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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官道无疆txt下载     官道无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三节 小暧昧的困扰

    “这是一个好机会啊!”上了车的章明泉兴奋的攥紧拳头,挥舞了一下,“我们有资格去做这个经验交流发言。”

    “明泉,你是不是有些兴奋过头了,王专员只是说他会去向地委行署主要领导汇报,有这个意向,究竟谁去发言,现在谈这个还为时过早了一些吧?何况淮山和开发区今年也动作不断,淮山是王专员的根据地,地区经开区那是地区的幺儿,地区也要掂量一下,更关键的是省里只是有意要在不发达的地市里选一个做代表发言,西梁,昌西还有丰州,选谁都还是未知数,选上了丰州,才能谈得上地区里边谁来代表丰州。”

    陆为民好整以暇的摆摆手,“别抱那么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没有希望,何来动力?”章明泉笑着回应一句,“人么,总要有希望,才能有前进的动力。”

    “说得也是,但一个经验交流能说明什么?年底指标上见真章,那才是硬道理。”陆为民不以为然,“宣传要不要,要,但是那不重要,至少对于目前的双峰来说,我觉得不是很重要,当然如果地区一定要双峰去做这个发言,我也不会推辞,但我觉得关键还是咱们自己年底能拿出一份实打实的成绩来,这才是王道。”

    章明泉沉默不语,他也知道就目前来说过于拔高双峰并非什么大好事,双峰底子薄,经济增速也好,招商引资的成绩也好,稍微摆弄一下就显得花团锦簇,但是真正和古庆、丰州市这些有底蕴的县份比起来,差距还很大,至于要和其他地市的经济发达县市相比,那更无法相提并论。这个时候去露脸,更有一点儿孔夫子面前卖文章的滑稽感。

    但对于陆为民本人来说,这却是一个难得机会。

    全省招商引资工作会,尤其是在招商引资工作已经rì益成为各级党委zhèng fǔ工作中的中心工作之一。因为一地招商引资的好坏直接关系到一地经济发展的快慢,这一点已经被无数事实充分证明。

    如果作为双峰县长在全省xìng的工作会议上能作经验交流发言,无疑会为他这个代县长增添不少光彩,尤其是在省里领导和省级各部门的印象就会加深不少,这比起你引进几个项目,经济数据提高几个百分点都更为显眼。

    虽说陆为民作为夏力行的前任秘书在这些方面比起其他县市区的行政首长有一些优势,但是这个优势也是有限的。夏力行只是秘书长,作为他的前任秘书,或许只是与夏力行关系密切的才知道,更多的人则一样对你一无所知,尤其是一个贫困县的县长,更没有多少人会把你打上眼,能得到这样一个露脸机会,堪比金子还珍贵。

    见章明泉不吭声。陆为民知道对方不太认同自己的观点,笑了笑,“明泉。有这份心,不如好好把手里边工作理顺了,该我们的,谁也夺不去,不该我们的,我们想也想不来。”

    章明泉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可惜,咱们双峰一季度的经济增速已经位居全地区之冠,招商引资到位资金一样位居全地区第一,完全有资格去代表丰州地区作经验发言。如果是西梁或者昌西发言倒也罢了,如果是丰州地区发言,却又是其他县市区去代表,我总觉得心里不服这口气啊。”

    “得了,明泉,就这点出息?人么。大气一点,才能坡坡坎坎都过得去。”陆为民大笑起来,车刚停稳,就跳下车,“你总不会觉得我仅此于此吧?”

    “嘿嘿,那哪能呢?”章明泉正yù说话,却看见一个妩媚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大楼门厅里,他脸sè略略变得有些古怪,“县长,甄老师来了。”

    “哦?”陆为民看见甄婕婀娜娉婷的走了过来,再一看章明泉的表情,心里就有些明悟,“我告诉你,你少在那里瞎琢磨。”

    “县长,我可没瞎琢磨,有些事情我琢磨也没有用,还是得当事人自己把握好。”章明泉语气也有些古怪的哼了一声。

    现在章明泉是真的有些发憷了.

    当这位甄老师和她的导师以及一帮同学来县里搞课题调研的时候,他还以为陆为民的对象就是这个甄老师,觉得还挺般配,他也琢磨着自己还得一咬牙去找隋立媛谈一谈,让隋立媛无论如何也得和陆为民断了,当他得知这个甄老师只是陆为民的未来姨姐时,他真的有点要撑不住的崩溃感。

    作为年轻时候也曾风流不羁过的他,虽然早已收了xìng子,但是对于男女这种事情实在太了解了。

    隋立媛和陆为民搅在一起时他虽然也有些担心,但也只是担心陆为民和隋立媛行事不慎被人传出风言风语,他也能理解像陆为民这样一个jīng壮小伙子在洼崮这旮旯里呆着有多难熬,他甚至觉得有隋立媛这个不会出啥大问题的女人给陆为民降降火也未尝不是好事,免得陆为民在洼崮这旮旯里打熬不住,出事儿出在哪个不甘寂寞的女人身上,那才叫真的麻烦了。

    章明泉对隋立媛很了解,这个女人心思不复杂,xìng子也和善老实,顶多也就是一些不切实际的浪漫喜欢幻想罢了,章明泉自信能制得住对方,如果真的隋立媛有些不安分,他会在第一时间把对方那些苗头扼杀在萌芽中,所以他并不真怕陆为民和隋立媛出什么乱子来。

    但是当他觉察到甄婕望向陆为民的目光中的复杂神sè而陆为民同样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时,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了。

    甄婕是陆为民的姨姐,也就是说陆为民和甄婕的妹妹那是被外界大众基本认可了的对象,虽说还没结婚,但是至少在外界中已经有了这个印象,而如果说陆为民却和自己对象的姐姐有了某种特殊关系,那么来自外界舆论压力足以毁了陆为民的一切。

    好在现在陆为民还是独身一人在双峰这边,他的对象也从来没有在双峰出现过,章明泉还不清楚什么原因,但是他也隐约听陆为民提及过似乎他的对象不愿意到双峰这样的穷县来,而希望陆为民调回省城去。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章明泉可以对陆为民和隋立媛之间的关系不闻不问,但是对于陆为民和他姨姐之间这种近乎于玩火的暧昧,他就不得不提醒对方了,虽然对方坚决否认,但是章明泉宁肯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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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婕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陆为民之间那点小暧昧竟然会被一个外人洞擦秋毫了,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似乎很享受这种避开了自己妹妹存在而带来的某种禁忌快感。

    来到双峰之后,甄婕才算是真正觉察到这块土地上陆为民的特定存在,也深刻领会到为什么陆为民会断然拒绝回到昌州。

    这才是属于他的舞台,他可能会离开这里,但前提是会有一个更适合他的舞台等待着他,而现在他才刚刚扎根在这个舞台上,一步一步走进舞台正中心。

    一个星期下来,连自己那位素不轻易许人的导师在几番接触之后都对陆为民点了头,这让甄婕既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有一种莫名的骄傲窃喜,要知道导师在国内理论经济领域的地位比起国内几位知名学者不遑多让,只不过她更喜欢执着于课题研究而少于在媒体上发表看法才使得她的名气没有那几位那么大而已。

    导师对陆为民开阔和思路和敏锐的嗅觉尤为欣赏,而陆为民在对待私营经济今后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变化以及上层建筑对私营经济发展应该采取什么样态度的一些观点更是深得导师的青睐,尤其是在得知对方大学居然是学的历史之后,更是抚掌叹息不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为民不是学的经济专业,否则导师真有可能纡尊降贵的去要陆为民和自己一样拜在导师名下读研了。

    即便是这样,甄婕觉得只要陆为民有意要拜在导师名下,估计导师也会欣然笑纳。

    甄婕发现自己来到双峰之后心境说不出的轻松愉悦,连自己几个学姐学弟都异口同声的说自己到双峰搞这个课题研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心情和xìng格都变得格外开朗大方了。

    “为民,章主任,你们刚回来?”看见陆为民的身影,甄婕内心深处就有一种莫名的充实和喜悦,她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很不正常,但是却无力摆脱这种情愫的缠绕,她也曾经努力想要斩断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到最后却绝望的发现,那玩意儿就像是弹簧,你使得劲儿越大,反作用也就越强,你越想要割断,那么你就越不能如愿。

    有时候甄婕都忍不住要自暴自弃,既然无力摆脱,那就顺其自然吧,这也是她现在内心情绪最复杂的写照。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四节 攻坚

    “回来了,甄老师,你也刚回来?”章明泉微笑着回应,“你们这个课题组的作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来搞调研的,都是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我们把各种资料帮你们收集汇聚起来,这一次你们都是一个乡镇一个企业的自己去收集,难得,难得啊。”

    “章主任你说的那是你们上级zhèng fǔ的调研吧,我们学校里的做课题研究的,都是自己动手,你们zhèng fǔ部门提供的资料我们也需要,但是我们一样需要我们自己亲手收集的一手资料,这不矛盾,这样获得的数据会更真实可靠一些。”甄婕展颜一笑,看得陆为民眼前一亮。

    白sè的长袖jīng纺衬衣把挺拔的身体包裹得玲珑浮凸,黑sè的包裙外加肉sè丝袜和黑sè高跟鞋,让甄婕多了几分职场女xìng的jīng干,少了几分大学研究生的学生气息,白皙光洁的颈项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反而多了几分高洁简练,乌油发亮的长发被很随意的挽起来,一枚棕黑sè木针斜插别在头上,淡淡的优雅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就让她和县zhèng fǔ里这边的女xìng拉开了距离。

    “哟,甄老师这是在批评我们zhèng fǔ部门收集统计的资料数据不可靠喽?”章明泉笑着打趣。

    “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的一些数据是你们没有统计收集的,这就需要我们自己去收集,另外有一些非数据型资料,也需要我们搞课题的直接去了解。这种直观xìng的感受,一样也是我们课题研究的必备路径。”甄婕脸颊略略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行了,甄婕,明泉这是在故意调侃你呢,不过你们这一次课题研究的作风的确很好,比起我们zhèng fǔ部门那些下来的大爷们要强得多。”陆为民言语里也毫不客气。“上边来的很多人,一来就是要吃要喝,玩够了。才说正事儿,资料数据你得给他们准备好,然后就是搞搞座谈。哪像你们这种逐一走访深入调查了解?不说也罢,怎么样进展还算顺利吧?”

    “挺好的,进展很顺利,这是最后一次收集数据了,再有几天我们就准备结束资料准备,进入课题研究和做课题报告了。”甄婕笑意盈面,心情相当好。

    “嗯,那就好,走吧,到办公室去坐。”陆为民点点头。很自然的往前走,“谢教授这一次没有来吧?”

    “导师没有来,她在学校里有一些活动,有一个讲座她要参加,而且这次来主要是补充收集一些情况。我们来就行了。”

    甄婕和陆为民并排而行,迎面过来的县zhèng fǔ工作人员都纷纷礼貌的和陆为民打招呼,陆为民都含笑点头回礼,时不时还问一句,甄婕也下意识的跟随着点头回礼,这种感觉很奇妙。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在甄婕心里浮动。

    章明泉走在二人身后,心里同样也有些唏嘘,怎么看都像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但怎么会是这种古怪的关系?

    章明泉没有见过甄妮,但是他觉得就凭甄妮不愿意来双峰,而甄婕在双峰这一段时间表现给他留下的印象,他就觉得甄婕要比那个甄妮更适合陆为民,而且要好得多。

    “县长,我先回办公室了。”章明泉在走廊里和陆为民打了个招呼,就到了斜对面自己办公室。

    县府办主任的办公室比起县长们的办公室略小一点,但是又比其他办公室略大一些,两盆绿意葱茏的盆栽搁在办公室两角,一张半新旧的老板桌,看上去甚至比县长们的办公桌还要气派。

    这是梁国威下台之后淘汰下来的玩意儿,县委办那边没人愿意要,大概是觉得沾晦气,就搁在县府这边来了,章明泉却没有那么多忌讳,觉得这张老板桌够宽大,自己每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材料又多,正好合适,而且半新旧也不刺眼,也就搁在自己办公室了。

    章明泉办公不喜欢关门,所以一直门都是大打开,何明坤在门口敲了敲进来,“主任,丁镇长过来了,他想……”

    “让他到我这里来坐一会儿,县长这会儿有客人。”章明泉知道丁克非来了,外边那辆面包车他认识,是开元镇的车。

    丁克非没有如他自己所希望的出任梅岭乡党委书记,而是由县委办副主任巩昌华空降担任,而丁克非则到开元镇担任党委副书记、镇长,这有些出乎他本人预料之外,但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虽然只是到开元镇担任镇长,但是开元镇的经济总体实力不是梅岭乡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开元镇党委书记是由开元区委书记兼任,所以开元镇镇长其实也就变相算是开元镇党委书记,当然这要看你这个镇长和党委书记处得如何了。

    “章主任,陆县长那里有客人?我想找他汇报一下曲双公路前期准备工作的进展情况。”丁克非和章明泉关系相当好,否则章明泉也不会在chūn节期间明知道陆为民不喜欢见客还专门带着他跑一趟昌州。

    “嗯,有客人,你就耐心等一会儿吧,怎么,嫌我这里档次级别低了?”章明泉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玉溪,丁克非眼睛顿时一亮,“老章,你这是在炫耀还是自找麻烦?玉溪你也敢一条一条的放在办公室里?”

    “得,别在我面前装,一条玉溪怎么了,陆县长给的,我怕啥?”章明泉瘪瘪嘴,“你就别在我面前矫情了,不要我就收起来了。”

    “嘿嘿,哪能行?”丁克非毫不客气的伸手就把一条烟拿了过去,搁在自己提着的包里,可包太小,放不下,便找了一张报纸把烟包起来,夹在自己腋下。

    “得了,你就先搁我这里吧,要不一会儿去陆县长那里,还以为你要去行贿呢。”章明泉笑着道:“对了,你们那边进展怎么样?”

    “你是问哪一边?如果是梅岭那边,我只能说巩胖子捡了个落地桃子,咱们梅岭那边早就盼着修这条路,原来就规划过,希望变成绝望,现在又变成现实,这份反差多大?chūn节后我就开始私下里让沿线各村把工作做起来了,现在巩胖子去不是摘桃子么?”

    “梅岭那边已经没你的事儿了,我是问你开元这边。”章明泉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开元这边路线长,任务重,压力大,要不陆县长为啥把这个担子交到你手上?”

    “嗯,我今天就是来说这件事情的,照说开元这边有现成的道路,在原有道路上扩建就行了,但是原有道路是横穿场镇,开元镇是百年老镇,集镇大,老建筑多,如果按照原有路线来,涉及拆迁的老房数量相当大,拆迁补偿经费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丁克非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一屁股坐下,“我去了半个月摸了一个底,如果这条路要按照原有路线推进,拆迁费用至少会在五百万以上,这还是往少里说,老百姓期望值很高,弄不好七八百万都未必能拿下来。”

    章明泉吃了一惊,坐直身体,“怎么会这么高?开元场镇我不是没去过,就算是有几十户,但那都是老旧不堪的烂房子,怎么可能要价那么高?”

