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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全面战争全文阅读

作者:杜克血蝎     日耳曼全面战争txt下载     日耳曼全面战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5 山精的伟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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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那里各得到了五千援军,并毫不客气的搜刮了一堆标枪箭矢,万尼乌斯带领着他的七万大军直逼塞姆诺内斯人,在离塞姆诺内斯人的宿营区不到半天路程的地方扎下了营垒。

    因为研究过万尼乌斯留下的营垒,塞姆诺内斯人也开始修建有着完善防卫设施的营垒。

    尽管并没有改良过的专用土木工具,但塞姆诺内斯人经过了长期的研究,也已经把营垒修筑得有木有样。

    之后,面对万尼乌斯的步步进逼,塞姆诺内斯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万尼乌斯麾下军队在营外叫骂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种情况让万尼乌斯一头雾水,直到随军的朗巴底祭祀为他揭晓答案。

    一切都是因为神意——就好像我大天朝的古人一样,rì耳曼人虽然没有什么老黄历,但在遇到重大事务之前,也是要先问过神意的——而和万尼乌斯作战显而易见是件大事,塞姆诺内斯人必然是问过神意了。

    而神意的结果,不必多说,自然是不允许他们现在就和万尼乌斯作战。

    按照祭祀的说法,神意往往是晦涩难明却灵验无比的,如果不能正确的解释神谕,或者明明得到了jǐng告却非要逆神行事,就会招到可怕的下场。

    不过,对于这一点,万尼乌斯毫不在意——开玩笑,现在他的脑袋上就顶着四个大神的标志呢。

    在万尼乌斯看来,塞姆诺内斯人在等的。恐怕不是什么神灵许诺可以获得胜利的rì子,而是来自族人的新的援军——毕竟,塞姆诺内斯人的实力还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想要集合起压倒xìng的优势兵力碾死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种情况下。尽管朗巴底祭祀建议自己先献上贡品,请教神谕,然后再做决定,万尼乌斯还是决定立即进攻。

    这一决定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梅洛瓦、希洛克和朗巴底军队统帅的反对——眼下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周围扎着尖锐的鹿角,有着宽深的壕沟,还有一人多高的坚固护墙防卫,强行攻击的话,显而易见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他们看来。即便是拥有两倍甚至三倍的人数优势,要拿下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目前联军比起塞姆诺内斯人只多了一万人呢?

    但是,使两个部族的首领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是。*同为部族军,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居然完全没有反对意见——尽管他们都看到了万尼乌斯头顶所戴的铁冠,但却并不知道这铁冠所代表的意义,而对于万尼乌斯正式加冕rì耳曼诸部族之王,并且得到战争议会全体加盟部族血誓拥戴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正是万尼乌斯刻意强调所造成的结果——在万尼乌斯看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才是硬道理——如果自己加冕为王的消息过早的泄露,除了可能会导致弗兰克人与朗巴底人的倒戈。并让反对自己的部族之间抱得更紧之外,还可能招致周围的民族和国家的敌意。对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两个部族的反对意见,万尼乌斯并没有尝试使用政令或者威势强压。只是表示希望他们能够率领军队在塞姆诺内斯营垒北方埋伏,伏击那些从营垒里逃出去的敌人——而如果是从北方来的援军,两个部族的联军则有权利视情况选择是拦截还是撤退。

    这一安排使两个部族的首领们都安下心来——只要不必被趋势着强行攻击营垒,在树林里设个埋伏,杀杀逃兵什么的,看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而两个部族的军队合并起来向北进发的同时,万尼乌斯将阿累夷野战军团和巴斯塔奈野战军团也派了出去——他们的任务,是在塞姆诺内斯营垒的西方做出进攻的姿态,阻止塞姆诺内斯人从西方逃窜。

    万尼乌斯自己,则亲自率领自己麾下的四万大军,驻扎在了塞姆诺内斯营垒的东方,大模大样的修好营垒,摆开阵势,做出攻击准备。

    rì耳曼爷们枪部队在阵线的正zhōng yāng列出六列枪阵。

    突击步兵和轻装步兵分列两侧守护侧翼。

    jīng锐弓箭手组成两个集团分别在突击步兵和轻装步兵后面驻守。

    jīng锐重装斧兵和rì耳曼女兵一齐呆在rì耳曼爷们枪部队的后面。

    同盟骑兵和邓科德里骑兵分列两翼驻扎在稍微靠后的位置。

    学员兵和工程队一齐稀稀落落的在整个阵列的最后方摆开。

    之后,在学员兵们的协助下,工程师们喊着号子,将一片又一片的空地夯实。之后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零件从马车上抬了下来,在夯实过的空地上组装成为几人高的抛石塔。

    在营垒里的塞姆诺内斯人为了万尼乌斯军队的动向感到惊恐的时候,工程师们已经喊着号子,将抛臂拉了下来。

    之后,从哥俤尼地区拉过来的碎石被放进皮兜。

    伴随着古德矛宁的大喊,第一架抛石塔的机关被送来。

    在铅筐的急速下坠的同时,皮兜被抛臂拉动,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大弧线,打开,将数十块大小不一棱角分明的石头飞旋着抛向一片惊呼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地。

    尽管那些碎石并没有落进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地,却为抛石塔的攻击提供了宝贵的数据——在根据碎石的落点大概估算了一下之后,更多的抛石塔里的铅筐被装进更多的配重块。

    之后,在塞姆诺内斯人惶恐的惊叫和奔走相告中,大片大片的碎石雨从天而降,如同盛夏的冰雹般砸在营垒中。

    头破血流、筋断骨折,就算塞姆诺内斯人及时的举起盾牌防御,也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碎石落地后并不总是嵌入泥土,也有的会凑巧砸在石块上发生反弹,甚至砸碎铁锅制造出更多四散的碎块。

    而那些本来呆在帐篷里的战士,更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面对棱角分明的石块,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防御箭矢的帐篷布轻而易举的被撕碎。

    之后,在一片惊呼声中,还活着的首领们终于开始行使他们的权利,召集了战士们组成盾垒,尝试着用坚固的盾牌抵挡飞溅的碎石。

    但碎石雨停住了。

    尽管有四万人的大军,但万尼乌斯一共也只带了四十架抛石塔。

    尽管抛石塔被分成四组进行连续shè击,但仍旧无法弥补抛石塔装填速度缓慢带来的攻击间隔——在第四组抛石塔也将碎石全部丢出去之后,第一组抛石塔的抛臂还没有完全被拉下来。

    于是,一群塞姆诺内斯人惊讶的发现,他们终于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准备,但攻击却停了。

    就在塞姆诺内斯人疑惑的从盾垒里探出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攻击再次开始了……

    但是这一次,人头大小的石球取代了碎石,狠狠的砸了下来——古德矛宁并不傻,看到塞姆诺内斯人组成盾垒之后立即就命令战士们换了弹种。

    和罗马人的弩炮、石弩相比,抛石塔只能做大概的范围估计,想要进行jīng确的瞄准打击根本就是做梦。因此,石球的命中率低得可怜,往往每十发石球中,才有一发能够命中目标。

    但每架抛石塔每次丢出去的,不是一枚石球,而是五枚。

    四五个小型的盾垒不幸被石球命中,立即就四分五裂,并溅shè出鲜艳的血液。

    之前被碎石命中的时候,地上的伤者还能发出惨呼,哀求同伴救援。而这一次,被石球打中的塞姆诺内斯战士,连一声惨呼都没有,立即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对面那个慢悠悠的撒播死亡的高塔,海特拉两眼冒火,浑身颤抖——之前人们说万尼乌斯有山jīng的帮助,他并不相信——但现在看来,这种传言显而易见是真的!

    而且,神谕里说,除非他能够找到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否则他注定不能获得胜利——而他虽然看到了打败万尼乌斯的关键,但对于什么是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却并不清楚——万尼乌斯那些能征善战但是只有两万来人的追随者显然不是什么“致命弱点”。

    所以,这一仗,他打不赢!

    打不赢,就只能撤退。

    眼下这个营垒,万尼乌斯从东边进攻。而他麾下的两万战士则在西边堵着,只留下南北两个方向——但南边是弗兰克人、朗巴底人乃至万尼乌斯的领地——所以尽管心底里怀疑万尼乌斯有什么yīn谋,但对于撤退的方向,海特拉着实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于是,不等下一波的石球再次落下来,海特拉大吼了起来:“向北门撤退,动作快!”

    这样的命令被一个接一个的塞姆诺内斯战士大吼着传达到了整个营垒里,之后全体塞姆诺内斯人都跑了起来——实际上,尽管抛石塔的攻击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大半个营垒并没有遭到攻击。

    从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塔上,身手敏捷的黑人水手猴子一样爬了下来,向万尼乌斯报告了塞姆诺内斯人的动向。

    之后,万尼乌斯耸肩一笑:“啊,这可就不是我的错了……让阿克里和阿洛尤斯送他们一阵好了。记得,别逼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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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会战的解决

    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奋力拼杀,却被越来越多的塞姆诺内斯人渐渐围住——刚刚在万尼乌斯那里吃了大亏的塞姆诺内斯人显而易见的要在他们身上找补回来。(_)

    更加让两族联军感到绝望的是,和他们所想的最大的不一样是,塞姆诺内斯人的军队并没有在之前万尼乌斯攻击营垒的战斗中受到多大的损失——抛石塔的攻击、溃败时的自相践踏、脱离营垒后的四下溃散,这些加在一起也只不过削减了塞姆诺内斯人五六千人而已,一万联军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正面对上了五万多塞姆诺内斯大军。

    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都没有经过万尼乌斯的训练,仍旧保持着古老的rì耳曼式的战斗方阵,以首领和jīng锐武士组成战团,带领着相对弱小的青壮作战。

    而塞姆诺内斯人这边,因为溃败后的重组织,战力分配反到平均一些。

    于是,渐渐地,当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中的弱者渐渐地被淘汰掉的时候,联军的jīng锐战团也就一个接一个的被人口大占优势的塞姆诺内斯人包围了起来。而被围起来打的形式更加加剧了联军jīng锐战团里战士们的体力和士气的消耗——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全部被杀光也只是时间问题。

    之后,就在浑身浴血的梅洛瓦和被一群弗兰克老兵卫士保护在中间的希洛克都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在遥远的南方再次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战场上充满了喊杀声和哀嚎声。因此一开始希洛克甚至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但紧接着,不等他对自己的幻觉做出否认,喊杀声和标枪破空声已经从南方炸裂开来。

    发动进攻的,是阿克里的同盟骑兵和阿洛尤斯的邓科德里骑兵。

    因为没有轻步兵的拖累。同盟骑兵率先发动,高呼着奥丁大神的名讳直直的朝着塞姆诺内斯人的队尾猛撞过去。

    在抛出一阵标枪从后面shè杀了许多毫无防备的战士之后,同盟骑兵迅速的拨转马头向左,同时抽出万尼乌斯为他们配的长剑,贴着塞姆诺内斯大军的左翼向着北方拉出一道狰狞的血线。

    同盟骑兵们目前还没有开始向冲击骑兵转职,因此是轻骑兵的配置。(_)而他们所装备的长剑,并非rì耳曼青年公社工业区的出产,而是万尼乌斯利用戴凯巴鲁斯的面子从达西亚人那里弄到的sè雷斯式的反曲剑——拿到这些带有弧度的单手剑之后。万尼乌斯让铁匠在剑的另外一面也开了刃,生生将好端端的sè雷斯大砍刀变成了双刃弯剑。

    尽管在步战中这种怪异的武器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效果,但当同盟骑兵们在马上将凸缘对准敌人之后,只是迅速的掠过敌人就可以造成恐怖的伤口——以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来看。这种伤口只要是在躯干上,对方基本上就等于已经死了。

    经过简单训练很快掌握了这种武器用法的同盟骑兵们们只是随意的握着长剑,在足够靠近敌人的地方飞掠而过,就可以看到敌人的脑袋或者手臂伴随着溅shè的鲜血飞向空中——当然,造成这一景象的骑兵自己是看不到这种场面的。

    转眼间。四千名骑兵不断的掠过塞姆诺内斯人的阵列,如长锯般从塞姆诺内斯人的阵列边缘磨下了一地血肉。

    在塞姆诺内斯人手忙脚乱的试图挡住同盟骑兵们的肆意杀戮时,阿洛尤斯和默特萨克也发动了。

    和习惯了轻兵袭掠的同盟骑兵不同,邓科德里人和乌西彼得斯人早就习惯了步骑混合的战斗方式。

    当阿洛尤斯一马当先的冲入塞姆诺内斯人的阵列。将手中加重了枪头的短枪舞得虎虎生风的同时,沉默的默特萨克也攀着他的马颈。跟着他一齐冲进了敌阵,并用盾牌替阿洛尤斯挡下几乎所有攻击。同时用长剑杀死每一个离得过近的敌人。

    而雪上加霜的是,几乎和默特萨克一样沉默的战獒,也在更低的位置低吼着不时的一口咬住某个倒霉蛋的小腿,毫不留情的将对方拖倒。

    如果是摆明车马的正面对阵,塞姆诺内斯人也未必就怕了阿洛尤斯的步骑混同突击——虽然邓科德里人个个都是好样的,但塞姆诺内斯人也未必就比他们差。

    但眼下,塞姆诺内斯人刚刚经过长跑,又和弗兰克人、朗巴底人狠狠的打了一仗,再被人从背后这么一冲,就有些要命了。

    更加糟糕的是,无论是阿克里还是阿洛尤斯,毕竟都是万尼乌斯麾下——万尼乌斯的骑兵已经到了,步兵还会远吗?

    而且,万尼乌斯毕竟有六万人的军队,还有山jīng助阵——以塞姆诺内斯人目前的状况,可能挡得住万尼乌斯的军队吗?

    这两个问题一被提出来,塞姆诺内斯人立即就失去了继续在此和敌人纠缠下去的心思。

    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很乖巧的抛弃了被他们围困在中间的敌人,迅速的撒开两腿,朝着北方的森林就跑了过去——就算骑兵在平地上跑得快,可进了山林里也施展不开,而原本被埋伏在树林里的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已经跑了出来,所以对他们而言,只要跑进树林就是胜利。

    到了这个时候,就轮到死里逃生的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不依不饶了——刚刚几乎被塞姆诺内斯人围起来宰光,眼下得到了人撑腰,还不得把之前受的委屈全找回来?

