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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十     修士记txt下载     修士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九十七章 什么情况

    第七百九十七章什么情况

    他们鸳鸯一起飞一气修炼好几天,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宗门有没有抓到麟兽?修炼久了,心下没底,俩人商量一下,暂时停止修炼,出去看看,以后有机会再好好修炼,于是出山。

    他俩往外走,由于感情浓厚水**融,边走边亲热,忍不住了便随时随地再修炼一番。这一次,在沿途一处山壁修炼的时候,因为动作过大过猛,乐家女弟子太过兴奋,双手乱抓,扯下许多腾蔓,成家男修士顺便抬眼一望,山壁上密密麻麻的腾蔓被扯出道小缝隙,下面隐隐有什么东西,与石头正常的灰色不同,是黑色的。

    这点变化当然引不起他的兴趣,舒爽修炼比黑色石头重要的多。可是再看一眼,腾蔓间的缝隙消失掉,重又长满藤叶,这下可引起他的好奇心,也不修炼了,挺着东西飞上去看。乐家女人正积极修炼,突然男人离开,女人感觉空虚,问道:“你干嘛呢?”

    男人停在适才出现缝隙的地方,轻轻扯开覆盖的藤蔓,下面是一整块一人来高半人来宽的黑色石头,用手敲敲,没发现什么不对,好象就是块黑石头而已。正看着呢,隔不多时,被扯开的藤蔓再次覆盖住石壁,这下连乐家女人也看出蹊跷,提上裤子飞过来看,问:“怎么回事?”

    男人想想,拿出法剑刺向石壁,只听铛的一声,法剑被断,一股巨大力量将他顶翻,石壁一点变化也无。碰到如此蹊跷事情,就是傻子也看出不对,结丹修士会刺不破一块石头?俩人暂时忘掉很舒服的修炼事宜,围着黑色石壁好一阵研究,又烧又砸的,使尽各种办法,连续折腾好几个时辰,终于将黑色石壁砸掉一小块碎石,就这个时候,黑色石壁上现出一个白色大字,仙。

    随着仙字的出现,黑色石壁再次恢复完好,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二人知道遇到宝了,可是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在石壁下耗了许多日子。因为苦思无果,有事没事的就以**修炼法术打发日子。这天修炼正爽的时候,厄运来了。

    妖兽山中最多的是妖兽,他们呆的地方属于外山,没有厉害妖兽,所以才敢长时间在山中逗留修炼。前些日子也碰到过一些妖兽,因为实力不济,被二人打的非死即伤,但这次遇到的是只超阶妖兽,麟兽回来了

    麟兽被张怕救下以后,康复回山,因为受了一肚子气,奋勇击杀进山修真者,碰见他二人自然不会放过,轻易弄伤两只鸳鸯,却并不杀死,像猫抓老鼠般戏耍。杀的二人只剩一口气,把他们叼出妖兽山,丢到外面,警告修真者别妄想进山。

    这俩人要死了,可心里有个大秘密,无论如何也得说出来。问题是,他们在山里呆的太久,连被追杀的受伤麟兽都养好伤回山了,山外哪还有修真者停留?

    不过事有凑巧,因为麟兽回山,总有人不甘心,有高阶修士想回来再寻机会。

    这俩人本该早早死去,可他俩也当真凶狠,自暴金丹护住丹田一口气和脑海神识,一定要活下去。他俩很幸运的坚持到高手到来,高手看见俩人模样,心道:这俩人还真怕死,都这德行了,还暴金丹苟活,死不死活不活的有什么区别?

    他不想理会二人,至于二人身上东西,约略一翻便即丢弃,他是元婴高手,如何会看的上结丹修士的东西?

    二人看到高手,哀求他帮忙通知两族家人。高人被求的无奈,想想两大家族势力不弱,当是个交好机会,便随便在附近寻了两名修真者,许以灵石让他们去通知两个家族,说有族人重伤待死,他在这看守伤者。

    后面的事情便是两大家族赶来救人,却因此得到惊天消息。因为自动出现的仙字,那块一人来高的石壁被传为仙邸。得到这等消息,两家像翻了天一样的热闹,乐家先赶到妖兽山,家族高手去琢磨石壁,低手拦杀一切进山修士。

    前些天追杀张怕的就是乐家人,蛮横想要杀他,反被吓跑。然后张怕在去雾谷的路上又碰见成家人,闹了阵不愉快。换做别人,也许会回妖兽山一探究竟,可惜张怕没有那份好奇心,全不管两家人想干嘛,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

    如果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兴许不会有人知道山内秘密。两家人进山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会打起来,如何分赃也不知道,最好的结果是两家人共同拥有分享此等好处。

    可是因为张怕的关系,被灭杀的猎兽队留下一个活口,这人是药家外支弟子,受了委屈当然要找药家哭诉。加上平素生意往来,又有好修士,这些人一撺掇,跟药家主事者说药家猎兽队被人全灭,是打药家的脸,于是随便派出两个结丹修士来查查是怎么回事。

    出人预料的是,这俩人在妖兽山被人杀死。药家震动,再派两名元婴修士仔细来查,无论敌人是谁,一定要报仇结果却是这俩人也死掉。

    事情报到药媚儿手里,药媚儿怒了,药家屡遭人打脸?不讨回这个面子,药家还怎么在鲁国混?故亲自前来。她一来就发现成乐两家锁住妖兽山进出道路,不问而知,药家子弟便是死在他们手中。心中的气简直无法形容,同为八世家之一,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说?要连杀我家族子弟?她以怨报怨,连杀两家四十多名弟子,引出三名顶阶高手追杀她。

    这个时候,她发现到石壁秘密,才明白俩家为何痛下杀手。也知道药家一家独力难撑,斗不过成乐两家联手,便先逃跑保命,而后将秘密宣扬天下。想偷偷得宝?做梦去吧。

    这便是整件事情的由来,宋铁简单介绍完情况,冲张怕长躬不起:“求前辈救无量派。”

    张怕听了以后稍稍有点吃惊,双修运动的吸引力真大,居然让俩人不顾危险,在山中苟合,实在有本事。可惜了宋铁的一番诉说,张怕只听到这个故事。

    话说回来,他对那个所谓的仙人府邸丝毫不感兴趣,一面破石壁而已,值当的这么费劲?见宋铁跟他鞠躬,想起宋云翳,她故国有事,能帮就帮一下。再加上枯无和宋应龙对天雷山还算不错,一直努力交好,便决定走这一遭。点头道:“一会儿去看看,能不能救回宋应龙,要看运气。”

    宋铁大喜过望,恭声道:“谢前辈援手,日后天雷山但有吩咐,无量派必全力以赴。”

    张怕摆手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去歇着吧。”宋铁应声是,出门而去。

    瑞元问:“师叔,要去妖兽山?”心里替这个师叔感到可怜,一天到晚,各种事情没完没了。

    张怕点头道:“我打算和张天放一起去,山上你要多照看。”瑞元应道:“弟子应为之事,不须师叔叮嘱。”这个师叔太懒了,就算不出门也是自己在照看天雷山,这句话等于没说一样。

    张怕点点头,起身出天雷殿。张天放等在外面,一见他就问:“什么时候走?”张怕道:“去问问方渐不空,要一起下山不?”张天放不乐意:“叫他俩干嘛,就知道为难我。”

    张怕不理他说什么,召回八只影虎,去跟宋云翳和林森等人说一声又要下山,再问不空和方渐要不要同去,方渐拒绝道:“我不去了,打算闭关一段时间。”不空想想说道:“我也不去了,天天看张天放这个傻蛋,早看腻了,让我轻松几天。”

    张天放很高兴:“巴不得你们不来。”拽着张怕向山下跑去。

    只他二人,放出飞咫南飞,第二天傍晚到达妖兽山。一般人进山都是从山南面进入,其余三面多凶兽,只南面外山稍微安全一些。如今的妖兽山南山外热闹非常,一堆一堆修真者或住篷屋,或搭帐篷,或直接露天休息,到处都是人,比战国龙山的商集还要热闹一些。

    人数太多,住的散,哩哩啦啦覆盖百多里地,其间还有个小小商集,更有些低阶修士拿着几个玉简在人群中游走,口中喊着:“仙人府邸最新情况,三十灵石一枚玉简。”

    张怕看着暗乐,这帮人真是聪明,还能靠这个赚取灵石。

    外面扎营的修士,各种修为都有,张天放问道:“他们怎么不进山?”

    这时候有三名结丹修士向他俩走来,盯着张怕仔细打量,走近些距离,当中一人恭声问话:“敢问可是天雷山张怕前辈?”张怕点头道:“是我。”三名修士赶忙深躬礼拜,恭敬说道:“无量派弟子见过前辈,谢前辈仗义援手,不远万里前来搭救我等师祖,此等恩德,无量派上下一体,永不敢忘。”

    张怕扫过三人,随口问道:“宋铁通知你们的?”那弟子恭敬回话:“正是,自接到宋师弟消息,我等分成几十个小队,分头迎接前辈,还是弟子运道够好,能亲眼得见前辈风采。”

    这人太能拍马屁了,张怕再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七百九十八章 好多熟人

    第七百九十八章好多熟人

    “请先辈先入帐歇息,容弟子细细禀报。”那弟子躬身伸手引向左面远处许多篷帐处。

    张怕无可无不可的说声:“也好。”跟着三名弟子行过去,再问一句:“这些人在山外呆着干嘛?怎么不进山?”

    那弟子苦笑下回话说:“山内有十多名顶阶高手围住那处石壁,放话说,除顶阶高手以外,任一人敢入山者,必杀”

    这么狠?难怪都在山外呆着。张怕再问:“宋应龙怎么可以入山?”

    “家祖入山时没有这条规定,他们去的早,同去的还有三百多名元婴修士,和家祖一同被困,虽是被困,倒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能动。”弟子介绍情况,跟着补充一句:“不过这是十天以前的事情,这十天,顶阶高手封山,再得不到任何消息。”

    “来了多少顶阶修真者?”张天放插嘴问道。“到今天为止,算上本门枯无师祖,一共三十三名顶阶高手到来。”

    张怕听他称呼宋应龙为家祖,顺嘴问道:“你姓宋?”宋姓是无量派内大姓氏之一。那弟子回道:“弟子叫宋德。”张怕恩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五人往左面走,途中遇到些人群聚集,是一个小商集,许多人排成两排,摆卖些修真物品。宋德在前面引路,正好从集市中穿过去,正往前走,张怕忽然停步,跟着转身来到一处摊位前站定。摊位很大,摆着几具妖兽尸体,张怕盯住其中一具看。

    张天放不解,问道:“你干嘛?”

    那摊位主人见有客人上门,热情招呼道:“五品妖兽,整只出卖,无论要皮毛骨骼还是内丹,只管自取,便宜的很。”

    张怕看了会儿那具妖兽尸体,轻叹口气,不说话,转身走掉。他认识那只妖兽,当初以一对十,成名大战之前,曾在商集拍卖会买下一只妖兽,就是这只。好大一只狮兽,张怕不愿意杀它,送回妖兽山,想不到数十年过去,到头来,狮兽还是逃不过一死。

    想着自己曾经救过的许多生命,有人有兽,包括上次在妖兽山救过的猎兽队修士,在救过后依旧逃不过杀戮。想起这些事,心头有点郁闷,自己好象总在空费力气。

    他不说话,张天放彻底不明白,追问道:“你干嘛?怎么了?”

    张怕道:“没怎么,你要小心些,山里面几十个顶阶高手,我可护不住你。”

    “我用你保护?”张天放不屑道。

    五人继续前进,不多时来到无量派临时驻地,二十几座篷屋围出一片空地,有数十名弟子或站或坐散落篷屋间,正门处站着两位元婴修士,远远看见张怕便是双手过顶,躬身施礼。

    张怕淡声道:“没必要这么客气。”身影飘然而至,扶起二人。二人起身后再拜:“无量门云白衣,汪风见过前辈。”侧身请他俩进篷屋歇息。

    张怕看着那些篷屋,突然就不想进去了,摆手道:“不去了,说说山里面是什么情况?”云白衣说道:“石壁位置在东北方向三千里远处,众师叔强行破壁,被一种古怪阵法束在原地,动弹不得,一同被困者有三百多人,其中有二十名顶阶修士,到目前为止,又有十三名顶阶高手陆续进到山中。他们本领大,将所有人全部清出森林,我等诸人本领低微,无力救师叔脱困,又顾念师叔安危,故厚颜请前辈下山救人,感前辈仗义来援,此等恩德,无量派日后必肝脑图报。”

    张怕听后略微想想,问张天放:“你和我一起进去?”张天放点头道:“废话,不然我大老远跑这一趟干嘛?看热闹?”

    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张怕跟云白衣说话:“大家散了吧,明日进山。”云白衣和汪风还想劝二人入帐歇息,张怕和张天放已经转身走开,在一处空地停下,张怕打坐调息,张天放躺下睡大觉。云白衣二人互看一眼,各自回屋歇息。

    很快一夜过去,天色将将放亮,云白衣、汪风及门下许多弟子一起来见张怕,左右遍寻,没看到二人,知道他俩已经进山。

    张怕领着张天放踱进妖兽山外山,许是因为突然出现许多修真者,这一片地界的低品妖兽大多跑去别处,一路既安静又安全。张天放撇嘴道:“妖兽山,好大的名头,鬼都没一只。”

    张怕也懒得和他说妖兽山的妖兽是否多、是否凶猛的事情,闭口无言前行。他们行进速度不快,三千里的山路,两人硬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张怕一路都在看地形,计算路程。

    半个时辰后,终于行到目的地,一座青山后是座山谷,纵横约有千米,下面囚着三百多人,一个个或站或倒,一动不动,只有不时转动的双眼显现出他们是活人。这群倒霉蛋不知道被困住多久,面上或多或少显露些颓败之意。

    除他们外,在谷外山梁上,又有十三名顶阶修真者散落在各处。他们一早发现张怕,但是没有一人来找他麻烦。

    张怕停在青山高处往下看,对面是一座峭壁,高宽各有两百多米,壁崖从上到下长满藤蔓,将纵横两百多米的山崖变成一片翠绿。距离略远些看,不像是悬崖峭壁,倒像是某位织工以大毅力织出的挂毯,长长宽宽盖住冰冷石壁。

    在这片碧绿正中靠下一些,距离地面约有五十米高度的地方,露出一片黑色,黑色周围是灰色石壁。石壁上原本附着的藤蔓,想必被修真者清理干净,再不能重新长出。

    看过石壁,又把目光转到十三名高手身上,心下叹息,真巧啊,又碰到熟人了,宋国三大修真门派之一的驭灵门老大,二十四星赫然在列。除他外,还看到宋国三大门派之首,清门三大长老中的清流。

    不管这个仙人府邸是否真的存在,只看这些顶阶高手的架势,想不相信也难。

    看见张怕带着张天放出现在山顶,二十四星和清流的面色刷的变了,怎么又碰到这个倒霉小子?俩人沉着脸,脑中乱想些事情。

    十三人都是高手,一眼就能瞧出张天放的元婴初阶修为,可是看不透张怕,这小子怎么看怎么像个俗人,只是再傻的修真者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是俗人。俗人没有此等气势,没有此风骨,从站走停的表现来看,那种强大自信,绝对不是一个俗人所能表现出来的。所以十三个人没有一个向他动手,甚至连询问一句都没有。

    张怕不会在意谁注意他,看过了山梁上的十三人,把目光转到山谷内,一看之下,差些笑出声来,谷中被困的熟人更多。鲁国成家乐家和他作对的三个顶阶修士就不说了,宋国无量派的一干人也不说了,他居然在里面看见修罗,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身黑袍还在,但是青铜面具不知道掉去哪里,赤着脸,一脸羞愤,可惜不能动弹。

    除去修罗,还看到一个久违的高人,齐国龙虎山两大巨头之一,何王。这家伙的徒弟找张怕麻烦,这家伙也找张怕麻烦。看到何王此时模样,张怕心中实在是爽,再叫你找我麻烦,老实了吧。

    张怕一生经历事情颇多,见过的人也多,谷中三百多人,他见过数十人,其中顶阶高手就一堆,比如还有个北地顶阶术士,大头陀通木。也不知道这个出家人打哪得来的消息,奋勇赶来凑热闹。

    看着这一堆熟人,张怕十分开心,这就是为难我的代价。当然,枯无和通木没有为难他,不过,为难不为难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受困,他在看热闹。

    看他傻乐,张天放问话:“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张怕呵呵一笑:“秘密,不可说。”“不可说你个脑袋,德行。”张天放鄙视道。

    张怕此行是来救人的,便抬步走下山峰,想要探探石壁秘密。可是他一动,十三名顶阶高手同时而动。清流出口询问:“张道友,你欲何为?”

