你的手艺吧？”张琦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秦舞儿几眼，随后忍不住把嘴凑到女孩耳边轻声问道。
亲昵的动作立刻让秦舞儿俏脸发红，好在门口和客厅沙发之间隔着一个巨大的水族箱，秦舞儿稍稍躲开了一点，随后娇羞的低下了头。
“妈妈的手艺，我只是打个下手而已。”秦舞儿直接从实招来，这丫头平时从没说过假话，除非为难自己。
“嗯，我自己呆会就行，你先接着忙活去吧，别让阿姨没帮手了。”点了点头，张琦对着秦舞儿说了一句，随后看了眼沙发上坐着的秦强。
秦强并没往这边看，两个人今天已经来过一场对手戏，现在身份换了，总不能再来一场。
张琦看着秦舞儿回到厨房，当先朝着客厅走了过去，对着秦强喊了声叔叔好。
两个人今天算是第二次见面，相视一笑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咳咳……”作为家里的主人，秦强还是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上下打量了张琦两眼：“也没回家换身衣服啊？”
张琦一下就听出了秦强话里有话，干笑着挠了挠头，把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
“今天从竞标会出来没回家，直接去了一个叔叔家，管他要了点茶叶。”张琦把塑料袋打开，把里边的一个红茶礼盒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之前看见张琦手里的塑料袋，秦强真没觉得是什么好茶，可此时此刻看见礼盒上烫金的两个大字，瞬间血液都加速了起来。
“红魁，我滴个妈呀，这小子不会是要送我吧……”秦强心跳都加快了好几倍，眼睛盯着那盒红魁，但脸上却是尽量表现的不动声色。
他喜欢和红茶，自然对红茶也有些了解。
红茶中最贵的有两种，一种就是安徽省的祁门红茶，又叫祁红，极品祁红又号称祁门香，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茶。
而另一种，就是江西省修水县的红魁，这种茶普普通通的也要在两三千元一两，而这个礼盒装的精品红魁，那简直就是有价无市！
这东西送给自己，秦强往危言耸听了说，恐怕自己进监狱都说不定。
“你这个茶叶，是你叔叔给你的？”秦强并没拿起来看，只是在茶几上扫了一眼，随后看着张琦轻声问道。
“嗯，我说我想送人，他就给我拿了这个。”张琦点了点头，说起瞎话比说真话都流畅。
如果孙满弓此时听见这话，恐怕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那个……你叔叔是干嘛的？”秦强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之前他想着不问张琦的身份，可此时此刻看着这盒精品红魁，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心了。
“他不是本地的，他在温州，今年过年在这边呆段时间。”张琦继续编着瞎话，不过秦强还真是信了。
“这盒红茶他没跟你提多少钱么？”秦强继续问道。
“没有，他不怎么喝茶，这都是人家送他，他就是家里来客人了喝点，平时都是摆着，想都想不起来。”
张琦的话听的秦强一张脸都黑了，这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就这么一盒红魁，如果让秦强来喝，恐怕一月也就喝上一次，而这一次至少要喝上三天。
管它是不是隔夜茶，根本舍不得扔。
“第一次来还送东西，这小伙子这么客气干嘛。”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久，秦强最终还是把这盒茶叶收了下来，脸上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不得不说，光从秦强的角度，张琦这盒茶叶已经收买了土地局的这尊领导。
“上次不是说送您么，这次正好就带过来了，对了，今天的事您别告诉别人，我是背着家里人瞎凑热闹的。”张琦对着秦强眨了眨眼，随后轻笑着说道。
“没问题，别给家里惹出麻烦。”点了点头，秦强自然不会把这种事摆在桌子上，不过看向张琦的眼神却是越来越顺眼。
两个人闲扯了几句，很快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秦舞儿喊了一声‘开饭啦’，秦强立刻坐回了椅子上，喝了一口酒压压惊。
卫生间里，秦舞儿解下了围裙，而张琦则是轻轻拿香皂洗着手。
“你把袖子往上弄点，全都沾上水了。”秦舞儿温婉的声音在张琦耳边响起。
张琦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两只白皙的小手伸了过来，轻轻攥住自己的袖口网上翻折，每一下小心翼翼，生怕弄上水滴。
左边，右边。
秦舞儿似乎并没注意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从后面和张琦贴在了一起，两个人的身体都是稍微僵了一下，随后才各自分开。
拿毛巾擦了擦手，张琦看着脸色通红的秦舞儿，忍不住揶揄的打量了几眼，轻轻伸手捏了一下。
“怎么这么烫啊，不会发烧了吧？”这家伙本想伸手再摸摸额头，可惜却被秦舞儿连忙把收拍开，只能悻悻然的缩了回来。
“赶紧过去吧，我洗个手就过去！”白了张琦一眼，秦舞儿轻轻把双马尾解开，轻轻摇头间，长发好像瀑布一样垂了下来。
这一幕好像从女孩蜕变成女人一样，饶是张琦都看得愣了一下，随后干笑一声朝着餐桌走去，而秦舞儿则是轻轻摸了摸自己小鹿乱撞的胸口，咬着下唇对镜子照了照。
小鼻子一皱，秦舞儿对着镜子仔细的看着自己，下一刻目光看向了坐在餐桌上的身影，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失落。
也许此时此刻的张琦只是她一个人的，可终究这个男生是齐微微的男朋友，自己可能去抢好闺蜜的男人么？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出格的情况下和张琦相处，在齐微微面前尽量表现的坦然。
鼻子忍不住有些发酸，秦舞儿突然感觉自己特别可怜，就好象孤零零的在房间里一样，努力抬头仰望着繁星，看到的却依旧是一片乌云，没有一点亮芒。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舞儿，你要加油！”对着自己打了打气，秦舞儿用清水洗了把脸，随后连忙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秦母的看好
第二十四章秦母的看好
饭菜上齐，张琦和秦舞儿一家三口坐在了一起，秦强和老婆坐在一边，而另一边则是张琦和秦舞儿。
一桌子丰盛的晚饭加上秦强两人上下打量的目光，这次比上一次更有登门造访面见女婿的架势。
秦强一张嘴乐得合不拢嘴，那一盒红魁他自然收下了，钱多钱少放一边，有些东西就是喜欢，所以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秦舞儿的妈妈算是第二次见张琦，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能感觉到自己女儿对张琦有意思，上次的见面也让她对张琦有了个初步印象，这次更是有往深入了解的意思。
餐桌上四个人说着没营养的话，秦舞儿心不在焉，张琦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张琦啊，听说你们学校补课来着？”秦舞儿的母亲先说话了，秦强主外他主内，对于秦舞儿的教育工作，自然由她来负责。
“嗯，是有补课，不过是自愿的，我并没参加。”张琦愣了一下，笑着说道。
因为补课的事他还和赵德志掐了一架，不过最后那老家伙也没能得逞，有张琦挑头，不少人都没去报名寒假补习班。
“你觉得那个补习班有用么？没什么用我不想让舞儿去了，这丫头性子太内向什么都不敢说，有不会的也不知道问，我琢磨着给她请个家教呢。”秦母若有所思的说着，眼神问询着张琦的意见。
说实话，张琦并没请过家教，对于这种一对一的培训在他看来压根儿就是送钱去了，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秦舞儿，搪塞着点了点头。
