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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官道无疆txt下载     官道无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二十七节 反常必为妖(第一更!)

    还没有到十点,赤日高照,气温已经稳稳的升了起来,林荫下还行,但是再熬上两个小时,水汽蒸腾上来,就够让人喝一壶的了,不过对于钓手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拼熬的就是这个耐心和韧劲儿。

    “怎么看?”带着一定巴拿马草帽的林钧目光有些飘忽不定,他对陆为民的风格不是很了解,毕竟他们以前未曾共事过,虽然听了不少,但是却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他想听听朱小平的看法。

    “看不透。”狠狠的把钓鱼竿扔了出去,鱼线划过空中,最终拉直,吁了一口气的朱小平摇摇头,“以前陆为民不是这种做派,言必有物,但那时候他是常务副市长,现在是市委书记,角色不同了,真不好判断。”

    星期六是个好天气,一起钓鱼是林钧和朱小平新培养出来的爱好,只要遇上星期六而两人都不回昌州的话,那么两人就会约到一块儿钓鱼。

    宋州郊区大小湖泊不少,要找到一处合适的钓点也很容易,当然要隐蔽一些的就得花些心思了,不过这难不倒二人。

    “我倒是觉得陆为民这么干颇有深意呢。”林钧淡淡的道。

    “深意?”朱小平不太在意,“能有多大的深意?秦宝华不是易与之辈,这女人一旦较起真来,陆为民都拿他没辙,而且还不好说,要不省里领导怎么看?没见昨天秦宝华先声夺人么?陆为民还不得附和着,只是最后他总得要显示一下他作为市委书记的不同吧?要不,这个常委会也开得太淡了一点,比得上白开水了。”

    “小平,我看没那么简单。”林钧总觉得这里边不是那么简单,“你都说了,陆为民素来言之有物,但这一次却避实就虚。而这却是他第一次常委会,难道这仅仅是因为角色变化了缘故么?我觉得恐怕不是,他言必称精神和作风,而秦宝华显然也认同了他这一看法,常委会结束,他把包泽涵留下来,你说他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要安排纪委和市委督查室一起督促检查了,免得他第一次表态就变成走形式了吧?”朱小平漫不经心的道:“包泽涵不是郭跃斌,没有那么听话的。就算是包泽涵听话,那又怎样?陆为民他是市委书记,难道说搞一个走过场的‘整风运动’都不行么?”

    林钧摇摇头,走过场?恐怕陆为民没有这么多闲心来走过场,从他各方面收集汇总来的资料来看,陆为民都不是一个喜欢走过场的人,就像朱小平自己所说,陆为民原来一直是以务实著称的,言必有物。可这一次,走马上任市委书记第一个常委会,居然就是一大套务虚的东西,没有一点涉及到具体工作。就算是作为是市委书记角度不一样了,但也不可能变化这么大。

    反常必为妖,陆为民这么做肯定有其道理,有其目标。

    但是陆为民如果真的要有什么大动作。会这么早么?智者不为。

    既没有和自己沟通,朱小平这边也一无所知,林钧不相信像秦宝华这样的角色。陆为民几天就能搞定,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曹振海、沈君怀毫无保留的站在陆为民一边儿,就算是包泽涵也支持市委书记工作,他就以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林钧不认为陆为民会如此草率冲动。

    从昨天会议上的表现来看,秦宝华似乎在向陆为民示好,或者说有靠拢的迹象,不过这是不是表面现象,还不好说,林钧也是领教过秦宝华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身上那股子骁悍桀骜和精**黠的,陆为民要想这么快就把秦宝华收复,没那么容易。

    林钧也想不出陆为民这么简单就能把秦宝华搞定的理由,哪怕陆为民再是猛男,能把秦宝华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在床上喂饱也不行,林钧不无恶意的揣摩着,他们首先都是政治人物,而不是自然人,而一个自然人一旦进入了政治人的角色,那么一切都需要围绕政治利益和政治需要而旋转,其他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生理需要只是一种最初级的需求而已。

    基于这个理由的分析考虑,林钧认为陆为民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动作,但陆为民在常委会上的表现却又让他总有些不放心,所以他才想要把和陆为民曾经共事过的朱小平拉出来,一起好好琢磨琢磨。

    但是朱小平显然对此有些不以为然,对陆为民的观感似乎也还停留在比较浅表的层次,这让林钧也有些懊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林钧虽然没有听说过,但是基本含义还是明白的,朱小平现在的表现显然有些托大了。

    朱小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摇摇头:“林书记,你也别把陆为民想得太神话了,他也是人,一样有吃五谷杂粮,一样有七情六欲,你真以为这个家伙就是百炼金刚百毒不侵不成?我承认,他在宋州那几年的确很风光,也受到了很多人追捧,但是一样有很多人对他很不满意,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阴暗的一面,也一样有很多人因为他的方略政策而牢骚满腹。”

    “哦?举例。”林钧大感兴趣。

    朱小平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较真儿,咧了咧嘴,想了一想之后才道:“陆为民当常务副市长期间,力推南城新区的发展,同时对麓溪发展给了很大的支持,至于说苏谯和遂安,也是他亲自出面引了不少大项目,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苏谯、遂安和麓溪发展起来,和他有很大关系,但是同样像沙洲、宋城和经开区,这些中心城区他却置之不理,这一扬一抑,差距立显,这恐怕比挡人财路还让人生恨吧?”

    林钧点点头,朱小平说的也没错,做到这个份上,要想求上进,那就得要诸般要素兼具才行,一个最根本最核心的要素,就是要有业绩,在企业叫业绩,在体制内,就叫政绩,没有这个,其他要素再齐备,都软了点儿,而且就像上位也是底气不足。

    这个规矩或者说规则,无论是谁来主政,童云松也好,陆为民也好,哪怕是自己当市委书记,也都会基本遵循。

    从宋城、沙洲和经开区的班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至少在自己到宋州这三年中,基本未变,但是看看苏谯、遂安和麓溪,上得光明正大,让人无话可说,而你宋城、沙洲和经开区,本以为是个无比荣耀的所在,这一去却成了泥潭,想挣扎起来,那就真得拿出点本事来,尤其是在没有外来资源的支持下,这就更难。

    但是林钧也不认为朱小平说得全都正确,陆为民扶持了苏谯、遂安和麓溪,但是平心而论,除了招商引资上给予的一些支持,对麓溪也就是在明珠大道建设上给了一些支持,苏谯、遂安和麓溪的发展更多的还是依靠自己,或者说就是陆为民所为的理念观念上走到了前面。

    陆为民有一个词据说是口头禅,产业培育,林钧虽然不是很喜欢陆为民这个人,但是却认可陆为民这一观点,一个地方经济要发展,归根结底要谈产业,而如何来选择适合一地实情的产业,选择之后如何让这个产业发展起来,这就需要政府的择优引导。

    如果单从市场经济角度来说,市场无疑是优胜劣汰的最佳甄别手段,但是市场有时候也是盲目的、短浅的,从一地发展实情来考虑,好的政策是可以起到推波助澜的正面作用的,哪怕这个作用有时候也会变成负面。

    复杂而纷乱的感觉让林钧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频繁提竿,但是却又屡屡失手,这让他更是懊恼。

    “林书记,心境很重要啊。”朱小平也不知道这老林怎么会如此浮躁,在他印象中,林钧很少如此。

    难道就因为昨天那个常委会?可朱小平怎么也不觉得昨天的常委会有什么不对劲儿。

    林钧也是太敏感了,甚至对陆为民有了一种骨子里的畏惧感,这让朱小平心中也有些不屑,枉自还在省委办公厅里打磨了那么些年,甚至还给荣书记临时代理了几个月秘书,就这点儿道行,怎么和陆为民掰腕子?

    林钧没有吱声,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了,但一种隐隐的危机感却始终缠绕着他。

    “林书记,中午锦堂已经安排好了,正宗大湖野鱼,尝一尝,绝对让你觉得来对了。”朱小平也不再说,再说下去,林钧就要阴脸了,这家伙的肚量并不大。

    “余锦堂对魏如超的感觉怎么样?”林钧突然问道。

    “还不好说,魏如超才去半年,也还在打底子呢,泽口这几年就没有安生过,从曲建东到常明宇,没一个省心的,也不知道要干啥。”提起泽口,朱小平都觉得牙疼,曲建东蹲大狱去了,可常明宇也没落个好,被人举报说和情人搞利益输送,虽然纪委查了之后在事实认定上有些出入,但是却落了个糟名声,被迫离开泽口到市政协喝清茶去了,就这样泽口仍然是污水事儿一桩接一桩的翻出来,没个安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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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二十八节 麻烦,接踵而至(二更!)

    余锦堂是泽口县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代理县长之后,缺一个县委副书记,余锦堂正在和常务副县长争夺这个县委副书记。

    童云松从今年开春之后就基本上搁置了人事调整,倒不是说童云松预料到了自己会离开,所以要安心给下一任留下一个好处理的摊子,而是从开春之后宋州就没有安生过,而本来心境就不太好的童云松也的确没有多少心思来考虑其他。

    除非特别紧要必须要马上解决的人事安排,否则基本上都搁置了,泽口在县委副书记接任代县长之后,县委分管党群副书记由分管经济副书记接任,但是还空缺的一个副书记职位就未补齐。

    魏如超是个精猾角色,朱小平其实是对魏如茶没有太好印象的,但是秦宝华力荐,童云松也点了头,林钧也不反对,他这个组织部长也挡不住,倒是余锦堂这个组织部长颇会来事,而且头脑也很灵活,很得朱小平的欣赏,而林钧对余锦堂的印象也不错,只是现在陆为民莅临宋州,人事变动也就有了一些变数,不过在朱小平看来,一个县委副书记,他这个组织部长也还是做得了主的。

    “让老余小心一点,魏如超是修炼成精的角色,他当组织部长把自己的位置摆端正,别觉得魏如超是外来户就轻慢人家。”林钧沉吟了一下才道。

    朱小平愣了一愣,“不至于吧?老余这点规矩还是有的吧?这个时候他不太可能去和魏如超闹什么别扭吧?”

    林钧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别得意忘形就好,我就怕他现在觉得书记县长都是外来户,人生地不熟的,就他人熟地熟,忘乎所以了。”

    朱小平知道林钧多半是听到一些什么了,泽口那边本来局面就不太好。反映出来的问题不少,换了几茬县委书记,局面都没有真正理顺,像曲建东和常明宇搭班子期间也是狗咬狗一嘴毛,弄得市里边对泽口班子也是很不满意,很有点儿想要动一动的意思,如果不是童云松心思放在其他上边去了,泽口县班子也许早就动了。

    “放心吧,我会和老余好好说说,这家伙若是尾巴不好好夹着。还想上进?”朱小平赶紧道。

    一辆三菱吉普远远的过来了,老远就能看见下来一个矮冬瓜似的男子,走起路来如同冬瓜在地上翻滚,倒是灵动得很。

    “林书记,朱部长,我来晚了,也想着不打扰你们,辛苦一个星期,放松一下。天气有点儿大,要不要给弄点冰镇酸梅汤来,……”

    看那副热络劲儿,林钧和朱小平也都忍俊不禁。摇摇头,甭管怎样,人家态度摆在这里,何况余锦堂是土生土长的泽口干部。砸现在主要领导都是外边过去的情况下,提拔一个本土干部也说得过去。

    “老余,别忙乎了。我和老朱也就是来放松一下,这钓鱼么,钓的就是一个心境,要怕冷怕热,我们还来干啥,不如坐在空调房里吹空调得了。”林钧也只是听说余锦堂近段时间在泽口有些春风得意,魏如超对余锦堂好像也还是比较看重,很多问题也要征求余锦堂的意见,也使得余锦堂觉得他现在成了魏如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甚至有时候还要主动向魏如超提一些人事上的“建议”了。

    代县长齐太祥是从遂安过去的,原来是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在杨达金走后,县长曹孟非接任,副书记窦永年接任县长,而齐太祥则调任泽口县委分管党群副书记,在常明宇出状况后,齐太祥顺理成章接任代县长。

    余锦堂和齐太祥在之前关系就有些紧张,一个外来的副书记,一个是本土的组织部长,矛盾很突出。

    齐太祥在遂安的时候就不是软柿子,即便是曹孟非也对他要有几分尊重,只不过在资历上略逊于窦永年,所以才会调到泽口,本身就是有意要接任县长的,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余锦堂和他较劲儿,自然就不会客气,所以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这也是在余锦堂要想上副书记问题上的一大阻力。

    当然齐太祥还没有那个能力来干预余锦堂的上下,但是时不时冒一冒杂音还是能行的,这也是余锦堂主动和魏如超搞好关系的原因,只不过他在泽口是横行惯了,曲建东担任县委书记时也对他很倚重,只不过常明宇不是善茬儿,所以斗了个两败俱伤。

    余锦堂意识到这种两败俱伤对像他这样的本土干部并无多大益处,上边仍然会源源不断的从外边调干部过来,要想往上走不但要在上边有人,在县里也得要靠住一根大柱才行,所以他才对魏如超抛过来的橄榄枝主动接上。

    “也是,林书记,朱部长,午饭我都安排好了,亲自安排人到河塘里去打捞的,正宗野鱼,这年头外边饭馆里打着的什么大湖野鱼那都是哄人的,哪有那么多野鱼?就是这个河塘里养的鱼,只不过是河塘够大,野生放养,味道要比那些靠喂饲料弄出来的鱼香得多,尤其是那鱼汤,想起我都要流口水。”余锦堂一口泽口本地土腔,听得林钧和朱小平都觉得有趣,不过也觉得这人说话还算是比较实诚,

    “行了,行了,锦堂,就别在那里显摆了,今儿个林书记和我领你的情,尝尝,看看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好吃。”朱小平瞥了一眼面色已经恢复了过来的林钧,乐呵呵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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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翻身起来,身畔香气犹在,但是人却鸿飞冥冥。

    空调已经关了,实际上陆为民也不太喜欢用空调,但是上班也太热了,尤其是要进行某项运动,那就更热,不得不开空调,但下半夜就可以不用空调了。

    看了看搁在床头柜上的表,已经七点半了,虽然是星期六,但是如无意外陆为民也是要起来锻炼一番的,只不过昨晚也得算意外,在虞莱这里住下,他可不敢外出锻炼。

    虞莱选的房不大,两室一厅,位置适中,是世纪风云近两年在昌州开发的最后一个盘,在这个盘之后,世纪风华主要精力就转移到了沪上去了,而昌州这边就只剩下一块地,因为拆迁问题还没有解决好,就这么耗着。

    虞莱不习惯太大的房,拿她自己的话来说,房子太大,房间太多,让她会产生一种不安全感,尤其是卧室,她宁肯选择小一些的,精致一些的,只要位置好,户型好就行。

    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让陆为民的思维慢慢清醒过来,把手枕在脑后,陆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虞莱房中独一无二的娇兰味道。

    照理说才去宋州,第一个星期他是不应该回昌州的,但是他却不得不回来。

    郭跃斌做东,邀请他和包泽涵,小聚。

    陆为民得领情,包泽涵性格不像郭跃斌那么活泛机敏,但是也不是那种老古板,在陆为民看来,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性格,没有太多特色,但是却更将原则。

    对于这种干部,陆为民认为其实最好的去处也就是纪检系统,不折不扣干好本职工作,不求其他。

    即便没有郭跃斌的牵线,陆为民相信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也可以很快让包泽涵融入到自己的工作思路中来,当然郭跃斌的牵线可以加速这一进程,他当然乐见其成。

    工作没有冲突,如果再能有一些私谊,那么运转就会更加圆润顺滑。

    除了郭跃斌的邀约外,魏如超也准备要找自己汇报工作。

    让陆为民觉得有些讶异的是魏如超是专门提出了要到昌州来汇报工作,这让他很有些诧异,不过魏如超在电话中没有说太多,陆为民也就没有多问。

    魏如超才去泽口半年时间,据说好像各方面关系都处的还不错,和代县长齐太祥以及县里其他班子的一些成员关系都很融洽,只是这半年来,泽口的工作并没有太多亮色,连秦宝华都不太满意,这到时让陆为民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走眼了,魏如超在文体局和教育局的工作不敢说有多么优异,但是也可圈可点,童云松把他安排到泽口担任县委书记,在陆为民看来也算是比较合适的,怎么却变得平庸起来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间太短的缘故,有些时候连陆为民自己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对很多人期望值太搞了一些,太心急了一些。

    虽然不清楚魏如超要来汇报一些什么工作,但是陆为民总还是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一个地方屡出状况,肯定有其原因,泽口好像就是如此,陆为民真不希望有太多棘手事儿并到一块儿来,让自己这刚一来就陷入了手忙脚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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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二十九节 各找各妈(三更!)