    于是,本来已经jīng疲力尽,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转眼间就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瞪着眼睛挥着家伙卖力的追杀起塞姆诺内斯人来。

    但使联军战士们泄气的是,当他们开始卖力杀敌的时候,原本还很威风的四散宰杀塞姆诺内斯溃兵的骑兵们,却停了下来。

    这一停下来不要紧,联军战士们心里也没了底气,便渐渐的慢了下来——之后,战士们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数万塞姆诺内斯人跑进树林,逃掉了。

    眼睁睁的看着大把的敌人逃掉,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又是遗憾,又是气愤——遗憾的是那么多的战功就这么没了,气愤的是万尼乌斯的骑兵们居然就这么把敌人放跑了——但关键在于,他们还没办法去质问“刚刚救了他们xìng命”的骑兵们……

    而整顿队伍,打扫战场之后,联军战士们沮丧的发现,只不过这么一战,他们竟然就损失了四千多人,剩下了六千人不到——尽管阿克里和阿洛尤斯很大方的表示这一战的战利品由他们两个部族的军队分,但死掉的青壮却是短时间弥补不回来的。

    与此同时,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们也已经打开了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堂而皇之的开始清点他们的收获。

    供给六万大军的小麦和牛羊、六万人住的帐篷、死在营垒里的人的武器盔甲以及来不及运走的标枪箭矢,还有抛石塔丢进来的碎石和石球。

    这到不是万尼乌斯吝啬——尽管卡狄地方和哥俤尼地方到处都是山石,但在rì耳曼北部的广大地区,还是以大森林为主,并没有取得石材的地方,而且能够被用来进行标准的测距投掷的石弹,也是经过打磨称重,确保分量差不多的圆球,并不是随便弄块石头就行的——这些东西,在这个年代万尼乌斯军队里的地位,差不多就是“战略武器”了,作战之后自然要有多少就回收多少。

    打扫战场的工作,被万尼乌斯交给了学员兵们——在老兵的带领下,学员兵们小心谨慎,还带着一些兴奋,用手中的短木枪一个接一个的了结敌人,给那些看上去似乎是已经死掉了的敌人也在要害上补上一枪,之后将他们的武器盔甲全部扒下来收好,去找下一个目标。

    至于那些明摆着受伤了还没死的塞姆诺内斯人,学员兵们也很谨慎的先让对方丢掉武器,之后用木枪架好,再用绳索捆好,之后才带到一边等待处理。

    第一次执行打扫战场的任务,要面对的目标又有很多是直接被石弹砸得不chéng rén形的,学员兵毫不意外的出现了大规模的不适应——不过,这些rì耳曼少年男女毕竟都是见过血腥的,到也没出现呕吐之类丢脸的反应。

    因为几乎完全没有和敌人接战,女兵们便不必去救治什么伤员。

    尽管理论上那些俘获的塞姆诺内斯伤兵也是很好的练习抢救伤员的对象,但考虑到药材和医疗材料的珍贵xìng,万尼乌斯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浪费材料的兴趣。

    因此,女兵们便承担起了准备午饭的任务——在学员兵们仍旧在打扫战场收集物资的时候,在其他战士们的jǐng戒护卫之下,女兵们从大车上搬下大铁锅,支起支架,堆起火堆,开始生火做饭。

    与此同时,万尼乌斯也站到了塞姆诺内斯人营垒北门的木塔上,在威利娅的陪伴下一脸忧虑的看着北方——自己对塞姆诺内斯人的打击没有想象中的大,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怕是挡不住他们呢……

008 胜利的收获和对未来的妄想

    >在打扫完营垒之后,万尼乌斯将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的军队也接进了营垒,安排了地段安置下来。(1_1)

    尽管这两个部族的军队在这次作战中实际上并没有出力,但万尼乌斯还是很慷慨的将两万人的帐篷和粮秣牲畜分给了他们。

    这种慷慨的赏赐让两个部族的野战军团战士们感恩戴德的同时,更加生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加倍努力以不负万尼乌斯的恩赏的心思。

    与此同时,万尼乌斯也要他们尽快把帐篷改成罩袍,以便增强两个部族野战军团战士们在面对敌人的标枪箭矢时的防护能力。

    于是,一群阿累夷和巴斯塔奈老爷们便在万尼乌斯派遣的女兵们的教导下,cāo起了针线活,开始裁剪和缝制罩袍。

    由于缴获自塞姆诺内斯人的帐篷无论是在厚度还是在质量上都无法和缴获自罗马人的相比,为了保证防护能力,万尼乌斯不得不要求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将那些单薄粗糙的帐篷布做双层使用。

    这一要求大大的增加了这些开始学针线活的老爷们们的工作量,也让不少人愁眉苦脸怨声载道——但万尼乌斯毫不客气的以rì耳曼诸部族之王的身份压制了所有的反对意见,让自己的命令执行下去。

    至于学院兵们,万尼乌斯并没有加强他们的装备。

    尽管缴获了大量的次品帐篷,也确实获得了一些武器盔甲。万尼乌斯仍旧没有发给学员兵们任何武器盔甲,甚至连罩袍也没有。

    理由很简单——他们毕竟还没有成年。

    按照rì耳曼人的传统,一个男子的第一支矛和第一面盾,应该是在他成年的时候由他的父亲送给他的。万尼乌斯一点也不想违背这个传统。剥夺rì耳曼汉子们应有的基本权利,和整个战争议会的全体父亲为敌。

    另一方面,万尼乌斯自信自己不必靠学员兵的力量也能获得想要的胜利——而既然学员兵们根本就注定了不会参战,那么给他们武器盔甲也是浪费,还不如用来强化自己的禁卫军团——虽然眼下禁卫军团似乎也没什么可强化的了。

    在阿累夷和巴斯塔奈战士们在笨手笨脚的进行着为自己缝制罩袍的艰巨工作的时候,阿克里和阿洛尤斯也带着他们的军队撤了回来。*1*1*

    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虽然带着不少战利品,却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

    看到盟友们的气势。万尼乌斯就知道他们恐怕吃了大亏。

    这让万尼乌斯紧张起来——毕竟,由于自己的判断失误,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实际上是承受了预料外的巨大压力的,而由此造成的损失……

    自己当然不会负责!

    开什么玩笑!眼下万尼乌斯毕竟是在诸神见证下加冕的rì耳曼诸部族之王。怎么可能当着众多小弟的面承认自己判断失误,导致盟友额外受损?

    这种毁形象灭威信的事情,傻子都不会干。

    不过,问题的关键在于,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如果是对自己人。万尼乌斯当然可以说“反正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一直以来都希望保持dú lì,不肯混,所以早晚都的敌人,趁现在让他们和塞姆诺内斯人互相拼杀然后都死光光不是正好嘛”。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话绝对不可能去跟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说。

    而凭白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两个部族的人肯定会有类似的想法。比如“是不是万尼乌斯故意在利用塞姆诺内斯人削们”啊之类的。

    如果应对不得当,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

    如果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翻脸。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万尼乌斯目前手头的六万军力,摆平这两个部族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虽然会不可避免的损失一些人手。

    但万一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愤而投靠了塞姆诺内斯人,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虽然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都是小部族,但弗兰克人好歹也有一万五六千的青壮,而郎巴底人的青壮虽然少一些,打起仗来却一贯是老幼妇孺齐上阵——如果真的翻脸玩命,这两个部族拉起个七八万人参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被放跑的几万塞姆诺内斯人,到时候自己很可能会被再次打回到西谷要塞以东。

    而掌握了营垒修筑技术的敌人,势必会彻底的封死通道,断绝自己从这边出击的道路——这样一来,原本计划里的直接决战速战速决就会变成漫长而令人绝望的拉锯战了,而比拼人力物力,自己显然是没什么优势的。

    所以,眼下,万尼乌斯需要尽快的找到一个说法,能够安抚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让他们不至于认为自己是故意坑他们——说起来,在塞姆诺内斯人跑掉之后,自己的主力部队不是跟在后面追击敌人,而是过来接收敌人留下的物资,这一做派无论怎么看,都有故意坑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嫌疑啊。

    万尼乌斯一边盘算着,一边下令在自己的王帐里召集统帅们和军团司令们共进晚餐。

    因为加冕为王,万尼乌斯的吃穿用度便不能象之前一样随便了——这不仅仅是出于万尼乌斯个人的身份地位的考虑,更是出于整个战争议会形象和尊严的考虑。

    所以,四神圣域里的祭司们联手用诸部族所奉献的帐篷布,为万尼乌斯缝制了一顶特大号的王帐。而诸部族的首领们,也纷纷献上一些物件来装点王帐,为万尼乌斯壮声威。

    这顶通红的王帐足有两人高,四四方方的,傲然占据了两个普通的rì耳曼式长屋的空间。

    在宽阔的,有着厚实门帘遮蔽的大门里面,铺着由柔软毛皮缝制成的毯子,从门口一直铺到帐篷深处。

    在这条由毛皮铺就的道路两旁,则是两排一人高的铁质高架,上面托着托盘,点着火——尽管王帐的顶上和四周都有开窗可以通风透气,但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是需要一些照明设施的。

    而王帐的内壁,则挂着一条又一条的毡毯,上面以粗犷抽象的画风描绘着万尼乌斯的英雄事迹——徒手杀熊、野战救人、帮助厄尔维几人、拯救维钦托里、击杀克拉苏……

    虽然祭司们向万尼乌斯讲解过这些毡毯上的内容,但过了几天之后再看,万尼乌斯仍旧看不出这些绘卷讲的都是啥内容——主要是画风太抽象太狂野了。

    而除了那些已经取得的胜利之外,在王帐的其它地方,还有许多毡毯空着,等待着万尼乌斯取得新的丰功伟业以便记录。

    而这间主要的会客厅里,除了那些炫耀主人武功的绘卷之外,最显眼的就是正中那把铺着一整张熊皮的大椅子——整个会客厅里,除了吃饭时会临时搬进桌椅之外,就只有万尼乌斯自己坐的地方,其他人都要站着。

    这样一个会客厅,占去了整个王帐九分之一的空间。

    而会客厅后面的房间,也就是整个王帐最zhōng yāng的空间,则是万尼乌斯和妻子休息的地方。

    除此之外,剩下的七个格子间,则分别是万尼乌斯的卫兵、奴仆的居所,以及存放万尼乌斯的收藏品——虽然这里面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送的——的储物间等等。

    这样一顶大帐篷,无论是搭建、拆卸还是搬运,都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因此万尼乌斯开始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带上它。

    但在祭司们的坚持下,万尼乌斯不得不做出妥协——主要是,和携带帐篷相比,万尼乌斯更加不希望在作战的时候随军带着一群祭祀,打仗前还得先宰头牛问问奥丁大神能不能打赢。

    事实证明,这顶帐篷确实相当坑爹。

    以万尼乌斯带着自己全部的奴仆——包括自己抓的、从别人送来的奴隶中选的,以及从克拉苏那里抢来的——全部动手,也折腾了很久才终于把这帐篷搭建起来。

    搭起帐篷之后,分隔房间、布置家具、打扫卫生之类的事情又花了不少时间——这么折腾的结果,就是万尼乌斯在心里把倒霉的祭司们骂了一遍又一遍,同时开始慎重的考虑房车的可能xìng。

    如果自己能够学习伟大的宜家家居,将所有的家具都做成预制的零件,让使用者可以很方便的自行组装,那会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而如果自己能够更进一步,将整个一间大房间也制作成预制的零件,就好像营垒的护墙一样,平时拆下来装车带着走,扎营的时候直接开始组装拼接……

    甚至,等到自己的势力足够强大,再从罗马人那里搞到开矿和冶铁的技术,大幅度的提高了自己的钢铁产量之后,自己就可以做出后世那种铁皮房!

    想想看,一群rì耳曼人拉着马车赶到战场,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就拼出一大堆铁皮房子,这得多来劲啊!

    就在万尼乌斯坐在他那很柔软很舒适的熊皮椅子上开始胡思乱想而且越想越不着调的时候,统帅们纷纷进来了……(未完待续。。)

011 所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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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尼乌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临时起意自作聪明,意在推卸自己谋划失误的责任、维护自己形象和权威,以及逼迫弗兰克和朗巴底两个部族加入战争议会的动作,竟会将这两个看起来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小部族逼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上。

    尽管已经两世为人,但前世是宅男,今生是小青年的万尼乌斯虽然已经能够冷静和敏锐的分析各种利害得失并以此对别人的行为作出一定程度上的推测,但在人情世故上却和希洛克一样的全无概念。

    按照万尼乌斯的想法,在战争议会和塞姆诺内斯大联盟这两个庞然巨物之间的战争里,弗兰克和朗巴底这样的小部族除了彻底投靠一方之外,并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如果这场战争旷rì持久,这两个小部族自然还可以伺机而动。但既然已经决战在即,那么他们就必须在决出胜负之前彻底的投靠一方——否则等两个对手中的一个倒下之后,另一个显而易见可以轻而易举的把这两个小部族吞得连渣都不剩。

    至于这两个部族投靠塞姆诺内斯人,那是不可能的。

    朗巴底人作为远近闻名的虽然实力弱小却始终保持着**的小部族,和塞姆诺内斯人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许多代人,是实实在在的世仇——如果一个人的祖辈里没有三五十个死在塞姆诺内斯人手里,那么他是不好称自己为朗巴底人的——所以,哪怕朗巴底人愿意全族覆灭。都不可能愿意投靠塞姆诺内斯人。

    而弗兰克人么……

    他们在不久前还是塞姆诺内斯人的附庸,自然不可能象朗巴底人一样和塞姆诺内斯人是世仇。甚至,塞姆诺内斯人并不欠他们什么血债。

    但问题是,他们欠塞姆诺内斯人血债——就在前一年。弗兰克人才帮助万尼乌斯伏杀了上万塞姆诺内斯人,又设计逼迫塞姆诺内斯人大军进山,害死了他们上万人——这样的深仇大恨,弗兰克人到是想一笑而过,只怕塞姆诺内斯人不答应。

    所以,不管怎么看,这两个小部族都只能彻底的向万尼乌斯屈服。

    仅仅站在万尼乌斯的角度分析,这种结论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的。但万尼乌斯忽略了人心——尤其是。战争议会内那些本应该是他的臣属们的掌权者的人心。

    对于万尼乌斯而言,只要加入战争议会,成为自己的小弟,老老实实给自己出人出力。那么自己就应该好好照顾他们,教给他们耕种和畜牧的知识,让他们吃饱穿暖再生一大票孩子——做老大的,不就是带着小弟们混上个好rì子么。

    可对于战争议会里面的加盟部族而言,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最早跟着万尼乌斯混的。出人出力也最多,凭什么让那些后加入的部族也跟他们享受一样的待遇呢?

    事实上,当初当万尼乌斯不计前嫌的援助马克曼尼人,以及后来以公平的姿态接纳卡狄人的时候。巴达维、邓科德里、乌西彼得斯等几个部族就有些怨言——当初诸部族都支持万尼乌斯的时候,这两个部族可是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模样拒绝加入的!

    不过。作为万尼乌斯出身的美因茨部族和万尼乌斯第一个妻子出身的特里尔部族既然不表态,他们自然也犯不着跳出来反对万尼乌斯——那很可能会同时得罪四个大部族。

    之后。等到万尼乌斯让阿累夷、巴斯塔奈、哥托内斯、哥俤尼都加入了战争议会,又从塞姆诺内斯人那里掠来六个小部族,并让他们也同样作为战争议会成员的时候,几乎所有部族就都坐不住了——如果万尼乌斯以后这样毫无顾忌的让所有臣服的家伙都和他们平起平坐,那他们辛辛苦苦的支持万尼乌斯又是图什么?

    当然,万尼乌斯让他们吃饱,这是极大的帮助没错。可人生在世并不是吃饱了就完了的,还要有些其它的追求——比如,高人一等什么的……

    所以,在万尼乌斯忙着出征作战的时候,几个大部族的首领和长老们私底下一商量,觉得有必要率先把目前已经加入战争议会的部族的成员们确定下来——就算以后还有新的部族加入战争议会,也不能让他们平白无故轻轻松松的和现在的这些部族享受同等待遇。

    之后,就有了奥丁大神神谕的事情——神谕是真的,但是具体的执行方式却是诸部族的话事人在四神圣域里讨论了几天才定下来的。

    而其中的重点,就是确立目前这些部族在战争议会,乃至以后万尼乌斯所建立的rì耳曼人的国家里牢不可破的地位。

    万尼乌斯没有注意,也不在意的是,他从塞姆诺内斯人那里挖来的六个小部族,已经被排除在这一体系之外了。

    而更加重要的是,三重铁冠已经铸成,诸部族的名字用茹尼文蚀刻在铁冠的第三重,并且占得满满的——如果有新的部族加入,那也只能排在目前这些部族之下地第四重铁冠上。

    之后,按照战争议会中决定对塞姆诺内斯人决战时的计划,当击败塞姆诺内斯人之后,将塞姆诺内斯诸部族予以拆分、合并,在由战争议会吸纳了他们富余的育龄女xìng之后,将塞姆诺内斯人拆分成十二个部族。

    这十二个部族中的十个将分别成为美因茨、特里尔、巴达维、邓科德里、乌西彼得斯、卡狄、马克曼尼、阿累夷、巴斯塔奈、哥托内斯等十个大部族的附庸部族。

    而剩下的两个部族,一个直接作为rì耳曼青年公社的附庸部族,另一个则作为条顿、辛布里、阿姆布昂和哥俤尼四个小部族的附庸部族。

    这些附庸部族将专门从事农耕和畜牧工作,允许保留一定数量的农兵,但不允许拥有野战军团,平时要向自己的主部缴纳粮食物资作为供养主部野战军团的供给,而作战时也要抽调一定数量的青壮组成协从军团,协同主部的野战军团一齐作战。

    按照这种划分方式,在击败了塞姆诺内斯人之后,战争议会将彻底把塞姆诺内斯人拆分和吸收掉,并且解除他们的反抗力量,同时使所有战争议会加盟部族都得到好处。

    唯一不同的是,在万尼乌斯的想法里,这种处置方式只针对塞姆诺内斯人,而在诸部族的计划里,这种处置方式将针对rì后所有被战争议会击败和征服的部族。

    至于眼下,对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私底下的谋划,以及自己和诸部族的分歧几乎一无所知的万尼乌斯,并没有为这些事情cāo心——他正在对着巨大的沙盘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盘算着接下来对塞姆诺内斯人作战的事情。

    原本,按照自己到了这边之后的谋划,只要一战歼灭了面前那六万敌人,接下来就可以肆无忌惮畅通无阻的劫掠塞姆诺内斯人南部的诸多分部——而这种劫掠行动又势必导致塞姆诺内斯人的全面动员——之后,就是和敌人的决战了。