    “为什么为?看看大石头也不行?”张怕冷冷说道。这个混蛋家伙几次和我打架,心里恨不得弄死我,还好意思称呼我道友?谁跟你是道友。

    听了张怕的冰冷话语,清流心下着恼,对他的恨又加重一分,可是再恨又能如何,张怕修为恐怖,以一人之力就能把清门三老斗个有皮没毛的,清流只得忍气不语。

    但是他不语,十三名顶阶修士中有人发话:“敢问张道友来自何处?”

    张怕呵的一笑:“你不认识我?”那修士没见过张怕,要套清楚来历,才好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张怕偏不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那修士冷语回话,大家都是顶阶修士,谁怕谁?

    张怕摇下头,看向其余十来名顶阶修士,轻问一声:“你们也不认识我?”

    什么叫狂妄?当着一十三名顶阶高手敢如此说话,这才是狂妄,可惜周围没有看热闹的,否则配点儿叫好声起哄声,那才叫过瘾,更能狂妄的让天下人皆知。

    他如此无礼嚣张问话,十几名顶阶修士,大部分没有反应,冷冷成合围之势,各自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一对十三

    方才说话那修士马上觉察出不对,敢情大多人都知道这小子是谁,却没一个人提醒我,不觉间将场中人都恨在心里。

    二十四星与张怕仇怨实大,不敢轻易冒头说话,心中一直在盘算如何才能得到黑色石壁中的宝物。但是看周围人表情,一个个跟木雕一样,紧闭着嘴,没有开口之意。为了得到石壁中兴许存在的宝贝,此时万不能起内讧,咳嗽一声说道:“这位是天雷山张怕。”

    张怕是谁?那修士在心下核计,天雷山倒是听过,一个小门派而已,什么时候也能出顶阶修士了?冷着眼几番打量张怕。

    张怕很怒,一进山没多久就被这帮人的神识刷来扫去,现在又来?冷声道:“我有事要做,和你们说一声,别拦我。”

    从他一出现就狂妄的不像话,一直到现在,只要开口说话,满是张狂意味,明摆着和十几名顶阶修士叫板,我就是这么嚣张,怎么的,不服?不服来打我。

    他狂妄他的,十三名顶阶修士不管心下如何做想,面上却不为所动,依旧距离老远围着他,不后退半步,也不再前进半步。

    张怕全当他们不存在,顶阶修士又能如何?不是没杀过。回头问张天放:“你在这呆着?还是下去?”

    “废话,老子是跟你来看热闹的?”说着话抽出鬼刀,大步走下山。张怕微微一笑,缓步跟上,双手负在背后,瞧着像是在自家后园散步一样轻松惬意。

    张天放往前走,前面千米外是名顶阶修士,见他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冷冷抽出柄法剑,斜指地面,冷眼相望,准备好随时动手。张天放瞅着顶阶修士笑道:“可算碰到一个想和我打架的了。”撒手放开鬼刀,另拿出伏神剑。

    他的伏神剑与张怕的是同批炼制而成,锋利自是不在话下,握住了便想杀过去。这时张怕突然说道:“等下。”张天放好奇回望。张怕侧过身,冲着远处一片树林说道:“你还想藏多久?”

    便听银铃般的笑声响在山中,从那片树林里走出个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眉含情眼含笑望向张怕,遥遥一揖,柔声道:“到底是公子灵识强大,瞧破了小女子藏身处。”

    这女子一出现,十三名顶阶修士面色齐变,他们是大陆上顶尖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藏身于不远处的女人,心中各种想法都有。方才对张怕不忿之人,此时也压下脾气,心道这小子果然有点儿门道。

    听了女子说话,张怕暗道:别人称小女子也就算了,您老人家千八百岁的怎么好意思这么说?虽然确实是貌美若天仙,可也不能这么捧自己,变着法的往年轻里说。

    大陆上美女极多,修真女子多是美貌惊人,但是张怕见过的,仅有几人为最,一是宋云翳成喜儿,二女一清秀一娇媚,各有各的美丽。再是无量派宋应龙的孙媳妇,也是驭灵门吕家的后人吕婉,因其美貌,惹来许多事情,最后夫死子丧,被张怕救下,安置在林中隐居。

    再有就是眼前女子,若论娇媚,几女中最娇最媚者便是她,鲁国八大世家药家的老祖宗,药媚儿。一身柔美身段,好象一阵风来便能吹倒,偏又娇艳夺目,仿佛世间所有美丽都聚于此身。只可惜这天下第一等的可人儿生性冷酷杀手无情,一双玉手不知沾染多少人的鲜血。

    见她迤俪行来,张怕暗叹一句,天下英豪皆被她一言引来妖兽山,当真是个祸水。不过乐家与成家也是多事,为了个可能存在的所谓仙人府邸便大杀四方,实乃不智表现。

    药媚儿说了话,却没等到张怕回答,当下眉目一挑,绵声问道:“公子在想什么?莫不是要为难小女子?”

    张怕无语,为难你干嘛?我可是答应过别人不找你麻烦。有个姓铁的老头一力维护你,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替你拼命,我虽然不怕他,可是也没必要乱惹麻烦。说起来铁家也是八大世家之一,他也是顶阶修为,这次大事件怎么没来?目光扫遍谷中三百多人,没有看见他,也没有看到胡家相熟之人。

    他胡乱琢磨不说话,药媚儿第三句问话响起:“你把小女子唤出来,却又不说话,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无论做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张怕继续当哑巴,抬步向山下走去。

    他之所以唤破药媚儿形迹,一是不习惯在做事之时,身边还藏个心怀叵测之人,二是周围十三名修士对他只有敌意,故拽药媚儿出来共同分担一下,也玩次损人利己。

    药媚儿连续三次问话,张怕全无回言,张天放冲张怕笑道:“还是你厉害,酷。”

    张怕没接话,目光瞅向前方的拦路顶阶修士。也不取出法器法宝,空着双手,冰冷目光一扫而过,冷冷说道:“让路。”有两个字,叫装大,张怕继续发扬他装大的风格,眼中无物,管你是谁,想要难为我?我就当你是个屁。

    说完两个字,不管对面修士如何反应,衣袂当风,直挺挺硬撞过去。张天放急声叫道:“那是我的。”天下间还有没有这样两个人,都拿顶阶修士不当回事,实在是够狂够凶猛。

    拦路修士心中暗悔,这么多地方,偏好死不死的站在人家对面,这一下麻烦大了。让路吧,面子没了;不让路吧,兴许会受伤。正犹豫呢,一道柔风顶面吹来,修士面色一变,这就动手了?气劲贯通全身,缓慢抬起手中法剑,从剑刃指地改为指向张怕。

    张怕瞧着他的动作呵呵一笑,跟着轻轻摇下头,好象在说,你不该这么做。身形不停,迎向对方剑尖。

    随着他越走越近,气氛突显紧张,谁都不知道张怕想干嘛,难道打算以一对十三再打一架?这是疯子才干的事吧?

    拦路修士处在正当面的位置,感受到的压力尤其大,长衫后摆哗地飘向后方,如旗帜般飞扬。而这时,从他到张怕之间的数百米空间,突然狂风大做,吹的草叶树木哗哗做响,无数落叶断枝如飞箭般射向修士。

    张天放很不满意,问张怕:“你出手了?”张怕摇头,身体突然站住,前方肆虐的狂风随着他一站,刷的一下停住,被狂风裹挟的枝叶却借着方才狂风的力量,继续飞射过去。

    对面修士使剑朝前刺,只一剑,万千枝叶皆被刺中,飘洒落于身前,铺出一个草叶垫子。

    看着狂风初起又歇,除对面修士以剑防御之外,其余顶阶修士皆无所动。张天放瞧着很闷,问道:“到底打不打?”

    张怕缓缓亮出伏神剑,冷冷跟张天放说话:“你往后退点儿。”“为什么?”张天放当然不愿意。张怕也不解释,身影忽然凭空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左边传来声法器撞击声响。一名大汉满面错愕看着地下碎成三截的法宝,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对张怕心有杀意,法器一直藏在袍袖中,准备随时出手,可是对手何以能够发现?

    张怕一剑刺破对手法器,腾身而回,身影重现于方才落脚处,冷冷说道:“此一剑,是为警告。”多余话不再说,相信场中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一剑的声势太过吓人,被刺人不及反应便已中招,一时间,众人心有所动,不欲与之为敌。远处药媚儿轻笑一声说道:“天雷山遗徒名传天下,果然厉害,在一十三名顶阶高手合围下仍能进退自如,轻松杀敌,这等威力,让小女子羡慕不已。”

    这句话听着是赞扬张怕,实则是挑拨十三人与之一战,一堆久已成名的高手,难道由得一个后生小子在他们面前放肆?

    可惜她的挑拨无效失败,十三名高手,尤其是清流和二十四星见识过张怕手段的一些人,心下无声暗叹,这个疯子好象比以前更厉害了。他们原本挺身而出,是看到张怕身边还有个张天放,打算在对战时以他为饵,一定要留下张怕。可是看张怕的疯狂表现,知道想错了,就算能杀死那个大傻个子,可是谁能杀死张怕?在石壁宝物未明的情况下,白白和张怕拼命?一群高手,没有人愿意做这等赔本买卖。

    二十四星轻笑一声:“我自知非你敌手,也不想犯傻充愣找毛病,你的事情,我不管。”说完话抽身而退。

    见二十星如此说话,清流心中暗骂一句:这个混蛋总是这样,一心只求明哲保身,当初商集大战,他为求自保,硬是不肯加入战局,让张怕以一敌六,成名天下;此时又是第一个退出,等日后腾出手,总要和他好好算计算计此事。

    不过二十四星也算是替他谋了退路,当下也不说话,跟着二十四星一起退开。

    有人起头,跟从的便多了起来,片刻后,十三人全部散开。他们此来是为下方黑色石壁中可能存在的宝物,以图化神,希望籍此延寿,而不是来拼命来找死的,既然吓不住张怕,那么不吓就是,暂时退却再图后续。V!~!

第八百章 偷袭

    尤其站在正对面那名修士,心下对二十四星微有些好感,若真要打起来,他首当其冲,第一个倒霉的便是他。可是受于身份所限,断不能抢先退出,身为高手,可以死,不可以掉面子。二十四星先行退开,接着其他人也是退开,便是给他找了借口,免却生死拼杀。

    十三人全部退开,出乎药媚儿意料,有心再讥讽几句,却不敢说出口,一群顶阶修士,张怕可以不怕不在乎,自己却没有那等实力,为免祸患,还是闭嘴为好。便笑看着张怕走下山谷。

    张怕轻身缓步走下,张天放略带失望,怎么没打起来呢?鬼刀在身边护持,手中有伏神剑,即便对手是顶阶高手,也该有一拼之力。

    张怕手腕轻抖,掌中伏神剑忽然变成一把黑色折扇,刷地展开扇面,轻轻摇动着走进山谷。以肉眼来看,谷中除去地里的石头泥地及草木等物,再没有别的东西。修真者常见的结界法阵一个都无,可是偏能留下三百多名元婴高手,一个个像木偶一样动弹不得,只一双眼睛乱转看物,一双耳朵可以听见旁人说话。

    山谷纵横各千米,张怕走到谷底停住。张天放还想往里走,被他拽住,低头拣块石子丢过去,石子没有遇到任何隔阻,轻轻落到地上,滚进人群中。

    张天放道:“看,没事吧,就你小心。”说着话又要往里冲。张怕扯住他不容乱动,也不说话,神识放开,并双目如电,一寸寸扫视山谷。

    从表面上看,山谷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以神识扫探,同样查不出任何异常情况,可是张怕心中直觉,山谷不会如此简单。收起折扇,侧身拣起根一米来长的枝条,捏在手中往前伸,和平常时的感觉一样,没什么不同,还是安全的很。

    看张怕如此慎重,虽然到目前为止一无发现,张天放决定老实些,配合张怕行动,低声说道:“你松手,我跟在你后面,绝不越过你。”

    张怕回看他一眼,见他眼神坚定,便松开扯着他的那只手,顺便扫视一圈周围人表现。算上药媚儿,谷外共十四名顶阶高手,有一个算一个,俱是神情紧张看着他,瞧他们表情,分明知道谷中是怎么回事,却无人肯坦白告之。

    张怕收回目光,转向谷中,丢掉手中枝条,拿出柄法剑,右手紧执,长吸一口气,长伸右臂,挺着剑刺向前面。和使用枝条的感觉一样,没有任何抵挡隔阻,就好象平时刺剑一样轻松。这一剑朝前直刺,再没收回,张怕挺着剑往里走去,一步步缓慢坚定,毫不动摇走进谷中。

    在这一瞬间,神识扫过山梁,查知众高手表现,有高兴的,有惊讶的,有等着看热闹的。张怕心下一动,脚步突然一顿,身形变得更慢,像蜗牛般一点点前移。这时候山梁上众人表情又变,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失望,一种是沉默,若有所思。

    张怕挺剑前刺,身子已经走进谷中,正往前挪动,右手首先感觉到不动,一股巨大力量从四面八方向右手涌去,强大的力量好似四处推涌而来的泥浆,带干涸后,将右手固定在其中,只是这泥浆看不到,而力量更是大,张怕的右手就那样平平停在空中,一动不能动。

    张怕以右手估算谷中力量到底有多强大,盘算片刻,将全身灵力贯注到右臂中,右肩回侧,拖出右手。然后,压力全消,又能动了。

    张怕呵呵一笑,以手中剑在地上刻画出一道线,回头跟张天放说话:“站在线后面,慢慢往前伸手。”张天放见到有好玩意,乐呵呵走过来问道:“好玩么?”不待张怕回答,右手已经伸到前方,顿时感到那股巨大力量,吓得他怪叫一声:“我的天,手没有知觉了。”赶忙抽回来仔细看,长出口气:“还好还好,没事。”确认没有受伤,问张怕:“怎么回事?”

    张怕呵呵一笑:“不知道。”心中却有了计较,如果仅是这股力量,应该难不住自己。

    想了想,取出条绳索,缠到手中法剑上,轻轻朝前一抛,掉落谷中,然后扯动绳索,法剑轻巧回来,没有丝毫滞涩之意,看来这个法阵只作用在人身上。收起绳索法剑,正面面对山谷,抬步走过去,才迈出一步,身体便不动了。让不明所以的人来看,张怕好象是一足站定,一足前伸,身体前倾,站立不倒。

    可就是这个姿势,在法阵内的半边身子无法动弹,法阵外的身子却还可以活动。但是对他的危害,并不是仅仅能动不能动那么简单。法阵的强大力量压的他极不舒服,半个身子承受想象不到的压力,好象贴身浇塑的锁心,正好锁住他,且还不断向他挤压。

    而另半个身子留在法阵外,没有这种压力,要轻松许多,可是正是因为这种轻松,让身体同时受到两种不同力量牵引,引起巨大的不平衡,张怕有一种即将爆炸的感觉。忙运力于全身,平衡这种巨大差别。冰晶更是主动凝壁做盾,替他承受部分法阵的恐怖力量。

    就这时候,山梁上一道银光闪过,一柄银剑刺到张怕脑袋上。剑尖已刺进头皮,张怕脑袋在法阵外面,借着巨大灵力和冰晶的双重保护,猛地缩头再一侧,躲过致命危险,银剑擦头皮而过,连破几道护身气盾。因为冰晶分力抗衡法阵力量,也被他一剑刺破,那一剑飞刺将张怕头顶刺出一道壕沟,刷地白肉绽现,在黑发的对比中,显得格外吓人。

    来人一剑得手,跟着再刺,定要刺杀张怕。这时候张天放怒了,挺着伏神剑刺过去,空中鬼刀嗖地横斩,他是拼了老命也要救下张怕。

    张怕有冰晶的最后保护,借一缓之机,暴全身力量,赶忙从强大压力中抽身而出,他速度非常快,退开一步后,头上的沟壑伤口还是惨白一片,没有滴血流出。

    他往后一退,山梁上又两名顶阶修士同时发动,他们也想杀张怕。再让你张狂,弄死你让你去地狱里猖狂。

    谷中法阵力量虽大,张怕经过试探,知道那些力量不能把他留在阵中,不会像修罗等人可怜悲惨的分毫不能动,所以才敢入阵。在受到攻击时,紧急间脑中老虎元神一爆,和自身元婴力量合二为一,匆忙躲开偷袭,跟着退出法阵,身势不停,紧接着闪身而飞反攻回去,便见一点银光带起一片迷蒙,人已经消失无踪。

    偷袭修士正想补刺一剑,忽然发现张怕没了,跟着又发现鬼刀和张天放挺剑刺来,张天放修为有限,偷袭修士不放在眼中。但是鬼刀力大,速度也快,不得不退身抵挡,就这时,左胸前、喉咙、额头,几乎在同一时间露出三只剑尖,剑尖一现即逝,若非大神通者几不能见。随着剑尖从他身体上接连消失,额头处啪的跳出个白胖元婴,一手抓个旗幡,一手抓把小剑,颈项间还套个银圈,仓皇离体,腾空即飞。

    老家伙够狠,嗽地直飞进谷中法阵,拼着全身力量和极快的速度冲进去六米多远,然后便一动不动停在那里,和先前困住的三百多人一个命运,再也无法出来。不过他是自甘被困,心中明白的很,在一堆顶阶修真者面前,自己根本没办法逃脱,他人元婴是修真者增加修为的大好材料,被抓住后的凄惨命运可想而知。

    他一头刚扎进法阵中,法阵外面啪地炸开一片血花,虚无空处,莫名的滴下血滴,一片片,一朵朵,一滴滴,从空中啪的绽开,往地面掉落。

    这时间,从山梁上疾刺而来的两名捡漏顶阶修士正好冲到近前,可是张怕没了,二人知道不好,大好时机一闪即逝,良机既逝,此地再不能留。当下哏儿都不打,转身就跑,他们也自认是高手,却知道远达不到张怕那种单凭自身速度就可以隐身的境界,再留下来等于找死,眨眼时间,二人已经越过山梁跑远了。

    要知道这里是妖兽山,修真者的修为受到山体力量压制,根本无法全力发挥,但是反观张怕,好象不受影响一般,谁还敢和他找不自在?