“偏科严重的话可以请个家教，主要还是得多做题，老师不是说有什么题海战术么，我就是每天做题。”张琦信口说道，一旁的秦舞儿反倒诧异的看了张琦一眼。
一学期了，秦舞儿满打满算也没看见张琦交过几次作业，平时上课睡觉下课聊天，实在闲得无聊了还会在学校里惹点事。
这一学期下来，秦舞儿还真没看见张琦做过一点和学习沾边的事。
“丫头，你看看人家张琦，就是爱学习有自己的方法，你跟人家学学，要不妈去给你买两套卷子去？”秦母看了秦舞儿一眼，一脸慈祥的说着。
“不用了妈，老师留得那么多作业我还做不完呢。”秦舞儿轻声说着，给张琦夹了一块水煮肉。
“你这成绩，就算不做卷子，找个家教讲讲也应该，好了，先吃饭吧。”秦母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一脸满意的看着张琦，那目光让一旁的秦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高中毕业一般那些地下恋情才会浮出水面，秦强看不出张琦和自己女儿有什么端倪，但两个人之间绝对有故事，可即便如此，也不用现在就把事情挑明吧。
“张琦，跟我喝两杯？”第一杯酒下肚，秦强早已经红光满面，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张琦问道。
“喝喝喝，就知道喝，人家小伙子才上高中，你不教人点好，反倒教人家喝酒，你是不是喝糊涂了？”张琦本想点头应允，可秦母的话先出来了，一边指着秦强一边数落着。
秦强自知理亏没说话，而是讪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张琦吃饭很快，军队规定的十五分钟吃饭时间一直被他量化的很准，两碗米饭下肚，桌上的菜也下去不少，而秦舞儿刚刚吃了半碗。
给张琦递了张纸巾擦嘴，秦舞儿目光游移的看着自己碗里的半碗饭，秦母翻了个白眼没说话，一旁的秦强倒是哈哈一笑。
“闺女，你还吃么？不吃给你爸留着吧，喝完这点酒想吃口东西，又懒得去厨房盛饭。”秦强看了眼秦母，随后对着秦舞儿问道。
“不吃了，给您吧！”对着父亲眨眨眼，秦舞儿甜甜的笑了一下，把手里剩下的饭递给了秦强，又悄悄的看了眼秦母的反映。
父女俩一个剩饭一个爱吃剩饭，秦母对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实在无可奈何，瞪了秦舞儿一眼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赶紧回你房间去，有什么不懂的问问张琦，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还净浪费粮食……”
秦舞儿嘻嘻一笑，轻轻拉了拉张琦的袖口，当先朝着房间走去，而张琦则跟在秦舞儿身后，两人一同回到房间。
伴随着房门关上，原本绷着一张脸的秦母立刻缓和了不少，一张脸上带上了几分笑容。
“老秦，你看这张琦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懂事？”秦母一副丈母娘评价女婿的口吻问道。
“恩恩，挺懂事，上次说给我带盒茶叶，这次还真给我带来了。”
秦强也是十分满意。
“你看他跟咱家舞儿合适么？性格什么的合不合？你回头打听打听出生年月，我让楼下老王算算，看俩人配不配。”秦母的话让秦强一阵汗颜，八字还没一撇呢，自己的老婆子就琢磨着找算命的看看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强自己对张琦也是特别满意，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待人接物，都有着与这个年龄段孩子高出不少的稳重。
当然，担心也是有的，今天在竞标会上张琦的姿态实在太过强势，秦强一方面担心张琦的家世，另一方面担心王洪会迁怒于自己。
当了一辈子官，秦强从没在政坛上给自己竖过任何敌人，更何况王洪这种后台硬的铁板一样的人物。
走一步看一步吧，秦强看着已经回到房间的两个人，秦母倒是红光满面的收拾桌子，口中哼着换块的小曲儿。
已经回到房间的张琦和秦舞儿不知道老两口儿已经算计上生辰八字的事了，只是坐在椅子上，对着桌子上的一摞卷子，安静的读着题。
第二次走进秦舞儿的房间，张琦第一眼就朝着天窗的方向看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依稀能看见闪过的一两颗星星，但转瞬却又不见了踪迹。
一边看题的张琦盯了好一阵，也没再次找到星星的痕迹，轻轻吸了口气，却发现秦舞儿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不是说帮你讲讲几何么？”看着秦舞儿晶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张琦轻笑了一下问道。
身体不自觉的朝着旁边挪了挪，稍微拉开一些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你刚才是不是看星星呢？”秦舞儿并没回答张琦的话，反而是看着一旁的星星轻声问道。
“嗯，想起你说的话了。”干笑着点了点头，张琦回答道。
“有时候我也能看见星星，它们好像藏在云朵里一样，扫过一眼就能看见，但我自己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秦舞儿轻轻叹了口气说着。
“就好像两个人的感情一样，我一开始觉得似乎有一种情绪牵扯着两个人越走越近，但当我能触手可及的时候，却发现隔着的不仅仅是一块玻璃，而是整个空间。”咬了咬下唇，秦舞儿的声音小了很多，但张琦却明显怔了一下。
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存在就好象这些繁星一样，秦舞儿不经意间看到了他，可当她想要靠近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种连若即若离都算不上的离开，对任何人来说都会忍不住去失落难过，但秦舞儿却依旧坚持着对张琦表白了两次……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先给我讲题吧。”看着张琦沉默的一言不发，秦舞儿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眉宇间闪过一丝后悔，随后连忙拉了拉张琦的手臂说道。
“啊？嗯好，随便讲两道典型题我就回家了，等过几天过来找你玩，你把不会的都统计出来，我一次性给你讲。”张琦轻嗯了一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卷子中的习题上，一人手里攥着一根笔，张琦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边吐沫横飞的把一道题分析的简单透彻。
而一旁的秦舞儿，则是静静的把张琦所说的知识点罗列出来，同时按照张琦的思考模式去试着做题，一时间学习气氛倒是浓烈了不少。
学起习来，尴尬自然少了不少，两个人也不像之前一样不知道说什么，一边讲题一边聊天，时间很快就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而这时候一直关着的卧室门也被轻轻推开了。
“舞儿，张琦，出来吃点水果吧，你叔叔刚从单位领了一箱橙子，你过来吃点看会电视，一直学习也对身体不好。”秦母一连和蔼笑容说道，而张琦则是看了看时间，眉头轻轻皱起。
“不了阿姨，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大冬天的外面也不安全，赶紧回家省的家人不放心。”张琦连忙摆了摆手，对着秦母笑了一下回答道。
“哦哦，那行，赶紧回去吧，阿姨给你拿个袋子，你装几个橙子回去剥着吃，可甜了！”
第二十五章 夜星【补欠】
第二十五章夜星【补欠】
张琦和秦舞儿一同下的楼。
大冬天外面一个人都没有，秦舞儿很自然的挽住了张琦的手臂，两个人在楼道门口谁都没说话。
未来城依旧灯火通明，路旁的白炽灯将小区的每条小道都照射的清晰可见，偶尔能看见一两个匆忙走路的行人，但没有像张琦和秦舞儿一样漫无目的。
双马尾在空中每走一步都颠一下，时不时的会扫到张琦的脸上，让张琦忍不住想把它们揪下来。
