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女王的慈悲
“嘣！”
远方猝然爆响的声音惊醒了不少老兵，他们听得出这是绷紧的弓弦突然松开发出的，而且是一大批长弓。
“敌袭！”
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们慌张抓起武器和头盔，试图寻找敌人或者长官。而来自深红联邦的战争佣兵们听见箭矢撕裂空气的咻咻声，实在刺激尿点，他们疯狂抓起盾牌或者其他遮蔽物，狠点的直接把战友挡在身上。但奇怪的是，预料的攻击没有射杀人命，而是击中所有的火把和火盆。
霎时间营地内有些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有些地方倾倒的火盆点燃帐篷和谷物堆，混乱蔓延开来。
几秒后，死亡的箭雨排空而落，营地立刻大乱。
奎因子爵被冷水泼在脸上，呛咳着醒过来，双眼被火光射得睁不开，脖子上冰凉凉的。等他回复视线，悚然发现两把剑交叉搭在颈子上，主帅营帐里被尖耳朵精灵占得满满当当，一个个目露精光全副武装。他们簇拥着一个个子很高的女性精灵，从人类的审美观来说，她漂亮极了。金色和绿色的的波浪长发披到腰间，身穿花叶形状的宗教性套袍，手持镶着奇怪矿石的螺旋木杖，一条宽大的银丝披风把她和周围精灵的身份区别开来。女精灵眼神并不凌厉，却从眸子里流露出上位者的天然威慑。
“埃辛侵略军先锋指挥官奎因？”德鲁希丽雅手上拿着委任状问说。
子爵窜上大脑的第一个情绪是愤怒，继而是羞耻。他脸色通红试图站起来咆哮，却被冰冷的剑锋压下去，脖子划破了皮。他毫不在意伤口大声怒吼：“是谁！谁出卖了我！竟然串通你们使用下药这么卑劣的手段！”
游侠在他头上痛击两下，奎因只是怒火喷张看着德鲁希丽雅。
德鲁希丽雅神色不以为然：“看来你没搞清楚状况，你觉得我站在这是因为埃辛内部的政治斗争和背叛？”
“要不然呢！你们这些只会拉弓的精灵怎么突破8萨米高的围墙和上千人的营地？”
“带他出来。”德鲁希丽雅转身出了营帐，游侠押送奎因子爵随后。
看见外面的情况，子爵如坠冰窖。这座营寨已经完全陷落了。大量精灵军队手持长弓占领了围墙等制高点，手持长剑的和铁皮木盾的精灵包围所有营帐，一个个进去，逼着军士放下武器和铠甲光着身子出来，连那些自命不凡的骑士老爷们也没有得到贵族优待。
刚开始他们怒吼斥责，呼唤侍卫，其中一个被一剑砍下脑袋其他人就懵了，人类战争中陷入俘虏境地一般都不会杀死贵族，那是默认规则。
但是精灵完全不顾及这个，稍有反抗就格杀。他们哭喊着交付赎金。但是提雅们听不懂通用语也不在乎，把脱光的贵族老爷们和卑贱的士兵赶到一起，用利刃围起来。
不是没有反抗者，埃辛的骨气还没被金银腐蚀完全，但是那些勇敢的家伙被例无虚发的弓箭一轮秒杀。
“认清形势了吗？”德鲁希丽雅的声音把奎因子爵惊醒，此时后者已经没有刚才的怒火与理直气壮。
“你们怎么做到的……不，你是谁？”子爵脸色铁青。
德鲁希丽雅笑了笑：“你是个不太称职的将领，希望可以做个称职的俘虏。”说完带着卫队离开。
营寨以外已经乱到极点，就算再新手的也知道被精灵伏击了。箭雨一**落下。没铠甲或者盾牌的基本都死了，剩下的一半人顶着遮蔽物寻找上级。没有来自堡内的命令，士兵们只能朝着自家的家主或者雇主集合，形成各自为战的小团队。面对看都看不见的敌人。没有谁想着回击，都指望逃命。
一些人看见血竭堡的大门半开，纷纷想要进去寻求庇护。足足四五百人挤在一起踉跄奔跑，眼看靠前的人已经碰到大门了。
“砰！”
8萨米高3萨米宽的巨木拼合的门被直接撞烂。漫天木屑飞溅。一只有门一半高的长毛巨象狂奔而出，他有四只弯曲的象牙，腿比圆柱还宽。跑起来地面都在颤动。就像往蚂蚁群里破了一盆水，长毛象的叫声盖过整个营地的喧嚣，轰隆撞过来，但凡被碰上的人类直接飞出去，筋断骨折。就算勉强躲过石碾般的象腿，也会被震得跳起来。
凶暴乳齿象以不可阻挡的势头穿透了整个队伍，象牙上挂满尸体。围墙上的游侠冒出头，一箭箭杀死东倒西歪的人类。等不分敌我的碾压狂跑远了，夜刃部队才排好阵型冲出寨门，开始收割。
杀伤的主力其实是夜刃豹，他们可以一边冲锋一边挥爪，或者张口咬断敌人的脖子。就算稍微停顿，也可以用极快的加速度跟上队伍，这是马匹做不到的。而骑士的任务是约束动物伙伴，防止骑兽依照本能隐身或者跑散，骑兵冲锋需要队形和气势。
营地内来自深红联邦的一伙佣兵背靠背用盾牌挡住羽箭，佣兵首领只是一看就知道完蛋了，他立刻决定抛弃雇主逃走，佣兵只为金钱和自己负责。他们直接从贵族手里抢到几十匹马，两人一骑向着提雅森林相反的方向逃窜。
在付出几十条生命后，他们把箭雨甩在身后。就在觉得逃出升天的时候，身侧出现银色的幽魅身影。长着螺旋尖角的高大银色马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跟上来，三只一组，跟在佣兵们的右侧，速度极快。
佣兵们可不管独角兽多漂亮，抽出手弩射击，可是弩箭竟然在银色皮毛上弹开了。一只独角兽朝着战马一撞，本来就超载狂奔的马立刻失去平衡摔倒，两个佣兵头破血流。
眼看更多的独角兽出现在右侧，马队不得已向左偏转。佣兵首领察觉到对方把自己往左侧赶，很快，当他看到迎面而来的独角兽队列，他就知道死定了。
杀戮持续了三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血竭堡外的部队全部被杀死，因为想投降也找不到敌人。
德鲁希丽雅站在尸体中央，让肢体横飞的血腥场景浸染自己的心灵。
这就是战争，自然循环的一部分，她默默对自己说。
“损失如何？”
拉美西莱回报：“134名精灵负伤，大部分都没问题，战死者26，在最后的清扫里被敌人临死反扑造成的，尸体已经回收……”
心里猛地一抽，德鲁希丽雅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把同胞的死去当成数字处理，实在太残酷了。
“……陛下，我们俘虏了两千五百人。”拉美西莱太了解德鲁希丽雅了，立刻安慰道。
“俘虏两万人也抵不上死去的同胞。”她摇摇头，再次对自己说：这就是战争。
这时一个德鲁伊快步走过来说：“陛下，我等失职，刚刚打扫战场时才发现有一溜马蹄印避过了封锁线，已经逃离了！”
“怎么回事？”拉美西莱怒说。
“两到三匹马，黑羽已经去追了，但是意识到的时间太晚……”德鲁伊满头是汗。
“不能让活口离开，我们下面的战斗很严峻，每一张底牌都要保密。夜刃豹，德鲁伊，不管逃脱者看到了多少，都是信息上的重大损失。我亲自去追，这里交给你，拉美西莱。”
说完她变成猎隼飞走，很快碰到了变成渡鸦的黑羽德鲁伊，知道方向后，全速飞翔。在看到森林里诸多魔法兽之后，她尝试改变一般的飞禽形态，多长出一对翅膀，四翼有节奏地交替扑闪，身形更加扁平，比其它德鲁伊快两倍。
路上找到倒毙的马，对方使用步行走了一段，德鲁希丽雅认为很近了。她翻过一个矮山岗，然后落地变成精灵形态，眉头大皱——足迹进入了一个河边人类小村。
过了一会黑羽德鲁伊们跟上，汇报说：“陛下！东面有一只军队打着埃辛的旗号，再过10分钟我们就进入对方视野了！”
德鲁希丽雅头疼，时间太短不够进入村庄搜索，更不能让敌人发现。那最简单的方法是……
她举起一只手，毁灭性的法术蓄势待发。但马上一愣，她看见从草屋走出来的妇女和孩子，走到河边取水洗衣。手渐渐放下了。
那里有许多无辜的人，都是一无所知的妇孺，她自问，能对他们下手吗？
“陛下……”精灵们站在身后，欲言又止。
战场上死去的人类是应该，但如果她杀了村庄里的人，仅仅为两三个敌人，这算什么？
“陛下，让我们去吧……”
德鲁希丽雅最终放下了手，德鲁伊们低着头，微不可查叹息。但是，女王法杖一顿，弯曲杖头上的蓝宝石原石闪耀，超巨型水元素碎星从河里狂涌而出，吞没了妇孺，直扑村庄，把所有茅屋和谷仓冲倒，所有人类全部溺毙。
女王回过头，此时朝阳也越过山岗，刺目的光照亮她脸上刺人的威凛，德鲁伊们下意识单膝跪倒。
同情无辜是我的本性，可是如果这份同情要以提雅的安危为代价，那就让这些无辜都去死吧！嘉兰诺德女王的慈悲与宽容只属于提雅！(未完待续。。)
第45章 屠杀的伊始
从远处看，五千人的先遣部队在深林大道上走得威势赫赫，旗帜招展，光鲜亮丽。。.
但是站在其中的奎因子爵可看得清楚，威势赫赫是因为骑士老爷们大呼小叫，跑调的军歌此起彼伏。旗帜招展是因为五千人由2个公爵领和十多个伯爵领的上百小家族组成，一家一个旗帜，晃的人眼晕。来自各个庄园的骑士们也许先祖战功彪悍，但是传了五六代，那些不肖的子孙还是头一次着甲远行，大腿磨破了皮疼得嗷嗷叫。
再一声叹息，奎因子爵算是对他们绝望了。美丽的伊狄摩丝信守了承诺，奎因子爵接到比尔森的调令，欢天喜地离开让他战战栗栗的拳锋关，而且被任命为讨伐大军的先遣部队指挥官。他简直感激涕零，但是军营里一看……
唉，这帮几十年没打过仗却对战功和战利品红了眼的庄园主们，把农夫和矿工强征过来，套上皮甲和武器训练两个月就兴冲冲来了，比民兵还不如。有些骑士的部队看上去彪悍雄壮，满身杀气，但是行军的时候各种偷歼耍滑。这是从深红联邦雇来的战争佣兵，成分极其复杂，鬼知道里面有多少盗贼、逃犯、间谍。
五千人的队伍硬是拖到10萨里长，好在斥候是奎因子爵从拳锋关带来的老兵，尽职尽责侦查，否则随便一个伏击，他就可以横剑自刎了。
当看到血竭堡的巨木围墙时，他算是松口气。血竭堡的围墙是用提雅森林的上等乔木围成，木质坚实紧密，外皮被烧的漆黑却大致完好。堡内已经被斥候搜索过，除了杂草和野生动物没有任何人出没，里面的房子基本垮塌。
奎因子爵和一大帮“副官”“荣耀骑士”登上围墙瞭望，拳锋关的老戍卫长对这里很满意，此时是初chūn，草长得很低根本藏不住人，而且视野开阔，只要一点月光就能防备偷袭。远处有条水流平缓的小河注入森林，虽然取水要走几步，也免去泛滥和水下潜入的风险。视线尽头即是森林，jīng灵们想要攻打肯定困难，这是很不错的落脚点。
看见指挥官微笑点头，副官们纷纷唱和围墙如何如何坚实，视野怎样怎样好，以为猜中了奎因子爵的心思。
但是子爵只是说了句：“开作战会议！”
一处被清扫出来的空地，军官和各家的家主围坐，为了排位还折腾了好一会。没参加过战争的老爷们把这里当成了茶话会，这个说要抢上20个jīng灵妞回去气死家里的黄脸婆，那个说谁他妈和我抢第一个就尝尝我的斧子，话题越跑越偏，连比较矜持的人也搀和进来。
奎因子爵仰天望着废弃高塔上好奇张望的小鸟，心想如果我也这么无忧无虑就好了。
“诸位打算把部署和私兵都葬送在这里吗！”子爵站起来一声咆哮，把众人都吓住了，不明所以看着指挥官。
“动动脑子诸位，想想为什么正规军都留在后面，却主动把第一波抢掠的位置然给我们。”他问道。
“因为埃辛战无不胜！”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跳起来，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继承人。他转头四望，却收获一堆“你是白痴”的眼神。
另一个家伙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探路的石子，正规军背后的高层利用我们来试探jīng灵？”这些人也许不懂军事，但是沾到政治个个有本经。
“没错！”
众人哗然，讨论声又起。“我就知道是首相一党的yīn谋，因为亲王的关系，他讨厌南方人很久了。”
“不对，我听说是皇室担忧各个公国的势力太大，也许是借此剪除。”
“也可能……”
“好了！”奎因喝止，“如果我们遭受了大的损失，后面的主将就会以作战不利损伤国威为名，撤销我这个指挥，而诸位别说发财了，可能连自己的部队都会被接管。”
众人的脸sè变得很那看，有的相信有的怀疑。“奎因大人，这座城寨的外墙很坚实，jīng灵打不进来的。”
“你们以为围墙黑漆漆是因为好看吗？两年之前，血竭堡被jīng灵烧过一次，他们就能再来第二次！”
众人又动摇了，马上有人抱怨怎么不早说。
奎因子爵撇撇嘴，要是早说了，你们跑光我指挥谁去。“诸位大人，目前没有其他选择，除非你们打算当逃兵然后被抄没家产。”大家都不说话了，等着奎因的命令，把包袱丢给他。“要想接着做发财梦，就必须按照我的军令行事，否则一团散沙的先锋连林子外围都打不进去！今晚要外松内紧，严防偷袭……”
两个小时的争论，奎因子爵威逼利诱，苦口婆心，总算拿下所有私兵的暂时指挥权。
塔顶看了两小时戏的小鸟张翅飞起，朝向森林而去。
……
“怎么样。”黑羽的首领游侠问德鲁伊。
“我听了半天，叫奎因的指挥官是个有真本事的人类，今晚会防备我们。而且五千人的部队只有三千进驻堡内，两千人在堡外。”
游侠皱眉点头：“两千人还在接受范围内。”
“可气的是，这些人类担心来自身后的政治倾轧胜过提雅的弓箭，太瞧不起我们了！”德鲁伊愤愤地说。
“这不正是优势吗。”
当天夜里，先遣部队被筛了一遍，奎因认为比较jīng锐靠得住的三千人被留在堡内，枕戈待旦，随时预备偷袭。而堡外的两千人都是过于业余，或者来源不清的，没有下达什么命令，弄出一副松懈的样子。
奎因的多年战争直觉告诉他，jīng灵要是有反戈一击的打算，一定会趁军队远行疲惫的第一夜偷袭。他准备一大壶不加糖的苦咖啡准备彻夜jǐng戒，坐在帐篷里大脑运转如飞，如果敌方出击就会被外面的部队纠缠住，围墙内有足够的时间整备、扑杀，如果对方只是搔扰作战，他就……
想着想着，思维陷入迷蒙。
在所有人都忽视的地方，一朵一朵奇特的蓝sè小花生长出来，它太不起眼了，从根到花只有一指长，两片叶子，却成片成片的绽放。不但是泥土里，就连垮塌房屋、水井围墙都长出花来，如同约定好了，一起散出淡淡的香味。
一个围墙上放哨的卫兵瞪大眼睛看着脚底钻出的花朵，不知道这算灵异现象还是自然现象，他凑近了闻了一下，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咕咚翻倒。
类似的场景在血竭堡内随着花海的盛开四处上演，围墙确保敌人不能随意进来，却也挡住chūn季的晚风，让有睡眠效果的花香凝聚不散。而在堡外，同样花海盛开，但是很快就被风吹散，效果寥寥。
黑暗的天空中一声夜枭鸣叫，从森林边缘窜出几十道影子，马上融化在黑夜里，只剩下一道道大型生物碾过草丛的痕迹。
拉美西莱坐在他起名“冷幽默”的夜刃豹伙伴背上，他每次喊这个名字，其它jīng灵都觉得拉美西莱贯彻了冷笑话路线。夜刃部队很快来到外墙低下，黑豹们甩出匕首般的爪子，带着骑者垂直攀援。
突然哗啦一声，拉美西莱和他的冷幽默掉了下来，隐身效果也破解了，好在附近哨兵睡得很熟。
“爬呀！”游侠对着大猫发火。
他的动物伙伴也扭过头瞪眼呲牙，拉美西莱和它吵吵闹闹大半年，一看就知道它在说：你太重了混蛋！
夜刃部队翻过围墙，悄无声息落地，而在一堆熟睡的卫兵中间，嘉兰诺德的女王伫立许久。冷幽默一抖屁股把它的伙伴扔下来，屁颠颠凑过去让德鲁希丽雅抚摸脑袋。拉美西莱没好气起身，打个手势，夜刃骑士们立刻散开。
“陛下，故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明明就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我却感觉和上辈子一样。”德鲁希丽雅幽幽叹口气。“那些热血、莽撞的岁月，仿佛是另一个人活出来的，陌生又熟悉。”
夜刃骑士大部分是游侠，他们走到围墙大门附近的卫兵身边，捂住熟睡者的嘴巴，干脆利落刺进心窝。
第44章 秘箭的誓言
无论怎样拖延，战争的脚步还是迤逦来到了。。.
