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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全面战争全文阅读

作者:杜克血蝎     日耳曼全面战争txt下载     日耳曼全面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5 决战前的最后准备

    面对即无交情,又处于全面劣势的阿累夷人,万尼乌斯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一副将对方一口吞下去的做派。

    按照万尼乌斯的意见,那些竟然帮助罗马人攻打他的阿累夷人,若不肯交出人质,放弃保护,全面接受万尼乌斯的安排和保护,就只有被灭族的路好走。

    至于眼下这四千多阿累夷战士作为日耳曼青年公社协同军共同对抗罗马人的功绩,只能为他们自己免除惩罚而已——最多,可以使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得到赦免——如此而已。

    按理说,这样的条件毫无疑问苛刻得无以复加,完全没有接受的可能。

    但阿累夷人之前已经认同了万尼乌斯所说的“帮助外人打自己人有罪”的说法,在气势上就先落了下乘。

    而且,阿累夷俘虏们不久前刚刚从万尼乌斯那里领受了鲜美的肉汤,眼下还在回味和恢复中,此时也并不想和万尼乌斯鱼死网破。

    而最重要的是,按照万尼乌斯自己的说法,以及马克曼尼人的证明,万尼乌斯的手里,掌握着能够使粮食的产粮成倍增加的方法——即便是以马克曼尼人那并不熟练的技术,也成功的使粮食产量翻倍了——毫无疑问,如果阿累夷人能够得到万尼乌斯的指点,就算完全服从他的命令,也并不见得是坏事。

    基于这样的情况,最后,阿累夷战俘和万尼乌斯达成了协议——阿累夷战俘们接受万尼乌斯的指挥,战胜克拉苏麾下的罗马人,之后阿累夷战俘则帮助万尼乌斯说服阿累夷部族联盟里的诸多部族,接受万尼乌斯的统治。

    作为回报,万尼乌斯则应当给予阿累夷人公正的待遇,并且帮助阿累夷人战胜巴斯塔奈人——当然,这胜利,理所当然要归于万尼乌斯名下。

    既然双方达成了协议,而且以奥丁大神作为见证人,立下了最神圣的誓言,阿累夷人的战俘待遇自然也就此终结。

    万尼乌斯将包括女首领在内的阿累夷人中的女战士挑选出来,一共是三十一人,交给奥维尼亚和她的女兵队监管,作为阿累夷人的第一批人质。

    而剩下的战士们,则按照万尼乌斯的要求,每八十人为一队,凑成了五十多支小队,并分别选派出领导他们的队长。

    阿累夷人的盾牌和武器也被归还,除了得自罗马人的利剑——普罗塞提和他的三十多名卫兵,一千多名孟杜皮剑手,三千多名日耳曼同盟骑兵得到了换装。

    而既然阿累夷人也加入了万尼乌斯的队伍,尽管并不是本队而仅仅只是协同队伍,但万尼乌斯仍然认为有必要适当的强化他们的生存能力——为此,每名阿累夷战士都得到了一件罩袍——之前夺取了罗马人两座营垒,后来又歼灭了两万辅助军团,万尼乌斯别的东西不多,帐篷布却是大把大把的用不完。

    另外,万尼乌斯也将长枪和超长枪分给了阿累夷人一些——这些武器不是让他们用来作战的,而是让他们用来防箭防标枪的——毕竟,爷们枪不是仓促间能练成的,万尼乌斯也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混进太多新手而导致战力大损。

    军队重整完毕之后,万尼乌斯便下令全军整备、休息,等明天一早便拔营出发,前去和罗马人决战。

    三千同盟骑兵率先悄悄的离开森林,将秘密营地出口附近的地段控制起来,确保万尼乌斯的秘密不会被罗马人发现。

    与此同时,古德白大叔指挥着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阿累夷人将伪装用的树木和灌木搬开,万尼乌斯则带着大队人马,把这些天里为了迎接最后决战所做的各种器具装上马车——因为如果一开始就做成成品会很不好搬运,这些器具就都还处于零件的状态,叫人完全看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等全部收拾完毕之后,万尼乌斯便率领大队人马离开隐蔽营地,重新将营地入口伪装好,大军北上,前去和罗马人决一死战。

    因为额外多了七千步兵,万尼乌斯便没法象往常一样以车队快速调动部队,只能带着步兵赶着牲口缓慢行进。结果,等到他的军队赶到万尼乌斯一早就选好的扎营地点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于是,万尼乌斯便下令建筑营垒。

    一群日耳曼人七手八脚的开始挖掘壕沟,堆砌土垒,安置护墙的时候,万尼乌斯就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十二名罗马俘虏中的六个人拉了出来,割掉了他们双手的拇指,之后让他们回去向克拉苏报信——万尼乌斯和他的军队就在这里,等着他来为他那可怜的儿子复仇。

    将俘虏放走之后,万尼乌斯才带着古德白大叔的工程队,以及阿累夷人前往更北方的地方,自己所选定的战场,连夜修筑野战工事。

    万尼乌斯扎营的地方,在罗马人围困马克曼尼人的工事以南一天路程的地方。这里原本也是座坐落在林间平原里的大镇子,此时便成了日耳曼人的营地。

    而在北边的地方,则是两片大小不一的森林夹着的大片空地,直通向北方。这空地从平地开始的时候,足有四千步的距离,之后在林木的包夹下向内收拢缩小,一直缩到两千步的距离才停止。

    之后,空地保持着两千步的距离向北方伸展了三千多步的样子,才再次扩大,成为第二片足够上千户马克曼尼人居住、耕种、放牧的平地。

    万尼乌斯所选择的战场,正是那宽两千步距离的平地——除非冒险进入森林,否则克拉苏的优势兵力绝无法展开。

    至于背后,万尼乌斯就更不必担心了——平原西边的森林,非常广大,如果一个徒步的人想要绕过去,可能得走上四五天;东边的森林虽然小一些,也要徒步走上大半天。

    所以,万尼乌斯要做的,就是将他事先让工匠们制作的各种零件拼接起来,在战场上预先布置好——这花掉了万尼乌斯和他麾下一万六千多人整整一夜的时间。

    等着到了早上,万尼乌斯留下卫兵看守一夜辛苦得来的工事,并带着大队人马回营垒里睡觉的时候,抹黑赶路一整晚的罗马信使也终于被早起侦查的马其顿轻骑所发现,并带回了营垒里。

    这一次,放哨的百夫长再没给信使散布可能会动摇军心的消息的机会,带着可信的士兵,驱散了好奇的打探者,径直将信使带到了克拉苏面前。

    这时候,克拉苏正在和卢库卢斯、朗基努斯一起吃早饭。

    听了罗马俘虏的哭诉之后,克拉苏毫不迟疑的下令召集所有的军团司令和军事护民官,准备出征事宜。

    这样的消息让卢库卢斯即惊讶,又紧张。出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罗马副将所应扮演的角色,卢库卢斯迟疑了一下,谨慎的看着克拉苏:“我无意冒犯您,统帅,但是如果我们在营垒里等着万尼乌斯,不是会更省事吗?”

    “你还不明白吗?”看了一眼卢库卢斯,克拉苏平淡的回答:“万尼乌斯的军队数量比我们少,他是不会前来攻打我们的营垒的——相反,也许他希望咱们去攻打他的营垒——而我就过去,让他看看罗马人是怎么作战的。”

    卢库卢斯皱了皱眉头:“可是,万一这是个诡计呢?万一万尼乌斯趁着我们前去找他决战的时候,前来攻击营垒,救走马克曼尼人,怎么办?”

    听到这话,克拉苏笑着转向财务官:“我留下两个军团,再加上马其顿人,就算万尼乌斯的军队真的来了,你应该也能应付吧?”

    财务官谨慎的皱起眉思考了一会,之后才郑重的点头:“如果那是真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您率军赶回。”

    如果朗基努斯表示自己不能胜任,又或者自信满满的表示会给万尼乌斯以迎头痛击,那么克拉苏就要慎重考虑留守营垒的人选了。

    但是,眼下,朗基努斯表现出了足够的郑重和谨慎,于是克拉苏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之后,克拉苏回转向卢库卢斯:“我相信,你的东方骑兵在这场战争中也会表现出色,对吗?”

    卢库卢斯叹了口气——克拉苏恐怕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和他所希望的完全相反的决定:“请您相信,他们的表现绝对会令您大吃一惊的。”

    “是嘛,”这么说着,克拉苏挑了下眉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可要好好看看呢。”

    这时候,各军团的军团司令和军事护民官便到了。

    看了看那些贪婪的军汉,克拉苏就笑了出来:“万尼乌斯带着他的军队在北边等着我们。等解决掉他们之后,咱们就可以把眼下那些被包围起来的近十万野蛮人全部卖掉,分钱。”

    在卢库卢斯为了克拉苏这可怕的计划感到震惊的时候,军汉们已经用兴奋的,压抑的低声呼喊回应了他们的统帅——尽管由于凯撒对高卢的征服,眼下奴隶已经不怎么值钱了,但毫无疑问,近十万的野蛮人还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的。

    于是,当军团司令和军事护民官们离开御帐,向各自麾下的百夫长们说明情况后,整个罗马人的营垒里都爆发出了兴高采烈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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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昨天晚上十点半多才到家,吃了点药就直接睡下了

    结果今天早上九点半才醒……

    发烧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都不萌啊……

    依旧,三更

056 克拉苏的决断

    尽管全军上下对于速度将野蛮人抵抗军全部杀光有着无比迫切的愿望,克拉苏还是力排众议,命令全军以半速行进。

    这种措施,自然是为了防备万尼乌斯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一天,克拉苏亲眼看着那些日耳曼野蛮人的车队从罗马人的营垒离开。之后,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克拉苏派出去的哨探就再也联系不上阿累夷人了——毫无疑问,就像克拉苏所期待的那样,阿累夷人已经完蛋了。

    但让克拉苏无奈的是,万尼乌斯做得相当利落,竟连一个阿累夷人也没留下,而战场也打扫得很干净,并没有留下什么可供参考的线索——结果,虽然克拉苏知道阿累夷人已经被万尼乌斯所消灭,却完全无从推断万尼乌斯承受了什么样的损失。

    不过,参考之前万尼乌斯的军队消灭两万人而没受到什么大损失的情况来看,很可能这一次他也没受到什么大损失——而万尼乌斯气势汹汹的向克拉苏邀战,也证明了这一点。

    最后,尽管全没道理,克拉苏还是将万尼乌斯的兵力定义在了八千人左右。

    一个狡猾的野蛮人统帅,带着八千骁勇善战的老兵,再加上围城工事里的近万名马克曼尼青壮的配合,要打下朗基努斯所看守的营垒,并不是全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除非克拉苏确认了万尼乌斯大军的确切位置,否则克拉苏并不着急离开自己的营垒太远。

    最后,尽管罗马军团战士们有意悄悄的加快了速度,在这天黄昏的时候,克拉苏的军队还是只走完了四分之三的路程,并停留在一个有着四五块小树丛分割的平原上。

    之后,克拉苏下令将小树丛全部砍伐掉,以便让整支大军扎营,同时派出马其顿游骑,前去查探万尼乌斯大军的动向。

    到罗马人完成了繁重的工程,挖出了壕沟夯实了土垒建起了木塔支好了帐篷点起篝火准备晚餐的时候,克拉苏便开始安排当晚的哨戒工作——对于罗马人而言,每天晚上的哨戒工作都是重中之重。

    等巡哨官指定了见证人,并庄严的发誓会履行自己的职责,绝不徇sī枉法或偷懒渎职之后,当晚的哨戒工作便算安排完毕。

    这个时候,马其顿的游骑也回来了。

    尽管并没有发觉万尼乌斯大军所在,马其顿游骑却发现了另外一样东西——在南方不是很远的地方,被森林所包出来的相对狭窄一些的平地上,都已经被日耳曼人挖掘出了一道道的壕沟,并且派了卫兵守护着。3∴35686688

    而且,在更远的地方,马其顿游骑发现,日耳曼人竖起了八个高高的,缠绕着大量huāhuā绿绿的帐篷布和藤蔓的木架——按照马其顿游骑的估计,那木架至少有五六个人那么高,且极其粗壮——看到马其顿游骑靠近,立即便有守卫叫嚷起来,随即便有一群男男nvnv跑出来,绕着木架载歌载舞起来。

    看到对面的守卫人数不少,又看到还有更多唱歌跳舞的人,马其顿游骑本能的认为那些木架子有古怪,于是并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查看一番,就回来了——不过,毫无疑问的,即便只是拦在路上的三条壕沟,就huā了日耳曼人不少的力气。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克拉苏便禁不住哑然失笑。

    尽管马其顿游骑并不知道,但克拉苏却恨清楚,毫无疑问,这是日耳曼人在祭神……

    虽然并未和那些日耳曼人直接打过jiāo道,克拉苏却听说过日耳曼人的战神和巨阳神奥丁的名字——奇怪的是,在马克曼尼人中,奥丁只是作为天神和战神存在,似乎只有在万尼乌斯那里,奥丁才作为巨阳神存在。

    但是无论如何,那些日耳曼人围绕着唱歌跳舞的巨大木架,应该是巨阳神奥丁的象征。至于为什么是八个,那当然是野蛮人的规矩,克拉苏才不会在乎——说不定奥丁有八个那玩意儿呢——总之是个不值得在意的野蛮人的神灵而已。

    唯一让克拉苏感到不安的,就是万尼乌斯的人这一行动本身。

    原本,克拉苏认为,万尼乌斯胆敢以区区八千人向自己的四万多大军挑战,一定是有所凭依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万尼乌斯的凭依就是他们的神灵——如果是这样,那么万尼乌斯也未免太愚蠢了些——自古以来,神灵只帮助强者,而万尼乌斯和他的军队毫无疑问是弱势的一方。

    但克拉苏又不能简单的将万尼乌斯视为一个无脑蠢货——对方从凯撒手中偷走胜利,救出维钦托利,又在自己眼皮底下杀掉了两千马其顿轻骑,更识破和利用了自己的计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消灭了自己两万援军——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将有这样赫赫战功的人视为蠢货。

    但就是这样一个足以让克拉苏在他身上从头到脚都写满“狡猾”字样的家伙,却做出了将战争的胜负以及近十万人的命运都托付于神灵的蠢事。

    这样纠结的情况让克拉苏也游移不定起来——这会不会是那个万尼乌斯的又一个yīn谋?

    想到这种可能,克拉苏立即派出了随军的全部马其顿和罗马骑兵,回到北方的营垒打探情况——卢库卢斯的那些东方骑兵,他还打算留着和万尼乌斯决战用。

    但是,仔细想想,克拉苏又觉得万尼乌斯实在不可能放弃那些奥丁神的象征,把它们留给罗马人,而自己带兵去突袭营垒——要知道,神灵可不是可以随意轻慢的。

    就这样,整整一晚上,克拉苏都在不停的权衡利弊得失,急切的等待着骑兵回来报信——又或者,万尼乌斯会趁着夜sè发动袭击。

    但是,使克拉苏感到失望和更加揪心的是,这一晚上平安无事——这就说明,万尼乌斯并不是打算趁着夜sè袭击他的主力部队——反过来说,这也就意味着,万尼乌斯去袭击大营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

    等吃过了早饭,始终忧心忡忡的克拉苏才终于见到了从北方折返的骑兵——不同于他之前派出去的近百人,回来的只有五个人。

    看到回来的人数,克拉苏的心顿时揪紧了。

    但当骑兵们靠近之后,克拉苏却疑huò了——骑兵们虽然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神sè却很平静,完全不像从大营突围冲出求救的样子——难道说,万尼乌斯也并没有去袭击大营?

    之后,疲惫的骑兵们下马,在卫兵的护持下靠近了克拉苏,向他们的统帅报告平安的消息。

    昨天的后半夜,骑兵们回到了大营。

    在发觉大营平安无事之后,财政官朗基努斯决定将骑兵们留下来,每隔一段时间派出五名骑兵向克拉苏报平安——如果有某bō骑兵没能到达,那就说明大营到克拉苏的路被截断了。

    这样的好消息让克拉苏放下了心,而这种贴心的安排也让克拉苏满意的笑了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仍旧不能说明万尼乌斯的大军是在南方等着克拉苏,而不是悄悄的绕道去了大营——万尼乌斯足够狡猾,想必也不缺乏耐心。

    就在克拉苏为了今天是直接进兵还是暂且等待而纠结不已的时候,他的大营再次迎来了客人——来自南方的罗马俘虏。

    当被剥得jīng赤条条,并被人在xiōng口以拉丁文刺上血淋淋的“孬种”字样的罗马俘虏跌跌撞撞的进入大营时,克拉苏就知道,他再也无法继续等待下去了——整个营垒里爆发出震天的喧嚣,无数罗马战士红了双眼以武器敲打自己的盾牌,xiōng口,咆哮着要求统帅立即出兵。

    万尼乌斯所羞辱的,不止是那些俘虏,也是所有的罗马士兵,乃至整个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尊严——这样的羞辱,唯有万尼乌斯本人和他的那些野蛮人部下的鲜血才能洗刷。

    在这样可怕的愤怒和喧嚣声中,唯有克拉苏能够保持冷静。尽管情势bī迫着他不得不率领全军南下去攻击万尼乌斯预先设好的阵地,这位意志坚定的统帅还是面不改sè的询问了俘虏万尼乌斯大军的动向。

    俘虏的回答让克拉苏感到安心的同时,也使他更加疑huò了——万尼乌斯竟然真的将全部的军队停留在南边,准备和自己决一死战——而这些俘虏,正是万尼乌斯派出来邀战的。

    尽管被俘的这么多天里,俘虏们不是被关在黑漆漆的木箱里就是被méng着眼睛拖着跑来跑去,俘虏中还是有机灵人——在被万尼乌斯放回来的罗马俘虏里,有一个曾经在厄尔维几人的地方经营过生意,多少学会了些日耳曼语——根据这名俘虏的说法,他听说尽管在和阿累夷人作战的时候损失了上千名骑兵,但万尼乌斯也得到了马克曼尼人的增援,据说足有两千人。

    听到这个报告,克拉苏放心的笑了出来——两千马克曼尼人能算得了什么?和上千名骑兵的损失比起来,这点增援根本微不足道!万尼乌斯麾下的骑兵,可是跟着凯撒征战高卢多年的老兵。而那些马克曼尼人,不过是些毫无脑子,被自己以几乎无损的状态歼灭了数万人的真正的野蛮人。

    看起来,这个万尼乌斯的好运气,终于到头了。

    放下心里最后一块大石头之后,克拉苏面对群情jī奋的罗马军团士兵们简单的做了一个手势“那些尸体在南边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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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了二更了,人都到哪里去了?

