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巧取豪夺
“钱，不是问题”费蒙一边毫不思索地说一边继续干着他手里的活。
“是吗，那可是六位数字以上的美元呀”，古国强有些不信。
“没问题，我早计划好了，还记得咱们那个叫李康的高中同学吗，他可是个富二代，他爸是地产大亨，钱不是多得是”。
“那是人家的钱，能给你？凭什么？”古国强满脸的疑惑。
“凭什么，就凭那个”费蒙指了指古国强从他家“顺便”拿回来的他的“百宝囊”接着说，“还记得上次高中同学聚会吗，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李康这花花公子天xìng张狂，又有他一直追求的张阿芳在场，就开始吹嘘他的战绩，说他负责的他家广东的分公司如何如何利用黑社会势力抢占了市中心一块宝地。我可是知道，那次搬迁可是出了人命的，上过报纸的，公安局还没抓住他把柄他当然还没事，你还记得这事吗”。
“哦，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古国强想了起来，“噢，对，那天你还带了手持摄像机去拍摄留念”。
“就是嘛，那盒小磁带就在这里，有关部门如果拿到这个，就算不能治他，再调查一番也够他一戗。明天麻烦你去拷贝一份，然后去看望一下咱们的老同学，这家伙除了沾花惹草还会什么，上学那会儿你看他看过书吗，后来居然还上了个一类大学，还不是拿钱垫的，不敲他敲谁呀，这叫劫富济贫，再说你可以软硬兼施呀，给他开一张借条，也算是同学一场，给个心理安慰呗”。
“明天不行，我有个案子在赶时间，后天吧，明天我先让芳雨帮忙把录像带拷贝一份，你快干你的活吧，这事我有谱了”古国强说完，拿着录像带回自己的房间了。
第二天，林正阳不到中午就拿着一份传真来找古国强了。
“古经理，你看，报价单我已经拿到了”。
古国强接过这份英文的报价单一看，好家伙，只是数控车床一项就是新货价格的近三倍，够黑的，又一想，好在不花自己的钱，能拿到东西就成了，于是豪爽地说：“没问题，什么时候能拿到货物”。
林正阳见古国强没有表示出什么异议，很是高兴：“预付款到账后一周到货，先需要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船到码头后给你看到货单，再付余下的百分之五十，就可以把货送到你指定的地点了，美元结算”。
“行，没问题，价格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要给我加两台最新式的笔记本电脑，要彩sè显示屏的”，古国强说。
“可以，没问题，账号我一会儿告诉你，拜拜”，林正阳说完从古国强手里拿回了报价单走出了办公室。
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兴奋地转到了公司的前台，趴在前台上对着公司前台王小慧说：“哇嘎里供，我就甲意你！”，王小慧睁圆了大眼睛一脸的诧异，台湾人她见多了，他们一般只在自己人，或不想让别人知道谈话内容时说台语，“林指导，您没事吧！”，“啊，没事儿-儿-儿，我就是觉得今天你特别漂亮！”林正阳拉着他那让人觉得可笑的‘儿’话音，颠着身体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古国强看着林正阳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还没忘记拿走报价单，心里骂道——这只贪婪的老狐狸。
同李康的会面过程很顺利。李康虽然一身恶习，可是人却很聪明。穿着一身名牌西服，架着一副高档墨镜，带着自己漂亮的女秘书，腋下夹着一个真皮手包，出现在了与古国强约好见面的酒店大堂里。在古国强的邀请下，两个人坐在大堂的沙发中一起用小型摄像机回顾了那次同学聚会的录像，当李康问明了古国强让他看录像的真实意图后，他看着坐在面前的古国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咬文嚼字的古国强同学吗。自打出世以来，只有他敲别人打份儿，自己从来没有被哪个不怕死的敲过，李康本想发一通飙，可是他又仔细思索了一番后，把他公司财务总监的电话给古国强写在一张纸上，然后用yīn沉的声音说：“给这个人打电话，他会按照你说的办的，我会知会他办理这件事。再见吧，老同学，录像录得不错，就是摇晃得有点厉害，眼晕，别弄丢了啊，多好的纪念呀！”说完这些话，李康带着一直站在身旁的女秘书扬长而去，边走边把古国强给他的借条撕了个粉碎，丢进了垃圾桶里。
古国强看着李康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暗暗担心起来。
第八章 容身之所
běi jīng的第一场雪一般都不大，可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底这场初雪却很大，从傍晚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黎明还在下。古国强站在阳台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白雪世界，忽然想起看过的一个幽默，是这样写的：
某rì，秀才、县官和财主富翁在一起饮酒赏雪，不知怎么就一时诗兴大发，便提出以“瑞雪”为题，吟诗联句：
“大雪纷纷落地，”酸溜溜的秀才举杯起句。
爱拍马屁的县官应声接道：“此乃皇家瑞气！”
富翁摇头摆脑地吟道：“再下三年何妨？”
在门外冷得发僵的乞丐探头进去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想到这古国强自嘲地笑了笑，这可真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呀。我怎么办，怎么上班，这么大的雪，那么远的路，东三环可是平时都很堵的地方，算了，请假，罢工，搂着老婆睡觉去。
古国强回到自己的房间，却钻进了陈芳雨的被子里，把陈芳雨长长的秀发盘成一卷握在手里，开始亲吻陈芳雨细嫩的脖项，轻轻舔着她丰润的耳垂……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陈芳雨已经没了踪影，想来是上班去了，好在她上班离家不远，可是古国强觉得旁边小房间的动静越来越大，中间还隔着卫生间呢，最近没去关照费蒙他们俩个人，他们也好像乐得自在，就是时不时地发出很响的噪音，隔音间早完工了呀，他们在做什么？
电费单据摆在门前的鞋架子上，古国强走过去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被单子上的数字惊住了，他疾步推开门走进了小房间：“费蒙，费蒙你们在哪儿，快出来……”
一只巨大音箱的下面打开了一道小门，费蒙站在门口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出什么事了，国强？”
“你看看，这是这个月的电费单子，都四位数了，这太可怕了，会让别人怀疑的，我不能总说在装修吧，再说这么多钱，咱们也要留点钱吃饭吧”。
“那怎么办，这些设备运转就要用电，都是你帮我弄好的，你也知道呀，再说还没到大量用电的时候，正式的实验还没开始，我还只是在调试我设计的新机器，对了，过两天我要借你们的糖糖用用，你把狗从你爸妈家带来吧，你要看好它，我们可不想被它当点心，这事就这样说好了啊”，费蒙一脸无奈的模样，还提出了一个更无理的要求。
“什么什么，你不被当点心，我还怕糖糖变烤肉那，坚决不行”。
“放心，它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我用我的宝贵生命发誓，这样行了吧；电的问题吗，这样吧，我教你把电表前面的电线重新搭一搭，每次实验做完了再复原，咱们可不是为了偷电，为了能有合理的电费清单，是吧”。
“唉，看来也只好先这样了”，古国强也无奈地说，“让我参观一下你们的房间和实验室吧”。
“那你打开音响侧面的面板自己看吧，我还有事要忙”，费蒙说着走进了另一只音箱，“动作轻一点，别吵到晓倩休息，她陪我昨晚忙到很晚，而且我也要专心实验了，对了，别碰任何金属的东西，有时电压很高的”。
古国强知道他们房间和实验室的结构，因为主体构造都是他和芳雨帮助完成的，还帮助他们准备了很多材料和改装了必要的工具，这会儿完工了，他看到的还是让他有些吃惊和羡慕，居住用的音箱俨然已经变成了一栋复式别墅，虽然被区隔为了五层，可每层的空间对费蒙他们来说都很巨大，音箱顶部和侧面安装的太阳能电池板能为这座大厦提供rì常的电力，楼层间的楼梯是铜丝焊接而成，电梯是用玩具吊车的电机改装而来的，每层一只的小型shè灯在这里变成了巨大的探照灯，张晓倩正在三层他们搭建的卧室里睡觉。
“变小了有这么多的好处，原来看着微不足道的东西，在这里都变成了巨大的资源，我也想住大房子……”古国强喃喃自语着，刚想离开这个房间，费蒙从另一只音箱里走了出来，大声对他说：“别走，帮我加工个零件”。古国强现在不仅是费蒙的特工、建筑工、清洁工，还是费蒙的车工，那台书桌大小的数控车床整个儿就像是专门给他置办的，好在只需要他动手，不需要他动脑，要不然古国强的脑袋会炸开的。
第九章 糖糖蒙难
圣诞夜的傍晚陈芳雨拉着糖糖不情愿地走进费蒙他们的小房间，把狗拴在了桌子腿上，为了安全起见费蒙让陈芳雨把张晓倩也带了出去，独自开始了第一次试验。
糖糖是纯种的雪纳瑞，黑白相间的皮毛油亮油亮的，虽然一直在古国强父母家里养着，可古国强和陈芳雨对它可是非常喜爱的，这次真是没有办法，谁都不可能把自己的爱犬借给他们做实验，用陌生的狗又担心不熟悉脾气秉xìng出意外，好在费蒙向天发了好几次毒誓，说绝对不会出现生命危险，陈芳雨才勉强同意了费蒙的要求。
客厅里的吊顶闪烁了几次之后，大家听见了糖糖急促的叫声，古国强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向里面张望，只见糖糖正追着费蒙满屋子奔跑，费蒙也早有准备，拿着一把小改锥抵挡着糖糖的追击，糖糖已经比正常的时候小了一多半，所以能从颈环里脱离出来，但还是比费蒙的个头要大得多，那情景就像一头大象在追赶孩童一样。
古国强赶紧跑过去抓住了糖糖，用准备好的绳子把它拴回桌脚上，费蒙大口喘着粗气说：“天呀，差一点就成点心了”。
等费蒙惊魂稍定，古国强埋怨地说：“你不是做还原实验吗，怎么把糖糖弄成这样了？”
“不弄成小个的，我怎么知道以后能不能还原成大个的”费蒙喘着粗气解释道。
“也是，可是糖糖缩小的比例也不对呀，我看还差着很多。”
“我已经知道问题出在那里了，我需要调整试验参数，再做一次”，费蒙说着把地上的一副像耳机似的电极和线缆收起来走回了自己的实验室里。
古国强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拴住糖糖的绳子，扶了扶眼镜走出了房间。
“没事吧？”陈芳雨走过来担心地问，她的肩头上坐着满脸焦急神情的张晓倩，张晓倩更担心费蒙的安全。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放心吧，俩个都活得钢钢的”，古国强安慰着说，为了分散俩位美女高度紧张的神经，古国强接着说：
“对了，我最近对生活很有些感悟，又做了一首‘诗’，你俩给点评一下啊：
眉对目，口对心，皓齿对红唇。金龙对彩凤，虎啸对龙吟，chūn塘生细浪，花径起香尘，红粉佳人休便老 风流浪子莫教贫”。
古国强说完一边向费蒙的屋里张望一边问道：“你俩觉得怎么样呀”？
张晓倩说：“有的句子好像听过，我怎么觉得让你改得有点像是**诗呀！”
陈芳雨也接着张晓倩的话茬说：“没错，这家伙总是乱编”。
古国强忙作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诗这个东西，主要就是靠文字的排列组合，再说了品诗，重点在一个品字，各人修为不同，所以不可能品出一样的味道，怎么能说……”
就在古国强一通胡乱白活的时候，吊灯又闪烁了好几次，费蒙所在的房间里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难道是隔音太好了，还是…？
又等了一会儿，古国强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情况，推开房门，仔细寻找一番后，古国强发现费蒙正坐在地上抱着好像睡着了的糖糖抚摸。