    张天放急着救张怕命,全身力量用的过大,全前敌人却是消失不见,来不及收手,直接冲进山谷法阵中,就在这时候,背后被人一扯,被倒拽出老远。张天放大怒,定睛望过去,正好看见张怕显现身影。

    张怕动作太快了,尤其使用老虎元神后,妖兽山的威压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动作快到肉眼不可见,这也是他方才敢冒险入阵的主要原因。他故意以身试险,一是有老虎元神做为倚仗,二是想验验谁是自己敌人,他就不信,等自己全身没入法阵中以后,山梁上的十四名高手会一无所动?会眼看着大好机会在眼前,而不杀自己?那里可是有一堆仇人。

    结果大出意料,和自己有仇的修真者是一个都没动,老实站着看热闹,反是三个以前从没见过面也不认识的家伙来找自己麻烦。V!~!

第八百零一章 古怪法阵

    第八百零一章古怪法阵

    尤其第一个动手偷袭之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是谁,而他选择动手的时机更在张怕猜测之外。

    按张怕理解,我一半身子在阵里面,一半身子在阵外面,还能活动,应该不会有人在这时候动手,他们要动,也要等我全身进入法阵以后,无力反抗之时才是杀人最好时机。哪知道那人会在他半身进入法阵,准备尝试体验法阵力量的时候突兀刺杀。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到他,竟是等不及想要刺杀。

    那时候,张怕正好凝聚全身力量,一来准备对付法阵,二来应付不测情况,才能无巧不巧的躲过敌人刺杀,然后反击,救回张天放。因为身上有伤,又顾及张天放,才放过另两人,让他们安然退离。

    此时他现出身形,满面是血。头上的乌发被硬生生剃出一道壕沟,此时沟内白肉往外渗血,不但血染满面,连头发也是红红黑黑,一绺绺杂乱纠结在一起。

    张天放大声问道:“你没事吧?”

    张怕呵呵一笑:“皮肉伤而已,能有什么事?”摸出生命丹服下,鲜血很快止住,不多时结痂生肉,伤势安好。张怕虚手一托,面前出现个水球,取水洁面洗去血污。抬手摸摸头顶那一道秃条,手上使力,在脑袋上一划拉,满头青丝落地,他给自己剃成光头。

    做这些事情,张怕有条不紊,一点点慢慢来,然后才望向山梁,轻声问道:“还有人想杀我没有?”自然没人接话,谁愿意在这时候得罪他?

    张怕呵呵一笑,带些不屑意味,不再理会他们,转身面对法阵。

    在他身前六米远处停着一个小小元婴,面朝里背朝后,看不见表情。张怕冲他轻声说话:“何必呢?我要是这么好杀,早不知道死几百遍,你说,我又不认识你,你来得索什么?搞到现在这个地步。”说着话重新走进法阵。

    这一次进入是全身完全进入法阵。

    他的举动让山梁上还剩下的十一名顶阶修士齐齐震惊,这家伙脑子有病么?刚才因为进入法阵被人刺杀?现在又玩这一出?登时就有几人跃跃欲试,想要再去刺杀。可是琢磨琢磨没有妄动,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身为顶阶修士,被刺杀以后,不报仇不清场,继续犯傻?重复方才犯过的错误?

    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信么?反正我是不信顶阶修真者就没有一个傻子。几个人按下异动之心。

    不管山上看热闹的修士怎么想,张怕已经身陷阵中。这一次进入与方才半身而入的感觉更是不同。进入一只手,进入半个身子,和整个身体完全进入阵中是三种体味,三种感觉,一次比一次恐怖。即便张怕做好所有准备,以为可以与法阵力量抗衡,待他进入后,还是发现估算出现错误。

    这股力量确实大,一辈子从没有见过的那么大,给他的感觉是身体各部分被压得紧往里缩,衣服紧贴在皮肤上,皮肤紧贴到骨骼上,骨骼被巨大力量压的缩小,直感觉自己已经被压成一个球,再不能动半分。可是身体外貌却一丝变化都没有,瞧上去,衣服还是宽松,脸面也没有被巨大力量压的改变形状。

    这个法阵果然厉害,张怕此时一手执剑,一手垂在身侧,两脚分开,正是往里走步的模样,可惜,仅能保持这个模样,不能动半分。压力很强很大,大的不可想象,好象随时能压死人,偏偏不给人带来任何任何伤害。

    稍停片刻,熟悉法阵力量,一番决断后,心中暗念法咒,连续运开功法,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好,慢慢的一点一点增强自身力量与身外力量相抗衡。可是随着他自身力量的增强,外界力量也在增大,始终压的他无法动弹。

    张怕暗骂一声倒霉,继续催动功法,放开识海全部力量,同时炸开老虎元神,二神合一,轰地一下,强横力量通贯全身,张怕硬着脖子走上半步。

    他这一行动,山上十一人傻了,这家伙居然能动?谷下三百多修真者被困近二十日,从没见过谁能轻动一下,别说走步,就是提拳抬手也不能够,这家伙太猛了吧。方才有心偷袭他的那几个人暗道侥幸,幸亏忍住冲动没做傻事。

    张怕能动,张天放也很高兴,大叫道:“还是你牛”

    阵外的人怎么看他,实在不重要。张怕只迈动一步,马上又被迫停住,他二神合一的力量可以与法阵略微抗衡一下,但是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方才只走上那一小步,全身力量刷的就空了,好象有个强力旋涡,直接吸**全身灵力。走过一步之后,身体变成空的,若不是法阵并不伤人命,张怕此时应该被压成薄薄一片肉干。

    停步以后,计算一下距离,身前六米外是那个偷袭他的元婴。这家伙以元婴出逃还能带着三件法宝,说明法宝不一般,说明这个元婴也不一般。心意一动,神泪内滔天灵力狂涌而出,瞬间补满整个身体,张怕便有了再次前进的力量,一大步一大步接近元婴,他好象气球一样,一会吹起来了,一会气漏光了,就在这吹气漏气的过程中,让他有机会仔细体味身体内的力量变化,经脉好象被刷子清洗过一样,变得愈发通彻结实,也增大变粗一些。

    走过几步,张怕在元婴背后站定,在灵力又一次充满全身之后,抬手捉拿元婴,眼看就要拿在手中,法阵中突然产生一股力量把他手推向旁边,擦着元婴身体划过。

    牛真牛这法阵当真了不得难怪谷中被困三百多人,没有一个横死之人;难怪身前元婴在自己一半身体进入法阵时急忙偷袭,实在是法阵保护能力太过强大,若等他完全进入法阵,马上被保护住,就算是顶阶高手也伤不到半分。

    略微感慨一下,他不服输,神泪灵力再次盈满全身,凝力抬手,重去抓元婴,可惜又失败了。他依旧不服,在灵力盈体之后索性举剑刺过去,同样被巨大力量撞的刺偏,还是伤不到元婴。

    连续三次尝试全部失败,张怕不再胡乱尝试,依靠神泪帮忙,慢慢走出法阵控制。他一出来,外界的毫无束缚与法阵的强力压制一对比,整个人轻的能飞上天去。那种感觉像是不需要使用任何法术就能在空中漫步一样。

    他安然出阵,山梁上的十一名高人傻眼了,他们也曾小心试过法阵力量,任一次都是无功而返,从没人敢妄入其中。但是下面这个家伙做到了,轻松进去轻松出来,让张怕那几位曾经的仇家心下一阵忐忑,这个倒霉小子,怎么都弄不死不说,还变得越来越强。

    见张怕出来,张天放高兴问道:“里面啥感觉?”张怕道:“如果身边没有敌人,如果可以随意控制法阵,倒是一个不错的练功所在。”他仅在里面呆了一会儿,身体皮肤肌肉骨骼经脉等处,一一得到质体上的强大提升。

    张天放白他一眼:“有病?你怎么不把这话跟里面三百多人说?他们能用眼神瞅死你。”

    张怕笑道:“以后再说也不迟。”说着话感觉头顶凉爽,抬手一摸,啊,忘记了,刚给自己剃个光头。见他摸脑袋,张天放呵呵发笑:“你光头真难看,比小和尚差远了。”

    “揍你一顿好啊?刚才多危险,好玄挂掉,不但不安慰我,反说我光头难看?”张怕摇摇头,这家伙一再证明他要比自己还没心没肺。

    抬头看向山梁上高手,指着阵中元婴问道:“谁认识这个家伙?他为什么想杀我?”

    为什么想杀你?其实你更应该问一句,满天下修真者,有几个人不想杀你。二十四星腹诽道。其余人自也没有接话的。张怕很失望,大叫道:“我说,你们就不知道什么是善良么?”

    二十四星继续腹诽:“你要是善良就赶紧去死吧,你死了,就是对我们做的最大善事。”

    可惜张怕看不见人心所想,否则一定会和二十四星好好理论理论,你那么想杀我,我都放过你好几次,既往不咎,这不是善事?

    他的大叫一样没有人接话,张怕很无奈,转头打量法阵。他发现法阵中被困住的所有人都是呆在地面上,难道在空中不受法阵控制?想到这里,腾空飞起,银剑前刺,只轻轻一剑,一道剑气横地飞出,刺到前方石壁上。因为刺在灰壁上,嚓的发出声轻响,在上面刺出个洞。

    他这一剑刺出,山梁上多个人忍不住想笑,又一个自找倒霉的。

    只见石壁上才出现一个小洞,从被刺中的地方轰地炸出团灰气,朝张怕直打过去,张怕没及反应,已经被顶翻出老远,一屁股摔进林中。

    不多时,张怕走出来,眼睛盯着石壁看,什么破玩意这么厉害?

    没有人给他答案,一切只能自己琢磨。许是因为他连续闯阵,刺激到法阵,法阵阵心力量得到恢复,原本被撕毁一空的藤蔓正从石壁顶端一点点缓慢长出,逐渐覆盖整个石壁。

第八百零二章 琢磨法阵

    看到这种变化,张怕也无语了,好吧,算你厉害,我打不过你,转头跟张天放说道:“走吧。”“走?去哪?”张天放愣住。“回家啊,这破玩意太厉害,我搞不定。”张怕坦白说出这种于他身份大不符的话语。“我试试。”张天放走过去。

    天下有一种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张天放更甚,他是撞到南墙也不回头,挺着脖子走进法阵。张怕在后面嘟囔一句:“留条腿在外面。”

    “啊?为什么留……”后面的话没说完,就在他回头问话的一瞬间,脑袋进入法阵中,整个身体还剩下半边肩膀,大半个屁股,和一条腿留在阵外。这个样子,他要是还能说话,张怕都得管他叫师父。倒霉蛋张天放不但不能说话,甚至无法出来。

    同是半边身体进入法阵,张怕是使力的腿留在阵外,张天放是使力的腿困在阵中,留在外面那条腿腾在空中,无法借力。因为身体前倾,想把这条腿踩回地面使力,也不能够。

    看张天放被法阵困住,张怕呆看了会儿,然后走过去一手抓肩一手扯腿,猛地往后一拽,俩人跟球一样滚向身后树林。只听扑通通一阵乱响,张怕边呸边往外走,口中说着:“倒霉。”

    过了会儿,张天放也从林中出来,身上挂着些落叶断草的,冲张怕大叫:“干嘛用这么大劲儿?”

    张怕根本没接话,这种白痴问题,你爱问谁问谁去,老子懒得理你。

    见他不回话,张天放继续吼问:“干嘛等半天才救我?让我多难受一会儿?”

    张怕嘿嘿一笑,回答这个问题气他:“我以为你本领高超,可以随意进出呢,哪想看了半天,你也不动,才大着胆子把你拽出来。”

    张天放犟劲上来,咬牙道:“不走了,我就不信搞不定一个小破法阵。”张怕无奈道:“天雷山防护法阵更破,是我乱想出来的,你都搞不定,难道能搞定这个?”

    张天放不服道:“不管能不能搞定,反正不能这么早认输,老子还不信了,喂,你教我点儿阵法,我好好研究研究。”

    好吧,你研究吧,随手翻出个阵法玉简丢过去说道:“你先研究,我睡会儿。”说着躺到草地上闭眼睡觉。

    张天放哪有那个耐心,捧着玉简约略看了会儿就把玉简丢还给张怕,坐过来说话:“咱走吧。”张怕大笑起身,拣起玉简笑道:“你不研究了?”“研究个屁,不是圆圈就是方块,还有老多乱七八糟的线,鬼能看懂,走吧,出去转转,外面人多。”张天放怂恿道。

    张怕躺着的这半天就在琢磨谷中法阵,听无量派弟子所说,是有人强行破壁,触动法阵,从而困住谷中修真者。既然能触动法阵,要如何做才能解除法阵呢?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强行破阵,无论是不是神阵,只要能轻松困住大批顶阶高手,就绝对不是自己能破的了的。惟有寄希望于运道,求一个好运气,凑巧堪破机关,关闭法阵,就算没白走一趟,至于这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仙人府邸,能否进入,完全不在考虑之中。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不过也奇怪,这些人怎么知道黑色石壁后面是仙人府邸?总不会传出谣言就有人相信?顶阶高手可没这么好骗。想了想看向药媚儿,谣言是从她那里传出去的,启口问道:“药道友,问句话。”

    药媚儿此时坐在半山腰林前草地上,身边是青青草地,她也穿一身翠绿衫裙,两种绿色混到一处,倒也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风采。听张怕问话,药媚儿微笑道:“道友有话直管说。”这一笑真的是百媚生,连地上青草也沾染到些许柔媚姿态,显得越发的绿意盎然。

    张怕问:“药道友如何得知黑色石壁后面有洞府存在?”

    药媚儿笑答:“如何知道的不重要,我有对半把握,能确定这山壁中有洞穴,黑色石壁便是进出的机关所在。”

    有没有这么神道?张怕望向黑色石壁。这会儿时间,藤蔓招摇生长,已经重新覆盖住整片石壁,那个一人来高半人来宽的黑色石壁也是被绿色遮住,再现不出一点端倪。

    看着满壁藤蔓,张怕心中突然跳出个想法,那个乐家女子手力真是不小,竟将五十米高处的藤蔓拽出道缝隙。脑中想着当时暧昧情形,心下觉得很有意思,面上不觉带出点玩味笑容。药媚儿见到,柔声问道:“公子何事如此高兴,莫不是想到破阵方法?”

    张怕闻言一惊,瞎想什么呢,收敛笑容正色回道:“没有想到办法。”眼睛盯住了藤蔓,看过一遍又一遍。

    越看就越不明白,黑色石壁在五十米高处,三百修真者却被困在地面,即便是强攻,也不会站在地面强攻五十米高度之外的石壁?怎么都说不通。

    他在乱想乱问,没回张天放的问话,张天放不耐,大声问道:“走不走?”