    宋州并非像自己最初所预料的那么简单轻松,不完全是华东软件园和经开区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干部思想精神和作风的问题,应该说这是梅黄时代十余年遗留下来的各种陈腐势力和风气在经历了前几年宋州发展的风光霁月之后的一个反弹。

    一个地方的好与坏都非一朝一夕之功,就像八十年代宋州辉煌一时,即便是在梅黄时代沉沦多年,仍然没有让宋州彻底垮下去,同样在经历了接近十年的梅黄时代沉沦之后,宋州也并没有因为尚权智接任之后几年的快速发展就完全重塑了自我,梅黄时代那十年渗入骨髓的陈规陋习仍然在宋州很多干部骨子里残存,但是表面的洗礼是很难达到刮骨疗毒的效果的。

    几天下来,陆为民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当初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在他看来,即便是在市委市府班子里边,都存在不少问题,相比之下他当初最为担心的秦宝华和张静宜反而问题不大,曹振海虽然更圆滑了,但是看人看本质,曹振海底线还是有的,至于说沈君怀他可以放一百个心,唯独最为关键的两个人物,林钧和朱小平,他有些吃不透。

    如果一定要攀关系,林钧其实也是可以拉上一些关系的,这家伙给荣书记当过一段时间秘书,当然时间很短,也是临时顶个角儿,就那么一两个月时间,很快他就归位,但是有了这段香火情,他才能到宋州来当市委副书记,不过陆为民感受不到这层关系,起码到现在都是如此。

    从表面上来看,林钧温润谦和,待人优雅有度,和自己也做过几次时间不长的简短交谈。说话论事都很有条理,一切都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但是陆为民却不太喜欢对方的这种做派,对方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那种疏淡也让陆为民有些警惕。

    他不太理解林钧对自己的那种疏淡感觉,照理说二人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自己来宋州更是荣道声亲自点将,从这个角度来说,对方应该给予自己主动支持才对,为什么这个家伙却总是保持着那种若即若离的疏淡呢?

    是因为朱小平的原因?这个理由很滑稽,难道说个人私谊可以凌驾于政治利益需求之上?那陆为民倒是真要佩服林钧一番了。这种重义之人现在可真不多了,可很显然林钧不会是这种人。

    陆为民很认真的分析过这其中的原因,但是还是没有能琢磨透,他只能很模糊的觉得,可能这和对方三年前来接自己的班有一定关系。

    林钧在接任自己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之后据说干得不是很顺手,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缺乏这方面的基层工作经验,在一些区县里边反应也不是很好,尤其是有了自己这个前任的对比,就更容易让人诟病了。这大概让对方很受了一些刺激,麓溪和郁波之所以受打压,苏谯和遂安不受待见,估计都源于这个原因。

    外宽内忌。这是陆为民给林钧下的定语,这样一个人给自己当副手,的确非福,但是陆为民却不能接着。这不是他能改变的。

    林钧的问题不好解决,而林钧如果和朱小平结成了紧密的联盟,那么要对抗这个联盟陆为民就必须要牢牢的把秦宝华和张静宜抓在手中。同时要尽可能的在市委副书记位置上再推上一个人,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稳定住局面,避免在书记办公会上势单力薄,一旦秦宝华态度稍微有些变故,自己就得要面临坐蜡的境地。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陆为民也不愿意和林钧交恶,但是有些时候一旦印象形成,就真的很难扭转,尤其是像林钧这种性格较为忌刻的人。

    考虑事情都只能往坏处想,否则局面向不利的一面转化时,你再来手忙脚乱的谋划应对之策,那就晚了。

    陆为民从不做那种事情,他也不会容忍那种事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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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得有些出神,一直到那丰腴娇美的身体悄悄坐在了床畔,陆为民才“呀”了一声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女人有些幽怨的叹了一口气,“穿得这么少,居然没有能够吸引到你的目光,换了几年前,你早就扑上来了。”

    陆为民笑了笑,摇摇头,有些好笑的看了对方一眼,三十多岁的女人能够包容貌身段保持得这样,不能不说虞莱是在这上边下了苦功的。

    丰美圆润的身段,前凸后翘的胸臀,白皙光洁的肌肤,一头乌黑蓬松的秀发略微有些散乱的披散在肩头,上身穿着的红色肚兜显然是某些专门为女性定制工艺品性质的内衣店所制,丝绸缎面外加丝线精绣,下身则是一条细薄得可怜的半透明t裤,甚至连沟壑妙处的细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想扑上来,但昨晚公粮交的太多,现在还得要喘口气不是?”陆为民打趣道。

    “交了多少?一夜七次郎都变成梅花三弄了,苦等你三个月才来,我看饭票都快要变月票了。”虞莱不无酸意的道:“你现在可倒是好了,回宋州了,婉茹那个浪蹄子现在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心花怒放,前两天给我打电话,那乐呵劲儿从远隔两百里我都能感觉得到。”

    陆为民唯有苦笑,“莱子,我去宋州还没见过婉茹一面呢。现在我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想其他的东西?”

    虞莱也不过是随意而发,和陆为民这么不明不白几年过来,她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说实话她也很享受这种半独身的生活,无拘无束,也没有家庭压力,陆为民的偶尔到来总能给她带来一番惊喜,哪怕一月一次,这一次她就“吃个饱”。

    “你回宋州也是轻车熟路,何况宋州情况要比丰州强多了,难道说你当这个市委书记比在丰州当市长还难?”虞莱随口道:“宋州距离昌州也只有一百多公里,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回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每两周回来一趟,否则我就要去找小白脸了。”

    虽然知道虞莱是开玩笑,但是想到自己这方面的诸般麻烦,陆为民还是有些头疼。

    甄婕也打算要回国了,在日本那边过的虽然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园,所以甄婕在电话中也说打算八月底就要回来,至于说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没说,估计也是继续留校任教。

    甄婕回来了,甄妮则是在京里,但是一直和陆为民联系不多,也不知道甄妮是怎么想的,这昌州还有岳霜婷,宋州冒出来一个季婉茹,陆为民还真有点儿觉得自己似乎分身乏术了。

    原来在丰州,将近三百公里,回来一趟的确麻烦,但现在到宋州了,这一百多一点公里,一个半小时回来一趟妥妥的,拿虞莱的话来说,你就是下午下班回来八点钟妥妥到家,恩爱一回,十点半往回赶也来得及回去睡觉,当然就是辛苦了一点儿。

    现在虞莱和季婉茹似乎也已经把事儿说破了,两个女人的心态都有些古怪,对于陆为民来说既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痛并快乐着来形容最合适,好在两个女人都不是那种波大无脑的女人,都很通情达理,对陆为民来说这算是万幸。

    看见红肚兜下那颤颤巍巍的软肉摇曳生姿,陆为民再也坐不住,探手钻入,软玉温香,握个正着,一番恣意把玩,免不了就有点儿心动神摇,倒是虞莱稍微把持得住,“你今天上午不是还有事儿么?晚上有的是时间,你不想都不行。”

    陆为民再度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郭跃斌现在是省纪委常委、监察厅副厅长,据说下一步很有可能到省纪委担任副书记。

    起初郭跃斌和叶庆江并不熟悉,但是这一年多来,郭跃斌和叶庆江也越走越近,渐渐又重新回到了视野中。

    包泽涵和郭跃斌交情不算深,但是郭跃斌把省监察厅厅长张华川喊上,而张华川则是包泽涵的老上司,这一层关系要能续上,的确能够为自己在市里边节省不少时间。

    包泽涵到宋州之后,保持着固有的低调,动作也不大,无论是童云松和秦宝华都更多的把他视为了一个举手常委,尤其是在涉及到非纪检事务上时,包泽涵自己也很知趣的少有插言。

    但是现在陆为民却不需要一个低调的纪委书记,他需要一个能够在纪委具体工作有着自己独特见解,同时又能发出声音的人,尤其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这个纪委书记能够扛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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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节 茶性,增进了解(求月票!)

    郭跃斌选择的小聚所在是在鸣翠楼。

    鸣翠楼并不是单纯的吃饭点,实际上是集喝茶和吃饭为一体的所在,而且吃饭简单,更像是简餐,几份传统的中式点心,就能对付,当然你要吃正餐,下边也有,主要是品茗,享受茶道。

    包泽涵很喜欢喝茶,而且对品茶颇有专精,这是郭跃斌介绍的,陆为民虽然也喜欢喝茶,但是对喝茶却并不太讲究,绿茶为主,红茶和花茶也可,但是在包泽涵这种喜好品茶的人眼中,花茶和红茶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真正的茶人,唯有绿茶。

    鸣翠楼的位置绝佳,三重头的飞檐式布局,带有浓浓的江南传统风韵,而一字溜儿排开的临江茶座,委实让人心胸一畅,当然这里不是临长江,而是昌江的一处回湾。

    鸣翠楼得名于杜甫的绝句,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首诗也被名家撰写的卷轴悬挂于鸣翠楼内。

    当然能和这首诗牵挂上名头也还得名于这一带江畔连绵不绝的柳林,在江畔的风中,柳丝飞舞,如果再有美女出没,很有点儿电影《青蛇》中的某个画面情景,当然这里是昌州,不是杭州。

    有郭跃斌在其中穿针引线,陆为民和包泽涵很快就进入了“熟悉”状态。

    当然这种“熟悉”状态只能说是比陆为民甫到宋州时的那种纯工作状态进了一层,要真正进入实质性的熟悉,甚至更近一层的密切状态,那还需要在下一步的工作中相互的磨合。

    一番接触之后,陆为民才意识到包泽涵这个家伙的低调内敛甚至有些内向只是表象,看看他和郭跃斌之间的谈笑风生,陆为民就揣摩着,这家伙还真有点儿外冷内热的感觉。不过他喜欢这种状态。

    外冷,意味着这种人结识朋友有比较高的门槛,也意味着不至于**,内热,也就意味着一旦真正进入了较为投契的状态,这个人是相对可靠的,而能让郭跃斌帮自己牵线搭桥的,陆为民相信起码是能过郭跃斌法眼的,在基本素质上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一点上。陆为民信得过郭跃斌。

    “茶性其实和人性有些相似,看喜欢喝什么茶,就能品出个一二来,像很多人喜欢喝红茶,都是出于保健目的,这其实已经不是品茶,而是相当于要达到服药的目的了,喝花茶的人,说明更喜欢某种浓郁的香气。这同样不符合真正的茶性,……”包泽涵抚着茶盏,慢悠悠的道:“真正的品茶人,就是要通过茶性的静心悠长。来实现自我精神的沉淀,这种沉淀可以让人性得到一种历练后的升华,这种感悟随着年龄增长会更深刻。”

    “老包,你这话是在暗示为民啊。他现在才三十五岁,你就要他清心寡欲,学会沉淀。故作深沉,那不是失去了锐意进取的闯劲儿,他还怎么带领你们宋州谋发展求进取啊?”郭跃斌笑着打趣:“你这话在咱们这个体系内,可能比较适用,毕竟干咱们这一行,要学会自省自悟,常在河边走,也不能湿足。”

    “你的意思别人就可以湿足了?”包泽涵瞥了一眼郭跃斌,似笑非笑的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我作为纪委书记对市委书记的工作要‘理解’,甚至要睁只眼闭只眼?”

    “呵呵,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是市委常委,是在宋州市委领导下开展工作,你能监督市委书记么?”郭跃斌哂笑道:“换个人,恐怕还得屁颠屁颠去讨好市委书记,求得书记在工作上的支持呢。”

    “现实上是如此,但是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纪委这条线是应该走垂直领导这条路,起码应该是上管一级,否则很难起到自我监督的作用。”当着陆为民,包泽涵也没有什么顾忌,“陆书记,我这是实话实说,当然,现在组织原则我还是懂的,我只是探讨一下今后的发展趋势。”

    “我赞同你的观点。”陆为民也点点头,并没有半点不悦,甚至还有点儿赞许,“不过我倒不是很看好纪委的监督作用,自我监督,这句话说易行难,尤其是像目前体制下,要真正实现监督,只能说监督下边可以,同级监督基本上是流于形式的。”

    包泽涵微微扬起眉毛,不看好纪委的监督作用?这是什么意思?