    书评区给留个脚印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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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两军对垒

    带着对受到万尼乌斯的羞辱所产生的愤怒,以及对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的期待,罗马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整顿了队伍,飞快的向着南方开进——在南方,有荣誉;在南方,有财富——只要他们消灭掉那些挡在他们面前的愚蠢而肮脏的野蛮人。

    与此同时,骑兵也开始负责为大军侦查日耳曼人的动向。

    尽管卢库卢斯表示自己麾下的东方标枪骑兵可以胜任这一光荣而重要的使命,克拉苏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位老谋深算的统帅语重心长的表示,他对于东方骑兵在这场战役中所起到的作用另有计划,而这计划会非常需要马力,所以他不能贸然派出宝贵的东方骑兵。

    而且,既然那些马其顿和罗马骑士回来报信了,尽管毫无疑问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但统帅总没理由让他们眼睁睁的错过这场大战——而目前以他们的精神所能担负的工作,也只有报信了。

    这样的理由无可辩驳,也让受命前去侦查的骑士们感激不已。

    于是,十几名骑兵保护着回来报信的士兵,前去探查情况。卢库卢斯则率领麾下的东方骑兵,跟着克拉苏的军团协同行进。

    罗马人的营垒距离万尼乌斯的营垒只有步兵行进四分之一个白天的距离,而万尼乌斯所选的战场则在两座营垒间的空地中最狭窄的一段——这也是两个营垒间距的中点。

    这样,在抛弃了沉重的物资补给之后,全副武装且轻装上阵的罗马军团便迅速的到达了地点。

    到了战场附近,罗马人才惊讶而且愤怒的发现,被克拉苏派出来侦查情况的骑兵们,竟然已经全部被杀死在空地上了。

    而在骑兵们被杀死的地方更南方的地方,曾经骑兵们汇报过的壕沟后面,整片空地最狭窄的地方,日耳曼人正严阵以待。

    看到日耳曼人整齐的阵列,即便克拉苏也不得不承认,万尼乌斯的军队和他之前所见过的那些野蛮人的军队,确实大不一样——要知道,此时站在罗马人面前的,竟然不止是一支整齐的军队,更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前者可以通过长期的训练做到,后者却非得有钢铁样的纪律和长期作战看淡生死的觉悟不可。

    但是,随即,克拉苏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那沉默而整齐的队列之后,是高高竖起的木棍。

    那些木棍大抵和马其顿人所用的超长枪一个长度,却并非兵器,而是仪式用具——克拉苏之所以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那木棍的顶端,是一个巨大的,不知道由什么做成的绿色圆球——而且,伴随着微风,又或许是因为持棍者的动作,顶着圆球的木棍整齐的轻轻摇摆,就如同风中的树冠一般。

    毫无疑问,这种看起来就知道一定是空心的轻飘飘的东西不可能用来杀人,却被摆在战场上——克拉苏认为,这也许是那位奥丁大神的某个神圣的标记。

    而在那些绿色圆球所组成的树林之后更远的地方,则是骑兵所提到的“奥丁大神的象征”——那木架约莫六七人高,下面粗,上面细,挺得笔直,周围围满了篷布和藤蔓——而且,尽管克拉苏并没有看到那些载歌载舞的祭祀们,却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歌声。

    所以,毫无疑问的,这些日耳曼人打算用神灵的力量击败自己——这样的想法让克拉苏忍不住笑了起来。

    万尼乌斯一直表现得很聪明,但是这一次,似乎他的脑子都用光了。

    毫无疑问,在那种狭窄的地形上布置军队,可以充分的削弱克拉苏的兵力优势——但万尼乌斯应该也很清楚,罗马人军队里的战争机械所具有的威力——除非万尼乌斯打定主意让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个个被射死,否则他就不可能不离开自己所处的狭窄地段,到开阔地上来迎接克拉苏的两万五千大军。

    当然,并不是没有别的可能。

    比如,万尼乌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死守狭窄地段,绝不出来。克拉苏虽然财大气粗,但是自问也没有让军中的工程师们以弩炮杀死一万人的能力——别的不说,对绞索的损耗就够要命的了,更别提克拉苏根本没准备那么多弩箭和石弹了。

    可如果万尼乌斯真的这么想,克拉苏也不介意先把弩箭和石弹都射光,再发动进攻。等到那个时候,即便按照最悲观的估计,万尼乌斯麾下恐怕也剩不下六千人了。

    再比如,万尼乌斯让所有士兵都趴在地上——在罗马人过往的战史里,不是没有敌人这么干过,这确实可以有效的减少弩箭和石弹带来的伤害。但罗马人的弩炮精准而致命,如果克拉苏派遣步兵队站成相互间隔一定距离的小方阵,就足以将弩箭从方阵中间的空隙里射过去,这样,日耳曼人就面临两难的选择——站起来被弩箭射杀,还是趴下被步兵刺杀。

    所以,尽管对于万尼乌斯的信心是从哪来的感到疑惑,克拉苏还是认为,至少在今天,有翼的维多利亚站在他这边。

    在带着好奇和挑剔对日耳曼人的营垒观察了一番之后,克拉苏便让传令兵去叫卢库卢斯——此时,这位罗马公民的后代正和他那些忠诚可靠的东方奴仆在一起。

    等到卢库卢斯过来之后,克拉苏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我想,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那位日耳曼小朋友把他的军队布置在一个很巧妙的地方,以便限制我们的兵力优势。”

    “但是体力的消耗本身也是兵力优势之一。”尽管点着头,卢库卢斯却毫不迟疑的说出了反对的意见——尽管克拉苏无法将自己手中两万八千人全部展开,但毕竟克拉苏有近三倍的兵力——只要罗马人稳扎稳打,而且不出意外,胜利必将属于罗马人。

    这样的反驳让克拉苏欣慰的笑了起来:“啊,你总是对的,年轻的卢库卢斯。而我呢,则打算让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尽早的进入政坛大显身手——在征服可怕的日耳曼时,一次最关键的大战役里决定胜负的作用,这会是很好的资历,你觉得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大人。”皱了下眉,卢库卢斯认真的回答。

    “我要你率领你的东方骑兵,从东边的森林绕道日耳曼人的背后,向他们发动攻击。”说着,克拉苏指向远处巨大的木架,“想想看,如果日耳曼人发觉他们赖以赢得胜利的大神的标志被摧毁……”

    卢库卢斯眯起眼,点了点头:“确实,这样一来,要获得胜利就轻而易举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卢库卢斯再次露出了迟疑的表情:“但是……您也知道,东方骑兵中,有半数的披甲骑兵,他们的行动速度……”

    “那个不必在意。”克拉苏坚决的宣布,“如果能够轻易的击败,那也就不是能够从凯撒手下偷走胜利,能够看破并反过来利用我的计谋的敌人了。”

    听到这样的宣告,卢库卢斯便认同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仔细想象万尼乌斯的成绩,就连一向自诩博学善战的卢库卢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表现得就像一个真正的罗马统帅一样优秀。

    “等战胜了这些日耳曼人之后,你会出现在我的凯旋式上。”似乎是为了鼓励卢库卢斯,统帅这样宣布。

    这个许诺让卢库卢斯皱了下眉。迟疑了一下,罗马人才为难的说:“啊,大人,您知道,我恐怕并不适合出现在罗马政坛之中——我并不希望为此让您尴尬——对我来说,您的赏识已经是足够的奖赏了。”

    听到这个回答,克拉苏露出满意而且得意的笑容,不屑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那是没必要的。任何一个对元老院和罗马人民有功的人都应该得到相应的荣誉,而我会竭尽全力确保这一点。”

    说着,停顿了一下,克拉苏笑了笑:“至于凯撒和他在元老院里的跟班们,你不必在意。没有人能对付我所庇护的人。”

    如果早几天听到这话,卢库卢斯一定会感激得五体投地——如果克拉苏兑现他的承诺,那么他所受到的恩情,已经超过了他父亲曾经施予东方人的——当年,为了保护那些被征服地区的民众,他的父亲也只是得罪了一群军汉和一群包税商人而已,可现在,克拉苏却承诺为了他而对抗整个罗马最有势力的人,和他的全部支持者。

    但是,在卢库卢斯已经做出决定之后,在卢库卢斯亲眼看到克拉苏是如何决定背弃神圣的誓言要把近十万野蛮人全部卖为奴隶之后,对于卢库卢斯而言,眼前这个人的承诺一文不值——反正,他也不可能因为克拉苏抛弃了自己而去投靠凯撒或者庞培。

    掩饰着心里的反感和不屑,卢库卢斯认真的点了点头:“您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一刻也不愿意再待下去的卢库卢斯郑重的对克拉苏行礼,转身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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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嘛嘛,咱也尝试着用一下预更新的功能。

    可怜咱那小小的存稿啊……

    肝疼

    你们要怎么补偿咱嘛

058 万尼乌斯的手段

    看着卢库卢斯带领铁甲骑兵离开,克拉苏禁不住笑了出来。

    曾几何时,当苏拉以马略副将身份参战的时候,也被马略压制,使他无法得到较多的战功。

    克拉苏服侍苏拉的时候,那位被人称为半狮半狐的老人,还时常会想起当时的事情——而现在,曾经叱咤风云雄极一时的两位老人都已经成为了历史,而现在,轮到克拉苏玩弄权术手段了。

    只感慨了片刻,克拉苏便收拾了心情,提高了嗓门——作为一个曾经服侍苏拉很久,又常年在元老院做演说的老政客,克拉苏的声音雄浑有力,即便并不特别高亢,仍能轻而易举的让整个战场上所有的罗马人听到:“士兵们!”

    顿时,所有的罗马士兵都安静了下来——这样,他们才能更加清晰的听到统帅的话。

    “在你们面前的,是整个马克曼尼地区的最后一支野蛮人的军队。这次战斗结束之后,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将得到一块新的土地,而等到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将得到一个新的行省。”

    停顿了一下之后,克拉苏笑了笑。他很清楚,这些说辞也许能够打动那些元老们,却无法让士兵们动心:“在这一战结束后,除了土地之外,我将不要任何战利品!因为它们属于我勇敢的战士们!”

    众所周知,在战利品的分配上,一直以来都是自上而下,越来越少的——统帅拿大头,剩下的由军团司令、军事护民官、百夫长们分,最后剩下的才轮到大头兵们,尽管在战场上出力最多的是大头兵。

    但是,现在,克拉苏竟然宣布他不要战利品!这就意味着,尽管仍旧要经过官长们的瓜分,但最后每名士兵所能得到的,可能会是正常情况的三、四倍,甚至更多。

    当然,克拉苏说“除了土地之外”,但是谁在乎土地——他们在服役,就算分给他们土地,他们也无法照料。

    于是,整个罗马大军顿时沸腾了。所有的战士兴奋的用武器敲打着盾牌,疯狂的呼喊着克拉苏的名字——他们慷慨的恩主,毫不犹豫的将巨大的赏格赐给他们——至于这场战斗本身,没有一个罗马人不认为最后的胜利者会是他们。

    在一群战士的欢呼声中,克拉苏转向了身边的传令兵:“传令,准备战斗。”

    与此同时,当罗马人兴奋的欢呼,巨大的声浪给日耳曼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尽管得到了两千马克曼尼人和四千多阿累夷人的协助,在人数上他们仍旧处于劣势,而且毫无疑问的,敌人斗志昂扬。

    然后,战阵中响起了万尼乌斯的咆哮:“战士们!”

    “就在不久之前,马克曼尼人败给了克拉苏。之后,他们的家园和他们的亲人所遭受的悲惨命运,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不必多说。”

    因为是第一次做战前演说,万尼乌斯不小心用力过猛,被口水呛到。连着咳了几声,感觉好受了些之后,他才继续咆哮起来:“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的家园和亲人也会遭到同样的命运。”

    再次停顿,万尼乌斯常常的呼出一口气,又深深的吸气:“所以,战斗,如同我们已死!”

    村镇被焚毁,妻女被**,兄弟被奴役,尽管其中一些是马克曼尼人自己做的,另一些并没有为日耳曼人所亲见,但这样悲惨的联想,以及这种悲惨命运可能会落到自己头上的可怕想法顿时让所有战士们都涨红了脸。

    争先恐后的将盾牌提高,放置在嘴边,每个战士都以他们所能发出的最大音量吼了起来:“死战,死战,死战!”

    尽管只有不到两万人,群情激奋的日耳曼战士们决死的咆哮所发出的气势,瞬间就压制了罗马人兴高采烈的欢呼,甚至还有反超的迹象。

    看到这种情况,罗马人顿时愤怒的叫骂起来——在战前,通过辱骂挑衅打击对方的气焰,提高自己的士气,也是极有效的手段之一。

    但是,回应他们的,是万尼乌斯那边一片可怕的死寂——除了后面仍旧有人围绕着八个巨大的木架载歌载舞外,挡在前面的上万战士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只是紧紧地闭着嘴巴,牢牢的握着武器,死死的盯着这边。

    一个人一心求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杀了他就是。但如果一个人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死人,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而当一群人都将自己当做死者的时候,这群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就足以让人胆寒了。

    开始的时候,罗马人气势汹汹的叫骂。但很快,他们就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闭上了嘴巴,开始惊疑不定的交换眼神。

    感受到了士兵们的动摇之后,克拉苏不禁在心底里暗骂起来——毕竟,这些士兵中还有很多是菜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阵仗——但问题是,眼下绝不能让士气就这么泄下去。

    于是,克拉苏决定,立即开战:“传令,弩炮上前,射击。”

    传令兵立即迅速的挥动小旗,同时大喊了起来。

    之后,罗马军团士兵们纷纷让开道路,让那些经验丰富的军事工程师们抬着蝎弩、弩炮,赶着装载弹药的马车,进到阵地前方。

    将那些可怕的攻城器械安置好之后,军事工程师们便不紧不慢的开始绞紧绞盘,准备攻击。

    而看到罗马人抬出了弩炮和蝎弩,万尼乌斯便大吼起来:“撑起挡板!”