    “走不走?”口中低声重复一遍,眼睛看向谷中被困高手,其中有向他施杀手的乐家顶阶修士,手握着银剑,背对石壁,正脸朝向他。发现张怕在看他,乐家高手的眼神赶忙避闪,不敢与之对视。方才张怕作为全被他看在眼里,更加确定是不世高手,而自己还想着将之灭杀,平白结下大仇,担心张怕会对他不利。

    张怕目光扫过他,又看过修罗,修罗是侧脸对他。此外还有一十八名顶阶高手受困谷中,每一人往时都是不世高手,此刻却像木偶一样无力。

    有这些人的对比,张怕暗道侥幸,若不是有神泪无穷无尽的灵力支援,自己想必也是其中之一。目光在石壁上扫来扫去,盯着藤蔓看。突然腾身飞起,扑到两百多米高的崖顶,无数藤蔓正是从山顶漫长下去,遮住石壁。

    悬崖上方日夜受山风吹袭,加之水源难以送到此处,本应少有绿色,或露出些山石本体、黄土灰石,能长出几株歪脖松已属奇迹,可此处山顶硬是碧绿一片,正中处长着一片枫树林,疯长的藤蔓便是从林中蜿蜒而出。

    顺绿意走进树林,入目处一地杂乱破坏景象,无数株高树横断其中,想来是被谷中被困那些修真者断掉,又将树林到悬崖前的植被连根拔起,所以在他来时才没有看到藤蔓遮石。

    走进树林细看,每一株大树都是崭新的,没经过任何风霜,树叶翠绿,连树枝也带着无尽青绿。赞一声法阵果然奇妙无穷,可以发新芽生新树,百年生命尽在几日内长成。

    树林不大,左右两百来米距离,树林后是缓坡,一片高低起伏,连接到另一座山脉上。群山间如此模样的山峰实多,与群山搭在一起,并不显得突兀。

    张怕绕着山顶走一遭,除断崖一面,其余三面都是矮草伸连,并无异处。

    又走回崖边往下看,下方谷中困着倒霉的三百多人。见他露头,张天放大声问道:“上面有啥?”张怕摇摇头,目光扫向山梁上的顶阶修士,那些人都是一无表情。想来自己方才一番检查,此前他们也曾做过,同样是没有发现。

    这让他实在好奇,此法阵端的巧妙,无论何处,硬是找不到一点灵力波动,一切浑然天成,与妖兽山完美融成一势。张怕自然不服,为天雷山安全考虑,他曾对多种法阵研究来研究去,灵力是驱动法阵的根源,一个法阵即便隐藏的再好,再能荫庇灵力波动,在它发动的时候也会泄露灵息。除非,这法阵不是以灵力为阵源。

    琢磨一会儿也想不明白,猛地纵身一跳,从崖上直扑而下。如一个普通人跳水一样。张天放大叫道:“你疯了?”

    两百米的距离,从高空下坠的时间,也只够喊出三个字,张天放喊完你疯了,张怕硬生生砸进下方法阵中。他此举,不光张天放认为他疯了,山梁上看热闹的十一位顶阶修士也是这般认为。眼见张怕跟石头一样砸下山头,接着,希奇的事情发生。

    张怕很快落到地面,可是他下面还呆着许多人呢。这些人在阵法中受到保护,张怕直落而下,眼看要扑到那人身上之时,啪的一下被弹开。弹去的方向还有人被困,张怕就继续被弹开,好象一个石子从高空摔到石台,啪啪啪几下轻弹。不过,张怕不是上下弹,而是左右弹,在一动不能动的人群中轻微晃动,最后落到一处空旷地方,安静趴在地上。

    张怕一趴下,心下哈哈大笑,他从崖上纵身一跳,才离开地面,下方法阵中就出现巨大吸力,拖着他往下拽,难怪三百多人都被困在地面。

    他方才飞上山头,越出悬崖高度,无意间的乱飞,正好飞在法阵控制范围之外,没有发觉巨大吸力。此时趴在地上,感受着法阵狂涌而来的巨大力量,感觉略有不同。

    法阵中的力量本是四方而来,但是张怕身体贴着地面,下方并没有力量往上涌,仅有背后巨大力量狂压,好象想把他压进土里。

第八百零三章 法阵消失

    侧眼看身边被困修真者的脚下土地,及自己鼻下土地,皆是一点变化也无,连个凹陷都没有。显然,只要困在此阵中,土地也与人一样,虽是承受巨大力量,却不造成任何变化和伤害。

    张怕趴了会儿,感觉很难受,换了谁都一样,背后要是压个千八百斤的秤砣趴着睡觉,还能感觉到舒服,恩,想必是个死人。

    张怕不是死人,自不会愿意趴着遭罪吃苦,再度二神合一,强撑着站起身体,然后一步步走出法阵。胸前的神泪一次次疯狂供给灵力,让他再张狂一次。

    张天放看的希奇,问道:“你怎么搞的?教教我?让我也玩一玩。”

    张怕好容易走出法阵,听得张天放说话,心中来气,第一句话就是:“玩你个脑袋,老实呆着去。”说完话检视神泪,还好,里面有的是灵精,两次进阵,耗用灵气并不多。再检视自身情况,很明显,根本不需要检视,两次出阵给他身体带来直接变化,简单点儿说,变强了。

    怎么会这样?疑问看向法阵,此处难道是高人修炼所用?法阵不伤人,会保护人,会压制人的力量,真的很像某些宗门炼功的古怪法术,不过没有眼前法阵这般夸张就是。

    仔细回想一下方才落下之时的感觉,心中又有点明白,他在空中,脚不沾地时,法阵把他往阵里吸;待他身体一贴到地面,吸力顿消,各处压力狂涌,好象只有身体接触到大地,压力才会出现。

    又胡乱琢磨一会儿,脑中没来由的出现一句话,想的越多,就越寻不到头绪。他认为此言得之,赶忙丢弃一切不想,躺下休息。让山梁上看热闹的顶阶修士大为叹服,这家伙真不是常人啊,幸亏刚才没得罪他。

    既然有神泪帮忙,又知道法阵可以帮忙锻炼身体,便生了别样心思。从这天起,张怕隔两个时辰就跳进去玩会儿,开始十几天耗用巨大灵气,每进一次都把自己折腾个够戗。随着进出次数越来越多,情况逐渐得到改善,直到四十九天之后,他身体比初来之时的身体增长起码三倍有余,一身骨骼肌肉坚硬如铁,血脉、灵息啥的也不用多说,总之是强大到极点。这些变化让他很高兴,没想到走走停停也能修炼,且变得很强。

    他原先身体就很强,几次伐髓修炼,又是元婴顶阶修为,已经是无比强悍,经过这次修炼额外增长三倍力量,想来应该可以和麟兽肉搏了。

    第五十天,如往常一样跳下法阵,待走出后检视身体,发现身体增长变得缓慢,而神泪内消耗掉的灵力减少许多,往时在阵中走一步,轻易耗光全身灵力,此时走一步还有剩余。

    心下猜测,应该是到了法阵的最大限度。

    从这天开始,入阵修炼变得简单起来,且一天比一天简单,到得第六十天,他一口气可支撑身体轻松出阵,出阵后盘膝打坐便可,不需额外耗费神泪灵气。

    熬过的六十天,对张怕来说绝对是得到天大好处的六十天。自修成顶阶后,修为基本上停滞不前,没想到此时又得进展,强大的有些不像话。正开心呢,琢磨着再折腾一个月,巩固巩固身体,没想到又起变化。

    六十一天,他才从法阵走出来,刚坐下打坐调息,法阵中的三百多人突然能动了。发生这种变化,不但山梁上看热闹的修士懵了,阵中三百多人同样懵了,有的直接摔倒,有的往上直跳,有大呼小叫的,有连笑带呆的,一个个元婴高手怎么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脱困了。

    这些天山梁上的十一个人,一个都没走,每天看着疯子一样的张怕做着疯狂事情。他们修为高超,眼光也高明,只两天便看出张怕在以法阵进行修炼。十一个人彻底惊住,这家伙还是人么?二十名顶阶高手被困在里面,手指都不能动一下,这个疯子却可以自由进出,拿法阵修炼?

    好吧,这个混蛋不能以常人度之。十一个当世高手,一面羡慕看张怕折腾,一面在心下嫉妒,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有人想着也学张怕那般去做,可是盘算好久,到底放弃。至于二十四星和清流、药媚儿等人,看向张怕的目光只剩下恨了。这个混蛋越厉害,他们的家族宗门就越不安全,他们也就越法没办法报仇。

    尤其药媚儿,除去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张怕一个人大闹药家,杀死药家守护神兽六臂兽,迫得药家举家躲进地洞,这是前仇。可惜前仇未报,又添新恨,张怕才来到此处时,药媚儿以药家奇药无味散藏匿于林中,打算来个渔翁得利,偏被张怕那个混蛋一声叫破,搞得众顶阶修士一直敌视她。

    心中几番犹豫,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想杀张怕,只是机会难寻。正苦恼呢,下面三百多人忽然能动了。吓药媚儿一跳,难道是那个混蛋把法阵给破了?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除去张怕,他绝对明白不是自己做的。可是也同样搞不明白法阵为何会失去威力?

    暂且不管大家是否明白,法阵确实消失掉,阵中三百多人同时而动,离开山谷,其中还夹着个白胖元婴,仓皇往山里飞。

    白胖元婴一动,便有修真者发现到他,这帮人才得活命,贪心又起,想要捕捉元婴,各展身形纵扑过去,却听耳边有人冷声说道:“他是我的。”一个秃着脑袋的家伙无声出现,右掌轻探,捉住元婴,冲他嘟囔句早已说过的话:“何必呢?”收进胸前大核桃里。

    这人是张怕,别人看到他的光头,也见识过他这些天的凶狠,没有人敢有意见,闪身向谷外跑去。

    法阵古怪消失,没有人愿意留在谷中冒险,三百多人飞离山谷,在谷外山梁上按帮派宗门或亲疏程度站成一个个小队伍。都是元婴高手,谁也不肯轻易放弃此地宝物。尽管才获自由,但是也不能就此离去,总要盘桓一二,确认没希望之后才会死心离去。

    无量派众人尚不知道门下弟子去求张怕来救他们的事情,但是宋应龙一向欲与天雷山交好,此时见到张怕,当然要来说话套交情,便孤身走过来。身后枯无若有所思看向二人,随即展颜一笑,跟着过来。

    张怕只好起身迎过去,三人站一起胡乱说会儿话。张天放受不得这些虚头八脑的客套话,直接跟宋应龙说道:“山外还有弟子呢,你不出去看看有没有被人欺负?”

    宋应龙呵呵一笑:“道友提醒的是,宋某告辞。”说完话与枯无二人离开,和无量派众人商议过后,宋应龙带人出妖兽山,此处仅留下枯无。他是顶阶修士,如果此地真有仙人宝物,只要能得到只言片语的法诀,不说化神有望,起码比自己苦苦思索来的好。有了这种希求,他当然不会放弃离开。

    其他各派大抵如此,一刻钟后,山梁上还剩下一百多人,大部分是高阶以上修为,仅有三十几名元婴中阶或初阶修真者不舍离去。

    张怕对他们怎么想怎么做全不在意,他来的目的是救宋应龙等人,此时这些人安全无事,便可以离开了。偏头问张天放:“走么?”

    自进谷以来,张天放就一直没明白过,问他:“法阵怎么没了?”说着话还跑到谷中转悠好一会儿,拎着鬼刀东一砍西一劈。

    张怕无奈,进谷拽张天放回来。这时候北地头陀通木走到身边说话。他是独身而来,没有交好同道,只认识张怕和张天放,来打声招呼。张怕笑道:“出家人也耐不住诱惑。”

    通木脸色微红,冲张怕赞道:“还是道友厉害,我等寸指难动,你可以在阵里来回溜达,难怪可以轻松击杀鬼皇。”

    张怕呵呵一笑,摇头道:“可别瞎说,杀鬼皇绝对不轻松,而且也不是我杀的。”

    通木只当他谦虚,附和着说了几句话。这时候,宋应龙重又进山,一见张怕,直跑过来长躬不起。他出山后得到门下弟子禀报,才知道张怕为何来此。仔细想想,无论是无量派还是宋应龙自己,与天雷山和张怕的交情都不深。但是人家得知消息后毫不推脱,孤身犯险前来救助,这是天大恩德无论法阵是不是张怕所破,这份情却必须铭心于内。

    他鞠躬,张怕还礼。枯无见之好奇,微一询问,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赶忙同宋应龙一起,向张怕深深鞠躬长久不起。他们一番折腾,引起留下的百多修真者注意,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有心偷听,又怕触怒他们,只能以眼神偷望,而不敢以元神扫探。

    通木正站在对面和张怕说话,听到整个事情,更是称赞不已:“在北地时就感觉道友不一样,道友果真良善,通木有缘得识,实属幸事。”

    张怕连连摆手:“少填点乱吧,我什么都没做,别瞎闹了。”

    术士向来瞧不上修士,但是张怕这个修士是个例外,通木生出亲近之心,缠在身边不肯离开,罗嗦个没完。V!~!

第八百零四章 麟兽偷袭

    这个大头陀并不像佛修那样一本正经,说起话也是胡说八道,很对张天放脾性,扯着他叫道:“还是你说话有意思,来,咱哥俩聊聊。”

    张怕巴不得摆脱他,赶紧正色介绍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张天放。”于是一个大头陀和一个粗脑筋热情聊到一起。可是宋应龙和枯无还不肯离开,重复说着谢意。

    张怕苦笑道:“别太在意,我没做什么。”想个话头问道:“你们怎么会被困阵中?”

    枯无回道:“那时我们飞在空中,有人提议说,合力轰击黑色石壁,不知道怎么的,大家就听信了,各施法术攻击黑色石壁,却是触动法阵,然后一个个老实下来。”

    张怕听的轻轻点下头,多问一句:“距今天有多少日子?”

    枯无微微盘算下说道:“八十一天。”

    张怕心中核计,兴许八十一天便是法阵的期限,只是我在这空耗六十多天,也不知道这六十天,海灵过的如何?山上娃娃们好歹人多,少了自己并不打紧,但是炼神殿中只他一人,该有多孤单?应该过去看看。

    正琢磨呢,山梁上又走下来一个人,修罗。

    青铜面具掉落,许多人看到他容貌,一个个惊叹之余却不敢多说话,谁都能看出那满面怒容,兴许点火就着。虽然以他容貌,即便是生气也显得十分美貌。但是这等关头,没人愿意自找麻烦。他被困在阵中之时还好说,此时出了阵,当没见过吧。

    修罗朝张怕走来,面上重带上青铜面具。张怕心里话,看都看过了,多此一举。

    修罗走到十米外站定,冷声问道:“你怎么可以自由进出法阵?”

    张怕真头痛,这家伙难道忘记咱俩有仇么?怎么也敢过来说话?习惯性的挠下头,一挠之下顿感郁闷,忘记是光头了,冷着脸问回去:“还有面具没有?”

    张天放好奇:“你要那玩意干嘛?”“废话,我堂堂高手,光个大脑袋满世界走,成什么样子?”张怕在不该要面子的时候瞎要面子。

    “无聊虚伪”张天放给了俩个贴切评价,转向修罗问道:“有面具没?给这个无聊虚伪的家伙整一个。”

    修罗发觉自己真贱,好好的非过来答茬,就算法阵再神奇,也不应该过来自找没趣?不能自由进出法阵又如何?未来修行又如何?如果现在能杀死张怕,别说未来修行,他甘愿陪着一起死。苍天有眼,就不能出来个折磨他的人么?修罗气得转身就走,什么话都不问了。

    “诶,你怎么不说一句就走,真没礼貌。”张怕嘟囔道。

    通木正和张天放说话,见张怕转移注意力胡说八道一句,心道:“如此没着没调说话,还能活到现在,果真有本事。”

    对面的枯无经过这会儿聊天,摆出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总算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满天下都是仇人了,就这张嘴,唉,幸好不是说我。

    宋应龙和张怕数次打交道,早知道这混蛋是什么德行,对于他说的话,全当没听见,指着石壁问道:“要不要再去把藤蔓清理掉?”

    “清理?你还不死心?”张怕回问道。

    宋应龙呵呵笑道:“重宝当前,哪能那么容易死心?传言说是仙人府邸,总不能连门都没看到就回去吧。”枯无听的轻点下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张怕看向满壁藤蔓,一片盎然绿意,充满生机,应是平和之地,为何定要掺进无数贪欲和杀戮?撇撇嘴说道:“无所谓,你们的事,我不参与。”意思是,以后要是再被困进去,可别找我了。

    宋应龙也仔细打量那片藤蔓,看了好半天,重重一点头,刚要说再试一次之类的话,可是还没说话,张怕已经冲天飞起,反手一道黑光砸向身后百米处。

    此时山中余有百多元婴高手,张怕一动,惊动所有人,全往这面看来。而张怕身边几人赶忙略退几步,仔细瞧看发生何事。

    只见张怕方才立身之地,一条黑线射过,摔进百米外的空地上,是一小滩漆黑的水液,看上去很是诡异,不知道是何东西。而张怕停在空中无奈转身回望身后树林,那里面有一个美妙女子几个闪身逃出山去。树林前还立着他的巨大硬铁刀。

    张怕飞掷一刀没打到人,力量也不太大,仅刀尖插进土中,大半个刀身露在地上。

    张天放看到有人逃跑,就想追过去,张怕拦道:“算了。”“为什么算了?她想杀你。”张天放不明白。张怕落到地面,走到那滩水液前面站住。此时也有几人过来看看是何东西。张怕阻拦道:“别碰。”取出个黄土瓶,凌空点指黑液,收进瓶中,摇摇头叹气走去林前取硬铁刀。

    他收掉黑液,有人心中不忿,凭什么给你?元婴给你,黑液又给你?但是见过张怕厉害,不敢发问,忍着气斜眼看他。张怕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也不解释,收起大刀,举着土黄色小瓶说道:“不是什么好玩意,以后看见药家人最好闪远点儿。”然后收起。

    张天放可不愿意白受委屈,问道:“人家杀你,你不杀回去?”