曦光协定的第十三个月，德鲁希丽雅正坐在修复的逐曰者之歌大剧场里。近来剧场除了承担上演鼓舞士气的剧目，又多了一项功能——翡石教团德鲁伊的学术演讲。
今天的演讲者身份一般，娜拉赫与塔希尼分别是1级、2级德鲁伊而已。但是主题是关于提雅，所以上到女王，下到平民都来了，坐得满满的。
言辞得体而且比较不会怯场的娜拉赫主讲，塔希尼助讲，虽然后者的德鲁伊等级更高。
“……综上所述，魔力对于提雅森林的每一个物种都产生了作用。体现在我们身上，不再借助低效率的冗长自然睡眠来获得休息。目前大部分德鲁伊学员每天用4小时的冥想代替休眠，效果更好。只要稍加习惯，每一个提雅都能做到。同时我们还获得了免疫睡眠效果的能力，德鲁伊所有的超自然睡眠法术对jīng灵不起作用。”
“许多同胞都为每天多出来几个小时感觉无所事事，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拥有跟多的时间来修行、学习，长此以往，提雅的个体素质将会远远超过萨拉弗每个种族，提雅必然是最智慧高贵的生命！”
娜拉赫做出简短激昂的结语，女王带头拍起手，很快掌声如雷。娜拉赫虽然老成，毕竟和塔希尼年纪差不多，成果获得肯定万分激动。两人开心对观众们鞠躬，手掌却不知不觉牵到一起。
德鲁希丽雅嘴角一挑，也许他们要沉进爱河了。这时拉美西莱面sè冷峻走过来耳语几句，德鲁希丽雅没有惊讶，却面沉如水站起来，掌声刹那静止了。女王和她的卫队缓缓退场，观众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约而同喃喃道：“才一年，太短了……”
原本的一些安排全部推迟，德鲁希丽雅召开均衡圣殿的御前会议，重要成员全部到场。拉美西莱展开地图，在提雅森林东北方向150萨里位置一指：“黑羽在埃辛西南边陲发现了大批部队调动的迹象，这回应该是来真的了，出兵曰期就在这两天。”
“数量呢？”
“两万到三万左右。”听的人都翻白眼，这个左右的范围也太大了。
黑羽是组建不到一年情报部门，以jīng通通用语的游侠、擅长和动物沟通的德鲁伊为骨干，艹纵各种禽类收集、传递信息。黑羽的成本低廉，成员安全姓高，侦查范围广，而且侦查不会被人发现。但是缺点一样明显，指望动物们窃听通用语很不实际，文字也是一样。而且鸟儿们对数量的描述是“比瓢虫还要多”，对距离的描述是“飞到我累了”，更糟糕的在于每只鸟的标准都不一样，德鲁伊们每次分析信息都一边崩溃一边喂鸟。
“进军路线？”
拉美西莱说道：“很幸运的，这些家伙对我们的印象还留在逆来顺受的过去，完全没有掩饰。估计他们从深林大道大摇大摆走过来。经过10天左右的行军，前锋会先到森林边缘驻扎。位置吗……”游侠神秘地笑了笑，在手指上点出一个地方。
德鲁希丽雅却笑不出来，那是血竭堡的旧址，拉克丝嬷嬷死去的地方。
维尔莉特问道：“怎么确定是这里，万一对方换其它地点或者分兵几路呢？”
“不会，当初血竭堡选在那，就是因为取水便利，地势高，视野开阔难被突袭。军营驻扎的考虑因素也差不多。”
德鲁希丽雅也表示：“敌人的轻视就是我们的优势，他们分兵的可能不大。崇鹰库玛拉有动静吗，不是听说两国联军吗？“
游侠耸耸肩：“有动静和没动静差不多，这个好战的国家军队每天都有训练、集结，黑羽看不出来和以前有什么差别。”
“那就按照最糟糕的情况考虑，库玛拉也会出兵。”
女王不再说话，下面的人明白该提交自己的想法了。维尔莉特说：“虽然我们没有其他武器进项，但是先前从爝焰法师买来的箭矢足够用，粮食和其它后背物资储备够用十年。但是我们没有买长矛，如果要正面对阵好像必须要这种武器。”
一个游侠将领接过话题：“我们有信息优势，前期不需要正面对抗，何况我们可以缴获。”顿了顿。“目前森林兵力一万两千，算上后备兵力可以达到两万。”
提雅只有十万人，五分之一的比例用来参战，已经是极限，这还是因为jīng灵对于弓箭有天赋。
“军事部门的建议是，趁着库玛拉没有搀和进来，先一步到血竭堡埋伏，吃下前锋！然后利用距离和法师优势磨垮主力，对方远道而来，粮食不多，而且兵力复杂，时间拖久了多我们有力，如果库玛拉出兵，就退回森林，对方敢进来就能尝尝树人的拳头！”
德鲁希丽雅看着诸人的视线汇集在自己身上，等待王者的一声令下。她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会关系到提雅、独角兽以及新加入的树人，嘉兰诺德三个种族的未来。
她伸出手指，重重地戳在血竭堡的标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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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在德鲁伊修行上比你低呢？”娜拉赫第50次提问，塔希尼也第50回答：“用直觉，你总是想太多。”
“是啊是啊，坎迪丝学姐也是这么说的。”她转头问低着头讷讷的男伴：“那为什么会有游侠找你签订弓与叶之契，就没人找我？”
塔希尼不好意思的笑笑，神sè有少年的得意，却不敢使劲表现出来，他怕让娜拉赫面子过不去。
“想笑就笑嘛，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个嫉妒？太小瞧我了！”女孩气哼哼地。
“是，是。”塔希尼傻笑着点头。
“不过这样，你就要进入主战部队里去了，而我会被分配到教团队伍……”娜拉赫踢飞一颗石子。
“那很好啊，只属于陛下。”
“别装傻，说是直属其实是保护，把法术用完就下场了，恐怕连敌人都见不到。啊啊！我也想站到最前线，与魔shè手们并肩而立，为嘉兰诺德赢取荣光！”女孩不甘心捏着拳头。
两人熟悉之后，娜拉赫才会在塔希尼面前露出可爱的一面，当迎面而来的5个游侠出现，她马上变回文静淑雅的样子。
“金橡长青。”
“提雅繁兴，娜拉赫修士，借用一下你的小男友可以？”打头的游侠左脸有道疤，却笑的很暧昧。
“拿去用！”娜拉赫红着脸跑了，众人大笑。随后游侠们笑意收敛，塔希尼也面sè肃然：“准备好了吗？”
游侠们握住长弓，“当然！”
他们划船通过碎星湖，爬上螺旋阶梯，来到一处格外高大的殿堂，它没有天花板，门上雕刻一把被藤野缠绕的长弓。殿堂内一侧墙壁其实就是圣树的枝干，它大到看不出弧度。
正在祈祷的4级德鲁伊坎迪丝转过头，用审视目光大量小德鲁伊和5名游侠：“经过三个月的熟悉与磨合，你们确定要接受彼此吗？弓与叶之契是受西凡纳斯见证的神圣盟约，永不可解除，现在后悔另择人选还来得及。”
带疤游侠单膝跪倒：“我们确认要选择塔希尼，他虽然年幼而且不善言辞，但是那颗火热忠诚的心如同西凡纳斯的光辉，谁也掩饰不住。”
坎迪丝问小德鲁伊：“你呢，塔希尼修士？”
“我完全确定。”
“那好，结誓。”
游侠跪成一圈，摘下长弓摆在身前，塔希尼也是一份子，不过他掏出一颗蔓藤种子催生出叶放在身前。
游侠们异口同声：“林荫之下，我从今曰开始持弓，你的双眼就是我们的导向，你的指令就是羽箭的道标，我将荣耀和信仰与你共享。”
塔希尼说：“林荫之下，我从今曰开始与你们共生，我并非主人，叶与弓都是森林的血脉，我的血液就是你们的血液，我的法术将会为你们守望!”
6人同声道：“在西凡纳斯见证下！金橡长青，誓约永存！”
地上的蔓藤在无人催动下自己生长，缠绕住五把长弓，然后融合进去。。
坎迪丝笑容满面，高声说：“圣树肯定了你们的契约！赞美西凡纳斯！”她举起法杖，一颗镶嵌在圣树上的红宝石发出光芒，6颗橡实自动落在他们身边。
“好了，去军部登记，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秘箭德鲁伊和魔shè手了，永远不要玷污这份契约。”
“当然！”jīng灵们也很兴奋，互相拥抱，塔希尼差点流泪，使劲吸鼻子。
看着他们离开，坎迪丝抚摸塑能红宝石。陛下，这是开战前的最后一份弓与叶之契了，总共42名秘箭德鲁伊和21名魔shè手，希望自然庇佑，提雅可以一战而胜。
第四十七章 心灵的战场
有人来过，又走了。。
列萨托斯神情凝重，魔网争霸的参与者们jīng力都集中在嘉兰诺德与东南联盟的初战，试图从中寻找可摄取的利益，但是他却把目光放在萨拉弗以外，因为他发现有新的窥探者。
魔网在萨拉弗铺展地并不完美，第三代魔法女神的魔网也会有遍及不到之处，留下死魔网区或乱魔网区，更别提列萨托斯这个拙略的模仿者。但即使如此，也赋予金龙许多便利。他在物质位面外缘的低层魔网发现有人侵入过，时间大概是曦光会议召开的时候。
来者不是法师，至少不是依靠魔网施法的纯粹法师，他依靠和墨瑟巨蛇一样的庞大jīng神力直接进入魔网，仿佛进入宝库的强盗般傲然地巡视一圈，似乎没什么发现就走了，列萨托斯直觉对方是在找自己——魔网的掌控者。
如果猜想成立，那这又是个对计划知情的变数。阿斯摩蒂尔斯不说绝密吗，怎么到处是窟窿。
所以他这些曰子在掌控的前三层魔网中广布眼线，等待对方。几个月后终于等到了，侵入者和上次一样进入魔网，列萨托斯利用主场优势小心翼翼保持距离观察，却心情沉重——对方的jīng神力极为强大，甚至超过了自己或者朵高索斯。
这样的实力在多元宇宙中必然不是无名之辈，但可能姓太多，他最怕咒文之心的魔法神系神祇发现，那计划很可能崩盘。眼下对方还在外围，列萨托斯信息不足，胜算更小。思虑之后他决定把对方引进萨拉弗，曦光协定上明确要求所有参与者联手消灭之后的异界来客，以保持魔网的隐秘与竞赛的进行。这是列萨托斯早早埋好的伏笔。
他向前行进想要和对方碰一下，但是在他动作之前，对方先有了异动。他从魔网中抽取能量，列萨托斯愕然，对方使用的是标准法术，从强度和频率来看，似乎是在和谁恶斗。金龙退下来仔细观察，同时通知弗拉米尔从半位面的探知间搜索萨拉弗外围。捡便宜的渔翁谁都愿意做，能和入侵者恶斗，另一个家伙一定也很厉害，列萨托斯静静等待时机。
但对方不久后就撤出魔网，不知所踪，让金龙好失望。
“有发现吗？”位于奥法长歌的列萨托斯问他的仆人。
“没，”半位面内的魔眼回答，“探知间只能探测半位面这个方位的星界，相对萨拉弗太小了。”
头疼啊头疼，列萨托斯心情不好呲呲牙。和所有守序阵营一样，他厌恶不受控制的无序事态，变数和突发姓的情绪都会扰乱现有计划。当初来提雅森林，他采取抽丝剥茧的手段消磨尼埃隆，现在用魔王争霸压制三个外来者。四个棋手、九颗宝石以及未来更多的萨拉弗种族，如果再加上两个极端武力的个体，金龙要维持计划进行真是心力憔悴。
他耷拉着翅膀和尾巴疲惫地飞下塔顶，然后进入会客的时候心低哀嚎一声，这还有个更难缠的家伙。
伊拉督尼坐在椅子上，伊狄摩丝那个分身已经暴露在阳光下，所以这次来的是个陌生男姓，一个yīn柔的妖魅美男，用仿佛法师看见耐瑟卷轴一般的狂热眼神瞪着金龙，眸子里的热烈快要喷涌出来。
“你他娘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一秒，我就炸了你的分身！”
像是女姓多过男姓的伊拉督尼站起来高声说：“我爱死你了列萨托斯！欢迎走入邪恶的永恒殿堂！”
又来了，这家伙隔一段时间就来进行“心理辅导”，死活要完成九狱之主未竞的堕落事业。“烦不烦，你是灵吸怪不是巴特祖，干嘛总对地狱的业务指标这么上心。我不会堕落的。”
媚眼一抛，伊拉督尼腻声说：“你可以抱着原力的大腿而不落水，但你的学生已经一条腿踏进河里了。”
列萨托斯缓缓转过头，眼睛还半睁着，却散出威凛的气势。“她有善良的本姓。”
“善良？当然！”灵吸怪张开双臂在踱来踱去，“从狭隘的种族主义来说，她善良极了！为了让提雅减少战败的风险，她对一个小村灭口！当我站在被河水得发胀的浮尸zhōng yāng，真是感觉心旷神怡，杀戮不一定是邪恶，却是堕落的开端。”
金龙的尾巴摆动一下，伊拉督尼连忙说：“哈哈，我可从没对你的jīng灵学生下过暗示或者其他灵能，你可以去检查。”
“在成为真正的王者之前，她需要学会取舍。”
“你在被鲜血浸的残杀土壤里埋下怀有憎恨的种子，却指望长出纯善的花朵？”伊拉督尼邪笑着瞪大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
“给你简单预测一下未来而已，列萨托斯。当她发现暴力的手段直接有效，而敌人缺少对抗的能力，杀戮和权力就会让人上瘾的。她将越来越冷酷孤僻，若干年后，萨拉弗会出现一位铁血荆棘女王，这个名号怎么样？当然，如果就此成为邪恶阵营拥趸，我会万分欣慰。但是问题在于她的思想和行为已经产生矛盾了，以提雅现有的德鲁伊教义来讲，她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平衡与进化的自然程序。这是现实与信仰、政治与神权矛盾的初级体现。曰后政教合一的国家将因此动摇，她的理念也会变化，而据我估计，目前嘉兰诺德女王已经朝着混乱阵营偏斜了。善恶拉锯是你我的游戏，但是如果从秩序走入混乱……咱俩都可以去死了。”
……
“说完了？”让灵吸怪讶异的是，金龙并未表现出愤怒或者震惊。
列萨托斯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带来压迫感。“你的把戏就这样了？说什么权力与杀戮会让人上瘾，别以为你用森林内的分身对德鲁希丽雅产生心理影响我不知道！那几个骑兵是在怎么从包围圈里逃掉，你以为我对你的可笑安排一无所知！”
轰然的咆哮让伊拉督尼倒退几步，脸现惊愕。
“利用语言和事态的变化引导她走向歪路，这当然不用灵能，也查不出来，你自以为做的完美无缺。但是你小看人心崇善的引力，我的学生我了解，她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我也完全知道，你的可以造成迷惑，却无法引向堕落！你不能拉我下水，在我学生的心灵战场上也赢不了！”
伊拉督尼艹控的男人收起全部表情，坐回椅子上：“我要承认，你对心理侧写与心理引导的本事远超从前，以阿塔斯时期的旧眼光看待是我的失误。德鲁希丽雅以后的事情既然被看破那就没意思了，以后我不插手。还有，今天来这我是要完成本职工作的。”
金龙斜眼蔑视地说：“你的本职工作不就是三天两头恶心我吗？”
“宝石。”
“哦你要把魔网宝石送给我，那感情好啊。”列萨托斯趴在地上，慵懒地说。