    可眼下,情况出现了变动。

    根据后来打扫战场的情况来看,在营垒里塞姆诺内斯人被抛石塔轰杀的,加上溃逃时自相践踏而死的,再加上自己的骑兵一路追杀的,也不过五千来人。而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那边,因为愚蠢的提前出击,自己赔上了几千人不说,留下的塞姆诺内斯人也不过三四千人——这还要算上后来自己的骑兵过去杀死的。

    也就是说,自己这一战虽然算得上大获全胜,但实际上消灭的塞姆诺内斯人还不足一万人。

    虽然敌人在溃逃时很多人都逃散了,可一旦给了他们时间,重新聚集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他们毕竟是本地人。

    到时候,自己仍旧要面对五万多塞姆诺内斯人——而有这支军队在,纵兵袭击各分部的事情显然是不可能开展了。

    甚至,在和自己对阵并且吃了大亏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必然不会在集合起足够多的军队之前来和自己交战。

    再加上自己上一年在塞姆诺内斯人地界所做的事情,塞姆诺内斯人很可能一边用剩余的军队看住自己,一边提前疏散这一地区的部族,以免那些部族被自己摧毁——直到塞姆诺内斯人重新聚集起十万,甚至十几万人之后,才会来和自己交战。

    到那个时候,可就麻烦了。

    按照万尼乌斯的计划,塞姆诺内斯人一次xìng投入几乎所有兵力的话,自己依托营垒严防死守,完全可以打一场阿莱西亚的翻版,在塞姆诺内斯人士气和体力都消耗殆尽的时候派遣骑兵背后冲击,击溃他们,并且趁着敌人溃散的时候用体力充沛的骑兵尽可能多的杀死敌人的青壮,以达到“抽调塞姆诺内斯人的脊梁”的目的。

    但是,如果塞姆诺内斯人只派来个十几万人,自己所要承受的压力虽然会比面对三四十万人小一些,但能够取得的战果也会小很多——更加糟糕的情况,就是自己为了对付十几万人把标枪箭矢全部消耗个差不多,塞姆诺内斯人战败后再来十几万人,那时候就神仙也难救了。

    所以,目前,万尼乌斯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有效的消灭眼前这些塞姆诺内斯人,并且不会消耗太多战争物资,也不必流太多血的计划——显而易见的,这种计划,几乎可以说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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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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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在谋划着破坏万尼乌斯决战计划的事情,而万尼乌斯则在谋划着能够以小代价消灭掉面前的五万塞姆诺内斯人的事情,而塞姆诺内斯人则忙着在树林中建立新的营垒。*

    经过了之前的一战,在问过了之前驻守在营垒护墙上却侥幸没死的塞姆诺内斯战士之后,海特拉终于知道,那些凌空飞降的碎石和石球,并非山jīng的法术,而是由一个巨大的木塔抛出来的。

    尽管那木塔可能就是山jīng的本体,但毕竟也是有形体的——而只要是有形体的,塞姆诺内斯人就敢冲上去砍个几斧子。

    既然山jīng是有形体的,而且不是不朽的,那就是可以杀死的——这样的结论,让海特拉心中大定,并且将自己的结论在塞姆诺内斯人的队伍中广为传播。

    知道山jīng并非人力不可抗拒的,之前因为山jīng法术而惶惶不可终rì的战士们终于重新恢复了勇气,纷纷向海特拉请战,要求和万尼乌斯决一死战,以洗刷他们之前被从营垒里驱逐击溃的耻辱。

    但海特拉却将所有这些请战的意图全部压了下来。

    虽然山jīng是可以杀死的,但却在万尼乌斯军队的保护之下,并不是那么好靠近的。而且,既然山jīng有那么大的个子,想必实力不俗,就算靠近了山jīng,恐怕也要死上很多人才能杀死——而眼下,他们的人数并不占优。

    于是,海特拉一边派遣信使将自己的研究结果和目前的战局传回塞姆诺内斯诸部。一边让靠近南方的诸分部提前向北避难,一边重新建筑营垒,准备防备万尼乌斯的进攻。

    已经见识过山jīng对营垒里的守卫者的威胁,海特拉自然要在构筑营垒的时候考虑到这个问题——为此。海特拉选择了在树林里扎营——山jīng的个子大,需要很大的空间才施展得开,而茂密的树林显然不能为他们提供足够大的空间。

    抱着这种心思,塞姆诺内斯人就在不久前刚刚庇护他们得以从万尼乌斯骑兵铁蹄下逃得xìng命的树林里,硬生生的靠人力开辟了几片空地,修起了若干座营垒。

    幸运的是,由于弗兰克人和朗巴底人都有许多伤员需要休养,又由于万尼乌斯想到了一个很有帮助的主意需要提前准备大量的东西。万尼乌斯的军队一直没有向北进发。

    在塞姆诺内斯人在林间砍伐树木修筑营垒的时候,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们将之前塞姆诺内斯人所修筑的营垒东边和西边的两片小树林全部砍伐干净,拖回了营垒之中,开始做起了各种木工活。

    结果。到了战火平息后的第十天,五万塞姆诺内斯战士在一名塞姆诺内斯老首领的率领下开到了海特拉营垒的附近。

    “史达连!”看到率队的老首领,海特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哈哈,你这只老狐狸。没想到是我!”看到海特拉的表情,名为史达连的老战士便豪迈的大笑着,朝着海特拉大步走来。

    然而,和对面的老战士完全不同。海特拉几乎立即沉下了脸:“是没想到——你跑来捣什么乱!”

    “唾!”听到“捣乱”的指责,史达连也立即沉下了脸。朝着旁边唾了一口,“还不是你这头蠢狐狸在前面吃了败仗。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我呸!你个老疯狗是来把小伙子们害死的!”

    听到海特拉的指责,史达连立即瞪起了眼:“老狐狸你找死吗!信不信老子剥了你的皮!”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死疯狗!要不是老子几次救你,你的狗头早让苏约内斯人挂桅杆上了,你想剥我的皮?”

    “我呸!要不是你个蠢狐狸总是畏首畏尾的缩在后面,说什么安全第一,会害老子被人包围!”

    听着两个脾气火爆的老人家毫无形象的对骂并且互揭老底,周围的卫兵们都是一副“我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谨慎的护卫着首领的同时,纷纷将脸扭到一边——反正两个老首领也就是互相骂一骂,从来不真的动手。

    而一边骂着,两个合作了无数次的老首领也一边互相瞪着眼,并肩走进了海特拉安置的营垒。

    “哈!你个老狐狸,给那小毛头打了一次,胆子就吓破了,缩到林子里啦!”一进营垒,史达连再次找到了攻击海特拉的大好话题。

    对于这个攻击,海特拉全不在乎的翻翻眼皮:“你懂个屁,蠢狗!万尼乌斯有山jīng助战,要是我把营垒修到平地上,山jīng早晚得把我们都砸死。修到林子里,山jīng进不来。”

    “还不是你胆小!”史达连说着挥了挥手臂,“要是老子,一早冲上去,管它什么山jīng异鬼,统统杀个jīng光。”

    听到这话,海特拉再次叹了口气:“都说了,你懂个屁!这事我一直没告诉任何人,也就能和你说说了。”

    海特拉突然不和史达连对骂了,反而露出了一副郑重的表情——这表现让史达连也闭上了嘴巴,挥了挥手。

    见到史达连的动作,卫兵们就知道这是两个老首领要谈正事了,于是很自觉的全部退了出去,站到帐篷外面放起哨来。

    “和万尼乌斯交战之前,我问了次神。”说着,一本正经的海特拉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父亲是塞姆诺内斯部族里有数的武士,他的母亲则是芙蕾雅的祭祀,而他原本应该成为祭祀,最后却成了个懂得如何求神问卜的战士。

    对于这一点,年青一代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和海特拉合作了大半辈子的史达连却心知肚明——听说海特拉问神,他也郑重起来:“怎么样?”

    “除非我们能够找到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否则我们无法取胜。”

    听到这话,史达连也皱起了眉头:“这算什么?致命弱点?脑袋、脖子、胸口,随便哪挨上一下也死定了啊。”

    面对这种带着鲜明战士风格的回答,海特拉突然有点后悔——这种和神灵有关的事情,他应该找个祭祀去商量的。

    “就算你一斧砍下万尼乌斯的头,他就死了,可你砍得着他吗?”叹了口气,海特拉耐心的向老朋友解释,“他身边有数万战士,个个骁勇善战而且跟随他征战多年。据说他自己更是所有战士中的最强者——老伙计,别说我看不起你,就咱们两个,真和他放对,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嘿,”听到这种明显泄自己威风的话,史达连便不满的嚷了起来,“我是老了,可我还有四个儿子,每个都不比我当年差!”

    海特拉再次苦笑了一下:“原本我想着,南边那些部族支持万尼乌斯,是为了他能一直大胜仗,跟着他有好处。要是咱们一战打败他,把他身边那些最优秀的战士都杀光,那些部族就不会支持他,他就完了。”

    史达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

    然而,海特拉却摇了摇头:“没用——我原本觉着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而我已经发现了——可接下来他和我打了一仗,没怎么动用他麾下的战士就杀了咱们上万人。所以这应该不是他的致命弱点。”

    发现了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才能取胜;而既然作战失败,那自然就是没发现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无论是对于海特拉还是史达连,这都是显而易见的。

    史达连皱着眉想了想,之后恍然大悟的点头:“对!万尼乌斯是美因茨人,他妻子也是特里尔人的权贵,他还对马克曼尼人有大恩——就算他的战士们都被杀光了,这三个部族肯定也会跟着他,他还有机会起来。”

    对于这个猜测,海特拉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么回事。”

    “那你说,他的致命弱点是啥?”说着,史达连用力的抓了抓头——尽管近几年万尼乌斯混得风生水起,但对于那些老一辈的英雄勇士而言,毕竟还是后生晚辈,真正下功夫研究万尼乌斯的人,并不多。

    海特拉认真的看了看史达连,之后压低了声音:“我有了个想法,可不敢跟任何人说——也就是你,我敢商量商量。”

    帐篷里已经就只有海特拉和史达连两个人了,而海特拉仍旧如此谨慎郑重——史达连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你说?”

    “神眷!”小心翼翼的吐出一个词,海特拉后退了一步,坐在木墩上,就好像这个答案抽走了他的所有力量似的。

    “啥?”

    史达连瞪大了眼一嗓子叫了出来,立即让海特拉从木墩上跳了起来:“你小声点!”

    一巴掌捂住自己的嘴巴,史达连毫无意义的左右看看,之后再次压低了声音:“你说啥?”

    吞了口口水,海特拉一脸严肃的看着老朋友:“我琢磨过了,万尼乌斯从参战以来,每次作战都是靠很少的人,战胜比他们多得多的对手——如果不是神灵庇护,他们是不可能一直这样的。所以,我恐怕只要神灵一直喜欢他,我们就永远无法取胜。”

    “这不可能!”低声说着,史达连的额角几乎立即现了汗水——没有谁能战胜一个神灵庇护的家伙,这是共识,而现在万尼乌斯显而易见的是要灭了塞姆诺内斯人——这就是说,如果不能尽快使万尼乌斯失去神灵的喜爱,塞姆诺内斯人就完蛋了!

    难怪海特拉这么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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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有关神眷的若干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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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作为普通人,没人能战胜一个受到神灵格外喜爱和庇护的战士。

    而眼下,万尼乌斯正打算干掉塞姆诺内斯人——如果不能通过什么手段使万尼乌斯失去神灵的喜爱和庇护,那么塞姆诺内斯人就算调集三十万、四十万乃至一百万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都会被万尼乌斯一个接一个的宰掉,没有任何机会。

    也难怪海特拉会特别谨慎的对待这个答案——如果塞姆诺内斯人的盟友们知道了这个答案,也许立即就会背弃塞姆诺内斯人,成为万尼乌斯的盟友甚至仆从。

    至于塞姆诺内斯人……

    在奥丁和其它的rì耳曼神灵们还在庇护着万尼乌斯的时候,他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叹了口气之后,史达连点了点头:“我想我们都知道一个人怎样才会收到诸神的唾弃。”

    然而,海特拉却摇了摇头:“那不可能。”

    史达林不依不饶的看着海特拉,率先开口:“卡拉哈在当世最有名气,”

    海特拉叹了口气:“奥丁神亲自传授他武艺。”

    “可他从战场上逃离,”史达连大声说。

    “让诸神将他唾弃。”毫无疑问,这是唯一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慌不择路跑进小村里,”

    下一句是“抓住小羊想要充饥。”

    “他的无礼激怒了牧羊人哈迪,”

    “抓起战斧当头一劈。”

    “卡拉哈举起宝剑试图抵敌。”

    “看见烈rì出现在乌云里。”

    “独眼神夺走他的力气,”

    “牧羊人送他归西。”

    “卡拉哈的尸体倒在野地,”

    “没人会为懦夫哭泣。”

    之后,一人一句的一对老朋友都停止了对唱。

    他们所吟咏的。是流传在塞姆诺内斯人中很著名的一段诗歌,讲的是传说中著名的勇士卡拉哈因为当了逃兵而被牧羊人干掉的故事。

    如果让万尼乌斯来说,他肯定会说,这个卡拉哈刚刚从战场上被打败,跑到小村子里又累又饿,平时的本事发挥不了一成,被牧羊人干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在塞姆诺内斯人,或者说在rì耳曼人的看法来说。这却是一个最好的教训——如果一个男人不敢在战场上玩命,他就没资格再活下去。

    奥丁、多纳尔、弗蕾亚……

    总而言之,所有的rì耳曼神灵都喜欢勇士,唾弃懦夫——如果一个人勇敢的作战。那么无论胜负,甚至无论生死,都是值得称道的。

    哪怕一个人在战场上被人剁死了,只要他在战场上表现出了超凡的勇气和jīng湛的武艺,那么他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奥丁大神座下那些戎装的美女们就会把他们带进瓦尔哈拉。

    在瓦尔哈拉有吃不完的野猪肉。喝不完的蜂蜜酒。所有rì耳曼人历史上出现过的最牛逼的武士全都保持着他们生前最牛逼的状态,呆在那里面大吃大喝。而他们吃饱喝足了之后,就会一齐从大厅出去,进入竞技场。或是单挑或是群殴,大杀四方。非要把所有人都大卸八块之后才会停止。

    即便是某个武士被人大卸八块了,也没必要担心——等武士们打完之后。负责看场子的家伙一吹号角,所有那些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剁死的武士都会“咻”的一声恢复到之前最完美的状态。

    之后,大家就再回去大吃大喝——啥时候吃饱喝足了,就再出来互相宰——直到永远。

    吃饱、喝足、有仗打——对于一个rì耳曼男人而言,满足了这三个要求之后,他就再没什么好追求的了。

    所以说,一个rì耳曼男人,一旦踏上战场,那就只管放手大杀四方,直到自己被弄死就好了。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有人由于怯懦而在战场上逃跑了,那他就完蛋了——奥丁大神会随便借助什么人的手,啪的一声把他弄死,就好像拍死一只苍蝇一样——至于他的灵魂,凡人是管不着的,而神灵肯定也不会要,爱咋着咋着……

    当然,不是没有特殊情况——毕竟,神灵们各自有各自的脾气,有时候会有一些特殊的目的,所以如果一个人求神问卜之后得知,除非圆月升起否则自己无法获胜,那么他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屋子里直到圆月升起——神灵是不会为这种事情而责怪他的。

    但是……

    沉默了一阵之后,海特拉叹息着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没什么能够让万尼乌斯从战场上逃跑——他有神灵庇护,有山jīng助阵,还有数万战士听他号令——而既然他在指挥着两万人的时候就敢面对十几万敌人,那么现在他麾下既然有了六七万人,就算我们聚集起三四十万人乃至上百万人,我估计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对于这个说法,史达连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想也是,所以咱们得换个办法。”

    海特拉耸了下肩:“除了这个,没什么能让一个人失去神灵宠爱了。”

    这是个很实在的说法——对于rì耳曼人而言,战斗、厮杀、抢劫、偷窃,以及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行,神灵自然更是不在乎。

    之后,史达连突然瞪大了眼睛,发现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不!”海特拉毫不迟疑的摇头反对,“不是那样!”

