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阻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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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音已停,但残留的靡音依旧在飞剑耳边回响,令得飞剑头晕目眩,单膝跪于地,许久都无法站立起来,可见莫然笛音功效之强大。
莫然听得飞剑服输,便是轻笑一声,从木椅上站立起来,缓缓行于飞剑身边,伸出手掌,稍稍提力,便是拍在飞剑的背上,输送着功力,为其疗伤,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他幽幽一笑,眸底的邪佞尽现,说道:“我需要一个功力处于巅峰的‘冷影’,一会,你便与我下山,在山脚处会会叶风!”
飞剑处于弱势,唯唯诺诺,但其眼底那抹阴狠却是没有逃过冉芸的眼睛。
冉芸媚笑一声,玉手轻抚着羽扇,突然说道:“‘曲影’,此去不知需要几人,从情报看,叶家算上我们的二至尊一共有七人,且其中几人都可达到我们影卫水准,怕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如果某些人不出力的话,就更不好办了。”
冉芸说这话时,虽是对莫然所说,但其眼神始终都放在飞剑身上,显然那“某些人”就是指的飞剑。
飞剑见此,便是暗凛,思考着对策,但却听到莫然淡笑道:“二姐放心,此去,我不过是试试叶风的实力,当年,他还在少时,我方见过他,转眼一过,已过去数年。自他出道以来,不过几月,便是让我们圣门连败数阵,一直未曾再次见他,不知其实力到达何种地步。”
“那为何要带着‘冷影’呢?”冉芸蹙着眉,不解道,在她看来,明显飞剑与圣门貌合神离,或许在关键时刻便会倒戈一击。
飞剑并不敢应话,心中一紧,暗道:冉芸果然已经看出来了。
莫然却是轻笑,深深看了一眼飞剑,便是说道:“因为我们的二至尊来了,而飞剑作为其唯一亲收的弟子,难道不应该去欢迎一下吗?”
刚刚飞剑还在思考,在与明月会面之时,偷袭莫然,再联合叶家众人,将莫然击杀,但如今看来,莫然显然胸有成竹,如按原计划行事,说不定会遭杀身之祸。飞剑又想到莫然的身份,圣门第三影竟然在魔门潜伏数年,那还未出现了第四影和第七影在哪里,会不会就在叶家之中?
想到此处,飞剑便是定了定神,凝声说道:“我是圣门之人,定会与叶家对抗到底,圣门中人应该都清楚我与叶风的恩怨,我这消耗寿命,千辛万苦换来的功力就是为了杀死叶风!”
聪明如他自然知晓莫然此时带着他前去的意思,无非就是测试,见识过其匪夷所思的笛音之后,飞剑施行计划就变得更加小心了。
莫然凝视着飞剑,轻声道:“‘冷影’说得不错,我一直相信你对圣门的忠心,这就随我前去吧,而二姐便在魔门的各个要塞,安排重兵,务必要在叶风到来之前找出青衣,不然如青衣关键时刻出现,极有可能使魔门众人倒戈。”
冉芸掩着檀口,轻笑一声,但片刻后,面露厉色,沉声道:“魔门经营了这么久,万万不能失败,不然对圣门是一个打击。”
莫然颔首,便是转身朝外走去,而飞剑已是恢复过来,紧随而去,二人于屋外,纵身跃起,使出轻功,没于林间……
叶风等人行于林间,此时,他们已是快要到达魔山,抬眼看去,便可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山峦,寒风刺骨,雪花漫飞,在天地间,仿佛结成了一幅仙境图画。
但此时,叶风却是停下了脚步,众人皆是不解,柔儿诧异问道:“怎么了,公子?”
叶风却并不回答,而抬头望向那魔山,眼神复杂,似是回忆,片刻后,方才说道:“从这一路来看,前方必定还会有圣门的埋伏,而我们的目的便是救出青姨,不可与之纠缠,再说我与明月目标最大,那么就由我们二人沿这条路走,而你与凌素先抄小路上山,直接潜入魔门,寻找青姨,柔儿,你应该还记得路该怎么走吧,还有小时候,青姨给我们介绍过魔门的几处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青姨必定是藏于一处!”
柔儿一惊,蹙着眉,颤声道:“公子,如果你们遇上危险,该怎么办,我们在此也好有个照应。”凌素也是颔首,担忧地看着叶风。
叶风叹息一声,但并不回话,而是看向明月,因为叶风发现,两日下来,凌素与柔儿俨然以明月马首是瞻,如让明月说话,更比他来得有用。
明月见到叶风求助地眼神,掩面一笑,下一刻,便正色,沉声对二女说道:“风郎的话,并没有错,你们便按风郎说的,提前潜入魔门,如若晚了,可能青衣便会遭遇不测,而你们担忧的问题……”
明月轻笑,玉手转动着美人剑,美目里射出冷光,自信说道:“有我在,他们伤不了风郎,难道你们不信我吗?”
柔儿与凌素听到这话,微微沉吟,对视一眼,便是纷纷颔首,同意了这个意见。二人也不迟疑,深深看了一眼叶风,眼神里的爱恋浓烈,随后,柔儿起先一步,跃起身形,而凌素紧紧跟随,刹那间,二人消失于林间。
叶风眷恋地看了二女离去方向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体,对着黎伯几人微微颔首,便是说道:“我们上路吧。”
山路崎岖,蜿蜒而上,且道路愈来愈窄,两边的树木更加茂密,遮天蔽日,寒风更烈,雪花飘散,气氛更为沉寂。
叶风心中微凛,与明月对视一眼,便是知晓前面一定有着埋伏,不禁缓缓运气,提升功力,时刻戒备。
待得几人走出一段距离,便是看到前方有着人影。
只见一人端坐于一块大石之上,微闭着双眼,剑眉皱起,其身上已是积了一层白雪,手里提着一支玉笛,整个人显得飘飘欲仙,而另外一人却是立于其后的大树之上,面色凌厉,全身泛着杀气。
在叶风看清大石上的人时,微微诧异,便是喊道:“不知莫叔在此,所为何事?”
“终于来了。”男子睁开了凤眼,剑眉也是展开,嘴角噙着淡笑,轻声道,“叶风,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想不到你的功力竟会达到这步。”
当叶风看到其后的飞剑,心中一凛,便是问道:“莫叔,你可知你的身后是圣门中人。”
莫然却是并不答话,而是看向了一边的明月,明月讶异道:“飞剑,你的头发为何变得如此苍白,为师快认不出你了。”
“为师?”叶风这时,方才知晓,原来飞剑是明月的徒弟。
“不错,飞剑正是明月的徒弟,你们需要叙叙旧吗,二至尊?”莫然淡笑道。
明月听到这称呼,眼中现出厉色,因为如此喊的无非是圣门中人,便是沉声道:“你是圣门中人!你到底是谁?”