“一会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好不好？”两个人朝着公交车站走去，秦舞儿忍不住拉了张琦一下，随后轻声问道。
“没问题。”点了点头，张琦答应道。
“上次你回去就没跟我说，给你发信息了也没理我。”撅着嘴，秦舞儿幽怨的看了张琦一眼，踌躇着似乎欲言又止。
“上次没注意，再看都已经是第二天了，就没好意思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张琦干笑着说道。
上次的确收到了秦舞儿的信息，不过张琦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边。
“多晚都要给我回个信息，我等你，你要不给我发我就不睡觉，变成熊猫眼就是你弄的！”皱了皱小鼻子，秦舞儿白了张琦一眼说道。
张琦没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
“唉，上次以为又要交学费了，谁知道你竟然出来了，给我剩下了一大笔零花钱！”
绕过小路，张琦和秦舞儿很快走到了之前遇到的位置，秦舞儿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把人家的反光镜碰掉漆了，原本以为要交钱，谁知道张琦的出现反倒差点让对方掏腰包。
秦舞儿的性格比较偏向母亲，没有秦强的圆滑也不善言谈，一般遇到麻烦，都是随波逐流，人家要钱能给就给，甚至连据理力争都不会，张琦上次的出现的确帮她解了围。
站在原地顿了一下，秦舞儿轻轻看了张琦一眼。
“你说你那算不算英雄救美啊？”秦舞儿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樱桃小嘴微微上扬，虽然没涂口红，但却一样的红润。
“不算，我不是英雄，不过你倒是够美。”张琦忍不住口了个花花。
大冬天的，孤男寡女走在一起，气氛多少有些让人浮想联翩，尤其秦舞儿还轻轻挽着自己，要不是张琦过不去心里的坎，两个人现在估计都抱在一起了。
“今天怎么嘴巴抹了蜜了？我要是今天再跟你表白，你是不是指不定还会答应我啊？”脸色一红的低下头，秦舞儿轻咬着下唇小声说道。
之前还咧着嘴的张琦瞬间怔了一下，讪讪的咳嗽了一声没敢言语。
张琦的反映似乎在秦舞儿的预料之中，原本路灯下泛着几分晶莹的美眸似乎暗了一下，随后牵强的一笑，并没说话。
两个人很快已经走到了公交站门口，秦舞儿侧头看了看过来方向的公交车，眉头轻皱，小嘴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刚到就来车了……”声音很小，秦舞儿显然不想让张琦听见，不过很可惜，张琦还是轻易的听见了她的话。
忍不住笑了一下，张琦忍不住揪了揪秦舞儿的小鞭子说道：“不来车难道你让我在一直冻着么？”
俏脸一红，秦舞儿没想到张琦竟然听见了，连忙将头撇开，却听见公交车停下的声音，忍不住紧了紧攥着张琦的手臂。
脸上带着几分不舍，之前还撅着嘴的秦舞儿一双美眸瞬间红了起来，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我一会回家给你发信息。”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张琦松开秦舞儿，但对方却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又不是见不到了，过两天我还来呢，听话。”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秦舞儿，张琦忍不住攥了攥秦舞儿有些发凉的小手，随后轻声说道。
“那你……到家给我打电话。”咬了咬下唇，秦舞儿的声音有些哽咽，目光低垂，一滴泪珠却在路灯下泛着晶莹的泪光。
松开手，看着张琦上车，秦舞儿在原地站了好久，知道公交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忍不住回过神来，轻轻擦了擦眼泪，慢慢的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不得不说，秦舞儿的泪点不是一般的低，尤其面对在乎的人，也许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会触动她的泪点，让她忍不住落泪。
和徐洁的娇柔不同，秦舞儿就好象一团棉花糖一样，从里到外透着的都是柔弱的感觉，隐隐带着几分病态的美。
再加上喜欢安静和与世无争的性子，好像落入凡尘的秦舞儿追求者并不少，但很多人都知道她唯独对张琦情有独钟。
一边擦着眼泪，秦舞儿很快回到了自己家中，蹑手蹑脚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刚准备回房间就被两人叫了过去。
脸色微微一变，秦舞儿吐了吐舌头走了过去，随后坐在了秦强旁边，攥着手机一直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红着眼眶的样子。
不过秦强是什么人，眼睛毒的好像欧阳锋一样，只是轻轻一撇就察觉到了秦舞儿的异样。
眉头皱了皱，但秦强并没直接质问秦舞儿发生了什么，而是老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对着自己老婆使了个眼色，把秦母支开了。
“张琦坐上公交车了？”秦强看着秦舞儿有些滴落的情绪，忍不住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
父亲的爱永远是最能融化人心的，秦舞儿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嘀嗒一下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你跟爸爸说，你俩是不是搞对象呢，为啥人家一走你都哭啊？”秦强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一双眼睛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秦舞儿问道。
小嘴一撅，秦舞儿第一反应就是否定，不过偷偷看了看秦强并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低着头没回答，不过手却无聊的来回划着屏幕。
“谈恋爱也没事，学不学习的都无所谓，没考上好大学爸养你，你看爸一个土地局的领导，赚那么多钱不给你花给谁花啊。”看着自己闺女有些无措的反映，秦强忍不住笑了一下，搂了搂秦舞儿的肩膀。
“爸，谁说我考不上大学啊！”瞪了秦强一眼，秦舞儿不满的反问道。
“好好，考得上，赶紧学习去吧！”连忙举手投降，秦强看着女儿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自己也起身朝着房间走去。
秦舞儿撅着嘴哼了一声，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门弹了一首《梦中的婚礼》，在婉转的音符结束后，轻轻躺倒了床上。
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秦舞儿透过头顶的小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一片漆黑的天空，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和张琦的感情就好像外面这片天空一样吧，看不到任何色彩，也看不到和光明。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张琦现在已经是齐微微的男朋友，两者间阻碍让秦舞儿丝毫没有再去表白的冲动。
可看见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甚至发呆时莫名冒出的面孔，秦舞儿忍不住想要留住这个男生在身边。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人做着相同的事但却走着截然相反的路，秦舞儿一直在拼命的追赶着张琦的脚步，但却绝望的发现两个人越来越远。