    丁克非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里边有问题?”章明泉立即敏锐的意识到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老汤下去了,情绪很大,汤家在开元是大姓,尤其是场镇上这一片汤姓人很多,加之老汤在知道自己要下之后,开口给这一片拆迁的许下了很多愿,一下子就把老百姓的胃口吊高了,现在再要去做工作难度相当大,我们镇上干部下去宣传政策,基本上都是唾沫星子给淹没回来。”丁克非脸sè沉郁,显然是压力很大。

    章明泉意识到问题有些棘手了。

    如果曲双公路不走开元场镇过,那几乎就是无路可走了,开元场位置很好,正好处于咽喉位置,如果要调整路线,先不说时间来不来得及,陆县长马上就要带县里这拨人跑交通部那边了,现在路线要调整,方案就要作废重做,时间耽搁,而且也会给省里一种县里工作做的不扎实的感觉,对后续影响很大。

    如果必须要调整路线,那就只有绕过开元场镇,而要绕过开元场镇,就必须要走碧溪河畔,而那一段不但地势奇峻,造价便要翻几番,而且距离开元场镇也有相当距离,根本不适合,可以说如果要选择这条路线,拆迁费用就变成了建设费用了。

    章明泉站起身来,吸了一口气,“周乐军怎么看这件事情?”

    周乐军从建委主任位置上调任开元区委书记,怨气满腹,但是又不敢不从,章明泉想要看一看这个家伙有什么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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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五节 禁忌

    “哦?周乐军请假了?”章明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xìng,这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这一招,撒手不管了?“县里已经批了?”

    “不批又能如何?他本来也就有痛风,只不过没那么严重,王宝山走的时候留下的烂摊子,他来接手本来就不乐意,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桩事儿,县里催逼得这么紧,而且谁都知道陆县长的脾气,这曲双公路县里如此重视,这根硬骨头如果啃不下来,肯定要拿说法出来,能够躲一躲避一避,何乐而不为?”丁克非叹了一口气,“我感觉他来区里就有情绪,现在就更想撂挑子了。”

    章明泉觉得这事儿还真有些棘手,开元镇两个主要领导都是才调整了,原任镇长汤大礼年龄偏大,而且这几年工作中没什么起sè,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又和王宝山关系处得不好,所以县里边才考虑进行调整,也是考虑到随着曲双公路建设工程启动,需要一个在执行力上有一定保证的干部,所以选择了丁克非。

    而周乐军之所以到开元,一方面是他以前没有到区乡镇工作经验,一直在县里机关工作,到区乡可以锻炼锻炼,另一方面也是有以观后效的意图,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这一手,章明泉估摸着这家伙可能有难了,就算是现在县里边不会挪动你,但下一步肯定会对他这种行径进行处理,当然你可以以身体原因来解释,但是在领导心目中落了印痕。也就基本上宣布至少你在这位领导任职期间没有多少机会了。

    “老丁,待会儿我们一起去见陆县长,曲双公路方案在省里那边已经敲定,已经报到部里边,陆县长正说这几天就要去京城跑这件事情,现在却出了这么一桩事儿。”章明泉点点头,“你现在心里要有一个谱儿。这件事情怎么来解决?究竟是按照原有方案来继续做工作,还是真的必须要修改方案,你要拿出意见。如果继续原来方案。怎么来化解眼前难题,如果要改方案,那又需要做哪些事情?”

    “老章。我估计陆县长肯定不会该方案,而我也不赞同改方案,但是现在那么多户住户都连成一片,狮子大开口,而且镇里这几天一直在做工作,但效果不大,他们也是拿准了县里现在急于要启动这个项目的意图,所以才会以此相要挟。”丁克非也觉得头疼。

    “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章明泉点点头。

    “工作再难也要做,我有一些想法,……”

    甄婕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陆为民办公室了。一进办公室,就很自然的去把办公室窗帘拉开,然后又拿起水壶替摆放在桌案上那盆云竹洒了洒水。

    陆为民在办公室时习惯把门虚掩,这样即表示自己在办公室,又可以避免一些过往来人影响到自己工作时的心神。

    “课题研究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陆为民替甄婕泡了一杯茶。

    甄婕不太喜欢喝茶。而喜欢喝咖啡,陆为民说这是心理上的西方小资情调,其实咖啡并不符合黄种人体质,真正符合国情的小资情调还是应该喝茶,只不过可以在喝茶的种类上选择一下,为此还和甄婕探讨过一番。

    “还得要一些时间。不过我们资料数据基本上收集齐了,一些分课题分析研究也都有了眉目,我们同学都有点儿乐不思蜀了,都说在这边不但吃住挺满意,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这一次收集资料和数据都很顺利,尤其是很多第一手资料是原来不容易获得的,而在你们这边也是一个先例。”甄婕心情很好,坐在陆为民对面的沙发上,捧起陆为民递给她的茶杯,吹了一口气,浅笑吟吟。

    “先例?你是说乡镇企业改制为私营企业的那些数据?”陆为民也很喜欢这种氛围,甄婕是一个很聪慧灵xìng的女孩子,而且妩媚大方,只要是男人,都喜欢和漂亮优雅的女xìng在一起,比起甄妮来,甄婕多了几分成熟自然,少了些许娇气。

    “嗯,据我所知双峰搞的这个集体企业量化改革还是全省第一遭,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好像省里边都对你们搞的这个事情采取不闻不问也不宣传的态度,这是什么意思?试验田?”甄婕鹅蛋脸上明眸善睐,望向陆为民的目光也是充满好奇,“如果按照以往的说法,这可是大是大非的原则xìng问题啊,你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改革开放本来就是突破旧体制旧框架,没有突破何来改革一说?”陆为民笑了笑,“这也不是我们首创,实际上浙江那边早就在搞了,山东诸城那边是采取卖的方式,浙江是采取赎的方式,我们这边结合了一下,既可以赎,也可以卖,先赎后卖,以赎为主,没人赎再外卖,总之一切以盘活企业资产,搞活经济为目的。我想你们收集的这些数据资料应该可以说明一些问题,看看我们采取这种方式是否达到了目的。”

    甄婕美眸中闪过一抹异sè,“嗯,根据我们调研了七家改制企业和五家上未改制企业的数据资料分析,改制企业平均产值和销售收入增幅达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其中最高的达到了百分之四百二十,利税的增加更为明显,同比增幅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固定资产投入增幅超过百分之一百二,工人的工资也有较大幅度的提高,比起改制前,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以上,而为改制企业的这几个指标同比增速变化不大,甚至还略有下降。”

    “怎么样?这说明我们想要达到的效果实现了,尤其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这就是一个最为关键的因素,资本是趋利的,如果说企业主没有对市场形势的调查分析,没有对企业自身作一个准确判断,他是不可能投入资金来扩大再生产或者进行技改的,这说明企业主的主观能动xìng被调动起来了,而另外一个关键数据也很重要,那就是工人工资的提高,这意味着企业主已经意识到需要进一步调动工人积极xìng来提高生产效率,让他自己活得更多的利润。”

    陆为民的语气很强烈,尤其是伴随着有力的手势来加强,看的甄婕也禁不住笑起来,“为民,虽然你用词造句上的术语不太准确,但是你还是基本上说到了点子上。改制的确能够进一步调动企业主的积极xìng,为了创造更多的利润,他们会加大固定资产投资,但工人工资这一点上,我觉得这是短时间的变化,更多的是因为这些工人很多都是企业小股东的原因,我估计随着时间推移,这些小股东会逐渐因为各种原因消失,尤其是随着更多的工人加入进来,股份会迅速集中在一个或者几个大股东身上,工人始终还是工人,……”

    “这是一个过程,但是不容否认的是原始股东可以获得一定的收益,这要看持有者是否对这个企业的发展有一个较为准确的判断。也许他转让得早,但是企业rì后发展壮大了,他可能吃亏了,也许他转让时间过晚,企业甚至破产了,他的股权一文不值了,这种可能都存在,这就是市场经济带来的好处和风险,……”

    陆为民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和甄婕的这种聊天交流,轻松愉悦的心情可以一直保持下去,甄婕在他的对面笑语如珠,而他自己似乎也是才思敏捷,不断有惊人言语爆出,逗得甄婕也是笑得花枝乱颤。

    黑sè的包裙很合身,但是坐在沙发上却略略有些往后缩,两条修长的美腿在肉sè长筒丝袜包裹下,甚是惑人眼球,而当甄婕不经意间交换双腿姿势时带来的惊鸿一瞥裙下风光,更是让陆为民内心深处某种不伦的草芽从岩石的缝隙下悄悄探出头来。

    如果甄妮也是这样善解人意该多好,陆为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的要冒出这种念头。

    绮念一旦发芽,似乎便再也难以把它扼杀下去,而甄婕恰到好处的问话,浅笑嫣然的风姿,笑嗔皆宜的表情,无一不在敲打着陆为民并不牢固的感情防线。

    他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近乎于冒险的刺激,明知道这种感情带来的风险比起和隋立媛在一起危险许多,他一样乐此不疲,甚至还无比渴望着能够有更多的故事发生。

    也许这就是生活,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存在其中,甚至有让你身败名裂的风险刺激着你,你才会觉得人生更有意思,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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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六节 阴风

    陆为民的好心情的确被章明泉破坏了,尤其是当丁克非把开元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大略汇报之后,陆为民就更气闷了。

    他没想到周乐军还真的敢和自己来玩这一手,在他看来周乐军这一手无疑太蠢了,这相当于断绝了他自己的后路,主要有自己在双峰一天,只怕他周乐军便再无上进的机会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现在需要处理的是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开元是老镇大镇,集镇建设虽然滞后,但是城镇人口在全县几个大镇中仅次于双塬镇,改革开放之后不少农村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农户也都纷纷搬到集镇上修房,而且大多是沿着曲双路这一线修房,这也造成了在拆迁上工作量大,赔偿高,……”

    “镇上摸了底,除了汤姓二十来户外,还有王姓十来户,杜姓十来户,这些户数加起来基本上占到了要拆迁户数的百分之六十左右,因为老汤在下去之前开会时就表了一些态,说了一些话,影响到了这些拆迁户的期望值,导致他们要价很高,……”

    “汤姓这十来户是以老汤的弟弟以及两个叔伯兄弟为主,而王姓这十来户,是王局长的隔房老辈子和兄弟,杜姓这十来户,是老巩媳妇那边杜家的叔伯兄弟,……”

    “现在这些人因为利益一致,都有各自的牵头户,也比较团结,集合起来向zhèng fǔ施压要价,镇上已经和他们这些户谈了好几次。但都是无果而终,镇里也分别和这些拆迁户接触过,但是他们因为牵扯到利益过大,而且这几家大姓都比较团结,有牵头户组织,所以未能取得多少成果,而那些散户都看着这几家大姓。明确表态这几家大姓怎么着,他们就怎么着,所以……”

    “镇里已经把县里的文件标准发到了每户手中。耐心做了解释,但是效果不佳,如果再这样拖下去。我担心会影响到整个项目的施工建设,……”

    丁克非把情况介绍的时候,陆为民也打了电话问了孔令成周乐军请假情况,孔令成也回答称周乐军的痛风的确比较严重,有县医院的证明,而且他本人也去看了周乐军,的确连床都下不了,需要卧床休息。

    “如果本来就有痛风的人要想发作并不难,连续几顿吃肥肉,多喝几瓶啤酒。自然就容易发作了,比起可能面临的风险,也许老周还真觉得吃这点苦更划算吧。”章明泉笑着打趣。

    陆为民却没有多少心思来开玩笑,“老丁,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工作还得要做。重点做散户的工作,可能会起到一定效果,但是关键还是要看这三家,我有个想法,杜家是巩胖子媳妇家,巩胖子在杜家也还是有些影响力。所以我打算请巩胖子出面做一做工作,也请陆县长给老巩打个招呼,还有杜笑眉也可以出面做一做工作,……”

    “汤家这边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老汤主要是对王宝山有意见有看法,认为这一次他直接下来,连个安慰奖都没有,是王宝山在从中作梗,情绪很大,对我本人到没有太大情绪,我打算再去作一作老汤的工作,另外听说老汤的儿子大学毕业,现在在地区政法委工作,如果陆县长而已通过政法委这边联系一下,请老汤的儿子也出面,我估计效果会比较好。”

    “最麻烦的反而是王姓,王姓这边素来和汤姓不和,王局长现在虽然走了,但是还是王姓那边主心骨,我找过王局长汇报工作时说了说,可他说他那几个叔伯兄弟和他关系不好,往来不多,推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估摸着这边陆县长要出面打一打招呼,王宝山大概要卖陆县长一个面子。”

    来县里之前丁克非已经考虑了如何来处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到县里向陆为民叫苦,他也知道最终这些问题还得落到他自己头上,但是他需要让县里明白问题的复杂xìng和难度。

    当丁克非离开之后,只剩下陆为民和章明泉。

    “县长,老丁不是一个喜欢叫苦的人,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来向你反映问题,现在开元那边情况很复杂,王宝山丢下的是个烂摊子,而且把区里镇上的关系搅得很乱,老汤下了,情绪大,之前据说也反映过王宝山有问题,这条路的从拆迁到建设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想要在里边掺和的人很多,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估计也不完全是有情绪这么简单,要真的情绪很大,上任伊始就可以装病,可能也和近期出现的种种棘手问题有关系。”

    只剩下两人,很多话就可以敞开讲了。

    “我知道,周乐军这个时候撂挑子,我觉得未必是坏事儿,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就知道,老丁原来一直在梅岭那个旮旯里,见不出多少,现在到开元,而且有摊上了曲双路建设,面临问题多,难度大,这也更能考验一个人的能力水平,县里不是看不见,谁做了,谁袖手,谁缩头,谁在后边掉二话,大家心知肚明。”陆为民将身体仰靠在沙发里,笑了笑,“曹刚一直坚持要用王宝山,叶绪平也在里边起了不少作用,大概是觉得有叶绪平和王宝山两人把关,也算是对我有些制约吧,我说这是何苦,至于么?终究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信走着看吧。”

    “找你谈了?”叶绪平随手打了一张牌,笑了起来。

    “碰!”矮胖男人漫不经心的叼着烟,鼻腔里喷出一口烟雾,“谈了又怎么?我和他说了,我兄弟的工作我可以做,但是叔伯兄弟那边我就无能为力了,各人都有一家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我总不能硬xìng逼着人家同意县里条件吧?而且姓汤的那边也还有十几家呢。”

    “呵呵,这都是老汤干的好事儿啊,这个老家伙和你不是一直不对路么?在下之前,也算是帮了你一把啊。”呲牙咧嘴的周乐军抹了一张牌,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三条!”