“成功啦？哥们儿，第一步算是成功了吧！”古国强有些兴奋地说。
“是呀，算是成功了。而且糖糖也很好，它只是需要先休息一会儿，现在还处于无知觉状态中。”费蒙也是面带喜悦，他好像看到了曙光，看到了父母亲见到他们时高兴的样子，孩童般的笑脸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陈芳雨和张晓倩也进来了，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知道事情很顺利，可看见糖糖变得那么小了，陈芳雨还是很伤心，一副要哭的神情，古国强急忙搂了搂陈芳雨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亲爱的，会还原的，既然能做到成功缩小，再把实验步骤反过来做不就行了嘛，对吧！没准糖糖还变成狗jīng了哪，也许还会说人话了哪！”
古国强的安慰话起到了效果，随着陈芳雨破涕为笑，大家都高兴起来了，费蒙因为这些rì子太累了，就决定先休息几天，同时整理一下实验数据，然后再进行下一个步骤。古国强打开了一瓶珍藏了很久的红酒给大家都斟上，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他们两个大人和两个‘小人’这会儿才有机会，安心地坐下来品尝起了红酒青涩甘甜的味道。
糖糖这时也从眩晕中清醒了过来，慢慢地好像适应了忽然变得异常巨大的世界，开始低声嚎叫起来。
第十章 瑞 迪 斯
时光流转，转眼已经是一九九九年的元月了，千禧年即将到来。
古国强已经升任了行销部的副总监，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很高兴，费蒙已经实验过很多次了，仍然无法把实验结果逆转，有进展的倒是能把没有生命的一定体积内的物体也按比例缩小了，他们房间里空出的地方越来越多，很多设备、仪器，甚至家具都被费蒙缩小了搬进了自己的实验室和家里，更有甚者，还把本属于古国强和陈芳雨的大软床也缩小搬走了，真是过分。
费蒙还给他研制的仪器起了个名字，叫“重言盒”一代。古国强不解其中的含义，就询问费蒙为什么给新仪器叫这个名字。费蒙说：“‘屈体若无骨，壮心有所凭’，知道是什么意思嘛？”
“知道呀，李白给大汉第一功臣韩信写的诗中的一句”，古国强回答说，“噢，我明白了，你是想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身小志坚，志存高远”。
“对，‘重言’是韩信的字，而我这个仪器外形像盒子，虽然我看着有汽车那么大，可是在你看来只有普通烟盒般大小，所以我决定给这个能缩小人和物品的仪器起名叫‘重言盒’一代机”。
听费蒙解释完，古国强想了想说：“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直观，还让人想起了骨灰盒，我看应该改个名字。”
“哦，那叫什么好？”
古国强想了想说：“是不太好起名，要不然就用英文名字吧，缩小的英文单词是reduce，我觉得就叫它‘瑞迪斯’吧。”
费蒙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好像还不错，点点头说：“那好，就叫‘瑞迪斯’了。”
古国强心里却在想，真麻烦，它啥时候能有放大功能就好了。古国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期待着奇迹发生，费蒙和张晓倩的父母都明显的苍老了很多，费蒙的父亲还得了脑栓塞，生命随时会有危险，古国强还带着费蒙去医院偷偷地看望过。
古国强曾多次劝费蒙就这样回家吧，可倔强的费蒙觉得这样子回去，家人一样不好受，而且自己都不知道衰老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如果让老人们目睹他们的“小”孩子老死在自己的眼前，还不如就此消失的更好。古国强也觉得有些道理，也就不再坚持了，倒是张晓倩非常想念家人，哭的次数越来越多，把原本漂亮的大眼睛都哭肿了，到底是女孩子。
这天，古国强下班时间刚到就拿起包走出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买了很多的零食，他知道张晓倩和陈芳雨最喜欢吃零食，尤其是膨化食品，现在张晓倩可以把一枚薯片当床先趟后吃一整天了，古国强想着想着苦涩地笑了笑，他和陈芳雨、费蒙、张晓倩的关系其实非常微妙，张晓倩是古国强的远房表妹，和他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打小时候就一起玩大的，而陈芳雨是费蒙初中时期的初恋情人，四个人之间关系的复杂程度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他们虽不同姓但却亲如兄弟姐妹。
推开家门，陈芳雨已经在厨房做晚饭了，阵阵香味从厨房中传出来。
陈芳雨最近也升职了，从一个普通会计，升职成了财务处副科级主任科员，古国强对这次陈芳雨的升职很是气恼，他知道陈芳雨工作的那家国营企业里有个sè迷迷的局级赵总经理一直在打陈芳雨的注意，居然好几次硬拉着陈芳雨出差，和财务部没有一点关系的出差。
陈芳雨已经把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费蒙和张晓倩再加上糖糖，也被古国强抽空捧出来坐在了饭桌上，古国强梳洗换衣完毕，也回到餐桌边坐了下来。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四个人一起吃饭了，古国强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晓倩这时看见了旁边山一样的零食，很是高兴：“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太好了”。费蒙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大家开始默默地吃饭，费蒙啃着一粒米饭说，“嗯，这种米好吃，有点像荔浦芋头的味道”。
古国强看着他俩吃饭的样子总是想笑，可只能尽量忍着，因为费蒙原来的饭量那是很有名的，可是现在却吃得再多也全都可以忽略不计了。糖糖像一只蟑螂一般，在桌子上到处狂奔着，因为刚吃了半片陈芳雨喂给它的溜肉片，肚子已经撑得鼓鼓的。
“靠我们自己可能不能完成目标了”，费蒙打断了沉寂大声地说：“我们需要外援，我想请谷梁教授来帮助我们”。
“怎么请，告诉他实情吗，我看可以，人多力量大。”古国强一边表示支持一边把一大块瘦瘦的红烧肉放进了陈芳雨的碗里。
“不，不能先告诉他实情，他不会轻易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费蒙说：“而且更重要的是，即使他相信了，我俩也很可能会沦为试验品，这我们绝对不能接受，人只有在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同船共渡”。
“你是要把教授也变小，再一同找办法解决问题？这样太，太那个了吧”，陈芳雨的反应明显比古国强要快一些。
古国强这时也明白了过来说：“这不行，这对教授太不公平了，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没有了，我考虑了各种方案，既不让我们变成实验白鼠，又能获救的办法只有这一个，谷梁教授是不会把我们当试验品的，但是他的上级，他的研究所就很难说了，到时候事情会完全不在能掌控的范围内，谷梁教授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想帮助我们，他就必然要动用相关的人力和设备，他到时候肯定不能掌控一切，因为他只是一个科学家”。
“嗯，这倒是，可是……”古国强扶了扶眼镜还想继续说话，费蒙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急忙接着自己刚才的话继续说道：
“公平、正义都是相对而言的，现在对我和晓倩就公平吗？赢了的就是正义的，发生了的就是公平的，我已经把‘瑞迪斯’的外形重新设计制作成了新的样式，就像一台沃克曼，你们很好携带，使用也很方便，我觉得我目前的创造能力空前的强大”。费蒙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又恢复了往rì的自信。
“那让我们也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个大事，对吧芳雨，明天再给你答复。”古国强回答说。
“好吧”，费蒙点点头说：“不过，也想请你们记住，你们在这个事件中一直都不是观众，而是主角儿，我相信我们的爱超过亲兄弟、亲姐妹，也请你们相信我的智慧，虽然发生这件事属于意外，我也同样不想让谷梁教授来冒风险，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和不懈努力的人，也许我们四个人会因为这次意外的遭遇而获得巨大的成功，把灾难变成机会，也是一种选择。”
第二天．费蒙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回答。
第十一章 圈 套
大家都说，最亲近的人往往可能是害你最深、伤你最痛的人。
虽然已经答应了费蒙，可古国强的内心里还是很纠结，不知道费蒙会把自己带往何方，谷梁教授也是费蒙很亲近的人，师如父母，恩同再造，让他自己动手吧，我可下不了手。想到这儿，古国强拿起办公桌上的程控电话拨通了自己家里的电话。
“喂，芳雨，帮我请费蒙接电话吧。……费蒙，我想好了，还是你自己动手吧，我真不行，嗯，你又有计划了？……这样行吗，教授的司机不会跟去吗？哦，周末教授都不用公车，那教授要是失踪了，很多人会马上找他，……嗯，嗯，好吧，过一个小时我给教授家打个电话”。
电话另一边，费蒙坐在电话机上，一边用免提同古国强说着自己的计划，一边拍着糖糖的头。挂断了和古国强的电话，费蒙立即请来正在自己房间看电视的陈芳雨，让陈芳雨带他出门，他们打车去了附近的超市找公用电话，费蒙要给谷梁教授打电话……
古国强放下电话，寻思了一阵子，他不明白费蒙为什么随时随地都有计划，这家伙太可怕了。过了一个小时，他拨通了谷梁教授家的电话：
“喂，您好，是师母呀，我是古国强，抱歉周末还打扰您，是，我在公司加班，请问谷梁教授在家吗，…… 什么？您说费蒙有消息了，教授去我家了，哦，噢，好，我也尽快回家看看，好，谢谢您，再见！”古国强放下电话，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他并不擅长说假话，尤其和熟悉的人说假话就更紧张。
古国强锁好办公室的房门，下楼叫了一辆出租车火速回到家中，陈芳雨给他开的门，关好门古国强就急切问：“怎么样了？”
“谷梁教授来了，我接待的”，陈芳雨低声说：“费蒙之前让我和教授说，他给教授留了录音口信，让我等教授来了让他用音响旁边的立体声耳机听，别的不用我管，对了，费蒙还说等你回来后让你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并提醒你马上再给教授家打个电话”。
古国强让芳雨赶紧穿好外衣，自己推开小房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那套音响和简单的家具，只在音响旁边多了一身教授的衣服摊在地板上，一只大音箱里隐隐传出两个男人吵嚷的声音，古国强顾不得听他们吵些什么，马上把衣服卷起来，关上房门回到客厅，他把衣服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进了一只黑sè垃圾袋，又把衣服卷起来放进另一只黑sè垃圾袋，一起塞进了一只大手提袋里，叫过陈芳雨说：
“亲爱的，去趟二环边的百货商场，记住坐公共汽车去，下车后在遇见的第一个垃圾桶扔掉一个垃圾袋，在商场后面的垃圾桶扔掉另一个，然后进商场买些衣服、帽子什么的，再坐车回来，回到家如果有陌生人在，就当作逛商场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陈芳雨慌乱地点点头，又急匆匆地走了。