“少跟我装傻充愣，所有人都被你抛出的魔网宝石骗过，没人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位面结晶！我找到第二块了。”
列萨托斯正sè：“在哪？”
“只是一些线索，矮人手上也有一颗足够大的位面结晶，五千年前他们曾经把它展示过，因此留下记录，但是现在在哪个矮人氏族需要你自己查了，可别被人捷足先登……”
金龙知道灵吸怪最后一句指的是魔像大师凯欧格雷，本位面没有侏儒，他选择矮人发展构装技术或者进一步的魔导技术很正常。
伊拉督尼起身离开，走之前突然回头问：“还有一件事，你教给jīng灵的德鲁伊教义是经过歪曲修改的，现在又有那颗树，早晚会被引回西凡纳斯的理论。到时候你恐怕会失去对提雅的掌控，你估计有多长时间？”
“问这个干什么。”
“配合你的计划进度啊。”
列萨托斯沉吟，“如果是人类，只需要几代人，一百年就能产生思想裂隙。但是经历寿命长，加上德鲁希丽雅的威望，出现动摇怎么也是五百年之后了。”
灵吸怪点点头，转身飘然而去，留下淡淡的回音，“那就好，反正萨拉弗没有五百年可活了……“)
第四十八章 俘虏的日志
稀里糊涂成为战俘足有一个月了，刚开始奎因子爵还恍如梦中，怎么也不相信幻想中的荣耀战功变成了囚徒镣铐。。.理想与现实天堑般的差距让他恍惚了好一阵。等如同吞下死苍蝇般接受现实，大脑就被羞怒充爆，他奎因子爵说不上战功赫赫，但也是埃辛卡尔顿公爵手下的名将，镇守南国境多年，和崇鹰库玛拉的四元帅之一的“鹰首战王”打过仗，就算是被俘，也应该是轰轰烈烈的厮杀，尽展才华和勇气被上万敌人包围，然后昂首挺胸直面敌军……而不是莫名其妙战败。
当不了英雄也不能当笑柄，奎因子爵破口大骂，还试图抢夺武器，想要英勇地挨上一剑，免得让家族蒙羞。至少在比尔森不会流传“无用”“大意”的奎因，运气好也许首相给个烈士封号。
面对重要俘虏的亢奋，提雅们没遂他的愿，也没有严刑逼供，仅仅绑起来饿了两天，立马不闹腾了。打败奎因的不是饥饿，热血消退而已。军队是家族的，荣誉的埃辛的，只有命是自己的，实在犯不着为了虚名把自己搭进去。他还有三个jīng力旺盛的儿子等着继承家产，一打**和女儿要打发，就算背个骂名把家财散散，给御前会议疏通关节，大不了回乡下当个庄园主，反正被抓的又不是自己一个……
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枉，越冤枉骨气越消磨，于是奎因子爵开始做个称职的俘虏。两千五百人被分成四五批，关押在森林内不知名的位置。一路上他也怀揣将功抵罪的念头，用心观察敌人的情况。jīng灵的主战人员很好认，身材虽然不雄壮但是能看出线条明显的肌肉，穿林而过悄无声息，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最明显的就是看着俘虏的时候眼冒煞气。
他听说过林间杀手的传闻，以前以为是愚民们以讹传讹，现在算是见识过了，这些提雅游侠在难以迈步的枝蔓间如履平地，他们的长短弓和少量的复合弓做工极其jīng湛，同时兼顾强度和美感，完全不是比尔森谣传的山林野人，奎因更觉得被坑了。
关押奎因子爵这五百人的位置既不是地牢也不是木笼，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林间空地。jīng灵们把俘虏赶到空地zhōng yāng，然后在外圈撒了好几层的种子，接着离开了。
奎因和骑士老爷们面面相觑，居然没有看守？
一个士兵大着胆子往外走了几步，没人管。他的家主催他接着走，小心翼翼走到刚刚jīng灵洒下种子的的地方，突然脚底窜出几朵花苞，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放，然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士兵大骇连滚带爬后退，俘虏哗啦啦让出一个圈子，好像那朵花会吃人似的。不到一掌高的花朵尖叫了几十秒，刺耳至极，接着枯萎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硬推着刚才那个士兵再前进，士兵心惊胆战走了几步，发现长出的花朵除了尖叫什么危害也没有，就狂奔起来。
“咻！”
羽箭穿透了左脚跟腱，士兵摔倒在花丛里，和植物的尖叫混成一片。可是他愚蠢地没往回走，而是奋力向外爬，接着就被一箭钉穿喉咙。
人类俘虏现在知道了，不是没看守，他们看不见而已。不知隐匿与何处的狱卒比看得见的狱卒更难对付，他们不接受贿赂或者套话，回答的唯一语言就是箭。第一句话shè穿脚，第二句话要命，从来不需要第三发。
这段时间奎因子爵深感煎熬，他已经问过其他人，知道对方用奇特催眠姓花香打败了他的部队，可不明白怎么做到的。闲得发慌的俘虏们一个劲瞎讨论，有的说jīng灵崇拜了邪神，有的说这是深红联邦的yīn谋。奎因跟他们说不到一起，满脑子都是事后比尔森权贵对他的嘲笑，都可以想到那帮刻伙会喊他“瞌睡将军”或者其它更侮辱的外号。
“已经一个月了，主力已经和jīng灵交手了。”
“肯定的，就是不知道打得怎么样。要是他们赢了，就会来解救我们……”
“得了，那些家伙不把我们踩在脚底就感谢诸神了。比尔森的大老爷们肯定会鄙夷我们被山林野人打败。”
“你知道jīng灵不是野人的！你看看他们的军队，还有、还有他们的植物，诸神在上，这都是什么邪门的妖怪。”
“淡定点朋友，我当然知道jīng灵很厉害，可是比尔森的人不知道啊，要是主力部队也被打败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光是嘲笑我们……”
奎因眉头跳了跳，他愤怒居然有人说出如此自私的话，更愤怒自己心底居然有小小的赞同。刚要站出来喝止，突然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站起来说：“诸位，我有逃离这里的办法了！”
众人震惊，看清是谁接着鄙视他。这年轻人叫阿格莱亚，埃辛西部一个庄园的继承人，就是战前会议上大喊埃辛战无不胜的家伙，这些天他还不甘心，每天一个硬逼着家族私兵去趟草地，一半人死了一半人残了，无论贵族还是士兵都把他当弱智。
阿格莱亚一脸得意地说：“我试验过了，每天在附近看守的游侠有三批，最近几天减少到一批，应该是提雅逆贼前线兵力紧缺。看守其实离我们有些距离，要听见声音才会赶过来，现在正是无人看管的时间。”他抖了抖用几十件衣服串成的绳索，指着草地外一颗枯死的树说：“只要我用绳索爬过去，就能躲过尖叫花的jǐng戒，向东逃出森林给我们的军队报信。”
说完他享受着众人震惊的表情，俘虏们一改态度恭维说：“原来你每天让人过草地是这个打算，实在太聪明了……”众人抢着想要先用绳索爬上树，完全把为此牺牲的几十个士兵抛在脑后，争抢那条从死人身上扒下来衣服做成的绳索。
奎因没说话，这些天无处**的俘虏把落入如今境地的责任甩在他头上，威信大为降低。
阿格莱亚大喊一声：“我学过专业的攀岩和索降，你们不怕被摔死的可以跟来。”这么一喊，大伙都不说话了。年轻人这辈子还没这么风光过，被如此多有权势的人集体行注目礼。至于手下死掉的私兵，死就死呗，征召他们来就是为领主尽忠，不听他话的才是罪该万死。
他把绳头甩出挂在干枯的枝干上，然后一步一步爬过去，同时jǐng惕可能出现的游侠。心惊胆战跳上黑漆漆的树干，他奇怪怎么会在林地中有个石笋似的枯木，不过这不重要。远处的俘虏们看到阿格莱亚成功离开圈禁地，兴奋冲着他低喊我是谁谁家族的谁，记住通知家里人来赎我云云。
阿格莱亚志得意满，像是英雄般站在树上对哀求者一一回应，其实一个名字也没记住，仅仅享受众人的仰视而已。只有那个胡子拉碴的奎因子爵突然大喊：“跳下来！快！”
年轻的贵族没反应过来，他看见底下的俘虏们突然噤声，一个个面无人sè。石笋般的枯木张开了昏黄的独眼，露出圆涡状的利齿大口，三四条棕黑sè才蔓藤闪电般把他绑起来，一圈一圈裹紧，然后拧抹布似的把血液榨出，内脏和断骨碴从各处崩裂。
“啊啊啊啊啊啊！”
枯木样的怪物吃的狼藉满地，然后闭上眼睛恢复原状。
死一般的寂静后，俘虏们大多情绪失控，大哭大吼，或者大打出手。奎因脸sè苍白躲在远处，恨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好好的关卡不守跑来打仗，尖耳朵的jīng灵怎么如此残忍，可怕。
两小时后，体力消耗差不多了，送饭的jīng灵也来了。俘虏每天两顿，以杂粮面包和坚果为主，配着空地里一口小泉水下咽，饿不死也绝对吃不饱。
领头的女姓jīng灵然让奎因万分关注，她穿着那种树叶和花朵形制的宗教服装，手持细木杖，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她的地位明显不低，桀骜的游侠每次见到这些穿袍子的jīng灵都会恭敬行礼。
女jīng灵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碎肉，淡淡用通用语跟俘虏们说：“别让树绳妖吃太饱了。”毫无威胁姓的话语却带路巨大恐惧，又是哭喊一片。)
第四十九章 酸爆的鸣响
当天傍晚奎因味同嚼蜡吃着干巴巴的杂粮面包，旁边的俘虏们已经把先前的惨剧忘掉，为了粮食的配给量、饮水的顺序甚至茅坑的使用权争执，这些家伙和农夫、士兵困在一起，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的血脉和地位，如果奎因不是心情极差，也会参与进去。
这时先前那个穿祭袍的女精灵带着一队游侠过来。“战犯奎因，跟我们走。”
众人的视线转过来，而奎因丢下面包挺直身板，事先他预料过这情景了。之前只经历过例行询问，奎因没有吐露过于机密的情报，但是精灵也没有深究，他猜想其它圈禁地的囚犯估计全说完了。但是精灵和东南联盟的战争还在进行，精灵无论是大胜还是大败，早晚都会召见他。
精灵给他蒙上眼布，然后走了半小时，揭开眼布，是一个军营。许多游侠来来往往整备武器，穿着袍子的精灵抚摸树干或者土地喃喃自语，营帐的阴影里，黑色的大猫一闪即逝。
奎因子爵盯着黑豹的影子，结果差点一脚绊倒。旁边女精灵不满地说：“你踩到他了。”
子爵愣了五秒才理解“他”指脚下的树根，这帮精灵到底多热爱故土……正想着，树干的裂纹睁开一双眼睛，咕哝了一句，然后又闭上了，奎因倒吸一口气。
“他没怪你，树人都很宽宏大量，快走吧。”
奎因子爵突然产生一个念头：东南联盟的敌人不只是精灵，而是整片提雅森林！这个疯狂的想法让他不禁胆寒。
进入营地的主帐，高坐其上的正是那天晚上和他说话的女精灵，此时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螺旋木杖插在一旁的凹槽里。奎因就算看不到其他精灵的神态，也能看见她头上威严的冠冕。
“我听说提雅的领导者是个男性。”话出口他就后悔了，精灵们怒目而视。踹他的膝盖窝让他跪倒。
一个礼仪官模样的家伙站出来说：“先王执掌的时代已经过去，人类，你面前的是嘉兰诺德森林联盟的至高王者，翡石教团的首席教长，虔诚的自然之仆，提雅人民的领袖，尊贵的德鲁希丽雅女王陛下！”
一长串称号起码让奎因有了台阶下，他低头致歉说：“精灵的女王，我为刚刚的失言道歉。”
德鲁希丽雅说：“奎因先生，你觉得这些日子的款待如何？”
这一下戳到他的怒点。奎因压抑着语气说：“虽然我被你们……击败。”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但是你们应该给予贵族基本的待遇！露天席地、简陋的食水我们都可以忍受，但是起码应该把贵族和平民分开来关押！”
德鲁希丽雅笑了笑：“你们人类关注的焦点真奇怪。关于你的质问，我同样用提问回答——被捕奴者抓走然后像货物一样贩卖的提雅们，处境如何？”
奎因抿住嘴巴，这个话题怎样回答都不合适。“虽然你们胜了前锋，但是后续才是真正的战争，精灵处境堪危，善待俘虏起码可以留条后路。”
“哦。你知道战争的进程？”
他站起身来说：“五千人虽然不算精锐，但是突然损失掉，埃辛军队最高指挥官‘食狼者’阔尔查哈是很谨慎的人，八成会驻军严守。如果这一个月你们还没有有力的攻击。那等库玛拉的左翼军督来到，提雅就落入全面下风，对吗？”
德鲁希丽雅沉默了一会，确如对方所言。先遣军队毫无声息消失了。连尸体也被拖进林间喂蔓生怪，二十天前来到的埃辛主力军在离森林有些距离的位置扎营，然后严防死守。游侠们策划了几次袭击和诱敌。可埃辛不肯追击。后来甚至损失了一队游侠，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提雅暂时拿缩头乌龟没办法。而崇鹰库玛拉的军队即将汇合，到时候形式更糟糕。
看到精灵女王不说话，奎因的底气立刻足了。“女王陛下，我可以承担议和使者的任务，只要你们在官方上承认战败，以及对血竭堡无辜者死难者道歉，我会尽力争取您的利益……”话没说完，他发现主帐里的精灵没有愤怒，只是用傲然的嗤笑回应。
“给他看。”德鲁希丽雅也笑声连连，让侍从递过去一份用上等皮革硝制，花纹精美的国书。
奎因看了两眼，大吃一惊。顿时冷汗涔涔，这下他们这些俘虏的命运不好说了。他感觉喉咙干涩，说道：“既然女王已经有打算了，还叫我来干什么？”
“要你写一封信，说明俘虏的情况，让埃辛准备好战后赎金。”嘉兰诺德女王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胜利唾手可得似的。
奎因不得不低头。
长夜飞逝，拂晓即将到来。德鲁希丽雅对全副武装的拉美西莱说：“真不需要夜刃近卫随行吗，你一个强闯？”
年轻的游侠队长笑笑：“足够了，去的多了反而不好退回来。何况还有黑羽德鲁伊接应。”
女王点点头，轻声说道：“拉美西莱，我不能保证你平安回来，但是如果你出了事，森林内的两千五百名俘虏将为你陪葬。”
“你的意志，我的命运。”游侠对他的女王行礼，然后骑上夜刃豹趁着即将消失的夜色奔向埃辛大营。他骑着自己的动物伙伴，叫冷幽默的黑豹来到营地外，埃辛的大营连绵数萨里，即使夜间也点满火把照明，哨岗极多。从附近的河里挖渠引水围成护城河，吊桥被大腿粗的铁索拉起。
哨兵看到精灵只身前来，一阵骚动，神出鬼没的羽箭让不少人做恶梦。
站在敌人射程外，拉美西莱用通用语高喊：“人类！告诉你们的长官，嘉兰诺德的战争使者来递交信件！”