叶风听到此话,瞪大了双眼,惊疑地看向了那个从小便是喊着莫叔的男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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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听到明月的话语,却是轻笑一声,并不回话,而是侧头转向叶风,凤眼眯着,妖媚的面庞带着笑意,眼眸里尽是邪佞,说道:“数年不见,想不到从前羸弱的你,竟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但是叶家的家主,还做了叶盟的盟主,在江湖上更是声望极高,几乎人人都说你是江湖未来的希望,武林盟主的候选,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叶风微皱着眉,凝视着这个原本熟悉,现在却是陌生的男子,沉声道:“莫叔真的是圣门中人吗?”
莫然还未回答,却听得站于后方的黎伯说道:“‘曲仙’莫然,魔门六大长老之一,当初我们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可还记得老夫,那时老夫觉得你虽身在魔门,但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有侠义之风,但想不到你也是圣门中人。”
明月听到这个名号,心中一惊,美目微瞪,似是惊讶,想不到这个男子竟是“曲仙”莫然,江湖上关于“曲仙”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行侠仗义,虽身在魔门,但出淤泥而不染,也有人说他可以用他的玉笛吹尽天下曲,诉尽百姓疾苦,而明月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风云人物,竟也是出自圣门!
“哦?”听得黎伯的话语,莫然凝视着黎伯,剑眉微皱,似是思索,半晌后,他的眉头展开,淡笑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君子剑’秦黎,呵呵,我就是我,无所谓圣门。”
这番回答,无疑是承认自己圣门的身份,叶风心中一悲,提剑而立,眼眸里逐渐泛起厉色,沉声道:“莫叔,我从小便是尊敬你,你与青姨关系也是极好,想不到你竟会是圣门中人,为何你要背叛青姨,迫害青姨?”
“呵呵……”莫然嗤笑一声,静静把玩手里的玉笛,似是听到了笑话,片刻后,方才说道,“我本来就是圣门中人,何来背叛一说,圣门影卫中的几人,你们已是知晓,而我便是圣门影卫中的第三影‘曲影’!”
曲影!
叶风默念,不由得颔首,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眼眸里尽是冷意,说道:“好,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圣门‘曲影’的高招吧!”话到此处,叶风已不再喊对面的男子为莫叔了,而是直接喊出了其代号,可见叶风心中的震怒。
“少主身子金贵,不如由老夫代劳吧!”说着,黎伯便是向前一步,扬起利剑,正欲提前,却被叶风一把拉住。
“黎伯,这里交给我和明月,毕竟对面两人与我们有些关系,而你便与流水他们在我们掠阵吧,想来这两人也不会轻易让我们通过,只得取胜了。”随后,叶风偏过头,看着明月,用一种异样的柔音说道,“怎么样,可否与我一同接战?”
明月眼眸里泛着泪花,颔首,轻笑道:“奴家当然愿意和风郎并肩作战!”
明月话音一落,却听得莫然大笑,半晌后,莫然方才止住笑意,道:“二至尊,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少女,你不觉得可笑吗,还有,叶风,你难道忘了八年前,是谁带领圣门长老进入叶家,覆灭了叶家?可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个蛇蝎女子,你竟然还带在身边?”
听得这话,站于后面的黎伯等三人都是面色微变,看向明月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敌意,而明月也是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凄苦地看向了叶风,这便是横在她与叶风间永远迈不过去的坎。
叶风却是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淡然道:“从前如何,我都知道,现在如何,我也明白,这事就不劳烦‘曲影’关心了,在下自问问心无愧,而现在,我们是在魔门地界,而你是圣门中人,不论如何,你一定是我的敌人!”
莫然听之,也不怒,依旧嘴角含笑,轻声道:“似乎你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既然如此,我就来打破你的自信!”
稍过一会,莫然便又抬起头,凝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情报上还有两人,那两人是提前上山了吧。呵呵,山上会有人招呼他们的。”
“那可不一定!”叶风凝神视之,直接便是拔出了云水剑,在寒风骤雪中提剑而立,剑身云雾缠绕,在风雪中,相互辉映,更显仙意。
明月收拾好心情,抬眼看向树干上的飞剑,轻笑道:“多日不见,想不到徒儿的功力到达如此地步,真是让为师惊诧。”
飞剑却是毫无表示,只是从树上落下,抽剑而立,沉声道:“这都是为了杀死叶风,我消耗了几十年寿命换得如今功力,并进入影卫,现在的我是圣门影卫第五影‘冷影’,师父,如果你要阻止我,就不要怪我了。”
话虽如此,但明月总觉得有什么不同,如真要击杀叶风,为何不直接而上,而是在此与她交谈,而其杀气虽重,但作为最熟悉飞剑的明月却能感觉到这杀气并无杀意,那么究竟是为何?
明月还未多想,飞剑已是提剑跃出,身形在明月正面浮现,几朵剑花被飞剑捲出,朝明月袭来,明月心中微动,足尖一点,身形翻转,躲过那几朵剑花,轻笑一声,已是知晓,便也是提身而上,与飞剑酣战在一起,眼角里视了莫然一眼,心中冷笑。
莫然看着飞剑与明月,激烈交战,不由得颔首满意,想不到飞剑面对自己的恩师,依旧下手果决,说明是真的恨叶风入骨,看来这试探算是通过了,但莫然怎么也想不到,明月师徒二人,从前便经常对战,由于要帮助飞剑提高战法,明月便会压制自身功力,与之交战,而莫然没见过明月出手,根本无从判定明月的实力,这对师徒便在莫然眼下,演了一出戏!
莫然愣神间,叶风却已是在其面前立显,剑锋冷冽,斩断了雨雪帘幕,朝莫然击来,而莫然却是反应极快,脚步轻盈,便是抽身急退,那云水剑锋竟是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冰冷的剑锋刺得莫然面部生疼,不由得让其心中暗凛,真正忌惮起云水剑来。
叶风一击不中,便是又提身而进,剑身一转,翻出几朵剑花,凌厉异常,而莫然却是淡笑,不闪不避,端起玉笛,注入功力,微微一转,便是扫碎剑花,随后,他持笛与叶风的云水剑击在了一起。
如水的剑锋与泛绿的笛身触碰,与那冰雪相结合,泛出耀眼光芒,刺痛了二人的双眸,使得二人都是抽身一退,这一合竟是平分秋色!