古国强马上拿起了客厅的电话，定了定心神又拨通了谷梁教授家的电话：
“喂，师母您好，对，是我，您确定教授是到我家来了吗？我也急着赶回来了，可我家没人呀，我老婆也不在家，可能去逛商场了，是，您别着急，我再问问费蒙别的同学，好，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您，您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见！”
接着古国强又胡乱拨了几个费蒙同学的电话……
古国强忙完这一切觉得筋疲力尽了，也无心去管费蒙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自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十二章 惊弓之鸟
谷梁峰教授失踪快一周了，古国强家里先后已经来了好几批人，公安局的jǐng员、研究所的领导、研究所保卫处的处长、还有一批不知道哪个部门的人，古国强还被带去了公安局协助调查，做了笔录。古国强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听见门铃响就脑袋疼，事到如今他只能一口咬定没见过谷梁峰教授，但费蒙用公共电话打给教授家的那个电话，成了挥不去的yīn影，因为调查人员确定那个电话是从他家附近超市的公用电话打出去的，而且谷梁教授的夫人也确定教授走的时候说要去古国强家见费蒙，这两个疑点加起来就足够使古国强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费蒙为什么不让芳雨再把他带得远些，越远越好嘛，这个家伙真是xìng急，我等三小时都没有关系，他明明知道谷梁峰教授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人家不会放过一丝细节的，古国强真是懊悔不迭。
不知是古国强敏感还是真的，他总觉得外面、附近、甚至他上班的地方陌生人多了起来，好像有很多双眼睛都在时刻注视着他，他只好夹起尾巴，天天朝九晚五地上班、回家，开始假装好市民了。
谷梁教授倒是慢慢地好了许多，他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披着张晓倩给他做的紫sè袍子开始四处溜达，偶尔也同大家一起吃饭了，但很少说话。古国强由于觉得惭愧也很少面对面同教授交流。这天古国强把费蒙弄到餐桌上开始商量怎么应付眼下的局面。
看着古国强一筹莫展的样子，费蒙笑了：“不要这样严肃，我告诉你，教授已经开始和我一起工作了，而且他提出了新的见解，他认为：原子的结构其实在正常情况下是很稳定的，其寿命是十的三十五次方年，这等于是不死之身，你听懂了嘛，给你打个比方，你的身体里很可能就有秦始皇、唐太宗、貂蝉妹妹等等人用过的原子，这也就是说，组成我们原来身体的原子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有可能是某种能量的转换或者真的存在并行的宇宙空间，在瞬间进行了空间物质交换，所以回到事发地点可能就能够还原。”
古国强开始听得很认真，可等费蒙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彻底绝望了，他轻蔑地看了看费蒙说：“别演戏了哥们儿，话说太多了，露馅了吧，回到出事地点就有希望还原？！你骗小孩子去吧，你自己相信吗，不是教授骗你，就是你骗我，糖糖就是在这里被缩小的吧，教授也是，还需要回哪里去？”
费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古国强识破了，他本想安慰一下古国强，让他先稳定下来。
古国强接着说：“还是先想想眼前的事情吧，教授可不像你们，你们要是真有那么多人关心，你们如果是重要人士，查案子的人能把咱们爬过的那座山都给翻过来，你信不信，早就发现你们留在高压线塔下面的衣服了，对吧，到现在公安局也没人提到过这些事，估计早被哪个不开眼的捡走卖了或者当劈柴烧了”。
“我看更有可能已经被那些当兵的收拾走了，那地方我确信是个军事研究基地，他们没有再找你询问那些衣服的情况，可能是你的背景太简单了，人家不屑再浪费时间。”费蒙说着站了起来，用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活动了几下手掌，然后接着说：“我还需要和教授商量些重要的事，只是希望你不要像受惊的小鸟一样，你现在没有被拘留、没有被逮捕，这就说明了一切，他们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现在讲事实、重证据，你就放心吧。”
看着费蒙回了自己的房间，古国强气愤地挥了挥拳头，对着他的小后背大喊：“是你把我不断地卷入这些是非之中，我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傍晚的时候，费蒙又来找古国强了，古国强不知道，一个新的庞大的计划正在被费蒙酝酿着，这将彻底改变他的生活，改变一切。
“国强，我们这几天研究了很多东西，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我们需要一支科学家团队，这件事牵扯的学科领域很广泛，如果我们得不到更多的帮助，我们肯定不能重返正常人的生活”。
“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如果也不能解决问题怎么办？当初我们帮你把谷梁教授拉进来，就是因为你说教授能帮助解决问题，现在快一个月过去了，你又说需要更多的科学家帮助，我怎么相信这样就能解决问题？”
费蒙看了看古国强，好像没想到他的思维如此敏捷，问题如此尖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吧，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我把更多的计划也告诉你吧，说实话，我也不能确定事情会怎样发展，但我已经有了更加庞大，而且可行的计划。简单地说，就是我可以建立比现代任何类型都更加先进的小型化社会，发展更加先进的科学技术，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优势，“小”，就意味着消耗少，反之能利用的资源就多，而且我们都感觉到身体是加速了衰老，但思维却更敏锐、更清楚了，我能够实现把人和物缩小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你应该相信这事百利而无一害。”
古国强惊异地看着费蒙，他没有想到费蒙会如此规划未来，又对他的假设无法否定，这已经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期，方向彻底地转变了。
费蒙见他还在犹豫又说：“这对你，对你的家人、朋友也都会很有好处，我们需要发展，就需要钱，钱对我们来说只是另一种资源，所以我会想办法帮助你建立自己的事业，也许是个广告帝国，也许是个传媒帝国，而之后我们创造的科技肯定将领先世界，将换来无穷的资源和更快的发展”。
古国强被费蒙描绘的美好未来深深地打动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成功在现今的社会是很困难的，尤其对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没有基础的他来说那基本是梦想。而且他始终在整件事的中心，不可能全身而退。想到这里，古国强对费蒙说：“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需要和芳雨商量一下，她一直想尽快结束这个不幸的事件，让生活回到轨道上来，可是现在按照你的计划，那将是一场巨变，我们夫妻也需要商量好。张晓倩对这事怎么看？”
“她全力支持我，这你就放心吧”费蒙说。
“那眼前教授失踪的危机怎么办？”古国强又问道。
费蒙拍了拍古国强放在桌子上面紧握着的、巨大的拳头说：“放轻松点，国强，你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你很紧张，但有些事情注定要成为谜团，并最终成为过去，不要总是为一些小事担心，把眼光投向远方，我们一起建立我们的世界”。
古国强不知道这是新的危机，还是新的希望，但他知道自己需要成功，最好是巨大的成功。是人就贪婪，人不贪婪就不会有发展，所不同的只是科学家贪婪的对象是成就，资本家贪婪的对象是金钱，政客贪婪的对象是权力，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本xìng，也是社会发展最原始的动力。
第十三章 黑 名 单
因为担心教授一个人觉得孤单寂寞，费蒙曾经试图把谷梁教授的夫人接来陪教授一起住在音箱的4楼，但是被教授严辞拒绝了，“让她好好过正常的rì子吧，来这里干什么，我的头发从花白都变成全白了，没看见嘛”。谷梁教授对费蒙一直没有好气，对别人还好一些。费蒙却好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当成了父亲一般，除了早请示晚汇报，还很照顾教授的生活，教授也是生气而又无奈，费蒙在原则xìng的事情上决不让步，老头子也只好用实验、用研究去除烦恼。
刚过完chūn节没几天，费蒙就拿着一份拟好的名单来找古国强了，并给他介绍起所有需要的人的身份背景：
“李素彩教授，女，52岁，是国际著名的生物医学专家，曾经在德国著名的海德堡大学医学院留学，获得医学院双博士学位，今年初正在德国举办系统生物科学与工程研讨会，对了，她曾经是晓倩上的那所医学院的客座教授，晓倩听过她的课，认识她”，
“杨光先博士，男，55岁，是国内新能源研究应用领域的领军人物，是多家新能源公司的技术顾问和董事，也曾经是谷梁教授的同事”，
“张克明教授，男，52岁，曾经留学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博士学位，是机械设计制造的专家，也是谷梁教授的朋友”，
“孙杰，男，48岁，国内顶级大厨，běi jīng饭店特级厨师，也是谷梁教授的亲戚”，
“郝慧敏，女，37岁，服装设计大师，曾经……”
“停，打住，我说费蒙，科学家是有用，可你这厨师、裁缝的是怎么回事？”古国强不解地问道。
“我们也是人类嘛，也需要吃饭穿衣呀，是不是！”费蒙向古国强挤了挤眼睛说。
“嗯，也是”，古国强又发奇想：“那再找几个金融专家、股票专家什么的怎么样？”
费蒙嘲笑着说：“你疯啦，别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了，你喜欢股票，可你赚过钱吗，你那些股友赚过钱吗？哪个不是赔得哭爹叫娘，屁滚尿流的，这就像‘皇帝的新衣’，几个大赚特赚的裁缝都欢天喜地、大声疾呼，大多数赔了的都心里明白却低头不语，生怕被别人看做是傻子。告诉你，我这里只用有用之人，没用的半个都不要”。
“噢，那好吧，可这份名单十多个人，还有什么心理学家等等，怎么弄进来呀，都弄进来那还不天下大乱了，jǐng察可不是好对付的，弄不好还会惊动国家安全部门，那可麻烦大了”古国强担心地说。
“有可能，不过国内就是人多，专家也多，但确有真才实学的少，风险是不小，但风险越大效益越高，是吧”费蒙坚定地说道。
“可是这么多人，怎么弄来呀，不可能一个一个都骗到这里来吧，真那样jǐng察都不需要等什么证据了，肯定直接就把我给扔监狱里去了，现在办谷梁教授失踪案子的人还总是来找我！”古国强还是很担心。
“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有三种方法。第一种方法：这些人一般都很喜欢听音乐，虽然不能说都喜欢莫扎特、贝多芬，柴科夫，众口难调可是都还是有口的，对吧，只需找到他们的住址，我有大部人的地址，用亲友的名义投递沃克曼礼品音乐盒，其实就是‘瑞迪斯’，然后密切监视，等他们戴上耳机一听，就可以收获，走人了，chūn种秋收，很简单，我的‘瑞迪斯’已经又有改进了，已经是二代产品了，现在是超薄型随身听，立体声保真耳机是触点，遥控启动装置”。