    “没那回事儿,他那点小心眼儿我还不知道?我就故意没有去否定,谁有能耐谁来,陆县长不是一直说开元无所作为么?说工作没有推动么?我倒是想要看看谁有那么大本事来把那边玩转,翻弄嘴皮子功夫谁都会,不信就去试试!”矮胖男子轻哼了一声,“老汤还不是想要为自己腰包里多捞两个,这县里没给他安排,本来就不痛快,还觉得是我给他使了坏,有这样的机会多捞两个,那还能忍得住?嘿嘿,这下可热闹了,由得他们去闹腾吧,丁克非不是雄心勃勃么?正好,老周你也病了,就给他这个机会啊。”

    “哼,你把事情搅合成这样,我想不病都不行啊。”周乐军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叶绪平,然后又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迟革林,“老迟,你和陆为民打交道多一些,你说这人是不是个二愣子?咱们也没有得罪他,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的事儿,怎么就非要在咱们身上开刀?要说我么还在修工业试验园区得罪了他,那宝山呢?凭啥不让宝山当财政局长,吕正芳要说以前还和李廷章好过呢,一样被拿下了,这白眼狼厉害起来可真是不一般,六亲不认。”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是有些人还没有当上天子就开始排除异己了。”迟革林yīnyīn的道:“真以为自己本事大了,啥事儿都要指手画脚,有些人就是没把自己位置摆端正啊,我看曹书记和张部长也都是太过谦和,才会让有些人过于张狂。”

    叶绪平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说话太过直白,矛头直指陆为民,周乐军也就罢了,因为受自己连累而这一次被调整到了开元,而迟革林被搁下来却不是陆为民的原因,而是孟余江,这一点迟革林他自己不太清楚,但是叶绪平却知道,孟余江对迟革林的印象很差,所以很坚决的反对迟革林到太和担任区委书记,导致这个安排搁浅,这让迟革林愤怒yù狂,因为这个研究没有上书记碰头会就无疾而终,而曹刚和张存厚也因为多方面考虑而没有向迟革林本人透露什么原因,以至于迟革林一直以为是陆为民从中作梗,对陆为民也是更加怀恨在心。

    不过陆为民也同样对迟革林不感冒倒是真的,所以叶绪平也懒得解释。

    “老迟,说话注意一点。”叶绪平淡淡的道:“少用那些封建时代的帽子来扣人,是非自有公论,只要各人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就没有人能说你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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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七节 以事御人

    高远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陆为民的存在。

    从曹刚办公室一出来,他就有一种六神无主的感觉。事实上当省交通厅的一位处长来双峰了解曲双公路前期准备工作进展情况时,高远山就觉察到了危机。

    开元的情况实在怪不了丁克非,这一点高远山很清楚,就这么十来天,丁克非人都瘦了一大圈,其他一切进展都相当顺利,梅岭乡那边更是全线铺开,但是关键就是开元场镇的拆迁陷入了僵局。

    开元场镇的情况高远山当然清楚症结在哪里,周乐军请了病假溜了,王宝山根本不接招,即便是陆为民和他谈了话,他也只是装模做样的找了自己兄弟,而他那些叔伯兄弟他就明确表示无能为力,而王姓几家人则成为了这一次阻挠的主力。

    汤姓十来家人情况也差不多,素来和王姓不和的汤姓这一次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却和王姓这边表现出了惊人一致的态度,很有点共进退的姿态,但是杜家那边有巩昌华和杜笑眉做工作,态度有所软化,有两家已经表示愿意认可县zhèng fǔ出台的补偿政策。

    但这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或者说杯水车薪。

    地区要求尽快推动前期准备工作,省里边已经正式将曲双公路立项,而且明确表示一旦部里边的补助资金争取下来,便要立即启动开工建设。

    来自省里和地区的巨大压力让曹刚有些坐不住了。陆为民已经去了部里边一个星期,估计还得要几天才能回来,据说在京里边争取资金进展还算顺利,但是县里这边却有些等不住了。

    高远山和章明泉、丁克非都从对方严峻的脸sè里看到了一丝担忧,而高远山更是有些沮丧和烦躁。

    回到办公室,章明泉和丁克非也跟着进来了,“高县,这事儿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省里和地区催得很紧。都盯着,曹书记也坐不住了,一定要立即推进,但是这几十户涉及上百人,问题根本没谈好,怎么推进?镇上准备好人了么?”高远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道:“事已至此。只有按照曹书记的意见办了,反正有邓书记当总指挥。我协助。那就弄吧。”

    “高县,邓书记对情况还不熟悉,这几十户绝大部分都没有谈好,现在就要强行启动,我担心会引起大事啊。”

    丁克非急得嘴都起了几个大泡,按照曹刚的意见,拆迁必须要强制进行。公安局和镇里的基干民兵要准备好,谁要阻挡。那就要抓人,但是这涉及大如此多人。丁克非不认为抓人就能解决根本问题。

    “省里和地区催得紧,曹书记压力也很大,会上定下来的事情,现在要想扭转回来也不可能了,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避免冲突激化。”

    高远山何尝不知道问题的复杂xìng和严峻xìng,几番谈判下来,那些拆迁户要价实在太高,而且根本不接受县里制定的赔偿政策,这其中显然有蹊跷之处,以往也有拆迁受到抵制,但都是个案,一般是具体条件谈不拢,像这种公然否定赔偿标准的还是第一次,如果没有内部人士在其中出主意打气,显然不可能。

    “高县,我觉得恐怕要给陆县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丁克非明知道这不是明智之举,但还是硬着头破道。

    高远山看了丁克非一眼,一时没有吱声,现在让陆为民知道也意义不大了,曹刚在会上定下来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执行,这是原则。

    >”章明泉也点点头,现在给陆为民打电话不是好办法,还会把陆为民卷进来,如果陆为民不同意,甚至会引起陆为民和曹刚的矛盾。

    但话说回来二人本来也就有矛盾,多这一件事情也不会少,少这一件事情也不算少,让陆为民知道,至少心里也踏实一些。

    高远山也在考虑,如果这时候汇报给陆为民,陆为民会怎么看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在推卸责任?曹刚定的是邓少海牵头,自己协助,自己要说也没有多大责任,真要出了问题,那也是邓少海负主责,自己承担次要责任。

    陆为民接到电话时,正在宾馆里和彭元国、谷晋康谈话。

    这一次去京城跑曲双路项目已经一个星期了,不能不说在国内想要办成一件事情的确需要耐心,即便是在先前已经在省里做好了各种思想准备,而且之前也和部里边沟通过多次,但是真正到了实质xìng的接触阶段,你才明白要从人家手上要到这笔钱有多难。

    没完没了的吃请,“一丝不苟”的程序,“周到细致”的标准要求,有时候甚至是一个材料开头格式的不正规也要重新来过,好在无论是省里地区还是县里都做好了充足准备,甚至把各种公章都随身携带,就是要最大限度力争这一次要把大部分问题解决掉,当然能你要指望一次就能办完那纯属幻想。

    好在有段子君的出面打招呼,拿省交通厅负责这个项目的人话来说,其顺利程度已经比想象的好得多快得多,虽说在较低层面还是斤斤计较,但是在司局级和部领导那边的时候就相当顺利了,而在以往恰恰是这两级就足以压你一年半载也不算新鲜事儿。

    在这两级过关时基本上就相当顺利,几乎是一天之内就能通关,这也让省交通厅那帮人唏嘘感叹不已。

    彭元国调到县府办担任副主任,这让他喜出望外之余也是忐忑不安。

    从乡党委副书记调任县府办主任,名义上只是平调,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从边缘区域进入政坛中枢的一大步,而如果再从县府办主任出去的时候,最起码也得要在某个条件不错的乡镇当个乡镇长,甚至到某个条件稍差的乡镇当党委书记了,这已经被上一次的调整所证明。

    放下电话,陆为民就陷入了沉思。

    电话是邓少海打来的,说了曹刚在曲双路建设工作推进会上的意见,要统一思想,排除干扰,克服困难,强力推进,并且做出了要求开元镇及时跟进推动前期工作,尤其是拆迁工作。

    陆为民有一个不太好的预感,那就是邓少海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一些。

    几十户拆迁户,不算是一个小群体了,虽然按照他的分析,首鼠两端的占绝大多数,但是即便是少数,那也至少有十户八户,如果仅仅是这些拆迁户本人,那也没什么,关键是这牵扯到他们背后的干部。

    和王宝山谈话时陆为民就觉察到了这个前任区委书记现任财政局长的刁滑,既不一口推干,但也不做任何实质xìng的表态,完全是给自己玩太极,但这也恰恰暴露了他在背后所起的作用。

    汤家那边现在反而成了其次,在通过各种渠道做工作之后,杜姓几家态度明显软化了,基本上愿意接受zhèng fǔ的条件,但是汤姓这十来家虽然态度也有所缓和,但是更多的是盯着王姓,这其中既和汤成发与王宝山之间的矛盾有关,更与切身现实利益有关,两种因素交织在一起。

    基于这种判断,邓少海觉得可以争取大部分,孤立少数人,以浩大的声势压倒对方,强行推进这一工程。

    陆为民觉得邓少海这个观点和策略是正确的,但关键是时机尺度和火候把握,尤其是在王姓这些人背后占着王宝山这个家伙,这让他更感到不安。

    作为前世里见多了太多yīn暗龌龊的官场老油子,陆为民从不惮于从最坏的角度来猜测人心,曹刚这个时候如此态度鲜明的要求邓少海和高远山把这项工作强力推进,这不能不让他有些怀疑。

    虽然高远山和章明泉在电话里的汇报也提到了省里和地区,尤其是地区对这项工作的进度很重视,一直要求县里要加快前期准备工作进度,排除任何干扰,但是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邓少海近期和自己走得很近,曹刚不是看不到,曹刚也做过努力,想要密切和邓少海的关系,但是他小看了邓少海的抱负,邓少海是想要做事,做成事,而自己的规划构想恰恰符合了邓少海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不是简单的利益拉拢就能把邓少海拉过去,在一般事务上他会尊重曹刚,但是当他觉得你影响到了他要去实现他自己的抱负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高远山情况也大体一样,曲双公路让高远山的全副身心都扑在了这条足以让他在双峰县交通史上浓墨重彩留下一笔的工程上,虽然高远山是通过向曹刚的投效来获得了分管交通这项工作的机会,但是并不代表高远山他就不想做事,他还希望通过在曲双公路上的卓越表现为他赢得更多的分,而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走近大概连高远山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而曹刚却看到了。

    以事御人,此所谓阳谋,这就是陆为民的驾驭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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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八节 毒计

    陆为民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聚合一批志同道合者,虽然这有些理想化但不容否认这种方式可以让自己对自己身边的干部看得更清楚。

    在陆为民心目中,周围的干部无外乎几种,一种,只要能做事,无所谓能不能做官,这种人罕见,第二种,能做事儿,更想做官,觉得做官才能更好的做事儿,属于希望通过做事儿做官来体现自己成就感那种人。

    第三种,能做事儿,也想做官,和第二种的目的不同,是因为想做官必须要会做事儿,而做事做官都是为了捞钱,当然在这一种人中也会有区别,那种全心钻钱眼儿的也不多,更多的是那种觉得自己当官做事儿理所当然可以获取一些额外隐xìng收入的那种人,当然如果有机会乐意捞一笔而风险不大时他们也会毫不客气的伸手,对于他们来说官职越高才意味着成就越大,因为有更大机会获得各种非法或者隐xìng收入,而非以做成某项工作为成就感,这种官员比例不算小,尤其是具有这种心态但是还未踏出那一步的更不少,前者可以叫贪官,后者可以叫做蠹吏。

    第四种就是属于那种只想当官儿无做事之能或者说做事儿能力有限那一类的,这种干部要么靠打熬资历,或者说之前可能也努力工作过,要么通过旁门左道来获得晋升,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觉得当官可以有更好的福利待遇。他们在工作中更多的是通过惯xìng和来自上边或者下边的压力来完成自己的工作,这种干部数量最大。

    ><首><发>第三类是需要铲除或者通过体系来根绝的,当然这在现实cāo作xìng上很难,第四类则是只能用制度来约束和督促的,尽可能发挥他们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一种理想型的分类,绝大多数干部官员要认真分析都只能属于介乎于这几种人之间,一旦有外因内因影响,他们也许就会向另外一类蜕变和转变。

    邓少海是想要做一些事情的。而且从目前来看,高远山也有一些向这方面发展的趋势。这是一个好现象。或许他们或多或少藏着一些私人用心,但是这不足为奇,谁能做到心中无私,这是圣人,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所以只要能把私心用于正道上,陆为民依然认可。

    邓少海原来一直在机关工作。基层工作经验并不多,现在曹刚突兀的让邓少海担任推进拆迁的负责人。而让高远山协助,名义上是要加强县委对重大工程工作的领导。但陆为民依然觉得这里边有一层浓浓的yīn谋气息。

    在电话里邓少海显得很乐观,说了他了解的情况,似乎形势很正常,有极少数人思想不通,但是只要zhèng fǔ强力推进,他们也只能服从,而且zhèng fǔ也安排了周全的措施,防止出现意外。

    陆为民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他又给高远山和丁克非打了电话,询问了情况,两人都对情况不表乐观,但是也都认为如果县里各方准备做得扎实的情况下,也的确可以推进拆迁的进行。

    彭元国和谷晋康都觉察到了陆县长脸sè沉郁,陆为民打电话时并没有避开二人,二人也听到了陆为民电话里的内容。

    “陆县,是不是开元拆迁的事情?”谷晋康是老交通了,对曲双公路的情况一样十分了解。

    “嗯,老谷,你觉得开元那里拆不动究竟问题出在哪里?”陆为民看了一眼谷晋康,径直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谷晋康一时间也不好回答,牵扯到县里许多同僚,谷晋康不得不考虑一下,很显然陆县长是知晓其中一些底细的,如果自己遮遮掩掩,恐怕这一段时间里自己苦心孤诣在陆县长面前留下的好印象就会破坏无遗。

    “陆县,开元是老集镇,本来沿线房屋就多,汤成发下去之前就故意许了不切实际的愿,把拆迁户胃口吊高了,因为汤姓在拆迁户里就由十来户,而汤成发和王宝山本来关系不好,汤姓王姓也一样格格不入,但在这个问题上都想捞一把,现在王姓人都咬着是汤成发承诺的,也就是代表开元镇zhèng fǔ的表态,但这都是其次,关键是……”

    谷晋康顿了一顿,陆为民木光凝聚在他脸上,“关键是什么?”