第一百一十五章音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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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分于两处对立,气息攀升,双目对视,杀气弥漫,毫不相让。
莫然横笛而立,剑眉微皱,凤眼里透着凝重,攥着玉笛的手掌也是微微颤动,显然刚刚接下叶风云水剑的攻击也是不好受,半晌后,他蓦地轻笑一声,赞道:“不错,云水剑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兵,这般轻盈而又这般锐利,实在难得,要不是我利用内力注入玉笛,说不定我这把玉笛这时就已经断裂了。”
叶风却是并不答话,屏息凝神,心中有些惊讶,这是他用云水剑使出的云水剑法,第一次被人正面拦下,不禁对莫然手里的玉笛有着一丝忌惮,这枚名为“七宝翡翠”的玉笛竟会如此坚韧,实在令人心悸,叶风也对莫然的实力也是有了一个估量,便稍稍提气,提剑而立,前迈一步,做出了一个弓步。
莫然心中一凛,便是收起了笑意,全神贯注,注视着叶风的每个动作,因为江湖传言叶风的云水剑法十分精妙,而圣门也因为不够重视,连输数阵。
倏然,叶风的右腿一蹬,身形便是极速窜出,于空中稍一点步,便是腾空而起,手中的利剑随身形而动,带起如水剑影,在四周结出水雾,与那冰雪相融合,光彩夺目,流萤千转。刹那间,叶风便是闪身于莫然身侧浮现,长剑甩出,生出剑影一重重,带出无尽剑花,在近距离里朝莫然击去。
莫然不敢大意,提升气息,转起玉笛,朝笛内注入,在周身泛起绿光,挡云水剑花于其外,但叶风却是淡笑,于剑影里藏着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便是明月的,若是平时,叶风断然不会使出如此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但明月把匕首交予叶风时说:这次我们是救人,没时间与敌人消耗,必须要短时间内通过。
叶风便是听得明月所言,便是在此时使出暗器,令匕首混于剑花之中,剑影千重,莫然断不可能知晓叶风还混有暗器于里,且玉笛已是熟悉了剑花的力度,如若突然出现一把力度不同,且更加锋利的匕首,必定会让莫然猝不及防。
果不其然,莫然见那剑影千重,并无新意,且力度为玉笛所熟,便是有所懈怠,然,剑影消散,便是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击于玉笛之上,力度极大,令得莫然握笛不稳,而匕首便是直面而来,但莫然反应却是极快,轻点步伐,稍一闪身,匕首擦着脸皮飞过,在莫然那秀气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刺眼的血痕。
叶风暗道一声:可惜!但其毫不停留,闪身立退,于远处站立,他稍稍喘气,显然刚那一波攻击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莫然伸手在其面部一触,便是感到有些粘稠,再一看,满手鲜红,不禁心中一怒,从而其面部更显狰狞,抬起头来,凝视叶风,眸子里尽是煞气,但半晌后,他却是嗤笑,淡声道:“本来我来此见你,就是试探,想不到你竟会伤我,呵呵,可要小心了!”
说完这话,莫然便是稍一吸气,缓缓提笛于嘴边,深深凝视了叶风一眼,便是闭上双眼,微微吹吐,指尖在笛身上按动,便响起了柔转千肠,催人泪下的哀曲。
叶风十分机警,早在莫然提笛之时,便是右指在胸前自点要穴,封住了听力,另一面提升内力,时刻准备抵御着莫然的音律攻击。这攻击,叶风并不陌生,在其少时,看过莫然与青衣的切磋,犹记得青衣曾经说过这招名为“音杀”!
笛音柔转,似少女诉说衷肠,又似情人间的呢喃,但却又那样的飘渺,似水流年,红尘易老,终究敌不过时间,然,音尽,莫然睁眼,却见叶风只是紧皱眉头,并无大碍,不禁有些赞叹,但转念一想,便是知晓,心道:看来他也是知晓防御我招数的方法啊。
虽一招无用,但莫然并不灰心,便见其轻笑,凤眼眯着,又吹奏起玉笛,这一次的笛音却是由悠扬柔转变成了高亢激烈,如湍急的江河般奔腾不息,又如沙场上千军万马之狂奔,音声渐急,最后好似天地间雷山雷鸣般颤动。
莫然沉浸于吹奏之中,飘飞的雪花在他的身上落下了厚厚一层,整个人沐浴风雪,本觉寒气溢出,但其吹出的亢音却仿佛吹散了寒冷,吹融了冰雪。
开始的柔音进不了叶风的耳朵,影响不了叶风的听觉,但这第二阶段的亢音却好似无孔不入,虽然叶风已闭听觉,但那亢音还是丝丝进入了叶风的耳朵,霎时,他便觉得头晕目眩,步履蹒跚,便用云水剑着地,依偎站立,待其稍回神,便是运起云水心法,使内力猛然提高,抵抗着亢音,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
莫然见这第二段笛音也是被叶风抵住,有些惊疑,口微张,想不到叶风会有如此功力,但不过一瞬,他还是迅速镇定,吹出了第三段笛音,这段笛音不同于前两段,只是节奏暂缓,靡靡之音,仿若少女的柔荑拂过脸庞,当节奏渐急之时,又仿佛是皇宫内院宫女戏子在翩翩起舞,而众人也是相互谈笑,觥筹交错。
叶风面色苍白,临到这第三段笛音已是到达了极限,此时的他双耳已尽是这靡音,而其也没有了能抵这笛音于耳外的内力,万分危急。
倏然,人影一闪,于叶风后面站立,那人便是伸出手掌,印于叶风后背,输入内力,助叶风抵笛音于外,而莫然一惊,放眼一看,便是一女子于叶风后站立,不是明月,还会有谁?当莫然看向飞剑,却见得飞剑早已是匍匐于地,微微颤抖。
莫然微怒,便要吹出下一首的笛音,但一瞬间,他的星眼微瞪,看向了叶风身后,于是,他收起了玉笛,稍一闪身,便是抓起飞剑,向山上急退,但其一顿,转过身来,道:“叶风,我们会在山上静待你的前来!”
说完这句,莫然便还瞥向了叶风身后,嘴角边尽是深意笑容,下一刻,便是转身离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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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小路,但其实也就是在林间穿梭,这不过是叶风和柔儿少时找出的捷径,需穿越雪林及翻越山头,山路很崎岖,但柔儿和凌素都是江湖上有数的身法高手,身具绝世轻功,行这捷径倒也十分轻松。
二女一前一后,步履轻盈,在雪林间穿梭,而柔儿居于前,使出了绝世身法“轻柔燕”,白衣似雪,三千丝在风中飘散,如同仙子般身轻如燕,而其身后的凌素见此,不禁赞叹,有些惊诧于柔儿的轻功如此高超。
凌素本来一心修道,心无旁骛,遗世独立,但或许是因为在明月的影响下,正视了内心,此时竟如同平常的姑娘一般,内心升起了攀比之心,想在轻功上与受叶风宠爱的柔儿比试一番。
念及此处,凌素眼神一凝,**一弓,玉足猛然一点,身形便是加速前行,如风般掠过雪地,足尖不断点过树干,她自信一笑,便是翻身一动,竟是追上了柔儿。
柔儿听到后面动静,偏过头,看到凌素身形诡异闪动,瞬间便是与她平行,不禁一惊,便是问道:“凌素姐姐,你这是什么轻功,竟能如此诡异?”