“再说第二种方法：张晓倩有个朋友是电影化妆师，你可以去找他，这个人曾经生过一场大病，被晓倩用心地给治好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他也不知怎么就开始玩命似的追求了晓倩好一阵子，总是往晓倩工作的医院跑，晓倩一直是良言相劝，后来他终于绝望了，也就歇菜了，你就告诉他你是晓倩的表哥，你也真正是呀，想做一些化妆，去和朋友们开玩笑，他肯定帮你，这样做，你也安全，事情也办了，是吧”。
“第三种方法，嗯，第三种办法最简单，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哈哈—哈！”
“说得轻巧，那只好就先试试吧，反正恶人都是我来当”，古国强内心其实很纠结，但是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第十四章 吹风饮露
古国强见费蒙把一堆的事情派给自己，是没法正常上班工作了，只好向公司请长假，可老板就是不批，已经耽搁了三四天，古国强又没有什么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只好索xìng提出了辞职，心想反正台资公司的工资也不高，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谁想辞职报告也交上去了，请假报告又给批下来了。古国强心里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真够磨叽，先走了再说。索xìng收拾东西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告了别，回家了。
一晃儿快两个月过去了，按照费蒙的方法，名单上十之**的人已经身不由己地入住了‘音箱饭店’，只剩两个人总是找不到适合下手的机会，就是大厨孙杰和服装设计师郝慧敏，他们一个是身高马大，不听音乐，家里人满为患四世同堂；另一个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满世界溜达，让古国强伤透了脑筋。
这天，古国强偶然在电视新闻里看到，郝慧斌一行正在参加为期一周的巴黎时装周活动，预计下周一返回国内。“巴黎，国内，首都机场，也许会回上海，虹桥机场、浦东机场，会是哪里？”古国强正琢磨着，听见新闻里又报道说下周一晚běi jīng将举办chūn季时装汇演，古国强一拍大腿，“那她肯定是回běi jīng了，她就是不参加比赛，也是评委。”
“巴黎，首都机场，洗手间，车，餐厅，时装秀会场，评委会办公室，化妆间，更衣室……”，古国强默默盘算着郝慧敏可能出现和停留的场所，迅速地进行着谋划。
然后在网上搜索了时装秀的时间和地点，下周一晚八点至十点，神州大酒店。
巴黎至běi jīng的航班，国航下午五点前到港的只有一班，15:35分，他知道郝慧敏很爱国，经常在媒体里流露出来，不管是作秀还是真实的，古国强决定碰碰运气，就等国航这班飞机到达，然后尾随，然后下手，然后得逞。
星期一的早晨，古国强开着贷款买来的新车，顺着学院路、北二环直奔太平庄，那个张晓倩的前追求者，化妆师蔡志强就住在电影学院的宿舍里。蔡志强可以说是古国强最厌烦的那种男人，说他是男人还不如说是女人，杨柳细腰，还总穿着紧身的衣裤，头发总是前面短后面长，要不是总有几绺竖立着，还以为是哪位满清遗少又回来了，天生一副尖细嗓子倒是和他很搭配。
已经进入chūn天的běi jīng还是有些倒chūn寒，北风中依然夹着冰冷的寒气，古国强锁上车门，就埋怨自己应该多带件衣服，于是立起衣领向蔡志强居住的宿舍走去。
蔡志强见到古国强总是那么热情，因为名字里都带了个强字，总是称古国强是强哥，称自己强弟，可能古国强说自己是张晓倩表哥的原因，来过两次了蔡志强是有求必应。
“强哥呀，这次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蔡志强一边说一边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给古国强。
古国强也没客气接过咖啡，喝了两口，驱走了不少的寒意，然后说道：“噢，强弟呀，哥哥又遇上好玩的事情了，我们公司有个台湾人要回台湾了，临走还出了个幺蛾子，要搞个什么化妆舞会，我正犯难那，这不，危急时刻哥哥又想起你来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吗？可不是带个面罩就得了，那我可就不用找你了，人家说了，越另类越好，到时候只看请柬不看人，请柬上都没有名字，让你用排除法都不知道剩下的人是谁，最后谁没有被认出来的，给大奖，得了大奖哥分你一半啊，据说是台尼康F1相机哪！给你也行，我不稀罕，就图个乐。”
蔡志强立刻来了jīng神，摄影正是他的业余爱好，F1 那简直就是梦中情人，于是，开始迅速地乱出注意，“梅花鹿吧，保证谁都认不出来，我这正好有道具，要不扮河马，扮格格巫也不错吧……”
“去你的吧，你小子让我爬一天呀，格格巫那大鼻子还不给我憋死、累死，……”古国强假装很生气。
“那，要不然男扮女装吧，我扮这个最在行，您这地基也不错，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眉清目秀……”蔡志强有些xìng急的说。
这回正中古国强下怀，等的就是他这个主意：“好吧，那就听从你的创意，看你的手段喽！”
蔡志强虽然说人比较另类，可对工作绝对是兢兢业业，他的宿舍也是他的工作室，而且业内还是小有名气的化妆师，因为请他做化妆师的人多，这工作又总是跟随着摄制组，需要东跑西颠，所以他索xìng搬出家，自己单独住到了电影学院的职工宿舍里，也图个自在。
一阵忙活之后，蔡志强直了直哈了快两个小时的细腰，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得意地对古国强说：“强哥，您可以开眼了，F1是咱们的了，嘿嘿…”
古国强对着宽大的镜子，上下左右的一阵端详，没发现什么破绽，服装也还算得体，就是觉得口红有些艳了点，又把胸部向上推了推，“嗯，还凑合，强弟呀，我这声音怎么办呀？”
“那没办法，咱这是手艺活，不会做变声器，您就担待点，少说话吧”，蔡志强掐着本就很尖锐的嗓子说。
古国强也学着他掐着嗓子说话：“那好吧，强妹，那咱们姐们儿今个儿就先拜拜了。”说罢，夸张地扭搭着屁股出门了。
女xìng的服装让古国强很不适应，而且更感寒冷，尤其是下盘感觉嗖嗖的冷风猛吹，他哆嗦着开了车门急忙钻进车里。
航班还算准时的落了地，当郝慧敏被一群俊男靓女簇拥着走出航站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忙着接受献花的郝慧敏并没有留意到人群中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她飘逸地走向等候着的汽车，向正在摆弄着相机的记者们摆了几个POSE，然后挥了挥手，钻进了轿车。中途她们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就直奔举办时装汇演的酒店。
古国强基本都猜测对了，只有一点错了，郝慧敏不是参加者，也不是评委，而是组委，她要赶在时装秀开始前抵达现场，巡视很多细节。这可急坏了紧跟在后面的古国强，没什么机会呀，等时装秀开始了，大家都坐得很近，就更没机会了。
到了酒店后古国强紧张地和所有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随着郝慧敏，不久机会终于出现了，郝慧敏可能因为劳累，独自回到了现场大厅后面的组委休息室，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现场各方面的工作人员很多，大都在忙着各项准备，一直尾随在后面假装随行人员的古国强，赶紧跑到一台咖啡机前接了一杯咖啡，跟着郝慧敏进到了房间里。
郝慧敏刚坐下想休息一会儿，见跟进来一个陌生女人，有些奇怪：“你是做什么的？这里是组委休息室”。
古国强赶紧假装感冒了，边咳嗽着边掐着嗓子说：“我是临时工作人员，给您倒了一杯咖啡，还有就是我们对开场音乐做了一些修改，想请您确认一下是不是可以用，哏，哏…”。
“哦，拿来我听听”，郝慧敏略有迟疑地接过了古国强递过来的大耳机，就在她戴上耳机的瞬间，古国强按动了装在衣服口袋里的遥控开关，他又得逞了。
古国强迅速而熟练地把已经被缩小，仍在昏迷中的郝慧敏从衣服堆里找出来，放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留有通气孔的首饰盒里，把她的衣服卷起来扔进衣柜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故作轻松地离开了。饭店的监视器里记录下了一个女子跟着郝慧敏进了休息室，约五分钟后又独自走了。
第十五章 君子协定
两个月内，古国强完成了大部分人才引进计划，当他正在为如何接近厨师绞尽脑汁的时候，费蒙兴奋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国强，真是太好了，我的计划真是完美，在短短的时间里，大家都懂得了同舟共济的重要xìng，心理学家也帮了大忙，每个人都在努力地工作，而且进展神速，现在工作和居住条件都需要改善，这样我们才能取得更大的飞跃。”
古国强可没那么高兴，他没看到自己有什么进步，于是摆出一副凄凉的神情看着费蒙说：“你倒是很愉快嘛，我为了你们，工作没了，辛辛苦苦，到现在还差一个厨师长没有办法，正发愁那，再加上你们消耗的材料，生活资料什么的虽然不算很多，可也需要支出呀，为了给你办事，我还买了辆车，你说，我难不难呀，芳雨也每天发愁那……
按照市场营销法则，位置决定战略，我的位置哪？我都没位置了，更不知道将来的路在何方，我多愁呀，费蒙老兄”。
“咱们那会儿不是把计划定好了吗，等几天我们就张罗你的事，行了吧，这样吧，厨师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孙杰是谷梁教授的亲戚，让他出马，肯定没问题”。
“对了”费蒙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失踪，居然没有动静，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很不正常。本来我还有更多的人才引进计划，化学家、语言学家、建筑工程专家、软件专家……，总之我觉得还是暂时先不再行动了，小心能驶万年船，过一段时间再说”。
这时陈芳雨下班回来了，看见他们正在商量事情，也凑了过来，用甜美的声音问道：“费蒙，大家都怎么样了，晓倩怎么样了？好几天没看见你们了，不出来都在忙什么？”
古国强趁着陈芳雨和费蒙闲聊的功夫，抽身来到了阳台上，点上一支香烟，好久没有轻松地休息过了，也应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组建公司，筹钱，还是应该写一本书……，古国强看着已经完全绿了的柳树枝条，和草地上不停转动的喷水龙头想着自己的计划。
五月初的一天，古国强正无聊地坐在家里的电脑前写一篇他构思了很久的长篇小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故事里的情节总是几句话就讲完了，照这样写下去，用不了几万字就写完了，还算是什么长篇小说。他正在郁闷的时候，费蒙按响了他们新近安装好的通话装置，每个都只有黄豆粒大小，费蒙在整套房子里安装了很多个，使用者只需要用拇指指纹扫过就可以接通使用，很jīng巧，费蒙说：“国强，请到我的房间来，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好吧，好吧，这就来。”古国强把从林正阳那里顺便买来的笔记本电脑合上，向费蒙的房间走去。
费蒙见古国强郁郁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跟蔫茄子似的，是不是晚上没睡好？”
古国强咧着嘴，憨笑着说：“我睡得可好了，就是没事闷地慌，想写个长篇小说解闷，可是一写才知道，讲故事难呀，难于上青天，才三天就快写到结尾了。”