    听到这个命令,站在阵列第一排的战士们便立即弯下腰,从脚下掀起一块厚重的木板来。

    而第二排的战士,则在第一排的战士将木板抬高到超过头顶距离的时候,同样弯下腰,抓起脚下的皮绳,迅速的拉动起来。

    伴随着这拉动,第一排战士所抬起的厚重的木板下,又有一块只有约一半厚度的木板被拉开。

    当第二块木板被彻底拉开之后,便在地上由原木拼成的木排上的沟槽里卡住,和第一块木板、地面上的木排,构成了一个等腰直角三角形——而且,是长边扣在地上的。

    这挡板,就是万尼乌斯为了对于罗马人的蝎弩和弩炮所准备的特别工具。

    挡板的支撑体,也就是地面上的木排,是由成年人腰那么粗的原木拼接而成的,足有二十个人并排站立的宽度。

    而两块木板,则都是由差不多粗细的木方以特制的木胶粘合而成,也是同样的宽度。

    这种木胶是古德白大叔家代代相传的秘法,据说是由神灵在古德白大叔先祖睡觉时教授的。

    这种木胶专门用来粘合木制品——将木头沾湿,涂上这种木胶,将另一块木头按上去,等木胶干透之后,两块木头就好像天生就长在一起似的,即便长期浸泡在海水里也不会开胶。

    原本,这是古德白大叔的祖先用来做船的秘诀,等到古德白大叔的祖先的某位后代由船匠转职成铁匠之后,这个秘诀就只能用来制作大木桶了。

    两块木板以及木排的连接处,则是互相咬合的凸起和凹陷——而在木板和木排、木板和木板的咬合处,古德白大叔和木匠们还在上面打了孔,并穿进去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作为转轴。

    这样一来,当挡板被完全撑起来之后,日耳曼人面前就有了两道木板作为防御。

    但是,在私下里用弩炮做过射击实验之后,万尼乌斯沮丧的发现,这种程度的防御,仍旧不足以挡住罗马人的弩箭贯穿——尽管贯穿之后弩箭的威力也所剩无几,但万一站在挡板之后的战士不小心,丢掉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面对罗马人的石弹,这种挡板的防护能力就更差劲了——任何一个地方,只要被打上一发,就会有折断的危险——如果罗马人连续用石弹打击一个地方,完全可以轻易的摧毁挡板。

    为了这事抓掉了几根头发之后,万尼乌斯想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加厚挡板。

    不过,这并非单纯的加厚,而是科学的加厚——简单的说,就是在第一块挡板的外表面上,水平的贴上一层木板,之后再用被削下来的树皮、木屑,竖着披上一层。

    这样,内核是垂直的木板,中间有一层水平的垫板,外面则是一层稀松但有一定韧性的缓冲垫——在经过实验之后,尽管对这种防护能力还是不能让万尼乌斯感到满意,但考虑到重量问题,万尼乌斯也只能接受这种改良版的挡板。

    而在万尼乌斯等待时机的时间里,所有的日耳曼人都在加班加点的伐木、制作挡板,以及其它一些小工具——前一天,万尼乌斯就将这些挡板安置在了阵地上——现在,就看罗马人怎么摧毁这些挡板了。

    对面,看到日耳曼人从地上掀起一块块粗糙丑陋的木板挡在面前,一群罗马人顿时哄笑出声来——那群天真单纯的野蛮人,他们竟然想用木板挡住罗马人的慷慨馈赠!尽管面对这种木板弩箭的效果不会很好,但石弹却是连城墙也能摧毁的!

    于是,伴随着绞索绷紧的嘎吱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罗马人对于文明的石弹摧毁野蛮人的木板充满了信心,和恶意的期待,日耳曼人则对木板的防护能力多少有些担忧和紧张。

    之后,万尼乌斯的命令再次下达了:“后撤,立起第二道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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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玛……烧死我算了……

059 初次交锋

    在日耳曼人撑起第二道挡板之后,罗马人那边也完成了上弦工作。

    之后,伴随着指挥官的一声命令,所有十二台石弩同时射出了石弹。

    因为两层挡板的高度都超过了一人,日耳曼人在挡板后无法查看罗马人的动向,只能安静的呆在挡板后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尽管万尼乌斯保证,这些木板能够挡住罗马人的弩箭和石弹,日耳曼人还是非常紧张——毕竟,万一这些破木板挡不住,丢掉的可就是他们的小命了——就和之前马克曼尼人的想法一样,英勇战死是一回事,毫无反抗的被人射死是另一回事。

    然后,当日耳曼人们听到石弹破空的尖锐呼啸时,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抽紧了。

    之后,就是“咚”的一声巨响——不知道多少石弹几乎是完全同时砸在一块块的挡板上,竟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紧接着日耳曼人清晰的看到,一排滚圆的石球突然越过他们面前的挡板,向着天空中高高跃起,之后重重落下……

    就在日耳曼人们以为这些石球会砸在他们头上的时候,那些迅速的撞到了挡板上而被改变了方向的石球,又垂直的落了下去……

    在罗马人对日耳曼人的破木板所起到的效果目瞪口呆的时候,挡板后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日耳曼人并不懂得那么多的科学原理,但他们都不是瞎子或者傻子——显而易见的,万尼乌斯的木板挡住了罗马人的石弹。

    看着那些看起来杂乱肮脏的破木板竟然挡住了罗马人文明的石弹,克拉苏顿时沉下了脸。虽然石弹也将木板打得几乎跳了起来,但那木板竟然又落回了地上——也就是说,罗马人机弩的力量,到底是败给了野蛮人的破木板!

    “让塔西坨过来见我。”叹了口气,克拉苏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说实话,他并不想训斥自己的军事工程师的首领,但是他更不想让自己麾下的士兵折损太过。

    很快,军事工程师的队长就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克拉苏的马前。

    “怎么回事?我们难道对那些破木板束手无策?”

    面对统帅的指责,罗马人一脸无奈的摊开双手:“您也知道,我们现在所携带的机弩,都是在野战时对付敌人士兵的——只有马尔斯才知道那群野蛮人到底用了多少木材做了那么一道木墙——想要打破那种木墙,我估计非得把营垒里的那门重型石弩推出来不可。”

    听到这话,克拉苏顿时觉得越发头疼了。

    那种重型石弩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足以一击摧毁大部分不够结实和宽厚的城墙——但与此同时,那种石弩的分量,也完全配得上它的威力——如果现在派人回去营垒里把那东西运过来,恐怕这一仗就真的要靠卢库卢斯的突袭来赢得胜利了。

    于是,克拉苏叹了口气:“那么,等步兵上前和敌人厮杀的时候,你和你的部队在后面掩护,没问题吧?”

    这一次,塔西坨自信的点了点头:“您找不到比我和我的那群小伙子更好的射手了。”

    克拉苏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塔西坨一路小跑的跑回自己的队伍,让战士们将宝贵的石弩抬到后面,并将弩炮准备好的时候,克拉苏也对身边的战士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因为日耳曼人所选的阵地,即便克拉苏将所有的士兵密密麻麻的排好,也只不过能布置上两千人。而既然克拉苏打算用弩炮对士兵们提供掩护,那么小方阵和方阵之间要留出空隙,一次所能派出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第一次,克拉苏之派出了麾下的一个军团——就像卢库卢斯所说的那样,人数优势并不一定要体现在围攻上,车轮战也是很好的方式。

    得到命令的百夫长们纷纷喝着号令,将自己麾下的百人队收束集结成一个个的小方阵,之后便互相之间间隔着一定的距离,缓慢的向着日耳曼人的阵地开了过去。

    开始的时候,罗马士兵们多少有些紧张,毕竟,对面的万尼乌斯可是一个让很多罗马人都在感到憎恨的同时也感到胆寒的存在。既然他能够以一万兵马歼灭两万人,既然他能够以木板挡住攻无不克的石弩,那么,即便是眼下万尼乌斯突然使出什么手段杀掉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随着罗马人离日耳曼人的木板越来越近,他们的心情反到平静了下来——万胜的马尔斯只喜爱勇者,而奋勇杀敌的战士则会得到统帅的赏识,至于死……

    带着这样的心情,罗马军团兵里走在最前面的战士们就靠近了日耳曼人在挡板前面不远处挖的壕沟附近。

    看到地面上的那些壕沟,罗马士兵们顿时哄笑出来,原本的紧张心情也一扫而空。

    野蛮人,到底是群野蛮人,连壕沟和壕沟里的尖角是用来干什么都弄不明白——也许,他们甚至分不清左右!

    那道壕沟的宽度和深度完全不合格,不要说一名全副武装的罗马军团兵完全可以大步买过去,就算是眼瞎掉进了壕沟里,也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翻上来——这样的壕沟,如果是罗马人挖出来的,那么负责这一段的人是会被抽棍子的。

    更加可笑的,则是日耳曼人在壕沟底下所布置的尖角。

    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那些削减了,并且以火焰烤硬的木质尖角,应该把尖锐的一面对着敌人来袭的方向,这样一来如果有敌人掉入壕沟,势必会被尖角刺伤,甚至刺死。

    但是,愚蠢的日耳曼人所用的尖角和他们所挖的壕沟一样,即细小又稀疏,完全不合格。更加可笑的是,日耳曼人竟然在壕沟的两个斜面上都布置了尖角——似乎这道壕沟同时是用来防御交战的双方似的。

    好吧,也许那个野蛮人以前确实有着了不起的功绩。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那些功绩不过是运气罢了——就冲他所挖掘的这个壕沟,就知道他是个根本不懂得作战的白痴。

    这样的情况顿时让罗马人心情轻松起来。转眼间,罗马人的士气恢复到了他们最初听到克拉苏宣布他不要战利品时的爆棚状态——越过壕沟,掀翻木板,杀光日耳曼人,赢得战利品!

    带着昂扬的斗志,罗马军团士兵大步迈过壕沟,重整队形,再迈过第二道壕沟,继续重整队形……

    但是,罗马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战场两旁的树林的树梢上,正有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看到罗马人越过了第二道壕沟,两旁树林里的一些树枝立刻迅速的抖动起来——只不过,在整片森林的映衬下,这样的抖动实在显得微不足道,因此并没有任何一个罗马人注意到。

    然后,当罗马人再次漫不经心的准备越过第三道壕沟的时候,树枝的抖动顿时停了下来。

    紧接着,在高高的木板后面,立刻响起了日耳曼人的咆哮声:“放!”

    罗马人惊讶而且茫然的收回脚步,抬起头寻找突然响起的破空之声的来源——甚至有几个倒霉蛋因此直接掉进壕沟,被尖角戳穿了脚掌,哀嚎不已。

    而几乎是同时的,木板背后,一阵密集的标枪猛的掷了出来。

    这些标枪丢得即突兀,又凶狠,在百夫长们来得及下达“举盾”的命令之前就已经狠狠的砸了下来。

    在一阵标枪钉入盾牌,和标枪撕裂**的声音中,上百名罗马士兵带着标枪倒在地上,或者跌进壕沟里,更多的罗马兵则惊慌失措的叫嚷起来。

    “举盾,举盾!”毫无征兆的吃了一通标枪,百夫长们连忙叫嚷着下达了命令,“龟甲阵!”

    听到百夫长们的命令,罗马士兵们才算从慌乱惊恐中恢复过来,迅速的依照着平时的训练靠拢,重新组成方阵,举起盾牌,用坚固可靠的曲面盾在他们的周围和顶上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以此防备日耳曼人的标枪攻击。

    但是,等了片刻,日耳曼人方面仍旧没有任何攻击动作,更没有任何声音,就好像他们已经睡着了一样。

    前线的罗马军团诸多百夫长们还有心再多等等,但他们的背后却传来了催促他们进军的号角。

    如果有选择,百夫长们自然打算就这么保持着龟甲阵一直前进到挡板前,再想办法掀翻挡板。但眼下他们的面前却有道壕沟——保持着龟甲阵,他们是不可能越过这道壕沟的,而散开龟甲阵,又可能被日耳曼人白白射杀……

    看着前面进退维谷的罗马军团,克拉苏几乎要被气炸了肺——好吧,日耳曼人用标枪丢你们,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但是你们的脑子呢?难道你们手里没有两支精良的重型标枪,难道你们不会使用标枪,也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虽然说,这个军团是自己准备进军日耳曼时临时征募的军团,无论军官还是士兵的素质都无法和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相比,但是人能蠢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奇葩了。

    深深的叹了口气,决定等这一战结束后就把这个军团拆散补充到其它受损军团里,克拉苏对传令兵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使用标枪!”

    接到这个命令之后,传令兵也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罗马军团的战斗,竟要统帅亲自指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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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可怜的存稿啊,转眼间就见底了……

060 打仗嘛,砸钱嘛

    “统帅让你们使用标枪。”飞快的策马赶上仍旧在前面迟疑不决的军团,传令兵便大吼起来。

    军团司令官是个矮壮敦实的罗马人,原本应该是憨厚老实的长相因为额角一块硕大的疤痕而显得有些狰狞。听到传令兵的吼叫,司令官就疑惑的皱起眉:“标枪能击毁日耳曼人的挡板,你不是在骗我吧?”

    听到这个反问,传令兵几乎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标枪不能击毁日耳曼人的挡板是显而易见的,而这个蠢货居然质疑自己假传军令:“是让你用标枪射击挡板后的日耳曼人。”

    军团司令再次迟疑起来:“但统帅的命令是让我摧毁挡板!”

    传令兵几乎忍不住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了。

    为了增强自己的权势以便能够和凯撒对抗,为了能够取得不下于凯撒征服高卢的荣誉,克拉苏花了大价钱,将自己麾下的军团扩编到七个,并将作战目标定为高卢的近邻日耳曼。

    与此同时,在庞培从凯撒手中要走两个军团之后,克拉苏就知道,军团的权柄必须牢牢地把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为此,七个军团的司令官人选的选拔标准中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克拉苏本人以及他的家族的忠诚,而军事上的能力反到被排在了次要的考量里——毕竟,带兵打仗的能力,只要在战场上多打几次,总能学会,但忠诚却是需要花上大半辈子来培养的美德。

    结果,这七个军团司令里,即有出身名门,接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也有保税商人出身,精通财务的骑士,更有角斗场里厮杀出来,得到克拉苏的赏识而重获自由的被释奴隶——而眼前这位,则是克拉苏在北非的一个矿坑里的矿坑老板。

    这个矿坑老板有着克拉苏所需要的全部美德——忠诚、坚定,而且无所畏惧——不止每次见到克拉苏一定要恭敬的亲吻对方的长袍,而且只要是克拉苏下达的命令,不论花多少钱,流多少汗,甚至死多少人,他都一定会完成。

    尽管这种脾性也为克拉苏带来了一些麻烦,但和这个人那花岗岩一样的脑子以及几十年如一日的忠诚服侍相比,这些小麻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因此,在选择军团司令官的时候,克拉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事实上,传令兵也毫不怀疑,如果没有克拉苏新的命令,就算是把整个军团赔掉,就算是用牙齿咬用脑袋撞,眼前这个矿坑老板也绝对会把眼前挡在他们面前的木板彻底撕碎——当然,如果配给他一群挥舞着被海水浸泡过的九尾猫的监工,他就能把这活干得更漂亮。

    但问题是,克拉苏要的是胜利,而不是砸碎一堆破木板:“想一想,克拉苏大人要的是日耳曼人都死掉,摧毁木板只是手段——而你有更好的手段为大人服务。”

    军团司令皱起眉,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矿坑老板本来就足够坚定,而自从在矿坑里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头打中脑袋后他就更加坚定了——只有克拉苏大人的事情才能让他费心——矿坑老板大吼着,挥舞着手里的剑,朝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叫骂起来:“丢标枪,丢死那群见鬼的野蛮人,你们这群蠢货!”

    听到统帅的命令,百夫长们也纷纷叫嚷起来。之后,罗马人的龟甲阵散乱的散开,人和人之间都拉开距离,站定位置,将标枪交到右手……

    这个时候,之前摇晃的树枝更低一些的位置,另一丛树枝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紧接着,在罗马人齐齐的丢出标枪的同时,原本一直笔直的直戳上天的那些顶端有着巨大圆球的长木杆,突然迅速的向着前面砸了下来。

    在日耳曼爷们枪阵列后面很远的地方,万尼乌斯一脸淡定的看着前面的战士们用力的挥舞着顶端装有巨大藤球的马其顿超长枪,在他们头顶形成一道绿色的屏障——罗马人的标枪不是狠狠的插在藤球上,就是被迅速摇晃着的木杆打飞,即便少数有几只落下来的,也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道,根本没办法造成伤害。

    在一群日耳曼卫兵兴高采烈的欢呼声中,万尼乌斯仍旧保持着“我早就知道”的淡定表情,心底里却忍不住痛快的欢呼起来。

    嘿嘿,古有猪哥孔明草船借箭,今有万尼乌斯藤球接标!人之智者,莫过于此啊。

    等会……猪哥孔明大大好像是三国时期的人物,草船借箭好像是公元一百还是二百来年的事?咱现在是高卢战争之后,离开小耶子他老人家出生还想还有个四五十年?这么说,咱才是古人?

    这么说,咱不是比猪哥孔明大大还牛逼了?

    两轮标枪之后,之前那个为日耳曼人提供作战指示的树枝便掉了下去——这表示,他们面前的那队罗马人已经丢光了他们的标枪。

    看到这个表示,日耳曼爷们枪的战士们便大模大样的将临时配发给他们的超长枪放倒,一边欢笑调侃着罗马人,一边从上面取下完好无损的罗马人的重标枪,和他们自己的长枪一样插在脚边,方便随时取用。

    而挡板的另一边,矿坑老板也愤怒的咆哮着翻身下马,挥舞着手里的长剑直冲上前:“混蛋!该死的野蛮人!他们侮辱了我们的荣誉,还侮辱我们的智慧!全军进攻,冲过去,撞倒他们,刺穿他们,砍碎他们!老子的战利品也不要了,有本事的就用日耳曼人的脑袋来换!”