凌素自敞开心扉后,说话间竟是没有了冷意,而是带着些笑意,说道:“柔儿妹妹,我这算不得某种轻功,不过是脱胎于云水心法,逐步而成的一种步法,要说名字的话,或许就应该叫‘云水身法’。”
柔儿心中微动,赞叹出声:“真的好厉害呢,那么公子是不是也会?”
“嗯。”凌素微微颔首,道,“昨日的激战中,叶家主已是摸着这种身法的皮毛,方能击退‘阵影’。”
柔儿一惊,不由得星眼微瞪,似是不敢相信,只是摸得皮毛便可击退“阵影”,如若领悟精髓,世间又有谁能与之匹敌。但她也是格外兴奋,有凌素这等高手帮助,潜入魔门,寻得青衣,那便会更加容易。
半晌后,柔儿在一树干上停下,侧身凝视着下方的魔门,沉声说道:“凌素姐姐,我们到了。”
凌素也是在树干上停下,听到这话,眼神凝重,微微颔首,朝下观察着魔门状况。
这一处的守卫倒不森严,应该是觉得不会有人凭空出现在此处,任谁也想不到叶风与柔儿少时的玩闹,竟是寻得了一条上山小路,令得柔儿与凌素没有任何阻力地出现在了魔门院落外面。
倏然,树下有两名巡卫聊着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柔儿心中一动,对着凌素做了一个手势,便是屏息凝神,侧耳倾听,而凌素微微颔首,便也是凝神听之,却听得其中一人说道:“门主失踪,现在大权都是四位长老把持,而六长老冉芸更是地位最为崇高,而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寻得门主,现在我们跟随几位长老叛乱,如门主归来,我们该如何?”
话语里尽是担忧,可见青衣的声势在魔门内还是极大的,而另一人却是“哼”了一声,不屑说道:“有什么好怕的,我看门主早该换了,想当年我魔门叱咤江湖,与中原名门正派都有对抗,从来不曾服输,而在青衣上位后,却是龟缩于这魔山之上,她本人更是摆弄骚姿,勾引叶家家主,出卖魔门,呵呵,如今这般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待得她出现,一定会被众长老所击败,嘿嘿,到时候,我们去向长老申请,让青衣这个骚娘们服侍我们兄弟,哈哈,想到青衣那身子,我就有冲动啊。”
这人的笑声里尽是淫秽,似是已经得到了青衣一般,见同伴如此说,开始那人也是放下担心,一同淫笑起来。
柔儿听到这二人的淫声秽语,不禁大怒,便要起身跃下去击杀二人,而凌素心中一动,一把拉住柔儿,对着她微微摇头,指了指衣裳,而柔儿见此,便是明白过来,原来凌素的意思是换上下面二人的衣裳,潜入魔门,所以不要弄破了衣裳。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落下,待下来二人来不及反应,便已是化形为掌,生成手刀,同时击于两个男子的后颈,顿时,二男昏厥过去,而柔儿二女便是把其拖入树林,给予二人致命一击,随后,换上了二人的魔门衣裳。
柔儿与凌素的身子都是修长,穿男子的衣裳倒也合体,而且还带上了魔门中人特有的斗笠,一般人根本不会发觉有二人混入了魔门。
柔儿贵为魔门圣女,对魔门轻车熟路,带着凌素从偏门进入魔门,虽然魔门内院,院落交错,道路纵横,花园满布,但柔儿依旧驾轻就熟般在魔门内部疾走,丝毫不像离开数年的人。
柔儿的目的就是到达青衣原来住的门主院落,因为以她所想,如青衣真藏于密道之中,便是及近所藏,且门主机关只对叶风和柔儿说过,而青衣也一定在等待他们的到来,念及此处,柔儿的步履又轻快了些,跟在其后的凌素若有所思,对柔儿的心情也是体谅,也是加快了身形。
但事情往往不得人所想,当柔儿二人到达门主院落,却见戒备森严,一排排卫士来回走动巡视,而那院落大门处却是一下子分列十几位卫士,这些卫士目光冷峻,眉宇间透露着丝丝杀气,身体都是直挺,手握刀剑,可见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柔儿心中微急,透过斗笠面纱,便是看到了几位熟人自门内踱出,这几人竟都是魔门长老,这般阵势令得柔儿微惊,便转身拉着凌素就要离去。
但这时,立于前端的卫士注意到了这二人,见其行色匆匆,便是喊道:“站住,你们二人为何如此慌张?”
柔儿心知不好,便是停下脚步,转身等待着卫士到来,因为她知道,如若这时装作不闻而逃离,也是跑不远,那三位长老定可以突击而来,以她和凌素二人来说,实在难以同时抵抗三位魔门长老。
“你们二人是守卫哪里的,怎会来到此处?”守卫已来到二人身前,皱着眉,沉声问道,在他想来,这二人或许是擅离职守,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二人会是从后山而进。
柔儿心中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如若回答,便会知晓她们是女子,定会暴露,如不回答,更惹人怀疑,而其后的凌素也是明白此时的情况,便是微微运气,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大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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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卫士见二人迟迟不语,不禁有些孤疑,皱着眉,沉声问道:“你们二人为何不语?”
柔儿心中一急,面纱下的俏脸升起一丝忧色,玉手在下已是慢慢运气,想要出手,但她又看了一眼那伫立远处的三位魔门长老,还是有些忌惮,心中犹豫不决,而凌素却没她那么多顾虑,面纱下的美目早已射出锐利的眼光,玉手握紧了手中的利剑,**也是迈出一步,准备先下手为强。
柔儿见凌素如此动作,不禁有些焦急,但又不可言语,一时间已是毫无办法,眼睁睁地见到凌素就要出手,这时的柔儿仿到了那边的魔门三大长老的围杀,心中有些叹息,便是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恶战。
就在此时,一名魔门弟子从正门进入,随后,大叫道:“报,三长老回来了,还带着飞剑先生,而飞剑先生身受重伤了。”
柔儿面前的那个卫士便是一惊,忙回身看去,要知道这几日他们都是和冉芸长老带回来的飞剑先生一起寻找魔门内的密道,而飞剑的强大早已得到魔门内的认可,而这样强大的飞剑都是重伤,难道叶风真的那么强吗?
在那名弟子叫喊过后,伫立在门前的三位长老也是被惊动,居于前的冉芸,秀眉一皱,便是吩咐道:“快去接应三长老,顺便救助飞剑先生。”此时的她也是有些迷茫,按她之前所想,飞剑此番下山,必定会联合明月袭击莫然,然后莫然必然会击杀飞剑,但想不到莫然是回来了,可飞剑竟是重伤回归,难道飞剑对圣门真的忠心?