费蒙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是吧，干什么都不容易，你是不是觉得故事还行，但一写起来就没什么可写的呀。”
看见古国强无奈地点着头，费蒙笑着继续说：“灌水呀，笨笨，灌水懂不懂，就像注水猪肉什么的那样，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给灌到你的小说里，这样就肯定是长篇小说了。”
“哦，啥故事？”古国强趴下身子，靠近费蒙那娇小玲珑的身体感兴趣地问道。
“嗯，这个嘛……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三国志’的全套故事，你把它灌进去，就肯定够长啦！”费蒙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古国强期待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费蒙是在取笑他，他眯缝着眼睛，从眼镜镜片后面透出一丝冷光，眼角开始在周围踅摸类似碗状的物体，准备把费蒙扣在下面。
费蒙好像发觉了古国强的企图，赶紧把小脸一板说：“别闹了，你的事情我已经计划好了，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古国强这才暂时收起了坏坏的念头，说：“哦，真的吗？那好呀，我想注册一家广告公司，资金大一些好，可是现在没有，名字我都想好了，叫‘赛肯广告’，怎么样这名字？”
“需要多少钱？”
古国强想了想，然后说出了一个他认为很理想的数字：“大概一百万注册用，一百万做启动资金，二百万左右吧。”
“好吧，给你五千万，你用两千万分别注册四家公司，赛肯广告、赛肯传媒和赛肯公关，另外一家可以叫合赛新能源技术公司，另用两千万做运营资金，还有……”
没等费蒙把话说完，古国强就伸出右手食指，把指肚贴在了费蒙的小脑门上歪着脑袋说：“不热，没发烧呀，发神经呀，说胡话那吧？”
费蒙一边闪身一边推开他巨大的手指说：“别闹，说正经事那。好吧告诉你资金来源，我准备先出让一项技术，这是个新能源电池技术，能储存现在通用工业储电电池的八倍以上电量，而且很安全、可靠，这项技术正常情况下应该价值亿元以上”。
“有这么值钱吗？”古国强不相信地说。
“好吧，那就给你再解释清楚一些，”费蒙坐在了两本书上接着说：“风力发电、太阳能发电是以后新能源应用的两大趋势，而现在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能量转换，比方说古人靠烧柴做饭，其实是在使用植物储存的光能；太阳昼出夜伏，‘风’时有时无，对吧，这样的话风能发电机和太阳能板取得的电能就是不稳定的，不能直接输入电网使用；所以解决能量储存问题，先储存，再稳定输出就是关键xìng技术，现有电池技术效率很低，美国的虽好些，但差距不大，都达不到抵消成本，更没有利润可言”。
“噢，那是值钱，谁有这技术谁就垄断了这种电池的市场，蓝海捕鱼了。”古国强说，“这是不是有点可惜了，要不等个好价钱再卖吧？”
费蒙笑了笑说：“没什么可惜的，这只是我们最近研究和实验工作的副产品，真正的突破到时候你会惊呆的，我和谷梁教授原来就一直在研究的项目也有了重大进展，这个以后再和你说。刚才说的这个电池技术可以卖给杨光先博士曾经任职的一家新能源集团公司，不许他们还价。杨博士说了这是那家公司梦寐以求的技术，杨博士你还记得是谁吧，就是你用美人计请来的那个”。
“噢，当然记得。”古国强脑子里闪过那个瘦瘦的博士。
费蒙又兴奋地指着自己的眼角说：“你看，我的鱼尾纹没有了，我们的生物医药专家厉害吧。对了，刚才你捣乱我话还没说完，还有一千万，把我们要用的留出来，留一半吧，然后再给咱们几个家里一些，老人们为咱们太辛苦了；剩下的也不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愿意买啥买点啥。”
“你的事儿说完了，再说点咱们俩之间的事，”费蒙很正式地接着说：“我们之间我觉得以后需要更紧密的配合，你的观念需要及时更新了，适应大家发展的需要，不要总是感情用事，否则我们会一事无成，你同意吗？”
古国强这时已经完全被费蒙折服了：“没问题，肯定没问题。”他坚定地回答说。
第十六章 佐藤直信
古国强坐在刚刚装修好的自己的大办公室里已经是八月份了，将近一年里发生的奇事和巨大的变化让他感叹人生的跌宕起伏。新成立不久的几家公司的员工已经基本都到位了，只是公关公司的总经理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叫佐藤直信。
佐藤直信是古国强在之前工作过的一家rì本广告公司认识的，三十岁左右，中国话说的还可以，但有些生硬，从rì本总部派过来负责这边的公关部。古国强其实从骨子里就憎恨rì本人，记得小时候母亲就和他讲过，母亲在河北老家的一个姑姑就是在山梁上被rì本兵开枪打死的，由于记忆很模糊古国强只记住了仇恨，不敢再向母亲询问细节，怕引起老人家伤心。到rì本公司工作是朋友介绍的，那时古国强正在失业中，就想挣rì本人的钱养活中国人有何不可。面试了几次后，古国强就去上班了。上班后古国强发现，原来rì本人已经不是小个子了，他见过的几个除了年纪大的身材矮小一些，年轻的rì本人都比较高大，同中国北方人身材差不多，细一打听才知道，据说他们实行了很多年牛nǎi计划，使身材改善了很多。而且他们确实都很有礼貌，男的整天都是穿着深sè的西装领带，女的也都是西服套装，每个人都像工作狂；倒是公司里的中方高管们个个都趾高气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相比之下古国强对rì本人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但有一件事又把古国强新的认识改变了。公司里有一个叫山村广智的rì本人，二十多岁，也是公关部的，这个部门里还有五名中国员工。不知为什么，有一次这个山村骂了一个中国职员“八嘎”，据说还打了他，也可能是事发后的谣传，但总之事情是发生了。其实要是一般的人，事情不会很严重，古国强也和本部门的香港人吵过架，可问题就在于山村广智是rì本人。
此事在公司里甚至在广告圈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风言风语也更是添油加醋，什么：“rì本人经常在公司里大骂‘八格牙鲁’、经常煽中国职员耳光，都传了出来”。起初公司没太当回事，后来公司实在抵挡不了压力，只好把山村调回了东京本部，为此还把一个大客户正在执行的公关活动案给耽搁了，公司损失了不少钱。
说这事主要是因为佐藤直信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给古国强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其实这个事件中那个中国职员叫王磊，与古国强有一些工作上的接触，工作上的争吵发展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件王磊也没有想到，据王磊后来讲，他并没有吃亏，如果按拳脚论，他甚至是占了便宜的，因为他狠狠地教训了山村，山村的“八嘎”刚出口，他就冲了上去，把拳头狠狠地凿在山村广智的头上，并狠踹了几脚，直到被别人拉开，最后还送了他几句国骂。佐藤直信当天就让山村因为先骂人给王磊道了歉，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王磊打人是应该被开除的，也是被佐藤把公司的征询意见顶了回去，后来这事渐渐地就过去了，没有再扩大，这和佐藤的干预有一定的关系。
再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广告公司嘛，就是会议多，各个部门经常坐在一起开各种会议，古国强和佐藤直信也有了一些接触，了解到他的老婆是上海人，而且佐藤本人很谦逊、随和，以后的交往就慢慢多了起来，有时中午午餐时间两个人就一起去旋转寿司店吃rì本料理，去老běi jīng饭馆吃炸酱面。
佐藤直信是管理公关公司的合适人选，古国强思考过后决定聘请他。正好王磊已经被古国强聘请为了公关公司活动执行部的总监，他们两个熟人工作起来应该更默契。
佐藤直信来到古国强办公室的时候，古国强正在和他刚任命的高级主管们开碰头会。因为还没有和佐藤具体详谈，所以古国强只是简单地把他介绍给了大家，并请大家先回去工作。
坐在古国强的办公桌对面，佐藤直信听明白了古国强请他来面谈的原因。佐藤直信用手指轻轻刮着他笔直的鼻梁子像是考虑了起来，古国强并不着急催促他下决定，而是回转身在右面的办公桌旁，对着一套盖碗茶具不紧不慢地开始泡茶，当古国强用盖子刮掉浮沫开始用第一道茶汤清洗小巧的茶碗的时候，茶汤芬芳清香的气味使佐藤直信探过上半身问道：“是，安溪铁观音吧？”
古国强微笑着说：“是呀，佐藤先生不愧是品茶高手，还没有品尝就先闻出来了，这是安溪铁观音chūn茶，朋友带来的，我用的是九十度的纯净水冲泡”。说着第二遍茶汤已经倒在了茶杯中，佐藤接过古国强递过来的茶杯，先注视了一会儿金sè的茶水，又深深闻了闻chūn茶浓郁的茶香，这才慢慢地倒入口中品尝起来。
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等到第五道茶的时候，佐藤直信已经接受了古国强的邀请，答应出任赛肯公关的总经理了。
送走佐藤后，古国强心满意足地换了新的茶叶，开始独自享受他的胜利，能从世界知名的企业没费很大的波折，就挖到了想要的人，使古国强倍感踌躇满志，准备大干一番了。这时他忽然想起蔡志强，这个小伙子他挺喜欢，答应给他的奖品差点给忘记了，他忙叫来刚刚聘请的秘书王小慧，请她去买一架康尼F1单反相机，再外加一支200毫米自动对焦镜头送到蔡志强的住处。这就是古国强的xìng格，如果想让谁感觉到幸福，那就要让他感到幸福死，而且古国强一直认为，答应了朋友的事情、哪怕只是答应了一个陌生人的事情，总应该有个结果，就算没办成也应该有个合理的交代，如果连音讯都没有了，古国强觉得那就连人类也不能算是了。
第十七章 无敌骑士
这年的国庆节是五十周年大庆，古国强和陈芳雨没有像往年那样去找地方游玩，而是决定就呆在家里观看国庆阅兵式。陈芳雨也买了很多的东西，准备好好地庆祝一番。自从古国强开始经营自己的公司后，他们已经很少有时间一起吃饭了，费蒙那些‘小人’儿们更是难得一见，几乎是把自己封闭在了那间小屋里。
十一当天，古国强早早地就起了床，洗漱刮脸修饰一番，陈芳雨也打扮得美丽优雅，夫妻二人吃过早饭，就坐在了前几天刚买回来的大背投彩电前面，准备观看恢弘的国庆节阅兵式。
古国强从小就是军事迷，游戏玩的是骑马打仗，小人书看的是《三国演义》、《敌后武工队》、《铁道游击队》，最爱看的电影是《奇袭》、《上甘岭》，就是长大以后看的小说、杂志也都是军事的，这是他和费蒙的共同爱好。所以每逢阅兵式这哥儿俩个是必看的，每当看到国家有了新的先进武器都兴奋异常，能一起讨论很多天。古国强已经用对讲机叫了费蒙很多次，可他总是说马上就来，又说他们要自己看，随便吧，古国强不再理会他们，开始专心看电视。
临近中午时，阅兵式将要结束了，从阳台窗子的缝隙中挤进来一支小羽毛，轻盈地在客厅里盘旋着，就要飞到了古国强的头顶，古国强的视线被它吸引了过去，抬起手想抓住这舞动着的羽毛，可是他的手忽然僵直地停在了半空，眼睛愣愣地看着头顶上方一个苹果大小三角形的黑sè物体，
“这是什么，芳雨你快看，这是什么？”
陈芳雨被他的惊叫声吓了一大跳，忙抬起头观看，“不知道，我没挂过这东西，没见过”。古国强的手改变了方向，向那个三角形的物体抓去，可他就是抓不住它，从各个方向都不能，只要接近到大约二十厘米左右那个物体就会像长了眼睛一样向反方向无声无息地移去。见鬼了，古国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到阳台上抓起扫地用的扫帚挥舞起来，陈芳雨忙躲到了一边。
就在古国强浑身冒汗，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那个三角形的物体忽然说话了：“国强，运动有益于身体健康”。
费蒙？是费蒙的声音，古国强马上就听出来了。
“费蒙，是你吗？你在那个玩意里面？你怎么能用正常的音量说话了，是用的扩音器吧？”