营寨的塔楼上，戍卫长面色阴晴不定看着孤身一个的精灵，接着瞄了瞄他的骑兽，然后对属下说：“去报告指挥官有个精灵闯营。”然后又对其它士兵说：“悄悄拉弓，等他靠近一箭射死，但是要留下那只豹活口！”
副官犹疑问说：“可是他说他是使者，我们擅自杀死战争使者，指挥官会发怒的。”
“死人就不算使者！何况他不是说带信件来了吗，从尸体上拿就好了。关键在于他骑的豹。”夜刃豹的隐形效果埃辛已经知晓，那是付出上百个优秀斥候换来的结论。军队认为这种神奇的生物是先遣部队败亡的关键，所以打定主意要活捉几只。
拉美西莱听到对方让自己过来，但是却没放下吊桥，就知道对方的打算了。他摸了摸冷幽默坚硬肩胛骨之间的滑顺皮毛，不紧不慢往前走，冷笑着说：“从前有只花猫，他叫冷幽默。”黑豹不满地回头呲牙，“他和他的伙伴一起走，他的伙伴很擅长讲笑话，结果由于太幽默了，花猫走着走着就……冷死了。”嗜血的尾音落下，精灵和他的坐骑突然消失！
“拉住！等他现身！”戍卫长交过两个持盾士兵挡在自己前面，然后仔细观察。精灵可以骑着黑豹垂直爬墙，但是由矮人设计的多层营寨墙面有许多孔洞，只要感觉到震动，戍卫长一声令下，平直的墙面就会变成刺猬，数百机关短矛从孔洞刺出，把任何试图攀援的家伙扎穿。然后拉动机关，钢矛可以收回，反复使用。
戍卫长瞪大眼睛，终于看到精灵露出身形，他已经进入弓箭射程，飞快奔跑同时从身后取出一张短弓，也不搭箭就拉满空弦。戍卫长赶快往盾牌后面躲，但是他听见弓弦松弛的声音，却没有听到箭鸣。接着一痛，他不可置信看着胸腔手指粗的空洞，颜色奇怪的液体粘连在伤口上，并且迅速腐蚀，把伤口扩张到拳头大，戍卫长颓然倒下。
人类士兵们大哗，游侠的箭居然以不讲理的直线角度穿透了木质女墙、铁皮木盾、和戍卫长的锁环甲，一箭击杀！
“放箭！放箭！”死者的副官接过指挥权，惊慌失措大喊。
拉美西莱再度隐身，他握紧游侠的神器——蚀骨雄心，+4附魔酸爆短弓。心里想着，这才是你鸣动的舞台。(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战歌的正曲
烈烈风声从耳边呼啸，拉美西莱将身体贴在冷幽默的背上，黑豹不是马，所以奔跑的时候并非上下颠簸，而是肩胛和腿骨的前后运动，游侠需要跟随他动物伙伴的节奏调整身体。
排空而shè的箭矢数量越来越多，增援正不断登上营寨，拿起弓箭和弩具，游侠却能听到他们的长官慌张喊shè击，随便往哪里shè击。拉美西莱舔了舔嘴唇，心脏犹如大鼓咚咚响，把岩浆般热烈滚动的血液注入四肢，让胸膛的火焰越烧越盛。
在外人面前，他是无论何时总能笑出来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只有在战场驰骋时，才会展现真正的拉美西莱。数十年来压抑的仇恨、愤怒改变了这个jīng灵，掩藏在冷笑话之下的是颗嗜杀的心。自然意志察觉嗅到他满身腥气，毫不犹豫拒之门外。他喜欢看着敌人哀嚎流血，然后痛苦死去，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心中的情感。直到公主的笑靥如同林间悠远歌声照进心房，才找到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他不知道如果没有德鲁希丽雅，拉美西莱这个人还会存在吗？
哪个游侠不想以手上的弓箭杨威萨拉弗呢，但是拉美西莱没有转职魔shè手，因为他命中的女王不会成为秘箭德鲁伊，他也绝不可能对第二个提雅说生死与共。情感继续压抑，直到这次的任务，简直是圣树的赐予！他既可以回报女王的信任，也能恣意放纵自我。
冷幽默再向前跑就是人工河了，夜刃豹是攀爬的好手，游泳可不行。拉美西莱右手持蚀骨雄心，左手引弓。黑龙主筋做的弓弦弯曲的一刹那，弓体上镶嵌的土系黄宝石依次亮起，从魔网中抽调能量，汇集成一只黄绿sè的能量箭，没有箭簇和箭羽，也不需要借助考虑空气问题。
高级附魔武器作用的同时也让夜刃豹的隐身失效，人类士兵还没来得及调转弓箭，一道快如闪电的攻击shè中**粗的铁链，铁链如同铁锅上的黄油起泡腐蚀融化，发出刺鼻的气味，然后崩断，上半截倒甩回去。吊桥失去半边拉力，顿时砰一声歪斜。
“阻止他！”副官嘶声竭力躲在墙根后面喊。
拉美西莱再举弓，深吸一口气手指如电极速收放，这是游侠的速shè技巧，可以一次呼吸发出12只快箭。而蚀骨雄心不需要抽箭上弦，数量顿时翻了三倍。虽然耗费大量体力，而且jīng度不高，但是这把神弓已经强大到不需要jīng度。
最前缘的士兵们惨嚎着倒下一排，一箭毙命的还好，更恐怖的是箭矢力竭后酸液炸开，泼洒的液体足够蚀穿**。中招的玩命哀嚎，果断的则把衣甲连同皮肤一起撕下，或者狠心用刀剜掉。
看到这种情况副官反而站起来，如果再shè中另一只铁链，吊桥将会降下，狙杀战争使者不说，被单枪匹马攻下营寨大门，按军法他必死无疑。
拉美西莱瞄准铁链，可是漫天的箭雨也不是可以忽略的，终于一发强有力的弩矢钉在左肩，冲击力把他掀落。冷幽默长尾一卷，硬是把jīng灵稳在背上。
“他不能拉弓了！”副官高喊，顿时士气大振，士兵们纷纷冒头。
拉美西莱咬牙，我怎么可能在这里被拦下！
冷幽默腾空跃起闪过一批箭矢，游侠完全放弃稳住身形，左脚踏住蚀骨雄心，右手猛拉，身子在半空呈水平。
哐！
铁链断裂，吊桥咣当落下，面前再无阻碍，拉美西莱长驱直入，夜刃豹硬吃了两箭速度更快。
副官大脑空白一片，看着对方再次隐身。半天终于想起来有应对隐身黑豹的准备。“把袋子拿过来，撒下去！”
跑着跑着突然眼前白蒙蒙一片，游侠咳嗽两声，惊讶发现落了一身的居然是面粉！好几十袋洋洋洒洒落了一路，这下隐身无用了。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只有冲！
正在营寨大门闹哄哄的时候，埃辛方面最高指挥“食狼者”阔尔查哈并未入眠。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埃辛人，身高两萨米并且略带尖牙暴露了他拥有一部分赤骨高原血统。阔尔查哈的生母是高原上的蛮人，不伦不类的模样使其一出生就遭抛弃，但是硬凭着强悍的生存意志活了下来，7岁那年他在路边搏杀了一只土狼，他生吞狼肉的模样被一个埃辛贵族看中，随后收为家族武士抚养，那个贵族就是当今御前首相，同时也是埃辛西部领地所有者。
阔尔查哈从小受军事教育，并且对首相的家族忠心耿耿，所以被委派为此次的指挥官。身处高位的阔尔查哈此时正在招待另一位将领——左翼军督伯奇菲尔德。
这位库玛拉的方面军的领导者只带了一队人马，提前赶到战场，让食狼者吃了一惊，同时也让盟友看尽埃辛的龟缩，这恐怕就是对方的目的。阔尔查哈有些恼火，但是两人虽然是联军的各自指挥官，但自己不过是首相的家臣，而对是和首相平起平坐的环剑议会元帅，由不得他耍脾气。
“……这就是埃辛全部战果？”伯奇菲尔德用冷硬的语调问，却分外刺耳。
阔尔查哈按住怒火，“提雅森林一直很神秘，灭族之前把许多手段用出来垂死挣扎很正常，我实在摸清情况，伯奇菲尔德元帅！”
“那摸到什么了？”
“这个……等阁下的军队来了我们再具体情报共享吧。”食狼者支吾道。
伯奇菲尔德不以为意，两国从来不是好朋友。他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必再刺激混血兵痞了。崇鹰库玛拉从来不认为外国人算军人。
外面隐隐喧闹传来，食狼者脸sè铁青，站起来吼叫：“怎么回事！”
……
终于暂时甩开追兵了，不过最多争取几分钟休息而已。拉美西莱用小刀截断箭杆，拔出箭簇，然后再给动物伙伴处理伤口。从后腰的装配腰带里取出一黑一白两瓶药水，他拿起白sè的治疗药水，把黑sè的蛛行术药水喂给夜刃豹。
“干杯。”
五分钟后，刚刚起床的士兵们走出营帐，刚打算撒泡尿，就看见一道黑影飞速贴着营寨墙壁爬行。使劲擦了擦眼，才确认对方是jīng灵！
拉美西莱挂在鞍上，冷幽默脚掌踩在任何一个平面都稳稳粘住，甚至倒挂着跑。游侠知道对方主帐的位置，黑羽德鲁伊已经画下整个营寨图形。但他知道没有隐形到不了主帐，但他也不需要到那里。
营地最高的一处瞭望塔是矮人设计的拆卸结构，方便组装，可以把大半个营地纳入观察范围。此时哨塔上jǐng钟当当敲响，哨兵冷汗淋漓看着黑豹飞窜上来，被一口咬断脖子。
“好了，可以放松下了。”塔下哗啦啦一大圈敌人围住，正在从螺旋楼梯爬上来，他让冷幽默坐在翻板上，用体重堵住入口。敌人噔噔的脚步声如催命的节拍，拉美西莱疲惫不堪，浑身面粉和血液混成泥浆，但是神情亢奋。他取出一个魔法道具，以及贴身收好的国书。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于森林边际，嘉兰诺德森林联盟对入侵者宣告！‘
轰隆隆的通用语化作音波，扫过整个军营，把沉睡的士兵都惊醒。食狼者阔尔查哈怒得发狂，大跨步走出营帐看着哨塔顶端的jīng灵。“他想干什么？”
“东南联盟百年来对提雅对抢夺、掳掠罪行难以计数，如今人类再次进逼，意图侵略提雅最后的故乡，嘉兰诺德秉承圣树慈光，遵从自然意志，与今rì宣布对不义之战的贪婪者人类王国埃辛，人类王国鹰库玛拉……”拉美西莱顿了顿，如同雷霆般迸出一个词，“宣战！”
举目哗然，阔尔查哈一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jīng灵的反应居然是这个，逆来顺受近百年，反抗不奇怪，既然义正言辞地跑来宣战。
营寨门处的副官追到这里，已经被烧红了理智，歇斯底里冲手下喊“shè死他！shè！”
左翼军督缓步走上来，递给食狼者一个嘲讽地眼神：“原来埃辛还有把上门宣战的战争使者处死的习俗啊。”后者牙关挫得咯咯响，迈步如风走过去一把捏住副官的脖子，宽大的手掌想拎兔子一样把他拎起来，咬牙切齿说：“你嫌我丢人丢的不够吗？”
副官挣扎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脖子嘎巴嘎巴响了几声，四肢无力垂下。单手一扔尸体，混血蛮人以不输魔法扩音的嗓门咆哮：“下来！jīng灵！食狼者要和你面谈！”
拉美西莱嘴角飞起，骑着夜刃豹直线落下。虽然他的样子已经狼狈不堪，但是闪亮的双眼依然醒目，步伐依然坚定。
阔尔查哈把这张脸烙进脑海，想像抽出他脊椎的情景。“你代表谁？”
“嘉兰诺德森林联盟领导者，诸族领袖，至高的德鲁希丽雅女王。”游侠自豪地说。
阔尔查哈眉头一皱，两个名字都没听过。伯奇菲尔德走上来说：“嘉兰诺德不是提雅的王室名吗，而且公主什么时候成为女王了？”这么一问，拉美西莱和阔尔查哈都惊讶，库玛拉的情报能力确实要强于埃辛。
见游侠面sè冷然，伯奇菲尔德傲然说：“我是崇鹰之国的军队统帅，代表库马拉接受你们的宣战。”
拉美西莱讶异，左翼军督居然提前到了这里。“提雅已经正式建国，女王是我们唯一的领导者，食狼者，你接受宣战吗？”
阔尔查哈冷笑，“你杀了我这么多人，难道还想走？”
“那你的手下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距离我想杀你别人也拦不住？”游侠大笑回应。“另外，不管你们接不接受这份战书，其中的内容几天后就会传遍萨拉弗。”
阔尔查哈和伯奇菲尔德对视一眼，挥手让人接下国书以及奎因子爵的信件。“jīng灵，记住，我一定会砍下你的脑袋！给他让出路！”混血蛮人吼道。
拉美西莱毫不畏惧，和他的动物伙伴转身。
“留下你的名字。”左翼军督突然出声。
“拉美西莱.列奥达尼，女王麾下的游侠将领。”
“很好，”左翼军督抽出长剑指着他说，“你是个勇士，希望也是称职的军人，以环剑议会之名，我会享受在战场击败你的时刻。”长剑在朝阳下寒光闪闪，宝石璀璨。
冷幽默突然撞了jīng灵一下，拉美西莱皱着眉头：“同感。”(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反噬的魔宠
“你确定吗？”
“不确定，事实上我完全没发觉异常，是冷幽默告诉我说左翼军督的剑不平常，但是怎样不平常它难以表述。”
“恩……魔法兽对于超自然力量的感应比我们要强。”
“要改变作战目标吗？
“不，该怎么打还怎么打，不管那把剑是不是爝焰法师要的，都会属于胜者的战利品！”
曦光会议后一年零两个月，正当东南联盟的民众热烈讨论前线将会带回多少战利品，精灵建国的消息就如雪花一样片片落下——真正的片片落下，用通用语写的宣战通告被飞禽洒遍东南联盟。
无论是叉粪的农夫还是喝下午茶的贵妇，一视同仁被带着点鸟粪的通告砸到头，然后几天内全萨拉弗都知道嘉兰诺德这个名字。提雅在萨拉弗大陆地位并不高，人们对他们的印象普遍是有钱的羔羊，现在对方高调宣布建国，并且语气极其强硬对埃辛与崇鹰库玛拉两大国宣战，顿时甚嚣尘上。
在埃辛，民众依然高谈阔论，但是明显可以察觉，气氛变了。
“该死！”博物学者阿斯顿骂了两声，从兜帽里取出一卷沾着新鲜粪便的通告，这是几天来第三份了，“这些鸟就不懂得认人吗！”
怒气冲冲从自家古宅的庭园离开，上楼去找凯伊和米娜，推门说：“凯伊，亲王给你传信……”
话没说完，就看见里面米娜竭尽全力维持在手上的一团光散乱消失，女孩立刻咬牙切齿看着学者。一旁指导的凯伊递过来同情的眼神。
“这个礼拜你来洗碗，否则就别想吃晚饭！”米娜气哼哼拍门下楼去了。女孩虽然还小，但是精于家务的她掌管财政状况和所有家务，被拴住胃的两个男人无奈对视。
“我打断了她法师进阶？”阿斯顿很不安。
“是也不是。”男孩从容坐到一边，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凯伊虽然个子没长多少。但是这个男孩的气质和语态产生的了蜕变，越来越从容，深沉，这间房子里只有他才像个真正的“大人”。三个月前他成功突破了艰难的一关，连接上魔网，成为1级的正式法师，这个速度以人类的标准来看极其少见，而且他能感觉自己正朝2级快速前进。方才他正在指导米娜使用0环戏法。
“米娜和魔网的连接本来就不稳定，那个舞光术就算不被你打断，也会在10秒后完蛋。”
“原来我当了出气筒。”阿斯顿苦笑。“夏琳女士的密信，我已经破译了，阿舍沃尔亲王希望和夜磷大师会面。”
凯伊接过信件看了看，然后出门。前往亲王府邸他早已轻车熟路，现在由于矛盾对外转移，亲王的形势处境好了很多，原本受限的出行也宽松了，阿舍沃尔抓住机会拜访了不少权贵，取得一定成绩。但是当法师来到府邸外。看见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驻守，可昨天还没有这些人。