    “就是那样!我们都知道——除非那个人从战场上逃离,否则他不会失去神灵的眷顾——但要杀死一个神灵眷顾的人,却并不是非得等到他失去神眷。”

    史达连斩钉截铁的说着,之后不等海特拉再次开口反驳已经率先开口:“扎波克从来所向无敌。”

    几乎是本能的,海特拉便接上了下句:“希罗多总能创造奇迹。”

    听到老朋友的回应,史达连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无法拒绝”的笑容:“奥丁神向扎波克传授武艺,”

    海特拉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希罗多在金鹰盔前学习。”

    “两人在厮杀场相遇,”

    “不后退誓要一决高低。”

    “扎波克猛挥战斧如暴风扫地,”

    “希罗多挺矛直刺似电闪雷劈。”

    “雄鹰正是兀鹫之敌,”

    “狂熊与恶狼之战值得铭记。”

    “高呼酣战竟rì不得停息,”

    “从嫩芽新发杀到冰雪覆地。”

    “希罗多终将长矛刺进对手身体,”

    “扎波克挥斧划开敌人肚皮。”

    “两名武士齐齐倒在血地,”

    “英雄之魂被接引直升天际。”

    “瓦尔哈拉里英雄齐集,”

    “两人的到来使奥丁满心欢喜。”

    原本。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是讲述两人如何受到奥丁神起立迎接,又如何与诸英雄共同宴饮的——但讲到这里也可以告一段落,于是史达连便停了下来。笑着看着海特拉:“当两个同样为神灵喜爱的人在战场上相遇的时候,奥丁神会把他们都带走——我正是为这个来的。”

    然而海特拉固执的摇了摇头:“我说,不行。”

    “你要阻止我吗?我们都知道我也是受到奥丁神喜爱的!”听到海特拉的回答,史达连立即愤怒的咆哮起来。

    史达连是受到奥丁神喜爱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在他年轻的时候。他曾经面对一次最凶险的情况。

    当时苏约内斯人设了一个圈套,而他则不假思索的一头杀了进去。

    等到闻讯赶来的海特拉带着战士杀破了数千苏约内斯人的包围圈,找到史达连的时候,最初跟着他一齐杀进苏约内斯人包围圈的五百名战士已经一个不剩了。

    而史达连自己。则站在由自己人和敌人的尸体堆出的小山上,依旧狂呼酣战不止——而他身上不止插着十几支箭。更带着六处致命的伤口。

    等到海特拉把他救回来之后的当天晚上,他就陷入了昏迷。而且害上了热病,心跳一度衰弱得几乎听不到——甚至,就连祭祀都省了献祭求神的步骤——当奥丁神要带走谁的时候,没人能改变。

    但是,到了第三天,几乎所有人都开始为这个年轻的勇士准备后事的时候,史达连却苏醒了。当天晚上他就退了热,而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就可以在别人的搀扶下下地走路了——等到第三十天的时候,他就又提着战斧上战场宰人了。

    如果是在后世,所有受过教育懂得科学的人都会对这种事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但在这个年代,在塞姆诺内斯人那里,这种情况很好解释——奥丁神喜欢这小子,所以把他从死神手里多回来了。

    而且,史达连是目前同辈的、受到神灵眷顾的塞姆诺内斯战士中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别人都早早的去了瓦尔哈拉。

    不过,尽管如此,海特拉仍旧不看好史达连:“你要知道,我的老朋友,人们爱朝阳胜过夕阳,神灵不外如是。”

    “你说我老了?”听到这话,史达连笑着耸了耸肩,“那我就更该去了——难道你想让我老死病榻吗?我会带着那个万尼乌斯一齐走的,我保证,”

    “当然不是。”说着,海特拉迟疑了一下,“可我希望你在一场值得被后人永远铭记的胜利中前往瓦尔哈拉,而不是连万尼乌斯的面都没见着就死在个无名小卒的手里——以咱们的身份和名望,那可没什么好称道的。”

    “嗯……”史达连皱起眉,长出一口气,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这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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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苍狼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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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万尼乌斯从战场上吓跑那是不可能的。

    找个同样受到神灵眷顾的家伙跟万尼乌斯单挑理论上可行,但完全没有可cāo作xìng——只要见不着万尼乌斯,就没有单挑的机会;而想见着万尼乌斯,就非得打败他的军队;可要是能打败他的军队,也就不必这么搞了。

    至于跑出去叫阵,那更是想都不必想了——虽然万尼乌斯是他军中最强的战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麾下的其他人就都是软脚虾——到时候随便派出三五个战士,一个接一个来,就算史达连再牛逼,一把老骨头也会被累散架。

    于是,两个老首领很悲哀的发现,好想他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塞姆诺内斯部族被万尼乌斯毁掉之外,没啥别的选择。

    海特拉坐在木墩上,垂头丧气。

    史达连站在帐篷里,眉头紧锁。

    “想要和万尼乌斯单挑,就得先解决他的军队。”站了一会之后,史达连又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着。

    海特拉摇了摇头:“没有用的,神灵喜爱他,连带着庇护他的军队——他能以两万人击败十几万人,就能以六万人击败二三十万人。就算咱们调集五六十万人来,他也可以从那些支持他的部族获得更多的战士,到时候咱们还是未必能够打败他。”

    停顿了一下之后,海特拉接着说:“而且,就算咱们真的打败了他。到时候也必然是死伤惨重——而没有了万尼乌斯的威胁,芬尼人、苏约内斯人、北方部族联盟、东方部族联盟,他们会做什么?”

    这是一个切实的威胁——长期以来,塞姆诺内斯人都以自身强大的实力毫不客气的压制着周围的所有邻居。时不时的就拉出去几千上万人跟邻居们打一打当作练兵,如果塞姆诺内斯人衰落了,周围的部族不趁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才怪。

    所以,眼下塞姆诺内斯人要面对的,并不只是击败万尼乌斯,而且还要以比较小的损失击败万尼乌斯——而这,毫无疑问又加大了这一任务的难度。

    “就是说,咱们不但得想办法灭了他的军队。杀了他,自己还不能死太多人。”说着,史达连也摇头叹息起来,“这可太难了——除非有别的部子的人来帮咱们。跟咱们一齐死人。”

    这一点史达连能想到,海特拉也想到了——而显而易见的万尼乌斯也想到了:“你也该知道,现在没哪个部族能帮咱们了。”

    说着,海特拉举起手:“苏约内斯人不久前才被击败,损失了数万人。根本没能力再出动大规模部队。北方部族联盟和芬尼人去年刚被万尼乌斯击败,今年一开chūn上万卡狄人就在北方部族南边修建了大型营垒,随时可能对北方部族联盟发动进攻,他们也不可能凑出大规模部队。而东方部族联盟的情况更糟糕——两万哥拖内斯jīng兵随时准备进攻。”

    “至于高卢人。他们原本已经准备起兵帮助我们,可罗马人提前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对他们聚集起来的军队进行了清剿——这使他们也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可能来帮助我们。而不列颠人则在萨马提斯比武大会的时候被万尼乌斯打怕了。也没了和他做对的胆子。”

    说完,海特拉摊开双手:“我们已经不可能获得什么外援了。”

    即便万尼乌斯在这,也不得不承认,海特拉已经把所有他能够想到的可能会援助塞姆诺内斯人的部族数了个遍——确实没有人会再向塞姆诺内斯人提供援助了。

    然而,听完了海特拉的话,史达连却两眼放光,反倒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没想到,你一说我反倒想起来了,我们还是可以获得援助的,而且是强援。”

    海特拉怀疑的挑起眉毛看着老朋友:“有吗?”

    史达连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而且他们正是用来对付那些受到神灵喜爱的家伙最好的人选!”

    “不!你疯了!”

    “哈!”看到海特拉第一次咆哮起来,史达连反倒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吗?也许你得到的神谕说的就是他们!”

    “那不可能!”尽管最初要压低声音讨论的是海特拉,但此刻却是海特拉扯着嗓子咆哮起来,“你知道为了把他们关起来我们的祖辈死了多少人!”

    史达连点了点头:“就像战神提尔付出了一只手一样——如果祖辈能做到,我们也能。”

    “奥丁大神在上!”海特拉愤怒的跺脚,“我们都见过他们,知道他们有多可怕!”

    “对。”史达连仍旧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可当时我们都还是小毛孩子——现在我们不是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老战士接着说:“而且,想想看,他们被封在山谷里——那片山谷能养活多少人?如果他们能超过两千,我就把他们都吃下去——而等他们和万尼乌斯大战之后,他们还能剩下多少?”

    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但并不足以说服海特拉:“我们的祖辈曾经面对过许许多多的困难,但是都不曾把他们放出山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们认为那些东西比他们所面对的困难要可怕多了。”

    史达连点头的同时狞笑起来:“当然,那是因为我们的祖辈从来不曾面对一个有能力毁掉塞姆诺内斯的神眷之人。”

    这个反驳是事实,让海特拉也无从反驳。但老首领仍旧顽固的坚持自己的意见:“也许你说得对,但总之我不同意那么做。”

    “而我认为这是最好的,也可能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不过……”不等海特拉反驳,史达连突然笑了起来,“你也知道,到底要不要那么做,我们两个可说了不算——这事必须提交联盟大会讨论才行。”

    海特拉摇了摇头,仍旧试图说服自己的老朋友:“老伙计,你要知道,你对他们的数量的估计很可能是错的——他们比我们更懂得如何在山林里生活。难道你真的认为是我们的卫兵把他们封死在山谷里了?”

    “克雷普尼尔。”说着,史达连笑着摊手,“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我也认为真正使他们蜷缩在山谷里不出来的,是古老的誓言而不是我们的卫兵——但是既然他们守誓,那么他们就更加不会从山谷里出来——所以我对他们数量的估计就算有出入,也不会少太多。之后呢?难道你还担心他们能够毫发无伤的杀死数万人?”

    海特拉深吸一口气,之后慢慢的呼出来:“要知道,我们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而你还要再制造一个新的。”

    “用一个麻烦解决另一个,于是两个都没有了,这不是正好?”说着,史达连第一次露出“我很有智慧”的神态,“以消灭万尼乌斯和他的附庸为代价,解除那个誓言——而我们则负责把万尼乌斯放跑,让他回到他的领地里,到时候会不止万尼乌斯,所有那些支持万尼乌斯的部族都会成为他们的猎场。”

    这个提议让海特拉也认真起来。

    根据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塞姆诺内斯人经历了无数死伤之后战胜了他们的敌人——以巨狼芬里尔的后代自居的“狼人一族”,并将他们封死在了一座小山谷里。

    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除了极少数核心部族之外,大部分的塞姆诺内斯人都认为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海特拉和史达连却在一次冒险中,亲眼见到了狼人一族的存在。

    对于塞姆诺内斯人而言,那些嗜血的“狼人”并不仅仅是传说中的存在,更是真实存在的威胁——据说如果塞姆诺内斯人放松了jǐng惕,他们就会从山谷中冲出来,在睡梦中咬断每一个塞姆诺内斯人的喉咙,痛饮他们的鲜血。

    在此之前,海特拉并没有想过要解决这个威胁——根据他的了解,祖辈曾经和狼人赌斗获胜,而狼人则依照约定从此退缩在山谷里不再出来,因此狼人的存在也就算不上什么威胁了。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真的象史达连所说的那样,以“解除誓言”为交换条件,让狼人消灭万尼乌斯呢?

    以狼人所占据的山谷来看,狼人的数量绝不会太多。虽然他们无比强悍而且勇猛无畏,但想要全部消灭万尼乌斯的军队也是不可能的——但杀死大量万尼乌斯的战士还是可以的。

    而且,他们所崇敬的最先,是诸神都憎恶和畏惧的苍狼芬里尔——因此,万尼乌斯所受的神眷对他们也应该是不生效的。

    这样,也许真的象史达连所说的那样,那些传说中的狼族才是万尼乌斯的“致命弱点”?

    反反复复的将这事想了很久,最终海特拉也没能下定决心:“要不,你把军队留下,带卫队回去召集首领和祭祀们——但是你得保证,所有这些事情,只有首领们和祭祀们才能知道,绝对不会有所隐瞒,也不会对其他人透露。”

    听到这样的回答,史达连顿时笑着在海特拉肩膀上锤了一拳:“我办事,你就放心好了。”

    “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啊。”海特拉无奈的回答——虽然不放心史达连回去向首领和祭祀们说明情况,可海特拉更不放心让他统帅这边的军队——搞不好史达连会等自己走后就立即率领军队杀向万尼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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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纵狼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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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年代的rì耳曼地区,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而rì耳曼人聚居的村落则星罗棋布的散落在森林中的河流两岸和少数有水源的林间空地上。*

    对于这个年代的文明人而言,rì耳曼地区显而易见的不是什么值得居住其中的地区,而即便是对于rì耳曼人而言,黑森林里的很多地方,也堪称生命的禁区。

    比如,塞姆诺内斯中心地区的某个山谷。

    在这里,可能有上百年树龄的橡木比比皆是。足有十人高的树木生出巨大的树冠,在极高的地方遮住整个天空,让树林间始终处在一片yīn暗之中。

    而这天正午,rì头最足的时候,几个塞姆诺内斯人走进了这片生命禁区。

    在史达连回到北方,召集了塞姆诺内斯所有分部的首领和祭司们讨论关于释放狼人攻击万尼乌斯的可能xìng之后,万尼乌斯受到神眷的事情被所有塞姆诺内斯人知晓。

    就像海特拉和史达连所商议过的那样,祭祀们对于对抗神眷之人,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要嘛使对方失去神灵的眷顾,要嘛找另外一个神灵眷顾的战士在战场上和万尼乌斯单挑并试图杀死他。

    其中,使万尼乌斯失去神灵眷顾显然是不可能的——怎么想万尼乌斯都不可能从战场上逃离。

    而找另外一个神灵眷顾的战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神眷之人本来就极为稀少,在整个塞姆诺内斯部族这几十年里一共也只出现了四个而已——其中的三个都已经去了瓦尔哈拉。而硕果仅存的,就只有史达连一个而已。

    但是想要确保一定能够在战场上杀死万尼乌斯,只靠史达连一个显然是不行的——所以,除了史达连之外。塞姆诺内斯还选中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苏约内斯人的“风暴王”斯托姆——这人在十年前曾经在海上遭到了海怪的袭击,全船的人都被海怪杀死,他则愤而入水,和海怪激战了三天三夜,最终杀死了海怪,活着游回了岛上。

    不过,每一名神眷之人对于一个部族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苏约内斯人不会贸然让斯托姆来塞姆诺内斯地区上阵。

    可万一苏约内斯人知道了万尼乌斯也是神眷之人,那么很可能苏约内斯人会立即从对万尼乌斯的战争中抽身而出——毕竟,他们的土地孤悬海外,又是海上强部。即便万尼乌斯占领了全部的rì耳曼陆地地区,他们也可以凭借强大的海军自保。

    至于另外三个同盟,即北方部族联盟、东方部族联盟和芬尼人里,却并没有还活着的神眷者。

    于是,在经历了三天激烈的争吵甚至拳脚相向之后。最终塞姆诺内斯人一百零六个部族的首领和祭祀们终于统一了意见——以解除古老的誓言为代价,换取狼人们摧毁万尼乌斯的军队,杀死万尼乌斯。

    而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塞姆诺内斯人就要和狼人打个招呼。把事情交代清楚。

    所谓狼人,并不是后世传说中那些浑身长毛。尖牙利齿,每天晚上对着月亮嚎叫。还动不动就能变成真正野兽的传奇生物,而是rì耳曼人中的一支。

    在古早的时候,rì耳曼人就在大森林里茹毛饮血、刀耕火种。

    那个时候的rì耳曼人,还没有开始崇拜诸多神灵,而是崇拜着原始的自然伟力——比如风云雷电,比如嗜血野兽。

    那个时候的rì耳曼人们相信,如果模仿野兽的行为,就能够获得野兽的力量——由此,诞生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兽战士。

    而在后来rì耳曼人的发展中,神灵渐渐的产生,而这些野兽的崇拜和模仿者也渐渐的成为了rì耳曼神灵文化的一部分——比如侍奉大力神多纳尔的狂战士们,最早就是熊的崇拜和模仿者,阿累夷人中侍奉弗蕾亚的山猫武士,则毫无疑问是山猫的崇拜和模仿者。

    而狼人,则是在野兽模仿之路上走得太远的一支。

    他们身披狼皮,用简单而原始的兽牙、兽骨,甚至是自己的爪牙为武器,生活在森林里,如同野狼一般四肢着地在林间奔跑,发出原始而野xìng的嚎叫互通消息,直接连皮带血的生吞肉食——总而言之,即便在rì耳曼人看来,他们也象野兽多过人类。

    因为这种情况,再加上那些狼战士们更崇拜传说中的吞世之狼芬里尔,他们便渐渐的不为rì耳曼人主流所容纳——而这种排斥,又顺理成章的产生了矛盾乃至仇恨。

    经过了几场令塞姆诺内斯人也感到刻骨铭心的血战之后,这些狼战士终于意识到如果继续打下去他们只会被彻底消灭,而塞姆诺内斯人也认为他们流了太多的血需要休养——于是,双方达成了停战协议——狼战士们退缩到一座小山谷里休养生息,而塞姆诺内斯人也不得进入山谷袭击狼战士们。

    这些事情,是在十几代人之前发生的。

    在最初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将那场战争当作血的教训认真的告诫子孙。而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血的教训变成了遥远的传说,而遥远的传说则变成了飘渺的神话,只有极少数最核心的人才知道,那些狼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仍旧生活在那座禁忌的山谷里。

    而在决定了要将狼人放出来之后,塞姆诺内斯首领们便派出了一名祭祀带着四名学徒,前去找狼人们协商。

    然而,进入到山谷中之后,祭祀和学徒们便紧张起来——在幽暗的黑森林里,似乎到处都潜藏着吃人的猛兽。

    静谧的树林里,五个rì耳曼人紧握着武器,小心翼翼的排列成战斗队形,在林间兽道上走着。

    尽管时间上应该是正午,但茂密的树林里仍旧一片yīn暗,而且安静得甚至能听到行进者的呼吸声——这样的环境,让rì耳曼人越发紧张起来。

    “我总觉得,他们就在周围,看着咱们。”双手紧握着战斧和盾牌,一名战士一边小心的挪动着脚步,一边谨慎的在周围扫视着,同时将声音压得很低,“这周围太安静了。”

    “放松。”尽管也是一脸凝重,祭祀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们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仗的——遇到他们的话,正好。”

    听到祭祀的话,另一名学徒便jǐng觉的向后转身,之后站定脚步:“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要是忘了咋办?”