那三角形的物体开始缓慢下降，下降到古国强的眼前停住不动了，这回他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匀称的三棱锥型物体，外形很像金字塔，各个方向都是三角形的，全身黑sè，中间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另一种材料，因为那部分会微弱的反光，古国强觉得象是黑sè玻璃。
古国强盯着这个黑三角无声无息地降落在餐桌上，从中部打开了一个舱门，舱门是向下方打开的，延伸为一个楼梯，费蒙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很简洁的深蓝sè服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扣子和拉锁，小立领的上衣在脖子前开了一个斜三角的V字形。古国强心想，郝慧敏的设计果然是不同凡响。胸前有一个黄sèA字型稍有变异的标志。古国强向下探着脑袋，还想向那个黑三角里面再仔细看看，可那个门在此时已经开始向上慢慢合拢、关闭了。
费蒙介绍说：“这个是MSI蜂鸟A-1原型机，MSI是多功能悬浮装置的英文缩写，蜂鸟是取其小巧灵活、悬停自如之意，按照计划我们还将开发A系列水陆空多用途通用飞行器、B系列大型运输用飞行器和C系列短途小型室内飞行器。怎么样，过瘾吧！”
“它怎么这么安静？没有发动机吗？下边四周那些能收放的小方框是喷气装置吗？为什么我碰不到它？”古国强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恩，它是靠磁力场为主要悬浮驱动装置，配合以高速矢量粒子喷shè推进器，全部使用电力作为能源，也就是全电系统，所以很安静，因为在各个方向共有五套动力装置，并配有综合传感器，设定距离内的障碍物都会自动规避，而且时速现在已经超过了十马赫，子弹也可以轻易躲避，所以你不可能碰到它，除非它被关闭了”。
“哦，这就是你和谷梁教授一直在研究的项目吗？取得突破了？”
“这个不是，这是大家合作的产物。不过它含有我们的项目，一款超能反物质燃料电池，超能燃料电池是我们一直研究了好多年的项目，确实有所突破了，我们用氢原子的反物质‘负氢原子’作为燃料，通过控制正负转换能释放源源不绝的电能，效能空前强大。如果是正负物质猛烈碰撞，其产生的爆炸相当于核爆的近千倍，所以一定要控制好转换过程中正负原子间的渗透与隔离。不过现在用的还只是第五种实验型号，反物质燃料的纯度也有限，以后改进的空间还很巨大”。
古国强听完问道：“这么说你们能用它到很远的地方？”
“对，如果别的方面都进展顺利，能解决诸如生存时间等问题，我们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包括宇宙的边际。”费蒙肯定地说。
“可是，你们怎么制造出的反物质，这个不还是理论中的东西吗？”
“这很复杂，而且这个不是理论中的东西，我们用了自己制造的‘反质子减速器’，因为我们小，所以时空和资源对我们都足够了，简单地说，浩瀚的太空并不是真空的，真空并不空，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
“好，好，我大概知道就行了。”古国强赶紧打断了费蒙，他知道费蒙又想要长篇论述了，每当费蒙说“简单地说”的时候，都是古国强听不懂和费蒙绵绵不绝的理论的开始。
古国强想拿起那个黑sè的小金字塔好好看看，可每当他的手接近到一定距离，‘蜂鸟’就自己躲开了，并升到了空中，他开始使劲挥舞着双臂，想把‘蜂鸟’揽入怀中，而‘蜂鸟’也异常迅速地移动着，由于人的眼睛是有视觉延迟的，随着古国强不断快速挥舞的双臂，他眼前一时出现了好几只‘蜂鸟’。看着古国强可笑的摸样，费蒙已经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笑够了才抬起左臂，在手腕上的控制器上按了几下，并叫古国强把双手平伸别动，‘蜂鸟’这才稳稳地降落在古国强的手上。
古国强端着这个叫“MSI蜂鸟A-1”的飞行器仔细端详着，份量不是很重，应该是复合材料，体积和重量都和一只大苹果相近，外层很光滑但大部分区域不反光，他忽然猛地举起来向房间的角落里使劲摔了过去，旁边的芳雨吓得忙捂耳朵，费蒙却不慌不忙地看着古国强的举动没什么反应，果然‘蜂鸟’在距离墙角还有大约二十厘米的地方悬停住了，缓缓地落在了地上。
“没用的，兄弟！这机器有智能导航设备，说白了它现在的智能相当于三分之一个人脑，防止突然袭击是最基本的功能，即使是停机状态，这部分功能也不会被关闭，我们的计算机运算速度已经是全球最快计算机的二点五倍，而且体积很小，如果再有一段时间，提高几倍，人工智能就能实现，当然，我不会让它实现，因为那太危险了。”费蒙说着，抬起手腕，在古国强还没有看清楚他手腕上的东西具体长什么样的时候，MSI蜂鸟已经回到了桌面上。
“你刚才一直在和我们一同看电视？”古国强问。
“对呀，不过我觉得背投电视清晰度太差了，等我们的全息影像技术成熟了让你看看身临其境是什么感觉，这些等计算机技术再有飞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费蒙接着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我们需要扩大规模，也就是空间，现在的小屋子不够了，我们需要引进更多的人才，而且李素彩博士的生物工程项目也正在计划启动，如果顺利，以后我们很快就能够改变基因的衰老密码，甚至不停地复制自己，如果再加上记忆复制，那将真正实现不死之身。”费蒙越说声调越高，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古国强想了想说：“地方好解决，我和芳雨也准备再买一栋大一些的房子，我们的公司里也有很多地方，我的办公室后面就有一间储藏间，你们可以先过去一部分人和设备，在那里居住、工作，还可以把那间屋子和我办公室里的酒吧台连接起来，这样我们就能方便的见面。我的秘书王小慧是我以前那家台湾公司的同事，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你们可以把需要的东西列出清单，在那边就用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王小慧，让她去购买，以后我们的新住宅拿到手后，你们可以再过去另一部分人，对了你们现在有多少人？这几个月忙，一直没问过你”。
“六十九个”费蒙回答说。
“啊”古国强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这还没有一年你们都这么多人了，怎么来的？”
“我已经驾驶这只‘蜂鸟’飞行过很多次了，我是shè手座的，有了它，我就是无敌骑士。我们一边试飞一边引进需要的人才，就是这么回事。”费蒙解释道。
“哦，无敌骑士，这个名字不错，以后就当你的绰号了。”古国强赞成道。
这时从小屋里传出了阵阵菜肴的香味，费蒙笑着说，“庆祝国庆节，孙大厨的酒宴看来已经摆好了，你们俩个人的个头太大，不够你们吃的，就不请你们一起吃了，不好意思，我先吃大餐去了，刚才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说完费蒙钻进MSI蜂鸟A-1，起飞，回小屋去了。
古国强和陈芳雨对视了一下，呵呵地笑了起来，古国强搂着陈芳雨的纤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来吧，宝贝儿，咱俩一起做饭，吃自己的大餐，看来该庆祝的事情还真是不少。”
第十八章 新新人类协会
转眼就快到一九九九年的年底了，古国强的几个公司都已经开始正常运转起来，除了每周一必须参加公司高层的例会，他基本上已经不再关心细节了，偶尔需要陪重要的客户吃饭，喝酒唱歌、打高尔夫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古国强真正感觉到了三十而立的成就，自豪之余就是开着他新买的宝马在三四环的主路上狂奔一番。费蒙又通过赛新科技公司转让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新技术，他们四家公司的资金已经非常雄厚。
佐藤直信负责的公关公司业务一直很好，客户最多但也最复杂，因为很多商业类公司的营销费用有限，就不做广告，而把钱集中起来做公关活动，所以佐藤直信是这几个总经理里面最忙的，同时还是古国强高尔夫球的教练。佐藤一般每个季度回一次rì本看望双亲，每次古国强都准备一些礼品送给佐藤，让他带给他的家人，佐藤直信很是感激古国强对他的礼遇。古国强知道，对雇员家人的关心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费蒙也一直很重视古国强公司的发展，因为这也是他的发展需要，他鼓励古国强多交际，因为他有着更加深远的规划，费蒙正准备把他的‘王国’向全世界拓展，这种全面的发展需要很多的资源和关系，因为只有不断地发展才是他认为的成功之道。费蒙从小就喜欢天文学，这也是他选择了学习物理的主要原因，之所以他没有学习天体物理，是因为当时的国内学校没有专门设这个学科，所以他选择了核与粒子物理，也成了他后来研究的主攻方向。
经过这次突变，已经一年多时间了，费蒙从开始时的为复原而奋斗，现在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越来越认识到微小身材的好处，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虽然只是偶然事件，却成就了他，成就了他费蒙成为先进人群的代表，他要利用这个优势，并转化为他的全胜基石，转化为人类开拓宇宙的新开端。
费蒙已经为古国强量身定制了很多的随身装备，从古国强的眼镜、手表到手机、汽车，全部都按费蒙自己的想法加装了各种通信系统和传感器，费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古国强成为他最贴心的帮手，并使自己的视野能够随着古国强的活动而了解外面的情况。
这天，费蒙从古国强办公室吧台的暗门中乘坐MSI蜂鸟A-2出来了，古国强毫无察觉，因为费蒙对蜂鸟又进行了很多新的改进，加装了隐身设备，这不是对电磁探测设备的隐身，而是对人视觉的隐身，使MSI蜂鸟A-2的五个外表面，都能够跟随环境改变自身的表面影像，从而做到与环境融为一体，因为费蒙知道，仅仅凭借着“小”和独特的复合材料这两点就足够对付现今的各种现代化探测设备了，只有人的视觉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障碍，所以计算机技术的升级，使他优先把视觉隐身技术开发出来，为的是使各种活动方便自如。古国强被突然出现的费蒙的小脑袋吓了一跳，当他知道费蒙运用了隐身技术后，也很是为他们发展的速度惊叹。
费蒙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过一年等于我们的好几年，要不你也缩小了试一试”。
古国强赶紧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说：“不，不用了，我这样挺好”。
“是吧，我也需要你正常，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咱们才能彼此呼应，而且我准备改变人才引进的办法了，准备把原来的近乎强迫绑架，改为说服教育，用事实让有用的人自愿加入我们，并使他们感受到提前进化的优越xìng，所以我们以后的目标主要将是那些青年才俊，他们更敢于冒险，更敢于探索未知世界，更有突破带来的成功的喜悦。”费蒙感慨地说。
古国强也很高兴：“那样最好，可是人家要是不乐意，而又知道了你们的内情，该怎么办？”
“我们的大脑开发研究组，已经研究出了记忆纠正系统，这也是我可以用‘自愿原则’的基础，当然这和我说的记忆复制还有很大差距，但已经能够对部分相对时间内的大脑记忆进行删除和恢复，我们叫这个系统为记忆纠正系统。”
费蒙坐在古国强的手机屏幕上接着说：“因为人越来越多，人多了想法和意见就多了，不能这样散漫下去，所以我们准备成立一个管理机构——五人小组，包括有我，还给你留了一个位置，还有李素彩教授、谷梁教授和张克明博士，这个五人小组将以绝对多数通过为原则，决定任何重大事项，你有什么意见吗？”