    “关键是王宝山那里思想不通,他态度暧昧,王姓人就要以他的态度作为风向标,而汤姓这边虽然态度有所松动,但是他们不可能在王姓人坚持就可能获益的情况下他们主动妥协,所以关键还是王宝山,可以说这背后一切都有王宝山的影子。”

    谷晋康几乎是咬着牙冠说出了这番话,虽然房间里只有陆为民和彭元国以及他自己三人,彭元国是陆为民一手简拔起来的心腹,自然不可能乱传,但是谷晋康还是觉得自己说出了这番话,也就是从心理上彻底倒向了陆为民,从此以后似乎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谷晋康的话在陆为民估计之中,但是也有一些意外,他没有想到王宝山会牵扯这么深,这似乎已经是有些超出了从王宝山本人利益角度的程度,这不能不让人深思。

    谷晋康也没有深说下去,他相信陆为民能够理解到这背后的含义。

    浓郁的烟雾从男人手指头飘起,男人漫不经心的将身体靠在沙发上,“怕什么?强行推进,那不过是县里表明的态度,具体方式上,他们敢乱来?当然,你们自己考虑,条件谈合适了就差不多了,这关系到你们自己的利益,我又没房子在那里,我不好多说,免得rì后你们又说是我说的,你们又吃亏了,我只能说这是个一锤子买卖机会,rì后便在没有这种好事了。”

    “二哥,可是咱们心里不踏实啊,听说县里公安局也要来人,如果谁敢阻挡,那就要动手抓人啊,大家还是有些怕,这要被抓进去了,谁来保咱们啊?蹲大狱的味道谁也不想去尝啊。”

    坐在下手的两个男子捏着烟蒂眼巴巴的望着上手男子,烟蒂烧完了躺着手指,才忙不迭的把烟蒂扔了。

    男子有些不屑的瞪了对方一眼,对方赶紧拾起烟蒂放进旁边烟灰缸里。

    “我说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男子侧开脸。

    “大哥,咱们不是拿不定主意才来找你说说么?”另外一个干瘦男子闪动着灵活的眼珠子,“哥,这肯定是我们自己的人,但你是咱们姓王的主心骨啊,你给拿拿主意,或者说给咱们指条路吧。”

    富态男子翘起二郎腿,喷出一口烟雾,“自个儿拿主意,我只是告诉你们,县里主要是表明态度,你们可以积极和zhèng fǔ谈嘛,另外,zhèng fǔ真要强行推进,那就涉及到你们自个儿利益,你们自己看着办,你们要怂了,那最后吃亏的是自己,过了这村儿可就没那店了。”

    “可县里态度很坚决,万一公安局来人……”

    “公安局来人又怎么了?他们难道敢随便抓人么?七八十岁的老人,几岁小孩他们也敢抓么?你们就长猪脑子,不用脑袋想想,公安局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敢抓,你别去乱来,老弱妇孺维护自己的房子利益,难道说他们敢乱打乱抓,多想想这个,……”

    富态男子狠狠的盯着两个榆木疙瘩脑袋,这帮蠢人,非要自己把一切话点明,“要搞明白一点,你们不是要阻拦重点工程的推进,而是要为自己争取正当的权益不受侵犯,明白没有,这涉及到所有人,老弱妇孺,包括那些病得在床上起不来的病人、孕妇!”

    如此露骨的话语,两个男子再是愚笨也听出来其中味道了,立时眉花眼笑,不过另一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哥,万一……”

    “万一个屁!究竟是拆我们大家的房子,还是拆我一个人的房子?”富态男子不耐烦的道:“我都说了,我哥在县里工作,而且刚从区里走,我好歹得照顾我哥面子,不能去影响我哥前途,你们难道不懂这一点?咱们王家好不容有我哥在县里站稳脚跟了,真要有什么事情,我哥知道出面,但是有些事情只能你们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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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九节 强硬

    章明泉没想到局势一下子恶化到了这种地步。

    当县公安局抽调起来的四十名干jǐng出现在阻挡镇zhèng fǔ干部和组织起来的拆迁队伍面前时,局面就有些混乱起来。

    本来抓捕了几个牵头闹事的人之后,一些拆迁户已经开始退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其中有一个人怎么头部受伤,满脸是血,这一下子让周围老百姓的就闹腾起来。

    情绪激动的拆迁户和执勤民jǐng的冲突迅速扩大化,三个拆迁户人员受伤,而民jǐng也有两人受伤,紧接着一群人吧一个半身不遂的瘫子被抬到了要被拆迁的住房里,又有一个jīng神病患者也被带到了现场四处乱跑乱喊乱叫,加上两名自称是孕妇的女人也躺在了现场,整个局面就彻底失控了。

    原本绝大部分的老百姓只是咋周围看热闹,现在也有新人的煽动下,开始簇拥起来堵在了拆迁队伍和机械的前面,而那几个被抓获的牵头闹事人员的家属也开始哄闹起来要求放人,另外那个据称是受伤者的家属开始四处哭闹着冲击着公安干jǐng组成的jǐng戒线。

    邓少海显然未曾想到局面几分钟之内就演变成这种模样,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在请示了曹刚之后,拆迁不得不暂停。

    当镇上的拆迁队伍终于撤退下去之后,周围老百姓都纷纷起哄谩骂着,让满腹憋屈的拆迁干部们都只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狼狈而回。

    陆为民在获知了这个情况之后第一时间就让彭元国去买了机票,部里边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他原本想要找一个机会和曹朗好好坐一坐聊一聊,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就没办法等下去了。

    在电话了和曹朗约好了下次见面时间之后,陆为民当rì就返回了昌江。

    “我认为不能停!”

    压抑之极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rì光灯有些惨白的灯光更让在座众人的表情神sè似乎都有些变形,即便是曹刚也没有想到局面会演变成这样一个情形。

    他知道拆迁开元场镇肯定会遇到一些麻烦,叶绪平就很隐晦的向他汇报过。拆迁时候恐怕要出问题,那些拆迁户的意见很强烈,弄不好就会搁浅。

    他心里有底。拆迁要不出问题才怪,他甚至也隐约知道王宝山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邓少海和高远山的变化他了然于心,在这一点上连他也不得不佩服陆为民手腕的高明。不动声sè就把邓少海拉到了他那一边,画一个大饼在面前,把邓少海胃口给钓了起来,而高远山则显然过分沽名钓誉了,曲双公路在他看来只要成功了大概就能让他政绩彰显,为他rì后升迁增光添彩吧,幼稚!

    所以他希望给邓少海和高远山一个教训,但是他没有想到局面一下会变得如此恶劣,而刚刚回来的陆为民态度更是会如此强硬。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从开会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说话的陆为民身上。

    要说这件事情和陆为民关系不大,而且县委工作会议上也明确了县委牵头来推动这项重大工程。为此邓少海担任了负责人,高远山协助,出了这么大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刚的责任似乎都比陆为民更大。

    “我认为不能停,原因很简单。不是时间很紧迫必须要马上启动,也不是因为受了挫折丢了面子,要马上扳回来。一个理由,因为这项工程我们县里出台了政策,拆迁也好,补偿也好。都必须要按照既定方案来执行,坚定不移的执行下去!如果是执行政策中存在问题,那么政策执行具体人员该谁承担责任就承担责任,党纪国法摆在那里,如果没有问题,那么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大阻力,莫名其妙的受伤引发老百姓冲击,和拆迁没有关系的孕妇jīng神病瘫痪人员都跑到了拆迁现场,这背后有没有人在其中组织策划,我觉得都要调查清楚!”

    “调查要马上进行,工程拆迁一样要推进,县里和区上镇里的工作组应当马上成立下去,把政策宣传透,要让大家彻底搞明白,zhèng fǔ严格按照政策标准执行,既不会因为有些人从中阻挠就改变,也不会从中压低政策标准,这是基本原则,否则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我们在做事情时要光明正大的把政策公开,理直气壮的宣传好政策,不但要让拆迁户明白理解,同样也要让周围其他老百姓都明白这个道理,曲双公路的建成对整个开元镇的好处,受益者将是整个开元镇百姓这个群体,……”

    陆为民沉稳有力的话语在会议室里回响时,似乎一直沉郁压抑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松动起来,先前表情yīn冷强硬的邓少海内心也终于松一口气。

    这一次出事对他的打击不小,虽然他表面上还能保持着沉着,但是内心却说不出的沮丧和彷徨,以前未曾到基层干过,从未遇到过那样的混乱局面,更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不可控制的情形,而给整项工作带来的影响更是难以预料,尤其是当曹刚断然命令暂停时,邓少海心里那种灰暗简直难以自拔。

    他有是这项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一旦落板定xìng,板子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接受的打击。

    “陆县长,我不同意你的意见!现在情形如此糟糕,受伤的人还在医院里,他们的家属情绪还很激动,局面如此混乱,如果真的再出现同样的事情,谁能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叶绪平再也坐不住了,出言反对道。

    “情形有多糟糕?还会出什么事情?”陆为民毫不妥协的反问:“我只强调一点,如果我们zhèng fǔ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政策,而且绝大多数的拆迁户也认可这一点,那就出不了什么真正不得了的事情!至于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要搅混水来干些什么,我要说他们是在痴心妄想!”

    “受伤的人该治疗就治疗,调查组的调查要立即进行,搞清楚原委,我们的工作组的宣传解释工作马上展开,但是我们拆迁一样不能坐等,一样要继续推进,纪委监察部门应当跟进监督,看看我们在执行政策上是不是真正有问题,也了解一下老百姓是否还有其他问题诉求要反映!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原则办事,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如果一定要问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那我愿意来负这个责!”

    陆为民铿锵有力的言语在常委会里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掂量这番话的分量。

    “为民县长,老叶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问题情况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冒然行事有相当风险,是不可以考虑等调查组和工作组先行下去开展一段时间之后再来考虑重新启动拆迁……”张存厚插话试图削减陆为民强有力态度带来的冲击力。

    “存厚部长,我都说过了,政策很清楚,我也相信拆迁群众绝大多数是明白的,一小部分人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或者说博弈,为他们自己博取更多的利益,这种行为不能姑息退让,把政策公开出来,让大家清晰无误的了解,甚至可以明确到每一户,这项工作之前我就说过应该做,现在可以马上出来,让群众可以一目了然的搞明白,在这种前提下,我相信一切背后的烟雾都只能随风而散!……”

    陆为民有些轻蔑的瞥了张存厚一眼,他真不知道地委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貌似宽仁大度其实嘴尖皮厚腹中空的角sè来担任双峰县的组织部长,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陆为民觉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这个家伙的最好刻画,他甚至觉得只怕曹刚也会认同自己的这个评语。

    “我赞同陆县长的意见。这里边的确有些蹊跷,但我相信只要调查组和工作组下去一开展工作,尤其是像陆县长所说的把所有政策标准公开,把每家每户的赔偿具体情况全部进行公示,让大家相互了解和监督,那就出不了什么问题!至于说一些人在里边搅浑局面,纪委和公安机关完全可以迅速查清楚,但是如果我们被这种情况吓退了,那么局面反而可能会变得更复杂,rì后工程也会更难以推动,……”

    谁也未曾想到第一个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的竟然是曲元高,叶绪平和张存厚望向曲元高的目光中震惊甚至多于愤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表过态发过声的曲元高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第一个跳出来为陆为民摇旗呐喊,这无疑是一个风向标。

    关恒和冯可行也毫不犹豫的表明了他们赞同陆为民的态度,认为应当多管齐下,但是绝不能暂停工程的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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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节 拨草寻蛇

    很显然孟余江是倾向于支持陆为民的意见的,垂头不语就是最好的证明。

    孟余江不是那种不敢表明态度的人,之所以低头不语,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觉察到自己的态度,但是却不好表明,这是一种有技巧的暗示。

    曹刚知道自己如果旗帜鲜明的表明支持叶绪平和张存厚,蔡云涛和孔令成最终可能会选择支持自己,虽然他们未必赞同叶绪平和张存厚的意见,但是孟余江极有可能选择弃权甚至是支持陆为民。

    如果自己错估了形势,那么以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那么极有可能变成五比五的僵局,甚至五比六的失手,那对作为县委书记的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即便是以六比五这样的微弱优势胜出,在曹刚看来一样是失败,更不用说从内心深处来说,曹刚也一样不太认同叶绪平和张存厚的意见。

    这个时候退缩无疑会给后期工作增添无限麻烦,他当初只是想给邓少海和高远山一个教训,但是局面演变成这样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就不得不掂量这件事情继续演变下去带来的严重后果了。

    “我赞同为民的意见,这项工作不能停下来!”曹刚的语气中充满了一锤定音的决断,“虽然我们在此前的工作中出了一些问题,临场处理上也有一些差错,但是这不是这项工作停下来的理由。”

    “为民刚才有一点说得很好。只要是我们的政策执行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推进,我们可以通过公开公示的方式来让更多的老百姓来了解真实情况,前期这一点上开元镇做得还不够,要负主要责任!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继续把工作推进。”

    曹刚凌厉的目光在常委们脸上旋转了一圈,回到椭圆形的会议桌中心。“老叶和存厚的担心也是存在的,现在伤者还在医院,家属们情绪激动,这需要开元镇马上开展工作,做好安抚,另外工作组下去也要明确一个原则,既要让群众知道工程必须要推进。同时也不能激化矛盾,这个火候要拿捏好。”

    常委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但是紧接着还需要开其他几个会议。工作组要开会,调查组要开会,这边开元镇一样也要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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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看了老曹审时度势的能力吧?”黑暗中的冯可行和陆为民并肩而行,轻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味道,“我还以为老曹真的敢于在这个时候摊牌呢,没想到这个家伙察言观sè的本事这么jīng准,却缺了点魄力啊。”

    “哼。可行你说错了,这不是缺少魄力。而是不鲁莽不唐突,比起所谓的魄力来。这份本事更不简单。”陆为民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抬起目光望着月sè如水的前方,“我从来没有认为他会冲动草率,但是还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就把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得承认,姜是老的辣。”

    陆为民话语里有些遗憾。

    曲元高太急于想在自己面前挣这份儿表现了,如果他不急于表明态度,也许曹刚有可能会冒一冒险,但想想,陆为民觉得这种可能xìng依然很小。

    曹刚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角sè,这一次自己得知消息就赶回来,大概也让出乎曹刚的意外,否则,今晚这个会议上,得出的结论邓少海和高远山怕都要大受打击了,至于丁克非,只怕更要背个大包袱了。

    冯可行笑了起来,“画上句号?如果我们不想让它画上句号,那也简单,……”

    陆为民听出了冯可行的言外之意,略一沉吟,“那边调查有进展了?”