    “他们要是忘了,早就出来了。”祭祀说着,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你们看到了吗?”就在几个人低声聊天的时候,一个一直沉默的学徒突然嚷了起来,“在左边,小树动了!”

    这个报信顿时让所有人都jǐng觉起来。五个人jǐng惕的看着左边的方向,却什么也看不见——yīn暗的光线,安静的环境,矮树似乎在动,又似乎没有动……

    “我确定我看见了。他们肯定就在周围……”说着,学徒迅速的转身向相反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我知道你们在,我看到你们了!谈判,我们是来谈判的!”

    这句话几乎立即得到了回应——伴随着几声野兽的低吼,数道身影带着腥风从灌木丛中蹿出,从五名rì耳曼人的背后直扑向他们,在他们听到声音并回转身的同时将他们按倒在地。

    带着血迹和腥臭的兽牙兽爪深深的刺入皮肉,按着他们的肩膀将他们死死的固定在地上。

    流着口水发着恶臭的嘴巴发出威胁的低吼,而能够轻易撕裂喉管的牙齿就贴在rì耳曼人的喉咙上——几乎一眨眼,五名塞姆诺内斯使节就被完全的控制住,连反击的机会也没有。

    之后,一个披着狼皮的女人优雅的摇晃着屁股,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轻松自在的绕着被制服的猎物打转。

    转了两圈之后,这个满身伤痕,在rì耳曼人看来也是恶臭难忍的女狼人便带着一股血腥气开了口:“你们,谈判?”

    “对,谈判。”对于狼人们的战斗力感到惊讶的同时,祭祀也为自己能够没在第一时间被干掉而感到庆幸——自己被杀到是小事,部族和万尼乌斯之间的战斗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不能有闪失,“塞姆诺内斯人,和狼人。”

    听到那个词,女狼人的眼里立即闪过凶光。

    迅速的走到祭祀面前低下头呲出牙,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之后,女狼人才再次恢复了“正常”的爬行姿态,偏着头看着祭祀:“说?”

    忍着呕吐的**,祭祀喘息了一下,之后才再次开口:“狼人,杀死万尼乌斯和他的人;塞姆诺内斯人解除誓约;狼人就zì yóu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祭祀便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塞姆诺内斯人的条件已经提出,接下来就看狼人们是什么意思了。

    过了许久,祭祀才终于听到一个男xìng的声音:“沃尔夫知道了。”

    停顿了一下之后,那个男xìng的声音才接着说:“他们归你们了。”

    紧接着,黑森林里顿时传出猎物受害时的惨叫,和群狼进食时的撕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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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战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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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遣使节进入黑森林之后,塞姆诺内斯诸部首领们便紧张的从各自的部族抽调青壮,集合在山谷外——尽管理论上狼人们会守誓,但万一他们背誓出谷,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等到第十天的时候,看守在山谷外的战士们便发出了告jǐng——首先,是哨所里养的狗发出了jǐng惕的狂吠,之后,就是远处森林里树枝的摇晃——最后,所有卫兵都看到了,有大批的狼人从森林中走出。

    为了防备狼人们趁着塞姆诺内斯人没发现的时候悄悄的离开山谷,这么多年以来塞姆诺内斯人一直在山谷周围的山脊上保留着足够大的空地,每年都会专门派人砍伐树木焚烧野草,以确保不会有任何东西成为狼人们偷渡的阻碍。

    因此,当足足上千名狼人四肢着地的簇拥着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壮汉从森林中走到荒地上的时候,所有的塞姆诺内斯人都紧张起来。

    尽管塞姆诺内斯人兵多将广,但眼下却并没有多少战士——此时正是chūn耕时分,各分部都要留人耕作,而南方对万尼乌斯的战事已经抽调了许多青壮,再加上上一年的损失,此刻留在山谷周围看守的,也只有三千多人,再加上过来开会的诸分部首领和他们的护卫——这点人要散布在整个山谷周围,自然显得更少。

    而目前,正当面的塞姆诺内斯人也只有五个首领和百来人而已。

    看到狼人出现,塞姆诺内斯人立即点燃了烟火。

    令守卫者感到安心的是。见到这边点起了烟火,狼人们只是远远的停在空地里,并不再继续前进。

    之后,陆陆续续从其他方向过来了数十名首领。带着各自的卫队,凑在一起也有上千人。

    在聚集了足够的人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便派出口齿灵便腿脚利落的人,朝着对面的狼人跑了过去。

    “你们想干什么?”尽管已经派出了使节,但在看到狼人中并没有祭祀和学徒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便认为谈判已经破裂了——而现在,似乎狼人打算破弃誓约,直接杀出山谷。

    “杀死万尼乌斯。解除誓约。”狼人首领冷酷的盯着问询者的喉咙,简单生硬的说着,同时舔了下嘴唇。

    听到这话,传信的战士才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那么……我想……您可以和我们的首领谈谈……”

    就在战士准备回去报告好消息的时候,一名狼人猛地蹿出,将他一下扑倒。

    “沃尔夫,没说完。”简单的强调了一下之后,狼人首领接着说。“狼人不谈。你带路,沃尔夫杀万尼乌斯。”

    “厄……可是……首领们不知道……”在狼人的爪牙之下,战士的说话也变成了结结巴巴的。

    狼人首领皱起眉,之后点了点头:“让他走。”

    抓住自己猎物的狼人迟疑了一下。之后放松了爪子,退了回去。

    捡回一条命的战士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跑回去,向首领们报告。

    看着战士远去的身影。沃尔夫身边的狼女不屑的舔了舔手掌:“他们弱,狼人杀他们,狼人占他们的地。”

    沃尔夫哼了一声:“狼人不背誓。沃尔夫杀万尼乌斯,他们解除誓约,狼人杀他们。”

    对于狼人所能采取的态度,塞姆诺内斯人早有预计。

    相比之下,不了解情况的是狼人——如果自称沃尔夫的狼人首领知道万尼乌斯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他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这个条件。

    不过,狼人们也有狂妄的资本——从个人战力上讲,狼战士、熊战士和山猫武士属于同一档次的存在,而聚集在沃尔夫身边的,足有一千二百零八名战士——要知道,万尼乌斯几乎聚集了战争议会诸部族里年轻一代半数的狂战士,却也只有五十人而已。

    逃回首领那边之后,已经脱身的战士再次面临厄运——经过商量,首领们决定派遣这名战士作为向导带领狼人们前往前线战场去和万尼乌斯交战。

    而与此同时,为了在狼人和万尼乌斯血拼之后能够及时的把剩下的一方干掉,而不至于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塞姆诺内斯人也不顾对chūn耕的影响,再次调集了五万青壮,由史达连率领,跟着狼人一齐南下。

    而在史达连的军队和狼人一齐向着前线进发的时候,海特拉和万尼乌斯都在对峙的地方全力以赴的进行着营垒构筑的工作。

    为了防备万尼乌斯的进攻,海特拉率领自己的军队和史达连带来的青壮在森林里连着修建了三道防线。

    在最前面,最靠近万尼乌斯的地方,是一条由空地、陷坑和鹿角组成的拦截道。

    而第二道防线,则是由连着十几座小型营垒构成的——这就是海特拉最初在森林里修筑的驻扎自己麾下军队的小型营垒。

    在这一连串的营垒之后,则是海特拉重新构筑的防线,由连着三道壕沟、鹿角,以及壕沟之后的护墙和木塔组成——对于塞姆诺内斯人而言,这可能是阻挡万尼乌斯北上的最后一道防线。

    由于这三道防线全部修在森林里,因此塞姆诺内斯人并不担心万尼乌斯能够在攻击防线的时候召唤出山jīng助阵。

    而在刀枪相对的血战中,塞姆诺内斯人自信,拥有人数优势的他们,在营垒的保护下绝对不会输给万尼乌斯的军队。

    至于万尼乌斯那边,在塞姆诺内斯人忙着强化营垒的时候,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在将营垒两侧的小树林全部砍伐一空之后,万尼乌斯也让人挖掘壕沟、埋设鹿角、堆砌土垒、建立护墙,以营垒为中心,修筑了一道东西向的防线。

    而在这道由壕沟、土垒和护墙组成的防线之后,万尼乌斯又分别让阿累夷野战军团、巴斯塔奈野战军团和弗兰克、郎巴底人联军各自修筑了一座驻扎万人的小型营垒。

    营垒修筑完毕之后,三万人便从大营垒里搬出去,分别驻扎在自己修筑的营垒之中,负责一段防线上的防卫工作。

    而在自己的营垒里已经只剩下了真正的“自己人”之后,万尼乌斯便立即下令腾出一块地方,让所有懂得木匠活的人集合起来,开始批量制造巨弓。

    所谓的巨弓,是万尼乌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和塞姆诺内斯人的决战而设计出来的简易临时xìng投shè机械。

    在研究了罗马人的弩炮和石弩之后,万尼乌斯认为以目前rì耳曼人的技术水平和物资丰富程度,根本不可能批量制造这种jīng确但昂贵,而且对养护工程有着极高要求的投shè器。

    至于自己“发明”的抛石塔虽然威力巨大而且可以批量生产,也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和弩炮、石弩比起来,抛石塔显而易见需要多得多的cāo作手,而且发shè频率也远低于弩炮、石弩。

    另外,抛石塔的组建,尤其是那根长长的抛臂,对于木材的用料和加工要求也很高,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大量制造的。

    前者不可能自己制造,后者则无法形成足够持续的火力——而面对即将到来的数十万的敌人的攻击,如果没有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大量生产,而且能够提供持续的超远程打击的投shè器,即便是躲在营垒里面,万尼乌斯也只能选择拿人命去填。

    而这,恰恰是万尼乌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万尼乌斯给自己的最终目标是趁着罗马内战的时候统一rì耳曼并将高卢和不列颠收入囊中,而即便征服了塞姆诺内斯人,离最低目标统一rì耳曼也还有一段距离,他绝不能接受在这个时候就元气大伤。

    所以,除了考虑如何尽可能的杀伤敌人之外,万尼乌斯也在和工匠们研究着“发明新的投shè器”的可能。

    而经过了二十几天的研究,万尼乌斯还真的得到了一个方案——巨弓。

    这个年代的rì耳曼人并不知道“弩”是什么东西,但是当万尼乌斯在他们惯用的猎弓上加了一根横梁用来保证箭矢的准确度之后,他们就理解了。

    而万尼乌斯要木匠们做的,则是将这个新式武器放大,使这个巨弓拥有将手臂粗手臂长的原木shè出五百步的力量。

    按照正常的情况,制作弓臂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选择合适的树木上特定的部位,再经过一系列繁琐的处理,可能要经过几个月才能得到一张合格的强弓。

    然而,既然万尼乌斯一开始就是打算把这些巨弓当作消耗品来使用的,那么大多数的步骤就都可以省了——直接将树林里的树木砍倒,沿着木纹的方向破成一根一根大小相同的木方,之后每八根木方一组充当弓臂,用更粗的木框固定在弓架上,两端系好皮绳作为弓弦,八组弓弦连接到一齐,中间通过弓架的地方安装一组棘轮装置就完事了。

    整个巨弓里,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就只有剽窃自罗马石弩的棘轮装置,和需要打磨、浸油以变得光滑,方便弩箭滑出的弓架——除此之外,其它的部分都是纯粹的消耗品。

    就这样,在集合了两万劳力,消耗了大量木材,耗费了二十几天时间之后,万尼乌斯便得到了上百架巨弓和上万支弩箭——显而易见的,这些弩箭也不过是被剥皮去瘤打磨光滑一头削尖的木棍而已。

    之后,万尼乌斯就得到了塞姆诺内斯人新一批援军到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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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狼人之王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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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名义上是联军,但实际上狼人们并没有和塞姆诺内斯人驻扎在一起。*

    事实上,在看到塞姆诺内斯人在森林里构筑的防线之后,所有的狼人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rì耳曼人是属于森林的,而这些人竟然需要用木头墙来保护他们,就更别提这些木头墙和那些可笑的尖木桩根本就无法形成任何阻碍了。

    而在向导的指引下,藏身于灌木丛中的沃尔夫看到了万尼乌斯的防线之后,神情终于变得认真起来:“这个东西不好办,难怪你们不敢战。”

    听到这种显而易见是夸赞万尼乌斯的话,向导多少有些不服气:“不也是些壕沟土垒吗?”

    狼人首领冷笑了一下,之后抬起带着锐利骨爪的右手随意比量了一下:“你们高度的两倍,沃尔夫也不会飞。”

    这个回答让向导无话可说的同时也感到震惊——虽然海特拉所修筑的营垒确实没有万尼乌斯的高,但土垒和护墙加在一起,也足够一个半人的高度——按照刚刚沃尔夫的说法,眼前这个满身伤痕且带着难忍血腥恶臭的野兽,居然能直接跳过去!