“还有我？我能有什么用吗？”古国强很是意外地问道。
“当然有用，第一、我最信任你，第二、我们需要和外界的桥梁，第三、你最了解我们”。
“那好吧，反正我们以前有君子协定，如果你需要，我肯定帮你，没问题。”古国强回答道。
费蒙满意地点点头说：“太好了，以后召集五人会议和参加会议，你都可以使用我给你加装的这些随身设备，而且我们的中微子通信系统研发进展也很快，不久，我们就可以使用中微子通讯了，中微子的穿透力是最强的，它可以轻松穿过地球，远非目前的通讯技术可比，而且，它的速度甚至比光速还要快一些，所以即使你在20光年之外的格利泽581C星球上，我们的通讯也没有障碍，更重要的是，即便目前不使用加密措施，这套系统也非常安全，因为现在没有别人有这项全新的技术。还有个事，因为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成员，一个集体总要有个名字，所以我准备提议我们就叫新新人类协会，等开会时，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哦，这个名字还真是有点意思——新新人类协会，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叫另外一个名字，好像叫‘小人聚会’才更贴切一些。”古国强说完，看着费蒙有些恼怒的神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知道费蒙不会真的生气，因为古国强知道费蒙是真正的男子汉。
第十九章 李康的报复（一）
千年虫没有带来传说中的灾难，千禧年到来了。古国强最喜欢农历的龙年，他总是觉得龙年一定能带来好运气，带来大事件，虽然他自己属猴。
陈芳雨工作的公司由于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正处于混乱期，据说是要进行改制转产。那个局级的总经理因为在位期间毫无建树，只会花天酒地，拉关系立朋党，被上级停职审查了。一调查才发现他以公关费名目花费的公款已达好几百万，仅仅在有名的夜总会就花费了上百万，他的亲属已经遍布公司和分公司的许多重要部门，连公司的两位副总经理和五名董事也都有很多类似的问题。公司的混乱局面愈演愈烈，极有可能被解散，最好的情况是被合并到其他的国有企业。陈芳雨不愿在混乱中无所事事，索xìng请了长假，专心照顾家，况且他们已经打算要一个宝宝。
坐在古国强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陈芳雨一边喝着新泡的普洱茶，一边摆弄着桌子上各种jīng致的小饰物，一个大脑袋老寿星的泥偶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老寿星的袍子特别的红，艳丽得在咖啡sè的桌面上都很扎眼。她拿起老寿星，平端在手心里端详着，当她用手指轻轻划过寿星佬的脑门时，忽然发现老寿星的两只眼睛亮了起来，温和的说话声从老寿星的身体里传了出来：
“有事吗，芳雨？”这是费蒙的声音：“这是我和国强的通信电话。”
“没事，没事……我就是没事看看，觉得这个泥偶挺好玩的，你忙吧，我没事，再见。”陈芳雨忙把老寿星放回原位，拍了拍受惊的胸口，嘀咕着怎么这么隐蔽。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让陈芳雨回过神来，她忙用手向后理了理长长的头发说：“请进”
古国强的秘书王小慧推门走了进来对陈芳雨说：“公关公司的总经理佐藤直信先生来了，说有急事要和古总经理面谈，因为古总不在，我已经请他在旁边的会议室等了一会儿了，陈小姐是不是先见见他，我看他很急的样子，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给耽误了。”
陈芳雨沉思了片刻，古国强工作上的事情她是很少参与的，不过陪人聊聊天倒也没什么关系：“好吧，那就请他到这里来吧，古国强估计也快回来了。”看着王小慧离去的背影，陈芳雨心里暗暗地想，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虽然只比自己小四岁，可是却明显地要新cháo时髦得多，优美的身材再加上刻意的装扮，做个时装模特也有人会捧场。可能也是古国强为人比较厚道，他给的薪水比同行都要高一些，所以员工们的服装都很得体，尤其是年轻人，女孩个个都花枝招展，男孩个个都英姿勃发，陈芳雨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广告行业嘛，自然是俊男靓女多，没什么大不了的。
佐藤直信这时已经走进了没有关门的总经理室，走到陈芳雨近前后说道：“陈小姐，您好！”陈芳雨也忙站起身来，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佐藤很是得当地轻轻握了握陈芳雨伸出的手就立刻松开了。他们曾经见过一次面，是在佐藤的办公室，因为古国强有一次要陈芳雨作陪出席一个宴会，临走时一起在佐藤直信的办公室小坐了一会儿。
“佐藤先生请坐，是有什么急事，要见国强吧？”陈芳雨一边说，一边把旁边的茶具换成陶瓷和玻璃的，她知道佐藤直信喜欢喝中国茶，尤其喜欢安溪铁观音。
佐藤看似有些紧张，这很不正常，古国强曾经和陈芳雨提过这个人，沉稳和机智是陈芳雨对佐藤的印象，可是今天这个样子，明显的是有大事情发生了。
“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佐藤yù言又止，手掌轻轻地在膝盖上搓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陈芳雨见佐藤不想多说，也不好深问，只是一边沏茶，一边夸他的中文说得越来越好并和他闲聊起了rì本的民俗，等晶莹的玻璃茶杯递到佐藤手中后，他端着茶杯闻了很久，仿佛想让茶汤清新的味道拨开他纷乱的心神。陈芳雨看着办公桌对面的佐藤有些担心起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能让佐藤如此地不安呢？
这时古国强的司机孙立拉着高尔夫球杆车走进了办公室，他看见办公室里有两个人有些意外，忙边打招呼边说，“古总马上就上来，他现在在三楼的广告公司。”说罢，忙把球杆车放在先前的角落里，走了出去。
陈芳雨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对佐藤说：“佐藤先生，我下去打个招呼就先走了，您先坐一会儿，这杯茶别凉了，该赶紧喝了。”陈芳雨说完拎起旁边随身的小挎包，轻盈地走了出去。
佐藤直信看见古国强快步地走了进来，忙站起身来，古国强一边把鸭舌帽放在衣帽架上一边摆了摆手，倒了一杯陈芳雨刚沏好的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问道：“怎么了佐藤，发生了什么事？”
佐藤直信整了整自己蓝sè暗纹的领带，新近流行的宽大的领带结反而被他给扭歪了，佐藤开始叙说发生的事情：
原来佐藤负责的公关公司在二个多月前，有一名客户总监接了一个大客户，这个客户是上海的一家房地产公司，这是一家专门从事高档住宅开发的地产公司，公关费用的预算也很庞大，佐藤经过考察，确定了这家公司的实力。因为公关公司的收入形式完全不同于广告和传媒公司，广告和传媒公司是靠量取胜，客户的预算也大，而公关公司一般是靠高额利润赚钱，因为客户的预算一般都比较小，数百万的公关预算就已经算是大客户了，而这家地产公司有跨年度数千万的公关预算，佐藤直信自然要把它确定为重点开发和维护的客户。
随着双方合作的深入，一切都很顺利，总额近六千万的全国重点城市跨年度公关推广方案已经确定，合同也于上周签订了，古国强曾经出席了合同签署仪式。随后对方迅速付出了合同保证金和前期的几个活动项目费用，赛肯公关为此特地开了隆重的庆祝会，并提升了那名客户总监为客户群总监。但就在昨天，那家地产公司的律师给赛肯公关发出了正式的律师函，声称赛肯公关以欺诈形式骗取了巨额合作合同，要求取消合同，并赔偿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和时间损失等共计一点五亿元。佐藤直信接到律师函后大惊失sè，因为这意味着公关公司未来五年将肯定亏损，如果实力不济今年就会破产倒闭。
佐藤立即召开了高层主管会议，调查了对方律师函中指出欺诈的内容。所谓欺诈，主要指的是提供给对方的策略规划书之中调查数据的部分，和由此产生的销售预估和费用预算，由于规划书被规定为合同的附件，也具有法律效力。经过调查，有几个数据确实存在错误，并和对方出具的官方统计明显不符。其实，这种事很常见，因为利益的关系，广告和公关公司在使用数据时经常选择有利于己的数据使用，佐藤虽然力主使用的数据要及时和准确，数据的发布渠道要权威，可面对如此大额的合同，他也不会去核查近千页的企划书之中的简单数据，这种事本身就不是重点，在他的经验中，这种事经常有，通常双方会交换意见后进行修正，一般不会影响合作。可这次的事件太出乎意料了，对方直接发出了正式律师函，不像能够协商解决，虽然合同中写明了发生冲突双方应协商解决。
第十九章 李康的报复（二）
古国强听完了整件事的经过也吃惊不小，这件事完全不合情理，中国人办事虽然现在对法律愈加重视，但情理一直是处事传统，如此不合情理的事情，其中必有原因。如果对簿公堂虽然不太可能赔款整个合同金额将近两倍的数额，但是这种官司同时打的也是信誉战，对方明显深知这一点，更有甚者这件事如果诉诸于报端，传播于媒体，影响的将不仅仅是赛肯公关，还会影响到广告和传媒公司，赛肯广告和赛肯传媒也正在和几个很有实力的大客户商谈长期合作项目。
古国强看了看面sè忧郁的佐藤，又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安慰道：“你也不要太着急，你先给对方发一封致歉信，不要用律师，你自己写，给对方的总经理，先试探一下对方的真实意图。另外你再重新仔细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越仔细越好，然后咱们再一起商量对策”。
看着佐藤直信离去的背影，古国强有些泄气地想：这个刚刚要起步的事业，难道就此毁于一旦吗。他点上一支烟，把烟雾狠狠地吐上天花板。
这时桌面上的“寿星”说话了，是费蒙的声音：“国强，这件事你不要着急，我会查清楚，一定能帮助你解决”。
敦豪地产的总部坐落在东三环黄金地带一座二十八层豪华写字楼的顶层，李康清瘦的身影这时正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外面小花园里的奇花异草，这时虽然是冬季，可这楼顶的温室却似世外桃源，他不会想到一架MSI蜂鸟A-2正在他诺大的办公室屋顶上无声地悬浮着，并停在了屋顶的吊灯上，‘蜂鸟’外表面的特殊涂层，正在不时地随着环境变化着映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李康把手伸向了正在倒咖啡的漂亮的女秘书卫清妍的腰间，女秘书身上散发出香奈儿香水迷人的气味，让李康近乎陶醉，李康把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卫清妍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与李康一起倒向了旁边宽大的黑sè皮沙发，两条穿着黑sè蕾丝长筒袜的长腿已经搭在了李康的腰间……。办公桌上的一部程控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是另外一个女秘书甜美的声音：
“李总，王律师来了，您现在有时间见他吗？”
李康停下正在忙活的手想了想，来到桌前按下了应答键用不耐烦的语气回答说：“让他先等一会儿，十分钟后我见他”。
站在办公桌前，王律师拿出佐藤直信用电子邮件形式发来的致歉信，放在李康面前的桌面上，李康动也没动已经用彩sè打印机打出来的信件，动手点燃了一只粗大的雪茄烟，跟随着打火机关闭时清脆的钢音儿，王律师小心地说：“这是赛肯公关总经理佐藤直信写来的致歉信，是从我们的上海分公司转发过来的，我们孙公司的总经理收到的这封信……”
李康打断了王律师还想继续讲的话：“行了，告诉我主要的内容就行。”