    见郭跃斌和包泽涵两人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脸上,陆为民笑着解释道:“纪委和监察局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看似就覆盖了整个体制内,但是实际上在工作中,涉嫌贪腐的多半是和外部勾连很多,而如果纪委和监察介入外部,尤其是企业,就会产生一些制度授权上的缺失,至少在目前来说,有缺失,实际上我个人认为是应该从法律制度和体制保障上强化检察机关的反贪腐职能,强化检察机关不受地方党委政府束缚影响的权利保障机制,使得他们可以更好在法律保证下发挥作用。”

    检察机关?郭跃斌倒是能理解,早在宋州工作期间,陆为民就有过这种言论,那时候陆为民还兼着政法委书记,他是纪委书记,这家伙的言论更像是一种和自己的“争权”行径,不过现在这家伙已经是市委书记了,还有这个观点,就有点不一样了。

    至于包泽涵,就更觉得惊讶了,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一级领导,尤其是像市委书记这一级的领导居然否定纪委的权责,而支持检察机关发挥更大作用,这似乎有些走偏了。

    见两人都有些面面相觑,陆为民进一步解释道:“从制度层面上来说,人大是最高权力机关,而检察机关属于人大下边相对独立的司法部门,可以独立的行使自己权力,而纪委监察部门更多的运用党纪和行政规章制度来开展工作,在先天上就不足,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我们国家还没有在制度层面上解决这其中的矛盾,同时长期以来形成的格局也使得执政党权力体系代替了很多具体的行政和司法权责,这反而会导致党在政治领导上的泛化,也就是说该抓的没抓住,不该抓的抓了一大把,这不仅仅在于党委这一块,同样在政府这一块也大量存在。”

    话题延伸开来,几个人的语言就更丰富起来了,郭跃斌在省监察厅这边干着,感悟也颇多。

    而包泽涵在宋州之所有低调内敛,也是因为没有真正找到一个能搭得上话的人,当然身份问题也是一个限制,而现在却有了郭跃斌这个熟人,一下子就把一些壁障打通了,而陆为民给他的感觉也有些和他最初的预判不太一样,既非那种得志猖狂,也非那种故作深沉,而就是那种比较爽直的普通人,这让人很是怀疑对方是如此成功的。

    三十五岁的市委书记,而且是宋州市委书记,包泽涵很清楚这个任命一出来在省里边激荡起的风雷,不少熟人都打来电话说你们宋州要来一个超级牛人了,这人一来举手投足就会搅起风浪来,他也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思,但是陆为民来这几天,平淡得让人生疑,常委会上那番话更像是一种形式,虽然包泽涵知道那不可能是形式,但给外边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走形式。

    而今天的小聚谈话更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平凡中蕴峥嵘。

    敢于从体制层面来质疑纪检系统的权责,这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敢想的,而且还敢直言不讳的拿出来探讨,起码在包泽涵来看,要么这个人就是政治不成熟而又欲哗众取宠者,要么就是对体制制度有着深刻认识而又抱着改变信念的改革者。

    显然,陆为民不会是前者,当县委书记也许会是幸运者,能当市委书记,经历了如此多轮的颠簸起伏,政治不成熟是不可能的,而之前包泽涵获知的信息是陆为民是一个擅长经济工作的高手,但是今天的对话,却让包泽涵意识到搞经济高手这个说法实在太浅薄了,能担任市委书记,实非侥幸。

    总而言之,这一场小聚对话,气氛很不错,虽然在言谈观点中,免不了一些尖锐的观点对立,但是这对于三人来说,反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郭跃斌的机敏广博,包泽涵的刚峻坦然,陆为民的深刻犀利,都给各自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一个好印象往往是下一步继续深入的伏笔,起码陆为民和包泽涵两人都认可了对方,下一步在工作中的配合也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午饭三人就在鸣翠楼上解决,四菜一汤,可谓简极,但是却吃得格外舒畅,一直到下午四点,包泽涵还有另外的事情,而陆为民晚上也另有安排,三个人才算是道别。

    临走前,包泽涵也很坦率的表示希望陆为民能在工作上给予纪委更大的支持,而纪委也会积极配合市委的中心工作,做到言之有物,行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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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一节 超出想象(补更!)

    和包泽涵的会晤让陆为民心情很不错,但是与魏如超的见面,却让陆为民好心情顿时被破坏了。

    两个小时的会晤,魏如超向陆为民汇报了泽口现在的情况。

    对泽口的情况陆为民有所了解,但是并不够详细,当魏如超谈了他这半年多县委书记的感受和了解之后,陆为民感觉到泽口更像是七年前自己刚到宋州时对宋州的感觉。

    泽口问题很多,按照魏如超的说法,涉及到多个领域,归纳起来三方面。

    一是干部纪律作风涣散,因为前几年里书记县长走马灯似的换,而且前一任书记县长相互攻讦,一个坐牢,一个黯然落幕,所以使得局面更乱。

    二是基本上没有形成像样的产业格局,既无规划,也无实质性的动作,可以说一切都需要重来。

    三是贪腐情况隐晦而蔓延,风气非常差,魏如超到泽口半年多时间,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起码拒贿二十次以上,有些甚至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这在科级干部中尤为突出。

    第三方面其实是第一方面衍生出来的,但是魏如超单独列出来汇报,足见其严重性。

    陆为民问过泽口县纪委的情况,魏如超的回答是纪委书记周伦生是只求独善其身的聪明人,所以才能在几任风波中未被波及,但是独善其身也就意味着根本不履职,使得泽口这种跑官要官买官卖官的现象普遍蔓延,也因为这种普遍性,所以当地干部对这种情况也见惯不惊,甚至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了,你要想提拔,如果不跑不送,反而成了稀罕事儿。

    即便是魏如超现在的表现,在很多人眼中。那也是因为魏如超地皮子还没有踩热,属于观察阶段。

    几种情况交织在一起,使得泽口情况相当糟糕。

    魏如超甚至谈了曲建东的问题,认为曲建东之所以翻船,不是因为他贪贿太厉害,而是因为他作为外地人,自己不太检点,而且没有分清楚“朋友和敌人”,所以才被常明宇抓住了把柄,一举掀翻。而相比之下他的那点数额甚至远不及有些人。

    魏如超毫不讳言的谈了曲建东之所以翻船是因为常明宇的发力,而非所谓纪检部门的作为,是因为他认为曲建东作为县委书记收点钱在泽口被认为是毛毛雨,根本不算事儿,大家都在收,一个县委书记不收才奇怪,曲建东收钱却没有分清楚对象,被人来了一招黑虎偷心,所以才翻船了。

    能得魏如超这种评价。陆为民也能感受到魏如超的无奈和焦躁,这也就意味着泽口的风气已经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但是之所以以前宋州市委里边没有感知到,主要还是因为以前泽口县委县府基本上都是本地干部。所以一般斗争都还能控制得住,没有捅开了来。

    这个局面从宋州市委让曲建东到泽口担任县委书记开始被打破,宋州市委开了一个外派干部进入泽口担任一把手的先例,而常明宇作为本土干部却又未能接任县委书记。本身就不服气,而后齐太祥又空降而来担任关键要职县委分管党群副书记,这一系列动作破坏了泽口原有的较为“默契”的政治生态。使得斗争陡然间激烈起来。

    常明宇以为他把曲建东搞掉,他就可以上位,重新恢复泽口的平稳,哪怕还有齐太祥这个外来户,只要他掌舵,也应该把局面控制得下来,以前泽口也不无外来干部在泽口工作几年之后,然后逐渐“融入”到泽口的政治生态中去的先例,曲建东从其表现来说,原本是可以“融入”到泽口中去的,但是他却挡了常明宇的路,所以才“惨遭毒手”。

    魏如超应该是在泽口很花了一番功夫的,否则不会把情况了解得这样详实。

    和曲建东不一样,魏如超到了泽口之后,表现得很低调,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熟悉情况,而且和本土干部相处似乎也很融洽,很有点儿相安无事的状态,所以这一段时间里泽口也还算平静。

    当然,平静也意味着没什么动作,按部就班,所以泽口的经济增速也就一直和梓城位列全市倒数一二,上半年经济增速比全市平均增速还要低四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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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的陆为民心情很不好,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把宋州的情况想得太简单了。

    来宋州之前,他有一些预估,华东软件园和经开区的事儿是摆在明面上的,但是内部深层次的问题是当下宋州干部精神状态存在问题,这需要扶正祛邪,重新凝聚民心士气,这个他也有一些思想准备。

    但是没想到来宋州第一天,宋秋高速公路出的问题就吓了他一身冷汗,现在市里边就宋秋高速公路事故调查的基本情况已经出来了,也就是说下个星期就要进入实质性的处理阶段了,这里边牵扯到多少人和事,他很清楚。

    他已经接到了几个电话,很旁敲侧击的询问宋秋高速公路项目建设的事儿,他都以市政府那边在调查,尚未出结论为由推了,但他知道最终是推不掉的,一旦秦宝华在那边发招,那么压力很快就传递到自己身上,到时候也就是该自己出面的时候了。

    这边市政府也开始拿出计划,准备要和几大银行进行交涉,另外市府办和经开区也着手与拓扑方面进行最后一次接触,算是做到仁至义尽,如果拓扑方面真的还是软硬不吃,那么市政府方面也就要按照预定的方案进行操作,彻底终止与拓扑方面的合作,彻底废止华东软件园项目,重新考虑经开区的定位,并开展工作。

    这一系列工作相当繁复,而且细节相当庞杂,需要准备足够多的资料,并且需要专业法律人士来协助处理,陆为民也像秦宝华建议,现在都讲求法治社会,那么市政府也不能随心所欲,一切要按照法律来走,避免被人抓住把柄,无论是和拓扑集团还是和几大银行的交涉,以及在交涉无果之后要采取行政手段或者法律手段,都一定要在法律上站住脚,因为这个情况处理不好,极有可能要推上法庭。

    秦宝华也基本认同这一点,当然可能在感受上没有陆为民想得那么远,但是陆为民却很希望以此为契机,作为全市上下的一场普法课,哪怕是为此付出一些代价,陆为民觉得都是值得的。

    同样,华东软件园还牵扯到大量基础设施建设的工程款项支付问题,如果按照当初的合同约定,这些基建项目的工程款项都应当由拓扑集团支付,但是现在拓扑集团显然已经丧失了两千多亩土地的控制权,他们把这些土地抵押给银行,同时这些土地大部分的基础设施建设都尚未建成,这使得这些土地价值被极大的压低了,目前这些工程建筑商背后其实也有银行在背后助力的影子,因为一旦政府拒绝支付工程款项,那么这些土地的开发将无从谈起,而后续的基础设施建设无法继续推进,那么这些得不到开发的土地也将沦为和农田一样的荒地。

    这种唇齿相依却又相互制约的关系使得银行和政府以及拓扑集团成为了一种特殊的对立三角体,而拓扑集团地位的缺失,使得这个死结难以打开,按照陆为民的想法,如果拓扑集团真的无法承担起自身责任,那么宋州市政府应该考虑和银行尽快达成妥协,让拓扑集团出局,有政府和银行两家来接手这个摊子,实现利益的重新分配,当然在这个利益分配中,也将是一场艰难的博弈,但无论如何这也要比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强得多。‘

    这是一个连环互动的工作,相当复杂而靠手艺,按照陆为民的想法,无论是他或者秦宝华都不太可能把主要精力搁在这上边,所以陆秦二人的想法都是尽快确定常务副市长人选,由常务副市长来牵头负责此项工作。

    一旦解开了华东软件园的这个包袱,那么经开区的重新定位,产业的再培育,都将纳入议事日程,这一连串的动作所牵扯的工作量相当大。

    看见陆为民脸色阴郁,虞莱也有些惊讶,她是很少看到这个男人脸上能露出这种表情的,尤其是与工作相关,印象中,这几年里,他回来都是谈笑风生,即便是有什么烦心事,也总是能够很好的压在心底,极少显现出来,而今天,好像这个男人情绪特别不好。

    “怎么了?宋州的情况真的就这么糟糕?”虞莱大马金刀的叉腿一屁股坐在了陆为民腿上,双手帮忙按摩陆为民的太阳穴减压,“我觉得宋州这几年情况很不错啊,连我们公司也都经常接到宋州那边的活儿,去宋州表演。”

    昨天有事,争取这两天慢慢补上!(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二节 心态(第一更!)

    虞莱的夸张动作让陆为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丰腴饱满的臀部坐在他腿上,只有一条菲薄的睡裤,而胸前那对豪乳却毫无遮掩的抵在了他脸上,馥郁的乳香扑鼻而来,让他也很有一点儿香醉忘忧的感觉。

    虞莱个头不小,一米七的个头,原来因为年轻的时候习练舞蹈搁下之后,身体迅速长胖,后来虞莱又咬紧牙关通过运动来把体重减下去,但是却无法再回到十多岁时候的那种苗条状态,但是目前这种丰腴的状态却是成熟男人最喜欢的,所以她现在也是一直坚持通过健身和舞蹈来保持自己的身材和体型。

    而她的体型最为诱人之处就是丰乳,肥臀,可以说绝对完美的比例使得虞莱有着白种人的身材,却又有着东方人的润泽肌肤,这一点上,也只有隋立媛可堪一比,但是即便是隋立媛单从身段的结实紧致上来说,也不及长期保持着较高强度锻炼力度的虞莱。

    虞莱不太爱过问陆为民的工作,今天能主动问及,肯定也是看到了他的心情不太好,这让陆为民也略有些感动。

    自己身畔的每个女人都有她们独特的一面让自己为之心动,这好像是为自己的滥情作解释,但是陆为民却觉得的确如此。

    作为一个有着前世经历的重生者来说,很多东西到这个层度已经很难用现实的标准来衡量了,陆为民知道要让外人接受这一点当然不可能,至少从表面上他仍然需要遵循现实法律和道德约定俗成的规则,但是从他本人的心态来说,已经完全可以抛弃这一切了。

    在这一点上,他显得越来越豁达坦然,在他看来,感情这个东西。对他这个人活两世的怪胎来说,更像是一种经历了,他喜欢这种经历细微中的点点滴滴感触,既然只是一种经历,他又何苦去在乎太多心灵上的束缚,只要不伤及别人,两厢情愿,便足矣。

    事实上他甚至有些了悟,只怕苏燕青也是知道自己外边还有别的“红颜知己“,像穆檀。陆为民就无法保证她不在某个时候会“不小心”的把有些情况透露给苏燕青,但是苏燕青有太大过激的动作,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至于其他,苏燕青也不会太苛求,在结婚之前自己的种种表现实际上也就是一种暗示,同样,苏燕青和自己在拖了十年才结婚,未尝也不是一种相互容忍的尝试。

    就像虞莱和季婉茹一样。虞莱知道了自己和季婉茹的事,而季婉茹同样也早就知道了自己虞莱的事情,但是她们却最终选择了容忍。

    人生的体味本来也就是一种容忍,只有学会忍受。你才会找到快乐,否则你就无法摆脱痛苦的煎熬。

    十全十美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残缺也是一种美,所以要学会容忍。学会忍受。

    似乎觉察到了身下男人身体的变化,虞莱红唇似火,美目如波。丰臀微微摇动,那份肉感挤压在陆为民腿上,再加上胸前只有紧身背心的两团饱满颤颤巍巍,陆为民觉得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

    但这个时候他确实不想这么早就要进入肉搏状态,长夜漫漫,还有的是时间,现在他更希望能够在一种更舒适的氛围下谈谈心。

    “莱子,一个地方的好坏不能只看表面现象,就像昌州一样,我们大家都觉得它是昌江的核心,没有昌州就不成其为昌江,它是咱们昌州唯一的大城市,但是只有真正了解的人才知道昌州现在是外强中干,如果按照它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去,它被昆湖和宋州超越是迟早的事情。”

    陆为民似乎觉察到了虞莱的恶作剧,狠狠的在虞莱的肥臀上拍了一掌,这一掌力道不小,痛得虞莱呲牙咧嘴。

    “同样,宋州也是如此,宋州的发展也是起起落落,你看到的也是一种表象,看起来宋州似乎很繁荣,但是数据不会骗人,这一年多来,宋州经济增速下降很快,原因很多,但是如果放任这种情形下去,延迟效应迟早会传递过来,那么宋州的繁荣也许就是昙花一现。”