    满脸通红,唾液飞溅,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的军团司令官激起了罗马士兵们的斗志,而军团司令官的许诺更大大增强了他们的**。顿时,整个军团就如同落进了火星的沸油锅,轰的一声爆发开来。

    近五千名罗马士兵和他们的司令官一样咆哮着跨过壕沟,直冲向挡在他们前面的挡板,毫不留情的对着挡板又劈又刺,就好像挡板本身就是他们的敌人一般。

    这个时候,负责指示日耳曼爷们枪们投掷标枪的树枝,也掉了下去——在预先约定的暗号里,这就是要日耳曼战士们把手中的标枪全部丢出去的意思。

    看到这个暗号,专门负责观察信号的人便叫嚷起来,紧接着,所有的日耳曼爷们枪战士都毫不犹豫的拔起身边的标枪,狠狠的丢了出去。

    传令兵脸色惨白的看着四轮标枪从木板后面接连射出,狠狠的砸在他的军团战士们的头顶上,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几乎是转眼之间,狂热的罗马士兵消失了,只剩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插着的标枪和那些身上插着标枪的死者以及伤者。

    传令兵看得清楚,对方每一轮标枪都分三排,而这个战场一横排最多能布置两千人,也就是说日耳曼人一轮丢出了将近六千支标枪,四轮就是两万四千支标枪,平均分到每个罗马士兵头上,一人要面对近五支标枪。而这,还没算之前日耳曼人丢出的第一轮标枪……

    一直以来,标枪、弓箭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削弱而不是歼灭敌人的。毕竟面对装备精良的敌人,如果标枪和弓箭不是命中在头颈胸腹之类的位置,根本不足以杀死敌人,即便是侥幸命中了致命部位,面对坚固的头盔和精良的铠甲,能够做出有效杀伤的也并不多。

    但是,疯狂的日耳曼人完全打破了这一常识。他们趁着罗马人全速冲锋、跨越壕沟而疏于防范的时机,在极短的时间里丢出了极大量的标枪覆盖了整个阵地——面对这种打击,除非早有准备,否则任何一支军队都不可能顶得住。

    结果,甚至还没能摧毁日耳曼人的挡板,还没能见到日耳曼人的脸,他们就先损失掉了一整个军团!

    当然,其实这个军团还是剩下了不少人的——只要一个人足够幸运没有被当场射杀,又能坚持到被救回去且接受治疗,也许过上一两个月,他就又是一名战士了——只不过,这场战斗,显而易见指望不上他们了。

    在传令兵为了日耳曼人的疯狂而胆寒的时候,万尼乌斯也在为观测者的大手大脚而肝颤。虽然说这些观测者都是万尼乌斯亲自任命,并且反复不厌其烦的讲解了整个战斗计划的,但是转眼之间就丢出了两万四千多支标枪——如果再算上被丢回去的罗马人的标枪,可能已经丢出去了三万多。

    而且,这些标枪,并不是日耳曼人所用的传统的尖头标枪,而是古德白大叔和他的铁匠们打造出来的倒刺标枪——总而言之,幸好目前万尼乌斯对整个日耳曼青年公社的全部物资有全权,否则就这一瞬间,就得砸进去多少钱哪!

    更加坑爹的是,因为两道一人多高的挡板挡着,再加上离得远,万尼乌斯根本看不到挡板外面的情况。而前线战士们兴高采烈的欢呼也完全遮住了对面罗马人应有的惨叫。结果,眨眼之间几万支标枪砸了出去,到底取得了啥效果万尼乌斯都看不着……

    这种情况,着实让万尼乌斯好好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百爪挠心。

    紧接着,万尼乌斯就听到对面传来了沉闷的号角声——克拉苏又在调动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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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存稿见底了呢……

    仍旧是三更,洒花……

061 短兵相接

    在克拉苏看来,之所以那一个军团会这么毫无意义的损失掉,完全是因为指挥者的愚蠢——事实上,如果罗马人分成波次和小队冲上去,即便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也不至于赢得这样可耻的下场。

    但克拉苏终究是个念旧的人。在为那个愚蠢的矿坑老板给自己带来的损失愤怒了片刻之后,他就又想起了对方的好处——他居然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在矿坑里为自己看管着那些奴工,而且所有收入都如实上缴从无贪墨——仅仅这一点,就足以抹去他的所有罪责了。

    可惜的是,自己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可靠的矿坑老板了——上个季度那个矿坑就传来了矿坑坍塌,导致收成减少了半成的消息——尽管克拉苏能够容忍手下一定程度的小动作,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没把这个矿坑老板提拔成为军团司令,那么也许他的矿坑利润不会减少,他的军团也不会损失。

    克拉苏为了自己的损失而暗暗忧伤时,第二个军团已经按照克拉苏的命令填了上去。

    这个军团的指挥者,之前在克拉苏的奴隶贸易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原本在培养出了可靠的接班人之后,这个比克拉苏小不了多少的老仆人应该去卡普亚城外的庄园里颐养天年,但听到克拉苏的召唤后,他就当仁不让的挺身而出,为自己的老主人承担了一个军团的责任。

    看到自己的老仆人一开始就谨慎的将自己的五十个百人队分成五个批次,并且每个批次的百人队之间都离开了一定的距离后,克拉苏也禁不住满意的点了下头。

    第一波的罗马士兵小心翼翼的高举盾牌,绕过地上袍泽的尸体和哀号的伤员,靠近了日耳曼人的挡板。

    这一次,再也没有标枪如雨了。终于到达了挡板之后,一群罗马士兵忍不住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

    之后,兴高采烈的罗马士兵又劈又砍,竭尽全力的攻击着木排。

    与此同时,第二波次的罗马士兵也奉命上前。

    只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摧毁木排,而是抢救伤员。

    按照罗马人光荣的传统,那些在战场上以实际行动拯救同胞于危难之中的公民,将获得榭叶环的奖赏——这不只是极大的名望,而且毫无疑问是巨大的资本——而眼下,那些受伤未死的战士们,毫无疑问都是一顶顶活着的榭叶环。

    至于这种临阵抢救伤员的行为会为克拉苏节省多少抚恤金,以及能为克拉苏抢救回多少老兵,就更不必说了。

    于是,在一群罗马伤兵凄惨的呼号声中,第二、第三、第四波次的罗马士兵不止将所有的伤兵都抬了回来,更把不少的尸体也抬了回来——在全军的注视下,这种英勇无畏的行为顿时赢得了一片喝彩。

    之后,就在第二个军团终于将第一个军团里全部的伤兵和部分死者搬到后方的同时,更大的喝彩声在军阵中响了起来。

    原来,终于有一个罗马士兵发现了挡板之间的缝隙,并在撬了一会发觉无效后便索性奋力的拉扯了起来——受到他的启发,一群士兵奋力拉扯着挡板,并终于将挡板放到了。

    尽管因为躲避不及,一些士兵被砸在挡板下成了伤员,另一些则因为退的过快而掉进壕沟并被尖角戳伤,但看到士兵们克服了连弩箭石弹都无法摧毁的挡板,罗马人顿时士气暴涨。

    紧接着,更多的罗马士兵兴高采烈的冲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第二道挡板,并以相同的方法拆除了第二道挡板。

    之后,日耳曼人的阵列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露出惊讶表情的日耳曼人,此时正躲在一道齐腰的土墙之后。

    而更加使罗马人惊讶的是,第一次,他们居然觉得日耳曼人比他们矮——那些土墙后,日耳曼人不过露出头而已!看起来,还没开始作战,日耳曼人竟然已经先跪下了。

    按理说,到了这时候,就该罗马人的战争机械发威了。但眼下塔西陀正皱着眉,一脸的无奈——因为之前抢救伤员的行动,这个军团的战士们都分散了开来,此时正稀疏的挡在弩箭石弹射击的通路前,成为了日耳曼人的新遮蔽。

    然而,不等克拉苏下达新的命令,第二个军团的战士们已经趁着摧毁日耳曼人遮蔽的兴奋,带着对日耳曼野蛮人的蔑视,冲了上去。

    不必塔西陀诉苦,克拉苏自然也看出来,散乱了阵型的军团士兵使战争机械无法发挥作用。但这个时候,战争机械什么的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的军团已经扑向日耳曼人,立即就能见到那些野蛮人肮脏的鲜血了。

    于是,克拉苏下令传令兵吹响号角,调动了第三个军团。

    万尼乌斯脸色阴沉的看着罗马人呼啸而来。

    到现在,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在自己设计的整个战争的诸多环节里,他的步兵必须强行顶住罗马军团的进攻,直到克拉苏因为不耐烦而投入至少八成的兵力。

    尽管有长枪方阵,尽管有步兵壕,但万尼乌斯很清楚,无论自己动用多少后世的手段来提高自己这边的胜率,这都是一场残酷的消耗战。

    但是万尼乌斯别无选择——如果不能一次打垮克拉苏,而是让他能够继续围困马克曼尼人那么时间一长,不但马克曼尼人有可能倒向克拉苏,自己凭借手段暂时慑服的阿累夷人更可能发生变动,就更别提克拉苏可能从罗马再征集几个军团前来增援了。

    这些变数,迫使万尼乌斯不得不冒着损失大量爷们枪战士的危险,和克拉苏死拼一回。

    幸运的是,在决战之前,万尼乌斯的军队得到了加强。

    马克曼尼人加入了爷们枪部队,为爷们枪部队提供了一定数量的增强——虽然指望这些新加入的马克曼尼人迅速变换队列或者集群冲锋是难为他们,但让他们双手握枪站在队列中尽力刺杀敌人还是可以的。

    而阿累夷人则恰巧提供了大量的炮灰——因为阿累夷人可能仍旧有数万战士,考虑到日后自己统治权的稳定,万尼乌斯可以毫无愧疚感的将他们当作炮灰使用。

    在爷们枪部队的两翼,阿累夷人被集中布置,带着他们的圆盾和战斧守住两翼,一边有三千人,另一边则是一千多阿累夷人和一千名孟杜皮剑手——万尼乌斯的理由非常简单,尽管罗马人并不愿意在林地作战,可一旦他们的正面进攻受挫,凭借人数优势向两翼展开进入林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就是万尼乌斯所布置出的阵列的主体。

    而在主体之后,约四十步远的地方,则是奥维尼亚所率领的女兵部队——这些女兵每人携带两支标枪,用作必要时刻对前线的支援——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女兵们都携带着药膏、夹板、绷带之类的器具,主要用于抢救伤员。

    不过,出于对阿累夷人实力和忠诚的不信任,女兵们休息的地方基本在整个阵列的中间位置,离开两翼都有一定的距离,刻意的将阿累夷人后面的空地让了出来。

    在这些女兵后面再有四十步的地方,才是万尼乌斯的本阵——因为其它的统帅都被派出去各自承担使命,留在这里的人就显得特别少了——阿洛尤斯、默特萨克、普罗塞提、万尼乌斯和他们各自的卫队,以及欧希西迪斯和他的重装精锐斧兵。

    而在万尼乌斯的本阵后面,再有四十步的距离上,则是整齐的竖着的八个巨大的木制支架,以及支架后面一辆辆的马车——罗马人不知道,万尼乌斯却很清楚,那些被帐篷布和藤蔓伪装起来的支架,并不是什么奥丁神的象征,而是他的秘密武器,配重抛砖机。

    如果要对付罗马人,这种武器毫无疑问是种利器。但问题是万尼乌斯并不确信它是否足够有效。再加上“如果罗马人的石弹能够打到这里,也许配重抛砖机只有一次射击机会”的考虑,万尼乌斯最终决定将它用在“决定胜负”的时刻。

    除此之外,万尼乌斯的麾下还有阿克里的三千同盟骑兵——这些经验丰富战技过人的老兵全部被万尼乌斯提前派出去,并藏了起来,为的是在战争胜利后尽可能多的抓捕罗马人的溃兵——如果必要的话,这些骑兵也要在至关重要的时刻冲出来给罗马人以致命一击。

    不过,判断该如何做的权利,万尼乌斯交给了阿克里自己。他相信,到了战场上,经验丰富的骑兵首领应该比自己更清楚怎么做最合适。

    而海尔曼和他的夜袭者们,则带着马克曼尼人的突击兵,藏在了左边的树林里。

    除了少数足够机灵的观察者外,黎克伯吉斯、威利娅则带着日耳曼和孟杜皮的弓箭手、标枪手埋伏在了右边的树林里。

    这样的安排首先的目的还是防备罗马人进入森林,从而导致自己的布置彻底失效。而另一方面,如果罗马人没有进入森林,万尼乌斯也可以将他们当作疑兵——在必要的时刻,这些人会虚张声势,做出有几千人的模样从罗马人的侧翼乃至背后冲杀出来,对罗马人的士气也会是极大的打击。

    就这样,万尼乌斯回忆着自己的全盘计划,寻找可能存在的疏漏时,罗马人已经冲过了短短的距离,开始跨越土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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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咱已经原地满状态复活了。虽然脑子还有些晕

062 局势不妙

    冲到矮墙边上的时候,罗马人就愣了一下——足足两步宽的矮墙后面,是被刻意挖出来的低地,而日耳曼战士们就站在地底上,tǐng着如林长枪,冷冷的沉默的看着他们。

    只稍微停顿了一个瞬间,罗马士兵们便毫不犹豫的踏上矮墙,继续前进——他们所要面对的,不过是一人高的距离而已。

    但就在第一排的罗马士兵走到矮墙边缘的时候,站在第一排的日耳曼枪兵们几乎同时动了——进步,刺杀!

    顿时,在日耳曼战士们迅速的将长枪抽回的同时,土墙上响起了一片哀号和咒骂之声。紧接着,被刺穿了脚丫子或者小tuǐ肚子的罗马士兵如同熟透的果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从矮墙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面。

    紧接着,在第一排日耳曼战士再次将长枪刺向重新出现的罗马士兵下盘的同时,第二排的战士已经双手持枪,狠狠的刺向那些跌落在地面的罗马兵的头颈肩等部位。

    之后,第二排罗马兵也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了他们的袍泽身上。

    有了前车之鉴,第三排的罗马兵士便警惕和谨慎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平端着盾牌,结成了盾阵,一点一点的推进到了墙边——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地上前两排战士的尸体,以及后面虎视眈眈的日耳曼战士们。

    这下,罗马人就知道了之前的战士们是怎么遭到日耳曼人的暗算的了。互相交换了眼神,几个百夫长就咬牙切齿的叫了起来:“跳过去,用盾牌压死他们!”

    听到这样的命令,所有面对爷们枪的罗马士兵顿时纷纷大声嚷嚷着,把这个好办法告诉其他战士。

    之后,罗马士兵们小心的在土墙上后退,之后齐声大叫着快速前冲,起跳,在空中蜷缩身体将自己隐藏在盾牌后面,狠狠的向着下面的日耳曼人砸了下去。

    “后退,后退!”看到罗马人后撤,头脑灵光的日耳曼人就意识到了罗马人想干什么,迅速的大嚷起来。

    但是,没有人后退——按照万尼乌斯预先定下的军令,只有统帅一级的指挥者,才有权下达后退的命令。而没有得到命令擅自后退,即便不考虑军令,也是极大的耻辱,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几千女战士在看着?

    之后,日耳曼人便了解了之前有人喊后退的目的——数百个方方正正的大黑影从矮墙上冲出,直朝他们砸了下来。

    这个时候再后退已经来不及了。而日耳曼爷们枪的队伍尽管并没有万尼乌斯的亲自指挥,却也不乏有一定经验的老兵——几乎是看到黑影砸下来的同时,命令就发了出来:“起枪,顶回去!”

    伴随着日耳曼战士们的齐声怒吼,一支支长枪迅速上举,狠狠的迎上了罗马人的盾牌。

    尽管日耳曼人的阵列比罗马人的密集得多,尽管日耳曼爷们枪是三排,尽管每面盾牌至少会被六支长枪顶住,但在接触的一瞬间日耳曼人还是付出了血的代价。

    在猛烈的冲击力作用下,富有弹性的枪杆迅速弯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yín声,最终崩断。而握得不够紧的枪杆则迅速后退,将握持者手掌的皮肤撕裂,直到枪杆抵到地面。

    所有的日耳曼战士都在咬牙死撑,拼尽全力的用流血的双手死死捏住弯曲的甚至是折断的枪杆,瞪着双眼拼尽全力的顶住砸下来的罗马人——就好像他们的目光,也能对顶住罗马人发挥作用似的。

    之后,当罗马人下坠之势硬生生的被撑在半空中停住之后,伴随着声嘶力竭的齐声怒吼,日耳曼爷们枪战士们奋力tǐng身、扬臂,将罗马人朝着他们砸下来的方向用力抛出。

    惊叫着的罗马人重重的撞在土墙上,之后止住了惊叫,跌落在他们袍泽的身上。

    与此同时,日耳曼爷们枪的队长们已经再次大吼起来:“补枪!”

    得到命令而且折断了武器的战士立即将手中的断枪高高举起——他们身后的战士则立即将自己手中完好的长枪递了过去,同时接过对方手中的断枪传到后面——而最后一排的战士,则回转身从地上拾起备用的长枪,递到前面。

    于是,当新的一批罗马士兵探出头来观察他们的同胞所取得的成绩时,他们看到的是整齐的,看起来毫发无损的日耳曼人的阵列——这个印象顿时让所有的观察者胆寒起来。

    与此同时,一直在后排关切的注视着局势的万尼乌斯却皱起了眉——当初构筑这种阵列,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规避罗马人的战争器械的打击,同时也可以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给罗马人造成一定程度的麻烦——但是他可没想过罗马人会玩空中飞人的把戏!