轻轻看了看手机，上面依旧没有张琦发来的信息，秦舞儿轻轻叹了口气，抱起了床边的海绵宝宝。
也许，有一天她和张琦会形同陌路到迎面走来也认不出对方，也许，有一天她早已嫁为人妇看着他朝华数载，也许，不会再有也许……
紧紧的抱着怀中的海绵宝宝，秦舞儿好像要抓住自己的幸福一样，但却不经意间听到了‘嗒嗒’的声音，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坐了起来。
声音很快消失了，秦舞儿再次无力的躺会到了床上，却看到了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我到家了。”简短的四个字，发送人正是张琦。
“也不给我打电话，难道我连一个电话都不值吗？”赌气的回了一条短信，秦舞儿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你看夜空中的星啊？”过了很久张琦才回了信息，秦舞儿眉毛一挑，刚想回短信，但眼角不经意间却瞥了一下头顶的小窗，整个人却怔了一下。
头顶的天窗上，原本带着些许污泥的玻璃一片洁净，而犹如黑幕的天空却一瞬间泛起了一颗闪亮的蓝色星星。
伴随着蓝色星星的闪烁，很快第二颗星星亮了起来，紧接着第三颗，第四颗……
无数的星星瞬间从夜空中涌出，就在秦舞儿小嘴张的能吞下鸡蛋的时候，一直没了动静的手机轻轻震动起来。
下意识的拿起电话，秦舞儿有些颤抖的按下接听键，但目光却依旧盯着头顶天窗外闪烁的星光。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越过一切去拥抱你，晚安，秦舞儿。”
第二十六章 吃早饭
第二十六章吃早饭
漆黑的夜幕下，一个黑影犹如鬼魅一样静静的伫立在风中，一身黑衣和夜色完美融合在一起，唯独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笑容的面孔。
静静的看着窗户下秦舞儿小嘴微张的表情，张琦将手机收好，双手扒住高楼的边缘，轻轻一悠，身体犹如抛物线一样落下，随后抓住三楼的空调栏杆，竟然硬生生的跳到了一楼单元门上。
伴随着重重的尘土飞起，张琦就地一个打滚，身形已经出现在了地面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咧着嘴朝着小区外面走去。
“好久不动了，冷不丁一下还差点蹲着腿。”忍不住咂了咂嘴，张琦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慢慢悠悠的走过小区门卫，再次回到了公交车站门口的位置。
看了看表，张琦松了口气，这个时间还有末班车坐，晚上先去徐洁家里凑合一晚吧。
最后一班公交很快来了，张琦坐上去忍不住有些想念徐洁起来。
她是这些女孩里第一个和张琦发生关系的，从某种角度说，她对张琦的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齐微微这个正牌女友。
“你在哪？”公交车飞快的开着，张琦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一眼。
短信自然是秦舞儿发的，简单的三个字却充满了此时此刻她希望见到张琦的冲动。
“公交车上，最后一班，再不走来不及了。”张琦回了信息。
“你走了？我还说让你从窗户溜下来，在我这小床上凑合一晚呢……”秦舞儿很快回了信息，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张琦看的眼角一跳，心里忍不住庆幸多亏走的早，否则要留下恐怕又是一笔风流债。
“明天还有事，来日方长嘛。”张琦搪塞了一句，安慰着秦舞儿赶紧睡觉，自己则是静静的靠在公交车上休息了一会。
回家洗漱，一夜无话……
第二天张琦早早的就起来了，一个人睡在徐洁家自然有很多不方便，洗漱之后去早餐摊买了早点，随后打了辆车朝着欧阳琳家赶去。
两个人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
日子一天一天过，眼看就到年根儿底下，如果再不去建材城，恐怕欧阳琳想在年前把房子装修好，等过了年搬进去住的事情十有**会成为泡影。
就算家里已经搬空，两人至少也留出四周的装修时间，加点钱也要把房子弄好。
这倒不是欧阳琳的意思，而是张琦的意思，毕竟欧阳琳现在住的地方实在有些寒酸，最主要的安全问题张琦也在考虑。
上次得亏自己在，否则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一路小跑着走到楼上，张琦看着那扇有些破旧防盗门按响了门铃，很快房门就已经打开，欧阳琳一身灰色运动装出现在了张琦面前。
平日里向来一身职业装的欧阳琳换上一身运动装颇有一番韵味，高耸的胸脯挺立着，每走一步都上下动一下，显现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
翘丽的臀部被灰色运动裤包裹的圆鼓鼓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有弹性，张琦上下打量了两眼，随后跟着欧阳琳走了进去。
“你来的还挺早。”欧阳琳还没来得及化妆，只是刚把衣服换好。
建材城早晨十点开门，现在才早晨八点，张琦就已经把门敲开了。
“早晨睡不着了，昨晚睡得太早，没吃早饭呢吧。”张琦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手里的两袋包子四根油条放在了餐桌上。
老旧的餐桌桌面都有些泛黄破败，欧阳琳怔了一下并没说话，不着痕迹的瞥了张琦一眼，随后拿起自己的化妆包，坐在沙发上轻轻画着眼线。
张琦也没理她，自顾自的去厨房拿出两个碗放在餐桌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两个茶蛋，吹了吹接着剥壳。
将鸡蛋壳扔在了之前的塑料袋里，张琦又拿出两份豆浆摆在桌上，随后看了眼欧阳琳，并没动手开吃。
正在画眼线的欧阳琳瞥了张琦好几眼，一不注意好几次都差点把眼线画歪，原本十分钟的装硬生生的拖到了二十分钟才画完。
慢悠悠的走到餐桌上，欧阳琳咬了咬下唇没说话，低垂着美眸，伸手攥着豆浆，看了看剥完的茶叶蛋。
“赶紧吃吧，都已经凉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张琦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包子，一口气塞在嘴里，嘟嘟囔囔着对欧阳琳说道。
“嗯……”目光晦涩的看了眼张琦，欧阳琳点了点头，忍不住有些好奇。
“张琦，我问你个问题啊……”喝了口豆浆，欧阳琳也感觉自己的尴尬少了一些，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嗯？问。”看着欧阳琳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张琦忍不住乐了一下。
“你以前是一个人生活么？还是和别的女孩……住在一起？”欧阳琳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但脸上还是忍不住红了一下。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八卦，可这个问题就从刚刚就盘旋在她欧阳琳的脑海里，让她忍不住想要问出来。
她和男朋友大学谈了四年恋爱，迄今为止都没出现过男朋友拿着早餐站在楼下的事情发生，可这种事却发生在了今天。
当欧阳琳看着张琦提着早饭走进房间的时候，她就有种怪异的感觉，两个人好像并不是认识几天的房东房客，反倒像是相视数年的朋友一样。
自顾自的拿碗，剥鸡蛋皮，张琦在自己家没有丝毫做作，一切都感觉那么自然，甚至让欧阳琳有种错觉，自己在和这个男人谈恋爱。
“干嘛这么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张琦忍不住咧了咧嘴。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不像一个人生活的那种……”摇了摇头，欧阳琳并没把话继续说下去，而是目光有些闪烁的喝了口豆浆。