    向导所不知道的的是,沃尔夫对他仍旧有所保留——事实上,那种高度不仅仅是沃尔夫,他麾下几乎所有的成年狼人都可以跳过去。

    说跳过去,也不完全正确——狼人通过短途助跑之后跃起,双手可以搭住木塔的边缘。之后将自己拉上去——不过,即便仅仅只是如此,在那些狼人敏捷得不像话的动作配合之下,也足够使那些土垒护墙形同虚设了。

    而即便是万尼乌斯所构筑的营垒。在几名狼人的配合之下,也并不是多么难以逾越的障碍。

    真正让沃尔夫感到头疼的,是壕沟外面那大片的被刻意平整过,毫无遮蔽的空地。

    从最近的灌木丛到壕沟,足有五百步的距离——这样大的一片空地正是万尼乌斯预先设定的决战场地——没有任何遮蔽,地面也被刻意平整过,以免不必要的磕绊。

    通过这段距离的时候,习惯了借助灌木和森林的掩护悄无声息的靠近猎物的狼人们将毫无阻挡的暴露在木墙上防守者的箭矢攻击之下。

    即便是狼人动作敏捷行进迅速。面对弓箭的打击也不得不进行高速无规律的曲线行进——这势必会大幅度消耗他们的体力,使他们在登上木墙后没有足够的力量展开杀戮。

    迟疑了一会,沃尔夫才再次开口:“你们首领在哪里,狼人和他谈仔细。”

    听到这句话。向导几乎一头栽倒在地——这还是第一次,狼人主动要求和塞姆诺内斯人商谈——在此之前,几乎所有狼人的行走姿势和眼神都在准确无误的传递着一个消息:“你们都是小弱鸡,狼人懒得搭理你”……

    嗯……听沃尔夫说了几句话,向导心里的想法也忍不住开始合辙押韵了……

    将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到一边之后。向导郑重的点头:“我这就去向首领们汇报。”

    所谓的首领们,也无非就是海特拉和史达连两个——尽管只是两个分部的首领,但这对老朋友一个睿智谨慎,一个勇猛善战。是值得信赖的老搭档,并不需要额外派遣别的首领来影响他们的工作。

    而在向导将狼人们要谈判的消息告诉了海特拉和史达连之后。这两名老首领很快的便带着卫队出现在营垒的边缘。

    看到这两位首领带着他们各自分部的标志出现之后,沃尔夫也从树林中走了出去。身边跟着几个格外强壮的狼人。

    “那么,您想要和我们谈什么?”看到对面的场面,海特拉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和其它那些狼人截然不同,尽管也披着狼皮,带着骨爪,**着身体,但被群狼簇拥的那个,却是和人类一样直立行走,而非如野兽般匍匐前进。

    海特拉敏锐的认为,这绝不仅仅意味着对方的身份与众不同,很可能还有其它的原因在里面——比如,这一个比其它的都更加聪明,也更加象人。

    而所谓的更加象人,也就意味着更加危险——和那些危险的野兽不同,这一个懂得权衡利弊,能够衡量得失。

    与此同时,面对海特拉并无敬意的询问,沃尔夫周围的狼人顿时恶狠狠的吼叫起来。

    然而,沃尔夫并没有兴趣在这种毫无意义的细节上浪费时间,在塞姆诺内斯人对狼人的挑衅做出回应之前已经以一声短促而充满威胁的低吼结束了狼人们的吼叫,之后抬起右手一指万尼乌斯营垒的方向:“营垒前面没树木,敌人弓箭挡不住,你们派人去进攻,吸引箭矢打掩护。”

    听到这个要求,海特拉就知道,面前这个沃尔夫恐怕不但是狼人中的最强的一个,而且很可能是最狡猾的一个。

    按理说,狼人们已经很多代人不曾和塞姆诺内斯人开战了,他们自己使用的武器又几乎全无例外的是野兽的爪牙和骨头制作的棍、爪,应该对于弓箭标枪之类的武器毫无概念才对,就更别提壕沟、土垒、护墙、木塔这些东西了。

    但是这个沃尔夫只不过是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军队里见过了弓箭标枪,又看过了自己和万尼乌斯所修筑的营垒,就能敏锐的发觉狼人单独进攻时所要面临的困境,更能迅速的找出解决方案——如果这不是狼人们将之前和塞姆诺内斯人作战时得到的经验教训代代相传而且保留完善,那就只能说这个沃尔夫聪明得令人恐惧了。

    为了对自己的猜测做进一步的确认,尽管海特拉在心里已经同意了对方的提议,却仍旧摇了摇头:“我们的人冲上去,也会被杀死很多。如果担心敌人的弓箭和标枪,你们可以趁着夜sè进攻——我相信,这个你们拿手。”

    这一回,没有狼人回应——所有的护卫都得到了狼王的jǐng告,而狼王本人,则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思考着海特拉的提议。

    过了一会之后,沃尔夫才坚决的摇了摇头:“万尼乌斯非傻瓜,否则要我来干啥?夜间袭击被发现,狼人都被shè成渣。”

    这样的回答,让海特拉的心沉了下去。

    显而易见的,狼人之王不可能知道万尼乌斯在夜间是如何点起篝火防备夜袭的。

    但经过考虑,对方仅仅是凭借“万尼乌斯不可能是个不知道如何防备夜袭的傻瓜”这一点就拒绝了夜袭的要求——除了足够聪明之外,沃尔夫也足够谨慎。

    换句话说,狼人同意帮助塞姆诺内斯人杀死万尼乌斯,也是经过了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那么,沃尔夫是否已经想到了在和万尼乌斯作战并损失惨重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会彻底消灭他们?

    这是完全可能的。

    而如果沃尔夫考虑到了这一点,那是否意味着狼人之王已经有了在杀死万尼乌斯之后对付塞姆诺内斯人的计划?

    这也是有可能的。

    一群强大的战士,在一个狡猾聪敏而且战力强大的首领的率领下,谋划着对付塞姆诺内斯人——这样的情况让海特拉禁不住觉得将这群野兽从山谷里放出来是个错误。

    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阵之后,海特拉才再次开口:“万尼乌斯的防线很长,肯定有防守严密的地方,也有防守薄弱的地方,你们从哪进?”

    “你的问题提得好,现在我还答不了。敌人力量怎么分,打过之后才知道。”

    这个回答让海特拉皱了下眉——按照沃尔夫的意思,就是要塞姆诺内斯人先发动一次佯攻借以探查万尼乌斯的兵力布置,之后再发动真正的攻击——这样一来,他们就要额外死掉一些人了。

    但是,这个要求很合理,而且没有拒绝的理由。

    海特拉舔了舔嘴唇:“那么,明天我就安排人手发动一次佯攻,咱们一齐来看看万尼乌斯防线薄弱点在哪。”

    然而,沃尔夫再次摇了摇头:“敌人防线并不短,肯定有洞可以钻。狼人全部散开去,哪里薄弱哪里战。”

    全面佯攻,同时一发现薄弱点立即重点突破。这个提议算不上新鲜,但却显而易见的很大胆。

    不是经过仔细的探查,看起来薄弱的地方很可能是致命的陷阱,派出去冲击的战士根本就是在拿自己的xìng命冒险。而且,如果千把名狼人平均分布在整条战线上,那么任何一个可能的突破点同时出现的狼人就不会超过二十人——如果不是对狼人的战斗力有充分的信心,那就是在玩命。

    但是,这对塞姆诺内斯人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要能够得到击败和杀死万尼乌斯的机会,狼人死得越多越好。

    甚至,在眼下的海特拉看来,只要能够对万尼乌斯的军队造成足够大的杀伤,最好狼人全死光——万尼乌斯的军队固然强大,这群狼人却是真正的野兽。

    于是,塞姆诺内斯首领郑重的点了点头:“明天我会调动十万战士,同时从整条战线上发动攻击。如果找不到薄弱点,我们就撤回来。如果找到了薄弱点,你的战士就杀进取——我们会跟进。”

    沃尔夫面露轻蔑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之后,在一群塞姆诺内斯武士愤怒的瞪视下,那名狡猾而傲慢的狼人之王便回转身,带着他的同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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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万尼乌斯的陷阱

    和狼人商定之后,海特拉和史达连立即便召集起了带队的武士首领们,和他们说明了情况,制订了计划,安排他们准备明天一早就集合军队对万尼乌斯构筑的防线发起佯攻。!。

    虽然说是佯攻,但实际塞姆诺内斯人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狼人们没能发现薄弱环节,那么佯攻一阵之后就迅速撤回来,避免过度的损失人手;如果狼人们发现了薄弱环节并且攻了去,那么塞姆诺内斯人就要迅速跟进,扩大缺口,争取彻底凿穿万尼乌斯的防线。

    这种计划对于塞姆诺内斯人而言是第一次。

    在详细的确认了情况之后,武士首领们便迅速的回去召集各自的追随者们,和他们交代情况去了——按照史达连和海特拉的计划,明天塞姆诺内斯人将出动五万人佯攻,而留下十万人看守防线。

    眼下塞姆诺内斯人和狼人的联军,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奇怪组合。

    以兵力对比而言,塞姆诺内斯人足有十五万之中,而狼人却只有一千多点,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自始至终狼人都保持着相当的高调,而对总体实力毫无疑问占有巨大优势的塞姆诺内斯人并不买账——更加奇怪的是,塞姆诺内斯人却对此保持着高度的容忍——最显著的一点就是,狼人们知道塞姆诺内斯人的作战计划,而塞姆诺内斯人对于狼人会怎么做却一无所知。

    为此,被派出去佯攻的队伍由海特拉率领——相比于冲动的史达连。海特拉在判断局势做出决定更加可靠。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五万塞姆诺内斯人便开出了森林,在万尼乌斯构筑的防线北方散布成几乎与防线等宽的松散阵列——这种松散的阵列一来可以同时对所有的区域发动攻击。二来也可以有效的躲避箭矢。

    而在塞姆诺内斯人列阵的同时,整整一千名狼人每二十人一组,分成五十组也松散的混进了塞姆诺内斯人的阵列。

    而剩下的狼人,则聚拢在沃尔夫的周围,隐藏在树林里冷眼旁观。

    尽管狼人们平时在森林里行动时都是四肢着地,但此刻为了能混进塞姆诺内斯人的队伍而不被万尼乌斯的战士发现却一个个都站直了——这一表现使海特拉对狼人们更加jǐng惕了——除了特别的血腥恶臭,以及格外肮脏之外,狼人们站直身体的时候。和塞姆诺内斯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差别,如果他们以后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混进塞姆诺内斯诸部族隐藏,塞姆诺内斯人要怎么防备?

    一边jǐng惕的观察着狼人的动向,海特拉一边爬了森林最外围的大树——只有在足够高的地方。他才可能总览全局,并及时的下达指令。

    然而,爬树之后,老首领突然感到无比的迷茫。

    他们这次攻击的用意,是试探并发现万尼乌斯防线的薄弱环节。并进行针对xìng的攻击以便突破防线,消灭万尼乌斯的军队。

    然而在塞姆诺内斯人的军队走出森林,在平地列阵之后,在牛皮战鼓咚咚的震天响了很久之后。对面万尼乌斯的营垒,仍旧只有稀稀拉拉的小猫三两只——除了每座木塔各有三四名哨兵之外。木塔之间的木墙,几乎每隔二三十步才有一名防御者。而且还傻乎乎的呆站在那里并不动弹。

    他们的用意是寻找防线的薄弱点,可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条处处都是弱点的防线……

    万尼乌斯不是傻瓜,他不可能下大力气修筑这么一条防线却把它随意的丢给敌人。

    但塞姆诺内斯人摆出进攻的姿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万尼乌斯和他的军队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而且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难道说,万尼乌斯的军队此时已经躲在护墙后面了?

    这是非常可能的——护墙的外面虽然高不可攀,但里面却有木梯可以让防守者方便的下◎尼乌斯完全可以先把军队藏在护墙下面,给塞姆诺内斯人造成护墙无人防守的假象,等塞姆诺内斯人冲得太近而无法及时撤离的时候再一齐冲墙头用标枪箭矢加以打击,肯定能给塞姆诺内斯人造成巨大的伤亡。

    平心而论,这到也不失为一条好计谋。

    但显而易见万尼乌斯做得太假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陷阱——如果是海特拉来做,至少会先把护墙的防守者加两倍,给人以“我们在努力防守,只是人手不够”的假象——所以说,万尼乌斯也许聪明过人,又得到神灵的眷顾,但毕竟还是太年轻,做事不够细致。

    这么想着,海特拉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从树下去,去找沃尔夫。

    因为双方的首领都在敌人防线的正中,再加一大群狼人聚集在一起的气味实在是太特别了,海特拉没费劲就找到了目标。

    “他们的墙没几个人,我觉得这肯定是个yīn谋。”说着,海特拉退一下,看着沃尔夫,“你怎么想?”

    狼王皱起眉,斜着眼歪着头看着海特拉,不紧不慢的用锐利的兽爪挠着下巴。而几名女xìng狼人则围在他身边爬来爬去,讨好的看着他,发出撒娇的低呜声。

    思考了一会之后,沃尔夫一甩手:“敌人数量特别少,后面肯定有坏招。想要知道咋回事,总得打过才知道。”

    这个回答让海特拉楞了一下——在对方那种野兽式的狡猾之后,竟然还濒着一些rì耳曼人的鲁莽——明明知道对方肯定有什么yīn险的算计,沃尔夫居然还要求先打过再说。

    不过反过来说,似乎除了先打一场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叹了口气,海特拉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这就进攻了。”

    弯下腰安抚xìng的舔了下旁边女xìng狼人的脸,沃尔夫才抬起头看着海特拉:“山jīng法术打的远,毕竟石头不长眼。你们出阵快快跑,靠近敌人最安全。”

    听到来自狼人的教导,海特拉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感觉——什么时候塞姆诺内斯人竟然要一群野兽来教了?

    但是,毫无疑问的,也许对方背后有别的目的,但至少对方的提醒确实对塞姆诺内斯人是有帮助的——也许,万尼乌斯就是安排了山jīng躲在护墙后面,准备给他们来个狠的。

    而就像狼人所说的那样,如果敌人真的准备让山jīng用法术消灭他们,那么最好的办法并不是再次躲回树林,而是迅速前冲,尽可能快的靠近敌人。

    如果他们想要撤回树林,要么面对敌人举盾后退,要么转身就跑——前者会使他们在山jīng法术的威胁下呆更长时间,后者则会将他们毫无防护的后背露给敌人的标枪箭矢。

    反过来说,如果塞姆诺内斯人能够尽快的靠近敌人,哪怕仅仅是呆在木墙下面,都可以有效的躲避山jīng法术的攻击——山jīng总不能连自己人也一块打死。

    于是,海特拉郑重的对沃尔夫行礼——这多少有些荒唐,但却是必须的——就算是头野兽帮了你,你也应该心存感激。

    之后,海特拉毅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伴随着突然变得急促无比的鼓点声,五万塞姆诺内斯人齐齐发出咆哮,高举盾牌和武器直冲向万尼乌斯的防线。

    而在下达了进攻命令之后,海特拉也紧张起来。

    但此时的军队就已经如同shè出去的箭,无法再被控制,无论是正中目标还是一箭shè飞,都只能祈求神灵庇佑了。

    再次迅速的爬到树,海特拉紧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的护墙——他在的,同时也在期待着——万尼乌斯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yīn谋?

    是突然落下的山jīng法术?还是突然出现在护墙的防卫者?或者还是什么自己没有想到的……

    就在海特拉紧张而忧虑的注视下,混杂着狼人的塞姆诺内斯人毫无阻碍的冲到了离开护墙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在这段冲锋的路,没有山jīng的法术,没有阻击者的标枪箭矢,甚至就连木塔和护墙已有的防卫者都没有展开攻击——这让海特拉越发紧张起来。

    之后,当冲得最快的战士迈开大步奋力越过壕沟一脚踏木墙下的土地时,答案揭晓了!

    伴随着无数的惊呼惨叫,木墙,倒了!

    就好像是根部遭到了猛烈撞击似的,两人高的木墙一块一块的向着塞姆诺内斯人砸下来,把那些已经站到木墙下的和正在起跳的一齐砸到底下埋满了尖锐鹿角的壕沟里,同时激起大片的尘烟。

    这样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而在塞姆诺内斯人还在面对着突发的灾难不知所措的时候,原本还呆在木塔和护墙的守卫者却很坚决的从木塔和护墙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用来站人的坚固的木柱子,似乎在嘲笑着进攻者的愚蠢。

    呆呆的看着对面的惨状,和几乎转眼间就不复存在的所谓防线,海特拉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在之前自己考虑战斗方案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把这个最关键的因素忽略掉了——而正是这个忽略,导致了自己犯下大错,几乎一折就被坑死千人,而且还全都是带队的和最优秀的武士。。。

019 假借谈判之名的行刺

    ~rì期:~月rì~

    一个很简单的小问题。

    当一群人花了几十天时间在你的面前挖出一条壕沟夯实出一道土垒并筑起一道木墙的时候,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防守和阻挡,这还用说吗?

    所以,为了阻止万尼乌斯的军队北,塞姆诺内斯人用了几十天的时间在森林里开辟林间空地,挖掘壕沟修筑土垒和木墙。

    所以,当万尼乌斯同样用了几十天的时间在平底修建出一道防线之后,海特拉很合理的认为,万尼乌斯也是在试图防止塞姆诺内斯人南下。

    他从来没有想过,万尼乌斯之所以构筑这么一道看起来很坚固的防线,就是用来坑人的。

    事实,哪怕是昨天,如果有人跑过来对海特拉说“万尼乌斯修那道防线不是用来阻挡你们南下的”,海特拉都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但在亲眼见到这道防线毫不费劲的吞噬了千人之后,海特拉才恍然大悟——这道防线一开始的作用就和自己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而在见到既定事实之后,海特拉也终于明白过来——万尼乌斯根本就没有阻挡他们南下的需要。

    他们南下能做什么呢?

    摧毁西谷要塞是不可能的,而在西谷要塞的北边只有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这两个部族——如果塞姆诺内斯人试图将这两个部族灭族,那么万尼乌斯一定很高兴看到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全民动员跟塞姆诺内斯人玩命。

    而且,只要没有消灭万尼乌斯麾下这六万人。海特拉是不敢把军队调走的。即便南部的诸多分部都已经迁移完毕,但谁知道万尼乌斯会不会率领他的军队继续北,一直杀到苏约内斯海去呢?