    张怕很郁闷,那个疯女人没完没了的和自己做对,若不是答应过铁谋,他真想好好揍药媚儿一顿。不过此时,算她运气好,张怕不想杀人,即便她以毒来偷袭,也都一气儿忍了。于是说道:“没什么可杀的,一个疯女人。”

    把鲁国八大世家药家的老祖宗,顶阶修士,天下最美女人之一叫成疯女人,估计满天下只有张怕有这个胆气。

    旁人虽不明白张怕为什么放过药媚儿,但那些事不是他们该关心的,他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石壁上,枯无问道:“张道友留下,与我等一起参研石壁秘密?”

    张怕轻笑一声:“你们还真是执着。”飞身而起,丢出张七星符咒,只听巨响一起,石壁外藤蔓被炸飞。符咒的目标是黑色石壁,这一炸,巨大力量撞到黑壁,便见天地间一阵晃动,光影频闪,然后复于平静。

    他这么乱搞,激怒百多修真者,但是张怕一身鬼神莫测的本事,仅是让他们生气而已,无人敢喝骂,都忍着气怒视他。张怕只当没见,悠哉走进谷,微一碰触,大笑道:“法阵又开启了。”

    他大笑,百多修真者恨不得杀死他,这个混蛋玩意,损人不利己,把法阵弄出来,我们还怎么琢磨开阵之法?

    张怕那管那些,拍拍手说道:“走吧。”这俩字更是气坏众修真者,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是故意使坏自己不想要还不让别人得到。张天放瞧着哈哈大笑:“你太坏了。”

    此地百多修真者,大概只有他俩对石壁毫不在意,管他有宝没宝,与我何干,勉强算得上无欲则刚,磊落胸襟。

    枯无呵呵笑着,无奈摇头道:“你俩啊,果真是赤子之心,这等胸襟气魄,让老朽开了眼界,佩服佩服。”

    张怕也是摇摇头,意思是他更无奈,就这时候,侧面山梁上出现一只凶兽,一人多高,双眼如红珠,周身坚硬鳞甲。那家伙一出现便化做流星,朝距离它最近的修真者直扑而去。

    它一出现,百多修真者面色齐变,有人喝道:“这个混蛋玩意又来了。”也有人呼喊着打杀,更多人则是面目冰冷,操着法宝围过去。

    张怕一见,还真热闹,麟兽又来了。瞧着行动不是太灵便,身上鳞甲也有破损之处,想来身上带伤,这个倒霉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挨揍了。

    枯无看他注意麟兽,多解释一句:“我们才来此地时,这头凶兽天天来挑衅,杀死十几名低阶修真者,后来顶阶修士联手设阵,重伤它,才安稳些日子,不想今天又来,真是不知死活。”

    也是麟兽运气不好,他攻击的人是修罗,这家伙挟一肚子气站在最外面,想着怎么折磨张怕。还没想出主意呢,麟兽来了,而且主动攻击他。修罗当时就怒了,人欺负我?妖兽也欺负我?青铜面具后的双眼寒光一闪,整个人凭空消失,瞬间出现在麟兽身后,一柄冷寒剑光直刺其后身。

    麟兽是超阶妖兽,又有妖兽山地利之便,一身本领增强好几分,虽然身上带伤,却仍可轻松躲避对方攻击,同时后蹄一扬,一道凌厉气劲扫向修罗。

    他俩动手一个回合,便有三十多名修真者扑过来,无论石壁中是否有宝,要以后才知;而眼前麟兽则肯定是宝,只要弄死它,随便分得点什么皮甲牙齿,也不枉进一次妖兽山。

    麟兽暴怒冲来,却只存着偷袭之心,见众人围来,转身就跑,混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它。气得一众修士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有修罗怒气冲头,展身形紧追过去。

    张怕看的直乐,大家伙怎么混成这样,跟谁学的?张天放问道:“你笑什么?”张怕道:“麟兽挺有意思的。”枯无正色说道:“一定要灭除它,起码要打的它不能再来,否则若是破阵时,它来捣乱,后果不堪想象。”V!~!

第八百零五章 大乌龟

    张怕笑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心里在想,傻蛋麟兽总不能让自己再救一遍吧?跟张天放说话:“出去吧。”“去哪?”张天放问他。张怕道:“不知道,除非你想下谷去玩。”

    “我才不去。”谷中的古怪法阵着实让人郁闷,不打你,不杀你,就是不让你动,谁吃多了去遭那罪,张天放赶忙摇头道。

    张怕道:“若不是有这么多人,我倒是想下谷多呆几天。”不夸张的说,山中百多元婴修士,起码有十几个与自己有仇,起码有三十几个想自己死,这让他很受伤,想我堂堂一善人,总做好事,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想杀我?

    张天放也不喜欢这里,撇嘴道:“那就走。”领头往山外走。张怕冲通木枯无等人微一拱手作别,跟着出山。

    他俩轻易放弃可能存在的宝藏,别人却是不舍,一个个重又聚在一起,琢磨着破阵之法。

    张天放边走边说话:“一个破山崖,至于么?山里头还能藏着什么好东西不成?”张怕说不知道,刚想再说话,脚步突然停住,狐疑回望,一番思索后,放出老虎元神,往山里延伸,发现到几个强大存在,琢磨着:怎么回事?难道是内山的超阶妖兽出山了?

    张天放见他停步,回身问道:“干嘛呢?神神道道的。”

    张怕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跟枯无说句话,马上回来。”跟着又道:“你先出山吧,去商集转转,我一会儿去找你。”

    “干嘛?你不是想打架吧?打架可不能丢下我。”张天放问道。

    “别疯了,在妖兽山里和超阶妖兽打架?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赶紧出去,我去叫枯无他们也出来,绝对不是打架。”张怕正色道。

    “好吧,信你了。”张天放一个人溜达着走向山外。

    张怕闪身而动,回到方才山谷。百多修真者正瞅着谷中法阵为难,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可只要进到法阵,便知道其厉害。都恨骂张怕不已,有人气的骂出声来:“天雷山那个混蛋,怎么还不死?谁要能杀死他,我愿意给他提鞋。”

    张怕才回来便听到这句话,心中这个受伤啊,无奈道:“你找到那人赶紧告诉我,我先杀死他,免得你一个元婴高手还要去给人提鞋。”

    他突然说话,吓那修士一跳,赶忙凝神戒备,可是等了会儿,发现张怕没有动手意思,便小心往远处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离混蛋远些总能安全一点儿。

    张怕叹气道:“别走了,再往山里走,你连死都不知道什么死的。”

    他是好心劝告,却吓得那修士哗的擎出法器,一十二面三角旗帜,旗面有巴掌大小,绕着他身体溜溜打转。

    至于不至于?说句话而已,你弄得草木皆兵?张怕懒得理他了,估摸着再说几句话,他能冲过来拼命,扫量众人一眼,走到枯无前面说话:“先出山吧。”“为什么?”枯无对张怕的去而复反有些好奇。

    张怕想想问道:“你知道妖兽森林里,有几个恐怖家伙?”枯无面色一变:“你是说它们出山了?”“不知道,但我觉得吧,安全第一。”说了这话,又冲通木说道:“你也出去吧,要是实在舍不得宝贝,过几天再来。”

    通木对张怕比较信任,笑道:“那就出山。”说完话,朝张怕一拱手,如烟般窜进林中消失不见。枯无犹自不信,追问道:“山内那几个家伙能出来么?”

    张怕道:“我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提醒一句。”说完话再一拱手,走向山外。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内山有哪些恐怖妖兽,也不知道它们的脾性,哪知道它们会不会出来。

    林中修真者,他见过许多人,比如鲁国八大世家,比如宋国三大门派,又比如修罗等仇人。有仇人,自然也有交好的,故回来通知一下。但也仅是通知一下而已,没有人能替别人做主,你若是利欲熏心坚持不走,那也由得你。张怕此举,不过是求个心安。

    可是没料到,才心安一会儿,马上就不安了。正走着呢,前方忽然出现一道强大威压,张怕赶忙停步,暗骂自己一句:再叫你多事,把厉害家伙盼来了吧。

    此处是个小树林,出去后爬几个山坡下几道坎,胡乱走着就能出山。那股强大威压就在林外。张怕在林中琢磨琢磨,唉,苦命的孩子,被留住就呆会儿吧。一屁股坐到地上。有遁地法术,有冰晶护体,就不信有什么怪物能留下他,所以尽管树林外的家伙很强,他却并不太在意。

    他坐着无聊,玩会土玩会草,玩会落叶,外面那家伙始终不动。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张怕有点儿郁闷,大声喊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干嘛要走?”出乎意料,外面那家伙居然会说话。

    张怕蹭地一下站起,问道:“你是人是鬼?”凭气息查询,明明是妖兽,为什么会说话?小猪小猫够强大了吧,灵兽啊,却依旧不能人言,难道林外那家伙比小猪小猫还强大?

    “不是人,也不是鬼。”林外声音慢慢响起,声音平和,沧桑,略带老气,好象岁数挺大。

    “别告诉我,你是山内妖兽。”张怕问这话的同时,一心祈祷外面那家伙说不是。

    “你猜对了。”答案让张怕震惊,呆站了会儿问道:“我能看看你么?”

    面对会说话的妖兽,张怕二神合一,变得无比小心。林外妖兽笑道:“出来就能看到我,怎么?不敢出来?呵呵,没必要那么紧张。”

    张怕咬咬牙,今天就见识见识会说话的妖兽是什么模样,昂首挺胸,大步走出树林。

    林外草地卧着一只乌龟,龟壳有半人来长,上面镌刻些看不懂的图形文字。四肢却是很长,撑住地,有半米高,浑身碧绿碧绿的,瞧不出多大年岁。

    活这么大,除去炼神殿中的老虎冰人老鼠他们,从没见过会说话的妖兽,而且这妖兽与老鼠等人不同,他们是修成人形,故能说话。而大乌龟是兽形人言,与老鼠等自是不一样。张怕恭敬抱拳道:“见过大乌龟。”

    乌龟呵的笑出声来:“你倒有趣,什么是大乌龟?我有名字,叫桂延年,是桂花的桂,不是乌龟的龟。”

    张怕便重新说道:“见过桂先生。”

    乌龟桂延年好象很喜欢笑,又是笑着说话:“我怎么听着像叫龟先生?你倒有礼貌。”

    “见到陌生人,总要礼貌一些。”张怕回道,然后又问:“先生停在前路,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什么?我住在山中,出来转转也不成?”乌龟回道。

    张怕吃不准大乌龟想干嘛,更吃不准其是否有敌意,便停口不言,看乌龟怎么说。

    他不说话,乌龟笑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猜测我是谁,为什么来?”

    张怕道:“有些事情是猜不出来的。”说完话侧身回望,他身后一道身影从山内飞速外行,眨眼间从身边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他眼睛尖,看清楚是修罗,不知道他追杀麟兽追出什么遭遇,竟落荒逃跑。心下有点吃惊,妖兽山内的妖兽果然有些本事。转回身问乌龟:“你怎么不拦他?”

    “我为何要拦他?”乌龟反问道。张怕被问的郁闷,吐气道:“那为何拦我?”“你如何知道我在拦你?我可有不让你走?”乌龟再问道。

    郁闷,还是个会打机锋的乌龟,张怕拱手道:“既如此,小子告退,不叨扰先生游山闲情。”“可是你已经叨扰了。”乌龟紧跟着说道。

    这句话一说,张怕明白乌龟是针对他而来,苦笑道:“大乌龟先生,你想干嘛就明说吧,兜来兜去的兜圈子,不累啊?”

    乌龟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没别的事情,就是这妖兽山,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什么意思?山谷那有一百多人折腾来折腾去,你不管;反找我一个人的毛病?别告诉我,你不在意他们在干嘛。”张怕气道,太欺负人了,修真者敌视我也就算了,连大乌龟也歧视我,我不就是稍微厉害一点儿么?

    想到这,眼前一亮,原来是因为我厉害一点儿,害怕我,才不让我进,张怕哈哈一笑,看着乌龟不再说话。

    张怕先气愤后大笑,让乌龟一时迷惑,跟着反应过来,点头道:“果然了得,你真是聪明,别说我没提醒你,若是日后再见到你进山,必杀。”

    “我怎么你了?不就厉害一点儿聪明一点儿么?干嘛不让我进山?那群混蛋进山总是欺负妖兽你不管,我就是转悠转悠也被你说?有没有这等道理?”张怕相当不平衡。

    “那些事我管不到,总之你不能再来。”大乌龟说完话,冷冷目光盯住他看,看了好半天才转目侧身,缓缓爬开。

    在世间厮混日久,竟被只乌龟说教,张怕心下不忿,冷哼道:“一个妖兽山而已,有什么不能进的?”语含挑衅之意,大乌龟好似没听见,不理会他,慢慢爬进林中走掉。V!~!

第八百零六章 轰山

    第八百零六章轰山

    从乌龟出现到乌龟离开,那股强大威压就一直压在张怕心头,知道乌龟本事了得,可他不甘心认输,我也本事了得呢,怎么知道就打不过一只乌龟?

    他愤愤不平一会儿,还是按照原意出山。张天放正在商集里乱转,也不买东西,就,兴致昂然,看见张怕回来,问道:“这么久?”

    张怕回道:“不久,你想干嘛?”“什么我想干嘛?”张天放回问。张怕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此间事了,该回山了,你想干嘛?”

    “什么是此间事了?在山里看了六十多天木偶戏就算事了?”张天放叫道,张怕在法阵中修炼,从来一步一停,看着很像木偶。

    张怕好奇问道:“难道你还想进去敲打石壁?”张天放想想回道:“要是实在没事做,去敲打敲打也成,总好过回山。”

    张怕轻轻一笑,没再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所见的乌龟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有种奇怪感觉,好象是心悸,总在想总在想的。也有些不安,这让他更奇怪,难道那只大乌龟能给自己带来伤害?

    这时,张天放又问:“你去不去?不去我去了。”张怕拦道:“在外面呆几天,山里面兴许会有变故。”“变故?什么变故?”张天放来兴趣了。

    正说着呢,从山里面嗖嗖跑出十几名元婴修士,有枯无、宋应龙,还有其他一些人。看到他们,张天放直接问道:“怎么出来了?”

    枯无笑道:“出来了还可以再进去。”冲张怕一拱手,走去无量派驻地。

    “滑头。”张天放不满,嘟囔道。

    他们说话,张怕好似没听见,木木站着,连枯无拱手示意也没有回礼,心中总在计较那只大乌龟,越想越想不明白,奇怪,为什么有些不安的感觉?就好象小时候做了错事,心中忐忑;又好象小时候和师兄弟打架,无论输了赢了,总要好好计较一番,若不这样做或者若是这样做,结果会如何如何。

    张怕心乱了。说出来绝对能笑死人,天下第一高手,杀人如麻的天雷山遗徒,会因为只仅见过一面的大乌龟而心乱。

    张天放看他不说话,问道:“干嘛?又想到什么了?”

    “方才出来的时候,见到一只乌龟,和我说话,禁止我再入妖兽山,它不过就说这么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点不安。”张怕坦白相告。可惜张天放的注意力永远用不到正确地方,惊喜道:“会说话的乌龟?这可希奇,在哪了?去看看。”

    “妖兽山这么大,我怎么知道它在哪?”张怕无奈回道。

    “不够意思,这等好事不想着我?”张天放挑理道。

    “再废话,带你回山。”和这个家伙说不清道理,张怕索Xing不理他,背着手在商集中转悠,东看西看,也没什么特别之物。正想寻地方安歇,妖兽山中突然传出一声巨响,轰隆隆不绝于耳,距离大老远都能看见妖兽山上空闪着青焰,飘着灰烟。

    张天放吧嗒下嘴说道:“牛啊,搞这么大动静。”

    妖兽山发生爆炸,张怕脑中再次出现大乌龟的形象,心道,自己真是有病,这时候还想大乌龟干嘛?