    “让他们全部后退二十步!”尽管日耳曼战士们顶住了罗马人的第一bō空袭,但万尼乌斯并不认为他们能够一直顶住,而且这也是完全没必要的。

    阿洛尤斯麾下的邓科德里骑兵,此时扮演起了万尼乌斯传令兵的角sè——这也使得阿洛尤斯感觉格外的有面子。

    骑兵策马上前,迅速的穿过女兵们的阵列,向爷们枪战士们传达了万尼乌斯的命令。

    得到命令后,最后一排的战士们迅速的拾起完好的长枪和超长枪,之后和前排的战士们一齐迈着整齐的阵列向后退了二十步。

    见到日耳曼人后退,罗马人便发出了兴高采烈的欢呼声,庆祝他们再次取得的胜利,之后争先恐后的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看到前方军团所取得的接连不断的胜利,后方的军团也大受鼓舞,纷纷叫嚷着向统帅请战。

    克拉苏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就在他判断局势的时候,第二个军团的最后一bō士兵也下到了矮墙之后,于是请战的喧嚣更加热烈了。

    带着恼怒和无奈看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军团士兵们,克拉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如果不是征服日耳曼地区还用得着他们的效力,如果不是他们眼下身处蛮荒而偏远的日耳曼尼亚,他一定会对这群居然胆敢对统帅指手画脚的hún蛋使用十一抽杀令!

    但是眼下,他还用得着他们的力量,而且除了他们的力量之外别无依靠。所以他也只能顺从他们的意愿,做出使他们满足的决定——全军压上,冒着再次踏入万尼乌斯陷阱的危险,让杀死日耳曼人的功劳被所有的军团战士均沾。

    在听到统帅的命令之后,整整一万五千名罗马军团士兵齐齐爆发出兴奋的欢呼,之后争先恐后的朝着前线冲去——日耳曼人可只有不足一万人,而前面的那个军团已经得到了大量的榭叶冠,更连续取得了摧毁挡板和bī退日耳曼人的功绩——如果他们去晚了,恐怕就什么也捞不到了。

    克拉苏脸sèyīn沉的带着自己的护卫们落在了后面——他有种预感,自己这次可能要载——尽管不愿意相信,但克拉苏还是带着自己的护卫们,做好了逃命的准备。

    这个时候,克拉苏开始后悔——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巨大的钱财奖励来jī起他麾下士兵们的贪婪之心?当他们愿意为了金子而和野蛮人搏命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他们也会敢于为了金子而忤逆甚至谋害自己——相比之下,那些野蛮人雇佣兵到是可靠得多呢。

    他早该知道这一点——他的麾下并非纪律严明的罗马军团,而只是自己凭财帛和权势组建起来的sī募军团——也许他们的装备和战技都和正规的罗马军团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但在纪律上却和野蛮人没什么两样……

    克拉苏为了自己不幸的命运而哀伤悲叹,暗自伤神的时候,他的对头万尼乌斯也忍不住绷直了身体,死死的盯着前线——因为日耳曼战士的全线后退,罗马人得以毫无阻碍的下到平地上和日耳曼短兵相接——这样一来,局势顿时变得严峻了。

    而更加糟糕的,则是被布置在两翼的阿累夷人。

    日耳曼爷们枪尚且可以凭借密集的长枪攒刺阻止罗马人的前进,将罗马人限制在安全的距离上。

    孟杜皮剑手因为接受过万尼乌斯的训练,也懂得以盾牌护身,在盾牌下用长剑刺杀的技巧——从某种程度上讲,这种技巧和罗马人的阵战技巧如出一辙——但由于孟杜皮人的盾牌更小,孟杜皮剑手不得不经常摆动他们的手臂挥舞盾牌挡住罗马人的刺杀,在体力消耗上略处下风。

    而最悲催的,就是阿累夷人。

    阿累夷人都是擅长山林战和独斗的战士,最习惯的是凭借复杂的地形和敏捷的身手在游斗中杀死敌人——至于阵列战,那并不是阿累夷人喜欢的战斗方式。

    更加糟糕的是,阿累夷人所使用的武器,是战斧——这就注定了他们的攻击方式只能是劈砍。

    阿累夷人的斧子再怎么锋利,阿累夷战士的攻击再怎么有力,面对罗马人的曲面盾牌,凭借单手斧一击破盾也是几乎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然而,尽管克拉苏麾下的军团都是sī募的,这些人却毕竟都是经过了正规军团训练的——当阿累夷人的斧子卡在罗马人的盾牌上而发生停顿的那一瞬间,罗马人的利剑就会如同毒蛇一般从盾牌下面蹿出,狠狠的刺进阿累夷人的xiōng腹之间……

    就这样,在阵线的中央,日耳曼爷们枪稳稳的压制着罗马人;在阵线的两翼,万尼乌斯那些临时招揽的帮手们,却已经开始渐渐的落于下风;在罗马人身后,更多的军团战士已经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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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忘记更新了……

063 全线崩溃……

    在日耳曼爷们枪稳稳的压制着罗马士兵的同时,阿累夷人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按照他们从来就不熟悉的方式作战,和有着装备精良程度远胜他们的对手交战,以远超对方的伤亡比例死顶着敌人……

    打不过敌人并不可怕,被敌人杀死也不可怕,但是当你对面的敌人手中那面盾牌上面已经带上了四五道可怕的劈痕,却依旧兼顾如初的时候,情况就变得有些可怕了——要知道,那每一道劈痕,几乎都可以说是用一名阿累夷人的性命换来的——这样看起来,罗马人好像成了根本杀不死的敌人!

    有了这样的印象,阿累夷人作战时便不免迟疑起来。而他们的迟疑则进一步的造成了他们的伤亡——结果,在中央的日耳曼爷们枪阵列和右翼的孟杜皮剑手尚能坚定而且稳定的作战时,阿累夷人已经开始了动摇。

    紧接着,三个军团的罗马士兵咆哮着出现在了土墙之上——和之前稀疏散布的罗马士兵不同,这一次,整个土墙上都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很多人甚至直接从土墙上摔了下去……

    这样的景象,就好像那些原本就不可战胜的敌人突然多出了无数倍一般,顿时摧毁了阿累夷人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胆气。

    右翼有孟杜皮剑手做伴的阿累夷人还好一些,但左翼的阿累夷人见到这幅骇人的景象不仅顿时吓得魂飞天外,齐齐惨叫一声,转头就跑。

    “见鬼!”看到这样的景象,万尼乌斯几乎有了将手中战棍丢出去打死阿累夷人的冲动。

    他制订了全盘的计划,而且也执行得很顺利,先是削弱了敌人的兵力,再让敌人看到了取胜的希望,并且坚持到了克拉苏对缓慢的进展感到不耐烦而投入了全部兵力的时刻。

    接下来,就该是他放大招全面反击的时刻了。接下来,就该是他一口吞掉克拉苏大半兵力并且彻底赢得马克曼尼战争胜利的时刻了。接下来,就该是他创造以一万六千兵力歼灭五个罗马军团的奇迹的时刻了。

    但是,混蛋阿累夷人居然溃败了!这群该死的孬种居然在最后关头到来的时刻先溃败了!他们居然给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逃,穷途末路,必死无疑的罗马人让出了一条生路!

    “阿洛尤斯,默特萨克,把他们给我赶回去!”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万尼乌斯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来:“欧希西迪斯,带你的人也顶上去!”

    “好,走!”终于得到出战机会的阿洛尤斯立即翻身上马,全不在乎双方巨大的人数差距,带着他的邓克德里骑兵直扑向溃败下来的阿累夷人。

    “杀!”与此同时,本来被万尼乌斯留作解决顽敌的巴达维人也一跃而起,二话不说抡起斧子就朝着战场冲了过去。

    尽管万尼乌斯已经做出了应对,但是就连万尼乌斯自己也知道,这种应对已经来不及了——战场上的机会,转瞬即逝——姑且不说就凭阿洛尤斯拿两百来人能不能把阿累夷人稳住,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罗马人已经在左翼取得了突破,对中央阵列那些毫无侧翼防护能力的爷们枪部队构成了侧击,到时候,崩溃会是全局性的……

    然后,就在满腔怒火头脑发射的万尼乌斯打算带着自己的卫队也冲上去填口子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女声猛的响了起来:“弗蕾娅!”

    在万尼乌斯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的同时,从之前一直被万尼乌斯视为医疗营的女兵阵列里,急促而整齐的飞出两波标枪,迎面砸了追杀着溃败的阿累夷人的罗马人一头一脸。

    紧接着,伴随着带有歇斯底里味道的尖啸,在万尼乌斯惊恐的注视下,女兵们居然闪电般的聚集出一个小小的方阵,整齐的列出长枪,之后便对着刚从标枪打击下恢复过来的罗马士兵发动了冲锋……

    “呵……”

    不必普罗塞提多说,万尼乌斯也知道这一声是什么意思——迅速集结成阵,不必整队直接发动枪阵突击——就算是自己麾下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所能做到的,也无非如此了。

    一直以来,万尼乌斯都很清楚,青壮战士是他的现在,女兵们的生育能力才是他的未来。因此,为了保护好未来,万尼乌斯为女兵们提供了最好的防护,也总是将女兵们放在安全的地方,并把她们视作医护兵——总而言之,女人,乖乖的呆在安全的地方,提供点士气加成,别添乱,就好了。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意识到,在自己完全没在意的时候,奥维尼亚将那群女兵训练到了什么程度——尽管对于女兵们的参战感到担忧,但万尼乌斯不得不承认,这次果断的行动至少为他赢得了时间——虽然说扭转败局有些夸张,但说为他争取到了扭转败局的机会,却一点也不为过。

    “普罗塞提,去右翼!”稍微稳定了一下思绪之后,万尼乌斯顿时大吼了起来——尼玛左翼已经崩了,右翼可别再出事。

    “诶。”听到这个命令,普罗塞提也立即提起剑盾,带了他那几十个光膀子光屁股的冲向了右翼。

    之后,在万尼乌斯的前方,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所带领的邓克德里人的队伍里,突然响起了整齐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嘲弄的小调:“阿累夷人真叫棒,哭喊逃命猛如狼,敌人交给女人们,本族人质也丢光。”

    和愤怒的斥骂,或者直接攻击效果更好,当阿累夷人听到这样嘲弄的歌声时,溃败几乎是奇迹般的立即停止了——阿累夷人并不是突然有了勇气回头和罗马人作战,而是迟疑的回头看向他们的身后。

    当他们真的看到一群女人挺着长枪和那些把他们打跑的罗马人狂呼酣战的时候,作为战士的荣誉感又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他们已经输给一群女人了,更何况如果那群女人出了事情,就象邓克德里人唱的那样,他们的人质,他们所敬爱的女首领,恐怕也会落到罗马人手里,任人欺侮。

    与此同时,邓克德里人已经毫不留情的唱着小调,渐渐的加快了速度,一副“孬种让路”的姿态,而后面的重装精锐斧兵也在欧希西迪斯的带领下大步向前,逼近了阿累夷人的阵列。

    这样强势的增援,终于给了阿累夷人信心,让他们回转身,重新加入到对罗马人的战斗中去。

    之后,阿洛尤斯和邓克德里人停在了他们的后面,而欧希西迪斯则带着自己的部下毫不客气的从阿累夷人的阵列里挤压过去。

    这一次,罗马人遇到了致命的克星——面对重装精锐斧兵沉重的巨斧,即便是罗马人的盾牌也会在一击之下四散崩碎;而即便罗马人的利剑足以穿透重装斧兵身上披的罩袍和罩袍里面加固用的铁板,却怎样也无法在刺破铁板之后再穿透重型锁子甲。

    几乎是转眼间,攻守异位,而阿累夷人也越发大胆的配合起来——尽管无法象重装精锐斧兵一样杀敌,凭借手中灵活的小圆盾挡下罗马人的反击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伏低身体给那些被重装精锐斧兵放倒的罗马人补上一斧子,更是不在话下。

    在左翼稳定住的同时,普罗塞提也到了右翼——这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而且,因为没有欧希西迪斯和他那些宝贵部下的支持,这里似乎更加恶劣。

    然而普罗塞提却毫不在乎的带着人直接插入到阿累夷人的队列里,同时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一脑子河卵石的家伙!活该你们一辈子用脑袋撞南墙。他们的盾牌劈不坏——撞倒他们!”

    说话间,普罗塞提已经挤到了阿累夷人阵列的前线,并毫不客气的高举长剑朝着一个罗马兵劈了过去。

    罗马兵迅速的举盾上格,而周围的阿累夷人则露出了怜悯、遗憾、嘲弄的笑容——这个家伙大言不惭的跑过来,却立即就要丢掉性命了。

    但挥剑的动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伎俩——在罗马兵举盾上格的同时,普罗塞提已经迅速的转身将左半边身体向前,把自己的盾牌的下半部插进了罗马兵盾牌的下面——这样一来,罗马兵就无法发动攻击了。

    几乎是同时的,用于让自己盾牌的倾斜的左腿也狠狠的踏了下去——紧接着,就是罗马兵的惨叫。

    在罗马兵为了自己脚背上突然钉进去的铁钉哀号的时候,普罗塞提已经毫无怜悯之心的将重心移到左脚上,奋力的将盾牌向前一推之后甩向身体左边,把被自己踩住的可怜虫推倒后顺势把盾牌狠狠的拍在另一个不幸的倒霉蛋的脸上,同时用右脚狠狠地踹在了自己脚下士兵左边那个罗马人的右腿上。

    因为脚下的罗马兵拼命的挣扎,普罗塞提摇晃了一下——之后,他将右手的剑插进了脚下罗马伤兵的胸口以保持平衡:“看到我是怎么做的了,学着点小子们!”

    这样张扬跋扈的态度并不讨人喜欢。但看到自己无论怎样都打不败杀不死的敌人却被这个嚣张的混蛋举手投足之间就来了个一死二伤,看到这混蛋带来的一群混蛋居然都取得了至少一伤的成绩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右翼的阿累夷人也没了反驳的心思,反倒叫起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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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最后一章存稿壮烈牺牲。

    欢呼,撒花……

    希望收藏能够过两千。

064 反击的鼓点

    罗马士兵们叫嚷着跳下土墙,奋力向前推挤,竭尽全力的试图凭借人力挤压、撕裂、摧毁日耳曼人的阵线——站在土墙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日耳曼人的阵线相当薄弱,随时可能被突破。

    然后,一声闷雷般的声音滚滚袭来,轻而易举的压住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在战场上的战士们被猛的从激烈的杀戮中震得一愣的时候,第二声闷雷传来,紧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这些闷响越来越急,越来越快,之后便毫不停留的响成了滚滚不休的一片。

    伴随着二十名壮汉拼命的敲打着牛皮战鼓,古德白大叔一脸肃穆的站直身体:“撤遮布!”

    八名日耳曼工程兵立即齐齐的拉紧绳索,奋力一拉——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遮蔽在抛砖机上的遮布被撤下,露出了早就上好了砖头的抛砖机。

    在罗马人惊讶而且好奇的看向抛砖机,而遮布已经完全落到地上之后,便有三十二名工程兵迅速的上前将遮布拉走,以免对抛砖机的攻击造成影响。

    紧接着,古德白大叔的吼叫再次响了起来——但是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这声音也显得完全听不见——因此,伴随着“发射”的吼叫,古德白大叔奋力挥下手中的红色三角小旗。

    之后,早就等在一边的工程兵迅速的拉动了发射索。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装满了铁锭的吊篮渐渐下坠,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将常常的抛臂和抛臂末端带着的绳索迅速的拉起。

    之后,当随着惯性被甩起来,并由最初的垂直于抛臂渐渐的变成垂直于抛臂的时候,兜住砖块的皮兜上,用铁环套在抛臂上的那根绳索迅速的脱离了抛臂,并甩了出去——皮兜就此彻底张开,将二十七块大小完全一样的方形青砖抛向高空……

    八台抛砖机,二百一十六块方砖。

    但所有的工程兵都没有心情去看自己的攻击效果——在开战前,万尼乌斯就反复强调过,一旦他们发动攻击,必然招致罗马人的反击,所以他们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发射。

    因此,在抛砖机刚把砖块抛出去,抛臂仍在前后摇摆,还没有完全停下来的时候,日耳曼工程兵们便迅速的上前,齐齐拉住粗壮的拉索,大喊着被鼓声遮盖住的号子,一齐用力将抛臂拉了下来……

    而此时,坚硬的方砖已经呼啸着翻滚着在空中散开,之后直向着罗马人的阵列砸了下去。

    抛砖机的射程,经过严格的测量。抛砖机的位置,也经过慎重的选择。甚至,连砖头的落点,也经过实弹测试。

    结果,在一片罗马人“举盾”的叫嚷声中,二百多块方砖狠狠的砸在了土墙上,顿时将一些正准备跳下土墙的罗马人砸得仰面跌倒,惨叫不已。

    严格来讲,日耳曼人所烧制的砖头根本无法和罗马人的石弹相提并论——砖头更轻,也更脆弱——撞在盾牌上,砸在头盔上之后,很多砖头立即碎裂开来,并四散飞溅。

    但正是这种飞溅效果,反倒造成了更大的伤害——所有的罗马士兵都把盾牌挡在正前方,而四散飞溅的碎块却来自四面八方,甚至有些飞沫会崩进人的眼睛里——转眼间,比刚接触的那一瞬更多的惨叫响了起来,土墙上一片混乱。

    紧接着,似乎约好了一半,一阵密集的火箭从右翼的树林里射了出来,直接扑向罗马人的阵列。

    这阵攻击即突然又歹毒,罗马战士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中了招。

    尽管因为火箭的燃烧部的阻拦,箭支只浅浅的刺穿了罗马人的衣甲,并没有一支箭能够深入**,但被一大团火苗打在身上的滋味也一点都不好受。

    更加可怕的是,当火箭落地,落到地面上被罗马人拉倒的挡板和铺在地上的木排上时,挡板和木排立即蹿出了炽热的火苗,并迅速的向着四外所有有木材的地方扩散开来,转眼之间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惊惶嚎叫着四散奔逃的罗马兵士们这才猛然醒悟,刚刚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所闻到的气味,不是别的,而是克拉苏统帅常常命令他们倒进壕沟以用于防止敌人夜袭的火油!