片刻后,莫然便是步入了院落,而几位魔门弟子居于后,并且抬着重伤昏迷的飞剑,而冉芸等人忙迎了上去,询问着具体的事态,竟是无人理会柔儿二人。
凌素本来已经抬起的手臂已是放下,而柔儿也是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内心紧张的状态,二女对视一眼,微微颔首,便是使出了绝世身法,因二人的轻功都是高绝,便是极其快速地通过了院落,在众人眼皮底下,进入了门主大殿,稍一纵身,便是一跃而起,二人横于顶,凝视着整间屋子。
殿外的冉芸几人检查了飞剑的伤势,发现并无虚假,而这般情况使冉芸彻底迷茫起来,因为此般情况无疑是推翻了她之前的论断,便是偏过头凝视着莫然,寻求答案。
莫然颔首,但却是眼神朝向另外两位长老,意思必然是单独交谈,而冉芸了然,便是命令道:“闻人长老和纳兰长老,请你们现在去坐镇前院,怕那叶风就要杀来,还请二位抵挡。”冉芸话语里尽是恭敬,毕竟面前的二位长老是魔门的大长老和二长老,都是魔门元老级的人物。
闻人长老名为闻人牧歌,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阅历非凡,自此至终都是站在青衣的对立面,因为其觉得魔门门主一位应由他担任,而上任门主却是传给了青衣,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此番叛变,一方面是冉芸的教唆,另一面也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而另一位纳兰长老名为纳兰淡月,虽年过半百,但其的样貌依旧如同少女一般美艳,而其一身媚功可谓魔门第一,且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皆可为战,着实可怖。这二人都是魔门的超级高手,因其内心不安分,一直想让魔门重出江湖,不受青衣待见,但其实力绝对不弱,令得柔儿不敢拂其锋。
闻人老人侧过头,瞥了言纳兰,稍作示意,便是说道:“放心吧,冉芸长老,我二人定会全力抵抗叶风。”
说话间,闻人老人的目光微厉,在冉芸和莫然身上扫视了一番,这才和纳兰长老离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冉芸对着侍卫们吩咐道。
“呵呵,看来闻人老人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了。”莫然淡笑,把玩着手中的玉笛,说道。
“嗯,确实有些棘手,此人在魔门中威望极大,要不是有他的合作,我们不可能如此轻松控制魔门,但这老狐狸却不做代理门主,让我来做,不知何故?”冉芸一直凝视着闻人老人离开的方向,沉声道,眼神里尽是忌惮,半晌后,她便是回过神,对着莫然说道,“不知山下发生何事,飞剑怎会受如此重伤?难道叶风当真如此厉害,连你都拿他不住?叶风现在如何?”
“呵呵,飞剑与明月的师徒斗很精彩,可见飞剑是对圣门绝对忠心,虽然耗尽全力,但无法击退明月,这也难怪,明月毕竟是他的师父。”莫然轻笑道,片刻后,话锋一转,问道,“你可知我在山下看见了谁?”
“是谁让一向平静的你如此激动?”冉芸有些好奇,不禁问道。
“我愈来愈感觉军师的可怕,他洞察天机,运筹幄,当得天下第一。”莫然低首凝视着手中的玉笛,凝声道,“想不到军师将圣门第四影隐藏于叶家之中!”
“什么!”冉芸听后,心中一惊,不禁叫出声来,随后,又奇声道,“难道当初的明月暴露也是军师一手策划的妙棋吗?你确定是第四影现身吗?你没有看错吗?”
“你也应该知晓,我们影卫内部的暗语,我亲眼看见那人唇形说着‘朝圣’和‘见王’,而且手势打了一个‘四’,这不就代表圣门第四影吗?”莫然轻声道。
“那应该是真的,但他既然在叶风身边,为何迟迟没有击杀叶风?”冉芸心中愤懑,出声抱怨,“那叶风现在如何了,他真如传说中那么强吗?”
“呵呵……”莫然轻笑,稍稍抬头,凝视冉芸,淡声道,“虽不如,但也相差不远,其也未出全力,但其云水剑法已近大成,离大成不过一步之遥,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功力实在令人恐惧了,但现在依旧对我造不成威胁,当我要出音律杀招之时,第四影却是摇头阻止了我,或许他还有着某些作用吧。”
“哦?”冉芸微微沉吟,便是问道,“那第四影究竟是叶风身边的何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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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芸问完这话,便是用柔荑抚着三千丝,蹙着眉,静待着莫然的回答。
莫然却是深吸一口气,斜瞥了冉芸一眼,苦笑道:“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你也应该知道这人,当年可是中原武林白榜上的风云人物,他的传说被传诵了几十年,真是想不到他竟会是圣门中人。”
“难道是……”冉芸瞪大了双眼,说出了那个名字。
莫然颔首,但却是皱眉说道:“依这般情况看,他无疑是我圣门影卫中的第四影,但问题是,他的年龄如此之大,而无论是圣主,还是军师的年龄都和他相差不少,那么究竟是谁安排他进入叶家?”
冉芸微微沉吟,思考着其中的缘故,以她对贤王和天机的了解,也是不太明白,但天机有着鬼谷这一身份,那么此人也极有可能是鬼谷中人,但为何会出现在叶家,更何况他要比天机要年长许多,显然不会是天机的安排,半晌后,她还是摇首,叹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确定了他是我圣门中人,对我们是极为有利的,关键时刻,要取叶风的性命也不会是难事。”
莫然轻抚着玉笛,淡然道:“圣门中的要事都是圣主和军师掌握,我等还是不要随意猜测,现如今,魔门之事极为严峻,叶风等人就要上山,而魔门圣女青柔和另外一人,或许已经在魔门之内了!”
“当真?”冉芸凝重起来,秀眉紧皱,美目里尽是冷光,手里的羽扇也是攥了紧了一些,沉声道,“他们如何能不声不响地进入魔门之内?”
青柔,这个名字一直是魔门内的禁忌,因为“圣女”一名便是代表了纯净与希望,崇高而尊贵,是为下任门主之人选,而青柔则是魔门数年来第一个自动放弃圣女之名的人,而青衣竟会纵容,这也是魔门另外两位长老耿耿于怀的原因,古板的他们一直认为祖宗之法不可变,而青衣师徒如此做,便是给魔门抹黑。虽说青柔放弃了圣女之名,但在魔门中的地位依旧是默认的圣女,而且她也是魔门千百年来在武功上最有天赋的人,被魔门内所有人忌惮,冉芸和莫然也不例外。
莫然显然要镇静得多,依靠于一边的玉柱,轻笑一声,便是举玉笛于唇边,缓缓呼气,吹出了唯美的曲音。其脆声飞泻而出,笛音婉转低沉,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黄莺低鸣,笛音轻缓柔美,如淙淙流水,流淌于人的心房。
冉芸闭着眼,静静感受,曲毕,他美目睁开,深吸一口气,感激说道:“多谢三弟,我现在沉静下来了。”
莫然眯着凤眼,淡笑着,手指抚着发丝,显得格外魅惑,轻声道:“二姐,现在的魔门里,你是代门主,如你也这般冲动,那在此的圣门众兄弟该如何,多年的任务,眼见就要成功,如因你的决策失误,葬送了这样的大好局面,那么圣门又该如何?”