    爆炸声音太大,山外百多里地的修真者们全都听到,一时间无数修真者聚在山外往里看。看热闹看热闹,这个热闹可是够大了。更有些自持本事了得的,向爆炸方向跑去。

    从这里望去,爆炸地点应该就是那处古怪石壁。张天放很兴奋,叫着:“去看看。”当先往里冲。若是在这之前,大乌龟不警告他,张怕兴许不会去凑热闹,但是被警告过以后,心下不服,凭什么要听你的?当下跟在张天放身后行往爆炸处。

    他这才动身,群山间响起一声怒吼,不知道是什么怪兽在乱叫,虽然比爆炸声小上许多,但其中蕴涵的怒意和杀气很是强大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声怒吼,张怕眉头一皱,看样子要出事情。但是既然已经进到林中,就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加速前冲,追上张天放。

    二人疾行,身后还跟些顶阶高手,都是一个目的地,也抱着一个心愿,若是石壁被炸开,总要抢到些宝物才成。

    很快,大家重新回到山谷,仔细看石壁,被炸的乱七八糟,碎石无数,整面石壁上,不但藤蔓全无,连石壁都有很多地方被破坏掉。奇怪的是,这里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仅石壁对面空地上倒着座残破灵力炮。

    适才张怕回来通知大家离开,约莫有十几二十个人暂时出山,还应剩下八十多人,可是他们人呢?张怕神识一放,面色一凛,这时候很多人都发现到不对。

    他们一行十几个人,有枯无也有修罗,发现异常后,有几名修士转方向进入树林。在深处发现二十多具尸体,皆是一击毙命。

    这些人是元婴高手,人死了还有元婴,当时就有人把主意打到元婴身上,放神识搜寻元婴,打算抓几个回去。

    张怕哪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是二神合一,全力搜寻也没有发现元婴踪迹,难道被凶手一起杀死?

    他们十几个人分开站立,有人在树林里,有人在山梁上,有人在山谷边缘,枯无、通木,和张怕张天放站在一起。枯无看着石壁皱眉说话:“这帮家伙太狠了。”用灵力炮轰炸石壁,浪费灵石不说,还有种拿大炮打蚊子的感觉,按理说在灵力炮的轰击下,石壁该化为无有,可这片石头仅是石面受到些损坏,整座山依然屹立不倒。

    修真者从来不缺乏聪明人。适才张怕进来通知一声,有二十人左右出山。剩下人中,为安全故,虽不出山,却也设阵设埋伏保护自己,更有人以特殊秘法隐藏起来。不多时,谷外山梁上只剩下三十几个人。这三十几个人大部分是高阶以下修为,仅有四名顶阶修士。

    张怕临出山前,丢出符咒炸向石壁,这四个人得到提醒,既然找不到法阵阵心,便炸一炸试试。四个家伙中,有个人居然随身携带灵力炮。趁着人少,架起大炮,丢进去千万灵石,又有秘术可增加爆炸威力,然后就放了一炮。

    他们顾忌大炮威力,在林中设置防御法阵,躲藏后放炮。却没料到一炮之下,引来恐怖怪物。方待爆炸声平息,一群人去掉防御法阵出来看,还没见到石壁,就看到一只恐怖大乌龟疯狂扑来,一巴掌拍死一人,一口又咬死一人,人世间所谓的元婴高手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林间修士共有八十多人,大部分藏在林中,看见乌龟恐怖,这些人撒丫子就跑。乌龟恨意难平,自然要追杀过去,所以张怕等十几个人到来后,一无发现。

    神识尽放,找不到妖兽,找不到修真者,找不到元婴,而山谷石壁依旧挺立,虽然表面破破烂烂,但是山体无事,尤其石壁当中部位的黑色石壁更是完好无损。

    张天放想飞过去看看,能不能撬开或敲下黑色石壁,被张怕拦住,慢慢走下山谷,小心探入身体,那个古怪希奇的法阵已经消失不见,应该被一炮轰没了。

    张怕抬眼看看石壁,当即立断喝声:着张天放出山。

    张天放怒道:“搞什么?才进来就又出去?”张怕道:“闭嘴。”他不知道谷中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这个时候又想起大乌龟,隐隐觉得事情与它有关,不愿意轻易冒险。

    倒不是说乌龟厉害,他就要逃跑,而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心存不安,好象又回到小时侯,被别人欺负后还威胁他的那种感觉,而自己只能想着,我厉害了要怎么怎么收拾对方的那种情形。难道我想收拾大乌龟?

    甩下头,放下这种想法,以比进来更快的速度往外走。在这时候,他成为方向标,十几名顶阶修士微一错愕,马上跟着他往外跑。心中不甘是一回事,要保持清醒不做错误选择才是最重要的。林中的二十多具尸体,起码有六具以上是顶阶修为,已经给出足够提醒。

    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别觉得自己运气比别人好。顶阶高手都是杀阵中拼出来的,对事情从不抱侥幸心理,明白远非那个不知名敌人的对手,自然要赶紧逃跑。

    他们来的快,去的更快。正往外跑呢,打对面跑进来十几名修士,前面是元婴修士,后面是结丹修士,显然打算进来拣便宜。

    张怕好心,冷喝一声:“出去。”在他们面前一划而过。后面跟着十几名顶阶修士,也都是往外跑。这群赶来拣便宜的修真者才发现便宜不好拣,赶忙掉头再跑出去。

    经过这会儿折腾,林间安静下来。人无声,兽无踪,连林风都停歇不吹,叶片草花皆是停立不动。可是太静了,静得有些诡异。

    张怕等人很快跑出妖兽山,才一停下,张天放问他:“干嘛要跑?”张怕回道:“不知道。”脑中又一次想起那个大乌龟,心中极是奇怪,怎么会一再想到它?难道欠它东西?。

    无错打,==

第八百零七章 一个和尚

    才兴起这个念头,妖兽山中传来声音:“从即日起,妄入山者,杀无赦”随着话语声,从树林中慢慢飘出五十个元婴,一个个白白胖胖,却是无精打采,一动不动,在空中排着队飘出来,好象有线牵引一般。

    听到这个声音,张怕暗叹一句:太牛了他听出来说话的是大乌龟。方才林中一共有八十多个人,从灵力炮爆炸开始,大乌龟在短时间内尽杀五十名元婴修真者,其中不乏顶阶高手,这等实力属实吓人。

    不光他震惊,场中修真者就没有不震惊的,呆看着慢慢飘过来的元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五十名元婴高手,一下就被杀了?只怕近来风头最劲的张怕也没有这么厉害,有人把目光转到张怕身上看,猜测他会怎么做。

    五十个元婴缓慢飘行,震惊过后的修真者马上反应过来,那是五十个元婴啊是宝贝,众人分身而动,齐扑向众元婴。他们要求不高,抓到一个两个就成。

    见到这些人扑过来,元婴们满面惊慌,知道这辈子只能这样了,要倒霉了,埋怨自己何必太贪心,空自送命。就这时,林中大乌龟再次开口:“都给我滚。”四个字,好象四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连张怕都感觉有些不舒服,耳朵嗡嗡做响,心也有点乱,不由嘟囔句:“喊这么大声干嘛?”

    这句喊话声音虽大,元婴们却没有事,继续慢慢往前飘,但是扑向他们的修真者就惨了点儿,修行低的直接被震翻在地,修行高的停住身形,暗自调息。

    张怕的嘟囔被大乌龟听见,便冲外面再喝一句:“还不滚?”声音比方才更大,也更让人难受,张天放直接被震的坐倒在地,郁闷道:“这家伙是疯子吧?喊个没完。”

    除去张怕和那堆元婴,没有人知道说话的是只大乌龟。

    张怕冲树林无奈摇摇头,这个乌龟确实有点疯,轻步走上前,双掌一引一合,五十个元婴加速直飞向他胸前大核桃,嗖地消失不见。

    乌龟很怒:“你敢收我元婴?找死。”话音未落,林中射出一片绿色,仔细看才知道不过是许多草叶,如利箭般射来。

    张怕闪身游走躲开攻击,因为草叶太密,继续疯狂刺向他身周修真者,有倒霉蛋被一枚草根轻松刺穿身体,好在不是伤在要害处,赶忙逃开老远,服伤药运息疗伤。

    和他一样的倒霉蛋有十来个,一个个边养伤边暗骂张怕,这个混蛋,自己倒霉不说,还连累别人,怎么还不死?

    张怕闪身避开草叶,笑道:“想杀我?出来杀,我等你。”林中一时寂静下来,隔了好一会儿,乌龟才又说话:“你记住了,只要进入妖兽山,我必杀你”

    大乌龟估计被气到了,第一次见它之时,它还一直笑,装出和善模样,现在咋变成这德行,假象,一切都是假象。张怕心里胡乱琢磨,面子上却不肯轻易认输,展身形嗖地钻进妖兽山外山,嗖的又出来,站住了冲树林里喊道:“看见没,我进去了,又出来了,你杀吧。”

    乌龟许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它本体模样,听了张怕挑衅话语,却没有出林,只是略带恨声说道:“我记住你了。”然后再无声息。

    “记住我?记住我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张怕哇哇乱叫,可是大乌龟再不回应,片刻后,他觉得有些无聊,转头跟张天放说:“走吧,山里有个失心疯,会咬人的。”

    “你咬不过他?”张天放正色问道。

    张怕简直没法接话,这个混蛋玩意,跟谁学的油嘴滑舌?气道:“你去咬吧,你是天下第一咬,一出口即石破天惊,嘴到成功。”

    就几句话的时间,张怕又搞到五十个元婴,山外的修真者不干了,几名顶阶修士互看一眼,走上前几步,有人冷着声音说话:“张道友,五十个元婴,你总不能自己独吞吧?”

    有人挑头,更多修真者围过来,摆明了要见面分一半。

    张怕只当没看到他们,摸摸光头说道:“不想变成元婴被我吞下,最好离我远点儿。”他又开始玩张狂。

    张天放都有点儿看不下眼了,小心劝道:“低调点儿成不?你这也太张狂了。”

    围在他身边打算分好处的多是呆在谷外的修真者。谷中获救三百多修真者切身体验过法阵恐怖,亲眼见到张怕的疯狂,知道这家伙厉害,多不愿掺乎这趟混水,站在人群外面看热闹。却也不愿轻易放弃好处,一个个不肯离去,只是再退几步,也不说话,一心准备随大流。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舍财不舍命的主儿,有修真者凑巧没见过张怕的威猛,更不知道这个光头小子是谁,冷声说道:“道友想一个人对抗我们?此地可是有各阶修士四千多人,道友欲以一人抗天下乎?”

    张怕听到话语转头一看,郁闷个天的,说话之人是个结丹修士?好吧,我怕你了,你的胆子超乎想象的大。张怕无奈的撇撇嘴转身就走,没必要和个结丹小修士认真。

    “你不许走。”有了第一个不怕死的,而且把张怕吼怕了,便有第二个不怕死的,打算继续吼怕张怕,逼他交出元婴。

    张怕真无奈了,看眼张天放,更郁闷了,那家伙正笑眯眯抱着胳膊看热闹,好象不认识他一样。气的他冷着脸问道:“好看么?”张天放笑着点头,跟着马上摇头,回话道:“是他们找你麻烦,与我无关。”

    他俩如此说话,给不了解的人看到,以为起了内讧,便有人更热闹的叫喊道:“留下元婴,否则杀。”

    张怕算是看明白了,元婴高手闭嘴不言,说话的全是结丹修真者,这帮傻孩子,被人当箭使还不知道,一撒手就往前射。笑笑说道:“我这光头是刚剃的,以前不是秃子,头发这老长呢。”用手比画一下接着说:“你们不认识我吧,我叫张怕,有个外号是天雷山遗徒。”

    这句话一说出,人群哗地散开,张怕身周二十米以内,只站着张天放一个人。张天放笑道:“厉害,你的名字比老虎还吓人。”

    张怕不接他的话,问方才说话那些人:“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啊。”说着从人群中慢慢踱出去,把周围修真者当成蝼蚁一般。

    天雷山遗徒,本事了得,杀人无算,他亮出名号,再没人敢上前打扰,一个个主动退避,惟恐触碰到他,好象在躲什么妖魔鬼怪,最可气的是张天放也距离老远,边跟着走边露出无奈表情,还用一只手在鼻子前乱扇。张怕怒道:“我身上很臭。”

    张天放连连点头说道:“不臭不臭。”但那个表情分明说是。

    他在这瞎胡闹,远处平原慢慢走来过小和尚,瞧外貌年纪和不空十分相象,身穿灰布僧袍,脚上是多耳麻鞋,低首垂眉,奇怪的是头顶只有一个戒疤,走到众人面前,抬眼略微一扫,径直走到张天放面前行礼道:“施主安好。”

    张天放有样学样,回话说:“安好,安好。”小和尚低首细语道:“敢问施主,此地可是妖兽森林?”“是,小和尚问这个干嘛?”张天放回道。

    和尚来妖兽山,绝对是希奇事情,除非打算让万兽皈依。小和尚继续低声说话:“小僧法号一戒,谢施主指点迷津,但是来此何事,却不能与施主细说,请施主见谅。”

    “见谅,见谅,你真是一戒啊,只点一个戒疤。”张天放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和尚。

    一戒礼貌说话:“师父说,一生能守一戒便是小僧造化。”他说话很简单,说完后冲张天放再一施礼说道:“小僧瞧施主与我佛大是有缘,只是杀心颇重,日后还是诵经戒杀的好。”

    张天放撇嘴道:“管他什么缘,与我何干。”侧身走开,他最讨厌别人跟他说什么与佛有关的话语。

    一戒没有强求,只是低念声阿弥陀佛,轻轻走向妖兽山。张天放一看,赶忙喊道:“小和尚,慢点,里面有个恐怖家伙,一口气杀死五十名元婴高手,还有许多顶阶修士,你进去会有危险。”

    一戒转身冲他施半身礼:“谢施主仁心提醒,只是师父尝言,天下杀戮皆有因缘,是小僧该得的果,便是逃避也是没用。”说完话,风轻云淡般飘进树林。

    “他装的很像高僧大德,要是小和尚在就好了,能和他辩吧辩吧。”张天放跟张怕说道。

    “什么是辩吧辩吧?”张怕瞪他一眼,转身望向树林,心里好奇,小和尚来妖兽山干嘛?还是个只点一个戒疤的小和尚。

    林中有大乌龟,不知道见到小和尚以后会不会下杀手,它可是刚说过,敢入林者,杀无赦。张怕琢磨琢磨,跟张天放说道:“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张天放也要去。张怕怒道:“你只要跑的比我快,去哪都行我就是去看看,又不是打架,你去干嘛?”

    这会儿时间,他脑子里一直有那个大乌龟的存在,始终压抑不去的不安,和些微的好奇心,使得他决定再入妖兽山。V!~!

第八百零八章 和尚拜山

    张天放想想回道:“好吧,去和尚干嘛来了,一戒,有点儿意思,只不知道守的是哪一戒。”“好象你很懂一样。”张怕讽刺他一句,飘然进入树林。

    放开神识,找到小和尚,一路跟进。小和尚行进速度不很快,一步步结实踏出,每一步的距离是一样的,每一步的时间是相同的,不紧不慢走向石壁方向。

    张怕一瞧,有戏,别说也是来琢磨夺宝的,那这个和尚就很有意思了。

    一戒知道他在后面跟着,既不说话也不回身,好象俩人一直同行一样,就这样往里走。一刻钟之后,前面出现大乌龟那股熟悉的威压,张怕好心提醒道:“小心些,前面是个高手。”

    一戒停步,侧身行礼道:“谢施主善言提醒,不过在小僧心中,只有佛法高妙的大德存在,从无世俗高手之说。”小和尚无论说话、走路,一板一眼完全按照法度要求所为,生怕失了礼仪。

    他说完这话,大乌龟出声了:“哪里来的假和尚大放阙词,难不成世间万物,都是因为有了和尚才有生命?荒谬”随着话语声响起,碧绿乌龟出现在二人面前,隔着十米距离停住,冷眼看张怕:“我说过,你不许进来,既然你不信我,一会儿便让你相信。”又把目光转回一戒身上说道:“小和尚,这里是妖兽山,不是你家寺院,瞧在你是出家人的面子上,放过你这一次,出去吧。”

    一戒躬身施礼:“一戒见过灵生,敢问灵生如何称呼。”他把乌龟称为有灵性的生命,也就是把它提到和人相等的高度,且礼貌周全,让乌龟很是满意,和声说道:“我姓桂,桂花的桂,名延年。”

    “一戒见过桂先生。”小和尚再次行礼,而后沉声说道:“小僧此来只为偿师心愿,不留住不捣乱,更不会杀生,只是来拜祭先人。”

    乌龟面色一变,想想说道:“妖兽山中只有妖兽没有人,又哪里来的先人?”

    “师父一生所言,从无出错,他说这里曾经有人住过,那便是真的有人住过,师父坐化时尝言,山中有他挚友,有他挚爱,是一生无论如何求佛也舍不去的业障,是亏欠,是恩德,师父说他也说不清,让我x后若是静心有成,可以替他来拜祭一下,也算解解世情,并叮嘱道,不可妄入庭院,只可在远处拜祭。”一戒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乌龟听后,过了许久才问道:“你师父叫什么?”