    “不过我觉得宋州的确和以往不一样。”虞莱还是没有认同陆为民的观点,“你知道公司下边现在也搞了一个模特表演公司,经过这两年的发展,算是咱们昌州比较知名的模特表演公司,现在我们很多活儿都来自宋州那边,宋州那边的服装产业发展非常快,服装企业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对模特素质也是要求越来越高,原来我们去前年我们这边的模特过去,他们都觉得不错,但是现在却提各种要求,上个月,我们公司两个乌克兰籍的模特过去,他们居然认为水准太差,要知道去年我们随便过去两个外籍模特,他们都高兴得眉飞色舞,价格都要提一大截,可现在,居然还给我们说三道四起来了。”

    “哦?”陆为民有些惊讶,麓溪的服装产业发展很快他知道,而且服装产业所创造的GDP已经占到了麓溪GDP的一半以上,同时围绕服装的辅助产业,比如面料、饰品等产业加起来,更是要占到全区GDP的七成以上,甚至把本来相当红火的文体用品产业都压得比例越来越低,但事实上麓溪的文体用品产业增长速度也是相当惊人的,“那你们完全可以拒绝他们,或者在价格上提出更高要求嘛。”

    “生意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做,能向我们提出这些要求的企业肯定都是有一定知名度和规模的,而且和我们也是长期合作关系,在价位上也能出得起,要知道这些客户不缺合作伙伴,如果对我们不满意,他们随时可以找到其他愿意合作的伙伴。”虞莱摇摇头,“一家也许没关系,如果多几家都这样,我们在宋州的市场就要萎缩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满足他们的需求,当然他们的价格也要对得起我们的水准。”

    陆为民知道虞莱这家文化公司能够这样快速发展扩张,一方面固然是有赖于虞莱的努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得到了华民集团的大力支持的。

    虽然华民集团对这样一家从皮包公司起家的企业并不太感兴趣,但是陆志华也知道陆为民专门从华民集团弄了一样丰田大霸王给这家公司,自然就有很深的渊源,所以在一些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尤其是在虞莱的公司在扩张阶段,华民公司也为虞莱提供了一些资金上的扶持,比如贷款融资等方面。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觉得宋州的确发展很快,起码人家对服务的水准要求在不断提高,同时他们支付的报酬也在提高,如果他们这些企业在发展和盈利上没有前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要求,而且这不是一家两家企业,是很多家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企业,这怎么说?”虞莱显然对陆为民的说辞不以为然。

    陆为民没想到虞莱居然会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看待问题,这让他既感到惊讶,也有些欣喜。

    应该说虞莱的看法也没有错,单单从麓溪一个区的经济发展来说,的确是很耀眼的,服鞋及其相关产业、商贸流通业以及文体用品产业,已经成为麓溪的支柱产业,而且这三大支柱产业的关联度也很高,相互促进,共生共赢,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的发展模式,这两年基本上没有收到宋州大气候的影响。

    只不过麓溪的经济总量一直到今年才算是真正冒出头来,前几年都是被苏谯和遂安压在身下,今年苏谯经济放缓,而遂安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才会被麓溪赶超。

    “嗯,莱子,你们公司的业务主要是和服鞋产业相关,但是对于宋州这样一个大城市来说,仅仅是服鞋产业还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六百多万人口的城市发展需求,所以你只看到是一方面。”陆为民摇头,“宋州的情况太复杂,现在面临的问题也很多,我这个市委书记要想打开局面,比起当初担任副书记副市长时候就要承担更多的压力。”

    “但从我的感觉来看,宋州城市变化也很大,如你所说,一个地方总是在发展,发展也需要过程和时间,六百多万人口要吃要喝要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一蹴而就,我觉得你在心态上还是有些问题。”虞莱双手勾住陆为民的颈项,看着陆为民的眼睛道:“你当副书记副市长有副书记副市长的责任,当市委书记也就有市委书记的责任,你不能当市委书记了,还要承担起副书记副市长的职责,那样你就太累了,而且在心态上放宽一些,有些事情,你看似繁杂棘手,觉得难度很大,但是也许你真正切入接手之后,也许就会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之后,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虞莱的语气清淡悠然,虽然对陆为民来说,这种宽慰的话没有太大意义,但是他却很享受对方的这种感觉,把脸贴在对方饱满的胸脯中,手却慢慢滑入对方腰际睡裤中,细密的茸毛中层峦叠嶂,“嗯,也许我就的确该来发现一下这里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嬉笑声中,一夜无语。(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三节 水深(补更!)

    从星期一开始,陆为民就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的工作中去了。

    星期六星期天的两天休整让他心情得到了很大的放松,虞莱和岳霜婷,一个火热狂放,一个柔情似水,身体的疲惫却是压力的释放,陆为民很满足。

    张弛有道,方为丈夫。

    魏如超给他带来的棘手事儿,也一样要面对,但是魏如超也告诉了他,泽口的问题盘根错节,不仅仅是他和齐太祥两人就能控制住的,哪怕他们是县委书记和县长,甚至他们现在还得要小心维系,避免一旦出了大的状况,影响到全县局面,但是魏如超也说,这种裱糊活儿实在太让人憋屈,他宁肯长痛不如短痛,当然这也要看市里的决心和合适的机会。

    陆为民考虑过,究竟该如何来应对,他还没有考虑成熟。

    这不是一两个人,或者说一伙人那么简单,这是一个带着浓厚体系色彩的群体,当他们把行贿受贿买官卖官吃回扣当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时,这就意味着你要动其中一个就是要动他们整个群体,而这需要强有力的威权和有效地策略手段。

    他考虑过包泽涵的纪委那边,但是却觉得这个时候如果要打纪委这张牌,效果未必最好,首先泽口纪委书记就是一个问题,说得好是独善其身,其实就是同流合污,只不过这种同流合污方式上略有不同罢了;其次,泽口情况很具有普遍性,市纪委在没有取得突破性的时机之前,很容易打草惊蛇,毕竟这涉及到的面太宽,人太多。

    怎么来突破,或者说来解决这个问题,陆为民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如果要从外围来收集摸排。也一样很容易暴露,泽口人很排外,没有内部的线索出来,你要想打开缺口,难度极大。

    魏如超也提供了一些情况,但是这些都是单方面的东西,比如某人给某人送过多少,或者在某个工程上吃过多少回扣,只要你一接触,只怕就会引起对方怀疑。进而断线,甚至还要反咬一口。

    泽口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等待机会,但并非泽口就无事可做。

    陆为民给魏如超提出的要求就是,局面上小心把控,人事上耐心观察,工作上精心谋划,等待最有利的时机,魏如超深以为然。

    宋秋高速公路的问题却不能拖下去了。

    市里的调查组报告就摆在陆为民面的桌案上。厚厚一叠,其实情况也并不复杂,就是违规操作,没有按照安全施工方案来。而再延伸上去问题就更复杂了,总包公司违规分包,分包标段的建筑商资质存在诸多问题,而且还不是出问题这一家。这一查连带着整个宋秋高速公路宋州段的四个标段都或多或少存在问题,只不过在这一次出状况的b2标段情况最为恶劣罢了。

    按照合同规定,总包商违规分包。甲方有权终止合同,并且按照合同约定要求赔偿,但是这只是合同书面规定,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能够从总包商那里拿到标段的,怎么可能会被终止,更谈不上赔偿问题了。

    四个标段中基本上都出过问题,只不过b1标段的问题相对较少,而其他a1、a2和b2标段问题都较为严重,尤其是b2标段情况最突出。

    市政府这边拿出来的意见是要求总包商换分包商,对原有的工程路段要进行重新复核审查,确保质量问题,再行施工,但这个建议在最后也留了尾巴,需要根据工程实际情况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并没有把话说死。

    当然秦宝华在单独和陆为民沟通时也谈到了她个人的意见,这倒是让陆为民意识到了这位市长不同凡响的魄力。

    按照秦宝华的意见,对于总包公司为昌州伟业建筑总公司的这家总承包商要进行处罚,同时不合乎标准的分包商要坚决取消资格,终止合同履行,重新调整合同。

    当然这只是市政府的建议,最终除了行政处罚上由市政府职能部门来履职外,其他都还取决于江南高速的态度。

    不过相关质监部门在宋秋高速公路多个标段上进行的抽查都出现了问题,按照合同规定,都需要返工,这也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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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民,你这不仅仅是捅篓子,而是再给有些人捅刀子了。”梁炎笑眯眯吸了一口烟,安详的靠在沙发上,“你知道这些家伙背后的背景么?”

    陆为民眼皮子都懒得抬,“用不着知道,自然有人会报上门来的。”

    “哟,你倒是挺豁达大气啊,真不怵?”梁炎把烟蒂捺熄在烟灰缸里,陆为民不喜欢谈话时别人抽烟,他不再是昔日那个195厂的小不点,小兄弟了,现在是宋州的一哥,即便是自己也需要仰承鼻息了,梁炎提醒自己,仰承鼻息这话有些恶心,但是却不得不承认陆为民已经具备了让自己也需要小心应对的地位和实力。

    “怵就不干了?”陆为民撩了撩眼皮子,“你是干建筑出身的,高速公路万众瞩目,项目三天两头出事故,老百姓和领导会怎么看待地方监管部门?我才来,难道就想要弄出一个大事故让我下课滚蛋?如果开通没几天就出现质量问题,你说媒体会不会盯着不放,会有什么反响?在其位,谋其政,我可不想当一个最短命的市委书记。”

    “可你要真的大动干戈,你这个市委书记也未必就当得轻松啊。”梁炎悠悠的道:“连我们昌达作了那么多工作,不是我自夸,在那次竞标中,我们昌达在各方面条件绝对胜出,但也都没有能挤进场,你可以想象这背后的水有多深。”

    陆为民瞥了一眼对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宋秋高速项目固然存在诸多问题,但是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漆黑一片,现在市里不也就是一种纠偏么?”

    “纠偏?可宋秋高速都修到现在了,这纠偏能起到根本性的作用?不是我说,你们市里边组织质监部门的抽查那都是在挠痒痒,搞建筑谁还不知道?你能每个部位都挨个抽查么?你抽查得过来么?几十公里的标段,你这样走马观花的蜻蜓点水,也就是糊弄人罢了,真正要检验还是得等到通车一年半载之后,你就能看得出来了,谁好谁孬,一目了然,可那会儿早已经成定局了。江南高速那帮人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你们宋州市里边、省里边打招呼,他们敢不接招?可这出了状况,还不是他们自己来买单?这后边麻烦多了去,修修补补这种事儿最是砸牌子,可人家本来就是草台班子,不在乎这个,捞够了钱就行,要不为什么在定标的时候要有一个资质审查,要求有同等水准业绩证明?”

    梁炎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陆为民也无言以对,市里边能做的就是监督,业主单位是江南高速,江南高速人家都没有吭声,你在那里蹦跶那么起劲儿干啥?你抓住事故吆喝没啥,可要抓住质量问题不依不饶,那就是要断人财路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是要撕破脸红眼的。

    见陆为民不吭声,梁炎淡淡一笑:“为民,你别以为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然也有点儿这方面心理,不过你也清楚,昌达现在重心在房地产开发上来了,宋州这么大个盘子,前景可期,说实话,建筑这一块我也是考虑到开发需要建筑,所以昌达建筑现在主要都是在围绕昌达地产干活儿,昌达地产的项目,昌达建筑自己都干不完,我没那么好的精神还去折腾别的……”

    “得了,我还不知道,现在给你一个公路项目,你会不感兴趣?修路和修房子的利润率能一样?”陆为民似笑非笑的刺了对方一句。

    “行,行,我承认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有公路和桥涵项目,昌达建筑也一样要去竞标,可都知道公路和桥涵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到的,资质、资金、过往业绩、人脉背景,这些都得计算进去,这是起码规则,可有些人为了捞钱,起码的条件都不具备,就要伸手进来捞钱,这有些过了,但话说回来,人家敢超越规则进来,就没有仗恃?谁都不傻,敢来,就有底气,所以宋秋高速里边龌龊事儿我比你清楚,可如果不是你问起我,我说过一句么?在你们丰州要建桥修路,那得要垫多少资,垫多久资,可宋秋高速呢?可想不过你也得想得过,人得知足,有多大能耐干多大事儿,把人家搞下来了,我就能干么?不行,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经营好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梁炎的话让陆为民也微微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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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四节 重磅炸弹(第一更!)

    梁炎的昌达建设集团发展很快,从当初在丰州再到宋州,又到丰州,现在宋州和丰州已经成了昌达建设集团的根据地,昌州本来该是梁炎的主场,现在反而成了鸡肋。

    在丰州,昌达集团还是以建筑为主,但是在宋州,昌达集团已经开始转向,昌达建筑已经成为副业,房地产开发才是主业,在陆为民离开宋州这三年中,昌达地产大举向房地产行业进军,尤其是在南城新区和西塔的西峰山旅游度假开发区中,都可以看到昌达地产的身影。

    这是当初陆为民给梁炎的建议,当打工的始终不如当老板的,当建筑商始终不如房地产开发商,尤其是在面临着房地产开发的黄金周期带来的时候,以昌达集团的资金和人脉,完全可以在省内好好经营一番,尤其是宋州。

    陆为民给梁炎的建议是两条腿走路,既要抓住宋州城建大发展的契机,进一步通过昌达建设来夯实自己的基础,而且亦可通过和宋州市政府协调,以土地来抵部分工程款,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赢得更多工程,同时也能实现有效土地储备,同时也符合宋州市政府的意图,皆大欢喜。

    当然这对昌达集团的资金流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而这一点昌达集团又可以通过公司和宋州市政府之间的良好关系来就地实现融资,随便在哪一个地方,只要你能和政府关系密切,有政府替你撑腰,那么贷款融资就不是问题,何况昌达集团也的确是在为宋州市政府解难,所以有了这个由头,梁炎游刃有余。

    虽然从去年开始,宋州市政府和几大银行关系开始绷紧,银行对整个宋州地区的企业收缩放贷。但是昌达集团已经熬过了最初那一两年最困难的时间,开始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何况梁炎在昌州也有他自己的门道。

    再加上这几年宋州的快速崛起,很多人也都看好宋州的发展,所以在宋州地产界已经小有名气的昌达集团也是一个令人放心的客户,所以梁炎在民生、招商、光大、华夏、交通、浦发、兴业这些股份制银行心目中也属于优质客户,所以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梁炎的昌达集团现在在宋州扎的根很深,而即便是这样,梁炎仍然没有能插足宋秋高速项目,而宁肯继续在宋州市这一亩三分地里耕耘。逐渐宋秋高速公路里边的水有多深。

    秦宝华已经把初步意见报了过来,虽然还留有一些余地,但是实际上也就是要让自己表态了,这其实也是一个试探,大家有言在先,如果有什么赶紧抖落出来,别等到市政府这边已经有决定了,你再跳出来吆五喝六的,那就不合规矩了。

    说来说去。秦宝华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这毕竟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正式合作,而面对的对手却又如此棘手。

    “俊成那边有……”陆为民试探性的问道。

    他了解到一些情况,但是没走到那一步。很多幕后角色都还没有显形,所以他只知道有一个标段应该是马副省长的关系。

    “俊成没有掺和,顶多也就送了一些绿化植物罢了。”梁炎摇摇头,“俊成这一点倒是挺规矩。只干自己的本行,不过马省长那边,只怕也还是有些托不开的关系户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对马道涵的事儿,梁炎三缄其口,不愿多谈,对此陆为民也能理解。

    梁炎起家时候也还是受益于马道涵的一些扶持,现在梁炎虽然和自己关系更密切,但是却也不会去做有损马道涵形象或者利益的事儿,至于马俊成那边倒是简单,的确没有参与标段建设,所以他很坦然。

    “还有呢?”陆为民也挑开了,黄鑫林和他说了一些,但是也只能说一些表面现象,而梁炎在这方面的消息更为灵通。

    “嗯,现在组织部长是左云鹏吧?他那时候好像还在当政法委书记吧?据我所知,b2标段和他关系很深,还有叶河东服务区也应该是他拿下的。”梁炎声音很小,语气也很平静。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沉,宋秋高速公路因为日后要直接接上规划中的二环线和绕城高速,所以叶河东服务区实际上就是宋秋高速宋州段最大的服务区,不但设有加油站,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停车休息区以及配套的辅助设施,左云鹏能拿下服务区建设项目,还有b2标段,足见其手伸得之长。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情况,但是没想到越是担心,就越是要来。

    “你确定?”陆为民声音有些发涩,和左云鹏发生矛盾意味着自己日后很多工作都会受到掣肘,但是这个时候秦宝华这些人都看着自己,自己能退缩么?或许秦宝华这些人早就知道了这一点,却设了一个套给自己?