眼前这个青年实在太会照顾人了，最主要的，他的动作特别自然，自己看着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因为我帮你买了早点？”张琦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琳，轻声问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你挺细心的……”沉默了一下，欧阳琳笑着回答道。
她毕竟不像那些小女孩不善言辞，二十几年的人生履历让她不至于连这么一句话都应付不过来。
抿着嘴笑了一下，张琦并没说话，而是一口把剩下的鸡蛋全部吃掉，随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咱们一会先去逛西线建材城吧？”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张琦并没让自己和欧阳琳的处境便尴尬。
他可不想玩火**，有了徐洁和齐微微两个女朋友，张琦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昨晚又似明似暗的和秦舞儿挑明了关系，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再加上欧阳琳，恐怕自己分成八瓣都不够用的。
最主要的，张琦并没有肆意花丛的打算，那三个女孩是因为他实在舍不得伤害，现在能和欧阳琳稍微疏远些，也算是给自己撞个警钟。
“西线建材城？干嘛去那么远？”欧阳琳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张琦一眼问道。
西线建材城位置算是中山市的边缘，一般来说这种大型建材城都会林立在城市的边缘，一方面方便运输活动，不占用交通要道，另一方面装修的毕竟是少数，他们的主要收入还是来自于和政府企业的合作项目。
中山市也不是没有背的建材城，只是和西线相比差了很多，倒不是商户和价格的关系，很多想要的东西在城里都买不到，或者偷工减料偷梁换柱。
“我准备把家里动换成实木的，结实而且看着舒服，城里的几个建材城我问了，接不下来这么大的工程量，都得外包。”张琦低声说着。
“哦，那咱们赶紧去，争取早点回来，我下午还准备去面试呢。”欧阳琳点了点头，在小嘴里塞了个包子，随后连忙站了起来。
“面试？面什么试？”愣了愣神，张琦突然想起自己和欧阳琳去公司里捣乱的事，脸上忍不住一红。
尴尬的挠了挠头，张琦没敢和欧阳琳对视，而是一个人抱着手机讪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正在换鞋的欧阳琳，当先走出了大门。
“不面试我吃什么？难不成当我是你啊，天天当大爷一样坐着，钱就往兜里刮……”小声嘀咕了一句，欧阳琳走出房间，看着从一溜烟跑下楼的张琦轻哼了一声，将门锁好跟着走下了楼。
今天下午面试，但愿能在年前上班，这样过年几天值班没准还能拿到个三薪，也省的这个月入不敷出的日子了……
轻轻叹了口气，欧阳琳借着窗户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天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大学时自己还意气风发的想要成为人上人，而今天男朋友离开，自己也窘迫到需要找工作果口腹的日子，老天真是开了个玩笑。
第二十七章 西线建材城
第二十七章西线建材城
西线建材城位于中山市和临海市的交界处，相比较中山市算不上太过偏僻，只是密密麻麻的小路太多，笔直的大路早已经被卡车碾轧的坑坑洼洼，一般的轿车甚至会拖地过不来。
作为中山，临海两个地级市的交界点，西线建材城也有自己的优势，两个市的市政机关指定的选材地点，让它虽然地势不利，但却名声却一直响亮半个江南省。
此时此刻，西线建材城的一层大厅里，一男一女并排在走廊里走着，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装潢，眼睛都感觉不够用了。
“张琦，你看这个怎么样？青岩大理石的地板？”欧阳琳指着一旁的一家大理石专卖走了进去轻声问道。
整个大厅一共只有三层，欧阳琳一开始以为里边东西并不多，但一进去却被眼前的一个个店面吓了一跳。
一般的建材城都会比商厦每层高出不少，一方面是方便商铺能摆下自己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在搬东西的时候也会方便一些。
可西线建材城已经不能用高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奢华，层间距离至少有三米以上，很多商铺都把自己租赁的地方装潢成了一个小家的样子。
一进去的欧阳琳已经开始暗中瞄着价格，看见青岩大理石好像见了宝贝一样，忍不住拉着张琦走了过去。
转了这么半天，总算遇到一家打折的了。
“不是说好了用木地板么，怎么想起大理石了？”诧异的看了欧阳琳一眼，张琦忍不住问道。
“厨房和厕所总不能用木地板吧？咱们先过去看看吧！”欧阳琳小声说着，一张脸上满是哀求的味道。
有人说让女人闭嘴的办法只有两种，第一种在脸上敷面膜，第二种就是逛街。
女人这种动物，在逛街的时候会莫名的兴奋，哪怕什么都不买只是逛，都会开心的一脸甜蜜。
张琦以前还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此时看着原本一脸成熟做派的欧阳琳好像小女孩一样，忍不住咧了咧嘴，随着她朝着大理石商铺走了过去。
当然，张琦并不知道欧阳琳心里是怎么想的。
房子的确是他出钱装修，但欧阳琳并不是那种逮到机会玩儿命黑的那种女孩，原本她也只是想着略微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就很满意了。
而慢慢的和张琦接触，欧阳琳虽然知道自己房子被砸是张琦造成的，可还是不忍心让张琦掏全部的钱。
哪怕自己掏一小部分，欧阳琳觉得自己也要掏，否则良心上就过不去。
至于张琦之前说的清一色的实木地板，欧阳琳听了一耳朵就抛之脑后了，整个中山市除开那些大老板土豪，恐怕没几个人敢这么败家的。
青岩大理石虽然价格也不便宜，但欧阳琳还算能接受。
两个人好像情侣一样走了过去，看着老板正在电脑前打游戏，欧阳琳当先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
“老板，我们要装修啊。”欧阳琳一脸甜甜的笑容好像新婚的女人一样，老板看了张琦一眼撇了撇嘴。
“小伙子好福气啊，讨了这么个漂亮媳妇。”老板说话稍微带着几分口音，身体并不强壮，但看着很精干。
原本还想问价格的欧阳琳明显滞了一下，一张脸刹那间红了起来，而张琦则是咧嘴一笑没说话，把欧阳琳拉到了身后。
“你们装修看上什么了？我这价格绝对是整个西线建材城最低，你要不信可以到处看看去。”老板也看出了自己说话欠妥，干笑了一声连忙转移了话题。
“青岩大理石，我想买几块用来装厨房和厕所，您这个沾水滑不滑？”张琦说话平平淡淡，并没去谈价格的问题，而是先考虑了人身安全。
“不滑，这个都是绝对的好材料，不是那些蒙混过关的，我这也就不多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便宜出售。”上下打量了张琦一眼，老板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从自己水杯里倒出一点水洒在大理石上，老板随意的用手滑了滑，一张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表情。
当了这么多年老板，他眼光自然也是毒的厉害，张琦虽然穿的一般，但说话做事间气质却和普通人明显不同。
这家伙就算不是个老板，也肯定是个当头的。这是老板第一时间给张琦的定义。
至于旁边的欧阳琳，他看了两眼后，直接忽略到一边。
“您需要多少？多了我可以再给您优惠一点，不过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回头我刻意压价，这边的人该闹意见了。”手上的水随意擦在了自己衣服上，老板看着张琦低声说道。
“老板，您这个还能优惠多少？我家不大，厨房加厕所也就是五六平米的样子。”大理石地板一般都是一米见方，张琦大概估算了一下，没说话，而一旁的欧阳琳则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五六平米？那够干嘛的啊，我以为你们准备买个几十块呢，五六块还不够我这车费的呢，到临海还好，到中山绝对跑不了。”