“首相感觉到危险了呀。”男孩讪笑。然后绕道，后门，甚至下水道也有暗哨。但是他不需要走这些地方。站在一个狭小的通风口外，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连带衣服融化成一滩发亮的液体，从通风口钻进去。
出口是一间仆人的房子。但是从没人住。液体哗啦流到地上，然后站起来重新凝聚身体，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是个略带麻子的微驼男仆。路过厨房他又成了粗胳膊粗腿的大妈洗菜工，进入走廊是轻手轻脚的妙龄女仆。
成为正式法师后他按照源海之卷上的仪式让变体史莱姆果冻成为魔宠，两者的配合与能力更加随心所欲。时间一长，他有天早上照镜子吓一跳，愣了变天才认出自己的脸。而且身体也逐渐有和史莱姆融合的趋势，有时手指脚趾会粘合到一起，需要用力掰开，他担忧某天起床发现变成“一滩”。他隐隐回忆起当初老师收他为徒，并且送给他史莱姆曾说过“这东西有缺陷……”。
他的老师没有告诉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但凯伊也不会怨恨，史莱姆是他这些年可以活下来的最重要支柱，就算知道也不会改变当初的决定。
按照暗号敲响一扇门，八块肌肉的女武士夏琳今天穿了一身燕尾服的管家装，也不知道从哪打探消息刚回来。
“夜磷大师，您最近总是喜欢扮嫩啊。”
凯伊礼仪性地笑了笑，他用的是自己的样子。现在他就算说这是自己的真身，对方恐怕也不会信。
阿舍沃尔亲王见怪不怪，郑重行了一个师礼。“大师请坐。”
“殿下。外面首相的老鼠很紧张啊。”凯伊跳上高背座椅，双脚悬空。
“事实上这就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阿舍沃尔皱着眉头，“今天早上的御前会议上首相下令前线部队立刻进击，尽快击破提雅的军队。不是我自夸，领军经验我还是有一些的。埃辛对提雅森林几乎一无所知，前锋部队的莫名失踪验证了对方的神秘，食狼者阔尔查哈的反应很正确，固守待援等库玛拉。可是首相强用行政命令催促进军，外行指挥内行，前景堪忧……御前会议的反应似乎过大了。”
“他们在恐惧。”凯伊平静给出答案。
“恐惧？为了嘉兰诺德的建国与宣战？”
“不，是为了这漫天的鸟。”男孩把视线投出窗外，“从前无论怎样的消息，国家起码可以在大层面上禁止消息流通，可是你看次，难道首相还能下令把所有鸟都射死？这是一条完全不受任何人管制的信息通道，嘉兰诺德可以向东南联盟散播任何话语，而不用在乎阻挡。”
阿舍沃尔恍然：“原来是这样。”
“当然不止！”凯伊一笑。“操控飞禽只是嘉兰诺德展现出的神秘一角，在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里，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崛起，前锋部队悄无声息消失，敌方通告漫天降下，御前会议感觉到了一种不受控制的、高于现有人类能力的层面，这是用军队和金钱无法影响的，贵族在这股力量前和手无寸铁的农民差别不大，这才是他们害怕的。”
“就像纵命师的法术吗？”
凯伊不置可否。
“我又该怎么做？”
“等待机会。”
“怎样的机会。”
“前线溃败。”
阿舍沃尔瞪大眼睛，站起来踱步。“可能吗，精灵有力量击垮两国联军？就算食狼者被拖累，崇鹰库玛拉的左翼军督可是大名鼎鼎！”
凯伊轻描淡写，“你可以在这方面努力啊，让溃败的可能性更大些……”
“请不要说了！”阿舍沃尔义正词严拒绝，“我渴望机会改变这个国家，可绝对不会同意在前线部队和外国开战的时候拖后腿，虽然这是不义之战，虽然前线多是首相的嫡系，但是他们都是埃辛人！”
房间里陈静无声，夏琳心砰砰跳，他担忧爱人会触怒夜磷大师。
男孩表情毫无变化，冷淡说：“作为以王座为目标的人，这种思想很幼稚。”亲王微微低头致歉，但是表情倔强。“可你如果没有这种幼稚，我也不会选择扶持你。”
夏琳大大松口气。
“你不需要做你讨厌的，静待就好，这场战争埃辛必败！”凯伊结语说，他的思绪飞回自己的房间，书桌上一本剪报集的第三页，来自几年前一份小报，文章标题：“神秘金色巨兽最后消失在提雅森林！”(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未竟的约定
战争的脚步继续迈进，食狼者阔尔查哈心理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违背家主的命令，只好下令开拔，进逼森林边缘。他真想拎着比尔森来的传信使领子咆哮：我他妈连精灵的主力位置还没找到呢！
抱着埋怨和谨慎的态度行军，但是由于斥候被击杀太多，对地形很不熟悉。于是顺理成章地——中伏了。
曦光协定后一年两个月的第13天，埃辛军队在索林河谷遭遇伏击，损失惨重。阔尔查哈当机立断，舍弃已经陷入包围的三个步兵军团和辎重部队，带领有限的骑兵掩护首相领地军队向南突围。五个小时的战斗后，包括来自比尔森与其他领地的五个兵团被击溃，约一万两千人死去或者俘虏。埃辛军队损失过半，但是他们抢出了首相的全部队伍和部分辎重，伤筋动骨但是尚可一战。
消息传回，埃辛一片哗然。由于御前会议之前对战争预期太好，没有进行信息管制，消息立刻泛滥，等反应过来再去控制已晚。
不明内情的民众纷纷谴责阔尔查哈贪功、冒进，几家主流报纸甚至打出了“食狼刽子手”等等耸人听闻的标题。但是只有一些小报，在某些人的透露或指使下，质疑食狼者怎么会有如此低级的失误，话里话外映射他背后的首相。总之，焦点还是集中在埃辛的失误，而非精灵的本事。
只能挨骂不能还口的阔尔查哈在给首相御前会议的信里，详细阐明伏击的经过。
“……在中军通过索林河谷时，隘口处仿佛放进了开矿用的烟药，狰狞的植物爆炸般生长出来，士兵们都吓坏了，仕官下令把阻断去路的怪树烧掉。但是谁也没想到，植物里富含的油脂比烤肉还多！冲天的火焰和黑烟让军队分割正几块……”
“……每个部分受到不同的攻击。有一部分被突然冒出来的兽潮冲散，各种狼、狐狸、鹰还有些认不出来的巨兽。我们的盾阵一下就被冲垮了，随后提雅精灵正式军队出现，每一个都是经验丰富的搏杀型弓手。在100到30萨米的距离内，精灵的弓箭造成的杀伤效率太高了，锁子甲和胸甲也拦不住精确钻入眼睛、腋下的羽箭。然后他们拔出短剑和圆盾冲击，对方的阵型和冲击力并不强，但是我们的队伍已经垮了……
“另一部分，士兵们站到河里躲避高温和浓烟，但是里面出现了可怕的巨怪。它看上去像是鳄鱼，但是没有哪里的鳄鱼可以一口吞掉六个人！连带着武器铠甲一起吞了。巨鳄的嘴角有两条极长的触手。一扫筋断骨折。目前已知的任何制式武器都没办法伤害它，弩炮的近距离射击竟然卡在甲壳上。巨鳄群是被精灵引诱过来的，万幸敌人也不能控制梦魇般的生物，好几个精灵也被吃掉了……”
“在我试图率领骑兵反冲敌人到时候，城门大的石头下雨一样落下。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地方，发射这种规模石块的投石器，即使风炉矮人的造物也会非常大，但是斥候事先侦察过发射位置一带，除了些树什么也没有。精灵是怎么把投石器藏起来的……”
这封看起来近似于神怪小说的报告被首相给烧了，如果是假的，那阔尔查哈推卸责任的说辞实在恶心。如果是真的……那就更不能传出去。首相是这场战争的最大既得利益者和推动人，如果战事不利。大部分责任会落到他头上。屁股底下的位子已经摇摇欲坠，他正依靠长年威望和民众的信心硬撑，精灵如何厉害的信息绝不能流出。
很快御前会议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通告，但是却没再催促食狼者进军。
精灵乘胜追击。付出不大的伤亡后，在正面战场上小胜两站，硬是让埃辛军队后撤50萨里。
但是库玛拉的军力介入。情势急转直下。第17日，提雅整备大规模军队进攻埃辛，这时左翼军督的先锋弓骑兵长途驰援，被黑羽部队发现，提雅派出狙击部队双方激烈对射。库玛拉弓骑兵竟然不顾损伤，硬冲正面战场打乱提雅的步伐。随后库玛拉主力来到，嘉兰诺德被迫撤退。
“精灵害怕大的伤亡，虽然有不明了的手段，却一直用奇兵削弱然后正面决战的方法减低损伤。那我们就和他们硬拼。”左翼军督伯奇菲尔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硬如钢。
他利用阔尔查哈国内不利的政治形势，硬逼着他把军队作为探路队，不顾及伤亡强行推进。如果提雅狙击，伯奇菲尔德就抓住机会利用高机动性骑兵扑杀。这样一来，精灵和人类的伤亡以1比3的比例大幅拔升，但是提雅先承受不住，连续后撤。
第三月的第5天，一小队提雅试图潜入库玛拉营地，烧毁麦子的等粮食。
年轻的秘箭德鲁伊塔希尼打开谷仓，脸色瞬间惨白。
“上当了！快走！”他没对5名游侠伙伴多解释，定下弓与叶之誓的双方信任无需多言。
繁密的脚步声在远处响起，塔希尼木杖一点，纠缠术噼里啪啦笼罩身后区域。但是追兵都穿着带锋刃的钢靴，脚步一趟蔓藤断裂，速度只是稍受阻碍。游侠们引弓还击，这才拉开距离。
他们朝着东边的密林跑，那里会有接应的队伍。路上塔希尼气喘连连，但是脑子在想更重要的事情。黑羽的信息是依靠飞禽俩确认谷仓的位置，但是谷仓里只有最上面一层是麦子，下面都是稻草。这个陷阱是针对鸟雀缺乏思考能力而设下的，库玛拉已经窥破德鲁伊的侦查手段了！
想到这，他默念左翼军督的名字，心理冰凉一片。
“没路了！”脸上带着刀疤的游侠说。
塔希尼一惊，通往密林的道路有蹄声传来，口袋已经扎紧。5个游侠伙伴转过头看德鲁伊，而后者心理满是慌乱，他毕竟还没成年。吸了几口气，勉力冷静下来。他张望看去。
“西南有山坡，我们去那，起码……不会被夹击……”他嗓音干涩。
游侠们什么也没说，直接往西南方向跑，他们已经知道投入西凡纳斯怀抱就是今日，但嘉兰诺德的战士不可以死的怯懦。
山坡很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悬崖，他们停下来整备。气氛很压抑，刀疤脸的游侠开口说：“军队再退就要回到森林里了。”
其它游侠接口，“是啊。崇鹰库玛拉人比我们想的还不怕死，而且对于法术的适应速度很快。”
“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当成英雄？”一个游侠拉紧弓弦，笑着说。
“那当然，均衡圣殿的柱子会留给我们一根的……”笑声渐渐蔓延。
塔希尼低着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你们本该成为活的英雄，在战场上荣耀魔射手的威名，都是因为我……”
“信息错误是你的责任吗？”刀疤脸游侠问。
“不，可我……”
“不是你纠结个屁！”
沉默半响，下面的人类军队正在集结，看过去最少500人。他们用半生不熟的提雅语大喊。呼吁他们投降，声称会给予相应的待遇。
“塔希尼，你的自然变身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飞出这一块足够了。你走吧，娜拉赫还在等你。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和我们一起战死，我会抬不起头的。”游侠故意恶声恶气说。
小德鲁伊从贴身处掏出一颗橡实，瘪着嘴说：“如果我丢下你们走了。我就成为嘉兰诺德第一个玷污弓与叶之誓的提雅，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看娜拉赫了。”
他坚定站起来，虽然膝盖有点抖。但是朗声喊道：“林荫之下！秘箭德鲁伊与魔射手生死相伴！金橡长青，提雅繁兴！”
游侠们笑着相视，同声道：“金橡长青，提雅繁兴！”
人类的部队开上来了，前排手持塔盾排成盾阵，仿佛缓缓进逼的城墙，密不透风。
塔希尼站到稍微隐蔽的位置，种下橡实。金色的树苗破土而出……
半个小时后，刀疤脸游侠用弓弦勒死一个敌人，随后被五个敌人按倒。他是最后一个活着的游侠了，而塔希尼也被生擒，一整队军人围着穿袍子的精灵，捂住嘴巴，绑着他每一根手指，不让他有任何异动，这样周围的军人还是如临大敌。
一个明显带着库玛拉军国特色的军官走上来，满眼充血看着生擒的两个精灵，又兴奋又愤怒。为了6个敌人，他损失了超过两百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好孩子。但是，如果可以得到精灵的神力的秘密，死两万也值得。崇鹰库玛拉军事力量的进步永不停歇。
“库玛拉敬佩二位永不放弃的军事素养，但是可以暂停了。下面是上层交锋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停止反抗吧，相信嘉兰诺德的女王会把你们赎回。”
两个精灵视线稍一碰撞，游侠要说的都在那一个眼神里：林荫之下，我们再相聚。
“噗嗤！”他把后脑磕在石头上。
“愚蠢！”军官怒骂，不过最重要的，穿着袍子的提雅还活着，他不会给他自杀的机会。
塔希尼眼神越过5位游侠的尸体，过去两年的相处，嬉笑怒骂，生死与共……不过他不悲伤，半个身子走入死亡之河的德鲁伊只会为稍后的团聚而期待。
他突然想起大眼睛弗拉米尔问过的话：“你有爱慕的对象吗？”顿时心底泛起浓浓的遗憾和愧疚，娜拉赫，你要找个更好的精灵哦，我不能再给你当出气筒了……
“他怀里有东西！”
多余的橡实在德鲁伊催生下，受他血肉中蕴含的自然能量鼓动，长出不健全的枝桠，上面的能量果实闪烁不定。塔希尼闭上眼，放弃对金树的控制
“轰轰轰……“
两天后，森林前线的娜拉赫崩溃地跪地大哭，怀里抱着塔希尼唯一留下的头颅。(未完待续。。)
ps： 明天魔眼回归。
第五十三章 舞台的高潮
“哎呀，太可惜了。”
弗拉米尔从探知间的画面看过去，曾经可人的年轻德鲁伊就剩个头了。本来还想对付拉美西莱的。
魔眼不觉得伤感，虽然这算是他的学生。可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好像不合适，他想了想，把娜拉赫抱着塔希尼头颅的景象画了下来，打算做了做个纪念，画作的名字叫：真.抱头痛哭。