    但就算是套,只怕自己也必须要去钻了,见了套就躲的人,又怎么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和信任?

    “应该没错,b2标段是一家沪上来的建筑企业,名不见经传,我托沪上朋友了解过,应该是和左云鹏在沪上就有交情。”梁炎淡淡的道。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之后,陆为民一时间没有说话,常务副市长的人选这才刚刚有眉目,现在就有这样一摊子事儿,你说怎么办?

    “是祸躲不过啊。”陆为民面色慢慢恢复了平静,“说吧,还有什么重磅炸弹。”

    梁炎挠了挠头,慢吞吞的道:“据我所知,a2标段是首都来的一家企业,应该和高省长有些关系。”

    高晋?!

    陆为民脑袋一时间有些发胀,太阳穴也突突猛跳,目光紧紧盯着梁炎,“真的?”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圈子里有这个说法。”梁炎再度摸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了一口:“当然有些关系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谁又说得清楚呢?”

    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无比安静,陆为民思考着这个问题带来的冲击波。

    难怪出这么多的事儿,出这么大的事儿,江南高速那边却是如此低调,他们不是没有门道,而是太清楚里边的门道,所以才会如此,问题是宋秋高速公路如果按照这样的架势修下去,会变成什么样?竣工通车那一天也许就要变成豆腐渣工程的开端,这如果要出点状况,又要影响到多少人?

    “我知道了。”陆为民终于点了点头,“这事儿我会处理好,说说你们昌达在宋州的下一步打算。”

    见陆为民不愿意再谈宋秋高速公路的事情,梁炎也很知趣的说起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比如进一步加大在南城新区的开发力度,同时准备在青果坪拿地建设一个商业广场。

    青果坪位于明珠大道跨越宋河的桥头附近,这里略略有些偏离了南城新区的主轴线——湖山大道,距离美湖大道已经不远,目前还处于待开发状态,梁炎提出这个想法也是想要让陆为民帮他参考一下,当然也有试探的意思。

    宋州市今后的发展方向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向南,但是正南,西南,还是东南为首选,这却未定,当然正南是最好的,湖山大道是主轴线不会改变,但是湖山大道沿线地价已经相当高昂,而且由于这是城市快速通道组成一环,日后也不是商业住宅区的重点发展区域,所以在建设商业广场上也是有利有弊,所以梁炎更希望选择更具发展潜力的地段。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无法给你一个明确说法,在我看来,东南和西南方向都各有优势,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或者再说得直白一些,哪一片发展更快更多的是取决于你们这些开发商的实力和想法,举个简单一些的例子,建设你现在就要在青果坪建商业广场,市里边肯定会大力支持,因为你这个投资可能会对青果坪那个片区的发展起到巨大拉动作用,同样,比如美佳,他如果要在栗子坝那一个区域建设一家商业中心或者五星级酒店,市里也肯定要给予政策上的扶持,因为一个商业中心或者五星级酒店,同样会对那个区域的发展起到正面推动作用,所以我说这取决于你们自身,当然你说要等到市场发展到那边时再来考虑,那可能地价以及其他要素就没那么优越了,从企业家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创造热点才是最能实现价值回报的。”

    梁炎没好气的白了陆为民一眼,其实他知道陆为民这个家伙在很多时候很讲原则,虽然他可以给予你很多帮助,但是超出原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会给你,他也只是一个试探,达不到目的也不会在意。

    “老袁真的要在栗子坝搞商业中心?”他还是有些不死心。

    “栗子坝还是文武桥那边,亦或是小洞湖那边,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老袁的胃口不小。”陆为民半真半假的笑着回答:“你自个儿琢磨,当然你也可以开诚布公的去和老袁沟通嘛,甚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啊。”

    梁炎只能摇头,要从这家伙嘴里掏出真话,太难,尤其是这上边。(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五节 接触,介入

    秦宝华一直在观察着陆为民的态度。

    对于递交给对方的那份处理意见,陆为民搁了几天未置可否,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

    她也知道陆为民有他的情报渠道,要动这些建筑企业,没那么简单,实际上连秦宝华自己都对自己的这个方案持怀疑态度。

    不是她没有志气信心,而是这里边水太深,之所以拿出这么一个方案来,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陆为民在人前把态度表得太硬,秦宝华想看看陆为民究竟是口头文章,还是真的有这么强项。

    从内心来说,秦宝华是真希望陆为民有这么强项,宋秋高速项目带来的问题太多了,虽然她担任这个市长时间也不长,但是在市委副书记位置上她也就领教过这个项目带来的诸般麻烦,童云松视若无睹,魏行侠避而不谈,固然主责在江南高速,但是重大事故频发,市里边就没有责任么?

    能让童云松和魏行侠这样的,可想而知。

    但是从理智上来说,秦宝华又不希望陆为民这样冲动。

    一旦触怒了那些背后的人,可以想象得到这会给宋州下一步的工作带来多么大的麻烦,也许人家稍微给你设置一些障碍,就会让你跑断腿都难以达到目的。

    陆为民的搁置不动只是暂时的,不可能拖得了多久,虽然不知道陆为民有什么打算,但是陆为民肯定在筹谋什么对策。

    这让秦宝华也很好奇,她想看看陆为民怎样来解决这道难题。

    手里边的棘手事儿还有很多,秦宝华也正在梳理,但是在常务副市长没有敲定之前,很多工作安排也不好具体布置下去,这同样是一个棘手事儿,甚至比其他工作更棘手。

    从陆为民来宋州之后,宋州似乎就一反前期的压抑沉闷。变的躁动起来,这一点连秦宝华都能感受得到。

    似乎所有人都想看看陆为民这一次回宋州来是要准备怎么折腾一番,前几年陆为民以副市长副书记的身份,就曾经在宋州搅了个天昏地暗,现在以市委书记身份回来,宋州又将是怎样一个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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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并没有秦宝华想象的那么神秘,他只是按照他自己的既定路线行进着。

    虽然不太喜欢朱小平这个人,但是作为市委书记,和组织部长的沟通是必要而且必须的,也无法回避。

    对于无法回避的事情。陆为民从来都主张要坦然面对,哪怕心里再不是滋味,也要忍受。

    学会忍受,你才能变得更强大,陆为民记不得这句话是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还是某个人无意间冒出来的“格言”,但他认可这句话的真谛。

    “老朱,你再拟定一下人选,和老林商量一下。范围扩大一些,思路放宽一些,对人选的考察上,角度多一些。市委办主任人选很关键。静宜秘书长现在工作量也很大,要考虑平衡一下,麓溪的常务副区长人选问题,郁波找过我汇报。他请求市委认真考虑麓溪区委的意见,这对他们麓溪下一步发展也很重要,我虽然是初来乍到。对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但是麓溪今年的发展势头很好,极有可能要压苏谯一头,我觉得这是好事,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市委应当要多考虑下边区县党委的意见。”

    朱小平很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不时点点头。

    陆为民终于还是找他谈话了,来了一个多星期了,却一直没有找自己这个组织部长谈话,林钧那边陆为民起码也是交谈过两次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起码也是一个姿态,而对自己却有些冷落的感觉。

    朱小平也清楚自己这个组织部长不是谁能冷落就能冷落下来的,这个位置决定了自己不能被人忽视,哪怕他是市委书记。

    除非把自己这个组织部长给撸了,否则陆为民迟早也要正视自己,当然自己也不会做那些草率的举动。

    现在陆为民的举动也证实了如此。

    朱小平考虑过,加入陆为民能够理性平和的对待自己,他也不会刻意和谁过意不去,起码的规矩他朱小平也是懂的。

    但是如果陆为民有出格的举动,作为组织部长,朱小平认为自己也应当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市委办主任人选,这没什么说的,如果一个市委书记连这个主都做不了,那最好别当了;至于说麓溪区常务副区长人选问题,他也知道郁波是肯定要找陆为民的,关于这个人选秦宝华和己方有争议,而麓溪区的意见则是另一头,只是现在陆为民态度很明朗,是要尊重麓溪区委的意见,这也就意味着秦宝华和己方的意见只怕都要搁在一边了。

    不过朱小平也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暂时还没有发言权,一个新来的市委书记如果一两个人人选问题上都做不了主,那是说不过去的,这一点上相信林钧也和自己态度是一样的。

    “陆书记,按照您的意思,还是小步快走,在人事调整上,还是成熟一个研究一个?”朱小平想要搞清楚陆为民的风格,究竟是因为他才来,这几个人选先定下来,还是以后都要遵循这个原则来。

    “根据情况而定吧,现在先解决需要马上解决这几个,后续的,部里边要及时跟进,把方案多酝酿酝酿,多征求宝华市长和其他常委们的意见,形成共识。”陆为民撩了撩眼皮子随意的道:“组织部在平时就应该要把工作做足,不要等到市里边已经要有动作的时候才来临时抱佛脚,

    朱小平默默点头,陆为民没有就组织部的工作过多的指手画脚,但是却也提出了他的一些意见,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自己和对方的关系不算好,哪怕只是要形成一种较为默契的工作关系,都需要一些磨合,而能不能达到预期,朱小平心中也没底,在他看来,关键是看对方如何。

    他朱小平可以在工作上主动一些,态度上低一些,但是并不代表对方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视自己的存在了,所以他也要观察,听其言观其行,这是林钧给自己的意见,就像林钧现在大概也是抱的一个心思。

    当然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林钧作为市委副书记,他有他自己的意图,没准儿给自己下药让自己要保持距离,他却悄悄向陆为民靠拢也不一定,想到这里朱小平心中也是有些烦躁。

    掌控权掌握在对方手中,自己还需要主动配合,尤其是在相互印象并不算好的情况下,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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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庆福走进陆为民办公室里的时候,陆为民也刚结束了和新任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常岚的谈话。

    朱小平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动作相当敏捷的,在陆为民看来也许这是朱小平的一个态度。

    第三天的常委会就很平静的通过了对常岚和古亚军的任军。

    古亚军是麓溪区委常委、区委宣传部长,也是郁波提出的麓溪区人民政府常务副区长人选,但是这个人选却没有得到市委组织部的认同,同时秦宝华和林钧都对这个人选有其他想法,所以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不过在陆为民表明了态度之后,形势立即发生了变化,没有人愿意在陆为民的第一个人事动议上就要给新来的市委书记上眼药,无论是秦宝华、林钧还是朱小平都用他们的态度证明了这一点。

    当然接替古亚军的区委宣传部长人选则是市委下派,林钧提出了由市史志办副主任秦可这一人选,也获得了认同。

    常岚的任命也引起了一些躁动。

    虽然大家都认同市委秘书长兼任市委办主任不是常态,也不符合宋州惯例,由一个市委副秘书长来兼任市委办主任才是常态和惯例,但是这个人选却有些人让人瞠目结舌。

    新任的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主任常岚之前却只是市委政研室副主任,一步到市委办担任主任不说,而且也按照惯例兼任了市委副秘书长。

    市委副秘书长一共有六人,如果按照惯例,除开市委秘书长外,兼任市委办主任的副秘书长无疑是第一副秘书长,在市委副秘书长中排名第一,但是若是论资历,常岚原来一直是市委政研室副主任,副处级,现在却一步登天,担任市委办主任同时兼任市委副秘书长,这一步看起来似乎只是从副处到正处,但是这个正处的含金量却和市委机关里边的其他正处截然不同。(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六节 委以重任

    市委办主任的分量可不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才算是真正为市委书记服务的贴身总管,而市委秘书长则更像是整个市委机关的总管,可以说,非市委书记心腹不得担任此职。

    所以在惯例上,市委办主任兼任市委第一副秘书长,有些地方也称常务副秘书长,只不过编制中没有这个称谓,而更多的是人们心目中的一种认定。

    常岚的排位应该怎么来安排,也有些困扰张静宜,这个问题上问任何人似乎都有些不合适,没有明确规定,但如果要按照晋位正处级的时间来排序似乎又有些不合适,最终张静宜还是只能请示陆为民。

    陆为民的回答是根据工作需要来确定。

    这也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排序根据工作需要,什么叫工作需要?兼任市委政研室主任的副秘书长和兼任市委督查办主任的副秘书长也有工作需要,但谁更需要在排位上的调整么?一般人听不懂里边的奥妙,但张静宜却听懂了。

    很快市委办就以通知形式下发了关于调整市委秘书长、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副主任分工的通知,明确了秘书长和六位副秘书长、两位市委办副主任的工作分工,而常岚赫然位列张静宜之后,而在原来排序第一的市委副秘书长、市委督查室主任蒋子宁之前。

    这份通知也正式将常岚的地位定位于市委第一副秘书长。

    常岚来陆为民这里也是接受正式上任之前的谈话。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常岚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之前她知道自己可能会调整。比如有可能让自己担任市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也有可能担任一名排名靠后的副秘书长,这些她都考虑过。但是唯独没有考虑到陆为民会一步把自己擢拔到市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上。

    市委办主任这个职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这个位置上呆上一段时间,如果要下去,当个县长区长都算是寻常的了,到哪个局行部委担任一把手也很正常,而且还肯定会是比较重要的局行部委,弄得好下去担任哪个区县的书记也不是不可能。杨达金从市委办主任到遂安担任县委书记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当然常岚还没有狂妄到自己在市委办主任位置上过渡一下就要去谋个县委书记的想法,但是陆为民把这个位置交给她,也相当于是交给她了一副重担。她必须得要干好,干出成绩,还得要市委里边这个小圈子里的人都无话可说,她太清楚市委机关里边这个小圈子里的阴微了。