    “有些线索,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都还暂时未动,只是从外围了解核实了一些情况,若是照我说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来揭开盖子,一举两得。”冯可行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你做与不做,最终的结果都差不多。”

    陆为民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行,我倒不是怕得罪谁,这个时候动的话,肯定会让老曹觉得我们是在针对他了,而说实话,目前的局面不宜再出现混乱,一年之计在于chūn,这全县的各项工作刚刚动起来,又要打乱节奏,我觉得不合适。”

    “但你迟早要面对这个情况。”冯可行摇摇头,不同意陆为民的观点。

    “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合适机会。”陆为民看了一眼冯可行,“选择权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最大限度赢得主动。”

    见陆为民这一点上态度很坚决,冯可行也知道陆为民的想法,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可行,可能你会觉得我顾虑过多了,但是我不得不这样考虑。今年县里起势不错,我希望县里各项工作尤其是经济工作上能有一个大的突破,这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老曹虽然和我在很多问题上看法不一致,但是他作为县委书记,看问题还是很全面的,也能分得清楚轻重。”

    陆为民知道冯可行也急于想做出一番成绩来,但是纪委这条线上要想出成绩可不容易。

    监督和查处两大块工作,监督职能这一块看似重要,但那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活儿,而且以目前的体制来说,也不大可能有多大突破,那么就只能在查处上见真章。

    但是查处往往也就意味着要有一批干部落马来作为代价,陆为民当然也希望能查处那些害群之马,但是作为县长他却不能不考虑全县工作的推进。

    冯可行的水平他已经有所领教,才来两三个月已经把纪委这帮人彻底收服,而且重拳连连,凤巢区那边窝案一下子就掀了个底朝天,这还是在付天华尚未归案的情况下,现在他又把目标盯准了王宝山,而王宝山一旦落马,不可避免就会牵扯到开元区的干部。

    开元现在面临曲双路建设,虽然经历了这一轮人事调整,但是这一轮新到任的干部还没有能完全进入角sè,所以陆为民希望冯可行在节奏和实际上控制一下,尽可能的在开元这边的工作稳定下来再动不迟,而且他也希望能够选择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来动,避免和曹刚形成太过激烈的对抗,而现在他认为不是好时机。

    “为民,你说怎么就怎么吧。我只是担心老曹经历了这一回,怕是会越发对你忌惮了,你便是再摆出一副隐忍负重,相忍为国的态度,只怕也难以让他放心心里的戒意了。”冯可行摇摇头,“依我看,该摊牌时恐怕还得要毫不犹豫的摊牌才行。”

    面对冯可行有些放肆的言语,陆为民只能苦笑不语。

    这家伙从丰州市发配到双峰县之后就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这双峰便是他仕途的终点,所以他也就不遗余力想要做出一番事情来,人若是没有了顾虑,那反而可以放开手脚,找准机会真的一搏,也许才能有机会。

    陆为民能理解对方的心思,他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但两人的切合点却需要调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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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出陆为民所料,当第二天县里的工作组和调查组迅速开展工作,而镇zhèng fǔ也把拆迁标准和几十户的拆迁补偿明细以公告的方式公示在了镇zhèng fǔ大门外和街道上时,似乎一切都雨过天晴,几个最初牵头闹得最厉害的人再没有了声音,而拆迁的顺利程度让开元镇zhèng fǔ一帮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天下午工程拆迁便顺理进行,伴随着机械和人员的推进,一幢幢早已经搬迁一空的旧房缓缓地消失在烟尘中,曲双公路的拆迁瓶颈终于打通了。

    调查组的工作依然在进行,但是准确的说进展并不大,几个怀疑对象都以各种名义消失了,要么外出打工,要么走亲访友,要么一问三不知,这一切同样也在陆为民的意料之中。

    县委派出的有纪委干部参加的工作组反而借此机会在开元留了下来,收集民情民意,了解老百姓对区委、乡镇党委zhèng fǔ近年来的工作是否满意,有什么看法意见,深入到了乡镇和村组,在很多人眼中甚至有无限扩大的趋势,这让很多人都颇为不解。

    工作组的解释则称正是由于以前开元区区乡镇几级部门的群众工作不扎实,群众怨气很大,才会因为一个偶然原因导致出现群体xìng事件,需要从中找出原因,汲取教训,避免以后发生类似情况,但这个理由显然难以让人信服,不少人就有些坐卧不安了。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一节 平衡

    狠狠的将电话压下,王宝山无力的坐回在沙发里,以手抚额,闭上眼睛。

    每一个电话都让他胆战心惊,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他也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掌握有什么把柄,就算是自己不再拆迁事情上发难,对方最终一样要把枪口对准自己,可问题是如果对方先前没有掌握什么东西,却被汤成发这条老狗给自己折腾出来一些事儿,对方正好借此机会来找事儿,那就麻烦了。

    王德胜打来电话说他听说汤成发在工作组副组长、县纪委副书记卫青丞那里坐了两个小时才出来,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

    王宝山知道汤成发对自己早就心怀不满,而自己调到财政局担任局长,而他却黯然下台,这更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他仔细分析了汤成发的发难可能会从哪些方面,一点一点的排除,最终只落脚到了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合金会。

    一想到合金会王宝山心里就禁不住抽搐起来。

    开元那这边的合金会规模都不大,他自认为问题也不算多,比起凤巢来不值一提。

    问题是凤巢因为合金会的问题被掀了一个底朝天,现在纪委一帮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躁动,死死揪住凤巢合金会的问题不放,据说凤巢区那边的干部一听到纪委有请,都下意识的要阿弥陀佛一番,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张艳秋活生生就掀翻了好几个科级副科级干部,十多个干部被党纪政纪处分。付天华如果真的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还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卷进来。

    至少黄祥志就跑不掉,这一点王宝山敢肯定,要不这一次县里调整刚刚调任到双塬担任区委书记的他到文体局担任局长,黄祥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自个儿乖乖上任去了。

    前任双塬区委书记孔令成是升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一跃成为县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而黄祥志却灰溜溜的到文体局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冷衙门里去蜷着,这份对比可见一斑,王宝山估摸着那也是曹书记和张部长担心一旦付天华归案黄祥志被卷进去不好收拾。这才预先做准备。

    纪委这帮人在凤巢合金会窝案上尝到了甜头,那发红的眼珠子瞪着全县每一个合金会,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至少在这一次里纪委两个史无前例的有两个干部得到了提拔,就是一个明证,这肯定会更大的刺激他们的yù望。

    在凤巢合金会一出问题开始,王宝山就开始做准备,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重蹈凤巢合金会那边的覆辙,开元这边的合金会也和凤巢合金会不一样,但是他也清楚这么多年,哪家合金会没有问题?那个管合金会的没从中沾些荤腥油水?也不过就是牵涉程度深浅和账面做得是否干净而已。

    只要没有人来盯着刨根究底,那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按照普通形式来走一圈。王宝山都敢拍胸脯说没问题。

    关键就是怕有人揪住不放,就像凤巢合金会窝案那样,那掀开了,谁的屁股上能干净?

    怕就怕**的认真二字,这句话永远是真理。而且放之四海而皆准,任何事情,只要上边认起真来,那就不是问题也是问题了,王宝山不认为可以在认起真来的纪委手下可以顺利过关。

    见到陆为民走进办公室里来,坐在沙发上的张存厚心里就下意识的一阵抽搐。

    张存厚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了一种条件反shè。那就是看到陆为民内心就有点儿发憷的感觉。

    他为此也曾经反思过,这个陆为民究竟是那一点让自己见到他就不自在,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那种感觉,在对方面前,自己似乎思维都有些停顿,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真正和陆为民独处或者说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就这么两次就已经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存厚部长也在?”陆为民淡淡的笑意看在张存厚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yīn冷味道,“陆县长来了?我找曹书记汇报工作,也差不多了,你们忙。”

    见张存厚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消失在门外,曹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张存厚似乎在那一次碰撞之后就对陆为民有些忌惮了,连这点儿挫折都接受不了,这个组织部长还怎么当?之前曹刚还曾为张存厚的听话感到欣慰,但是现在看来单单是听话是难以胜任组织部长这个角sè的,尤其是在单独面对像陆为民和孟余江这种角sè,张存厚就显得有些力有不逮了。

    孟余江那边还好一点,毕竟还要照顾一下自己的面子,不至于太过分,但是陆为民似乎对张存厚有一种天生的心理优势,每一次见面对话都压得张存厚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一点不但曹刚觉察到了,甚至连叶绪平和孔令成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曹刚已经意识到张存厚不适合担任组织部长这个角sè了,但是在目前的这种态势下,他又不可能调换张存厚,而张存厚本人恐怕也不会愿意接受调换这个意见,这让曹刚相当苦恼。

    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组织部长是孔令成,而张存厚最好可以放在宣传部长位置上去,蔡云涛则可以接替孔令成来担任县委办主任,但是这个构想只是存在理论上,先不说蔡云涛是否愿意接手县委办,单单是这个构想就有可能让张存厚从盟友变成路人甚至敌人。

    现在他还真有些后悔对关恒的态度了,如果当初能够刻意拉拢收揽关恒,完全可以让关恒来承担起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只可惜当初自己过于顾虑关恒身上梁国威的sè彩,而致使关恒彻底倒向了陆为民。

    “曹书记,工业试验园区的招商规划构想已经出来了,少海对工业试验园区是充满了信心,近期招商引资也有比较大的进展,我看少海现在是雄心勃勃,一心想要让工业试验园区力压联合工业园区一头,齐元俊都在我面前说起过两次,说邓书记厚此薄彼,对工业试验园区青眼有加,对联合工业园区却是不闻不问呢。”陆为民微笑着道。

    “呵呵,老齐看样子还是心有不甘啊,县里确定了联合工业园区就是要以发展医药产业为主,毕竟联合工业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交通区位都无法和县城相比,那几个项目虽然和联合工业园区有些关系,但是落户到试验工业园区也是符合县里制定的政策走向的,按照我们确定的意见,就是目前联合工业园区的几个机械加工企业也应当鼓励他们在合适时候搬迁到试验工业园区,这样才符合县里制定的发展规划。”

    曹刚的言语让陆为民微微皱眉,但他也得承认曹刚的话是符合县里发展意图的。

    洼崮的联合工业园区在基础设施投入上远无法和县里工业试验园区相比,有县财政作为后盾,康明德在工业试验园区的手笔很大,基础设施建设进度比起洼崮那边不可同rì而语。

    这一点齐元俊也专门和陆为民叫过苦,说联合工业园区就是二妈生的,得不到县里全方位的支持,连康明德这个势利眼都把主要jīng力放在了工业试验园区,不愿意为联合工业园区垫太多资金建设。

    现在联合工业园区只能依靠洼崮区本身力量和市场这个磁铁以及既有产业基础来吸引外来投资,虽然现在联合工业园区招商引资和企业发展势头也还算不错,发展速度虽然也还算快,但是比起工业试验园区的招商引资力度就明显有差距,和工业试验园区的距离正在逐渐缩小,照这样下去,最多明年工业试验园区的经济总量就要超过联合工业园区,而且还会越拉越大,这个趋势甚至不可逆转。

    “曹书记,从产业结构布局来看,我们确定的两翼齐飞战略没错,以试验工业园区为主,联合工业园区为辅,试验工业园区可以主打机械制造和加工业以及包括电子、材料等其他产业,而联合工业园区则重点打造医药以及和医药相关产业,不过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启明非标件厂和长河紧固件厂都是洼崮原有企业,如果这两家企业真的是出自企业发展需要而搬迁到试验工业园区,那也没啥,但是如果要通过行政命令来达到目的,这不但会让洼崮方面不服,而且也会让企业感到不满。”

    陆为民的话让曹刚忍不住笑了起来,“为民,都说你对洼崮有感情,我感觉你对洼崮的感情不仅有,而且相当深啊。这两翼齐飞战略可是你首先提出来的,联合工业园区的主导产业也是你确定的,我们都知道主导产业宜专jīng不宜驳杂,尤其是像联合工业园区这种连县级工业园区都算不上,贪大求全只会让园区的吸引力受到削弱,毕竟资源有限,应该把它用到刀刃上。齐元俊思想不通也很正常,你可要好好做通他的工作才行。”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二节 论文

    陆为民心里叹了一口气,曹刚把担子推到自己这里,论理自己也的确责无旁贷,说内心话,联合工业园区也的确不太适合与试验工业园区形成竞争,尤其是在机械制造和加工产业上,联合工业园区的优势在于周边几万亩药材种植基地和rì益兴隆的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医药及其相关产业才是联合工业园区最具竞争力的优势产业。

    但是不是以医药为主导产业就意味着其他产业不能发展,就必须要服从县里的统一规划转移到试验工业园区,这一点还有待于商榷,陆为民虽然也赞同洼崮方面要有所侧重,但是也不认同县里就一定要把所有非医药相关产业之外的资源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二节 论文都统一到试验工业园区,而应当由试验工业园区与联合工业园区形成有所侧重的良xìng竞争。

    “曹书记,洼崮方面的心情县里也应当理解,毕竟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努力招商引资或者说发展起来的企业,要让他们主动把这些企业投资推到工业试验园区,于情于理他们恐怕都难以做到,何况我一直认为,试验工业园区和联合工业园区之间也应该有一些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自我改进和提高的动力,但是这种竞争不应该是恶xìng竞争,而应当是在县里主导下的有侧重的良xìng竞争。”

    陆为民坐了下来,曹刚的秘书已经把茶泡好了送进来。

    “呵呵,为民。你能把握好其中尺度就好,怎么来让试验工业园区和联合工业园区形成良xìng竞争,你责无旁贷啊。”

    曹刚笑了笑,摆摆手,示意陆为民不用再解释了,在这个问题上他并没有其他意图,齐元俊是陆为民的嫡系。而邓少海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现在更是处于蜜月期,虽然在这个问题上双方有一些分歧,但是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二节 论文还不足以影响到双方的关系。而若是自己刻意去撩拨,反而会让对方有些jǐng惕,何况现在曹刚也并没有太多心思去考虑这些。

    “对了。昌江大学课题组对我们县产业结构布局的构想应该出来了吧?说实话,我还真想看看,谢舜青我了解过,算得上是咱们昌江经济学者中屈指可数的务实者,我真希望她能给我们双峰指明一条适合我们双峰县情的发展道路。”

    陆为民今天来曹刚这里也就是把昌江大学课题组的调研文章初稿拿来给曹刚一阅,他也没想到曹刚居然也知道谢舜青,而且甚至还对谢舜青的研究方向和风格做了一番了解,看样子这位曹书记现在也有些紧张了,对于经济上的东西也花了一番心思,这也算是好事。

    和一个懂行的务实的同僚一起工作无论在观点意见上有多大的分歧。也胜过那些只知道夸夸其谈不求甚解的角sè共事,在这一点上陆为民觉得曹刚还算是合格的。

    “曹书记,这就是课题研究组拿出的初稿,我也刚初看了一下,觉得他们的调研搞得相当详细。而且针对xìng很强,尤其是对于我们全县几个区的经济发展思路都提出了一些有益的建议,很有现实意义,您看看。”

    陆为民把手中这厚厚的一叠调研报告资料交给曹刚,曹刚也不客气,结果报告一边示意陆为民坐下稍等。一边自顾自的认真阅读起来。

    陆为民也没想到这份报告能让曹刚如此感兴趣,他这一坐下来就是小半个小时,茶水都喝白了两遍又重新注满,但是曹刚依然埋头苦读,陆为民注意到有几页曹刚甚至是来回翻阅细读,甚至还轻轻敲击起面前的桌案来。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看,陆为民觉得曹刚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来说还是相当敬业的。

    你可以不喜欢他,甚至也可以憎恨他,但是你不能不尊重他。

    曹刚给陆为民的感觉是他不是一个可以和自己亲密无间携手共进的同事,甚至很多时候你还需要和他进行不动声sè博弈角力,但是你得承认他在县委书记上的表现比起其他很多同样的角sè要强许多,他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也明白作为一个县委书记的权力应该用在什么地方,至少在私心杂念上他能够很好的克制住,这一点相当不简单。

    看完这份课题调研报告良久,曹刚都还在细细琢磨这份报告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构想,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虽然他们对基层政权中的一些具体工作存在的困难还不太了解,但是仅仅从他们的专业角度来看,这篇报告的确是值得认真研究学习和探讨的,尤其是一些极富新意的观点,对双峰县的实际工作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为民,你怎么看这份报告?”