这话虽轻,但却是透露着严厉,而冉芸也是颔首,称是,可见莫然此人在圣门影卫中地位之高。
“青柔固然强,但也不过是二八少女,功力怎能和我们相比?而且……”莫然的话却是在这隔断,凤眼微眯,偏过头凝视着大殿,但随后说道,“我看叶风就要前来,我们还是赶紧去前院会一会叶风吧,毕竟明月也在那里,充满了变数。”
冉芸有些不解,不知莫然为何突然如此说,但见其充满深意的眼神,微微沉吟,便是知晓,也是凝视着大殿,但口中却道:“不错,我们快去,确保万无一失。”
话音一落,二人便是携手而去。
殿内的柔儿二人听得冉芸和莫然的脚步声远去,方才深吸一口气,尤其是柔儿,因其刚刚听到冉芸二人在谈论她,一急,便是散发出一丝气息,但及时止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凌素并不放心,运起云水心法,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半晌后,其睁开双眼,对着柔儿微微颔首,确定了无人。
二人这才从横梁上跃下,柔儿心中微动,仔细回想着从前青衣谈过的方位,逐步搜索着机关,而凌素则是静静紧随她。
虽说柔儿听青衣谈论过,但真要实际寻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半晌,柔儿心中愈来愈急,记忆中的谈话好像毫不管用,按青衣说得方位,柔儿找到的不是空旷地板,就是无可疑之处的茶桌,却就是无法找到机关入口。柔儿的面容上已显忧色,美目里尽是泪水,心里已无法镇静下来寻找了。
凌素见此,也是有些焦急,但她毕竟镇静一些,她凝视着刚刚她们走的路线,心中一动,倏然,她发现此路线连接起来竟然是一个阵法。
当下,凌素抬起头,轻声道:“柔儿妹妹莫急,或许我已经知晓怎么办了?”
“真的?”柔儿惊喜道,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凌素。
凌素颔首,巡视了一番,便用清冷的声音说道:“这地上的方格结合这殿中的排布,应该是一个缩小的‘九宫八门阵’,而八门相别较远,用我的身法,无法在空中停留太久,而你的‘轻柔燕’则不同,可以通过。”
凌素思索片刻,便又说道:“一会按我说的走,便可通过。”柔儿随即颔首,抬起玉手擦干泪水,稍稍凝神,立于阵前。
“向前一步,跃起,于东南角落下!”凌素冷声道。
柔儿迈出一步,随后,玉足一点,使出了“轻柔燕”,兀然,一个转身,绰约的身子好似一只翩飞的彩蝶,在空中展翅飞舞着,而柔儿也是稳稳着地,凝神挺身而立。
“再跃起,于对面落下,向左三步!”凌素的声音又起。
柔儿翻身而起,玉足于空中互点,竟是身形更快,稳稳于那落下,步伐轻盈,提身三步而立。
“好!”凌素见柔儿如此卓绝的轻功,不禁赞叹出声,随后又道,“跃起于中落下,向右迈三步,点步而止!”
柔儿听得凌素赞美,俏脸通红,但其依旧镇定,轻点玉足,身形更快,于中落下,轻盈迈步,点步而止。
“吱!”柔儿身侧的地上开了一道门。
柔儿极其兴奋,回身看向凌素,而凌素也是高兴,随后,二人携手而下,而她们丝毫没有注意到殿外两双锐利眼睛的注视……
第一百一十九章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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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柔儿和凌素完全没入密道,没有了气息,殿外的冉芸与莫然方才现出身来,二人对视一眼,怔怔地看着那处密道出神。
半晌,莫然轻叹一声,微微皱着眉,沉声说道:“二姐,与青柔一起的女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军师所说的那云水剑派的弟子吧,天下将乱,她们果然出山了!”
“女子白衣似雪,天姿国色,面色清冷,背挂长剑,与当年传说的女子一般模样,想来应该便是云水门人,真是想不到她们已是站在了叶风一边,怪不得叶风敢公然闯上魔山救人,原来还有如此助力。”冉芸蹙着眉,凝声说道,话语里尽是忌惮,虽说冉芸本身就是武学奇才,但亲眼看到传说中的女子,还是有些凝重,毕竟云水剑派的名头太过耀眼。
“呵呵……无需担心,云水剑派消失许久,之前的女子毕竟只是传说,而此番出现的女子实力如何,还需观察,我本就不信凭我二人难道还赢不了一个区区黄毛丫头!”莫然轻抚着手里的玉笛,淡笑着,眉宇间舒缓下来,半晌后,又说道,“我们也进入这个密道吧,那青衣等人应该就藏于此处,只是想不到其藏匿的地方竟直接是门主大殿,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但照目前情况,叶风可能会在顷刻间抵达,那么正门该如何?”冉芸疑惑地看着莫然,轻声问道。
“二姐,放心,闻人长老和纳兰长老会抵抗的,因为他们也是知晓青衣与叶风的关系,如不能抵挡,他们必遭杀身之祸,所以,他们唯有权力抵抗叶风,而我们现在便可去密道下找寻青衣,如击杀她,那么魔门计划便是成功。”莫然斜靠在玉柱上,眯起凤眼,轻声道。
冉芸微微沉吟,思索一番,便是颔首,同意一起进入暗道,找寻并杀掉青衣,当下,二人对视一眼,便是纵身进入了密道。
此时,柔儿与凌素一同行于密道内,步履轻盈,井然有序。密道内布满泥沙,步于其上吱吱作响,且内略显狭窄,仅容一人而过。
柔儿缓步走着,抬眼看前,却是不见尽头,不知这密道通向哪里,也不知青衣是不是藏于那里,想到此处,她的心里有些焦急,步子也急促了些。
倏然,一直疾走的柔儿玉足点在沙土上,却是陷了进去,身形一矮,却是直接躲过了墙上射出的利箭,而其后的凌素看得真切,知道不好,便是快一步,扶起柔儿,沉声叫道:“快躲!”