王律师赶紧接着说：“他们想协商解决分歧，希望咱们的孙公司拿出具体建议，他们会尽量满足。”
李康撇着薄薄的嘴唇冷笑道：“尽量满足，呵呵，说得轻巧，我就是要让他们公司出丑、倒闭，钱算什么东西，不争馒头争口气，我就是要古国强的好看，敢敲老子竹杠，老子要他几十倍地返还，你再发一封律师函，不接受上次的条件就法庭见，真上了法庭我看他既赔钱又没有了信誉，还开什么这公司、那公司的，法院那边你准备找几个人，好好关照一下。”
费蒙这时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不想再过多停留，cāo纵着他的‘蜂鸟’从宽大的落地窗疾驰而去。李康的脸正对温室的方向，发现花草的叶片忽然轻轻地舞动了起来，奇怪—哪里来的风，他小声嘀咕着。
坐在办公室里的古国强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基本是全程收听了李康和律师的对话，只等费蒙回来一起商量对策。这时佐藤直信来了，经过几天的忙碌，他已经调查到上海这家地产公司隶属于敦豪房地产集团在上海的一家分公司，其规模和实力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之外，所以急着来向古国强汇报情况，古国强耐心地听完佐藤的汇报，然后告诉佐藤这件事他会亲自处理，让佐藤不要着急，去处理别的工作。佐藤直信由于不明白事情的原委，心里很是感激古国强的将帅风范，也知道这件事自己确实难以妥当处置，忙称谢后走了出去。
已经来到古国强办公桌上的费蒙，这时关闭了MSI蜂鸟A-2，从里面走了出来。古国强急忙锁上办公室的房门，一脸愁容地对着费蒙说：“这事儿，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这厮引起来的，你可要帮我处理好，否则……”
费蒙轻轻笑了笑说：“小事一桩，两种解决方案任你选：第一个，拿钱完事，息事宁人，第二个，我这里多个干粗活的也无所谓，擒来完事。”
古国强愣愣地看着费蒙，没想到他会出这样两个方案，略加思索后说：“还有没有第三个方案，你知道公司刚刚起步，到处用钱，第二个方案有点残忍了吧，他怎么也是咱们的高中同学呀。”
费蒙看着古国强的憨样儿有些想笑，只能无奈地说：“国强，做大事者不能扭扭捏捏的，要学会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老子’是说过上善若水，可你见过因为上善若水成大事的人吗？再说我也没有很多时间处理这种人为的小问题。对了，顺便通知你，明天早晨八点要开‘五人小组’会议，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关于我们发展方向和目前重要问题的，你要准时参加。”
古国强又仔细想了想，确实也别无他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那好吧，这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
过了几天，李康神秘地失踪了，消失在他另一个女秘书的床上，敦豪地产内部慌乱成了一锅粥，大公子的失踪使他的董事长父亲李刚暴跳如雷，开除了儿子所有的女秘书和男秘书，并对着几个律师大骂不已。因为找不到任何线索，老谋深算的李刚决定先偃旗息鼓，把怀疑和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
佐藤直信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复，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敦豪地产那边好像再也没有了音信，难道此事不了了之了，不知究竟的佐藤直信终rì惶惶不安，同时也暗自深深地思考起来，直到古国强敦促他做好公司里别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此事，佐藤才重新打起jīng神。
第二十章 五人小组
古国强已经参加过两次‘五人小组’会议，他知道这个会议是讨论和决定重要问题时才召开的，他对费蒙他们现在的成就是佩服不已，短短的两年时间，他看到了他们迅猛的发展和高超的技术和效率，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想不到和办不到的，麻烦的是迅速扩大的规模一直困扰着他们，不断地有年轻有为的志愿者加入他们以及各种设施的建造，使他们的地盘愈加显得狭小，他们需要更加广阔的空间。
陈芳雨此时已经进入了古国强的公司，主管了赛肯传媒的财务部，古国强其实不想让自己的事业看着像家族企业，可是芳雨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仍然坚持要找些事情做，古国强不想让老婆为这点小事烦心，他期待着有个健康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健康不缺胳膊少腿、五官齐全就好。不知为什么，他最近总是做些奇怪的梦，自从知道自己要做爸爸后，经常做有了孩子的梦，可有时孩子少了一只胳膊，有时少了一只耳朵，总是在梦里惊醒的古国强开始痴迷三世因果、冤缘相报，还去香山烧香拜佛，虽然在医院里各项检查都表明婴儿一切都很正常，可还是让他放心不下。
刚刚坐到办公室里，王小慧就进来了，端着刚刚冲泡好的咖啡，古国强接过咖啡，看了看自己漂亮的女秘书，合体的深sè西服套装包裹着她匀称的身材，适度的工作妆使白领丽人jīng干中更显得妩媚。王小慧一直是众多年轻人追逐的目标，古国强知道在台湾公司时，很多的台派高管也曾经追逐过她，不管这些人在台湾有没有老婆，古国强知道他们到这边除了生活所迫的问题外，有些人是来找乐子的，在那个都想成为台湾新娘的年代，即使是二夫人、三夫人也会使这边不少的女人们趋之若鹜。可王小慧对他们总是以微笑相还，别无其他，古国强有时真搞不懂这个女孩想要什么。
“古总，咖啡别凉了。”还在一边站立着的王小慧的话提醒了古国强，她可能是想等古国强喝完咖啡后拿走杯子，她知道古国强非常喜爱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所有的东西都要一尘不染，所有用过的东西都要即刻处理掉。古国强忙喝了两口咖啡，把杯子递还给了王小慧，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在王小慧的指尖触碰到他手指的瞬间，他有一种过电的感觉，柔软的手指让他顿感到一丝温暖，古国强忙缩回了拿着杯子的手，见王小慧仍然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就轻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王小慧有些局促，yù言又止，“没关系，说吧”，古国强安慰道。
“是这样，我哥工作的那家工厂倒闭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我想您是不是可以帮忙给他找个职位，什么都行……”
“哦…… 小事情，我会安排的，你放心吧。”古国强毫不迟疑地回答，看着王小慧走出了办公室，古国强忽然想起费蒙说今天下午三点要召开‘五人小组’会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上午十一点多，就决定先去看看父母，已经快两周没有去看过他们了。
当古国强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距离下午三点只有几分钟了，他急忙打开电脑，画面中其他四个人都已经坐在了圆形的会议桌前，看到古国强出现在了画面中，费蒙开始发言了……
今天古国强的jīng神好像总也集中不了在会议的内容上，因为他发现到会的几个年长的人似乎更加年轻了，jīng力显得非常的充沛，这使他很感意外，按照费蒙原来的估计，他们不是应该加速衰老的吗，怎么看着比我这个年轻人更加有活力，尤其是坐在费蒙右手边的李素彩博士，做为这五个人中唯一的女xìng，她的变化显得更为明显，五十出头的人怎么今天看着像三十多岁的了，上次开会是一个多月前，那时还没有显得这么年轻呀，谷梁教授和张克明教授的变化也很大。
古国强正在自己瞎琢磨的时候，忽然听见费蒙叫他，这才从迷惑中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费蒙好像看穿了古国强的心思，说道：“国强，你是不是觉得这三位变化很大，告诉你，这全要归功于李素彩博士，她的基因改造工程创造了奇迹，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奇迹，我们也正准备把她在德国的一些同事也请来，当然我们还是要秉承自愿的原则，同时我们也正在规划我们新的转化原则，自愿的还可以全家来，当然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来，最后必须通过‘五人小组’多数成员的认可才行”。
费蒙的话让古国强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这时他又发现画面里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端着一个放着四个杯子的五边形茶盘，也不知道杯子里面是什么内容，里面的液体是蓝sè的，他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些rì子他一直在忙碌公司里的事情，费蒙他们都做了些什么他基本不知道。费蒙看见古国强又一脸困惑的模样，赶紧介绍说：“詹妮不是秘书，他是沈庆华在美国的同学，自愿来这里的，沈庆华也想来，可我们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帮忙，所以暂时没有让他来，这些杯子里的液体不是毒品，是我们的抗衰老基因型新药，因为现在需要每天定时喝三次，所以詹妮怕我们开会耽误了，就帮忙给送进来了。”
“哦，美国你们都去过了，够远的。”古国强听明白了费蒙的解释，简单地回答着。
“这也是我们今天开会的主题之一”费蒙接着说：“刚才正说到向海洋派出研究小组的问题，国强你要专心一些，我们正在讨论需要派出几个研究组，因为资源有限，我觉得目前我们只能派出两个研究小组，分别前往太平洋和大西洋，MSI蜂鸟A-5型通用飞行器已经基本可以定型了，可载员25人，目前最高时速是22马赫，水陆空通用，没有装备武器系统，有必要自卫时再说，我还建议把隐身系统和自适应变形系统尽快升级改造，这个需要张克明教授把这件事优先处理，因为我发现MSI蜂鸟A-3的隐身系统有时反应迟缓，如果是在摄像机面前有暴露的危险，另外在飞行中突破音障时还是有微弱的声音，所以自适应变形系统还需要改进，也许本质是我们复合材料的问题，这些都需要在蜂鸟A-5型中得到改进……”
“要不要上太空转转去呀！”古国强因为插不上话，想调侃一句。
“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估计下次开会就会讨论此事。”费蒙的回答让古国强又大吃一惊。
一直没有说话的谷梁教授这时说话了：“我有个冒昧的事情，想说一些题外话，仅占用几分钟，既然刚才你们也说到了转化原则的问题，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考虑，想把我的家人也接到这里来，国强正好在这里，我想请你去一次我家，先说一些关于我的简单的事情给我的家人，之后我会去和他们仔细说，以免太突然吓到她们。”
“没问题，我尽快去办”古国强回答道。
……
散会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古国强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向陈芳雨办公的二楼赛肯传媒走去，他感觉身心疲惫，想和老婆一起去老běi jīng面馆，吃一顿久违的炸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