    在所有万尼乌斯布置下的三道挡板都变成火海,而上万名罗马士兵都在火海中乱窜哀嚎,互相冲撞践踏的时候,克拉苏很幸运的和他的护卫们还留在壕沟后面。

    看到万尼乌斯那犀利的砖雨打击,克拉苏立即眉头一挑,转过头想要对自己的传令兵下达命令,让塔西陀和他的投射器将日耳曼人的投射器摧毁,却看到了传令兵因为过度惊恐而变得惨白的脸。

    之后,克拉苏听到了罗马军阵里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急切的回转头,克拉苏一口血喷了出来,摇晃着从马背上载了下去——他的军团,四个军团,全完了!该下地狱的万尼乌斯!

    护卫骑士们七手八脚的将老人扶起来,迅速的摘下他的头盔,解开束住皮甲的带子,让老人呼吸得顺畅一些,并从随身的水囊中倒出凉水向老人脸上泼洒,使他清醒过来。

    “万尼乌斯!”老人一苏醒,就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呼号,“我诅咒你!愿万能的朱庇特的雷火将你化作飞灰!愿你的尸体在荒野里被野狼分食!愿黑色的乌鸦叨走你的眼珠子!我诅咒你……”

    呼号着,老人一阵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显而易见,眨眼间被烧掉四个军团的损失,几乎对老人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统帅,统帅。”作为克拉苏的卫兵,如果克拉苏斯在战场上,他们也势必受到追究——面对这样要命的情况,一个护卫骑士突然变得聪明了起来,“咱们还有两个军团!咱们还能从国内召集军团,打败万尼乌斯!”

    打败万尼乌斯的话立即让克拉苏清醒了起来。老人猛的从地上做起来,双手死死的攥住骑士的双臂,双眼泛光的死死盯着骑士:“我们还能打败这个该死的野蛮人,对吧?”

    “是。”被克拉苏攥得忍不住皱起眉,骑士点了点头,“但是我们现在得立刻离开这里……”

    说话间,骑士越过克拉苏的肩头,看到一群日耳曼野蛮人从树林里钻出来,毫不客气的宰杀着那些浑身着火,从火场冲向树林的罗马士兵,并冷酷无情的将他们推回火场:“那个狡猾的日耳曼人一定还准备了别的手段对付……”

    骑士话音未落,急促的马蹄声已经从他们的背后响起。与之相伴的,则是落在他们身后的塔西陀和他的军事工程师们惊慌失措的叫喊。

    克拉苏奋力坐骑,就看到数以千计的日耳曼骑兵正咆哮呼号着策马直扑他的弩炮阵地。

    一些工程师试图调转弩炮,对骑兵发动攻击,但在他们来得及转过来之前,日耳曼人的标枪已经先落到了他们的身上——骑兵藏身的树林,离他们实在是太近了,只不过几百步的距离,根本没有留给他们准备反击的时间!

    但是,这样的打击已经难不倒克拉苏了——在一次性的损失掉了四个军团之后,这么点小打击已经无法让克拉苏产生感觉了——老人撑着自己的卫兵,奋力站起身体:“扶我上马,我们向东南方向突围!”

    “是!”说着,骑士突然愣住了,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但是,统帅大人,大营在北边?”

    “你以为我被气糊涂了?”克拉苏翻身上马,恶狠狠的看着质疑自己的骑士,“你以为万尼乌斯不会布置下别的手段,防止咱们向北突围?”

    这样的连声范围立即让骑士恢复了信心——显而易见,统帅大人虽然怒极攻心,虽然掉进了野蛮人的圈套,但他并没有气糊涂——那么,只要有统帅大人的智慧,他们总还是有翻盘希望的!

    于是,一群罗马骑士毫不客气的翻身上马,护卫着克拉苏转身朝着东南方向逃窜。

    看到一群骑士逃窜,阿克里立即高高的举起手中的战矛,咆哮着用战矛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圈:“不反抗的就抓活的,来一百人跟着我!”

    得到命令的同时,日耳曼同盟骑兵呼啸着冲进了罗马军事工程师的队伍中,毫不留情的用矛杆抽打着四散奔逃的罗马人,以带着日耳曼腔的拉丁语喊着“投降不杀”之类的话,并将所有的军事工程师驱赶到一块——他们做这事的时候熟练自如,就如同最老练的牧者在放牧自己的牲畜群一般。

    而在大部分同盟骑兵们抓捕军事工程师的时候,一百来名同盟骑兵从队伍中分离出去,紧紧的跟上了阿克里,对逃窜的克拉苏紧追不舍——万尼乌斯的命令,绝对不能让克拉苏活着离开战场!

    只有在这一点上,克拉苏猜错了——万尼乌斯并没有在北方安排下针对他的后手——毕竟,万尼乌斯兵力不足,在冒险做出了这样一个庞大而致命的陷阱之后,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战士可以专门安排来抓住或者杀死克拉苏了。

    事实上,如果克拉苏能鼓起勇气,带着他的卫队从北方直接突围,也许他真的能够成功的逃回营垒——到那时,汇合了营垒的武装奴仆,趁着万尼乌斯还没有完全解决掉那两个军团的时候撤回北方的大营,克拉苏就真正安全了。

    但现在,做出了错误判断的克拉苏,只能祈祷自己的马足够快,不会被日耳曼同盟骑兵们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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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

    文字推的最后一天了。(确切的说周日上午还有半天)

    存稿也见底了。(谁让你有了点存稿就想偷懒啊)

    今天还是争取三更。明天争取两更。(万一再偷懒点就只好一更了啊)

    下周一开始会恢复到一更,然后再存点稿子。

    这一周收藏到了两千,会员周点和周票榜上也分别到了三四十和四五十名的样子。

    虽然可能还很差劲,但对自己总算是不小的进步。

    感谢一直以来给咱打赏的、投票的、留言的诸位朋友们。你们给了咱很大的动力,让咱能一直坚持写下去。

    计划里,争取年底前完本——当然,是真正的完结,而不是烂尾。(哈,那你要超努力才行,总这么偷懒是做不到的)

    总之,今天的第一更,撒花。

065 降者不杀

    头顶,日耳曼人所发射的砖块不时掠过,狠狠的砸下来。

    背后,熊熊大火伴随着同胞凄惨的嚎叫声,勾勒出一副地狱般的惨象。

    面前,日耳曼人战鼓如雷,列阵以待。

    惊慌失措的罗马人终于发现,在他们从土墙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自己置身绝地!

    如果是在平地上,他们尚且可以希望冲入两侧的森林逃生。但他们眼下正处于日耳曼人所挖出的战壕的最低处!

    为了和罗马人对抗,也为了使自己的战士有地方躲避罗马人投射的弩箭和石弹,万尼乌斯所做的最后一道防御设施,是一条横贯整个阵线的,宽阔的战壕。

    这道战壕在罗马人的一边是垂直的,足有一人深。而日耳曼人这边,则是一道长长的缓坡,一直延伸到和平地登高——这样,当罗马人下到壕沟里和日耳曼人作战时,就要面临仰攻日耳曼人的处境。而这道战壕的两边,则和罗马人那边一样,是垂直的。

    结果,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万尼乌斯的战壕所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罗马人无处可逃了。

    为了求生,罗马人鼓起勇气,呐喊着向前冲锋,放弃了挺剑攻击,而是齐齐的放低身体,双手撑盾前进,试图在日耳曼人的阵列里杀出一条逃生之路。

    但是,面对日耳曼人的阵列,他们的行动注定徒劳无功。

    面对罗马人的强力推挤,日耳曼爷们枪按照万尼乌斯的交代,摆出了固守阵型——第一排的爷们枪战士半跪在地上,将长枪架在腿上,让枪柄抵住地面,用另一条腿压住枪身;第二排战士则侧过身体摆开弓步,双手端枪,枪身平举,并用右臂和肋骨夹住枪身,让自己的枪头和第一排的枪头保持平齐;第三排的战士,则站直身体,双手举枪,警惕的看着前方——当前方的长枪有顶不住的情况时,第三排的战士就要迅速的将长枪伸出,撑住罗马人的盾牌。

    尽管实际上罗马人的人数占优,但由于显而易见的慌乱和混乱,后排的士兵们无法有效的对前排的士兵寄予支持,前排的士兵就要凭借自己的力气对抗正面的三名,甚至六名日耳曼人——这样的努力,毫无疑问是不会取得任何成果的。

    而在两翼,罗马人的冲击同样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在罗马人的右翼,欧希西迪斯和他的战士们凭借沉重的巨斧,轻而易举的守住了整条阵线,甚至重新将阵线推进到阿累夷人溃败前的位置,即和整条阵线平齐。

    这一举动成功的将日耳曼女兵们解放了出来,使她们迅速的投入到抢救伤员的任务中去。而在重装精锐斧兵带领下,在邓克德里人的监督下,阿累夷人也鼓起勇气,不断的用盾牌将冲得过进的罗马人推挤回去,使欧西西迪斯和他的部下有足够的距离发挥。

    有人掩护,又有充分的距离发挥,重装精锐斧兵们得以心无旁骛的举斧,下劈,毫不客气的将每一个胆敢靠近的罗马士兵连人带盾一齐砍开——结果,没过多久,对于日耳曼重斧的畏惧就胜过了对于背后大火的畏惧——在欧希西迪斯和他的战士们所驻守的阵线上,由于罗马人的迟疑停滞,反倒最先达成了停战的状态。

    至于左翼,除了普罗塞提和他的战士之外,万尼乌斯和他的卫队也投入了战斗。

    伴随着狂战士们野兽般的咆哮,上下翻飞的钉棍毫不留情的掀起一片片的惨呼哀号,将罗马人的盾牌连同他们的手臂一起撕成碎片,甚至将整个罗马士兵也变成残破的碎片。

    更加使罗马人胆寒的是,似乎对于灼烧有着特别的兴趣,有几个特别高大的敌人,往往喜欢将一个罗马士兵自下而上的一击打飞,让对方呼号着跌落到后面的火海之中!

    之后,当注意到自己周围所有的罗马人都开始惊恐的后退时,万尼乌斯终于操着一口有着明显日耳曼腔的拉丁语大吼了起来:“降者不杀!”

    听到这一句,万尼乌斯的卫兵们顿时也跟着吼了起来——虽然,他们仍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关头,这样带着毫不掩饰招降意味的话,对于绝境中的罗马士兵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后退是大火,前进是死亡,终于在双重的死亡威胁下找到天赐的生路,罗马士兵顿时再也没有了战斗下去的理由,争先恐后的丢掉了盾牌和长剑,同时紧张的看着发出“降者不杀”喊话的日耳曼人,生怕对方突然变卦。

    随后,万尼乌斯收起钉棍的动作让所有罗马人都放下心来:“排好队,把手都举得高高的,一个一个出来。”

    之后,在孟杜皮剑手开始捆绑罗马俘虏的同时,万尼乌斯带着自己的卫队向着中央阵列推进,而同样的喊声也开始向着中央的爷们枪阵列传播。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失去了自己长枪的日耳曼爷们枪战士拔出了随身的短剑,和罗马人对战起来——然后,看到身边的战士们纷纷投降,而一群横行无忌的披着重锁子甲的日耳曼战士毫不费力的将每一个挡在他们面前的罗马士兵砍杀成碎片,最英勇的军团士兵也失去了战斗下去的勇气。

    随着万尼乌斯的推进,中央阵线上的爷们枪兵也终于渐渐的得到解放和休息——没有受伤和受轻伤的仍旧持着武器,看押和收编俘虏;受伤较严重的则撤到后面去找日耳曼女兵们接受急救。

    唯一的问题出现在左翼——尽管看到爷们枪战士们喊出这句话后罗马士兵就投降了,阿累夷人立即学着喊了起来,而对于那些真的丢掉武器投降的人也真的停了手,但欧希西迪斯这个战疯子却毫不留情的攻击砍杀,反倒绝了罗马人投降的念头。

    直到这时,阿洛尤斯、默特萨克和邓克德里人才终于上前。

    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上前的目的,并不是迅速杀光罗马人,而是制止欧希西迪斯——按照万尼乌斯战前的安排,罗马俘虏日后还有用,所以多多益善。

    排开有些不知所措的阿累夷人,默特萨克迅速的从后面冲上去,抱住欧希西迪斯,制住他的双臂将他整个人向后拖。阿洛尤斯则迅速的取下水囊,掀起欧希西迪斯的护面甲,将水泼洒到了欧希西迪斯的脸上。

    “混蛋,干嘛!放开我!”阿洛尤斯原本以为,欧希西迪斯的嗜战如狂,和狂战士们是一个性质的,但是看到对方愤怒的瞪着自己斥骂,阿洛尤斯才意识到,欧希西迪斯并没有象狂战士们一样“杀红眼”,只是单纯的想要打个痛快而已。

    然后,默特萨克站稳脚步,镇定的在欧希西迪斯的耳边低声宣布:“你大概忘记了,万尼乌斯首领的交代,降者不杀,”

    这句话比任何一种魔咒都管用——欧希西迪斯顿时停止了挣扎,放松下来:“哼!我才没忘,可他们明明没投降!”

    对于这种自辩,默特萨克也不争论,只是沉默的拉着对方向后退却。而阿洛尤斯则轻松自如的上前,重复之前喊过的内容:“降者不杀。”

    之后,整条阵线上,最后一处的抵抗也停止了。

    命令所有的罗马士兵双手高举,一个一个出来,日耳曼人毫不客气的剥光了他们的盔甲,之后取出皮绳将他们拴成长长的几串,方便看押。而日耳曼女兵们则开始对战场上受伤的日耳曼战士们展开急救。

    而直到所有罗马俘虏都被捆好看好,直到女兵们对所有伤员都做了简单处理,直到日耳曼人将全部的物资都打包失守好,土墙上的大火竟然还没有熄灭。

    这时候,万尼乌斯才知道后怕起来——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提前挖好了防火壕,恐怕眼下他布置在树林里的战士已经和罗马军团一齐灰飞烟灭了!

    显而易见的,尽管之前实验过,万尼乌斯还是低估了火油的燃烧能力——早知道,他只需要准备一半,甚至更少的火油,就能够达到同样的目的。

    然而现在,大火彻底摧毁了罗马军队的同时,也阻断了万尼乌斯和他的军队北上的道路——而这时候,万尼乌斯所最重视的日耳曼同盟骑兵,还孤零零的呆在北边。

    想到这里,万尼乌斯立即叫人发出暗号,叫来了分别埋伏在两个树林里的士兵们的信使,让他们传达自己的命令——马克西姆所率领的马克曼尼突袭兵,海尔曼所率领的夜袭团,黎克伯吉斯所率领的日耳曼标枪手和日耳曼射手,以及威利娅所率领的孟杜皮丛林猎手,全部立即通过森林北上,和阿克里的同盟骑兵汇合,原地驻守等待和自己的汇合。

    一定程度的加强了北方部队的力量之后,万尼乌斯仍旧不能安心,于是立即带领剩下的全部部队,带着伤员俘虏和战利品向南撤回到自己的营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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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看起来第三更搞不好要到晚上很晚了……

066 十一抽杀

    直到万尼乌斯和他剩下的士兵们将全部的俘虏、战利品和伤兵都带回营垒,并且将所有的俘虏全部关起来之后,北方的大火仍旧熊熊的燃烧着——看情况,上万罗马人和他们的衣物也为火焰提供了新的燃料……

    这样的想法让万尼乌斯闷闷不乐——在大火阻隔的北方,还有他军队中最重要的部队——而且,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克拉苏的死活。

    另外,汇报上来的伤亡和物资损耗也让万尼乌斯倍感痛心。

    伤亡方面,爷们枪死一百二十八人,重伤三十二人,轻伤五百多人;孟杜皮剑手死二十七人,重伤五十三人,轻伤两百多人;阿累夷人死五百二十九人,重伤四百三十人,轻伤三百二十一人;女兵无死亡,重伤十六人,轻伤二十一人。

    至于物资损耗,就更可怕了——除了女兵们的标枪之外,眼下整个营垒里都再找不出哪怕一支标枪——所有的武器都在大火里烧着呢。

    所有部队里,阿累夷人损失最大,其次就是万尼乌斯的日耳曼爷们枪——在阿累夷人溃败的时候,爷们枪部队左翼的战士们,不得不丢下长枪拔出短剑,和罗马士兵短兵相接——而这毫无疑问让他们多流了很多不该流的血。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阿累夷人临阵脱逃,爷们枪的损失不会这么大,女兵更根本不会有损失!