欧阳琳的话音落下，老板立刻眉毛挑了起来，原本脸上的讪笑变成了轻蔑。
买个五六平米的大理石，竟然跑到西线建材层来买，这要是说出去恐怕都要让人笑话。
不过打死老板也想不到，这句话却正中了欧阳琳的下怀。
原本她还琢磨着怎么让张琦把实木地板换成大理石，此时听到老板的话脸色反而忍不住一喜，不着痕迹的看了张琦一眼。
“张琦，要不房子就用大理石的吧，我看着也不错，多了肯定好看，少了人家根本不卖啊！”佯装一脸的懊恼，欧阳琳撅着小嘴轻声说着。
目光轻轻的从张琦干净的脸上扫过，几天不见这个青年下巴略微冒出了些许胡渣，不过看上去并没有颓废的感觉，反而更显得成熟有男人味。
“是吗？”嘿嘿一笑，张琦从上到下打量了欧阳琳两眼，一双深邃的黑眸好像能洞穿一切一样，顿时让欧阳琳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
“人家老板说的啊，你要不信你和人家谈。”欧阳琳弱弱的说了一句，低着头没敢看张琦。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张琦肯定知道她的想法。
“老板，十三平米可以送么？都在中山市。”瞥了一眼欧阳琳，张琦看着老板淡然的问道，不过眼角却轻轻眯了眯。
不着痕迹的摸了摸兜里的钥匙链，张琦很快恢复了一脸的笑容。
“十三平米，十三块，我给你算算我亏多少。”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老板走到前台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才找到计算器，随后一顿噼里啪啦的敲，随后一脸的难看。
“十三块送到中山市，我不赚钱啊，要不小伙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车费咱们一人一半，你要行，咱们现在立刻订货装货，我保证明天就送到！”老板似乎也是个痛快人，抬起头看着张琦试探性的问道。
张琦还没说话，一旁的欧阳琳却忍不住脸色一变。
十三平，家里厨房和厕所满打满算也就是六平米，就算加上阳台，八平米也绰绰有余了，张琦定十三平是要干嘛？
“张琦，十三平干嘛，家里哪有那么大！”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破坏，欧阳琳看了张琦一眼问道。
“你现在住的那个地方也不太好，好不容易来一次，也就一起装了吧。”一脸笑容的看着欧阳琳，张琦抿着嘴轻声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欧阳琳愣了一下，下一刻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红。
瘪着嘴没说话，欧阳琳默不作声的看着张琦，但一双眼睛却变得有些发冷。
场面似乎安静了一下，老板看着两个人似乎发生了分歧也没敢说话，张琦感觉出欧阳琳情绪不对，但见对方也没反映，随后对着老板点了点头。
“车费大概多少钱？”张琦虽然土豪，但数百亿的资产更多的只是个象征，更多时候花销都是自己的公费公款工资。
有钱并不等于败家，张琦非常清楚那些钱自己是怎么赚来的，换做别人没能力去做，但即便有能力，又有几个人会冒着枪林弹雨一次次的在生死线上徘徊？
“车费大概八百，咱俩一人四百，你要行就行，咱们就去看货，现在正好也早，如果能约到车今天就能给你送，不过年根儿底下，不少司机都提前回家过年了，恐怕得明天。”老板也没客气，一副豪爽的表情看着张琦说道。
“没问题，价格方面还能优惠吗？”张琦点了点头，随后看着轻言大理石的标价问道。
“这个便宜不了，咱们这已经是全建材城最低，这个大理石又打了折，就剩下机会几十块，卖你十几块，剩下的也不好卖呢。”摇了摇头，老板抱歉的说道。
“张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突然，一直默不作声的欧阳琳拉了拉张琦，随后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第二十八章 商城争吵
第二十八章商城争吵
虽然是冬天，但西线建材城里却是春暖花开的温度。
欧阳琳一直在朝着外面走，紧了紧大衣，似乎里边的温度却无法掩藏她内心的寒冷。
眼角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欧阳琳想用手擦，但感受到后面跟过来的张琦只能强忍着，努力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路。
大理石地板，白炽水晶灯，金碧辉煌的一楼大厅，一切的一切充盈了晶莹之后似乎变得不真实起来，好像梦幻一样。
水雾终究从眼角滑落了下来，而一直努力睁眼的欧阳琳似乎在这一刻也托颓然的松下了心，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
一直在后面走的张琦笑的发苦，说实话活了二十几年，张琦对心理的把握研究，在一次次谈判的审问中早已历练的不弱于心理学家，但却无数次被女人的想法弄得一头雾水，狼狈不堪。
比如此时此刻的欧阳琳，自己好心好意说帮她把现在住的房子也装修一下有什么不好么？
自己早晨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明显看见地上的瓷砖都出现了龟裂，柜子的木头门也来回晃动着，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如果家里有个大男人还好，至少修修补补还能用，可欧阳琳这样一个女孩，恐怕连锤子都不会用吧！
原以为欧阳琳能惊喜一下，但看着这女人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张琦知道自己不妙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远处走着，眼看着就要走出大门，张琦快走了两步，拦在了欧阳琳的身前，苦笑着没说话。
“你让开。”欧阳琳的声音有些发冷，黑色的美眸看都没看张琦一眼，目光始终盯着地地面。
通红的眼眶让张琦看的有些心疼，不过说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站在原地并没躲开，张琦咧着嘴没说话。
“我让你让开听见没有？”欧阳琳的声音大了几分，清脆但却带着淡淡威胁的味道。
“你抽什么风呢？”眉头一皱，张琦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欧阳琳明显就是无理取闹，好端端的买个家具，结果闹的现在要回去？
“我抽风？你抽风才对，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么？帮我装一个家还不够，非要把两个都装修好？”看着张琦态度也变得生硬起来，欧阳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头怒视着张琦说道。
“装一下怎么了？那房子怎么说也七八年了，地砖都坏了不少，一起装修不是省事么？”张琦皱着眉头问道。
“省事？你省事我省事？这事和你有关系么？那是我家，我凭什么用你装修？”欧阳琳哽咽着说着，一双眼睛再次充盈起了泪水。
两个人情绪都有些激动，张琦是莫名其妙，欧阳琳则是一脸委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了起来。
好在这地方足够大，两个人在一旁并没别人看着，只是偶尔有人路过听一耳朵，但很快也会离开。
“我……”
刚吐出一个字，张琦一下就憋在那了，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他的确是好心帮欧阳琳家装修一下，一高附近的房子是自己造成的，装修理所应当，可另外一处和自己还真没太大关系。
他之所以想帮忙装修，一方面是出于愧欠，另一方面则是感觉欧阳琳为人和善，一个人在中山生活能帮就帮一把。
当然，里边也有一部分自己把人家工作搞丢了的关系。