话音刚落,两侧的石墙上便是发出了更多的箭矢,成百上千,连绵不绝,结成了两道箭雨墙朝柔儿二人压了过来,而此时,二人的反应却是极快,早已轻点玉足,身形跃起,在空中不断翻转上升,片刻后,二人便是贴于顶部,俯视着下方的状况。
箭矢持续许久,令得柔儿二人脸色微变,心中暗凛,如不是反应够快,不然于这般情况下毫无生处,想到此处,二人都是轻叹出气,不由得感到庆幸。
片刻后,俯视的柔儿蹙起了眉头,盯着下方的地面怔怔出神,小口里还轻念着什么,一旁的凌素有些不解,不禁问道:“柔儿妹妹,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有解决办法,我看此处应是箭阵,但不知究竟多长,而且其下的阵法,我竟是无法认出。”
柔儿却是并不回声,依旧专注地凝视着地面,且口中念叨着什么,美目里透露着迷离,嘴角竟是翘起,满脸幸福,似是回忆过往,片刻后,她方才回神,叹道:“这阵法的阵眼用的是魔门内院的心法组图,没学过内院武功的人,不会知晓,当初,我和公子便是师父亲自教的。”
“柔儿妹妹可是能破掉?”凌素颤声道,长时间悬于空中,贴于顶,已是到达了极限。
柔儿见此,便不迟疑,淡声道:“嗯,其实不难,但需魔门弟子破,这箭阵无非就是防范非魔门弟子,虽不难,但若不破,十死无生,且其不光覆盖极广,箭矢上都涂有剧毒,我需要凌素姐姐的帮助,破阵之时,一定小心!”
“嗯!”凌素颔首道,清冷的面庞上尽是凝重。
柔儿先是转身,玉足蹬向顶部,身形便是快速下降,手臂击于地,口中说道:“凌素姐姐,依我这般,以手臂行走,左右左,节奏有序,我行于左边的阵格,而你行右边的阵格,必须要同时完成,不然两侧的墙上会一次发射所有箭矢,而我们便是立死。所以我们必须要同步行之。”
凌素依照柔儿所讲,倒着身子,用手臂击于右边的阵格内,霎时,二人忽视一眼,各自颔首,便是都以手臂行之,动作轻盈,极为同步。
凌素瞅着柔儿的速率,认真配合,专注异常,丝丝汗水自上滑落,眼见就要滴于地,但她反应极快,立于地的手臂挺直,而另一手迅速接过汗滴,其动作简洁快速,毫不拖泥带水,令得一边的柔儿轻吸一口气,赞叹出声。
半晌,二人终于于最后一阵格内同时完成,互视一眼,都是娇笑不已,这一刻,其关系更加亲密。
二人背依着背,坐于地上,稍作休整,恢复着体力,毕竟两个女子用手臂倒立而行,且还行了如此长的距离,已是极为不易。这时,机警的凌素依靠云水心法,竟是感受到前方竟是有人朝她们行来,且数量不少,不禁有些凝重,冷声道:“柔儿妹妹注意,前面有人来了,而且数量不少!”
柔儿一听,便是一手握紧了利剑,而另一手则是攥紧了裙角,如若需要,她随时可以使出自己的天魔音舞步,这时,她也是感受到了前方的来人,已是离此不远了,不禁沉声道:“来者何人?”
柔儿的话音落下,前方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在结成阵势,片刻后,前方一人也是沉声道:“这里是魔门密道,你们意欲何为,我们是魔门中人,你们这些魔门叛徒,来人,杀无赦!”
凌素站起身来,抽出长剑,提剑而立,满布杀气,随时准备迎接激战,而一边的柔儿听得前方人的话语,竟是松开了利剑,星眼微瞪,笑意浮现,颤声道:“四叔!是我啊,我是柔儿啊!”
第一百二十章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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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的话语里尽是激动,令得一边的凌素也是有些感慨,多日来,柔儿一直处在心力交瘁的状态,而此时,听到对面男子的声音,却是尽情喊了出来,随后,凌素也是为之高兴,能让柔儿如此激动地发泄出来,那么对面无疑就是她们所要寻找的人。
想到此处,凌素不禁握住柔儿的手,安抚她,给她鼓励,柔儿回神朝着凌素感激一笑,颤声道:“凌素姐姐,刚才说话的是我四叔啊,是魔门的四长老,如果他在的话,那么师父一定在此处啊,我们终于找到了。”
“嗯嗯,恭喜你,柔儿妹妹。”平日清冷的凌素此时却是软语说着,更令柔儿感动。
对面的男子听得柔儿的话语,却是沉默下来,半晌后,才又沉声说道:“我不认识什么柔儿,赶快离开,这里是魔门重地,如若再前进一步,格杀勿论!”
说这话时,男子的手却是紧紧攥着衣裳,虎眼已是含泪,边上的魔门众弟子面色怆然,但其眼神都是透露着坚毅,静静地看着前方的男子,等待着命令。
听得这话,柔儿顿感天旋地转,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幸得凌素扶住,美目里尽是不可思议,不由得颤声道:“四叔,你在说什么,我是柔儿啊,你是怎么了,怎么不认得我了?”凌素蹙起秀眉,面露愠色,多日来,她亲眼见到叶风和柔儿为了魔门之事心力交瘁,不远万里来到此处,就是为了救出青衣等人,解魔门于水火之中,但想不到千辛万苦来到此处,对方竟然如此冷淡回应,装作不认识柔儿,实在令人气愤。
一向爱憎分明的凌素凝视了一眼面色凄然的柔儿,银牙轻咬,眼神里尽是厉色,玉手紧紧握着长剑,杀气升起。
对面的男子又是一阵沉默,似是思索,但还是狠声说道:“废话少说,如不立即离开,休怪我们动手了。”
“你……”凌素一听,更加气愤,提剑而起,气息漫出,杀意纵横。
但她刚欲提身而进,手臂却是被人紧紧抓住,待她回身视之,却是柔儿。只见柔儿面色怆然,轻咬着红唇,眼神尽是悲色,但其透露的意思无疑是坚定的,她见凌素回身,便是轻摇着秀首。凌素不禁有些敬意,只好放下了抬起长剑的手臂,站于一边。
柔儿见凌素气息缓和下来,便是对着凌素感激一笑,随即回身,淡声道:“四叔,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但我相信你的为人,我只希望能见见师父,知道她现在好不好,请你告诉我?”
说着话,柔儿便是向前几步,使自己能够看清面前的魔门中人,而凌素也是紧随而上,待得柔儿看清对面众人,不由得惊奇出声:“五姨,你也在!那师父呢?”
凌素顺着柔儿视线看去,便见到一位身材妖娆的妇人,使人看不出年龄,其身着紫色纱裙,虽说面色有些蜡黄,但丝毫挡不住其魅力,现在的她有些凄色,美目里有着水雾,依着领头的男子站立着。
那妇人听得柔儿的问话,却是并不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柔儿。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柔儿的话语又起,尽是惊奇。
凌素听得她如此说,这才注意到面前的魔门众人都是面黄肌瘦,大半人身上皆是血痕,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如此凄惨的面容,可以看出众人在这里所受的苦。
“不必多说,我们不认识什么柔儿,再不走,格杀勿论!”那中年男子依旧硬声说道。
那妇人听得男子如此说,面色更忧,玉手紧紧攥着裙角,咬着嘴唇,只能留恋似的看着柔儿。
“四叔,五姨,还有各位兄弟,魔门经次动乱,柔儿知道你们都吃了很多苦,请原谅柔儿没有第一时间赶回魔门,与各位同甘共苦,但是现在,我回来了,请各位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度过难关!”柔儿柔声说道。
听得这话,一些魔门弟子面色激动,但还是无人说话。
中年男子听得柔儿的话语,微微颔首,但还是厉声道:“姑娘,这是我魔门的事,不关外人的事,至于你所说的柔儿,我们完全不认识!”