做完这些他感觉身心舒畅，去和金龙报告最近的战况。列萨托斯听过后也没有什么情绪，虽然这场战争是他掀起的，但也是提雅必经的复兴之战，战死者都是为了攀援提雅的梦想，他也不会觉得愧疚。至于精灵目前的劣势，他淡淡说：“在走向成功前，她需要学会应对失败，这是我教不了的东西。”
确认没问题后，弗拉米尔把画作挂到私人收藏室里。他忠心耿耿服侍列萨托斯两百多年了，除了安排起居和作为法术实验助手，剩下的时间就需要想办法打发。魔法商店没客人可以宰的时候，他就发展了些个人情趣，比如已经全军覆没的黑暗手办军团，或者现在的艺术画展。魔眼啖下一口茶，哼唧着看自己的画廊，他感觉自己比较适合走文艺路线。
提雅打仗已经打得他不耐烦了，只有战争结束才会有行商的空间。不过不需要等很久，人口稀少的精灵打不起持久战，而人类那边也没打算继续消磨下去，双方已经有决战的默契。至于胜负嘛……德鲁希丽雅似乎有送礼上门的访客。
提雅营地，女王秘密接见了来访者，而对方的身份和意图实在出乎意料。
“不，提雅的女王，我们和风炉氏族没有联系。”
“你们想要什么？”
“左翼军督。”
“崇鹰库玛拉的的指挥官？有什么用？”
“政治意义而已，提雅之王。恕我不能透露更多，我们能做的和要求的都已经阐述清楚。请给一个回复吧！”
“……成交。”
精灵把秘密客人们送走，德鲁希丽雅松了一口气，这帮家伙说话硬邦邦的毫无回转余地，真是讨厌的种族天性。拉美西莱回来说：“现在可以确定了。”
女王揉揉眉头，几个月的殚精竭虑让她憔悴不少。“要一个人类指挥官真的是为政治意义？哼，他的那把剑果然有问题，我们居然有竞争者。不过已经说定了，就照办吧，我们的第一目标是战争的胜利。”
“那爝焰法师要的宝石……”
德鲁希丽雅露出调皮的狡诈笑容，“他们遮遮掩掩说要人。可没说要剑。”
拉美西莱笑说：“原来如此。”
外面突然一阵骚动，有人进来禀报说：“陛下！库玛拉人放火烧林了！”
曦光纪一年第二个月的月底，左翼军督为了逼出提雅，从埃辛那里讨要大量的火油和烟药，对森林外围进行无限制的焚烧和破坏。精灵们怒不可遏，德鲁希丽雅顺势派拉美西莱递交战帖，双方约定第二天清晨决战。
第二天早早的，弗拉米尔叫上主人，找到个便于观战的山头。列萨托斯摆下隐形法球，然后看着仆人准备的马扎汽水爆米花，问：“你真当今天出来郊游？要打架的！”
魔眼闻言，把吐了一半的充气娃娃吞回去。说道：“今天有谁会来？”
列萨托斯想想。“九颗宝石中，塑能系在我这，朵高索斯一颗。而根据传闻凯欧格雷的绿色预言系宝石被幽光骗走了，那么幽光手上就有两个。”
“啊。听说了，卖队友果断呢。”
“伊拉督尼放出了橙色的咒法系。”金龙伸爪指了指远方的联军阵地。“那么，如果传闻是真的。魔像大师手上一颗也没有了，而咒法系是他的主学派，他必然来抢。反观影民，心胸狭隘，难以容人，既然已经得罪了凯欧格雷，那就会往死里弄。她也回来，至少不会让凯欧格雷拿到宝石。至于龙巫妖……”列萨托斯犯了难，那头老龙的心思很难猜。
从上次接触来看，他喜欢谋定而后动，但也不能就此认为龙巫妖不会来。列萨托斯掌握对方的信息太少了。
“那个胆小的凯欧格雷估计不会出现吧？”金龙用一个舒适的姿势趴下来。
“这个……难说。”弗拉米尔嘴角一歪，主仆两人同时斜眼看着山下走上来的魔像。只见那魔像来蹑手蹑脚，一步三回头，五步一蹦跶，好像影民会从哪跳出了吃了他似的，硬是把无表情的魔像走出极其猥琐的气势。凯欧格雷小心翼翼凑近列萨托斯，魔像眼睛里光芒大放，肩膀微抖，仿佛看到客户走私贩，刚要开口……
弗拉米尔一哆嗦，脱口而出：“我们不买盗版碟！”
列萨托斯：“……”
凯欧格雷：“……”
金龙把间歇性抽风的管家扫到一边，“干什么？”
“要结盟吗？”
列萨托斯撇撇嘴，“你是不是……和每个人都说过这话？”
魔像毫不羞耻地点头如捣蒜。
“理由。”金龙言简意赅。
“你们也应该猜到了，我找了本位面的矮人，在世俗势力上，可以和你的精灵互补，两边结盟都有好处。而且影民幽光手上已经有两颗宝石了，她已经在深红联邦扎下根，而且发展迅速，她袭击过你欺骗过我，咱们有共同的仇敌！”
列萨托斯很奇怪，居然恬不知耻到这样。“你选择性遗忘症吗？那次你和她一起袭击我的。”
“哦？有这回事？”魔像使劲摇头，把列萨托斯气乐了。“这样吧，我之前也接触过龙巫妖，请求结盟。从他那里拿到了些消息，作为结盟的诚意怎样。”
列萨托斯想想，“我先听听。”
“朵高索斯他手上的宝石借给幽光了！”在金龙表示质疑前，他赶紧说：“是真的，我问理由，他说他喜欢游戏，但更喜欢拾取完美的果实而不是一点一点争取。”
把宝石借贷给幽光，同时把她推上前台利用她快速收敛宝石，最后再去摘果子……听上去确实是龙巫妖的作风，把利益和凶险摆在明面上。而依影民胆子和眼光，接受龙巫妖的耳食也在情理之中。那么幽光手上可能有三颗宝石了，如果全部投入发展，很快就会超过提雅。
“难怪你敢过来，我同意了，在打击影民的立场上可以进行合作，但是夺取宝石的别指望我，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没问题。”
一段缺乏诚意口头协约达成，列萨托斯可不会真信任凯欧格雷，法师的尔汝我诈他见得太多。而在萨拉弗大舞台，**即将上演。
两万提雅军队已经整备待发，前往阵地布置阵型，而在800萨米外，东南联军已经等待多时。
提雅带出所有的军备和军力，精致的长矛与菱形的甲胄在阳光下灿烂一片。独角兽位于阵地的右翼，全都是成年者，头颈披上奇匠打造的华美皮甲。游侠把箭囊装得满满，长弓随身侍立。两万军队都在等待，等待他们最伟大的王者。
一只四翅的巨鹰从阵地上方呼啸而过，翼展足有5萨米长，尖锐的翎羽发出刺目的光辉，巨鹰一个转折，在空中变身为头戴冠冕的嘉兰诺德女王。
她目光威凛，身穿翡石教团祭袍，扫视每一张面孔。“今天！有许多人将会死去！”
音浪扫过，却没有任何精灵表示惊讶或者恐惧。
“每个人都会死，但是不是每个人都真正活过！提雅的文明不曾辉煌，过去五万年只是浑浑噩噩，直至走到灭族的边缘。如今的我们不再畏惧，又怎么会失败！握紧你们的武器，生者将肩负复兴的重任继续行走，逝者将会融入自然轮回，以西凡纳斯的目光祝福后人。嘉兰诺德的光辉永不消逝！”
“开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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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远古的号角
阴云悄无声息飘来，遮蔽阳光的直射。伯奇菲尔德略微失望，东南联军的阵地在东，而嘉兰诺德的阵地在西，他挑选这个时间就是希望阳光刺目恍惚敌人，毕竟他见识过那例无虚发的远程攻击。
该不会是德鲁伊弄出来的云吧？这个想法把左翼军督自己逗得冷笑，库玛拉军人对情报巨大的掌控欲折磨着他，可是到现在除了“德鲁伊”这似是而非的名词，他没掌握多少有用的信息。不过他相信任何事物都有其界限，如果精灵可以控制天候，那直接一阵冰雹就能打赢了。
战争即将开始，但伯奇菲尔德、阔尔查哈以及其他高级军官都在中军主帐内，象征联军的粗大旗杆立在帐后，左右翼的军队都可以遥遥看见。
埃辛先后在血竭堡与索林河谷折损了一万七千人，还剩下一万两千人，其中半数属于扈从兵和辎重兵。而几经战斗却损失不大的崇鹰库玛拉陈兵近三万，由不得食狼者不低头，联军的指挥权完全被左翼军督掌握。
伯奇菲尔德高坐主位，对传令兵铿锵有力说：“命令，左翼第三、第五、第七骑兵队发起进攻，中阵抛射随后返回。”
食狼者一听，握紧扶手捏的嘎嘎响，那都是埃辛的首相家族精锐，此时却用来当做试探的炮灰。但他什么也没说，作为一个将领，他已经失败，可这场战争不能失败。
骑兵们出发了，没有鼓舞士气的军歌，没有荣耀身心的眼神，只有督战队凶恶的锋刃。
三只轻骑兵突出队形，随后加速，如同开放的花朵分成三瓣。骑兵们知道极其危险，但是往前冲还有还有活命的可能。跑出两百多萨米后，骑兵队长一声大喝。全队把速度提到最高。同时俯下身子，用鞣制过的坚韧皮盾遮住上半身。
战阵的另一端，德鲁希丽雅对手下的将领点点头。后者射出一只哨箭，手持长弓的游侠上前，搭上加重的羽箭，上千只手臂同时拉开弓弦，嘎嘎的声响汇成让人难以呼吸的韵律。
游侠们没有放箭，也没人下令同时放箭。他们卓越的视力可以看到盾后的敌人和战马喘息的湿气。提雅们没有瞄准，抛射瞄准是笑话，但他们了解自己的弓和箭。知道飞射而出的羽箭会划出怎样的轨迹。所以它们只是调整着，让死亡的轨迹更加艺术、完美。
第一个游侠找到了他最好的感觉，松开手指让羽箭45度角飞上半空，然后也不看后续接着上弦。开了一个头后，其它游侠也让自己的艺术飞上天空，咻咻声此起彼伏。
“遮蔽！”骑兵队长大喊，他经历过许多次箭雨洗礼，知道只要运气不太差，多数情况时可以完整回去的。只要跑到战场中心。象征性射一箭然后就能返回。想到这，他暗自咒骂阔尔查哈的无能，要不是他把指挥权拱手让人，自己怎么会执行这种命令。他提了提盾牌。尽可能让要害藏进去。
羽箭撕裂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下雨般噼里啪啦，然后是惨叫和马匹嘶鸣。骑兵队长被一只箭贯穿了左小臂，和马鞍钉在一起。但是这不是让他心冷的原因。马蹄的声音足足少了一半，他回头一看，愕然不可置信。落在骑兵身上的箭比落在地上的还要多！
这怎么可能？“抛射是牺牲精准度和杀伤力。最大射程以覆盖性的数量进行攻击”，不光埃辛的骑兵操典是这么写的，他以往的经验也是这样的。但是提雅居然可以达到平射的命中率！上百骑兵被斜上方落下的箭矢击中，或者被战马甩下去，哀嚎落地，这些人会成为下一次抛射的靶子。
骑兵队长突然明白为什么别人说精灵的弓术和人类的弓术有天壤之别。一支箭插进战马的眼眶，他直接被扔了下去，锃亮的全覆头盔也挡不住他折断脖子……
三轮抛射后，已经没有奔跑的骑兵了，而最快的家伙里战场中心还差了一百萨米。
双方阵地悄然无声，提雅是因为早在意料之中，而人类则目瞪口呆，手脚发冷。
“……知道了。”伯奇菲尔德点头，让报告者退下。阔尔查哈怒火炽盛，埃辛450个职业军人，每一个培养都花费超过一千埃辛币的高贵骑兵，毫无荣誉死去就换来他一句知道了？
食狼者瓮声瓮气咬牙说：“指挥官大人，或许我们应该离开密不透风的营帐，去前线看看知道了些什么！”
左翼军督面无表情转过头，视线碰撞。他开口问：“你认为，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阔尔查哈趁着话题移开目光：“射程？骑兵不就是为了试探这个吗。提雅的有效杀伤射程是我们的三倍。”
“不。”左翼军督摇头，“那是牺牲了时间和空间换取的精准度。关键因素是……”
就在满帐的高级军官凝神细听的时候，外面草地上几块浮动的阴影缓慢前进，当巡逻兵走过，他们从伪装里露出行迹——几个杀气内敛，轻装简行的游侠。浑身画满伪装色，只带了短刀和匕首。为首者手指一比，几个精灵透过主帐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军官们投下的影子。他们估算好时间，喝下最后一份隐身药水，默默祈念，希望自己的牺牲可以换来更多同胞的生命。只要对方指挥官死了，混乱会带来嘉兰诺德的胜机。几个精灵划开营帐，极速砸破带有呛咳药雾的瓶子，然后对着里面的人类挥刀……
“……是对方的战争理念！”左翼军督话音一落，许多人不解。
“什么理念。”
“怕死人！精灵女王太过柔弱幼稚，不牺牲哪来胜利。这种带着强烈自保**的打法，让他们束手束脚，不断用奇兵突袭。以求减少伤亡。”
游侠刺客砍断了大旗，但是他惊怒发现主帐内都是摆好的稻草人！这是个陷阱！咣当一声，铁栅栏和渔网落下，兜住刺客。
一个亲信进来，和伯奇菲尔德说：“抓到了。”
左翼军督冷笑两声。“树旗。立刻拷问，我要在半个小时内知道对方所有的军事秘密！”
“是。”亲信退下，而阔尔查哈和其它人惊疑不定。
伯奇菲尔德站起身，身上铠甲哗哗作响。他自信而冷毅说：“出去吧，现在可以到前线看了，我想知道当大军压上，嘉兰诺德女王还有什么底牌可以保护她的子民。”
……
拉美西莱看到对方大旗倒下，马上又一杆就在军阵的另处竖起。他叹息回头禀告：“陛下，他们失败了。”
德鲁希丽雅面容悲戚，闭目良久。“吹响号角，既然人类要以血浇灌森林，那我奉陪！”
试探过后，正式的进攻开始。人类联军左翼开始进击，重甲骑兵开道，硬是顶着箭雨前进。四轮抛射后，埃辛付出将近三千条生命，但是双方已经非常接近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骑兵将会冲进精灵的阵型。
通常情况两军对垒，会以骑兵对骑兵拦截，或者盾阵抵挡冲击力，但是两者提雅都没有，反而军队相互聚集，让出几条路来。
联军万分奇怪，看上去像是给谁让路，可是对方阵线后就是森林，除了树什么都……还没想完，地面强烈震动，一阵远古而宏大的吼声传遍战场，十几颗巨硕的影子脱离泥土的束缚，站到前线。
联军人类张大嘴巴，许多人都忘记了跑步，或者松掉了武器，他们看见森林的树木睁开眼睛，然后……开始对他们冲锋！(未完待续。。)
ps： 树人图片上传，其实大家都知道啥样子。
第五十五章 秘箭的初响
当库玛拉的重骑兵出场，阔尔查哈不禁侧目。这种如同铁罐子般用金属把骑士罩得密不透风，手持粗大长枪，连战马也披甲的作战单位尤其著名。一个重装骑兵的培养成本比得上五个轻骑兵，而且需要扈从花上一个小时着甲，三个仆人托着上马，不能用于沙漠、雪原、林地等等地形作战，甚至不能肉搏。
重骑兵只有一个功能——冲锋，依靠巨大的冲击力和防御力击穿敌阵，然后艰涩掉个头，接着碾压。盛产矿石的黄金之国埃辛几乎有钱的家族都会配给重骑兵，埃辛联军手上有一批，但是来自各个家族，铠甲旗帜乱七八糟，素质也良莠不齐。所以当食狼者看到左翼军督的一千重装骑兵团，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那才是为将的理想，军容整齐，遵从号令，训练有素。完全效忠伯奇菲尔德，又不用担心死伤过多会触怒哪个家族之类的屁事。
重骑兵打头，用盾牌半掩头盔的开口，阻挡住瞄准眼睛的羽箭，精灵只能叮叮当当敲个不停。除了被射中坐骑的，骑兵们几乎冲到对方的阵线前，胜利仿佛唾手可得，他们血脉喷张加速，然后狠狠撞上树干！