“你什么你？我知道你有钱有地位，你能让我的顶头上司给你开车，能一个电话叫来一帮人把我们公司砸烂。”欧阳琳淡然的看着张琦，声音隐隐有着几分颤抖。
张琦没说话，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
“你有能力是你的问题，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欧阳琳还没到要别人施舍的地步，还没到要靠别人包养才能活好的时候！”欧阳琳的声音高了几分，而张琦则是嘴巴一咧，朝着对方走了两步。
一边走张琦一边琢磨，这女人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自己好心好意的帮忙，最后成了施舍和包养。
两者之间有任何联系么？
不过现在知道了欧阳琳的想法，张琦也没之前那么生气了，说到底也是女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而之所以导致这种结果，和自己没事先说清楚有很大的联系。
“你先别生气，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么……”声音软了几分，张琦看着欧阳琳，嘴角有些发苦。
“谁要你好心，谁知道你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欧阳琳退后了两步和张琦拉开距离，撅着嘴小声嘟囔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张琦之前态度生硬起来，她觉得委屈的不行，眼泪簌簌的往下落，而现在看着张琦认错，原本堵着的大石头却松了开。
双颊微微有些发红，欧阳琳轻咬了咬下唇，悄悄看了张琦一眼并没说话。
“当然不是了，就算我是黄鼠狼，你也肯定不是那个啥……对吧？”张琦干笑着说道，而听到这话的欧阳琳则是小嘴一撅，转过头不再理会张琦。
说实话她也明白张琦好心，可这么不明不白的帮自己装修房子，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如果说之前一次次算是朋友间的帮忙，把被砸的房子装修好是愧欠，那现在算是什么？欧阳琳原本就是个要强的女孩。
几年的社会历练虽然磨没了棱角，但欧阳琳原本的傲气却依旧在，她明白张琦是好意，但这种好意却依旧伤害到了她的自尊。
而张琦也是冤枉，看着欧阳琳白自己一眼，只能咧着嘴苦笑，好在看着对方眼中的冷意散去不少，心里慢慢松了口气。
“你看你家那多不安全，今天早晨我拿筷子，差点把厨房拆了……”张琦看着欧阳琳叨咕着说道。
“还有，上次小偷进你家多危险，这要是你一个人住，指不定发生什么危险呢，不过我把你柜子弄坏了，还没赔你……”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要不先算我借你的，等你找到工作了再给我……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把你工作都搞没了，要不也不至于我出钱……”
大包大揽，张琦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自己头上，而一旁的欧阳琳则是脸色缓和了不少，最后眉宇间带着淡淡的羞怯。
伸手拉了拉张琦，欧阳琳听着他说了半天坏话，自己脸上都挂不住了，黑亮的双眸深深看了张琦一眼。
“好了，你也别说了，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不过那边的房子还是别装了，这么一大笔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欧阳琳落寞的笑了笑，随后轻叹了口气。
对于张琦来说，装修这点钱可能算不上什么，但对欧阳琳来说，却是两三年都是收入，很大的一笔开销。
“我又不着急要，要不咱们稍微装修一下，好不容易来一次呢……”张琦还是没放弃，他就没想着要这笔钱。
等中山市这边的任务做完，天知道下一站会跑到多远，就算上面通知让他放假休息几年，可中间真有什么事发生，他还是得去。
作为特种兵王，张琦不仅仅代表着最强单兵作战能力，同样也是一种威慑，更是一种象征，堪比大型武器中核武器一样的存在。
“稍微装一下也算了，等以后有机会的吧……”欧阳琳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张琦无奈的耸了耸肩也没勉强，只能点了点头。
看着张琦妥协，欧阳琳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踌躇的看着地面，两只手轻轻插进了羽绒服兜里。
自己这是明着搏了对方的好意，还一顿发脾气啊！
以前这种事都只会对着男朋友发生，可今天却对着这么一个，和自己甚至没有过多交集的男人撒，欧阳琳心中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
“行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人家估计都等急了呢，六平米如果不卖，咱们就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几秒钟，张琦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欧阳琳的肩膀，随后当先朝着之前那家店走去。
“嗯，实在不行就换一家，这里这么大呢……”抿了抿下唇，欧阳琳没再把自己想要都换大理石地砖的事情说出来。
自己已经拒人于千里之外一次，自然不能再这么干。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欧阳琳快走了两步和张琦并排，很快走回到了店主的位置，而店主似乎在等着两人，看见张琦过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怎么样，二位这是商量好了？”一脸温和的笑容，店主静静的看了眼欧阳琳，随后转向张琦问道。
“看好了，只要六平米，如果你这边觉得不合适，还是我来付一部分车费。”张琦平静的说着。
“好吧，那你们跟我过来看看地砖。”点了点头，店主将柜子锁好，随后拿着钥匙朝后门走去。
第二十九章 嘴巴选手？
第二十九章嘴巴选手？
西线建材城的仓库离着商城有些距离，张琦和欧阳琳跟着店主上了一辆车，开了大概五分钟的距离，小路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厂房门口。
因为是临海市和中山市交界，西线建材城多少有些三不管的味道，两个人下了车，很快就走到了厂房附近。
“就在里边，这地方就是有些偏，你看看要是合适，今天就可以拉走。”店主对着张琦笑了笑，随后又瞥了欧阳琳一眼。
“拉走，你这也没有车啊？”稍微瞥了一眼厂房的方向，张琦诧异的问道。
伸手将四处张望的欧阳琳拉到自己身边，张琦攥着她的手腕没说话。
欧阳琳愣了一下，不过并没拒绝张琦拉着，只是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地方欧阳琳多少觉得有些阴森，一般厂房都比较热闹，可此时的欧阳琳只看见寥寥几个人在忙碌，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她也明白应该是过年的关系，不少人都回去了，心里虽然疑惑但并没问出来。
张琦在她身边，她就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完全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
张琦的动作店主也看见了，目光中闪过一丝莫名的轻蔑，随后抿着嘴笑了一下。
“车都在厂房后面，咱们先进去吧，就三号厂房就是咱们家的，赶紧走吧。”当先走在前面，店主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张琦看了欧阳琳一眼，随后冷笑了一下跟了过去。
“张琦，你觉不觉得这地方有点怪啊？”欧阳琳一边走着，一边轻声问道。
“怪？怎么怪了？”咧嘴一笑，张琦挑了挑眉毛问道。
他早就发现不对了，只是没想到欧阳琳竟然也能看出来。
两个人之前还在吵架，如果这么快就能发现问题，不得不说欧阳琳还真有几分逻辑推理能力。