    一戒回道:“师父便是师父,何来名号?师父与我居于山中四方斗室,一生从不见人,我叫他便是师父,不知道别的名字。”

    “你师父长什么样子?”乌龟换问题再问。

    “师父慈眉善目,面貌清秀好看,当师父讲经时,恶虎也能学人盘坐求善,只是师父不允,他说,你们就该吃肉,若是舍了本末,世间万千种生灵便会越来越少,是大罪孽。”一戒说起师父,恭敬体念,心生向往。

    乌龟见问不出什么,而小和尚看起来是个信人,点头道:“那你便去,不过,我要跟着。”

    一戒合十道:“谢先生成全,有劳了。”他脾气极好,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说完话,转身继续前进。张怕刚要跟上,乌龟冷冷目光盯上他,冷语道:“滚出去。”

    张怕摇头:“你去看热闹就行,干嘛我不能看?”快步跟上一戒。乌龟双目圆睁,当时就要发火。张怕赶忙问小和尚话:“你那个一戒,戒的是什么?”

    一戒听他问话,先停步方回答:“师父说我嗜血嗜杀,这一戒便是戒杀,要弟子一生永求佛心,万念执善,不可伤害他物性命。”

    这句话吓张怕一跳,出家人的法号除去有排辈分的功用之外,多是缺什么求什么,或是想要追求什么,便以名为记,如果小和尚戒的是杀,那这个家伙该有多嗜杀?

    大乌龟同样有些吃惊,他对一戒的来历感到好奇,所以没动手打张怕,而此时,已是忘记张怕在旁边,脑中只有一件事,小和尚嗜杀,将他带到主人居所,会不会出事?一时间难下决断,大乌龟第一次碰到这种为难问题。

    小和尚答了话,见二人再没问题,转身继续走。面色平静,全不在意张怕和大乌龟想些什么。张怕赶忙跟上,心下叹息连连,这才是牛人呢,不喜不悲,无欲无求,万般世间事,于他不过是过往一云烟,不过这样活着有意思么?

    他见过许多佛士,有一个算一个,除去空断交往不深,不太了解。其他佛士都有常人一面,或玩笑,或愤怒,更有胡说八道的胖和尚和任意妄为的老和尚,起码让人知道,这是个人。但是一戒,一点人气都没,像个食烟火供奉的木偶。而这个木偶好象很嗜杀,也算是造化弄人。

    他俩在前面走,乌龟略微犹豫一下,也是跟上,此时不催着张怕滚蛋了,起码张怕不乱杀,他在祈祷,这个一心戒杀的小和尚,千万别在妖兽山里发疯。走着走着想起个问题,问道:“你师父说你静心有成才可以来拜祭他的朋友,到底什么样才算静心有成。”

    一戒停步侧身回道:“我目前模样便是静心有成。”答了话,转过身继续走。

    大乌龟还想再问,被张怕拦住:“到地方一起问,这走一走停一停的,不累啊?”乌龟怒瞪他一眼,倒是听从他的建议,二人一龟,无声在林间行进。

    仅仅是走路而已,片刻后,张怕就发觉不对,这个小和尚太牛了一路所行,每一步距离相同时间相同,可是偏偏走的毫无生气,每一步都完美融合到山林草木之中,他便是草木树叶,每一脚落下都落在该落之处,好象那块土地,从古存在到今的唯一目的就是等着被他踩踏。

    张怕心下很怒,用不用这么夸张?转头去注意乌龟,一看之下更是郁闷,大乌龟每一步划动四肢,并不是迈步,好象风吹杨柳般柔美随意。小和尚走路没有生气,大乌龟走路是太富生气了,四肢摆动如行云流水,一点一撑便是一番美妙图画,总显得生气盎然。

    张怕变得更怒,走路而已,至于搞的这么拽么?有了这俩东西的对比刺激,张怕也想着自己该如何走路才能不弱于他俩,可是略一琢磨琢磨,郁闷个天的,不会走路了差点绊自己一跤。

    于是,忘记如何走路的张怕,带着一肚子气跟着一只乌龟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朝山中进发。不一会儿到达目的地,小和尚果是为了石壁而来,停在山谷前四下观望,对此地的凄败和毁损感到好奇,怎么会这样?

    师父所言,此地是个美丽庭院,庭院深深,柳树依依,还有一眼清泉一潭碧湖,这些东西不但没有,反是一块巨大破败石壁立在眼前,转头看向乌龟,启口问道:“桂先生,小僧有一事相询。”

    大乌龟摆首道:“不须这般客气,大师有话尽管直言。”

    张怕听的又不平衡,乌龟太混蛋了,把小和尚变成大师,我却还是一跟班的?

    一戒不理会张怕想什么,直接问道:“言说苍海桑田,万年前的大海会变成现在的高山,敢问此处可是经过这种变化?以前的山水轮换,变成眼前石山?”

    大乌龟闻言愣住,惊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水?”听到这句不是回答的回答,一戒若有所悟,低声道:“难怪我感觉此处有改天换地之力,想来是一种大神通封掉此处,是小僧无知,窥不得神仙玄境,阿弥陀佛。”

    说了话,再无问题,禅步下移,堂正皇然走进山谷,闭目片刻,睁眼走到黑色石壁正前方,掸掸僧袍下摆,却不理会大地是否有灰有尘,郑重,认真,缓慢跪下,对着石壁一低首,双掌合十,口中不知道念些什么经言,一道佛光跃然现身背后,显得神圣庄严,不可冒犯。

    张怕暗道一声:好大排场。感觉身边有动作,一偏头,大乌龟五肢伏地,闭目认真礼拜,只是不知道拜的是谁。

    得,来三个人,有俩个神道家伙,他不好意思太过嬉闹,收起玩笑心肠,不须学乌龟和和尚下跪那么严重,掸掸身上虚尘,冲石壁微微倾首,心道:“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不管你是谁,张怕来看你了。”

    心中所想如此,片刻后便想到自己身上,不知道老子没了以后,会不会有人这般拜我?

    山间从来不缺热闹,如虫嘶鸟鸣,兽腾叶落,各种声响无穷无尽。但在此时,在此处山谷,一切声音消失无踪,大地静谧,一种祥和安宁气息从小和尚身上散开,慢慢的,一点点的向四外散去,罩住地面上的万千生灵。这气息只是平和,让一切安宁下来。没有传说中的宝光宝气罗伞香盖,也没有异香纷逞万花成台,更没有万佛现身佛将衬体,自也不见佛音梵唱如来当空,这一切统统都无,统统都无,只有一个小和尚,和他的低声祈诵

第八百零九章 修真者闯谷

    张怕不知道什么是佛?但是知道小和尚很厉害,只这一种平和一份宁静,便是世间最难求之物,不须用强大力量压制强迫,只凭己心,以己体为器,将己心送达万物心中,如果你肯敞开心灵,便会发现,小和尚的心只在你心旁跳动,去邪妄,引正善,让你宽舒静心,好象世间再无苦厄,再无不公,你所求的已经全部求到,或者说已经认为都不重要,不须再求。这一刻,你只剩下安静,满足,幸福。

    一戒一跪便是三天三夜,这三天三夜中,自他身周以外十公里以内的地方,拜服着万千生灵,有草食的咬兔麋鹿,有凶猛的狼豹虎狮,更有数不清的虫豸。

    众生来拜,偏被拜的无只语传世,只低低诵念。拜到第三天夜半时分,天上飘起细雨,洋洋洒洒落进林间,落到万千生灵体上。

    本是寻常雨丝,可是落在这片佛识内,竟也沾了佛光佛气,再待其落到身上,只觉得说不出的舒坦爽利,好象一生所求,只为此雨及体。

    细雨飘洒,天上本是无月,可就在午夜最中时分,空中突现圆月,明明亮,煌煌然,送出金光万丈,将雨丝照成透明闪亮。在这个美丽午夜,原本是无人山野,荒林高石,一无出奇之处,此时变成天颜地貌,众灵生息之所,美丽自不必说,传说中的仙境不过如此。

    瞧着眼前变化,张怕才待感慨,对面石壁哗的耸动一下,赶忙抬眼细看,莫不是瞧差了?这一看,顿时惊住,对面石壁正中的黑色石壁消失不见,变成个黑色门洞伸向石壁中,不知道通去哪里。

    石壁洞口初现,小和尚面色一无所变,仍低声不停诵念,身子分毫不动,只是他不动,总有人会动。

    三天前进林,张怕和小和尚一起走的,让有心人注意到,尾随而入。结果见到小和尚大显佛威,来了个佛光普照,引得各种野兽来拜。这些人虽吃惊于小和尚的厉害,但是本身修为高超,此生求的是逆天而为,当然不会像普通兽虫低阶妖兽那样轻易被佛识染心,一个个停在十里之外,随时监视前方情况。

    小和尚来拜黑色石壁,说明此处确有宝藏,大家更是难按其心。因为见识过大乌龟的恐怖,所以此行初仅有数人跟往。如果仅是他们十数人,此行当无功而返。但是,总有聪明人想出一些诡计,出山将山中变化跟山外修真者一一表述,怎么夸大怎么说,言之确凿的肯定石壁内有宝,说是大家一起进山,人多以后,就算有倒霉蛋被乌龟杀死,总有人能有机会得到宝藏。

    此等消息向来传播快速,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传的众人皆知。山外百里内共有各阶修真者四千多人,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便准备准备冲进妖兽山。

    他们认为,仙人府邸定然宽大,进去随便得个东西就跑。四千多人呢,就算大乌龟厉害,能杀死一千人,还有近八成的逃亡机会,他们不信自己会是那小部分倒霉蛋。

    因为有高手详细述说山中变化,消息传播极广,此时大家皆知林中的恐怖家伙是个大乌龟,比麟兽厉害许多许多。

    所以当石壁洞口出现的时候,四千多人同时而动,跟疯了一样往里冲,没有人愿意留着给乌龟杀,不顾身边人是否有仇,前方是否有恐怖妖兽,只顾着进去洞府,抢到件宝贝就跑。

    他们一动,大乌龟也动了,冷冷吼出一个字:要大开杀戒。这时候小和尚说话了,停止诵经,起身面朝外面,低声道:“是小生执愿,给平和山林招惹来麻烦,罪过罪过。”说完话,双手一展,谷中空气猛烈晃动,有若实质般跳动不停,简单点儿形容就是剧烈高温下,烈日炙烤时的那种模样,只是还要再猛烈许多。

    空气颤动,一波*向外涌起。正好围住整座石壁。这时,修真者冲到,冲在前面的是低阶修真者,高手们耍心眼躲在后面,担心被乌龟一击杀死。

    富贵险中求,这帮顶阶修士为了化神有望,只得冲来冒险。

    若是洞门未开,他们自不肯这般卖命,说起来还是小和尚给了大家希望。但是再给予希望,他们也不肯轻易冒险,乐得有一群傻蛋替他们冲锋垫背。

    张怕站在山谷边缘,他边上是乌龟,身后百米是小和尚。小和尚出手,颤动的波纹冲向身体,只感觉一阵清凉佛息从身体直穿过去,并没有感觉到其威力,心道,这样也可以御敌?

    才这般想,便看到前面突现许多金色卍字光芒,一道道金光卍字驱散眼前黑暗,细柔雨丝依旧飘落,在光芒照耀下晶晶闪亮,跳跃着扑向大地。陪伴雨丝一同扑向大地的还有许多修真者,不过他们是身向后倒。每冲进谷中一个人,空气中便闪起一道金光卍字,无论对手如何闪避,正好击中前胸,被佛力直接打飞。

    张怕吁了一声,牛,瞧这架势,比不空厉害多了。

    大乌龟见小和尚主动帮他御敌,暂时放下心,冰冷目光扫过张怕,琢磨着是不是要先杀死他。张怕郁闷道:“看我干嘛?我要想进那个破洞,早进去了,还等你杀我?”

    一戒好象不愿意打架,双臂展开后,平和声音慢慢响起,如水般轻轻流进每一个人心中:“佛言不可杀,此是佛门大戒,可是佛也知道,人有三神六识百般心思,总驭不得一个平和玲珑心,今日有缘,便由小僧为大家说说何为无贪意,佛云戒贪得自在,引取无厌,是名贪毒,在自在与贪毒之间选取,便是众施主如今所行之事。须知天下事物,阴阳圆缺是定数,我等修行也是定数,假借外物,不过是晨间清露,只有坚固道心,远离是否妄念,才是求得无上大道的正途。众施主求的是解脱,又何必为一处小小洞府妄动杀念,这便是执的空处,所行是错,又如何会有正果?望众施主能一体己心,内察外敛,平和气息,舍妄取之意,净引取之心,还天下一个净世,还自身一个净道。”

    长长一番话,从头到尾始终平和不惊,语气不变。而一干修真者却根本不听,继续全力前冲,只是无论修为高低,都被小小卍字打倒打飞。幸是小和尚性善,没下重手,将修真者打倒了事。但是张怕却瞧出不对。

    一戒方才所言,开头一句说戒杀,和后面戒贪全无关联,说明小和尚动杀心了。他第一句话直接点出,我说话,你们最好听,不戒贪,我便帮你们戒掉性命。张怕心道:真牛啊,一点不顺心就动杀意,这还是静心有成以后,若是没静心,不是比张天放的佛杀还恐怖嗜杀?

    大乌龟也是听的一愣,它是有灵之物,当年主人更是一代神人,所行所言自有风骨,耳濡目染之下,乌龟见识也是极高,同样听出一戒平和语言下的杀意,不由暗出一头冷汗,这个和尚怎么比我还冲动?

    小和尚唠叨完这段长话,见修真者不为所动,便将目光在每一人面上扫过,似在犹豫该怎么办。张怕一看,别犹豫了,赶忙问乌龟:“能不能关上?”

    大乌龟道:“我只知道从里面关上的方法,外面的不知道,”

    “还犹豫什么?你把小和尚带进去关门,难道想看他杀人不成?”张怕急道。

    从表面上看,一戒波澜不惊,不喜不怒。可张怕和大乌龟距离他颇近,能分明感受到那种平和下的杀意涌动,确切来说,是一种战意,想要打架发泄的战意,因被佛法抑住,所以会面无所动。

    一戒守的是佛门第一大戒,杀戒。一生只守一戒尚守成这样,若不是寄身佛门,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张怕很是感慨。

    乌龟听了这话,问张怕:“我没有手,你让我怎么把他弄进去?”

    张怕不愿意进去,进去简单,若是出不来怎么办?多问一句:“你知道怎么出来么?”大乌龟很严肃的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气得张怕真想骂他一句,那你知道什么?心下打定主意,坚决不进去,管里面是什么,我在乎的是宋云翳成喜儿林叔福儿和海灵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至于宝物?爱谁谁,休想让我冒险。

    他不说话,乌龟有点急,主要是人太多,四千多人,若是能一力杀之倒还好,可若是逃掉几个,被他们混进洞府……大乌龟坚决不允许这样事情发生,威胁张怕道:“你去抱大师进洞,我殿后,否则现在就杀你。”

    郁闷个天的,这还带威胁的?张怕不敢相信看着乌龟说道:“那些人想进,你不让进,我不想进,你逼我进?搞什么搞?老子懒得理你。”

    他拒绝掉乌龟提议,不想一戒转头冲他俩说道:“不须管我,我不会进洞,师父只是让我来替他祭拜絷友,并没说过,我可以进到其中,所以二位所想,恕小僧不能如愿,还请原谅,不过道友提议却是可行,洞门因我而开,若被外人擅入,会惊到前人休息,便请道友入内关闭洞门,省却这些麻烦,小僧便也不须压制战意。”V!~!

第八百一十章 入谷

    第八百一十章入谷

    敢情这家伙什么都懂,张怕问道:“你能压制多久?”一戒道:“并不看我自身修为,这要看对手如何。”简单点说,就是他不会轻易认输,敌越强,他的战意便越强。

    张怕挠挠头,挠到一头溜光,气道:“是不是理了光头就得倒霉,你们守护洞府,关我什么事儿?”

    一戒还是以平和语气回话:“是与道友无关,只是事关杀戮,小僧实不愿妄起战事,还请施主多多担待,替小僧将事情平息下来。”

    瞧人家话说的,妄起战事,和尚说的是战事,不是打架,这种气魄,分明是不怕乱子大,足见其平素心中所想极大,难怪要只守杀戒。张怕瞪着看他,怒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你爱杀就杀,关我什么事?”

    说话的时间,神识外扫,冲在前面的修真者只是结丹修为,连个元婴修真者都没有。高手们全躲在后面,保持实力,准备一击而中。低手们呢,看到无数次向山谷冲击,小和尚也不杀人,便冲上瘾了,前仆后继,摔倒了爬起,一往无前。

    可惜了这么好的架势,做的事情却让人郁闷。

    乌龟冷冷说道:“本来不关你事,可你非要跟进来凑热闹,便关了你事,不想进入洞府也成,陪我俩在外面杀人吧,我守洞门,你们俩在外面杀。”

    “有病”张怕气骂道,怕我敌人不够多?想了想问道:“你进去关门不就得了?”