    所以,万尼乌斯就故意修筑了一道看起来很坚固的防线。引诱塞姆诺内斯人去进攻,然后傻乎乎的掉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好的陷阱里。

    想到这一点,海特拉突然觉得有些庆幸——幸亏这只是一个试探xìng的佯攻——如果自己一开始调集了全部兵力发动总攻击,那么会被坑死的可不止最前面那些人而已。

    与此同时,失去了首领的武士们也在后方的时快时慢的鼓点指引下退了回来,而壕沟里木墙下的哀号声也渐渐平息了——显而易见的,埋在壕沟里的鹿角很尖锐,也很长°以致命。

    这一次,不等海特拉去找,沃尔夫先找了过来:“木墙已经被推倒,敌人全部都跑掉。只剩四个大寨子◎尼乌斯哪里找?”

    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正是海特拉想问的问题。

    不过,既然沃尔夫先问了,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该由他来给出答案:“我那四个寨子,就知道了。”

    骑马。海特拉在卫兵的护卫下迅速的在已经不复存在的防线附近跑了一圈,对这四座防线后面的营垒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

    四座营垒一大三小,沿着原本的防线一字排开。

    其中三座小营垒里的两座,分别各自树立着一面大旗和几面小旗。而最后一座小营垒则没有任何明显的标识。

    而那座看起来比三座小营垒加在一起还要大一些的大营垒里,则竖立着一面巨旗。若干面大旗和数倍的小旗,一望即知肯定住了许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如果是在之前。看到这四座营垒的布置,海特拉肯定立即就能确认,万尼乌斯必然呆在最大的那座营垒里。

    但是现在,海特拉不确定了——既然万尼乌斯能够挖一道防线就是为了坑杀他的战士,那么万尼乌斯当然也能修筑一座大营垒自己却不住在里面。

    如果面对的是个一般的对手,海特拉自然有无数手段找出对方的首领——无论是分别发动佯攻,还是直接派遣使节要求会面,或者干脆调集全部兵力一鼓作气杀过去,只要对方做出应对,凭海特拉的经验就可以迅速的找出对方首领的所在。

    但眼下对面是那个从来不按常理行动的万尼乌斯,海特拉便没有信心了——万尼乌斯已经结结实实的坑了他一回,谁敢保证不会有第二回呢?

    就在海特拉为了万尼乌斯到底藏身在哪个营垒里而纠结不已的时候,万尼乌斯站在营垒的木塔,看着已经撤退回去的塞姆诺内斯人,也在为自己辛辛苦苦让人挖的陷阱防线没能坑到足够多的敌人而伤心不已。

    按照万尼乌斯的计划,这道防线应该等到敌人率军前来和自己决战的时候才生效,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敌人一次佯攻就彻底破解掉了。

    如果是决战,那么至少也会有十五万,乃至二三十万的敌人,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防线前,齐齐冲锋,然后一家伙被坑掉五六千人。

    而眼下,由于塞姆诺内斯人只是佯攻,兵力排布很松散,以万尼乌斯肉眼能够看到的这一段防线的成效来看,这次大坑杀充其量也就能坑死一千来人——面对总人口过百万,似乎杀也杀不完的塞姆诺内斯人,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除了陷坑防线取得的成果比预计的少太多之外,另一个损失则是给塞姆诺内斯人提了醒——原本,在四座营垒的外围,也有类似的陷坑——如果是决战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虽然第一次被陷阱坑了,但紧接着对营垒发动攻击时面对营垒里的反击,未必会有时间和心情探查营垒,但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想必他们会谨慎得多。

    更加让万尼乌斯感到担忧的,就是塞姆诺内斯人会集中兵力攻击三座小营垒中的一个。

    这三座小营垒里,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所驻扎的营垒里自然是满额的一万名野战军团战士,凭借着营垒的保护足可以抵挡三四万敌人的进攻。

    但问题在于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驻扎的营垒里,只有七千来人,而且还有不少伤员——如果塞姆诺内斯人集中力量攻击他们,只靠他们的力量是抵挡不住的。

    万一不幸塞姆诺内斯人发现了这一秘密,集中兵力对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驻扎的营垒展开进攻,万尼乌斯就不得不率领军队离开营垒的保护去救援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到时候,万尼乌斯就不得不在大平原主动向拥有巨大人数优势的敌人发起进攻。

    毫无疑问,那将是万尼乌斯所面临的最恶劣的情况。

    雪加霜的是,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驻扎的营垒在自己营垒的两侧分列,而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营垒则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就在万尼乌斯为了自己可能面对的恶劣情况感到头疼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那边已经举起了要求谈判的旗帜。

    之后,那面旗帜被插到了空地——这就是说,敌人的首领消能和万尼乌斯在空地谈判。

    平心而论,万尼乌斯并不认为有和对方谈判的必要——在对塞姆诺内斯人构成足够大的伤害之前,对方不会放弃身为rì耳曼第一大部的骄傲,而自己也不可能放心的将这个几乎自己一个部族就胜过整个战争议会的庞然大物收入自己的麾下。

    但是,目前万尼乌斯所缺乏的,是时间——如果能够获得一到两天的时间,那么自己就可以将最危险的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军队撤回到自己的营垒里,又或者在自己的营垒之后再修筑一座营垒,成为自己目前三座营垒的支撑点。

    虽然具体怎么做万尼乌斯还没想好,但是通过谈判暂时赢得一定的时间,来让自己重新布置军队,还是很有帮助的。

    于是,万尼乌斯下令打开了营垒的大门。

    看到最大的营垒的大门打开,海特拉顿时一阵激动,也升起了一些疑惑——难道万尼乌斯就这么出来了?这可和他以往一贯的狡猾诡诈的作风不符合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海特拉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紧盯着对面营垒的沃尔夫:“待会就要看你们的了。”

    狼人之王看了一眼海特拉,之后点了点头:“万尼乌斯很狡猾,我们很难把他抓。如果这次能确定,狼人立即把他杀。”

    得到这个保证之后,海特拉便迈开大步,朝着之前插下旗帜的地方走了过去——之后,海特拉自己的护卫二十人,包括沃尔夫在内的狼人三十人,一齐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过去。

    而相比之下,万尼乌斯就明显要慎重得多。

    从营垒的大门里,最先走出来的是阿克里和他麾下的同盟骑兵们——这些配备着标枪和马刀的骑兵们一离开营垒就在谈判地点的两翼展开,即濒了让对方的谈判者感到安全的距离,又保证能够随时杀去接应万尼乌斯。

    和万尼乌斯所想的不同,这样的阵仗非但没有让塞姆诺内斯人感到忧虑,反而让海特拉感到兴奋——这下,他更加确信,出来的应该是万尼乌斯。

    而且,显而易见的,万尼乌斯并不了解,在面对骑兵的时候,狼人反倒拥有巨大的优势。

    当海特拉带着二十名卫兵和三十名刺客在谈判地的一边站定时,万尼乌斯才终于带着他那五十名狂战士出现在塞姆诺内斯人的视野里。。

020 不能破防,啥都白搭

    所有五十名狂战士都是一副装束——红sè帐篷布做的罩袍,黑sè的锁子甲,黑sè的带有护面锁甲帘的头盔,腰间挂着带有十二支锐利短刺的钉棍。

    而在他们中间,则是同样穿着红sè罩袍,却穿着金sè鳞甲,在头盔之外带着镶金嵌银的三重铁冠,腰间挂着钉棍和镶金钉头锤的首领——不得不说,即便是站在一群身材魁梧的狂战士中间,这位首领也显得鹤立鸡群。

    双方的战士分两排站定之后,海特拉便带着沃尔夫向前走了几步。

    看到这动作,被盔甲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万尼乌斯也带着卡罗向前走了几步。

    “我是塞姆诺内斯加伯里分部的海特拉。”说着,塞姆诺内斯老首领试探的看着中间那个最魁梧的战士,“你就是万尼乌斯?”

    万尼乌斯点了点头,并在护面甲后皱了下眉头——对面的海特拉是个jīng神矍铄的老头子,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壮汉却脏得不行,而且显而易见的发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腥臭:“我就是。那么,你叫我出来,要和我谈什么呢?”

    海特拉郑重的点了下头——尽管并没有看到对方铁甲后面的容貌,但只凭这份身材和气度,海特拉几乎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之后,海特拉漫不经心的拖着长腔,之后迅速的后退了半步并将自己的话补完:“我是来……杀你的!”

    这句话一出口,沃尔夫的身形立即化为一道虚影。

    下一瞬间。狼人之王右手上由不知道什么野兽的巨大牙齿拼成的骨爪已经狠狠地刺在万尼乌斯的胸口。

    紧接着,沃尔夫急退,躲过了万尼乌斯挥动的左臂——在左臂的前端,是由三道锐利尖刺构成的铁爪。

    但即便如此。狼人之王还是中了招——几乎是在他刺中万尼乌斯的同时,万尼乌斯已经一脚踹在他大腿靠近膝盖的位置——如果不是他退得快,在钉鞋猛踹之下,他的一条左腿可能已经废了。

    沃尔夫带着流血的左腿站定的同时,他身后的二十九名狼人已经齐声咆哮着冲了上来。而万尼乌斯这边,不必万尼乌斯下令,五十名狂战士也已经猛冲了过来。

    眯起眼看着毫发无损的万尼乌斯,沃尔夫咬了下嘴唇——对面那个混蛋身上的铠甲实在是太坚固了!

    如果是那些***着身体的敌人。或者哪怕对方穿着由父亲赠予的jīng致皮甲,刚刚那一击也足以将对方的心脏彻底捣碎。但面对万尼乌斯身上穿着的由铁做成的铠甲,沃尔夫那致命一击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自己手上的骨爪折断了三颗尖牙。

    尽管如此。沃尔夫仍旧没有后退——在森林里,他也对付过一些毛皮厚得无法靠骨爪解决的猎物——面对那些猎物,只要用钝器在对方的头上足够猛烈的砸下去,一样可以解决。

    而万尼乌斯腰间的钉头锤和钉棍,显然都是这种足以解决坚固铠甲的利器。

    与此同时。万尼乌斯在感到愤怒的同时,也庆幸萨马提斯王送给自己的这件铠甲,以及狂战士们所穿着的以铁片加固过的锁子甲足够结实——即便有如此坚固的铠甲保护,沃尔夫那一击仍旧捣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沃尔夫的进攻。很好的诠释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尽管沃尔夫是蓄意袭击。而万尼乌斯则是仓促应战,尽管万尼乌斯身上的重甲在一定程度上减慢了万尼乌斯的动作。但万尼乌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速度比自己略快一线,而且是致命的一线。

    而且,显而易见的,狼人们的速度普遍比狂战士们都略快一线。

    如果万尼乌斯麾下的狂战士们都是rì耳曼人传统的光着膀子披着熊皮的那种,也许他们的速度会稍微提高一点,但仍旧无法达到狼人们的速度——那样的话,眼下狂战士和狼人之间的对拼,就会造成让万尼乌斯心头滴血的巨大损失了。

    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

    万尼乌斯用了他所能弄到的最坚固的防护手段来武装他麾下最优秀的战士们——狂战士们的锁子甲在胸腹之间都有铁片加固,内里还有皮甲和棉布做内衬,外面更有沉甸甸的帐篷布做的罩袍——面对这样的防护,不要说狼人那些原始的骨质武器,就算是铁质的刀剑枪矛,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驱动也很难有效的造成伤害。

    结果,两下对拼之后,二十九名狼人立即损失了八人,剩下的二十一人也个个挂彩,而万尼乌斯麾下的狂战士们却仍旧毫发无损,而且毫不留情的追击着四处乱窜的狼人们。

    凭借着敏捷的身手,狼人们虽然在狂战士的追击围攻下节节败退,却仍旧能够一次又一次的躲开攻击,并没有立即被消灭掉。

    看到这样的局面,沃尔夫急速后跳一步拉开距离,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悠长的嗥叫。

    紧接着,听到命令,上千名狼人嗥叫着响应狼王的号召,同时从树林中蹿出,直扑空地zhōng yāng的战场。

    与此同时,阿克里率领着同盟骑兵,也对着战场发动了冲锋。

    看到狼王召集小弟,万尼乌斯急忙大步上前,同时cāo起了武器——尽管狼王身手敏捷,但在使用武器之后他的攻击范围倍增,要干掉一个失去了武器而且腿部受伤的家伙应该没啥问题。

    万尼乌斯一棍挥出,沃尔夫后跃的同时抬起左手的骨爪抵挡。

    骨爪只坚持了一个瞬间,就和它的伴侣一样分崩离析——但沃尔夫也就凭着着一个瞬间逃出了万尼乌斯的攻击范围。

    看到这一幕,海特拉立即毫不迟疑的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朝着沃尔夫丢了过去:“沃尔夫,接着!”

    听到海特拉的叫喊,沃尔夫分了一下神,又被万尼乌斯的钉头锤在左臂上擦破了几道血痕。

    但狼人之王还是顺利的接住了宝剑,之后狠狠的一剑砍在万尼乌斯挥过来的钉棍上。

    感到刺客的新武器砍在了钉棍上,万尼乌斯本能的一转手腕,用钉棍上的短刃锁住了对方的剑。

    不等沃尔夫做出反应,万尼乌斯已经挥动钉头锤一棍砸下,收回钉棍的同时再次一脚踹出。

    感受到剑上传来的拉力,狼王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

    但看到万尼乌斯发动的攻击之后,沃尔夫毫不犹豫的松手,再次后退,同时发出了新的嗥叫。

    紧接着,沃尔夫转身前蹿,扛起海特拉,朝着树林的方向狂奔起来。

    得到命令的十几名狼人也迅速的转身跑掉,原本朝着战场冲过来的狼人们也迅速回撤,只留下离得最近的百来名狼人仍旧朝着这边跑来,而仍旧没明白状况的海特拉的卫兵则不得不面对暴怒的狂战士们——尽管做出了抵抗,他们还是立即被毫不留情的撕成碎片。

    聚拢过来的同盟骑兵们并没有靠近——在离那些狼人尸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那些久经训练,甚至敢于直冲一些低矮障碍的战马便慌乱的嘶鸣,拒绝前进。

    即惊且怒的阿克里当即下令大队人马就地停下,亲自带着几十名老骑兵靠近了万尼乌斯——而这个时候,狼人们也几乎完全跑回了森林。

    “这可真是怪事——战马居然被一些尸体惊吓了。”一边为自己的步行前来解释着,一贯沉稳的阿克里第一次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以前可从没出过这档子事。”

    万尼乌斯点了点头:“别在意,咱们回去。”

    说着,万尼乌斯转向卡罗:“把这些尸体也带回去,兴许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清点了一下损失,万尼乌斯这边没人受伤,没人战死,一群战马受惊。而他的成绩是杀死了十一个臭得要死的怪人,和二十名穿皮甲和锁甲的塞姆诺内斯武士——不过,由于狂战士们“豪迈”的战斗方式,万尼乌斯没能获得一件完整的铠甲。

    而万尼乌斯率领战士们撤回营垒里的同时,海特拉也被沃尔夫放下了。

    “你们就这么撤退了?”愤怒的看着沃尔夫,海特拉喘息而且咆哮着,“他们的骑兵不敢靠近你们,他们只有五十人!你们只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杀死万尼乌斯!”

    狼王摆了下手,制止了想要威吓海特拉的狼人们,对塞姆诺内斯首领举起了手里碎裂的骨爪:“敌人铠甲厚且硬,兽牙武器不能行。空有人数没有用,不能破甲白送命。”

    这个解释很好的平息了海特拉的怒火——狼人之王的两件武器已经全部报废了,而且自己也受伤了,估计就算换了别的狼人来,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但明明已经离万尼乌斯那么近了,就好像一伸手就能杀死他——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了——海特拉叹息了一声:“我明明已经把剑给你了。”

    然而,沃尔夫再次认真的摇头:“他的武器有古怪,拉住我剑往回拽。刚才几乎被杀死,幸亏松手跑得快。”

    咬了下嘴唇,海特拉看着沃尔夫:“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真的杀不死他?”

    这一次,狼人之王没有再次说他那些合辙押韵的话,而是举起了右手,用左手在右手手背上比划了一个骨爪的造型,吐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词:“铁。”

021 栽赃陷害也是一门艺术

    拖着狼人的尸体回到营垒之后,万尼乌斯便将自己的“幕僚”们全部召集了过来。

    这些“幕僚”除了他抢自克拉苏的那些奴仆之外,还有来自几个部族的祭祀——显而易见的,侍奉四名大神的祭祀一个都不能少。

    尽管诸如德萨、陶教授、杨教授之类异族奴仆都掩着鼻子一副嫌恶模样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年纪最大的那名来自卡狄部族的侍奉多纳尔的老祭祀却立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后退了一步。

    “多纳尔的锤子啊!这不可能。”即便是一向淡定,让万尼乌斯以为这世界上就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受惊的老祭祀也忍不住发出了震惊的低语。

    听到这句话,万尼乌斯就知道,老祭祀显然是认出了这些刺客的身份:“他们是什么人?”