    端起茶盅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曹刚把目光落在好整以暇的陆为民脸上。

    “很详实,也很有针对xìng,尤其是一些具体问题上的建议我觉得具有可cāo作xìng,甚至马上就可以推行,当然也有一些情况他们考虑得太理想化了,和现实cāo作脱钩,或者说也许可以在几年后双峰县经济发展起来之后才具有现实cāo作xìng。”

    陆为民的判断和曹刚大致一样,这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让曹刚很有点儿不自在,但他很快克制住了内心那种别扭,沉声道:“具体说一说……从曹刚那里出来之后陆为民也有些感慨,曹刚在经济工作上还是很上心的,对于课题报告上的几个新观点都专门提出来和自己探讨,看得出来对方也的确是想要在经济上搞出一些成绩来。

    甄婕他们带来的这份调研报告陆为民其实也出了不少力,至少在和甄婕交流时也谈到了目前双峰很多具体情况,比如在金融体系上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在产业基础上的一些构想,以及农业体系中如何在温饱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寻找致富路径的结构xìng问题。

    陆为民很多观点对甄婕他们启发很大,但是作为从大学校园里出来的学生,他们对基层工作中还有很多不太了解的,所以在一些构想上也还带有不少主观xìng,不过在陆为民看来这都不是问题。

    回到办公室不久,就听到走廊外一阵橐橐的皮鞋响声,陆为民知道是甄婕来了,先前和曹刚的探讨固然很有价值,但是带来的那份唏嘘还是让陆为民心情不太好,不过听到这一阵皮鞋声,陆为民发现自己心情居然莫名的好了许多。

    “怎么样,为民?”甄婕脸上满是期待的神sè,白底蓝杠的条纹衬衣让她多了几分清新靓丽,少了几许成熟妩媚,jīng致合体的锥形裤不知道是用什么质料做成的,略有些宽大飘逸的味道,一条黑sè小牛皮腰带上仿钻坠饰很耀眼,混身上下都洋溢着青chūn动感的气息。

    “很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陆为民微笑着用三个词儿来评价这个课题报告。

    他也知道这份报告其实就是甄婕和几个学姐学弟联手写的,而谢舜青不过是略作指导,这个报告也花去了甄婕不少心血,至少在双峰这一段时间里,甄婕不但和她几个学姐学弟不辞辛劳的下乡村跑企业访单位,而且每天晚上都要汇集资料交流看法,算得上是劳苦功高了。

    “真的?”甄婕喜出望外,但是看到陆为民嘴角浮起的笑意,心里又没来由的一慌,斜睨了陆为民一眼,“你不是在故意打趣我吧?”

    “你觉得我像是打趣你么?如果我要打趣你,绝对不会用这样干瘪瘪的言语的,我会说,真是对不起,甄婕小姐,你的这篇调研报告本来是打算送到美国《美国经济评论》上发表的,但是很遗憾却被国务院经济发展研究中心抢先看中,现在刊载到了本期《半月谈》上了。”

    陆为民略带戏谑口吻的调侃逗得甄婕脸sè绯红,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看来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调研写报告,结果就得到你这么一个挖苦?”

    “我有挖苦么?”陆为民摊摊手耸肩,满脸讶然道:“我说了,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可你不相信,这不是我一个的看法,县委曹书记也是一样的结论,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有诚意的表述呢?”

    甄婕听得陆为民这么一说,心情顿时振奋无比。

    如果说只是陆为民一个人的夸赞,也许还有可能是陆为民考虑到自己的原因而随意夸赞,但是作为县委书记的曹刚,甄婕来了双峰这么久,也隐约知道陆为民和县委书记曹刚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些矛盾冲突,而曹刚如果也是这样评价,无疑就是对自己几个人的这篇报告的最大认可了。

    看见甄婕眼放奇光,兴奋之sè溢于言表,陆为民也禁不住笑着摇头,看来爱慕虚荣之心人皆有之,连甄婕也一样不能免俗。RQ!!!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三节 非常情感

    这非常危险。

    陆为民知道自己有些玩火的味道了,但是越是这种玩火般的刺激,越是让他甘之如饴。

    之前自己不顾风险的和隋立媛在一起,不也是这种禁忌带来的巨大风险才让自己食髓知味般的乐此不疲么?失去了这种味道,自己也许还真的就没有这么大的热情了。

    进入五月之后天气骤然变得炎热起来,连电视和报纸都在说今年的夏季来的特别早,五一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不顾一切的以夏装招摇过市了。

    似乎昨夜的宿醉太过于伤人,轻微的眩晕感到现在都还没有全消失,陆为民摇了摇自己的脑袋,不过昨夜发生的某些事情却依然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好像大家都喝了有些过量的酒,陆为民觉得自己昨夜的酒量表现得不太让人满意,总之在白酒和啤酒的夹击下,自己就败退了。

    没想到甄婕的两个年轻学弟酒量如此厉害,而她的两个学姐也堪称巾帼英豪,车轮战下来,陆为民就有了几分醉意了,当然对方几个人也没有能讨得好去,就连甄婕也一样喝了不少。

    甄婕银铃般的格格娇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自己耳际,那份独有的体香也还萦绕自己的鼻腔中,昨夜他攀扶着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扶着她,还是她扶着自己,总之两个人在离开饭店时都有了一些醉意,而什么时候相互攀扶在一起。陆为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但是应该不是在出饭店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应该还保持着清醒。

    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宿处的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应该是何明坤开车把自己送到了电力宾馆。

    在招待所被拆了之后,县里在电力宾馆副楼,也就是县供电局的职工宿舍里安排了一套房供自己使用,虽然名义上是职工宿舍。但其实也就只有供电局的局长和书记有资格享受,因为县供电局的局长一直外来交流干部担任,所以供电局的体制也和县里有些相似。而多出来的这套两室一厅住房就被县里要了去。

    如果是普通住房,自然没有那么吸引人,而在电力宾馆副楼。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吃饭、卫生这些东西都可以享受到和电力宾馆住客一样的待遇,而且更好,更为难得的这里环境幽僻,除了每天早晚八点服务人员固定时间来打扫服务,鲜有人来,很符合陆为民的需要,这也是章明泉为什么会煞费苦心的替陆为民争取来这套房,据说县供电局那边也很惊讶县府这边怎么知道供电局这边有这样一套房。

    昨夜甄婕是什么时候走的,陆为民也想不起来了,两人说了一些什么话。他也有些模糊了,但是他能清晰无误的记得的就是甄婕胸前那对傲人的胸房在扶住自己时挤压在自己胳膊上带来的那份肉感。

    陆为民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昨夜自己似乎说了一些有些过头话的原因,记忆中甄婕在黑暗的房间中沉默了许多,但是透过窗外星辰的些许光线,他看到了甄婕泪光闪动的美眸。背过身去微微耸动的肩头。

    也许正是这份泪光闪动和无言低泣让陆为民内心涌动起太多的感触,让他目送甄婕离去而只能扼腕叹息,那一刻似乎自己变得无比的单薄和落寞,甚至还有几许懦弱。

    一抹桃红sè的身影在碧绿的水中轻盈的游动,让陆为民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鲜嫩滋润的玉体如磁石般的吸引着陆为民的目光,这是陆为民承诺给甄婕的感谢。陪她来鲛湖一游,感受一下这纯天然无污染的静谧湖景。

    清冽见底的湖水即便是在烈rì当空之下也一样幽凉,两条白皙丰嫩的长腿就在这么一夹一合中展现出诱人的泳姿,即便是这种略显保守的连体式泳衣也丝毫无法遮掩住女孩胸前那对傲岸的凸起,这让陆为民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昨晚那似醉非醉间挤压的感受。

    “为民,你怎么不游了?在这里游泳不知道要比厂里的游泳池游泳舒服多少倍,水这么凉,你用活动着才能感觉到舒服。”

    甄婕在陆为民面前两米处打了一个旋儿,没有靠近陆为民,重新游开。

    看到女孩那双健美的腿型在自己面前晃动,略略有些紧的泳裤紧勒在丰腴的臀瓣上更让人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躁动,陆为民只能用吞咽唾沫来抵制这种诱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陆为民扑入水中,紧随着甄婕游走的方向而去。

    甄婕的蛙泳姿势相当标准,每一次下沉抬头,伴随着双腿的蹬踩,动作优美协调,让人目眩神迷。

    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陆为民此时也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就这么静静的陪伴在甄婕身旁,无声的划动着,一直到对方jīng疲力竭。

    当两人都保持着这种异样的沉默而只是奋力的游动时,甄婕越来越感到不安。

    她知道不安源于何处,但是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无从逃避。

    事实上在早上犹豫了几番之后,终于还是和陆为民一起来骑龙岭时,她就意识到也许自己和他自己会发生一些什么,昨晚酒后吐真言般的那些话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沉沉睡去之时她就告诫自己今天不能来,但是当她从睡梦中醒来时,竟然在第一时间看手表,深怕错过了约好的来这里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也许没救了,那该怎么办?

    导师曾经很含蓄的问过自己陆为民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也很含糊的说这是自己朋友,导师似乎看出了自己内心的纠结,只说了一句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这句话如果是放在其他任何一种情况下,甄婕都会毫不犹豫的去争取,可是他却是自己妹妹的男朋友,而且是已经超越了那种界限的男朋友。

    虽然甄婕也知道陆为民和甄妮自己的关系有些不稳定,但是这都不是理由,除非甄妮和陆为民真的分手,而且还不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分手,否则甄婕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和陆为民走到一起,只怕一辈子都会在心理有yīn影。

    当jīng疲力竭的甄婕剧烈的喘息着靠近水岸边上站稳时,陆为民也稳稳的靠在了她身旁。

    这一阵猛力游动几乎耗尽了女孩的全部体力,脸sè也变得略略有苍白,而剧烈喘息使得胸前白皙的胸脯rǔ波荡漾。

    沉默无言的这种窒息感让甄婕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惶惑、彷徨、压抑以及充斥着无助和自暴自弃的那种混杂迷乱感弥漫在甄婕的全身,她甚至不敢去看身旁的陆为民半眼。

    陆为民何尝不是如此?

    两个人之间这种诡异的沉默就像是火山喷涌之前的那种等待,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昨晚自己固然是酒后真言,而甄婕的表情一样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感,正是这样的困惑迷茫才会让两个人都陷入了这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

    看着女孩子低垂着头,双手环抱着双肩,似乎有些冷,陆为民叹了一口气,拿起叠好的浴巾展开,轻轻替女孩裸露的肩头盖上。

    彷徨迷乱中的女孩抬起泪影婆娑的目光,那张混杂着阳光和忧郁,充满魔力的脸庞出现在眼帘中,让本已经软弱不堪的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嘤咛一声便扑入对方怀中。

    此时此刻甄婕什么都不想去多想,她只想紧紧的钻入对方怀中去享受那一份宽厚温热的港湾带来的安全感。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让甄婕的情绪毫无征兆的爆发了,当女孩搂抱着自己的颈项抬起那迷离泪眼盈盈而来时,他知道即便这再是危险再是不妥,自己无从退缩回避了。

    毫不犹豫的搂进对方的身体,当甄婕哆嗦干涸的嘴唇如风中颤栗的花朵被自己噙住时,女孩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被接纳了。

    积蓄太久的感情一旦找到了宣泄的闸口,就像决堤一般喷涌而出,一边嘤嘤哭泣泪流满面,一边却是舍生忘死的和侵入自己唇齿间的那条灵舌纠缠搏杀,甄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这个时候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她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情感,她要彻底放开自己来享受这份难得快乐。

    连陆为民都惊讶于平时看起来文雅沉静的甄婕怎么会爆发起来如此狂野激烈,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倾泻内心的压抑,咿咿唔唔的呻吟声撩动着陆为民内心的情yù野望,尤其是甄婕这种几乎是禁忌的身份更是如星星野火在陆为民内心深处的干草堆点燃。

    不道德的永远是最诱人的,每一个人都渴望去品尝,这是人xìng的罪恶,却又是人xìng的本能,陆为民相信自己如此,甄婕同样也如此,当情yù恶魔不受控制的释放出来,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它束缚关回笼子里?

    理智,还是道德?抑或是超人的意志?这个世界有这种东西么?尤其是当你觉得自己可以驾驭这一切时,你还会去束缚它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四节 命缘

    碧潭汪翠,炎炎夏rì下藤萝垂水,青石林立下的一处岸边唯有两具颤栗抖索的身体紧紧相拥在一起。

    陆为民觉得自己就像是第一次谈恋爱的初哥一般,当紧紧搂住甄婕的身体时竟然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而吻上那充满了渴望和犹豫的樱唇时,自己内心竟然也一样时混杂了无边的彷徨迷乱和刺激渴望。

    不过两条灵舌纠结在一起带来的熊熊chūn情烈焰,很快就把两人先前种种的复杂考量一扫而空,此时的他们只想尽情的燃烧自己内心的情感,哪怕是粉身碎骨化为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一遍又一遍的捧起甄婕那滚烫火热的面庞,宛如羽扇般的美睫忽闪半闭,偶尔睁开一眼,但很快就在陆为民狂热的蜜吻下重新闭上,丁香暗吐,浓情暗渡,此时的甄婕已经完全放开了自己内心的顾虑,今朝有酒今朝醉,她只想尽情的享受这一刻无边的快活。

    足下清凉的湖水丝毫没有起到冷却两人炽然的情焰,对于之前之曾经和初恋牵过手的甄婕来说,陆为民现在给她从感官和心理上带来的刺激都是无与伦比的,虽然之前她也曾经在和自己那些学姐们的或隐晦或挑逗的打趣中知晓一些情事中的细节,也曾在无意间看到过同寝室学姐“私藏”的毛片,那是学姐和男友的“珍藏”,也还看到过陆为民和妹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但是这一切都根本无法和现在这种最真实的一切相提并论,甚至连半分也比不上。

    陆为民双手紧紧的按在甄婕那双浑圆饱满的臀瓣上恣意的揉弄着,菲薄的布料根本不足以遮掩女孩最诱人的部位,而在他的爱抚之下,泳裤的边缘卷罗起来,渐渐有变成丁字裤的趋势,只不过沉浸在快乐中的女孩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即便是意识到了,她也一样任君采撷。

    甄婕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无法思考了。此时的自己只想好好享受这一刻,当身前的男人双手抚弄着肩头的泳衣肩带时,她甚至还下意识的放松自己。让男人更为轻松随意的把那两条肩带缓缓从自己肩头剥下。

    猩红两点如傲霜雪梅,两枚饱满圆润的肉弹展现在陆为民眼前时,陆为民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恍惚间陆为民似乎又回到那一晚无意间触碰到未曾戴rǔ罩的甄婕胸房那一刻。而现在却可以光明正大肆无忌惮的品尝这一切。

    甄婕此时的身体无疑是女人最黄金的季节,傲人的双峰丝毫不受重力原则的影响,毫无赘肉的小腹平坦柔软,稀疏淡黑的毛发因为打湿了而贴在小腹下,滑落的连体泳衣懒散的斜挂在腰际。白皙细腻的肌肤在碧绿的湖水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妖艳美。

    陆为民只感觉自己下体胀得几乎要爆炸了,甄婕的个头要比甄妮高一些,身体紧紧拥在自己怀中,那自己那勃然耸立也就恰到好处的挤入了对方两腿交合处,虽然连体泳衣未曾全部脱落,但是这种零距离的接触依然让陆为民无法自抑。