    这一轮人事调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麓溪常务副区长。一个就是市委办主任,而且市委办主任是从秘书长张静宜手中“抢”下来的,足见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这也相当于陆为民的一个人事背书,而这两个人如果干得不怎么样,虽然不一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肯定会让一些人对陆为民识人不明有看法。这也是陆为民不能接受的,同样常岚也无法接受。

    所以当常岚走进陆为民办公室时,心潮澎湃。走出陆为民办公室时,心情固然激动。但是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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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老陈。”陆为民见陈庆福进来,点点头。

    “常主任刚走?我看她面色沉重,陆书记,你这副担子交在她身上可不轻啊。”陈庆福看了一眼陆为民面部气色,言有所指的道。

    “怎么?老陈你不看好她?”陆为民随口问道。

    “那倒不是,常岚也算是经历了好几番沉浮波折的了,我记得三年前陆书记您离开宋州时,她本来是有希望当驻京办主任的,但是后来谢朝阳上了,前年她回来,就在市委政研室工作,不过我倒是觉得她的性格并不适合政研室,市委办应该更适合她。”陈庆福摇摇头,“当然,市委办主任这个位置关系重大,她还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陆为民深深的看了陈庆福一眼,陈庆福已经有了一些变化,至少在气势上已经有了一些不同,比起以往的内敛低调,现在更多了几分自信和沉稳,看来位置的变化对于人来说的确改变甚大,哪怕现在还只是一个意见,尚未真正落实,也能对一个人的精神面貌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每个人适应新的岗位,都需要一个过程,但是我希望这个过程是通过工作来不断的磨砺自己实现自我适应和提升,而不是被动的等待着打熬资历来获得。”陆为民点点头。

    陈庆福立即感觉到了陆为民话里有话。

    秦宝华和他谈了,而他也主动的找了陆为民汇报了工作。

    虽然陆为民没有把话挑明,但是陈庆福还是能感觉到陆为民的意思,安心踏实工作,不要过多的去考虑其他。

    常务副市长的运作程序比较复杂,尤其是市委书记新来,这还需要一个过程,虽然陆为民和秦宝华在这个人选上已经基本达成了一致意见,但是目前还没有正式在常委会上提出来。

    陈庆福也不清楚陆秦二人在考虑什么,不过他相信既然陆秦二人已经有了这个意图,就不会轻易改变,而他现在也不需要想太多,把安排给他的工作好好干成就行了。

    “陆书记,按照您的意见,秦市长和我也就华东软件园的问题再度和拓扑集团联系过了,但是如我们所料,没有什么效果,拓扑集团那边仍然没有回音,而且根据一些渠道反馈回来的消息,拓扑集团目前已经基本上处于崩盘的境地了,根本无力也不可能来解决华东软件园的问题,而且还有一些消息称拓扑集团的主要负责人已经销声匿迹,联系不上了,所以我觉得市里边应该考虑走另外一条路,放弃和拓扑集团联系,主动承担起和银行、建筑商沟通的责任,尽早来解决问题。”

    “那拓扑集团这边留守人员怎么说?”陆为民虽然早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还能怎么说?还是一样的拖,表示要和拓扑集团总部联系,但却无法给出具体时间,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样无限期的拖下去,这样只会耽搁我们自己,受损最大还是我们宋州。”陈庆福语气也变得更为肯定,“明知道没有结果,我们就没有必要在拖延。”

    “银行那边你们是怎么考虑的?”陆为民也知道迟早要走这一步,但是如何与银行那边达成妥协,这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

    “秦市长和我研究过,华东软件园的土地问题涉及到几种情况,一种是的确已经办过证,而且拓扑集团也是支付清楚了费用的,这一部分数量不大,第二类是办过证,但是拓扑集团尚未支付清楚款项,市里和拓扑集团有协议证明,必须要付情况所有款项之后,这些土地证才能正式生效,而且市里边也给银行发去了公函,因为这个问题上争议颇大,这个协议具不具备法律效力,这是其一,拓扑集团在质押土地时也给银行谈过这一批土地费用尚未结清,这一点银行也是清楚的,但是当时银行为了急于放出贷款,所以就接受了这些土地质押;第三类则是尚未办证的土地,但是以为内当初拓扑集团要求市政府出具证明便于他们质押,所以市国土局的确出具了一份公函证明这一块土地的土地证还在办理之中,最终银行接受了拓扑集团的质押。”

    陈庆福在这个问题上是下过一番工夫的,在秦宝华明确表示华东软件园问题要由他来负责之后,陈庆福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上边了,这是困扰目前宋州局面的难题,解决掉这个问题也是势在必行。

    而能被陆为民和秦宝华看重让他来牵头处理这个问题,本身也就说明了很多。

    “既然涉及到这么复杂的情况,银行就这么草率,就这么大胆把款贷给他们了?”陆为民皱着眉头道。

    “陆书记,这里边也是有些原委的,前两年金融部门在放贷上是一直比较宽松的,而华东软件园又被报纸媒体吵得红得发紫,而拓扑集团又被视为是咱们全国软件行业带头人,全国知名的龙头企业,咱们市里边也是全力以赴的支持,这种情况下,土地质押更多的是一种形式,谁都没有想到过会走到这一步,那会儿银行是生怕拓扑不再他们那儿贷款,而这个土地质押也更多的是银行的一个程序要求,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现在出了状况了,银行这才开始检点自己,开始一步一步弥补程序上的问题,而我们市里边在这上边就有些迟缓了。”陈庆福提出自己的意见:“我们在这上班必须要马上跟上,如果真的无法达成妥协,那就只能通过法院审判来解决问题。”(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七节 难得

    陈庆福所说的也是事实。

    当时的拓扑集团如日中天,各地地方政府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献媚邀宠,想要把拓扑拉到自己地盘上,要政策给政策,要土地给土地,要补贴给补贴,银行也不是傻子,看见这样一个优质而又具有成长性的企业,地方政府有如此扶持,还不是一样投怀送抱,争抢着上门放贷,生怕人家不要它的贷款了。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拓扑集团就变成了银样镴枪头,几年下来就折腾成这个模样,让人唏嘘不已。

    事实上也不是拓扑集团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前期的拓扑集团应该说还是相当靠谱的,只不过掌舵者头脑发热,走偏了路,一步一步偏离了本来的正轨,却变成了资本玩家,这才坠入了深渊。

    “老陈,说说你们的打算。”陆为民知道秦宝华和陈庆福已经研究过几次处理意见了,作为市委书记他没有参与,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的观点也很明确,第一需要尽早处理,避免影响宋州下一步发展,第二要依法处理,不管是政府权益会受损,还是能够争取回来一些,总而言之,一切要按照法律轨道来解决,同时要经得起历史检验,不能随心所欲,这一条原则尤其要遵循,第三就是力争获得各方的谅解支持,合理解决好纷争。

    “好,按照陆书记您的意见,秦市长也召集了市长办公会专题研究华东软件园的处理意见,我们的想法是在拓扑集团丧失了对等谈判资格的情况下,直接和几大银行接触,根据前期的了解,银行也有这方面的意愿,毕竟这些土地搁置在那里,如果我们市政规划和建设不跟进。那也就是一片荒地,甚至可能沦为周边老百姓的‘菜篮子’,所以他们在这一点上也有意愿的。我们准备将这三类土地分类与银行进行谈判,第一类比较麻烦,我们也有思想准备,但是第二类这是有协议证明,而且事先银行也知情,所以这是我们必须要据理力争的,在这个问题上,秦市长和我的意见倾向于聘请专业律师与我们一道来和银行进行谈判。如果真的无法达成一致,那么我们也要明确告知银行,就需要通过法律渠道来解决。”

    第二类涉及的土地数量最大,也是争议最大的,土地证的确办理了,也交给银行质押了,但是当初土地费用尚未交清,这一点照理说是市政府违规了,土地权属既然质押就属于银行。但是市政府方面却也留了一个心眼,在获知拓扑方面向银行质押这些土地时,就通过官方形式告知了银行,并且通过联席会议方式与银行方面进行了衔接。并形成了会议纪要,这也是具有一定效力的,在这一点上也是市政府的底气所在。

    如果能够通过协商解决下来,当然好。但是解决不下来,就只能诉诸于法院,通过法院审判来裁定。但这一点上也有一些难度,那就是银行会不会接受法院裁定,宋州市法院会不会依法审判裁定,而一旦银行方面认为宋州市政府和法院有地方保护主义的嫌疑,认为裁定结果不利于他们,上诉是必然,而这会不会影响宋州市政府和银行方面的关系,这一点也很关键。

    没有银行的支持,宋州今后的发展就必然要遇到很多困难,这一点陆为民和秦宝华、陈庆福都很清楚,但是如果为了讨好银行而放弃属于宋州自身的权益,这又是宋州方面无法接受的,这道题不好做。

    “老陈,这样做最好,聘请专业律师这样的专业法律人才来维护我们政府自身权益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有些人觉得我是政府啊,我怕谁,谁敢给我叫板,那就是给**过意不去,那就要对人家不客气,这种观点很荒谬,也完全脱离了时代。现在从上到下都提倡要建设法治社会,所以这种观念问题就很大,我们可以先和银行心平气和的进行交涉,拿出我们的观点和理由,也倾听他们的想法和意见,谁都不愿意彻底把问题搞砸,这一点上我相信是大家的共识。”

    陆为民点头认可陈庆福的意见,继续道:“但是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就是可能双方会因为差距太大而谈不拢,那也没有关系,我们只需要和银行讲明这一个道理,宋州市政府不会强词夺理,也不会以权代法,一切听从法院的裁定,如果他们认为宋州市法院最后的裁定不公正,也可以上诉,我们也一样,在省高院总不至于有什么猫腻了吧?如果他们真觉得有,估计他们的省分行也不会答应,总而言之要有一个结果。大家可以当面锣对面鼓的把问题讲明,而且还有一个观点我们也需要向银行方面阐明,那就是无论最终结果,或者说裁定结论对谁不利或者有利,都不应当影响到下一步我们双方的合作,这是基本点,对他们如此,对我们亦是如此。”

    陆为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絮絮叨叨了,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需要把观点向陈庆福阐明清楚,那就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宋州市政府和银行方面的纷争不应当影响到下一步各自的工作,对宋州市政府来说,宋州的发展需要银行体系的支持,尤其是四大行,同样,四大行也一样希望在宋州能够有更好的发展,他们不是垄断,像民生银行、招商银行和浦发银行都已经进驻宋州,下一步可能还会有诸如华夏、兴业、光大这一类的股份制银行进来,甚至以后还会有外资银行进来,他们应该看得到这里边竞争的残酷性。

    陈庆福也领会到了陆为民的想法,虽然这听起来好像很多人都觉得不能接受,但是陆为民却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透彻,银行是经营盈利为目的,某一个事情上并不可能代表整个方针政策的改变,同样宋州市政府也一样,这种相互需要的契合性决定了双方谁都离不开谁,短时间大家都可以拿捏矫情一番,摆一摆架子,但是内里大家都清楚,这也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台阶和渠道,谁也不愿意一直僵持下去。

    就算是这个问题上无法解决,那么也可以通过仲裁机关来裁定,所谓是非自有公论,这个“公”,最终只能是司法体系来体现,而无论裁定结果对谁不利,谁心里不服,但是也要接受这个现实,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宋州不可能没有这几个银行,而这几家银行也不可能从宋州撤出,就这么简单,必须要理性的面对。

    “陆书记,您放心,我们会和银行方面阐明这个观点的。我想银行方面也一样是聪明人,大家其实都明白现在的局面就是斗而不破,华东软件园问题上的我们可以斗,但是会在法律范围内,而丢开这一点,我们仍然相互需要,仍然要继续合作,这是无法回避,也无法改变的。”陈庆福点头称是,“这一点上,我会和他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没什么好遮掩的。”

    “嗯,这样就好。”陆为民仰起头思索了一下又道:“工程款项问题上你们是怎么考虑的?”

    “我们是这样考虑的,既然拓扑集团已经丧失了这个资格,那么最终可能会是我们来接手,我们的意见是该支付的还是需要支付一部分,毕竟建筑商承担的资金压力也比较大,但是剩余的需要在和银行方面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意向再来考虑,后续工程暂时中止,这样也可以给银行方面施加一定压力,……”

    陈庆福又汇报了在拆迁农民问题上的想法,提出了可以考虑采取分步走的方式,依托目前一些开发商在建的商住小区规划,进行配套迁建,尤其是那些已经完全失去土地的农民更是可以考虑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样也有助于加快化解失地农民逐渐融入城市生活带来的不适应感。

    对于陈庆福的这个观点,陆为民非常赞赏,实际上这一个观点他也有过,没想到陈庆福也有这样的想法。

    在就失地农民问题上,目前看起来似乎还不严峻,但是陆为民很清楚随着城市开发力度越来越大,南城新区虽然是主要发展区域,但是不可避免的诸如宋城和沙洲这些老城区也会像周边扩张,这就会涉及到大量的征地拆迁,在这个问题上未雨绸缪,能够多为这些丧失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却又缺乏谋生技能的城郊农民考虑一些,相当难得。

    这增添了他对陈庆福的认同感,一个对这方面有所思索的干部,无疑是值得嘉许的。

    在很多人只注重能够给自己的政绩带来辉煌光鲜的一面,而自动忽略了本该由政府承担起来的责任和义务的这个时代,陈庆福的独立思考,不随波逐流,很能说明很多问题,这种人现在并不多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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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八节 选择,示之以弱

    抓住了人的问题,也就抓住了所有工作的牛鼻子。

    陆为民深刻领会到了这一点。

    秦宝华对陈庆福的推荐之前陆为民虽然也已经准备了接受,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担心的。

    陈庆福能力没有问题,经验更不缺乏,但是陆为民担心的是其的精神状态,从以前的接触来看,陈庆福稳健有余,锐意却有些欠缺,当然这可能也和他长期担任宋城区委书记这个特殊位置有一定关系。

    作为梅黄时代的“老臣子”,却又担任宋城区委书记这个在当初可谓最炙手可热的角色,在尚权智挟势而来担任市委书记时,他不低调不稳健就太不知趣了,可以说如果当初他不低调不稳健,不但无法上到副市长,甚至都有可能成为池鱼。

    而在他这一批干部中,可以说他是唯一一个算是在梅黄时代也比较得势,而在尚权智时代却又能在上一层楼的角色。

    陆为民在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和陈庆福也有一些接触,对陈庆福的能力还是认可的,但是陈庆福在担任副市长之后也显得相当低调,这很容易让人忽视他,不过随着尚权智时代的干部也逐渐淡出,像陈昌俊、沈子烈、叶久齐、艾文崖等人都各奔东西,像陈庆福这样硕果仅存的三朝元老可谓真的不多见了,也许就是黄鑫林勉强能和他一比。

    不过今天陈庆福的表现给了陆为民一个意外惊喜。

    或许陈庆福的确性格上比较内敛低调,但是并不代表他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实现这些想法的勇气。从陈庆福提出要结合目前市区规划的商品房建设用地上加入拆迁补偿房建设这一想法就可以看出来。