“你看这地方，地上没有什么太多踩过的痕迹，按理说不至于啊，而且他说三号厂房，可你看看一号和二号，好像很久都没打开过了，难不成只有他们家有买卖做？”欧阳琳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得不说，听见这话的张琦还是有几分惊艳的感觉，多看了欧阳琳两眼，微微一笑。
“有我在你怕什么，赶紧过去吧，他都到门口呆着了。”轻轻拉着欧阳琳，张琦丝毫不惧的跟着走了进去。
而一旁的店主看着两个人谈笑着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是布满了几分。
“二位，赶紧进来吧，厂房里暖和些，我把门关上点。”店主轻笑着说道，张琦点了点头拉着欧阳琳走了进来，看着店主把大门锁上，始终一言不发。
欧阳琳明显颤了一下，反手抓住张琦的手臂，稍微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厂房和西线建材城一样大，但装修却是天壤之别，偌大的厂房已经是灰尘遍布，偶尔能看见一些残碎的瓷砖等等散落一地。
好几块巨大的防水布将一组组整齐的瓷砖罩住，张琦忍不住脸上的冷笑更是多了几分。
店长自然没看见张琦脸上的冷笑，看着两个人已经进入了自己的全套，原本和善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讥讽，用力的拍了拍手，厂房瞬间灯火通明起来。
一个个白炽灯在头顶亮起，将房间照射的一片亮堂，而这时候，五六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为首的男人手里攥着一根烟，左摇右晃的走过来，顺道还啐了口吐沫。
“老黄，怎么这么半天啊，哥几个都等半天了……”为首男人的声音好像破锣嗓子一样，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因为光线比较暗，欧阳琳并没看见之前店长讥讽的笑容，此时此刻看见一下子冲过来这么多人，明显愣了一下。
直觉告诉她这些人绝对不是好东西，可看着一旁神色正常的张琦，欧阳琳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张琦，咱们要不要小心点？”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欧阳琳对着张琦的耳朵弱弱的说了一句。
懦懦的声音让张琦忍不住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店长并没理会张琦和欧阳琳的小动作，听见对方的话咧着嘴走了过去，要了一颗烟自己点上，随后舒服的吐了个烟圈。
“草，这俩不容易上当，说了好久呢！”店长老黄呲着一口黄牙说着。
张琦自行脑补了一下这家伙为什么叫老黄。
“一男一女，两个人怎么也能值个两百万吧，男的更值钱点。”破锣嗓子咧着嘴上下打量着张琦，随后干笑着说道。
两人的谈话没有丝毫掩饰，而欧阳琳听见这话，一张俏脸瞬间白了，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张琦，他们是人贩子！”欧阳琳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连忙回身去推门，但推了半天却纹丝不动。
目光惊恐的四下看了看，欧阳琳感觉手脚都开始发凉，看着张琦脸色依旧没有变化，更是眼眶都有些发红。
在她看来张琦不至于吓傻了，可现在为什么一言不发，难道他们都是一伙的？
无数个念头从欧阳琳脑海中闪过，但唯一让欧阳琳坚信的，就是张琦绝对不会害她，更不会丢下她不管。
“你才发现啊，我早就知道了……”看着欧阳琳似乎快哭了，张琦笑了一下，安慰的摸了摸欧阳琳的头发。
“我就是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目光转向对方一帮人，张琦冷笑着说道。
一句话瞬间让场面出现了片刻的安静，但下一刻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老黄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叼着烟咳嗽了半天，而另外几个人也是捧腹大笑。
看出来，还敢进来，这小子简直是不知死活，到死了还要装神棍。
不过几个人不信，但欧阳琳却是相信，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可眉宇间依旧还有几分担忧。
人家毕竟是一大帮人，而且天知道除了他们身后还有没有别人。
张琦自己一个人也许能逃出去，可加上自己怎么办，欧阳琳胡思乱想着，轻轻朝着张琦靠了靠。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感受着张琦的温度，欧阳琳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不知道张琦为什么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但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张琦的确有目的，但这个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中山市的居民。
当了这么多年的特种兵，执行了无数的人物，张琦早已经把祖国当成了心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任何破坏祖国安宁的时候，他都有必要去管。
他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对于他来说，能保证任何居民的人身安全，他都在所不辞。
这是一种信仰，这是把国家和人民放在最高位置的信仰。
而正是这种信仰，让张琦不求回报的坚持着一次次在战斗中活下来，为的就是保护人民，保护国家。
“将计就计，小子，你现在装b还有用么？你知道你什么下场么？”老黄忍不住哈哈笑了一下，朝着张琦走了两步问道。
“下场，你觉得我有什么下场，我现在考虑你们是什么下场。”淡然一笑，张琦呲着一口森白的牙齿说着，和老黄形成鲜明的对比。
破锣嗓子似乎对张琦装b的性子比较好奇，把老黄推开一边，走到张琦身边抿着嘴点了点头说道：“你说你早就发现了，来，让我听听国产福尔摩斯都发现什么了？”
破锣嗓子玩味的话顿时又一阵笑声，而张琦也是咧嘴一笑没回答。
“不过你说之前，先让妹妹休息一会，来这边，坐在哥哥大腿上来。”破锣嗓子终于将目光转移向了欧阳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就要去拉她。
欧阳琳惊呼了一声，连忙躲到了张琦后面，而张琦也是一个闪身，和破锣嗓子面对面对峙起来。
两个人的身高相差不大，张琦一米七六的样子，而破锣嗓子大概是一米七八左右。
不过两个人的身材相差了很多，张琦看上去干瘦干瘦，似乎文文弱弱的样子，而对方则是人高马大，光这个块头看上去差不多就有一百八十斤。
加上军绿色的大衣穿在身上，破锣嗓子和张琦站在一起，几乎是笼罩的压迫。
所有人都等着看张琦被瞬间大飞的一幕，破锣嗓子似乎很享受这种俯视和压迫的感觉，活动着手腕，冷笑着看着张琦。
“让开，让小妹妹陪老子呆会，否则老子把你一口白牙全部打掉！”挥了挥钵盆大的拳头，破锣嗓子冷冷的说着。
“张琦……”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欧阳琳明显颤抖了一下，死死的攥着张琦的胳膊。
回头对着欧阳琳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张琦淡然的笑了一下，轻轻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多的破锣嗓子，同样活动了一下手腕。
“你是嘴巴选手？靠嘴满足你老婆么？什么事都用嘴说？”
一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只有身后的欧阳琳轻轻一颤，捂着嘴俏脸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