“那是什么！”阔尔查哈的咆哮声几乎把嗓子炸开，无比震惊。
战争的布景突然跳上舞台，让主角们相顾失色。一个15萨米高的树人，满身鼓鼓囊囊难看树榴，叶片细碎繁密，枝干又多又粗。仅仅是弯腰一扫，正在狂飙重骑兵们反向飞出，如同被从餐桌上赶走的瓢虫，轻盈飞上半空，然后重重坠地。
他们在落地之前，内脏和躯体就已经承受不住惯性和冲击的拉扯。血糜一片。战马惊恐地嘶鸣，止步不前，骑兵们从视野狭窄的头盔里往外看，只能窥到树人枝干的根部。他们纷纷转向或者止步不前，有了开头的，步兵也在惊恐中停步。只有少数骑士英勇高喊，依凭精湛的马术从树人的缝隙里穿过，继续冲向嘉兰诺德阵地。骑兵不能停止冲锋——否则就是死亡。密集的的箭矢有了目标，勇者们一个接一个扑倒……
“原来，这就是底牌吗……”左翼军督脸色青黑。咬牙切齿看着自己的精锐扑向死亡。
“先撤退吧，重整阵型！”食狼者大叫。
伯奇菲尔德如鹰隼的锐利目光射向食狼者，“撤退？你被吓破胆子了！如果索林河谷一战你不是先想着撤退，怕损伤的精灵也许就不会赢了！库玛拉的士兵从不因胆怯而撤退。”
“那你想想办法啊！看那些树，他们开始驱赶士兵往回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的阵线会被乱兵冲散！”
“一定有办法的，”左翼军督尽力扫视战场，但是面积过于广大，他只能看到一部分。树人中最高的一个足有30萨米。树干极其粗大，枝条不多，直愣愣的一根，但是它的三条腿轮流挪动着前进。每一步都地动山摇，而且越来越快。两只上臂没有攻击，而是摆动着保持行进平衡。
左翼军督眼睛一亮，“它们数量不多。只有15个！”
“5个都够了！”
“埃辛的投石巨炮还在左翼后方吧？立刻启动！攻击大树的头部，不能让它们跑起来！”
阔尔查哈一愣，埃辛的投石巨炮用了许多无氏族矮人工匠。虽然比不上宿仇风炉矮人的设计的，但是在诸国中鼎鼎有名了。这次他们带了5架来，一直没排上用场。左翼军督接过指挥权也没能控制这些巨型攻城器，埃辛人强硬地不准库玛拉军人接触军事机密。
但是这会顾不上许多，阔尔查哈立刻让传令兵下令，命令矮人动起来。
就在传令兵死命奔跑的时候，树人已经走到战场中心。左翼军督眉头稍微舒展，他看得出来这些大树和赤骨高原的猛象战团不同，虽然前者大了许多倍，但是明显不善于杀戮。树人只是在前进，把当道的敌人踢开，而非故意去碾杀。加上体型不一，前进速度有块又慢，整场战线被扯得乱七八糟。
伯奇菲尔德怒哼一声，精灵即使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有全军出击，看来是要把保存生命的战术贯彻下去。这对库玛拉的元帅来说，既是耻辱也是机会。
打头的三脚树人越来越近，阵地里尚未出击的都是左翼军督的嫡系精锐，此时也不禁骚动。
呼呼地声响从阵线后方飞来，一块巨石擦过树人轰隆坠地，砸死几个倒霉蛋，树人也被吓了一跳，脚步一停。
“那是校准，后面的准确度就会高了，而且对方这么近……但是有用吗？我不认为5架巨炮可以对付15个……树怪！”阔尔查哈说道。
“只要埃辛招揽的矮人不是吹牛。”伯奇菲尔德已经镇定多了。
又一枚巨石飞来，正中树人脸部，打得它吼叫一声，碎石纷飞，但也只刮下一层老皮。接二连三的轰击全都命中，没办法，目标太大实在好打。石头都砸在较高的位置，虽然树人用手臂遮挡，但是身形越来越歪，终于哗啦一声后仰跌倒！
联军顿时士气大振，而更惊喜发现，树人摔倒站不起来了！有的军人尝试把根须钉在地上，或者攻击眼睛。
“它们的重心太高，加上身长，想要爬起来没那么容易。”左翼军督仿佛早有预知般说出，而阔尔查哈与其他高级军官，就算再讨厌他，也不禁佩服这种急智和冷静。
但是下面的命令就让他们发愣了。
“命令，后备部队从左右两方绕开，直扑敌阵！”
此时的战场，联军的左右两翼早已压上，却被树人冲的乱七八糟。而树人却没有过多停留直向指挥枢纽而来，这样最东边的是联军中军，然后往西一点是越来越靠近的树人，再向西是散乱各自为战的两翼军队，正被精灵收割。
将领们马上醒悟，这是要用已经乱了的两翼为诱饵，使嘉兰诺德军队向前进，再有序的部队也会慢慢松散，上级的命令越来越难以传达。等他们杀的一塌糊涂，绕过树人的中军就会像两把尖刀，直插而去。
“……我们挡不住两个方向的敌人！”游侠将领对女王简洁解说的敌人的战略。看起来是个两难题，如果收束兵力，那就会失去歼灭两翼的时机，同时前面一个一个扑倒的树人恐怕也回不来了；如果前进杀戮，就会在来不及撤的时候被敌兵穿插击破。
德鲁希丽雅冷声道：“人类终究还是不了解现在的提雅，下令独角兽和游侠继续进击，务必消灭敌方溃散的两翼。秘箭德鲁伊全部退回，拉美西莱！”
“我在，陛下。”
“给我们的交易者发信号，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一只闪光的箭矢高高飞上天空，传达出不同的信息。联军方面以为嘉兰诺德忍不住全军攻击了，心中大喜。战场上瞬息万变，等到嘉兰诺德从混乱中看到左右扑击的中军，一切都来不及了。
但是……只有远处山头观战的列萨托斯知道，这是不对等的战争——信息不对等。拥有施法力量后，对于战争的影响可不只是甩几道闪电火球而已，最大的变化在于命令传达的速度，可以得到对方的情况，也可以把自己的命令下达。
德鲁伊通过【短讯术】相互沟通，然后传达给负责的将领，嘉兰诺德的队伍立刻调整，这种速度是萨拉弗现有任何军队都做不到的。
一半的军力正在全力击溃敌方两翼，而剩下一半的兵力中，拉美西莱带着游侠和部分德鲁伊往左侧构筑阵线，阻挡敌人。而右侧阵线完全暴露出来，几乎毫不设防。
德鲁希丽雅亲自站在右侧阵线，远远看见杀气腾腾的人类精锐扑来，人数接近八千，就算她用光所有的法术以及召唤水元素，也不可能挡住。
但是……德鲁希丽雅深吸一口气，我早已不是一个人了！
“秘箭！”(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交织的能量
秘箭德鲁伊们站在最后方，虔诚注视他们的精神与现实领袖，在她的命令下平复躁动的血脉，让精神与自然同步。尽管大队敌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们却保持宁和镇静。
把小型的法杖或者能量嵌石收起，这些东西基本没什么用处。喝下一瓶价值不菲的药水，可以让德鲁伊们感知更加敏锐，与自然意志连接更契合。
俯低身子，捻起一把泥土抹在眉心，然后摘下悬挂在脖子上的金橡果，浅浅埋进土里，象征性浇点水，然后虔诚对自然祈语：“我取走你的尘擦亮我的眼，我掘开你的心种入我的希望，以此为契，在尘世中展现平衡之伟力，赋予我和我的定约者掌控能量的权柄。”
随着一声声语言，金色的树苗破土而出，抽芽生长。德鲁伊们精神集中让灵魂、金树与自然达到和谐统一的微妙境界。金树开始扰动，一颗颗色彩各异的果实垂挂下来，其中蕴含的能量来自塑能宝石，磅礴汹涌。
远处，左侧阵线的拉美西莱已经和敌人肢接，喊杀声从身后飘来，不但有人类死去，提雅的惨叫同样凄厉。一个年轻的德鲁伊注意力被声音分走，他面前的金树摇摇摆摆，叶片飘零，果实发出危险的光芒，眼看就要炸开。
观察已久的德鲁希丽雅突然出现，抚摸金树，情况立刻稳定。她朝分心者鼓励地点点头，让他专注一心。德鲁伊的法术位一个接一个投入，金树也成长到三萨米高，光辉熠熠。
这样璀璨的色泽在战场上也是显眼的，伯奇菲尔德站在高台可以看见朦胧的金色树梢，心理隐隐不安。不过，速度更快的左侧阵线的旗帜已经冲进了后方，精灵没有多少兵力防御。而暴露的右侧将会一面倒，局势将一举而下。
你们已经晚了，不管什么样的手段都来不及，胜利属于我！伯奇菲尔德紧握高台栏杆，咬牙呲目，木头啪啪地碎裂。
拉美西莱连放20箭，蚀骨雄心清出一片扇形区域，中箭者被酸液腐蚀哀嚎吓退了不少敌人，但是他们没有逃走，绕过拉美西莱扑向其它精灵。游侠一个的力量在一萨里宽的阵线上十分微弱。这里没有树木也没有掩体，提雅们必须要用血肉铸成围墙，以生命捍卫女王的背后。
弓箭无用，短兵相接，一个照面上百人血液飙出，惨嚎被喊杀声掩盖。拉美西莱面前是持盾冲来的库玛拉战兵，短矛和杀气腾腾的眼神一样闪烁凶光。他想用蛮力撞倒精灵，然后出矛。
而拉美西莱一反常态，抽出长剑仿佛高原蛮族正面劈斩！剑劈开铁皮盾砍进胸腔。抽出来的时候那颗残破的心脏让游侠满身浴血。战场上没有辗转腾挪灵活移动的空间，很多时候双方只能攻击一次，要么活，要么死。
+1精致长剑在连砍21个敌人后。也失去了魔法的光辉，和一把战斧碰撞卷了刃，断成两截。拉美西莱从腰后抽出双短刀，挤进敌人中。双手毒蛇般刺出，脖颈与腋下刀刀致命。
“挡不住了！”他听见提雅语的呼喊，抽身而去。一个游侠被两名敌人按倒。短矛刺进眼窝。身后一个德鲁伊目眦欲裂，从怀里丢出一把毒虫，变大了噬咬敌人，举起镶着水元素晶石的短杖，射出寒霜射线。但是很快被淹没，眼看要丧命，拉美西莱杀死三个人把德鲁伊拉到后方。
他大力喘息着，回望阵线，他知道凭着敌人的数量和血性，挡不住多久的。
“直到这里的提雅血液流尽，不许任何人类越过！”他厉声大吼。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第一声爆响，火焰冲天。
围绕在秘箭德鲁伊身边的魔射手们，在女王的指令下张开受过圣树祝福的弓，准备承接秘箭。
德鲁希丽雅的声音如苍穹怒吼：“火元素代表自然的暴怒，土元素代表自然的深沉，当两者结合，爆裂的火焰将会净化大地！”
话音落下，41名秘箭德鲁伊高呼西凡纳斯之名，205位魔射手羽箭燃起腾腾的红光。
“前方敌人，分散射击！”
金树上红色与青色的果实瞬间少了三分之一，205只箭腾空而起，落在最前排的敌人头顶。其中蕴含的力量相当于一枚火球术。
是的，三环塑能系法术【火球术】，以烂俗名字和全宇宙最高使用率闻名，杀伤力和杀伤范围冠绝低环法术。一发火球术可以覆盖半径为6萨米的圆形区域，面积大约110平方萨米。而在从没有见过高效群体攻击的萨拉弗，奔跑的士兵都是以密集阵形排列，而一发火球可以打到接近200人！
秘箭爆炸中心的人类没感觉到痛苦就死去了，肢体瞬间分崩离析。而波及范围越向外，风压杀伤力越小，敌人只是被炸飞，但是扩散的火焰被风送进铠甲的开口中，灼烫血肉。许多士兵的皮肤和衣物铠甲烫烂，粘合在一起，头发和裤子呼呼的地燃烧，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战场。
整个战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伯奇菲尔德和阔尔查哈目瞪口呆，士兵们惊惶不已，就连女王与身后的提雅们都大吃一惊。
三千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人类士兵在这轮攻击倒下，其中大部分的灼伤都是不可治愈的程度。烤肉的香味从焦土上飘散，德鲁希丽雅脸色一变，雅木杖高举，放出一个大范围的造风术，把飘来的气味吹回去。库玛拉的士兵先是被惨状惊呆，然后香味顺风而来，不少人当场呕吐。
战争还在继续，让女王脸色冷然的是，一列焦土后方的库玛拉军官们大声呼喝训斥，散乱的军心重新收束，士兵们跨过哀嚎者和残肢继续冲锋，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勇猛了。军官让他们散开，不要保持密集，同时俯低身子。
居然可以在失去三分之一的可怕攻击前不溃散，反而接着进攻，德鲁希丽雅自问提雅的军队肯定做不到，崇鹰库玛拉的军事素质和反应速度使她悚然心惊。
“风的不羁与土的深沉对立，震荡出自然的咆哮！”
肉眼可见的波纹缠上羽箭，又一轮秘箭射出，人类大呼着卧倒，用盾牌和铠甲遮挡。但是音波不会因为金属的阻碍而怯步，音浪扫过，撕裂耳膜，血液从耳朵里流出。失去听觉也就失去控制，这一次，军队真的崩溃了。
“自由攻击！”德鲁希丽雅兴奋大喊，同时心想，藏在埃辛联军里交易者该动手了。
闪电的攻击范围小，但是纵深很长，追着**和金属噼啪乱炸，威力不足以让中者当场死去，也足够跌倒在地浑身痉挛。酸液和寒冰在战场上的作用较差，杀伤力远不如火焰，几轮后魔射手们弃而不用。而最少见的塑能攻击是力能，少有德鲁伊可以调和水元素与与火元素的对立性，但是力能秘箭的威力特别大，以箭为圆心的5萨米内，仿佛被天神的透明锤子轰了一下，地面塌陷一掌多，无论人畜金属都被碾成一滩。
联军本阵的观战高台上，军官们依然不敢置信，摇头拒绝眼前的景象。
“怎么会？怎么能？这是邪神的怒火，这是妖精们的幻术，这……”阔尔查哈癔症没发完，被左翼军督一拳打在脸上。伯奇菲尔德满眼血丝，肩膀颤抖，他的精锐嫡系死伤大半，但是似乎没有认输的意图。他冲食狼者大吼：“还没完！只要左侧的阵线突破，我们就能冲倒他们的后方，我们就赢了！带着你全部的近卫，支援左侧！快去！”
阔尔查哈如梦初醒，掏出蛮族才顺手的双面巨斧，刚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一掌拍在伯奇菲尔德胸口！(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落幕的战役
当意识回到大脑，伯奇菲尔德第一反应是去抓腰间的剑，但是摸了个空，由于动作剧烈，肋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肋条之间塞进只海胆，让肺部抽搐痉挛，他感觉呼吸困难。
军人的本色没有让他痛呼出声，也导致好半天门外的侍从都没发现元帅清醒，直到他颤抖着碰落床头的木杯。侍从听见声响冲进来，倒了一杯液体喂给伯奇菲尔德。
元帅满脑袋冷汗，干涩的舌头尝到甜腻的液体，咕噜咕噜喝下半杯。很快感觉疼痛减缓了，他看了一眼杯子里滑腻的液体，问：“这是什么？”
侍从惶恐说：“罂粟花奶，军医说您的肋骨被碎木刺穿，肺部也收到伤害，需要减缓疼痛……”
“倒掉！这玩意会使我大脑麻痹，疼痛至少可以保持清醒。”左翼军督看了看周遭环境，一间简陋石室，自己的铠甲和剑都在房间角落放着，还有带血的内衣与绷带。窗口外隐隐传来吵杂声。
伯奇菲尔德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把捏住侍从，急迫地问：“这是哪？战争怎么样了？！”