    “万一我出不来咋办?你进去还能陪我呆着。”乌龟的回话很无耻,有张怕风范。

    敢情把我当成玩偶,张怕很郁闷很受伤,想我进去?休想,冲小和尚说道:“事急从权,你师父肯定不愿意看你乱杀人,一起进洞。”一戒愣了一下,摇头道:“我师父没说让我进去。”

    “你师父还不让你杀人呢你好好想想啊,洞门若是关上,你自己在外面,这帮子家伙肯定会把气出到你身上,找你打架怎么办?不动手,就被打,动手就是忤逆师父,自己琢磨着办。”张怕大声说道。

    “我可以跑,想来以我本事,他们必追不上我。”一戒说道。

    “你跑了我怎么办?万一关在里面出不来呢?佛说他不如地狱,你就入,赶紧点儿吧,大伙儿都等着你。”张怕口舌如飞。

    “佛不是这般说的……”一戒想着解释一下,被张怕直接拦道:“赶紧点儿赶紧点儿,外面还站着一堆顶阶混蛋,他们若是一动手……”说到这忽然感觉不对,石壁洞门大开,顶阶高手怎么可能只呆着看戏?而不全力进洞?猛地转头四望,神识狂送而出。

    就这时,身后的崖壁顶端突然出现十八个顶阶修士,纵身向下方跳去,扑往壁上石洞。

    发现这一切,张怕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太小觑天下人了,不要以为自己修到顶阶就如何如何了,高手有的是,功法有的是,你穷一生之力能见过的又有多少?

    那些修真者以特殊功法隐藏自身气息,偷摸从远处绕过来,而在山林中,还留下自己的假身故相,果然好算计。

    他发现顶阶修真者闯洞,小和尚和大乌龟也发现到,俩家伙面色齐变,这帮混蛋贪心修真者,摆明不给面子。大乌龟登时发怒,腾身顶在张怕腰间,只说出一个字:没有时间说多余话,他顶起张怕以后,说完那个字,身体已经出现在洞门前。

    讲起来从崖壁到洞门,比从张怕立足处到洞门的距离要近一些,不过因为洞门窄小,短时间内只有两名修士赶及进入,第三名即将进入时,乌龟赶到,迎头一撞,将那人身体撞出个大洞,摔倒地下。

    紧急间乌龟也不及取人命,第一要务是护住门口,冲张怕喝道:“洞里那俩人归你了。”

    张怕本想拒绝,一转头,发现小和尚面目变冷,双目盯住他看。而大乌龟虽然应对十几名顶阶修真者的攻击,却是轻松自如,壳体坚硬,伤不到它,它又不追去杀人,只是护住洞口,所以注意力也是放在张怕身上,只待他敢说出一句拒绝话语,马上攻击。

    方才被乌龟一撞,张怕飞向洞口,乌龟护住洞口后,他正好飞来,立身于乌龟身后、洞口之内。瞧着小和尚和大乌龟的凶悍模样,暗道一声倒霉,微一思忖,追两个顶阶修士,总比对付恐怖乌龟来的轻松,无奈说道:“我去,先说好,这可是你逼我的。”闪身进入洞穴。

    世间美景无数,张怕一生浪迹天涯,山高海阔的自不必说,见过太多太多。另有五灵福地那等仙境一样的存在,也是三三两两见过一些。可是一进入洞口,张怕还是惊住。

    洞门仅是个门而已,也许以前本没有门,为了掩盖此地美景,特意建道门户挡住外面烦扰。他这一步踏入,便是落在花海之中。身后倒是有条小路通往群山之间,但张怕知道,那路只是假象。

    花是紫色,从高处连到地面,不知道有多高,入目处从天到地缀着无穷无尽的紫色花朵,一朵朵缀成一串,轻轻摇曳,这是一片紫藤花海。高大的紫藤花树不知道有多少株,每两株间隔着百多米距离,而垂下的紫藤花便将这方空间尽数布满,从高到低,从远到近,眼睛看到的尽是紫的美丽。连地上也落有无数花瓣,紫色铺地,伸向远方。

    只是风景虽好,张怕无暇也无心赏美,脚尖点地,人往前飞,神识放开搜寻那俩人的踪迹。可是在这里,神识离身不过三尺,再远就不能够。暗骂一声混蛋,这可怎么找?

    极目远眺,在花海中找寻踪迹,双目如电,却也被无数株紫藤花树挡住,便将目标改为更大的楼阁房屋。以张怕估计,即便是神仙,也不会任宝物置于庭院之中,进来的两名修士应该和他想的一样,时间短暂,总会先寻些楼阁中容易找到的物品。

    脑中思索,眼中搜寻,身形朝前直奔,在花幕间穿梭。在这片空间里,神识不能外放,眼前是紫藤花海,遮挡视线,又有花的芬芳飘香萦绕,连气息味道也无法辨寻。

    别无他法,张怕只能撞大运,认准一个方向一头扎下去。前行十几里地,眼前紫色一弱,变成澄清蓝天,已然出了紫藤花海。花海尽头是一片白沙地,细细软软铺出十几里湖岸,再往前便是更加澄清湛蓝的湖水,清清远远,伸向天际,瞧着起码有十几里远,否则如何能与天连到一处?

    看到这一切,张怕不由自主打个呼哨,美打算回天雷山也这么搞一个。这里比五灵福地还美,相比较而言,五灵福地好象是花园一般的精致,而这里却是有天与地的大气洒意。

    回头看眼,紫藤花海下方是紫色花瓣铺路,看不见地面,但是想来无非泥土。而出了泥土地,就是白沙接水,紫白青三种颜色同存一处,又泾渭分明,果是神人居所,不同凡响。

    白沙地以左千米,有道曲幽长廊折向湖中,最奇之处是长廊无柱,平平浮在湖面上,而湖中更有数个样式不一的厅阁,或有廊桥接岸,或是独独浮于湖中。

    美景无限,可惜无暇赏玩,张怕一目扫过,便朝左奔去。猜测着那两个倒霉混蛋在哪?

    闹出这么大事,乌龟肯定怒了,只是不知道小和尚有没有大开杀戒。

    左行万米,于湖岸处看到一座庭院。在这等仙境般的地方,竟出现一座农家小院,三间茅屋并排而立,有细竹自然长成的篱笆,不知道是何品种,灵气外溢,充满生机,偏是长不高,只到腰间。院子不大,隔出几畦菜田,种些瓜果蔬菜,不知道多久无人打理,菜田中的蔬菜却是没有枯死,各自倔强生长。

    看到这几畦菜,张怕暗叹一声,比林叔在五灵福地种的还要好,真不知道是何来路。菜田后面有一丈见方的一块空地,立着一桌两椅三件木器。除去这些,院中再无他物。

    径直来到院前,此时院门房门大开,从屋子里传出些轻微响动,好似有人在翻找东西。张怕低声说道:“别翻了,出来吧。”

    屋内的响动突然停下,片刻后,房门处缓慢走出一个身影,涩着声音说道:“道友何必为难我?此地颇大,房屋也不仅此一处,自该寻找宝物快快离去。”

    张怕摇头:“我不想杀你,你也别为难我。”说着话身影一闪,一指点在对方额头,体内灵力狂涌向对方体内,轻易锁住对方元窍,封住灵息,然后轻轻说道:“一会儿带你出去。”说完闪身离开,追寻下一个人。

    以此地灵田完整来说,那个人应该走的是另一方向,否则时间无多,二人应当一同进屋寻宝,没必要浪费时间再寻他处。便从原路回去,跑向长湖另一边。

    这面岸边是农家小院,那面岸边是一处四合院。许是因为少有人住,没有弄出两进三进房屋,仅是一圈房屋围绕了事。但是各种摆设却不少,比如台阶,对门,照壁,甚至还有拍门环,只是不知道在这里住,谁来敲门。

第八百一十一章 美丽玉像

    第八百一十一章美丽玉像

    张怕赶到时,院门也是开着的,走进院子,正房,左右厢房同样开着门,约略转一圈,屋内摆设更全,内堂外堂,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又有书架柜厨等物。只是大件有了,却没有小件,没有书籍没有被衾没有笔墨纸砚没有饰品用具,简而言之,这里没有人气,只是几间空屋子。

    倒有几个箱柜是打开的,里面空着,不知道是装的东西被人拿走了,还是原本就是空的。几间屋子看过,那个修士不在此处,张怕便出院继续寻找。

    以此院情形来说,那名顶阶修士应该来过这里,现下问题是不知道他是得到宝贝往回走了,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转悠,以图寻找更多宝贝。

    如果那人想出去,张怕倒是简单了,洞口有乌龟守着,没他什么事。因为有这个前提条件,无论那人有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他只管顺着湖水继续走下去。

    湖水有岸,再前行万多米,湖水封在一片烟雾迷蒙中,瞧着好象是尽处更有风光。其实不然,那片烟雾迷蒙便是整个洞府边界,往前,除却碰壁,再无他途。

    湖岸尽头又是一种风景,约略六十几米高的一座小山俏然对湖而立。真是俏然,山色青青,生长些翠竹青杉,更点缀些烂漫红梅,让这座小小山头显得生机盎然充满活力,正如同个美貌丫头般俏然而立。山不大,山下到山顶只有一条小径,蜿蜒经过竹枝松叶梅花三种不同风光。

    山头是一小片秃崖,座着一方石礅。坐在上面往下看,虽没有高山俊岭那般奇秀大气雄伟的感觉,却别有一种此地虽小,我是此间主人的知足与掌握。

    张怕没有上山,他在山下便找到想找的人。山下是片柳树林,疏疏落落围出条路,延延伸向前方。就在柳树林下,那名顶阶修士跟傻了一般看着前面一座玉雕呆立不动。

    这让他感到好奇,便跟着看过去,一看之下,四个字足以形容,惊心动魄。这一瞬间,心神激荡,多年苦修的元婴几乎要振体飞出,实不敢相信一尊玉雕会有此魅力,此魔力。

    玉雕一人来高,按真人比例雕着一个女人。轻轻站立,臻首微垂,像在找寻什么东西。一身罗裙贴身罩体,也罩住了手脚。

    以常例来说,玉石冰冷,少有多种色调同存一石,更少有完美色彩,雕出的人像也多没有神采,无非求个形似,说到底还是冰冷石头。但这块玉石各种色彩都有,从头到脚,每一种色彩都是完美无暇搭配一起,黑发,白颈,绿裙,青色衬边,更点缀些粉白花朵图案。

    而雕功更是神奇,头顶每一丝发丝,绿裙每一处褶皱,尽是完美体现,好象是真的发丝真的衣服。若不是张怕眼力过人,且神识扫过,知道是个死物,否则真会以为这是个美丽女人也说不定。

    玉像的美,美在一种感觉,美在不可琢磨上,贴着你的心让你惊悦。张怕和修士能看到的只是个背影,玉像面朝前方,全身皮肤仅露出一小段白皙脖颈。但是仅此一段白皙,配上曼妙身材,便是天下第一美。

    修士知道张怕到来,轻声问:“美吧?”张怕回话:身边有天下间少有的两个美人,无论何时,他都认为这两个女人最美,可是在这一刻,他竟然有种感觉,二美没有这个看不到正脸的玉雕假人美。

    如此动人玉像,若是硬要找一个词形容,仙人之姿。除去这四个字,再想不出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那修士又道:“那面还有。”张怕闻言看过去,小山脚下,依依柳林中,每隔着十几二十米远,便立着一尊如此美人,每一尊都是惊心动魄的美。同是背影朝人,面朝林间。

    “是一个人。”张怕说道。那修士回话:“是啊,真不知道天下间竟有这种美人,以我道心,险些不能自持。”

    这话如果在平时听到,张怕肯定认为是瞎话。如果来了兴致,甚至会说上一句,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别没完没了的吹。可此时,他却轻轻点头,叹息道:“幸亏只见到背影。”

    此言得到那修士认同,点头轻声说道:“幸亏。”

    如此丽人,仅以背影来看,已经美的不可想象,若是见到正面……想到这里,心猛烈跳动一下,想着绕过去看,却又不敢,或是不愿。

    “总要看一眼才会死心。”那修士说道,然后深呼吸,运功调息,平稳心境,一步步走到玉像侧面,眼光始终没有离了玉像。

    侧面很美,和背影一样的美。整尊玉像,从头到脚都是完美无暇,可是修士却突然停住不前,面露惊容,好象看到什么天大事情不敢相信,随即一个闪身跳到前面转头回看,一看之下,如丧考妣,大惊失色叫道:“怎么会这样?”

    张怕跟着绕过去看,一见之下也是呆住。这尊从背后看着完美无暇的雕像竟是没有脸,这个天女一样美丽可人儿的脸竟是空着的。

    张怕也不敢相信,纵身来到下一尊雕像前面查看,同样没有脸,再看下一尊,还是没有脸,每一尊都是一样,柔美身体,曼妙姿态,竟都是无脸之人。

    “这,这却是为何?”那修士想不出来原因。

    以雕功来看,不要说此间主人的雕刻手法何等巧妙,只谈玉像,从上到下看不到一丝瑕疵,也看不到转角突兀,每一条纹线都是妥帖显现,只为显出像中人的美丽。好象玉石生来便是如此多姿多彩,生来便是如此美丽,再没有动过一刀一磨。

    可是为何此间主人有这样巧夺天工惊世骇俗的雕刻手法,偏生不雕脸?

    张怕一声长叹:“天妒其颜,故不欲其存世。”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借口。

    那修士也是跟着连续看过数尊雕像,眼看一尊尊无脸玉人,心中觉得惋惜,一声长叹摇头道:“何必呢。”

    此时二人心神已从最初的激荡恢复平静,也许正是因为看不到脸才会感觉玉像很美,等看到了反而失望呢?但是显而易见,无脸美人让整尊玉像从仙人之姿谪为凡物,美丽风采削减许多。除非永远只看背影,永远处在初见的那种状态中,才不会失望。但是话说回来,谁碰到这等美丽玉像,能忍住不去看脸?

    张怕眼中看着玉像,口中和那修士说话:“出去吧。”

    那修士不接话,顺着尊尊玉像慢慢前行,很快走出柳林,尽头是一汪清泉,泉后有一间木屋,木屋开着房门。

    玉像只在柳林中有,走出柳林便不再见。看过最后一尊玉像,修士停住脚步,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怕不愿意在这里动武,便陪他站着。

    过得会儿,修士抬步走向木屋。为免他跑掉,张怕只得紧紧跟随。

    木屋很小,一榻而已,除此再无别物,独墙上挂着幅美人图。修士未及进屋便再次停步,眼睛盯着美人图看,良久良久,突然长叹一声,躬身施礼。

    一躬后跟张怕说话:“我随你出去。”

    张怕瞧着是感慨连连,一戒小和尚在外面叨咕三天三夜,说的万兽来拜都没能说去你的贪心。佛光及体,这帮修真者也只当吹过阵风,全无所动,始终不弃夺宝念头。此等冷血修士,却为一个玉像,又一张画像扰乱心思,只看几眼便心生不安,意欲主动离去,这也许便是修行中所谓的因人而异吧?

    张怕点头说好,眼睛盯着画像看了会儿。画中是个极美的女人,以相貌论,和宋云翳成喜儿各有千秋,但是多了股灵气或是仙气?总之是种看不清摸不到的东西,让整个人顿时再美上几分。

    宋云翳成喜儿二女纯直良善,一心牵在张怕身上,别无贪欲,自是清新美丽,超脱出尘。可是和画中女人比较还是差上一分。看到这图画,张怕心中生起一个念头,也许这真是一个仙女也说不定。这份美丽,在今天以前,从没见过。

    只是图画虽美,却是达不到玉像背影那般的惊心动魄。也是因为这点,让张怕明白,为何数十尊玉像皆是无脸之人。因为,天下再厉害的雕功,也刻画不出这种美丽。

    画中女人与玉像是同一个人,当是风姿绝伦,又有着张一等一的可人儿容颜,可惜还是不能完全画出这天仙般女人的美丽。试想一下,连画都画不出,又如何敢轻易下手雕琢?所以此间主人宁肯让玉像无脸,也不敢妄然下手刻琢。

    想到这,轻声说道:“也真是难为他了。”跟修士说话:“走吧。”

    修士再没说话,转身默默而行,好象因为唐突到佳人居所而深感不安。张怕瞧着好笑,这女人是美,从手到脸都是美到极至的美,但是这样的美,宋云翳成喜儿也有,所差仅是神韵、风采,这种神韵只在玉像身上略有体现,震惊过后,知其无有面目,美丽自然逊减许多,待看过画上真容,神秘感消失,她的美丽便再不能让张怕这样的修真者分心失态,所以问道:“你怎么了?”

    修士轻摇下头回道:“你不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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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记介绍:
无善恶之心,何以为人
无是非之心,何以为人
修真者纵逆天而行,亦为人也,须持善秉义,方能印证大道
修士记!修士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士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士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