    甄婕也感受到了来自腿间的火热凸起带来的刺激,虽然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她也是二十六岁的女孩子了。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猛然间想起陆为民**雄健的身体骑压在甄妮同样**的身体上,想起妹妹那充满愉悦的呻吟,那种巨大的羞愧感突然间笼罩着了她。

    “不,不,不行,为民。我们不能这样,……”猛然剧烈挣扎起来。甄婕想要从对方怀中挣脱出来,而此时陆为民刚刚来的及轻轻吮吸着她胸前最敏感的一点。强烈的刺激让她在拒绝陆为民的时候甚至已经带着一丝哭腔,“为民,我们不能,呜呜……”

    浓烈的愧疚感同样笼罩着陆为民,当甄婕哭泣着挣扎起来时,陆为民也像是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让熊熊燃烧的yù焰一下子熄灭,神志也变得清冷了不少。

    “对不起,甄婕,我……”没等陆为民说话,甄婕已经仰望起满面泪痕的娇靥,哽咽着道:“不,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陆为民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走到这一步,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回避,必须要面对,虽然现在悬崖勒马未必就能真正解脱,但是至少也留下了有个回旋余地,可以让两人更冷静的考虑一下问题。

    看见甄婕只是捂住脸轻轻的抽泣着,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胸前依然袒露,那对挺翘饱满的豪rǔ甚至随着她身体抽动而上下起伏,饶是陆为民已然冷静下来,依然是心旌动摇,难以平复。

    温柔的把泳衣的肩带拉起来,遮掩住那炫目夺魄的胸部,陆为民终于可以让自己心境慢慢平息下来,无论如何今天踏出了这一步,似乎就一下子撕破了两人之间以前那层若有若无的薄纱,

    微风徐徐掠过湖面,宛如一汪翡翠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郁郁苍苍的茂林,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鸣声打破沉静,一排银喉山雀飞掠过水面,在湖面天空划起一道美丽的黑sè弧线。

    抽泣声渐止,甄婕拢了拢自己肩头上的泳衣肩带,双手环抱在胸前,想起刚才身前这个男人轻吻吮吸着自己胸前两点蓓蕾,那份羞涩和异样的酥麻感似乎又浮起在全身,但是很快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自己只怕真的就要沉沦不起了,所以咬着嘴唇抬起头来。

    看见对方红肿眼眸中满是迷茫和纠结,陆为民也有些心疼,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谁能帮得上谁的,他也无可奈何。

    “为民,我们,我们再不能这样了,……”甄婕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些,“我们今天都有些冲动了,都怨我,是我勾引……”

    陆为民断然伸手用手指压在对方嘴唇上,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甄婕,勾引这个词儿从来就是不公平的,从来没有勾引一说,如果不是男有心,女有意,二者缺一都不可能变成你所谓的勾引,这是我的看法,即便是真有你所说的勾引,那也是我花心浮躁,我勾引了你才对。”

    “不,你没有勾引过我,……”没等甄婕说完,陆为民又摇头打断对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勾引你?我努力在你面前展示自己,炫耀自己,甚至刻意的创造各种机会让我们在一起,你知道么?”

    甄婕惊讶的张大嘴巴,双手紧握在一起,拥在胸前,呆呆的看着陆为民,似乎不敢相信陆为民的话。

    陆为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一点捅开了,他不是一个拿不起放不下的话,更不想让甄婕心理上背负起某些负担,觉得是她在背后挖自己妹妹的墙角要抢妹妹的男朋友,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担待,那也太过猥琐了一些。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勾引你的,或者起心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是什么时候呢?也许是和你一块儿四处奔走去救甄叔的时候就开始发芽了吧。”陆为民语气很平淡自然,就像是在描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觉得甄婕怎么和甄妮xìng子完全不一样呢?”

    甄婕目光里变得更加复杂而又迷惘,她只觉得自己心里乱得很,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眼前这个男人的言语,该不该信这个男人的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很想听下去。

    “如果说我们一起就甄叔只是发了一个芽,那后边的几次也许就是灌溉施肥了,”陆为民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忧郁,“甄妮和我闹别扭,我知道你帮我劝甄妮,我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甄妮就和你想法不一样呢?甄叔有一次无意间也也这么说了一句,让我也触动不小。”

    “于是你就想要来……”甄婕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勾引二字。

    “不,我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些遗憾。”陆为民笑了笑,“你记得chūn节前甄妮回来很晚那一晚么?你说你跟着谢舜青导师做课题研究么?我们聊了很久,也许是从那一晚我才动了要勾引你的心思吧?”

    陆为民肆无忌惮的用勾引这个词语来形容他自己,让甄婕脸禁不住又红了起来,一种异样的甜蜜在胸中荡漾。

    “不过你别乱理解,我所说的勾引是指一个正常男xìng对于一个自己心仪或者说仰慕的女xìng,用最隐晦的方式来炫耀和展示自己,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来吸引对方,博得对方的关注、好感和倾心,这中间是一个渐进过程,也算是一个征服过程,就像你也一样在有意无意的展示你自己作为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高知女xìng的魅力,来吸引我一样,这是一个相互‘勾引’过程,很难说谁是主动,谁是被动,更不可能断言谁对谁错,大概这就是命,或者缘,你觉得呢?”

    陆为民目光柔和,面sè温润,静静的注视着甄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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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五节 地委大院

    得知甄婕已经从御景南苑搬出去回到学校之后,陆为民也有些怅惘。正如甄婕很坦然告诉他的那样,她无法直面陆为民和甄婕同睡一张床这个现实,这会让她很难受。

    陆为民能够理解甄婕的感受,没有那个女孩子心理承受能力能够强大到可以无视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另一个女孩子卿卿我我,更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己的妹妹。

    对此他无能为力,至少在现阶段他对自己过于复杂的感情问题都是束手无策,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这一切,对于任何事情都能迅速想出应对之策的陆为民恰恰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格外优柔寡断。

    古语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但是陆为民不赌,但与之相对的则是仕途上的顺利。

    桑塔纳驶入地委大院时,陆为民还在和曹刚开着玩笑,“曹书记,地委总算是有一个像样的大院了,我在地委工作的时候就盼望着能早一点搬出化肥厂那个办公楼,那办公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走到哪里都觉得有一股氨水味儿,后来有人说是办公楼的厕所通风效果不好,所以就导致小便淤积变成了氨,我就说真不愧是化肥厂的办公楼,连厕所都建得如此有水平,说不定化肥厂的新办公楼厕所就能有合成氨的效果了。”

    曹刚也被陆为民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平心而论,如果抛开一些特定因素,曹刚还是相当认可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却又堪与自己比肩的年轻男人的,搞经济工作很有一套,胸有城府,甚至还不乏手腕,如果自己先前与这个家伙没有嫌隙,如果这个家伙一直是原来担任的副书记角sè,曹刚还真愿意和这个家伙好好共事一番。

    >”

    桑塔纳缓缓的从地委正门的花台旁边向右转向。沿着绿意盎然的灌木隔栅绕行,绕过主建筑群,一直到后边的停车场。

    地委大院和行署大院比起来,少了几分宏大,多了几分婉约,小二楼外加四合院的格局格外显得气度雍容却又不乏雅致,带有明清古意的飞檐架构的两层楼建筑物白墙碧瓦。唯有进门十来阶台阶是用大理石铺筑,多了几分现代气息。

    停车场也设计得很有新意,一字排开的十来个车位都是用仿木水泥台架搭起,上边葡萄藤、爬山虎一类的藤萝植物密布,形成一个厚实的覆盖物,绿意悠悠,一眼望去,很是宜人。这些都是地委专用车位。在两侧还有一些用绿化带隔开的车位,那就是外来办事车辆的泊车位了。

    在这一排车位后边还有一个备用停车场,里边寥落的停了两三辆吉普和老上海这一类的旧车。从车牌小号可以看出这是丰州地委的用车,估计是太过老旧等待报废的。

    丰州地委大院在设计时也曾经考虑过建一栋四层楼的大楼,但是后来夏力行否决了这个意见,最终选择了这种二层楼的四合院。

    而在四合院靠后的两角还设立了两个偏院,分别作为地委书记和两位副书记的办公用房,这样的设计相当独到,既让地委书记和副书记办公室与地委大院保持了一体,但是又巧妙的显示出了三位领导和地委大院之间的区别。

    地委大会议室在正对四合大院的对面一楼,足以容纳近百人召开会议,一般用作地委机关会议和县处级干部重要会议等人数较多时的会议。而二楼上则设有两个小会议室和一个中型会议室,用于地委各部门会议。

    陆为民他们的桑塔纳刚刚来的及停好,尚未下车,旁边一辆银灰sè的桑塔纳也到了。

    “哟,曹书记,为民。来得这么早?”高初一下车就看见了曹刚和陆为民,愣了一下,大概是也没有想到两个人是坐一辆车来的。

    “嘿嘿,高主任,咱们离得远,来早一点比晚一点好,万一迟到了,领导又得尅人。”曹刚笑着和对方握手。

    “呵呵,就凭双峰今年上半年的表现,就算是迟到了,我估摸着领导也不介意多等一下的。”高初话语里不无艳羡之意,目光落在含笑不语的陆为民脸上,“为民,你说是不是?”

    “曹书记说得好,咱们不敢和市里也开发区比,离得远就是离得远,这个距离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早点儿走是迫不得已,我们也想离得近一点,可条件摆在那里,变不了啊。”陆为民一语双关。

    高初一愣怔,大笑起来,“为民,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曹书记,为民在你手下干一年,嘴皮子也变得更顺溜了,原来为民可不像这么油腔滑调。”

    曹刚打了个哈哈,“高主任,为民原来什么样我不清楚,还是你最了解他,毕竟你是他老上级不是?”

    三人正寒暄间,又是一辆rǔ白sè的标致505钻了进来,停在了三人旁边那个车位,车上下来的人也是陆为民的熟人,大垣县委书记齐重天。

    这些县委书记县长们都相当熟悉了,只不过更多的是场面上的熟悉,但对于当过一年地委书记秘书的陆为民来说,很多县委书记、县长他都打过交道,甚至在一起吃过很多顿饭,特殊的位置造就了他和这些县委书记、县长们的特定关系,但是现在这种特定关系已经被打破,他需要重新审视自己的位置,用不一样的心态和态度来和这些县委书记县长们打交道。

    像齐重天当时为了联系上夏力行,就曾经多次请陆为民帮忙安排时间,但是陆为民却知道夏力行对齐重天的工作不是很满意,但是作为地委书记,县委书记要面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是一个很自然和正常的事情,而怎么根据夏力行的心情和情绪变化来安排这些县委书记和地委书记见面谈话甚至吃饭,也是一个相当考究手艺的活儿。

    像当时的丰州市委书记张天豪和古庆县委书记吉云坤要见夏力行就很容易,而当时的淮山县委书记王自荣要见夏力行也基本上随时可以安排出时间来,但是像齐重天、秦海基等几个县委书记就需要根据情况而定了。

    这里边的奥秘也只有陆为民这个秘书才知晓,而且也是在熟悉了几个月之后才逐渐从中品出其中奥妙的,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地委书记换了李志远,陆为民知道像曹刚要想面见李志远也就像当年王自荣要面见夏力行一样,虽然不是相见都能安排见面,但也算是基本上不会等候多少时间。

    陆陆续续到来的桑塔纳意味着各县市区的领导们都开始到来,作为这里边的新嫩,陆为民只能很谦逊的站在外围,夹着包,看着各路诸侯们寒暄打招呼,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喜感的场面。

    县委书记们都显得要自信沉稳一些,语气、声音和手势都要更张扬一些,很自然的走在了从停车场通往地委大院里的石径正中间,遇见领导也是很大方的打招呼,而一般干部则是略一点头甚至不点头而过;而县市长们则要低调和缓一些,更多的是单对单的低着头聊着天,一边往地委大院里走,遇见领导则含笑点头打招呼,遇见地委大院里边的一般干部,也许就是点个头说一句客套话。

    “为民,你现在是大忙人了,贵足难踏啊,我到开发区这么久了,也没见你来过?别的不说,怀章是你同学吧,茅蓉听说也是你老领导,怎么,就舍不得来我们这里坐一坐,介绍一下你们双峰招商引资经验?”高初有意走到了后边,和陆为民走到了一起。

    “高主任,可别这么说,您知道我这才上来就遇上什么事儿了,搞得我焦头烂额,双峰不比开发区,一屁股烂账窟窿,要账的每天都能有一两拨,打发这些债主都让我头发落了不少,前段时间出的事儿又让我们县里出了名,政法委周书记和陈专员都盯着我们双峰,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胆,深怕出事儿,哪敢乱走?说句不害臊的话,这都一个多月没回去和对象亲热了,对象都怀疑我是不是在双峰金屋藏娇了呢。”

    陆为民的话把高初逗得笑了起来,先前看到陆为民时那份嫉妒也冲淡了不少。

    对于陆为民迅速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和角sè进入夏力行的眼帘高初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和挫折感。

    夏力行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据他所知在他之前的夏力行的前两任秘书都不太让夏力行满意,而他给夏力行当秘书三年时间里自认为算是干得不错了,至少夏力行没怎么批评过,但是高初同样清楚,没怎么批评过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真正获得夏力行的完全认可,并没有真正走入夏力行的心目中。

    但是陆为民这个家伙却仅仅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做到了自己花了三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甚至还没有用到一年,尤其是陆为民还同时获得了孙震和王舟山的认可,这让高初对陆为民简直是羡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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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六节 经济运行工作分析会

    夏力行对陆为民的器重是不言而喻的,但是陆为民却谢绝了去省委而主动下县,这一点还是让高初吃惊不小,纵然是担任了县委常委,高初还是觉得陆为民有些得不偿失,只不过后来的变化让高初不得不羡慕嫉妒恨了。

    高初不相信陆为民这么一帆风顺连升三级背后没有夏力行的影子,陆为民有些能力本事高初也清楚,但是这么快从一个普通县委常委爬到代县长位置上,其中岂是个人本事能一言蔽之的?