    就在万尼乌斯阴沉着脸回忆战场得失的时候,一群女子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走了进来。而被围在中间的,竟是奥维尼娅和加马两个人——尽管万尼乌斯的意思是将阿累夷女首领当做人质,但两个女人竟很快就熟络,而且交好起来。

    “嘿,谁能想到,咱们这么就赢了。”一边说着,加马就一边笑着——这是在她被万尼乌斯抓住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女战士身上的罩袍上也沾满了血迹,显然也是和奥维尼娅并肩战斗过的。

    平心而论,加马并没有说错。但当眼下万尼乌斯正在为了阿累夷人的临阵溃败给他带来的巨大损失而满腔怒火的时候,作为一个阿累夷人,出现在他面前就已经是莫大的刺激了,更何况对方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你们,胜了?”冷冷一笑,万尼乌斯斜着眼看着阿累夷女战士:“你们阿累夷人就是靠着在战场上溃逃来赢得胜利的吗?”

    这句话刻薄而恶毒,顿时就让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女战士愤怒的咬住了嘴唇。

    但女战士并不是不讲道理的蛮泼之人。在战场上,她亲眼看到了阿累夷人的溃败,也亲自跟着奥维尼娅所带领的枪阵向着冲过来的罗马士兵反击——她很清楚,阿累夷人的溃败险些毁了整场战斗。

    简单地说,万尼乌斯的指责并非没有道理。但加马从来都不是愿意服输的人:“可是他们后来又回去战斗了。”

    “在我的战士的带领下。”女战士的辩解没有赢得万尼乌斯的认同,反倒让他更加火大:“而且,拜他们所赐,我损失了一百多名老兵,还有三十多人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作战!”

    “是我们承受了大部分的损失。”听到万尼乌斯为他的伤亡而兴师问罪,加马的火也上来了——在战斗结束后,阿累夷人也按照习惯将他们的损失报告给了她,“我们损失了近千人!”

    这样的辩护只赢得了万尼乌斯不屑的冷笑:“那是因为他们在战场上向敌人展示他们的后背。”

    这句反击毫不留情,而且顿时让加马闭上了嘴——毫无疑问,在万尼乌斯眼里,阿累夷人已经与懦夫无异。

    迟疑了一会,加马才再次开口:“如果他们也有长枪……”

    “孟杜皮剑手也没有长枪,我可没见到他们溃逃。”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听到这话,万尼乌斯再次冷笑了一下,之后转向自己的卫兵,“除了看守俘虏的和哨兵之外,让所有人到广场上集合吧。”

    听到这一句,加马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

    但这时候,万尼乌斯已经不打算在理她,而是径直走向奥维尼娅:“今天,干得漂亮。”

    这句淡淡的夸奖顿时让奥维尼娅兴奋起来。

    随着万尼乌斯的名望越来越高,权势越来越大,奥维尼娅也越发的收敛和沉稳起来——她已经不仅仅是万尼乌斯的妻子和联接美因茨与特里尔的纽带,更是万尼乌斯的学生,以及万尼乌斯麾下的统帅。

    在此之前,虽然万尼乌斯说过任何一名全程学习过自己授课的统帅,乃至是将领,在不违背整体作战目的,且确信自己的行为会对达成目的起到帮助的情况下可以自行采取行动,但万尼乌斯也说过,在他们积累了足够的实战经验之前,他们的判断很可能是错误的,甚至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因为这种告诫,尽管奥维尼娅认为如果自己不顶上去势必造成阵线的全面崩溃,但对于自己的行动是否能够得到万尼乌斯的肯定还是有些嘀咕。但现在,万尼乌斯亲口给了她肯定,这顿时让她彻底忘掉了之前万尼乌斯并不先和她打招呼而是直接出言讥讽加马所产生的不快。

    很快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广场上。万尼乌斯率先叫出了霍达克——这是个年轻的阿累夷武士,在加马作为人质被扣留之后,他暂时成为了阿累夷人的领袖,也是左翼部队的指挥者。

    另一个被万尼乌斯叫出的,则是卡罗——在阿累夷人加入后,万尼乌斯命令自己的卫兵中最机灵的一个区向阿累夷人讲解自己的军规军法。

    “卡罗,在阿累夷人加入我们的时候,我曾经派你去向他们教授我的军规军法,后来你向我报告说,你确实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我的命令。”说着,万尼乌斯停顿了一下,“在所有战士的面前,凭无敌的奥丁大神作证,你并没有对我说谎?”

    “没有。”如果是平时,卡罗也许会说两句笑话——但看到这样大的阵仗,狂战士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摆出了严肃的神态:“凭无敌的奥丁大神作证,我依照您的命令,找到了阿累夷人的首领霍达克和其它首领,详细的将每一条军法反复告诉了他们两遍。”

    万尼乌斯板着脸,点了点头,之后转向霍达克:“霍达克,阿累夷战士们的首领,他的话,你听到了?”

    “听见了。”霍达克没好气的回答——尽管眼下万尼乌斯做出一派公正无私的姿态,但对方的意思却是瞎子也能看出来的——今天阿累夷人露了怯,丢了脸,难免要给人羞侮。

    “那么,他确实有将军规军法一条条告知给你们,还是他在当众撒谎,欺骗人类与不朽的神灵?”

    听着万尼乌斯那一板一眼不紧不慢的问题,霍达克就是一肚子火——他们死了很多人,丢了脸,现在还要被当众盘问,羞侮:“他没撒谎,他跟我们说了,怎么样?”

    “那么,你,以及你的同伴,诸位阿累夷战士的首领们,是否有详细的将每一条军法军规告知给你们麾下的战士?”尽管霍达克的大吼让一些万尼乌斯麾下的老兵满面怒容,万尼乌斯自己仍旧是面无表情,继续一板一眼的发问。

    “没有。”霍达克昂起头,挑衅的瞪着万尼乌斯,“那么多,谁记得住?那个叫卡罗的跟我说了,可我根本没在乎——谁在乎?”

    这样的话顿时在阿累夷人的首领中引起了一阵哄笑——尽管他们在战场上丢了人,但毕竟今天打赢了,如果那个万尼乌斯想给阿累夷人找不痛快,他也别想痛快了。

    但是,万尼乌斯居然露出了怜悯的一笑,认同的点了点头。

    就在一群阿累夷首领认为万尼乌斯是被气糊涂了的时候,万尼乌斯开口了:“那么,当卡罗两遍告诉你我的军法军规时,你又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别再唠叨了’。”说着,霍达克一瞪眼,“怎么样?”

    万尼乌斯仍旧一脸平静的点头:“卡罗已经告知,你们也已经表示知道了军法,所以我可以以军法来约束你们。而你们的士兵并不知道军法——这是你们的过失,因此你们应当承担他们的罪责。”

    听到这话,霍达克冷笑了起来——万尼乌斯的军法嘛,不就是这个事犯了,打多少板子,那个事犯了,打多少板子嘛,打个板子还能把人怎么样吗?谁怕谁啊:“那就来吧!”

    万尼乌斯点了下头,之后再次转向卡罗:“依据我所颁布的军法,当有一支队伍在战场上由于怯懦而非统帅的命令,擅自放弃阵地后退,乃至逃跑,应当怎样处置?”

    卡罗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看到万尼乌斯愤怒的目光,才咬了下嘴唇,答了出来:“十一抽杀。”

    看到一群阿累夷首领疑惑和震惊的目光,万尼乌斯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卡罗,再给他们解释一下,什么是十一抽杀。”

    “十一抽杀,即是将被处刑的所有人,每十人编为一组,进行抽签。九支生签,一支死签。抽到死签者,将由抽到生签者掷石处死。”

    说着,卡罗硬下心肠,继续说了下去:“抽到生签者,直到他们以实际行动洗刷耻辱之前,他们将不被允许住在营垒里,不被允许食用热食;直到他们以实际行动洗刷耻辱之前,他们的任何一次违反军法或者违背军令的行为,都会受到审判——视同他们抽到死签。”

    霍达克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万尼乌斯,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累夷人的首领们,万尼乌斯从另一名卫兵捧过来的签筒里拿出五支木签,折断,丢掉:“你们的队伍溃散,你们自己需要参加十一抽杀。因为你们不曾将军法告知你们的战士,你们需要替他们承担罪责,这就是双倍的十一抽杀。抽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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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胜利!三更达成!撒花!同时回家。

    虽然以后就要恢复到每天一更了,大家也要记得常光顾哦。

067 行刑

    万尼乌斯的话一出口,周围那群阿累夷首领都变了脸色,一些露出震惊和愤怒的表情,另一些则露出慌张和无错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些,几乎里立即将手握住了斧柄,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但对这一切,万尼乌斯都没有任何反应——在几个阿累夷首领握住斧柄的同时,在场的上千名爷们枪已经迅速的结成了阵势,而重装精锐斧兵也拎起了斧子——如果那些首领,或者哪怕是所有的阿累夷人想要乱来,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

    在之前的战斗力,由于不适应战斗方式,以及率先溃逃等原因,阿累夷人死伤惨重,到了现在,原本的五千多战士里,能够作战的已经不足四千人,而且仍旧是那些不耐阵战的战士们——如果和万尼乌斯麾下战士发生冲突,结果可想而知。

    但是,真要这些首领按照万尼乌斯的命令去抽签,他们自己的生死还是小事,这种行为就等于承认了万尼乌斯对他们这些阿累夷人拥有制裁的权利——如果按照万尼乌斯的命令抽签,送命的同时,把这些阿累夷人也就都送出去了!

    “要不,就算了吧……”

    听到这样的话,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被破坏掉了——万尼乌斯的麾下惊诧于竟然有人胆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阿累夷人的首领们则喜悦的发现转机来了。

    然后,双方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发话的人身上——然而,此时,说话的普罗塞提已经低低的垂下了自己的头,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刚才,他看到双方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火拼,觉得很不对劲,所以才开口说了那么一句,打算缓和一下气氛。

    但是话一出口,他就知道他犯错了——万尼乌斯只看了他一眼,就让他相信,世界上确实是有人能用眼神杀死人的——毫无疑问,对于他这无数个不过脑子的提议中的又一个,万尼乌斯真的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万尼乌斯到底为什么在生气,但是,普罗塞提很清楚,万尼乌斯是真的生气了——那种想要杀人的生气。

    于是,他垂下头,闭上嘴,假装自己不在现场。

    看到普罗塞提那副样子,万尼乌斯的气多少也消了一些。但是,对他来说,这也正是一个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什么是军规军法的机会:“普罗塞提。”

    这个声音很平静,也很平淡,就好像走在路上遇到一个无关的人时随口打声招呼一样——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普罗塞提更加慌张了——万尼乌斯以前可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叫过他。

    仍旧垂着头,众目睽睽下的统帅点了下头:“诶。”

    “你刚才的话,是要我废止军法吗?”

    废止军法?开什么玩笑!万尼乌斯在军事学院的授课里,可是有很耐心很细致的讲解过军纪军法的作用——平心而论,高卢人的战力并不比日耳曼人差太多,否则他们早被打跑了,但凯撒就是以四万多人,在短短的几年内征服了整个高卢,这都是因为高卢人纪律涣散不遵法纪——而万尼乌斯麾下的军队,之所以比同族的军队胜出很多,能够屡屡以少胜多,也都是因为这支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如果真的废止了军法军纪,那么他们和那些高卢弱渣还有什么差别?这么想着,普罗塞提仍旧低垂着头,飞快的摇了摇头。

    “那么,你是想建议我对阿累夷人特别照顾,使他们可以独立于军法军纪之外?”

    再一次的,普罗塞提飞快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仍旧一声不吭。

    场面安静了下来。到了这份上,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万尼乌斯对这个普罗塞提有多大的影响——这可是个举手投足之间就干掉三个罗马兵的家伙。

    看到普罗塞提这幅做派,万尼乌斯又好气又好笑——如果换了别人,是立即认错讨饶,还是死硬到底,总该有句话说,象这样一声不吭只是摇头,也只有普罗塞提才做得出来。

    叹了口气,万尼乌斯也无奈的摇了下头:“那么,普罗塞提,你知道你将要受的惩罚吧?”

    “诶,知道。”就在一帮人以为普罗塞提会接着摇头或者点头的时候,普罗塞提却一脸解脱和兴奋的抬起头来——旁的人不知道,普罗塞提却清楚得很,既然万尼乌斯这么问了,意思就是说,在处罚过他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以私情乱军法,二十军棍!”

    听到这句话,一群从来不知道万尼乌斯立下的军法到底有多严苛的阿累夷人都傻了眼——只不过是求句情,就要挨二十棍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你在等什么?”听到这句话,万尼乌斯对普罗塞提的气也算彻底消了——这家伙混归混,楞归楞,该记住的,还真是一点都没忘,就是说话做事不过脑子……

    “诶!”普罗塞提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之后噗通一声干净利索的扑倒在地上,撅起屁股,“我准备好了。”

    看他那副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要受赏呢——这么想着,万尼乌斯的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下。

    随即,万尼乌斯看到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阿累夷人女首领:“加马,既然普罗塞提是为你的族人求情而挨了棍子,就由你来监督执行吧,怎么样?”

    女战士惊讶的瞪大眼,之后怀疑的看着万尼乌斯:“怎么监督?”

    “给他数着棍子数。确保没有少打,也没有人偷偷放轻力道。”

    “哦。”加马点了点头——原来监督是这个意思。

    然后,就在女战士打算拒绝这一要求的时候,一个壮汉已经双手握着一根木方走了过来,之后毫不客气对准普罗塞提高高撅起的屁股一棍抽下。

    “啊!”伴随着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普罗塞提几乎是跳了起来。

    当一群人惊讶的以为这一棍子就打断了受刑者的骨头,或者造成了什么特别大的伤害时,普罗塞提已经不满的嚷了出来:“你倒是提个醒啊,吓死我了。”

    “哦。”壮汉点点头,“那我打啦。”

    “打吧。”说着,普罗塞提又想起来了,“那个加马你倒是数啊,可别数漏了,我还得多挨几棍子。”

    “啊?”加马愣神间,壮汉已经再次将棍子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啊,二!”

    “三!”

    “四!”

    “五!”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因为普罗塞提的耍宝,本来剑拔弩张的广场上的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随着棍刑的进行,旁观的人们已经笑不出来了。

    尽管打的人是普罗塞提,但行刑的汉子却丝毫也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每一棍都卯足了力气,直将棍子抡得虎虎生风。到第五棍的时候,普罗塞提的十指已经深深的抠进了土里,而壮汉的棍子上也已经沾满了鲜血……

    到第十棍的时候,普罗塞提再次开口了,仍旧是让人忍俊不禁的内容,虚弱的声音却让旁观的人谁也没有发笑的心思:“你倒是换一面啊……”

    “哦。”壮汉看了看万尼乌斯,发觉对方没有反对之后,提起棍子,站到了另外一边,开始将剩下的十军棍落到普罗塞提的另外一边屁股上。

    这个时候,阿累夷人的战士首领们已经彻底绝望了。

    尽管这几天里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和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们交往,但一起劳作时的聊天还是有的——他们都很清楚普罗塞提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被称为“卡狄之耻”的家伙整天没正形,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也和别的统帅一样上完了万尼乌斯的课程,却丝毫没有统帅应有的作风。

    因此,万尼乌斯对他的能力并不放心,并没有给他任何兵权——在别的统帅或多或少的都有了自己名下的军队的时候,普罗塞提除了自己的卫队之外,一个手下也没有。

    但是,这并不是说普罗塞提就无足轻重。事实上,情况恰恰相反——尽管普罗塞提并非万尼乌斯最重视的统帅,却绝对是万尼乌斯最信赖最喜爱的统帅。由于没有兵,也由于对他不放心,万尼乌斯总是把他呆在身边,这就给了他很多向万尼乌斯学习的机会。而在战场上,很多时候,普罗塞提是作为万尼乌斯的卫队和传令兵存在的。

    但是现在,只是因为替阿累夷人求了句情,这个最受万尼乌斯喜爱的统帅就当众挨了二十军棍——这足以说明万尼乌斯的态度了——今天,阿累夷人里必然会有些人死去,只是死得多还是死得少的问题。

    想通了这一点,一群阿累夷战士首领就很光棍的笑了起来——当然,他们可以率领自己的战士反抗,只要加马不阻止他们——但是他们能那么做吗?即便不考虑和万尼乌斯麾下作战会导致多大的死伤,仅仅是仍旧捏在万尼乌斯手里的人质们,以及仍旧留在伤兵营里的重伤员们,就足以让他们不敢做任何反抗了。

    想清楚了自己所面对的必然的结局之后,霍达克反到平静下来。

    带着淡然的笑,阿累夷人傲然走到万尼乌斯面前:“没把规矩弄明白,交代清楚,是我们的错。我们认罚——但这事和战士们无关——罚过我们之后,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不会因为同一次过错而惩罚一个人两次。”

    得到这个保证之后,霍达克笑着将手伸向装有决定他们生死的木签的筒子:“咱们也开始吧。”

068 响亮的耳光

    用石块将一个人活生生的砸死的过程,远比万尼乌斯所想象的要血腥残忍——好看的小说:。书mí群2

    开始的时候,受刑的阿累夷人还能咬牙强忍着,但直到一块丢偏的石块将一个首领的眼珠打暴之后,事情就变得让人不忍起来.]