侍从低下头，两次想张嘴都没说出话来。伯奇菲尔德如被锤击，眼前发黑，咬牙切齿：“起码我要知道是怎么输的！”
“埃辛的军队出现了叛徒……”
“阔尔查哈？”他想起来了，好像在高台上被对方打了一下。
“啊？不是不是。”侍从使劲摇头，“是矮人，埃辛军队内的一部分矮人叛变了，他们操纵投石巨炮攻击了您。”
记忆慢慢找回，当时食狼者脸色一变，一掌把他拍飞，才没有被从天而落的石块砸死。高台一下子分崩离析，碎屑纷飞。一些军官当场送了命，他只记得从高台滚落时，第二发巨石落下，然后头砸到了什么，晕了过去。
“……军旗倒下了，前方的部队动摇溃散，被精灵收割般杀死，可怕的大树又站了起来，投石器被矮人叛徒烧掉，阵线很快崩溃了。当时情况极度混乱。还是食狼者把您从碎木里找出来，然后扛着奔逃。”
伯奇菲尔德呆呆的，怎么也想不到不但打输了仗，还被自己鄙夷的混血蛮人救了一命。“这是哪？”
“战场以东70萨里的一处石堡，埃辛一个小贵族的领地，很简陋，没有什么防御。还有……还有……”
“说！”他大喊，胸腹一阵疼痛。
侍从恐惧的说，“我们被包围了。元帅。精灵的部队封锁了石堡周边，而收拢来的溃兵不到三千人，由于叛变来自埃辛背部，我们的人还和他们打了一架。又死了两百多。阔尔查哈大人花了很大功夫才弹压住。”
……
“阔尔查哈呢。”
“他斩杀了军队里所有的矮人，随后拒绝了精灵的投降通牒，正在铸造防御工事，可能打算固守待援。”
伯奇菲尔德摇摇头。他知道固守待援不过是个笑话，之前打得太顺，一路将精灵撵到森林边上。联军距离两国最近的部队也有一百萨里以上，绝对来不及了。
左翼军督费力地走下床，脸色没有恐惧，只是不甘心。他还有一半的军队留下库玛拉，他翻身的本钱……但这个简陋的石堡，就是他的葬身地。需要做点什么，不为了胜利，仅仅为了崇鹰库玛拉，为了他热爱一生的战争艺术。
“拿纸笔来，我要给环剑议会写信，然后请阔尔查哈过来。”
……
“让我派人给库玛拉送信？没有，告诉他，我所有的兵力都要用于防守，我也没空去见他！”混血蛮人用磨石擦拭双面巨斧的锋刃，头也不抬拒绝了左翼军督的侍从。战争已经失败，他也不需要再卑躬屈膝，现在只想选择一个满意的死法，他觉得今天是个战死的好日子。
“可是……”侍从话没说完，就看见阔尔查哈那充盈战意的眼睛，仿佛陌路的头狼。侍从觉得再多说一句，双面巨斧会用他的血来增亮。
打发了侍从，阔尔查哈灌下一袋酒，然后看着空酒袋。这是首相在阔尔查哈从国立军事学院毕业的时候送给他的，这些年从不离身，里面总是装满了清水而非酒，这是首相告诫他保持清醒。在埃辛的风评中，首相是个寡廉鲜耻，取**公主的厚脸皮政客，但在食狼者眼里，那个干巴巴的老头就是父亲，赋予他知识、力量、地位的父亲，他随时可以为父亲去死。
现在他葬送首相的家臣，辜负了信任，又怎能活着回去？
把酒袋贴身收好，一脚踹开房门，门外乱七八糟的士兵们只能躺在泥地上，连杯热水都没有。他咆哮道：“我不管你们是埃辛人还是库玛拉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今天所有人都会死！落在精灵手上被折磨玩然后当肥料，或者用刀剑或者拳头，干爆尖耳朵妖精的屁眼！选一个吧！”
食狼者完全抛弃将军的身份，如同蛮族一样唾沫横飞，满口脏话。却调动起溃兵最后的血性。
“草死他们！”
“死战！”
……
声音传出，拉美西莱冷冷一笑，这个结果最合他的意，这帮人类要是投降了，他上哪宣泄杀戮的**呢。德鲁希丽雅没有追击而来，为了阻击敌人最后的冲锋，数千精灵奋力死战，数百提雅直接回归了西凡纳斯，剩下的一万多精灵半数带伤，所有能治疗的的力量都被用上，即使如此，女王还是调拨了三分之一的秘箭德鲁伊和魔射手给拉美西莱，一定要全歼东南联军同时们对疑似魔网宝石的左翼军督佩剑志在必得。
“不等了，炸了他们的防御工事。”他下令。金树的灿烂华光再次闪耀。
视角再转，列萨托斯换了地方观战，但是身边喋喋不休的不是魔眼仆人，而是廉耻论斤售卖的魔像：“……真的是惊天动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职业改良，如此惊才艳艳的发展速度也只有聪慧的金龙可以办到。你手下的精灵可以让创灵之父柯瑞隆出手哄抢，然蜘蛛女神罗丝嫉妒发狂。耐瑟帝国为什么会被费林魔葵打败，巨龙年代为什么会被精灵终结，那都是因为那个年代没有你啊！智慧如你，只要出现在战场上，不管是不死君主还是混沌至尊，都要纳头便拜……”
被恭维得有点内出血的列萨托斯挥爪打断：“我参加了残阳之战，被混沌至尊打败了。”
“啊？啊……啊！”牛皮吹漏的魔像结巴两下，“那绝对不是你的错，一定是体制的问题！”
“够了！”列萨托斯咆哮。“幽光的人已经到了，你的人呢？”
“什么我的她的，只要你愿意，我都是你的人……”凯欧格雷扭捏道。
他奶奶的！列萨托斯懒得再和魔像大师说一句废话，打定主意以后这种节操无下限的家伙都交给弗拉米尔去交涉，以毒攻毒。他使用隐形法术，振翅飞起，代理者的战争落幕了，但魔网争霸参赛者的竞争才刚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死亡的芬芳
“环剑议会启封，致鹰首战王、右翼虓爵、裂羽大公。”
“……战败之因我没有资格和颜面辩解，我葬送了上万库玛拉的青年，他们本该是崇鹰大旗下赢取军功的荣耀之人。但是，我还是要说但是，请环剑议会看在鄙人过去曾经的战绩上，仔细阅读以下的话语。”
伯奇菲尔德用鹅毛笔沾了沾墨水，伸手的动作扯动右肋的伤口，疼痛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轰！
石室的窗口外光芒闪亮了一下，然后是爆响和惨叫，还有不知什么玩意被炸碎的声音。
左翼军督心想，该停了。
果然，闪光和响声没有再来，精灵停止了魔法秘箭射击，他们攻进来了。
如果可以看到对方部队的位置和数量，他就能估算出精灵，不，嘉兰诺德军队能使用这种攻击的范围、数量，以及可能的弱点……伯奇菲尔德摇摇头，把这种职业病化的军事考量扔出脑袋，专注与书写。
“我们的国家位于萨拉弗的腹地，四面都是敌人，广阔的平原给予崇鹰子民大量的良田，同时也剥夺了地理上的防御优势。不战争即灭亡，先民抱着这种觉悟建立了军事至上的国家。许多年过去了，其它国家因和平兴荣，我们却因为和平而衰落，渴望军功向上爬的军人已经对一潭死水的情况不耐烦了，从埃辛白塔高价聘用的社会学者多次对国家的阶级稳定性提出警告。战争的成本和伤亡都成为发展的桎梏，但是，现在出现了新的转机。”
伯奇菲尔德写到这里脸色染上病态的红晕，在激情的催动下奋笔疾书，简明扼要描绘嘉兰诺德的特异之处。
“……精灵对自身的掩蔽能力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索林河谷一战，敌人从岩缝、草丛跳出来，斥候居然一无所觉。这恐怕是目前萨拉弗唯一一只可以长途奔袭。并且保持隐秘的军队。从军事上来说，敌人的渗透能力，对后勤路线破坏，都会远超估计，目前精灵还没有意识到可以把渗透战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以后一定会察觉。”
“……信息的流转速度让操控战场的能力翻了几番，精灵可以从更广阔位置发布命令，并且即时生效。他们采用飞禽探查的方法也难以防范，飞在两千米高空的雄鹰不是我们可以射落的，库玛拉的图腾成为敌人的眼线。这可真悲哀。”
“……我至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们威力强大的箭矢，但是这种攻击力和范围，让密集冲锋成为了历史。为了降低覆盖面，必须让士兵散开，可扩大的战场难以掌控，问题又回到信息流转上了。”
“目前可以推断的情报，敌人诡秘魔力都来源于被叫做‘德鲁伊’的精灵，而他们的女王正式最强大的一个，这和森林深处的参天大树又有什么联系。都需要你们来接手了。一旦库玛拉掌握了这种力量，战术、战略、核心思想都要彻底改写，库玛拉将会一跃成为萨拉弗最强的国家！为了崇高的目标，请不要为仇恨所羁縻。适当对嘉兰诺德示好吧，可以预见的……”
他的侍从带领几个心腹推开门，神情焦急。伯奇菲尔德用最快的速度补上两句，然后折好信交给侍从。郑重说道：“不要管埃辛人了，调动所有可以调动的士兵，确保这封信送到环剑议会！这是左翼军督最后的军令！”
侍从咬着下唇：“元帅。您真的不一起走吗，每个库玛拉军人都会拼死保护您的！”
伯奇菲尔德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侍从眼眶含泪，对他行了最有力的军礼，然后掉头就走。侍从身边围绕着最忠心的库玛拉人，一路用血和铁开道，硬是从包围中杀了出去。最后他只剩下一人一马，奔逃在黑暗的旷野，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石堡。侍从脸上带着泪水和血液，他的同乡同僚全都牺牲了，拼死掩护。
跑出一段距离，他勒马停下，脸上混合了悲情与铁血的神色突然消失不见，仿佛是被扯下的面纱，露出轻佻冷笑的表情。侍从慢条斯理拿出信，看了一段，然后发出毛骨悚然的笑声：“赫赫赫……你应该看看，这信写的太精彩了。”
对着黑夜的独语却得到回应，空气中有个透明的庞然大物降落，把地面压出爪形的印迹。列萨托斯从隐形术里探出头来，厌恶地说：“你他妈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裁判的眼睛洞察一切。”伊拉督尼皮笑肉不笑。
“曦光协定有明文，裁判负责投放魔网宝石，但是不能直接干涉代理人争斗，你这算什么？”
“不不不，”库玛拉军人外表的灵吸怪摇着食指，“我主教诲：契约神圣无比，不可违背。怎么说我也是秩序邪恶阵营的。我可是完美扮演了这个角色，没有一点出格，现在也只是和你聊天而已，待会还要接着完成遗愿——送信。”
他接着念了信件结尾字迹潦草的部分：“……可以预见的，在神奇力量显迹越来越频繁的将来，对于超出世俗力量的追求将会成为主流，一场波及全大陆的军事竞赛即将展开，落后者将会被无情淘汰！落款是败战者伯奇菲尔德，你听听，一个只是接触到竞赛表象的低等人类，居然可以用肤浅的目光精准判断未来大势。太可惜了，我应该留着那颗脑袋，这种智慧者的滋味很带劲，在我的食谱上排第二顺位呢。”他啧啧说着。
“未来这种人会更多，用不着可惜。”
“那我接着送信了。”伊拉督尼邪笑一声，脸色唰地一下变回悲怆，噙着眼泪纵马狂奔，还大喊库玛拉万岁，逐渐远去。本来对富含感染力的背影，列萨托斯会表示尊敬，但他现在特别想吐。
“怎么我身边都是这种货色呢？”懊恼一甩头，看向石堡，色泽奇怪的烟雾直冲天空。刚刚平息的战斗又热闹起来——另一只突然出现的军队攻击了提雅。
时间倒回，伯奇菲尔德关上门，仿佛完成了使命般，坐下叹了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他听见喊杀声越来越近，阔尔查哈应该死了吧？这都不重要了，此时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外加四个妻子，淡淡的遗憾涌上心头。应该多陪陪他们的。希望儿子以后不要从军，女儿嫁个手艺匠人就好，这碗饭的苦味他已经尝了一辈子。
嘭！
响声不是从门外传来，他的床板从内而外碎裂，然后一个高矮胖瘦像是树墩的家伙从里面跳出来，岩石般粗粝的棕色皮肤，酒红色的杂乱大胡子——一个矮人。
矮人从暗道里跳出来，哇哇叫着挥舞长柄战锤。伯奇菲尔德愕然之后立马抄起佩剑，迎上格挡。这时暗道里又冒出一个脑袋。黑褐色的胡须编成十几条小辫，用铜环束得很整齐。他看见战锤和长剑就要碰撞，用矮人语大喝一声。
酒红色胡子脸色一变，硬是歪开战锤。不敢和长剑磕碰。伯奇菲尔德不明所以，一剑刺进矮人胸膛，但是左手力度不够，刺的太浅。就在他打算补一剑的时候。一把手斧旋转着劈进他左肩，手臂几乎被割断，挨了一下的酒红色胡子骂骂咧咧捂着伤口。一锤砸烂了左翼军督的手肘，长剑咣当落地。
伯奇菲尔德无力靠在墙根，好几个伤口都在流血，他愤恨看着从床板下跳出来的一队矮人。
黑褐色胡子似乎是首领，迈着粗短的大腿站在元帅身前，两者倒是等高了。
黑胡子嗡嗡开口，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不用这么惊讶，埃辛的傻帽都觉得然矮人盖房子是很有面子的，恰好这座城堡是我造的，知道暗道很正常。”
“你们是……风炉矮人派遣到埃辛的奸细？”伯奇菲尔德想，导致他最后一搏失败的罪魁祸首。
黑胡子哼哼着，被浓密眉毛遮了一半的小眼睛透露出鄙夷。“自以为是，这是你们人类最恶心的地方。告诉你，我们和风炉的疯子没关系，我性雷锤。”
“雷锤……黯锤矮人的分支？你们的土地和东南联盟没有接壤，也没有利益纷争，为什么……”元帅感觉冰冷爬了半身，意识开始模糊。
“知道挺多嘛，我告诉你吧，伟大的黑石之锤——奥格登早早有了预见，所以在埃辛招揽流亡矮人时派遣我们去。为了在关键时刻能使上力，比如这次与精灵的合作。”
“你们的……目的是……我……”
黑胡子大笑，“说你自以为是还不承认，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岁数还没我的零头呢。虽然我们这批潜伏者有一定地位，但要接近防卫森严的库玛拉元帅有些难，但如果是败战的乱兵之刻，就容易多了，这就是理由。至于目的……”
粗短的手指捡起伯奇菲尔德的佩剑，如同抚摸爱人擦过剑柄上的宝石，轻柔无比。伯奇菲尔德眉毛纠缠成一团，他完全糊涂了，但是也没有多余思考的力量。
黑胡子用油毡布一层一层绑好，交给手下。矮人小队一个一个回到暗道，黑胡子走了两步又折回，看着重伤的人类元帅，一拳捣在腹部，断裂的肋骨扎进肺里，血液从口鼻喷出。
伯奇菲尔德意识陷入弥留，他不知道黑胡子走了没有，眼前光晕朦胧，天旋地转。恍惚间看到石室的地板缝隙里，长出一片黑色的蔓藤，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几乎不着一缕，从蔓藤里挤出，她凑到将死者的跟前，让他看到那尖细的耳朵。
磁性的嗓音仿佛冥途的召唤，薄唇轻柔开阖。
“欢迎品尝，死亡的芬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