    淡出夏力行身畔要害的位置却又没有在夏力行离开丰州之前获得满意的安排,高初内心深处也是对夏力行有些怨恨的,这也是他逐渐从夏力行阵营投入到苟治良门下的主要原因,当然,这种投效是很隐晦的,更大的原因是夏力行离开了丰州,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唯有像安德健、陆为民这些人才能觉察到。

    高初能到开发区管委会担任主任,离不开苟治良的努力支持,这让高初对苟治良也充满了感激,在他看来自己为夏力行鞍前马后效力三年,却只弄到一个地委副秘长的位置,而苟治良却把自己推到了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个实打实的肥缺上,这份知遇之恩他高初不能不记着。

    所以在郭淮章来开发区之后,他也是对郭淮章放手使用,没想到郭淮章还是陆为民同学,言谈间也经常提到陆为民,他也觉察到郭淮章似乎和陆为民关系不错,但两个人也有点竞争别苗头的意思在里边,也让他觉得有点儿意思。

    “为民,你们双峰去年动作很大,勇夺招商引资工作第一名,今年也延续了去年的好势头,你们经济增速前两个季度在全地区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给其他县市区压力很大。介绍介绍经验,有啥好主意?”高初一边走,一边很随意的道。

    “高主任,就双峰那地方情况你还不了解?去年的确运气不错。借助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开业,捡了几个项目,撑起了场面,至于说今年,我们还真没捞到几个像样的项目,有也是去年早就有意向xìng协议的,GDP增速说是全地区一二名。可双峰的GDP总量有多大,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也都是因为去年初几个招商项目今年开始投产,加上阜双公路、试验工业园区、骑龙岭风景区几个项目投产,带动了建筑业发展,建筑业产值飙升,这才有这么一个数据出来,做不得数。.”陆为民连连摇头。一脸不敢当的表情,“真要以这个,你们开发区从零开始。只要随便招两个项目进来,立马就可以变成全地区第一名。”

    高初也知道陆为民所说的是事实,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简单,甭管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你招两个项目也好,引几笔投资进来也好,那总的有实打实的干货才行,光是玩嘴皮子谁都会,人家凭什么来你这里投资,得讲实在的。

    当然开发区不是没有项目进来。毕竟地理位置摆在这里,市政基础设施建设全面推开,小鱼小虾总有那么几个进来,但是这距离地区的期望还相差甚远,尤其是几个主要领导更是很不满意,这也给高初带来了很大压力。

    行署副专员谭德凯又兼着开发区党工委记。他和苟治良本来就有些不对路,对自己也就不太客气,几次开会都批评管委会班子成员缺乏开拓jīng神,没有开动脑筋,尤其是在招商引资上落后于几个县,也让高初坐卧难安。

    眼见得双峰去年一鸣惊人,高初也是眼红不已,想不通一个破双峰这旮旯地方,怎么就能一下子弄到这么多投资,只是经过一番了解,他也有些失望,像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和骑龙岭风景区这样的项目在他看来的确要有自然资源才行,开发区的确没法相比。

    但是今年双峰虽然在招商引资上看不出多少端倪来,但是在经济增速上却又一下子冲到了前面,让高初心里就真有些不是滋味了,一定想要弄明白双峰那边搞了一些什么新点子,今rì得到这个机会,高初自然不会放过。

    “为民,要说这招商引资我们开发区也花了不少心思,但是都是来看的多,真正落户下手的少,说难听一点儿,丰州饭店和天河饭店以及御庭园那边招待费都挂了不少,但真正像样的项目却没招来两个,条件也开得够优惠了,该承诺的也承诺了,怎么这些资本家就不愿意砸钱进来呢?”

    高初颇为感慨的话逗得陆为民内心暗自好笑。

    开发区这帮家伙就琢磨着怎么在酒桌子上把投资商伺候好,要么就是无底线的压价许诺,这的确能够吸引到一些投资者,但是对于那些真正有投资想法的商人来说,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他们要想在这里落户赚钱,更要考虑许多具体因素。

    对于一个在主导产业都尚未明确的开发区来说,你准备以什么样的政策和条件来吸引哪些产业的项目进驻,这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那么这个开发区就不可能真正获得成功。

    而在陆为民看来,地区经济技术开发区抛出的招商规划相当庞杂,构架也相当宏大,但是越是庞大,也就意味着真正要落实到具体细分的项目上的东西就越少,都可以享受到最优惠的政策,也就意味着根本就没有什么最优惠政策,这一点投资商不是傻子,都会看得明白。

    虽然陆为民看得很清楚,但是这些话他却不能说,只能为高初叹息。

    对于开发区主导产业定位问题上,地委行署领导们也是各有各的想法,并没有真正统一起来,常chūn礼有他的想法,谭德凯又有他自己的规划,高初心里一样有小九九,甚至连李志远和孙震的观点也都掺和在其中。

    这种情形下,别说高初,就连谭德凯也一样无法真正把这个产业规划来敲定,一会儿要着力发展机械制造产业,一会儿又要以纺织制衣这些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作为先导,忽然间哪位领导一拍脑袋觉得食品产业可以作为主导产业来打造,一觉醒来又觉得电子产业将会成为cháo流,得把电子产业发展列为头等大事了。

    至少陆为民就知道开发区为了确定发展方向开过几次意见征求会,但是始终未能确定下来,最终变成这样的大杂烩,需要优先发展的产业林林总总十几个,你怎么来重点培育打造?

    “高主任,万事开头难,只要开了头,很多事情也就是水到渠成了。”陆为民只能含糊其辞的搭话,“省里前一段时间不是开了招商引资工作会打算到沿海地区去招商引资么?我觉得地区也应该有一个这方面的规划和构思,也可以自个儿组团有选择的去沿海地区招商引资,蚊子腿儿也是肉,没准儿在昌州或者昆湖这些地市心目中是蚊子腿儿的货sè,在咱们这里就能有滋有味咀嚼好半天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来到了会议室里。

    地区经济工作运行分析会每个季度开一次,参加人员除了地委记、行署专员以及地委分管经济工作的副记外,还包括行署常务副专员、分管工交工作和农业的两位副专员再加上挂着开发区党工委记的谭德凯,基本上就是地委行署的小半个班子了,而涉及到经济工作的业务部门诸如国税、地税、财政、计经委、商业、金融等部门以及地区主要企业负责人都要参加,现在两大厂搬迁到丰州之后,这个会议也要要求两大厂派代表参加,而县里则是党政一把手参加。

    这个会议不但规格相当高,而且地委记和行署专员都从不缺席,也不允许各县市区的领导请假,拿常chūn礼的话来说,除非是病倒在医院病床上起不来了,一律不准假。

    每次会议地委记和行署专员都要就工作分别作点评,而且是逐县逐项点评,好坏优劣都要说个一二三,每一次获表扬的县市区固然是心情愉悦,但是挨批评的滋味就不好受了,尤其是连续两三个季度都挨批评的话,那柔软的沙发几乎就要变成烧红的铁锅,让一个个领导比上刑还难受。

    参会人员三三两两的入席,这不是陆为民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了,双峰的铭牌摆放在靠右侧最靠边,左边与淮山紧邻,再往右边就是地区农行的牌子。

    几个县市区的位置基本上是固定的,都处于几个地委行署领导的正对面,呈椭圆半环形分布,而地区各部门和直属企业的位置则沿着各县市区座位向后侧分布,上一次开会和陆为民紧邻而坐的是地区建行,今天却又变成了地区农行。

    陆为民看见是地区农行的牌子,也不知道是舒展飞还是其他哪位副行长来参加,一般说来像这种会议都要求一把手参加,但是像银行这些单位,偶尔也可以由副职代替,不像各县市区和直属部门要求得那样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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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快马加鞭未下鞍 第十七节 会上

    陆为民还真没想到是舒展飞亲自来开会,一屁股刚坐下,就看见舒展飞走了进来。**

    “舒行长。”陆为民赶紧站起身来,无论与公与私,陆为民对舒展飞都是相当尊敬的,对方也当得起自己的敬重。

    曹刚还没有进来,大概还在门外和哪位旧识说话,室内这二三十号人都各自有自己的熟人圈子,自顾自的闲聊着。

    舒展飞看见陆为民英挺俊朗的面部轮廓在室内灯光下显得格外有型,剪得稍稍有些短的寸头把他jīng悍中隐藏着些许霸气的面容更衬托得棱角分明,心里也有些遗憾。

    都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这小子现在表现出来的才华只怕真的当得上孙仲谋这个称号了,连省里边领导心目中都挂了号,若是这小子能和雅儿相好当自己的女婿该是多好?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听雅儿说这小子在昌州有个女朋友,不过舒展飞不认为陆为民就真的能和他那个女朋友长期这么下去,除非他那个女朋友调到昌州来,否则两人分手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为民,这么有缘,咱们坐一块儿?”舒展飞把包搁在桌上,点点头,目光里满是亲切友善,“工作还顺利?”

    “谢谢舒行长关心,一切都还顺利,全靠舒行长和农行的支持了。”

    陆为民这话是实话,乡镇企业改制在他全力鼓动下曹刚也勉强同意了,这也是在甄婕他们的课题调研组取得的一个附带成果,对比乡镇企业改制前后的巨大变化,尤其是规模和投资上的明显变化,曹刚也不得不承认这种中小企业一旦解除了束缚获得刺激,其爆发出来的增势令人吃惊。

    而企业要改制就面临着产权量化的赎买,这就需要来自金融系统的资金支持,尤其是这种在xìng质界定上很难把握的问题上,金融系统很难给予无条件支持。但是在双峰县的农行和信用社系统在里边发挥了大作用。

    如果按照常规,农行系统是绝不会轻易掺和到这种事情中去,顶多也就是信用社给一些支持罢了,但是在双峰。**县农行以试点专业银行向商业银行为名,对全县范围内的乡镇企业产权量化改革提供了相当大的支持,使得县里这项工作十分顺利,也搁下了陆为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顺利就好,尤显坤到我这里汇报过你们县里企业改制情况,虽然没有先例,但是改革时代。就得要有些突破的胆魄,我告诉他只要是在风险上能够控制,制度上的一些东西现在本来就在搞摸索创新,让他大胆尝试,信用社在这个问题上,可以更灵活一些。”

    舒展飞的话让陆为民非常高兴,“舒行长,什么时候再来我们双峰调研一下工作?我相信双峰县农行和信用社在我们县集体企业改制上取得一些经验对地区农行乃至全省农行系统都是有益的。”

    “你小子。口气倒是蛮大啊。”舒展飞斜睨了这个家伙一眼,虽然这家伙口气很大,但是舒展飞还是挺喜欢。年轻人若是没有一点雄心自信,他反而看不上,越看这家伙越是招人喜欢,只可惜雅儿和这个家伙还是同学,怎么就没有能碰撞出一点儿火花来?

    随着地区领导陆续进入,会议室门里门外的人也开始各自归位。

    按照惯例会议还是由地委副记常chūn礼主持,然后分别由分管工交工作的副专员陈鹏举、分管农业工作的副专员雷建德、分管开发区和商业这一块工作的副专员谭德凯各自通报今年第二季度全地区经济工作各方面的发展情况。

    照理说分管招商引资和旅游的副专员王自荣也应该参加,但是王自荣到省里开会,便未到会。

    二季度丰州地区的各种经济数据报表早已经摆放在了各人的案桌上了,几位副专员的通报不过是照本宣科。提醒各位再认真浏览一遍。

    双峰县招商引资增速滑落到了第三,但是绝对数依然保持着全地区第二;经济增速稳居全地区第一,而且隐隐把第二的淮山拉开相当大的差距。

    常chūn礼的综合xìng总结从来都和他的说话风格一样,张狂无忌却又毫不留情。

    “丰州市委市zhèng fǔ要好好研究一下你们自己的工作,招商引资工作这二季度再度排在了倒数第二,经济增速倒数第二。你们要拿出办法来,我不想听什么客观原因,你们是丰州地区长子,人家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你这个长子很让地区腰杆不硬啊,……”

    “开发区也一样,你们是幺儿,地区能给的政策全给了,能优先支持的也算得上是大幅度倾斜了,我听老焦说地区财政对你们也是做到了任取任予,一切优先保障,可光是索取没有回报,一个季度两个季度可以,若是半年一年过去了,还是依然如故,恐怕这说不过去?你怎么给其他县市作示范?地区何以服众?高初,老谭还兼顾着其他工作,你要多琢磨工作,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出来,到年底也让地委行署宽宽心,……”

    陆为民不知道郭洪宝和高初他们听到常chūn礼这番话是如何着想的,估摸着内心也是酸苦麻辣,很不好受。

    郭洪宝一直未能晋位地委委员也和常chūn礼有一定关系,常chūn礼一直主张以成绩论英雄,谁能够在经济工作上做出成绩,谁就可以考虑进入地委,这个意见虽然偏激了一些,但是也有一些道理,这也显现出他对丰州市目前的发展状况不太满意。

    “在这里我要毫不掩饰的表扬双峰和淮山,双峰今年前两个季度经济增速一直名列第一,我希望大家可以仔细分析一下双峰为什么会取得这样的成绩,地区经委那边给了我一些数据,地委政策调研室也对双峰上半年经济发展做了一个调研,……”

    “双峰经济的快速得益于他们去年毫不动摇的抓招商引资,抓项目的落实,昌南中药材市场在很短时间内就建成开业,现在每天营业额高达十万元以上,而且还在不断增长,依托昌南中药材市场落户的几个项目都是在相当短时间内就建成投产,几个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从项目签约到开建时间都很短,在这一点上我要特别表扬双峰县委县zhèng fǔ,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双峰县委县zhèng fǔ能够拧成一股绳,迎难而上,这种jīng神值得赞扬,老曹,你这个班长带的队伍很有战斗力,李记也专门在记碰头会上表扬了你们县委,待会儿李记还要说,我就不多赘言了。”

    “我们很多地方对招商引资趋之若鹜,但是在招商引资项目签约之后的落实推进情况却很差,有些项目签约一年半载都尚未落地生根,更不用说开花结果,这其中固然有投资方的一些客观原因,但是很多也很我们地方zhèng fǔ的服务跟进意识差,工作作风懒散有很大关系,甚至出现协议初签之后搁上一段时间之后花落别家的情况,老秦,你们南潭的乐天食品项目,怎么会最终跑到洛丘县落户,这里边的原因你们总结过没有?我觉得值得好生反思一下。”

    “反观双峰两个宾馆项目,长风机器厂的工人疗养院——长风宾馆,北方机械厂的工人疗养院——翠北宾馆,据我所知从两大厂有这方面意向,双峰县招商局的同志几乎就是rì夜盯着项目,只花了短短三个月时间,长风宾馆就开始破土动工,而翠北宾馆更是只用了三十天时间就敲定项目,两个项目投资高达八百万,同志哥,我知道双峰的自然环境不错,但是我们其他县的自然环境就真的比双峰差么?”

    “骑龙岭翠峰山风景区被省旅投司看中,大家可以说是双峰踩了狗屎,但是这两个宾馆项目呢?也许大家还是可以说那是因为人家省旅投司要在这两地建风景区,所以两大厂才会跟去,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找客观理由,随便哪项工作你也可以找出十条八条理由来,但是这无助于工作,端正自己的心态,对照别人取得的成绩找出自己的差距在哪里,这才是一个负责任领导干部的态度,……”

    常chūn礼说得口水暴绽,“淮山一个星期之内连续引入三家制衣、制鞋企业,投资高达一千四百多万,而且带动本地多家小型辅助企业发展,这里边也有值得大家学习的经验,……”

    “曹记,常记这是把咱们和淮山推在火炉上去烤啊。”陆为民侧着头,悄悄地说了一句。

    “哼,习惯就好,地委不就是惯用这个伎俩?把你推得高高的下不来,只有继续卖力,其他人看得眼红,自然也要不甘人后,领导们把这些手腕用得炉火纯青,可怜咱们就只有跟着人家的指挥棒跳舞啊。”

    曹刚并不喜欢常chūn礼,但是刚才那番话还是让他内心喜滋滋的,尤其是那句李记在记碰头会上表扬了自己,更是让他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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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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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介绍: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当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来袭,陆为民该如何重掌这人生际遇?
从毕业分配失意到自信人生的崛起,诡谲起伏的人生,沉浮跌宕的官场,一步一个脚印,抓住每一个机会,大道无形,行者无疆,漫漫官道,唯有胸怀天地,志存高远,方能直抵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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