    十几个被捆在柱子上的阿累夷人叫嚷着求他们的同胞、兄弟给他们个痛快,行刑者则哭号着试图用拳头大小的石头给受刑者一个痛快——但用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下砸死一个人,又怎么会是这些从来没练过的人能做得到的?

    结果,直到十几个好端端的人被luàn石砸得不成样子,这场令人胆寒的行刑才算彻底结束。

    整个过程中,万尼乌斯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旁观。

    等到结束后,阿累夷人才知道这些人的尸体不被允许收敛。

    万尼乌斯说得很清楚,所有在战场上战死的勇士,都会被收敛尸体,并一齐举行火葬,而他们的骨灰则会被带回日耳曼青年公社,洒在四神圣域里——这样,即便他们的武勇不能得到瓦尔基里的认可,而使他们进入永福的瓦尔哈拉,他们的灵魂也可以在神灵的护佑下安息。

    但是那些背后中剑而死的,却注定了没有这种待遇——他们的尸体会被弃之荒野,无人收敛。

    为了这种事,加马愤怒的和万尼乌斯争执,得到的回答却很简单——她可以带着她的阿累夷人离开了。

    如果只是放阿累夷人离开,加马可能会兴高采烈。但万尼乌斯的态度和话里所透lù的信息,却让加马感到全体阿累夷人都受到了轻视,而且如果他们就这么离开,他们将永远无法洗刷之前的耻辱。

    万尼乌斯说得很明白,罗马人虽然被打败了,但肯定会卷土重来——而这一次,罗马人可能会调集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

    为了和罗马人战斗,为了使日耳曼诸部族避免遭到高卢人那样被征服被奴役的悲惨命运,只靠万尼乌斯麾下这万把人是不够的,他需要尽可能多的人手,几万人,十几万人,必要的时候,上百万人。

    但是,万尼乌斯也说得清楚,他需要的,是敢玩命,听号令的战士,不是一群凭着血勇大帮哄,靠着脾气瞎胡闹的乌合之众——万尼乌斯说这话的时候,加马觉得对方就好像直接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光似的。「域名请大家熟知」

    之后,万尼乌斯就理直气壮的再次告诉加马,她可以带着她的人回阿累夷地区,该干嘛干嘛去了。

    这就是说,在万尼乌斯看来,那些阿累夷人根本就不是合格的战士——这顿时jī起了加马的争胜之心。

    但女战士并不是笨蛋——在女兵营里的这几天,加马已经充分和完全的了解了万尼乌斯所订立的军法。

    在不违反军法的情况下,女首领据理力争,毫不退让,经过一番jī烈的争辩之后,终于使万尼乌斯相信,之所以阿累夷人战败,是因为他们被放倒了不熟悉的战场上,武士们也数去了原本领袖的指挥。

    而这争辩的结果就是,万尼乌斯答应,在几天后,攻击罗马人围城工事的时候,给阿累夷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所有阿累夷人的人质都会被放回阿累夷人的队伍里,如果阿累夷人能够在战场上洗刷自己的耻辱,那么他会正式将剩下的阿累夷人整编进自己的队伍,否则的话,加马带着剩下的人回阿累夷。

    终于从万尼乌斯手下争得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加马顿时有种兴高采烈大获全胜的感觉。但等到她离开万尼乌斯的帅帐之后,女首领才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似乎是阿累夷人在玩命的争取一个给万尼乌斯做小弟的机会?难道不应该是万尼乌斯想办法求着阿累夷人帮他的忙吗?

    只不过,事情都已经和万尼乌斯拍定了,现在再回去找万尼乌斯说理,也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加马便一肚子的不爽,带了她的女卫兵去伤兵营——尽管万尼乌斯对溃兵毫不留情,但对那些伤兵,无论他们的伤是在xiōng前还是背后,却还都是一律予以收治的。

    到了伤兵营整齐的帐篷前,加马就看到赤身**的普罗塞提龇牙咧嘴的在两个卫兵的扶持下走了出来。

    看到这个因为胡luàn说话而被万尼乌斯下令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烂了屁股的家伙,加马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随即,女首领就想到,之所以这个人受刑,是为了给自己的部下求情——而那些部下,现在已经死了。

    此时,普罗塞提也看到了加马,于是lù出一个笑容:“诶,你也被打板子了?”

    听到这话,加马顿时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说,来伤兵营的都是被打了板子的?

    “我来看看伤兵。”楞了一会之后,阿累夷女首领才苦笑着摇头——没人知道普罗塞提脑子里在想什么,这话果然不是开玩笑。

    “嘿,就是被打了顿板子,没什么好看的。”听到加马的话,普罗塞提再次冒出了一句让对方哭笑不得的回答——白天那一战,刨除重伤不治的和皮外伤不需要呆在伤兵营的,那些需要在伤兵营调养的也有五百多人,难道都是“被打了顿板子”?

    但是,考虑到对方被打烂屁股的原因,加马还真不好直接说“我不是来看你的”这样的话。

    看到加马的迟疑,普罗塞提再次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你不高兴?”

    这句话再次让女首领无奈的叹息了起来:“你的万尼乌斯大首领刚刚一道命令就杀了我十几个首领,你觉得我该高兴吗?”

    “该啊。”普罗塞提一本正经的回答,彻底的打消了加马对他本就不多的好感。

    “他杀了我的首领,我反倒应该高兴?”听到这话,加马顿时被气得笑了起来,“要是他杀了我,我是不是还要摆宴席宴请他?”

    谁知道,普罗塞提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师傅杀的,是他们自己杀的。”

    “你说什么?”

    “恩……”普罗塞提左右看了看,“去我帐篷里说吧,站着累,屁股疼。”

    这样毫无节cào的卖萌并没有赢得加马的谅解,但女首领仍旧跟着普罗塞提到了他的帐篷里——之后,普罗塞提毫无形象的趴在卧榻上,哀嚎了一阵,才招呼女首领坐下。

    “俺师傅说了,人的命是自己定的,遇上事,谁都逃不掉,怎么做却是自己选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之后,普罗塞提才开口,“你那些首领,人家给他们说军法的时候,他们可以选择认真听,也可以选择不认真听,他们选择了不认真听;上了战场后,他们可以选择死战到底,也可以选择逃,他们选择了逃。”

    “照你这么说,万尼乌斯可以选择杀他们,也可以选择不杀他们,但是万尼乌斯选择杀了他们。”若是论理,加马到是不怕任何人,立即就找出了普罗塞提话里的问题。

    但是,普罗塞提居然老老实实的点头:“对。师傅可以选择严格执行军法,让他的军队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也可以选择不执行军法,让他的军队变得和高卢弱渣一样不堪一击——换了你,你选什么?”

    这样的歪理让加马忍无可忍:“难道不杀我的人,他的军队就会不堪一击?”

    “当然啊。”普罗塞提一脸的理所当然:“师傅的军队将来肯定是要扩编的,到时候会加入很多很多的新人。到时候上了战场,大家都想冲就冲,想逃就逃,还怎么打?”

    “你要知道,当初高卢几十万大军,被凯撒四万人打败,就是因为他们跑了。一个跑了,一群跟着跑,然后几十万大军就全跑掉了。”说着,普罗塞提摆了下手,“可是我们呢?师傅说进,我们就跟着进,结果罗马人的军队一个照面就被我们撕裂了。”

    这样夸张的话,让加马也皱起了眉:“你说的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说着,为了给自己的话加强说服力,普罗塞提试图做起来——然后,屁股上的伤口让他再次趴了下去,“哎呀……”

    叫了一声之后,普罗塞提才接着说:“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没有军纪的。后来帮助厄尔维几人和塞广尼人打的时候,阿洛尤斯不听命令,擅自冲击,破坏了师傅的计划。你是不知道,师傅气得直接从城墙上跳下来,一拳就把阿洛尤斯从马上打下来了。”

    听到这话,加马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印象里的万尼乌斯,是个沉稳笃定的人,并不像是会暴起伤人的家伙。

    “那之后,师傅就设立了军法——各种事情做错了,都要打板子,有些事情更是要砍脑袋。”停顿了一下之后,普罗塞提苦笑了一下,“最重的就是十一抽杀了。本来,谁也没觉得那种刑罚会真的用得上,毕竟咱们没一个是胆小的,可是……”

    可是谁知道阿累夷人居然真的临阵脱逃?加马顿时觉得,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069 大战的收尾工作

    加马所受到的打击是前所未有的。

    她自诩善战多智,却被万尼乌斯挖了个坑,打了个灰头土脸全军被俘。

    她自觉能言善辩,在口舌上胜过万尼乌斯的代价,却是将自己和自己麾下的战士全部卖给了万尼乌斯——确切的说,甚至不是卖,而是倒贴加白送。

    而最让她不能忍的,是她居然在理论上败给了普罗塞提——这个公认脑子缺根弦的家伙。

    普罗塞提脑子不是特别灵活,口齿也不是特别伶俐,但他认住了一条死理——万尼乌斯的话肯定是对的,即便万尼乌斯的话不对,也肯定比个被他抓了俘虏的人更对。

    就这一条,让加马无言以对,最后带着一肚子气离开——她可以容忍自己输给万尼乌斯,毕竟对方也是一方大豪,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自己居然输给普罗塞提,这家伙可是“卡狄之耻”!

    结果,满肚子气的加马连夜召集了阿累夷人所有还活着的首领,将他们一顿痛骂,并重新安排了各队首领,和所有阿累夷人一齐立下誓言,一定要以罗马人的血洗刷他们的耻辱。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之前那场大火已经彻底熄了。万尼乌斯便下令全军开拔。

    所有战士将物资装好大车,爷们枪战士们看押着罗马战俘,重装精锐斧兵护送着伤兵营,古德白大叔和他的军工营照看着物资,女战士们在前,阿累夷战士在后,浩浩荡荡的北上去对付罗马人的残余。

    然而,到了被万尼乌斯下令挖出壕沟的地段之后,万尼乌斯就下令所有战士在用木板铺好壕沟,让车马过去之后打扫战场,将火场里所有的金属全部挑出来装车带走,而他自己,则带了奥维尼娅和她的女兵们快速通过战场北上——北边,还有他的另一支部队孤零零的悬在外面,让他多少有些不放心。

    穿过了战场之后,万尼乌斯就发现了自己人留下的记号——直指向北边的。

    跟着记号,万尼乌斯迅速的带了女兵们北上,一直到靠近了之前罗马人扎下的营垒。

    紧接着,营垒上吹响了号角。没多久,营门大开,一队骑兵迅速的靠近——为首的一个,正是阿克里。

    两下汇合之后,阿克里便给万尼乌斯拿出了一份大礼——克拉苏的人头。

    按照阿克里的说法,当天他率领百余名骑兵追捕克拉苏,本来想抓个活的会更有价值,却遇到了数千名骑兵拦路。自己情急之下不得不投矛杀了克拉苏,并把他的头颅割了回来。

    不过,使阿克里也感到奇怪的是,自始至终,那群铁甲骑兵和标枪骑兵都没有采取过任何行动,直到他们离开。

    这样的情况让万尼乌斯也摸不着头脑。不过,随即,万尼乌斯就想到,这个年头里,意识到有兵就有权的罗马人显然不止是三巨头而已。如果有一个罗马将领在看到大势已去之后决定保存自己的实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更让万尼乌斯大感欣慰的是,在夺取了克拉苏的人头之后,阿克里回来后就遇到了万尼乌斯所派遣的援军。

    两下汇合之后,阿克里和另外几个统帅一商量,就立即以长枪挑着克拉苏的人头,押着他们抓到的俘虏,前去北方罗马人的营垒招降。

    开始的时候,营垒里的人还想要负隅顽抗,但见到克拉苏的人头,和外面被捆成一排的俘虏,以及被一字排开的各种弩炮石弩之后,这种抵抗的勇气便烟消云散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罗马人在确认性命得到保障之后,打开了营门,放下了武器。

    解除了这个营垒的武装之后,日耳曼人将之前抓到的百来名罗马军事工程师,以及眼下营垒里的六百多名奴仆和罗马骑士,一股脑的关进了原本罗马人给日耳曼人准备的囚笼中,并安排了人手守夜,安安心心的在罗马人的营垒里过了一夜。

    这一次,万尼乌斯再次赚得钵满盆满——营垒里,除了足够三万人十天使用的粮草之外,还有上百桶火油,上百桶葡萄酒,上万支标枪和上前袋箭矢,驮马骡子等牲畜各有数百头,大车也有数百辆,各种金银器皿更是在原本克拉苏的御帐里堆了一大堆。

    然而,所有战利品中,最让万尼乌斯感到兴奋的,是营垒里一台没有被克拉苏带出去的重型石弩——这货一副傻大笨粗的样子,安静的蹲在地上,光看架势就知道没几十个棒小伙根本抬不起来。

    更加可怕的是,之前缴获的罗马轻型石弩发射的石弹,都是拳头大小的,而这货所发射的石弹,足有四个人头那么大——可想而知,这玩意才是真正用来拆城墙的货色,而之前万尼乌斯所缴获的那些,不过是用来拆人的货色而已。

    另外,阿克里还神秘兮兮的将万尼乌斯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万尼乌斯,克拉苏那里还有两个女奴,据说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掠夺来的,被阿克里留了下来,作为给万尼乌斯首领的礼物。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几乎顿时喷出一口老血——原本,他还以为这种巴结上司的事,只在那些文明人里才会有,没想到阿克里这个浓眉大眼的日耳曼人居然也会来这一套。

    不过,反过来想想,阿克里毕竟是在凯撒麾下征战多年,早就被罗马人带坏了——如果他不会这一套,反到是件奇怪的事情。

    而且,能被克拉苏随身带在军队里的女奴,想必不是一般货——如果不是眼下自己的俩老婆都在营垒里,万尼乌斯到是想立刻过去看一看,克拉苏的口味如何——不是好色,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但是,眼下,万尼乌斯却没心思管那么多——就在昨天晚上,他已经慎重的考虑过了,无论克拉苏死或者没死,眼下都不是他能够彻底激怒罗马人的时候,所以,这场战争虽然打赢了,却也多少得给罗马人留点面子——但他又不能一点好处都捞不着,所以……

    所以,万尼乌斯立即叫来了奥维尼娅,命令她立刻带领自己麾下全部的女兵,加上威利娅和她的丛林猎手,再额外加上一千孟杜皮剑手,押着营垒里的七百来名俘虏,立即穿林子走小道回到之前自己隐藏军队的林间密营,等待自己的下一步命令。

    尽管对万尼乌斯的命令极为不解,尽管并不想离开万尼乌斯和错过最后一场战役,但对于奥维尼娅和威利娅而言,这毕竟是万尼乌斯第一次让她们独立领军。两个女统帅在详细的确认了一些事情之后,便立即带了自己的战士们,押着俘虏离开了。

    奥维尼娅和威利娅离开之后,万尼乌斯便安逸的呆在营垒里,派出骑兵去接引后继的打扫战场完毕的战士们,前来营垒和自己汇合。

    使他大感满意的是,克拉苏的两个女奴,竟然都大有来头——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子,是个亚美尼亚贵族之女,自小在父亲的马场上耳濡目染,不但对相马驯马的技术非常熟稔,更是个优秀的兽医;而那个有着黑色皮肤的小个子女人,则是来自埃及南方某个土著部族的巫医,对于草药有着极深刻的了解。

    靠着作弊的语言能力,万尼乌斯以双方各自的家乡话安抚了两名女子,并且保证并不会伤害她们,让她们暂时在自己的身边作为自己的随从——万尼乌斯保证,等这边的战事一了,就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让她们可以安心的养马、配药。

    万尼乌斯不知道,自己的承诺让两个女人安下心来的同时,也让两个女人感到失望——毕竟,作为一个女人,你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一个手握大权的男人的,更何况这个男人年轻力壮,仪表堂堂?

    至于什么爱情之类的东西……作为一个被抄家灭族,并转卖到千里之外,成为下贱的奴仆的人,还敢有什么奢望吗?更何况,一个对自身的姿色尚有几分自信的女子,如果不能依靠一个足够强势的男人,又靠什么来保全自己呢?

    只不过,作为陪伴了克拉苏有些年头的女人,这两个女子都不是笨蛋,也颇懂得进退,得到万尼乌斯的保证之后就立即表示,会将自己的知识和技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万尼乌斯所选中的人。

    这样上路的保证让万尼乌斯也大感满意。于是,万尼乌斯立即给两个女人一人安排了两名狂战士作为卫兵,并给她们每人弄了一套有棉里衬的锁链甲——尽管日耳曼人也有兽医和草药学知识,但是谁会嫌自己掌握的医学知识太多呢?

    安排好了两个女人,万尼乌斯又命令阿克里率军北上,截断最后两个罗马军团和外界通信的途径,而剩下的人则在万尼乌斯的带领下埋锅做饭,准备迎接后来的军队——等到傍晚的时候,打扫战场的军队才算将所有的废铁都收拾出来,到达了营垒。

    将所有战士都安置好之后,万尼乌斯才召集了包括加马在内的营垒里的全部统帅,开会商讨如何吃掉最后的罗马军团的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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