    不管陈庆福是不是迎合自己的一些观点,不管陈庆福是不是有意要通过这些做法来为他日后担任常务副市长之后加分,陆为民觉得只要他这么想了。这么做了,那就值得支持。

    陆为民也觉得,也许是这个常务副市长对陈庆福的热情有了一些刺激,但是他不认为这是坏事,能被激发出了热情,起码也好说明他内心深处也还有梦,说明对方心目中还有一份未曾熄灭的火。而这恰恰是很多走到这个层面的领导干部欠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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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来宋州就已经有三个星期了,但是陆为民感觉上时间如梭,但自己手里的工作却没有真正抓起来。这让他有一种不适应感。

    他也知道这可能是自己从市长过渡到市委书记之后的那种轻微的“失落感”带来的,以前都是自己亲力亲为,重要工作自己都要一抓到底,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须放手。很多工作该是市政府那边的,就该是市政府那边去。

    陈庆福的积极性很高,在秦宝华的支持下,已经开始逐一拜访以工行为首的几大行,据说在工行遇到了一些麻烦,但是在建行那边却有一些效果。

    陆为民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搞定的,工行涉及金额最大,当然不可能轻易松口。而建行那边松口那也是知道有工行在前面挡着,他们就算是松一松口。也不过是送一个人情,只要工行那边的意向没有达成,他们这边也就没戏,同样工行那边的条件如果不变,他们这边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最终还需要通过省分行那边,当然有些工作需要现在市分行这边先做起来。

    建筑商那边的问题其实相对简单,他们要的也就是市政府的一个承诺,一个态度,实际上他们也清楚市里边要一次性把款项支付完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还有大量后续工程尚未建成,甚至还没有动工的情况下,这种半拉子工程能拿到一部分工程款相当难得的,他们更想知道的是下一步市里边还会不会继续原来的规划方案。

    失地农民拆迁房补偿和社会保障机制这一块也终于缓慢的启动起来了,这一块也是最为麻烦的,除了涉及到这些人的拆迁补助房外,也还有他们的就业问题,在此之前,秦宝华也提出了要通过多种渠道帮助这些人就业,以便于他们能够最快的融入到城市生活中去了,但是这不仅仅是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也不是下发几个文件就能行的,这需要扎扎实实和切实可行的政策和措施。

    “情况我都大略知晓了,不过我不觉得情况有你担心的那么糟糕,为民,你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一些?”方国纲手扶在沙发扶手上,安详的问道:“你才去三个星期,而且如你所说,市里边和银行之间的协商正在进行当中,一些补救措施也在推进,这已经很不错了,当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为民,宋州不是丰州,你现在是市委书记,不是市长,有些问题欲速则不达,你也要学会辩证的考虑问题,东边不亮西边亮,如果某一方面某一件事暂时碰了壁,或者走不通,就应该考虑换一个思维角度,或者就另外走一个方向,也许就能收到一些意外的效果,……”

    向方国纲汇报也是陆为民思考了许久之后做出的决定。

    按照常理,作为市委书记,汇报工作的对象有不少,但是也会有一些选择性。

    像省委书记,那没有说的,但是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那是要有一些理由的,非重大事项或者特定时间节点,一般说来是不宜轻易向省委书记提出这个要求的。

    省长,一些较为重大的事项,涉及到市里边的一些重要具体工作,这都可以,相较于省委书记那边的台阶,省长这边的门槛要低得多,但是这里边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工作其实既可以市委书记市长一起去汇报,或者二人中单独某人去汇报,以目前陆为民和秦宝华之间正在逐渐磨合融合的趋势,陆为民更愿意由秦宝华单独去汇报,这样更有利于建立起一套良性工作汇报机制。

    省委分管党群副书记,这也是作为市委副书记主要对接的一个对象,作为省里的主管党群事务的副书记,他的分量非比寻常,对接的就不仅仅是市里边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更多时候也需要直接和市委书记联系,尤其是在杜崇山和陆为民关系不浅的情况下,这就更是一条尤为重要的管道。

    但是陆为民没有选择以上三条管道,而是选择了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方国纲,选择了向方国纲汇报工作。

    之所以选择向方国纲汇报工作,陆为民也有几个考量。

    第一,目前宋州市里边大的人事变动暂时还没有考虑,但是却又有一些工作需要做到前面,像常务副市长增补和其余两个常委的增补问题,而这个常务副市长和常委增补问题,都与下一步宋州经济发展有相当关联,陆为民希望未雨绸缪,能够先行在方国纲这里打一个埋伏,提前开始生火预热。

    第二,在自己担任宋州市委书记这一问题上,方国纲没有明确表现出多少倾向性,但陆为民却清楚,正是这没有明确表现出倾向性也就是对自己的一个有力支持,如果说方国纲对自己的支持表现得过于积极热情,这反而会有一些负效应,作为浸淫政坛多年的方国纲,自然很清楚这里边的分寸,于情于理,陆为民也需要通过一些方式来向方国纲表达自己的感激,而这种汇报方式也是其中一种。

    不要以为领导对这种汇报不重视,恰恰是在汇报对象的选择上就是一种姿态,很多领导恰恰就看重这个。

    第三,宋州下一步的工作更多的牵扯着各种具体的经济工作,方国纲作为常务副省长,也能够在一些工作上为宋州提供支持,尤其是下一步陆为民考虑到要和几大行的省分行正面交锋,这些国有银行,自恃甚高,像自己作为宋州市委书记要去和对方接触交锋,或许对方会在表面上很尊重,但是骨子里未必买账,这也需要来自省里的一些支持,而方国纲将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桥梁。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陆为民认为方国纲在这些工作上的经验丰富,也许能够为自己提供一些指点迷津的思路。

    他并不在意在方国纲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有时候示之以弱,反而能获得一些意想不到收获。

    “方书记,您知道的,宋州现在的情况,华东软件园问题一日不解决,宋州发展经济的束缚就一日难以解脱,但是正如你说的,有些事情我们又不能急于求成,可我们又有多少时间来拖来等呢?”陆为民一脸愁容,“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一脚踩空的感觉,以为回宋州轻车熟路,真正回去了,这才发现,天色大变,宋州已经不再是昔日的宋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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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三十九节 运作

    听得陆为民在这里诉苦,方国纲忍俊不禁。

    都说这小子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很有点儿走到哪里说哪里话的味道,看来不假,在丰州他可以独树一帜,就算是张天豪都把他压不下去,依然风头十足,这里边固然有张天豪的策略考虑,但若是陆为民没点儿本事,张天豪岂能容忍你一个小字辈在他面前发飙?

    现在回宋州可倒是好了,三个星期下来,从各方面的情况反馈回来,这小子都显得异常低调,大大出乎很多关注他的人的意料。

    当然也还是有出格之举,那就是在宋秋高速公路安全事故问题上说了一番狠话,但是这后边也不见动静了,不过以方国纲对陆为民的理解,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就算了,陆为民既然敢说这话,肯定也会有后续动作的,只是还得要看他把这把火往何处烧。

    现在这小子又在自己面前诉苦叫冤,显然是有所为而来,自己却不能上了这小子的当。

    方国纲对陆为民的印象是比较复杂的,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但是有一点他还是确定的,那就是这小子能做事,敢做事儿,会做事儿,而在今日,这一层级的干部,能做到这三点的,已经相当少见了。

    敢做事儿,说明有胆魄,但是光有胆魄不行,二愣子,愣头青,不讲策略,不讲方法,不审时度势,那只会弄出问题来;能做事儿,说明有能力,但这个世界上有能力的人多了去,能走到厅级干部位置上的人,哪个又没有能力?有能力只是基本条件,很多具体工作涉及到诸多利益瓜葛,你敢不敢迎难而上,敢不敢不触及一些深层次利害关系。敢不敢触动一些人甚至是领导的逆鳞,这才是考验。

    能做到这两条就殊为不易了,但是方国纲确认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仅仅有这两条还不够,还要一条,会做事儿。

    会做事儿的含义很丰富,它和能做事儿的含义大不一样。

    能做事儿只是指你这个人的能力素质,而会做事儿的要求水准要比能做事儿太高了几个层次。

    会做事儿的隐藏含义包含了你首先要会审时度势,查明形势,某个时候某个环境下。是不是最适合做某件事情某项工作的最佳时机,这是第一;然后才是你如何来最大限度运用各方资源,动员各方力量,以最高效的方式做到成果最大化,同时要最大限度的化解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简而言之,要善于造势,善于最小代价换取最大的成绩。

    当然现实工作中,要做到十全十美不可能。但是秉承这个主旨思想,并能够在工作中体现出来,这才是工作艺术和领导艺术,那种不计后果的蛮干硬干。或者因为前怕狼后怕虎而退缩,遇难而止,都不是一个优秀领导干部的表现。

    陆为民是少见的同时兼具这三方面特质的干部,这是方国纲的看法。

    对于这一类人。方国纲素来奉行的都是交好政策,像这一类人,如果再有一些人脉渊源。可以说他要上你是挡不住的,而陆为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方国纲也没有必要去挡别人路,他的心胸还不至于那样狭窄,相反如果能够适时的予以助力一把,还会收获对方的友谊,友谊这个词儿到现在方国纲才认为陆为民算是用得起了。

    “行了,为民,你就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了,宋州还是宋州,山也还是那座山,水也还是那道水,有变化,但是这也不是你当初在那里折腾起来的么?倍感亲切才对。”方国纲摇摇头,笑着道:“我知道宋州现在也有难处,但是我还是那句话,眼睛不要盯着一个地方,华东软件园的事情,就是一个博弈,你的观点我基本赞同,如果最终要走上法律程序,也算是一个范例,首开先河嘛,市一级政府和银行对簿公堂,未必是坏事,这也充分证明我们依法治国谁也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这个原则,当然如果能够在庭外和解,也是一个办法。”

    顿了一顿,方国纲才又道:“我想银行方面本意也不是要和宋州撕破脸,而且我也认同你的观点,对簿公堂也不是撕破脸的表现,只是表明了宋州市政府和银行方面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大家都需要用法律来维护自身的权益,同在**领导下,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纷争,未尝不是一个对新路径新方法的探索。”

    “嗯,方书记,您能理解我们苦衷,能支持我们的想法,那就好了,我心里也踏实了一些。”陆为民吁了一口气,把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一点儿,显得放松了一些,“方书记,在您面前我说句大实话,我真宁肯留在丰州,如果天豪书记要走,我想我接班的可能性很大吧,好不容易把丰州侍弄得比较顺手了,真心不想走,给我三年时间,我就能让丰州再上一个大台阶。”

    “打住,别在那里感叹了,做好自己现在手上的事情。”方国纲一摆手,“你以为丰州现在势头逼人,就一直能保持这种势头,你也是在自欺欺人了,保持一年可以,想保持三年这样的高增速,可能么?我们都是搞经济工作出身的,对经济规律都了解,飞跃式发展只可能是较短时间内的特定表现,不可能常态化,宋州条件不差,也一样具备这种条件,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宋州也给省委省政府表演一番,还是那句话,关门开窗,东方不亮西方亮,宋州不缺条件,也不缺机会,关键在于如何来运用好。”

    陆为民等的就是这句话。

    “方书记,有个情况我也要向您先汇报一下,您也知道宋州现在的情况,童云松和孙承利二位同志离开宋州之后,我们市委市府班子残缺不齐,这对我们宋州下一步工作开展很不利,我和宝华市长商量过多次,希望在班子增补上得到省委的支持,所以我今天来也是要先向你汇报这样一个情况。”陆为民语气变得正式起来。

    方国纲瞅了陆为民一眼,似笑非笑,“为民,这好像不应该先向我汇报吧?云鹏部长和崇山书记那里,你没去找过?”

    “方书记,我是这么考虑的,以前宋州市委班子一直是在十到十二个常委中变动,但是还真没有真正完整过,我的想法是能不能就这一次机会,逐步把人选补齐,比如我们现在市里常务副市长人选空缺,而当下市政府那边工作量很大,尤其是牵扯到和银行、建筑商、拆迁这一块的工作,所以急需在这个人选问题上确定下来,所以宝华市长和我商量过了,希望一个熟悉我们宋州情况,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来承担起这个重任,……”陆为民顿了一顿:“常务副市长今后有很多工作都需要对口向您汇报,所以我想先向您汇报一下。”

    方国纲大略知道一些情况,陆为民应该是和秦宝华已经形成了共识,也就是说在市里边那边已经基本上统一了意见,主要是担心在省里边有其他安排,所以才要来先争取自己的支持。

    不过他也认同陆为民的观点,宋州市委市政府在经历了较大变动之后,不宜再从外边调入干部,毕竟这一次调整主要还是因为童云松和孙承利在工作中的一些失误,并非是由于政治或者经济问题犯了错误,也不涉及其他,所以从宋州本地产生领导干部也说得过去,当然这只是情理上是如此,至于说省委会不会接受宋州市委的意见,那又另说。

    “你们市委已经有人选了?”方国纲沉吟着问道。

    常务副市长对口他这个常务副省长,也说得过去,而且陆为民主政宋州,势必要在宋州掀起一番风雨,对此方国纲倒是有很大的信心,陆为民从来就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而且以宋州目前的基础,只怕荣道声和高晋把他放在宋州,也就是要让他扛起发展大旗,让宋州和昆湖成为今后昌江发展的腾飞双翼,陆为民初去,如果能够和秦宝华在常务副市长人选上达成一致意见,倒是应该支持。

    “嗯,宝华市长的意见是由副市长陈庆福来担任常务副市长,我赞同她的意见,陈庆福是老宋州,长期担任宋州主城区的主要领导,工作经验丰富,情况熟悉,威望也比较高,同时陈庆福工作作风朴实勤勉,也很善于团结同志,就目前宋州情况来看,他是一个比较适合的人选。”

    陆为民很简要的介绍了陈庆福的情况,也点出了这是秦宝华中意的人选。

    对陈庆福方国纲也不陌生,但是也谈不上熟悉,但他也知道能让秦宝华和陆为民支持对方从非市委常委一步到市政府常务副市长,肯定也还是有些门道的,而且陆为民专门来找自己汇报,肯定也就是希望自己在这个人选上支持宋州市委的意见。

    “嗯,为民,这个情况我知道了,不过,组织部那边你还需要去汇报沟通,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方国纲也很爽利,简短的就应承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四十节 路子(求月票!)