    老祭祀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是我想的那样……”

    所以说,这就是神棍们惹人讨厌的地方——不好好说人话:“不管可能不可能,开始的时候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人?”

    祭祀犹豫了一下,之后点了下头:“我以为他们是那些传说中的存在。”

    万尼乌斯顿时没脾气了:“他们是传说中的存在?那我是不是诗歌中的存在?”

    老祭祀毫不迟疑的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万尼乌斯:“您现在还不是。”

    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担心自己的直白打击到了万尼乌斯。老祭祀又郑重的补充道:“当然,等您去了瓦尔哈拉,在诗歌中肯定会一篇是专门歌颂您的。”

    艹尼大业!你才去瓦尔哈拉!你全家都去瓦尔哈拉!

    听着祭祀一本正经的“夸赞”,万尼乌斯在心里骂了起来。

    确实。对这个年代的rì耳曼人而言,死后去瓦尔哈拉实在是最高的奖赏和荣誉。在缺吃少穿的rì耳曼地区,每个严寒的冬季都会有不少不够强壮的人因为饥饿或者寒冷而死去。对于这些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挣扎着求生存的rì耳曼人而言,能去到一个有吃不完的野猪肉,喝不完的蜂蜜酒的地方,实在是死都值得了。

    事实上,根据万尼乌斯的推断,如果不是前往瓦尔哈拉名额有限。门槛太高,恐怕一个rì耳曼人的一生将会非常短暂——出生、长大懂事、立即自杀去瓦尔哈拉。

    尽管这种情况随着万尼乌斯的到来产生了很大的改变,但传统认知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毕竟,除了物质生活外。瓦尔哈拉还代表着神灵的认可,是巨大的荣誉。

    但在万尼乌斯看来,自己吃穿不愁,有仨**大屁股翘xìng格好听话又能干而且团结一致不会玩宫斗的媳妇,还有仨嗷嗷待哺的孩子。更有数以万计听话又能打的小弟,虽然还有一些潜在危机但也毕竟是小rì子过得嗷嗷滋润,脑子进水了才会想要去给rì耳曼诸神做一辈子的打手。

    嗯……所以说,神棍最讨厌了。说了几句废话,就把万尼乌斯的思路带跑题了。

    咳嗽了一声之后。万尼乌斯认真的看着老祭祀:“我知道您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历史。但是我现在只希望您能简单直接的告诉我,你认为他们最可能是什么人?”

    “狼人。”这一次。老祭祀果然简单直接的回答了。

    艹尼大业!

    万尼乌斯再次咳嗽了两嗓子:“详细的说一下。”

    “这只是一个传说。”在详细说明之前,老祭祀认真的看着万尼乌斯,郑重的表示自己接下来所说的都是口胡。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中有一群人投靠了诸神之敌,吞世巨狼芬里尔。”说着,老祭祀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皱起眉头,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表情,“他们通过模仿芬里尔的行为获得力量,越是接近芬里尔的,就越强大。”

    万尼乌斯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虽然rì耳曼人很强,但毕竟没强到胜过野兽的地步,所以理论上越象野兽就越牛逼到也没错——但也没必要连气味也象野兽。

    “然后呢?”停顿了一会之后发现老祭祀都再没有开口的意思,万尼乌斯就象所有合格的听故事的人一样,以一副好奇宝宝的语气发问。

    “没有了。”老祭祀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诗篇里很少提到他们。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辈经过一场血战消灭了他们。”

    说着,老祭祀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所以我才说,他们不可能是象我想的那样是狼人——狼人在传说的年代就已经被消灭了。”

    对于这个结论,万尼乌斯只是耸了耸肩——老人家虽然知识渊博,可毕竟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了——传说中的东西未必就不存在,传说中已经被消灭的东西反倒更可能仍旧存在,这是常识。

    之后,万尼乌斯迅速的想到了一个问题:“既然他们是诸神之敌的小弟,那么塞姆诺内斯人就算是勾结诸神之敌,也就是诸神之敌了?”

    “这可不好说。”老祭祀说着摇了摇头,“也可能是他们降服了他们。”

    万尼乌斯第一次发现,自己实在很想把这个祭祀一巴掌拍死——你丫就不会说两句假话吗?谁在乎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重要的是自己要能够给塞姆诺内斯人扣上一顶大帽子,让塞姆诺内斯人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之后自己就可以召集那些原本塞姆诺内斯人的盟友,发动个十字军什么的,一齐痛扁塞姆诺内斯人。

    不过,反过来想想,毕竟祭祀是在回答自己而不是敌人的问题,所以对方的诚实其实也是一种值得表扬的美德。

    另外,虽然并非为我大中华所独有,但对于这个年代的rì耳曼野蛮人而言,什么嘴上仁义道德腹中男盗女娼啊,什么即做婊子又立牌坊啊之类的事情,终究还是完全不可能无师自通的超难度技能。

    所以,指望一个祭祀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自己撒谎或者来什么心照不宣的栽赃陷害,确实还是自己对对方的要求太苛刻了。

    但是,这种事情祭祀做不出来,不代表万尼乌斯做不出来:“你认为,狼人会真的被降服吗?”

    祭祀迟疑了一阵,之后摇了摇头:“恐怕很难。根据传说,他们和我们的祖辈血战至最后一人。如果他们真的是狼人,我很难相信在经过这么多年后,他们会被人降服。”

    这正是万尼乌斯所要的回答——rì耳曼诸部族之王不动声sè的点头表示对祭祀的话的认同:“我也这么想——那个海特拉带来的人里,只有二十个是他的卫兵,三十个是狼人。如果是塞姆诺内斯人降服了狼人,那么他们势必经历了一场艰难的血战——我很难想象,在经历了那样一场血战之后,塞姆诺内斯人敢放心大胆的率领多数的狼人前来攻击我。”

    这个推理很合理,但有一个漏洞——经验丰富的祭祀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它:“如果塞姆诺内斯人抓住了他们的孩子和女人,或者逼迫狼人立下了誓约,他们也是可以相信狼人的。”

    这下,万尼乌斯真的想按住祭祀狠狠揍一顿了——你丫也太不识好歹了,咋一直在给塞姆诺内斯人辩护啊。

    “您的说法极有可能,尊贵的祭祀大人。”不等万尼乌斯想到别的可以对塞姆诺内斯人栽赃陷害的理由时,德萨已经站了出来,一脸谄媚的对着祭祀讨好的笑着,“不过,小人愚鲁,有个小问题想不明白,还希望您能以您的智慧为我开解。”

    听到这句话,不但万尼乌斯皱起了眉头,就连受到恭维的祭祀也皱起了眉头——显而易见的,对于希腊式的溜须拍马,rì耳曼人并不喜欢。

    但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rì耳曼人也没理由对那些一副讨好姿态的家伙恶言相向:“希望我能帮到你。”

    德萨又卖乖的看了万尼乌斯一眼,再次对着祭祀笑了起来:“您瞧,这些……狼人……他们的战斗力,肯定非常厉害,对?”

    祭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那当然。”

    “而塞姆诺内斯人,他们正在面临咱们的进攻——在王的领导下,咱们实力强劲,肯定给塞姆诺内斯人构成了很大的威胁,是?”

    听到德萨的第二个问题,万尼乌斯便会意而且满意的笑了起来,而祭祀则皱了皱眉头,仍旧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也就是说,对于塞姆诺内斯人而言,我们是个强敌,狼人也是个强敌——在面对我们这样的强敌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会再和狼人这样的强敌之间展开一场艰难的战争吗?”

    尽管在万尼乌斯看来,希腊人明白了自己的意图,而且明显在借着踩祭祀博取自己的好感,但祭祀本人却只关心对错,并不太在意这些——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之后,祭祀摇了摇头:“至少,如果是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在得到了祭祀的肯定之后,德萨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仍旧一脸讨好卖乖的笑容,“依小人浅陋的愚见,塞姆诺内斯人恐怕不是征服了狼人,和而是作为诸神之敌的狼人合作了。”

    仍旧皱着眉头,祭祀再次思考了一会,之后认真的点头:“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恐怕是这样了。”

022 全面收缩的姿态

    在万尼乌斯绞尽脑汁的将“勾结诸神之敌”的罪名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扣在塞姆诺内斯人头上的时候,他的传令兵也将放弃营垒,收缩防御的命令传达到了另外三座小营垒中。

    阿累夷人和巴斯塔奈人自然没什么说的,立即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迁。而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在稍微商量了一下之后,认为目前并不是和万尼乌斯翻脸摊牌的时机,便也收拾东西开始搬迁。

    因为担心塞姆诺内斯人突然攻击,巴斯塔奈武士们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等到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军队靠近了他们的营垒之后才出动,和这些盟友一齐行军,进入了万尼乌斯所驻的大营垒里。

    经过了之前的扩建,这座大型营垒足够容纳八万战士,而眼下只不过容纳了不到七万人,因此还有一定的空间。

    在卫兵的指引下纷纷在各自的营区开始扎营之后,阿累夷野战军团司令、巴斯塔奈野战军团司令、梅洛瓦和希洛克,以及郎巴底祭祀和首领便一齐前去找万尼乌斯听取进一步的指示——既然敌人发动攻击摧毁了营垒外的陷阱线,而万尼乌斯又开始收缩兵力,那就说明接下来要有大动作了——因为离得有一段距离,万尼乌斯被要求出去谈判并被袭击的事情,这些人还不知道。

    一路走着,郎巴底的祭祀一边谨慎的思考着目前的情况和对策——万尼乌斯和塞姆诺内斯人之间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而这正是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反水的大好时机。唯一的问题是怎么cāo作才能确保在这场大战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都不会来找郎巴底人的麻烦——不过,显而易见的,这不仅需要提前谋划,更需要优秀的临场发挥。

    然而。当老祭祀看到万尼乌斯面前空地上的那几具尸体时,之前的一切谋划盘算就全部在一瞬间被彻底粉碎了:“这不可能!”

    希洛克和梅洛瓦,乃至正值壮年的郎巴底首领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老祭祀,万尼乌斯则一副微笑的模样:“您也知道这个?”

    “他们不可能是……”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祭祀提高了声音,摇着头。

    “我也这么认为。”不等祭祀决定到底要不要说出那个传说中的禁忌的字眼,另一个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纠结,“他们不可能是狼人。”

    祭祀吞了口口水。看向说话的人——万尼乌斯的顾问之一,一个侍奉多纳尔的年长的祭祀——显而易见的,对方对于那些古代歌谣也有足够的研究。

    停顿了一下之后,多纳尔的祭祀才接着说。“可我实在不知道,如果他们不是狼人,还能是什么。”

    “可他们应该已经……”

    “被消灭了?”面对郎巴底祭祀的抗议,多纳尔祭祀挑起眉,“我们的祖先并不保证没有漏网之鱼。而我们则亲眼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这个说法非常有力。郎巴底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抖了一下——如果你相信古代歌谣里的事都是真的,那么这些侍奉吞世之狼芬里尔的野兽就能轻易杀死五个身手敏捷且全副武装的rì耳曼武士。而作为一名祭祀,郎巴底人很清楚歌谣的真实xìng——就好像他是一名侍奉奥丁大神的祭祀一样真实。

    咬了下嘴唇。郎巴底人再次开口:“你们是怎么……”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万尼乌斯:“塞姆诺内斯人要求谈判。我去了,”

    说着。万尼乌斯指了指罩袍上胸口处那个可怕的破洞:“如果不是我的铠甲够结实,那么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会是我的尸体。”

    听到万尼乌斯的话,阿累夷野战军团司令和巴斯塔奈野战军团司令几乎立即破口大骂,而梅洛瓦和希洛克则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又看向了郎巴底祭祀——他们反对万尼乌斯的计划目前毕竟还只是一个意向,不但没有具体计划,也没有和部族里的其它话事人达成谅解,而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又有变化。

    与此同时,郎巴底祭祀也在纠结着。

    不考虑突然冒出来的狼人的话,祭祀是打算让塞姆诺内斯人和万尼乌斯两败俱伤的。

    但是现在突然出现了狼人,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在古代歌谣中,为了消灭狼人,诸部族联军战士的鲜血流淌成没过脚踝的小河,而战后焚烧尸体的大火则足足烧了十天十夜——和突然出现的狼人比起来,万尼乌斯反倒显得可爱了。

    而且,不必万尼乌斯特别说明,郎巴底祭祀也明白,显而易见的,狼人和塞姆诺内斯人合作了——原本塞姆诺内斯人的整体实力就比万尼乌斯和他的战争议会要高出一点,再加上狼人的话,之前势均力敌甚至万尼乌斯占上风的局势恐怕要立刻逆转了。

    在塞姆诺内斯人处于下风的时候,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的倒戈对于他们而言是有帮助的,因此势必会受到欢迎。

    但当万尼乌斯处于下风而塞姆诺内斯人得到了有力的盟友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投靠那些和诸神之敌合作的人,这种事情对于祭祀而言显而易见是不能接受的。

    沉默了一会之后,祭祀才再次开口:“那么,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万尼乌斯看了一眼郎巴底人,之后朝地上唾了一口:“怎么做?有人骗了我,还想杀我,我当然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又露出了思考的神态:“不过……这些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对付得了的……”

    说着,万尼乌斯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统帅:“海尔曼,立即派遣信使回西谷要塞,通知诸部族在所有关卡路口加强戒备,防止敌人偷袭。让卡狄人和哥拖内斯人的野战军团暂时撤退,回防部族领地。”

    听到这话,郎巴底人便吞了口口水——从对方这种一本正经的态度来看,今天恐怕是出现了相当多的狼人,否则即便狼人再怎么强大,万尼乌斯也不会冒着让塞姆诺内斯人得到他们盟友支援的危险撤回牵制北方部族联盟和芬尼人的卡狄野战军团,以及牵制东方部族联盟和苏约内斯人的哥拖内斯野战军团。

    停顿了一下之后,万尼乌斯再次叹了口气,很诚恳的看着两个小部族的首领们:“虽然很遗憾,但是为了你们族人的安全,你们也还是立即带兵回去加强防卫。”

    这个要求让两个部族的四个首领全部愣住了。

    自从之前那次万尼乌斯让他们以一万人的兵力承受数万塞姆诺内斯人的进攻,还在他们损失了上千人之后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你们不是自己人,所以我的作战计划不可能跟你们解释清楚”之后,弗兰克和郎巴底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万尼乌斯的计划就是要借助塞姆诺内斯人的手彻底的消灭他们。

    通过和塞姆诺内斯人的战争尽可能多的消耗他们的青壮,然后将剩下的妇女儿童往战争议会诸部族里一分,弗兰克和郎巴底这两个部族,就再也不存在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之间的关系便急剧升温,虽然不能说好得如胶似漆,但说是铁哥们却是毫无问题的。

    然而眼下万尼乌斯让他们先率军回去防卫部族的要求,却轻飘飘的摧毁了他们之前的猜想——如果万尼乌斯真想要消耗他们的青壮,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去?

    “那您怎么办?”鬼使神差的,老祭祀居然很不成熟的问了一句。

    万尼乌斯耸了下肩,笑了出来:“哈,我不是说了嘛——留在这,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祭祀皱了皱眉。

    尽管弗兰克人和郎巴底人在这边的军队加一起也不到一万人,但在他们离开之后,万尼乌斯就只剩下了六万人的部队,而对面的塞姆诺内斯人则有十几万人,再加上数目不明的狼人,以及因为万尼乌斯撤回牵制部队而腾出手来的塞姆诺内斯人的盟友……

    单就人数来看,万尼乌斯处于令人绝望的劣势之下。

    而即便是万尼乌斯麾下的战士普遍强过塞姆诺内斯人,在狼人加入之后这一优势恐怕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所以,无论怎么看,老祭祀都认为万尼乌斯选择继续留下毫无疑问是在找死。

    问题是,在塞姆诺内斯人重新变得强势之后,万尼乌斯绝不能就这么死了,甚至他的军队也不能再受到重创,否则先被干掉的一定是郎巴底人和弗兰克人。

    “我觉得……”想了想,尽管并不情愿,郎巴底祭祀还是开口了,“既然塞姆诺内斯人和狼人勾结在一起了,您也许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塞姆诺内斯人的其它盟友,这可能会有帮助。”

    听到这话,万尼乌斯满意的笑着点头:“感谢您的指点,我一定会尽可能快的将这一消息告诉所有的rì耳曼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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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耳曼全面战争介绍:
日耳曼人所崇敬的诸神之王这位令人敬畏和羡慕的神祗一共有七位妻子。等等,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日耳曼全面战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日耳曼全面战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日耳曼全面战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