    得到了方国纲的承诺,陆为民心里也要笃定许多了。

    一个常务副市长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尤其是像宋州这样的城市,很多时候都需要刺刀见红,当初孙承利

    这一次也是各种机缘合适,一来是童云松和孙承利同时走人,省委没有明确常务副市长,很大程度可能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选择合适副手的机会,二来宋州市委常委组成人员中,目前核心的基本上都是外来干部,市委书记、市长、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市委秘书长,只有宣传部长和政法委书记两个相对边缘的常委是本土干部,这种情况有利有弊,但是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宋州市委常委和市府班子应该考虑必要的宋州籍干部。

    这种情况下,宋州市委的意见才会有可能获得省委的重视,但即便是这样,依然存在相当大变数,一个关键就是省委组织部的态度。

    而在这一点上也是让陆为民觉得最棘手的。

    左云鹏他没有交情,而且从关系上来说,也没有太深的渊源,现在能搭上线的也就是吕嘉薇,而陆为民也最不愿意和吕嘉薇打交道欠人情。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吕嘉薇这种人只要你一旦扯上关系,肯定会顺杆子来,从现在接触的状况来看,吕嘉薇看起来似乎很讲谱儿,但越是这样也就说明她所谋乃大。

    在自己出任宋州市委书记的问题上,吕嘉薇究竟发挥了多大作用陆为民无从得知,但是起码左云鹏那边吕嘉薇是帮忙疏通了的,这是陆为民通过另外一些渠道获知的。

    在此之前,姚放的方案是要把自己放在宜山或者丰州,说实话放在丰州陆为民没有意见,甚至高兴,但是把自己推到宜山去。就真的是心存不轨了。

    宜山原来在全省属于中不溜的地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自己并不惧怕到任何地方,但宜山不比丰州、宋州,这两个地方都是自己工作过的地方,适应速度要快得多,宜山现在宜山情况不佳,自己到宜山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而从适应到重新布局启动发展,粗粗一算。起码是三四年时间,这应该还是比较快的了。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顺利的话,这三四年就得要搁在宜山了。

    从昌江传统惯例来说,除了昌州和昆湖,现在还要加上宋州和丰州,其他地方直接提拔起来到副省级干部的很少见,即便宋振邦那样强势的角色,也还是到昆湖市委书记上去过渡一番,而夏力行之能从丰州地委书记升任省委常委。那更多的是源于当时夏力行在担任老黎阳地委书记时田海华就基本上确定了要推他上位,到丰州不过是让夏力行多辛苦一下打一打底子,带一带班子。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被搁在宜山,那么三四年后自己有可能就还要到昆湖这些地方来过渡一下。相当于自己起码就要白白浪费两年时间,姚放的阴微心思可谓用到了极致。

    在吕嘉薇和自己联系之前,左云鹏也是倾向于此的,而且也很大可能性组织部的方案就是要把自己搁在宜山了。当然组织部的方案能不能过书记办公会和常委会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如果左云鹏全力推动,还是有相当可能性的。

    后来左云鹏的态度变了。上书记办公会上时的方案变成了自己列入了昆湖和宋州市委书记人选,当然最后结果却是自己到了宋州。

    事后吕嘉薇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这反倒显出了这个女人的精明。

    这个“情”还欠在那儿,如果还要在陈庆福的问题上找省委组织部,哪怕自己是秉承一份公心去找左云鹏汇报反映,这里边也可能就要掺杂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了。

    方国纲这边获得了支持,杜崇山那里没有太大问题,至于说两位主要领导那里,一个常务副市长倒也不至于能让这两位过多关注,在这一类问题上,自己也不可能去找两位主要领导叫苦叫累,所以现在需要面对的就是左云鹏那里了。

    这个时候陆为民才意识到在组织部里边如果没有一个过硬的关系,是多么的痛苦。

    以前贺锦舟在担任常务副部长时,方国纲关系也不错,所以许多事情就是游刃有余,而现在就像是一个睁眼瞎,很多工作需要走太多冤枉路,像以往这种事情,只要能把主要关系沟通好,基本上就问题不大。

    而现在,光是分管党群副书记都还不够,还不得不再去找方国纲,否则一旦在书记办公会上杜崇山和左云鹏意见不一致,没有方国纲的助力缓颊,结果会变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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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陆为民为如何过左云鹏这一关煞费苦心时,也有人在为如何和他打通关系而冥思苦想。

    时尚女子夹着坤包走进大厅时,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人,微微皱了皱眉,拿出精巧的摩托罗拉v70拨出一个号码。

    “钱县长,您在哪儿?哦,卡3,我明白了。”女子挂下电话,伴随着清脆的皮鞋响声,修长白皙的大腿在短裙下交错晃动,带起一抹白生生的俏影。

    卡座里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很安静的端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看见女子进来,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示意女子入座,“喝点什么?”

    “来杯摩卡吧。”女子和紧随而来的侍应生说了一声。

    “钱县,你这么有闲心?当常务了,比原来还清闲了不成?”女子有些好奇的调侃着对方:“原来谭书记在,我觉得您挺忙的,基本上没有属于你自己的时间,现在您升了,怎么反倒清闲起来了?”

    “清闲?什么时候轮到清闲过啊。我这算是忙里偷闲,不,连忙里偷闲都不算,这不刚从霍市长那边过来,就打算松口气就回县里。”钱瑞平把颈项上的领带已经取了下来,“刚和霍市长一道去见了两位福建过来的客商,把有些工作才安排好,过来坐坐,所以才给你打个电话,看你忙不忙,怎么样,换了大老板,你们招商局那边工作有没有变化?”

    “大老板怎么会管我们下边这些小事?”时尚女子自然就是齐蓓蓓,虽然两个人都已经脱离了教育系统,但是无论是钱瑞平还是齐蓓蓓,都很主动的把这层关系维系起来,并有意固化下来,时不时的在一起聚一聚,聊一聊。

    “陆书记来了,也没有到你们招商局调研?”钱瑞平随口问道。

    “这一次陆书记回来有些不一样了,来了快一个月了,好像还没有到一个单位去调研,也没有下到县里去调研吧?”齐蓓蓓接过侍应生端来咖啡,点头道了一声谢,这才又继续道:“好像这几个星期陆书记都没有怎么出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们局孙局长好像也去陆书记那里汇报工作,去了两次都没见着人,陆书记秘书也换了,是从丰州带过来的,也不熟悉,所以有些情况也不好多问。”

    “是啊,黄书记也去了市委一次,没见着人,和张秘书长也联系过,想要问陆书记什么时候到我们叶河来调研,但是张秘书长那边说陆书记暂时没有下来调研的计划,但是市委办却出了几道题下来,要我们先要把题做好。”钱瑞平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啊,也给我们出了题啊,听说是市委办新上任的常主任出的题,不过估计是陆书记的授意吧?”齐蓓蓓忍不住啊了一声,“常岚常主任以前也没有怎么接触过,不熟悉,这一下子陆书记身边人全都换了,所以有些工作想走走后门汇报一下都找不到机会。”

    钱瑞平目光流动,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小齐,你不是和陆书记比较熟么?你可以直接去找一找陆书记嘛,这也是一个机会,你当科长几年了?”

    齐蓓蓓美目流盼,眉宇间却是微微一动,“两年多了、两年副科长,两年半科长,总共主持了三年科里的工作。”

    “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我们都离开红旗路小学六七年了。”钱瑞平有些感慨,离开教育局他跟随谭伟峰到叶河,从县委办主任开始,组织部长,然后到现在的常务副县长,也算是官运亨通了,而对面这个女孩子也不简单,在招商局里是如鱼得水,五六年间,就从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嫩变成了招商局里业务骨干,一步一步爬到了科长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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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横刀立马 第四十一节 狐假虎威

    “钱县,您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感触,出什么事情了么?”齐蓓蓓有些惊讶,注视着对方,好奇的问道。

    自己这位老上司,仕途上的引路人,钱瑞平可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和对方接触这些年,钱瑞平隐忍深沉,老练豁达性子她是有些了解的,怕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才会有感而发。

    钱瑞平也愣了一愣,哑然失笑,他也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有些失态了,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太大,才三年时间,陆书记就回来当市委书记了,而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样。谭书记调到苏谯当书记去了,黄书记现在也有些着忙,一门心思要想让叶河保持现在的发展势头,但是这一年多全市经济增速都在持续下滑,除了麓溪和西塔好像没怎么受影响,其他各县区都有些疲软,小齐,你们招商局这一年多怎么也不及以往了呢?”

    说起自己的工作,齐蓓蓓也有些上火,“别说了,钱县,说起来都是一肚子气,这两年全市招商引资工作都在围绕着经开区转,可经开区被这华东软件园可坑得不轻,两千多亩地,产权不明,本来是市里有条件交给拓扑的,结果被拓扑一手给抵押给了银行,拓扑自个儿扑腾死了,却没有把该兑现给市里的条件满足,这土地的产权就有争议了,市政设施体系建设也是,当初说好先由市里规划,拓扑负责招商引资,那么道路管网建设也由拓扑承担,只有拓扑招商引资达到市政府的要求,市政府才会接手,合同都是拓扑和那些建筑商签的,现在可好,拓扑蔫了。没钱,建筑商撑不动了,建了一小半,拿不到钱就不干,天天来市里闹腾,找市里要钱,市里成了冤大头。”

    “这和你们招商局没关系吧?”钱瑞平也知晓一些,市里在华东软件园问题上出了大篓子,童云松受此拖累黯然走人,而孙承利这个始作俑者更是被直接发配到了省文联养老去了。可孙承利才五十岁不到。

    “怎么没关系?市里要求招商局工作要围绕经开区招商引资开展工作,可是你土地权属不明,市政基础设施建设成了半拉子工程,你怎么招商引资,前前后后来了几十拨人,忽悠别人太多,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哄着骗着人家来投资,上当的也就那么几家。圈了地,你这基础设施建设不跟进,人家怎么投资建厂?弄成这样,还得去想尽办法安抚。你说我们招商局现在成什么了?”齐蓓蓓说得有些兴起,原本紧夹的双腿也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二郎腿,短包裙下白晃晃的两条长腿在钱瑞平面前很是惑人。

    钱瑞平收敛了一下心神。虽然眼前这个女人算是自己见过的女人中相当有味道的极品,精致的面孔和娇嗔宜人的神态都很是勾人,但是钱瑞平自打这道这个女人似乎和陆为民扯得上一些关系之后。就一直提醒自己保持距离,他虽然也喜欢漂亮女人,但是却绝不会在女人身上犯错误,男人是事业至上,没有事业,那就不是男人。

    “陆书记来了,这些事情还没有定论?”钱瑞平随口问道。

    “陆书记,哎,真不好说,陆书记像变了一个人,来了这么久,就没怎么看见人,既不出来,也不怎么找人了解请款,你说他究竟在干啥?”齐蓓蓓也有些感慨,“孙局去了两次都没有找到人,现在大家好像都有些看不清陆书记这个人了。”

    钱瑞平也在琢磨着,陆为民重返宋州担任市委书记,让市里边很多人的心绪都很复杂,喜欢的很多,忌惮的也不少,还有一些人喜忧参半,当然也免不了有人咬牙切齿的。

    陆为民在宋州威望不完全是搞经济搞出来的,他最初的威信是在对苏谯县委的杀人立威上建立起来的,紧接着又对市公安局进行了一次清理,而梅黄时代的几个大佬,基本上都是在和他的争斗中黯然落马,前任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刘敏知、前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徐忠志、前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庞永兵,都或多或少因为他而进了大狱。

    当所有人都在对这位年轻的政法委书记两股战战时,他却又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转任常务副市长,而在常务副市长的表现则更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谯和遂安的崛起,麓溪的厚积薄发,西塔的异军突起,叶河和烈山的蒸蒸日上,平心而论,这些都和陆为民当初的经济布局分不开。

    就连素来孤傲自傲不服人的谭伟峰,钱瑞平都几次听到对方说在经济工作上,陆为民的眼界思路的确无人能及,这已经是跟随谭伟峰多年的钱瑞平能听到的最高评价了,无论是以前的尚权智还是后来的魏行侠、秦宝华,钱瑞平都没能听到谭伟峰有这样高的评价。

    原来陆为民在宋州的表现是异常风光抢眼的,而且宋州的干部似乎也习惯了陆为民那种风格明快干净利落的强势,而那时候他还是常务副市长,后来才升任副书记,但是现在以市委书记身份回来,却一下子变得低调起来,低调也就罢了,低调得让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似乎就有点儿让人无法接受了。

    很多人的感觉都是陆为民重返宋州,像是变了一个人,在没有昔日时的意气飞扬,再没有昔日的雷厉风行,似乎一下子退到了幕后,但是幕后者,那也是要统筹规划全局,发号司令的,而现在陆为民似乎也没有其他动作。

    如果说一定要有,那也就是常委会上对人事进行了一次微调,说是微调都有些过了,一个正处级,两个副处级,也就是市委办主任的易人稍微让人关注一些。

    “或许是陆书记在谋划大事呢?”钱瑞平笑了笑道。

    “谋划大事?”齐蓓蓓眼珠子转了转,嘴唇微微抿起,“这倒也有可能,陆书记那性子,钱县,你觉得可能是一辈子蛰伏不出的么?怕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差不多。”

    “也不一定,陆书记现在是书记了,不是副市长副书记,当书记,也该由他自己的方略。”钱瑞平随即又推翻自己先前的说法,听得齐蓓蓓直翻白眼,“钱县,说东也是你,说西也是你,我没话说了。”

    “算了,小齐,我们俩也就是一边闲聊,陆书记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摩的,不过小齐,你和陆书记也比较熟悉,就没有碰见过陆书记?”钱瑞平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还真没碰到过,我去过一次,不在。”在钱瑞平面前齐蓓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来想去感谢一下,哪怕见一面说一句话也算是一份心,可不在,我也打算什么时候再抽时间去看看他。”

    “嗯,我看可以,小齐,什么时候一道,陆书记也还住在常委楼里吧?应该没变才对,我们叶河的情况我也想找机会和陆书记说一说,今年招商引资的情况不尽人意,也想和你们招商局一道努一把力,你们也不能老把心思放在经开区里边,也要为我们县份上多考虑一下才对。”钱瑞平目光望了过来。

    这个时候齐蓓蓓还反应不过来,那她也白在招商局里混了这么久了,虽然这里边还有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微妙,但是齐蓓蓓还是很爽快的一口应承下来:“好啊,那我先找个机会去陆书记办公室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我和他的秘书联系一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我就和你联系。”

    看见齐蓓蓓如此爽快的应承下来,钱瑞平也很高兴,作为叶河的常务副县长,他是没什么机会能够直接和陆为民打交道的,虽然说原来也还是有那么一层渊源,但是这么几年过去,这层关系又没有可以经营,早已经淡了,在要想续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齐蓓蓓不一样,甭管她和陆为民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帮自己这次续上线就行,而自己和齐蓓蓓因为招商引资工作上的一些想法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上达天听,未必不能给陆为民留下一个印象,而有了这个印象,那也就够了。

    在钱瑞平看来,齐蓓蓓敢这么一口答应下来,自然也是有其底气的,至于底气从何而来,他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齐蓓蓓也知道钱瑞平的心思,不过此情此景下,哪怕是她心里毫无底气,她也得一样表现得镇定自若,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能够在短短几年内,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教师调到市招商局,而且在短短几年间里平步青云的从普通干部到副科长再到科长,这样顺的走上来,很大程度就是源于她背后“若隐若现”的陆为民光环。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和陆为民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谁都知道陆为民和她十分熟悉,而齐蓓蓓也是刻意保持这种神秘性,也才使得她能在各路神仙云集的招商局里站住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的位置更像是“狐假虎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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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介绍: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当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来袭,陆为民该如何重掌这人生际遇?
从毕业分配失意到自信人生的崛起,诡谲起伏的人生,沉浮跌宕的官场,一步一个脚印,抓住每一个机会,大道无形,行者无疆,漫漫官道,唯有胸怀天地,志存高远,方能直抵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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