边上的妇人静静闭上了双眼,玉手紧紧抓着中年男子的手臂,似是不敢看柔儿的眼神。
“嘭!”
柔儿竟是跪下来,凝声而道:“四叔,你不认我没关系,但不能否认我是魔门的人,请你带我见见师父!”
凌素见此,有些同情,但她又见魔门众人还是无人回应,不禁有些恼怒,便是沉声道:“我不懂你们为何如此这般,但你们可知道柔儿这一路赶来受了多大的苦,这里与江南相隔岂止万里,而柔儿一路而来,遇到的埋伏就不下三次,浴血奋战,为的就是来救魔门于水火,但你们现在这般,根本就是无情无义,而你所说的这是魔门内部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不信你不会想到为何他们会在此时叛乱,若没有外因,他们如何能敢,而这个外因便是圣门,所以说这是关系着江湖危难之事!”
中年男子注意到这清冷的女子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而这气息与魔门内力极其相左,不禁让人退却,这让他内心震动,有些愣神。
但那妖娆女子却是说道:“我受不了,好不容易见到柔儿,你们却要如此折磨她。柔儿,我是你五姨啊,快救救魔门吧,救救门主吧!”
中年男子回过神来,听到女子的话语,只能叹息一声,默不作声。
柔儿有些激动,答道:“五姨,你终于认柔儿了,师父呢?”
说起青衣,妖娆女子却是沉默下来,有些怯色地看向了边上的男子,而男子终于是叹息道:“起来吧,柔儿,不错,我是你的四叔,但刚刚我们如此是门主的意思。当初突围,门主没有让人去找你们,而是门下弟子自作主张,你的师父并不想让你们来此冒险。当有弟子突围而去,门主便是知道你们一定会前来,便让我们见到你们,一定要阻止你们管理魔门之事,但现在这般情况,看来外面的人已是知晓你们前来,我们也不需要瞒你了,门主很不好,这也是我们无法突围的原因,唉,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听到如此说,柔儿便是急切站起身来,跟着四长老朝里走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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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柔儿跟着四长老离开,凌素见此,也是疾走两步,想跟随柔儿前去,但身前却是横了一只玉臂,动作极快,令得凌素也是一惊,她凝神视之,发现却是魔门五长老。
五长老一改刚才的娇柔的气质,横手立于前,体态妖娆,顾盼生姿,其面色更是冷峻,眼神里的厉光尽显。凌素心中凝重,暗道:魔门里果然是卧虎藏龙,这位五长老已是如此实力,其他几位又该如何?
但其毕竟是柔儿的五姨,凌素也是礼让三分,无法发作,不由得疑声道:“请问五长老这是何意,不知有何见教?”
五长老却是“哼”了一声,收回玉臂,把玩自己鲜红色的尖锐指甲,有那般艳色的指甲显然是沾了剧毒,令人望而生畏,随后,她媚笑道:“柔儿去见她师父,姑娘就不需要陪同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女子名为凌素。”凌素恭声道,毕竟五长老算起来是她的长辈。
“凌素啊,有着傲雪凝霜,清雅素朴之意啊,好名字啊,我这种妖娆魅惑的胭脂水粉自然是比不上的。”五长老依旧那般娇声,但话语里却是带刺。
凌素听出了意味,但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这位前辈,不禁出声问道:“前辈,小女子初到此地,不知何处冒犯您?”
本来凌素如此说,对她来说已是不易,要知道平时的她丝毫不会给外人好脸色的,显然她是看在叶风和柔儿的面子上,但五长老的脸色却是更冷,厉声而道:“是啊,我人老珠黄自然比不上你这样青春靓丽的女子,你并没有得罪我,而是你所具有的气质让我生厌,呵呵,一袭白衣,仗剑独立,倾国倾城,问鼎中原,如果我没有猜错,可是云水剑派的门人出山?”
凌素心中微凛,却是把气息收回,清冷的气质稍稍变了些,这才恭声道:“前辈慧眼,不错,小女子确实是云水门人。”
“呵呵,所谓的正道人士,云水剑派一向以正道魁首自居,”五长老魅惑的面容愈来愈冷,抬起玉手放于唇边,娇小的舌尖竟是轻舔着指尖,杀气漫出,惊退了周围的魔门众人,而凌素的俏脸也是愈加凝重,片刻后,五长老又道,“云水剑派门人每次出山都要做所谓的除魔卫道的事,杀我魔门弟子不计其数,我倒要问问我魔门弟子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赶尽杀绝,说我们是邪教,那么请问我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所谓邪教不过是你们中原武林正道给我们冠的名头,我不服,为什么你们就是正,我们就是邪?”
五长老的冷声令得凌素心中一凛,可见其对正道的偏见,对云水剑派的偏见已是到了一个相当大的程度。凌素内心焦急,蹙起秀眉,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不然如若冲突,那么令叶风和柔儿怎么办,但面前的五长老已是张开了玉手,斜眼凝视凌素,妖娆的身子曲起,显然做好了攻击准备……
却说柔儿跟随四长老入内,沿着狭窄的通道向前缓步走着,一路上,四长老都是皱着眉,面露忧色,并不说话。而柔儿也是静静思索,猜测着青衣的状态,以魔门众人的表现看,显然青衣并不很好,这让柔儿心里有些急切,想快点见到自己的师父,但又有些害怕,她害怕见到青衣已遇到不测。
待得他们到达深处的那道石门前,四长老停了下来,转过身,欲言又止,但最后,他还是未发一言,只是伸手指了指石门,便是离去,留下柔儿一人在石门前站立。
柔儿心中有些紧张,如推开了这扇门,看到的是青衣的尸身,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该如何向叶风交代,但若不推开门,那么答案又如何知晓,两种意念在柔儿脑海里纠缠,令得她的俏脸上有些凄苦。
半晌,柔儿终于是伸出了玉手,推开了石门,里面很亮,原本熟悉了密道内黑暗的柔儿,一时间感觉有些刺眼,便闭上了双目,但这时,里面却传来了柔声:“是柔儿吧,果然你们已经来了,我知道他们拦不住你,风儿呢?”
柔儿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不禁有些庆幸,这表示师父尚在人间,便急切地睁开了双目,看向了石屋内,待柔儿看到那个唯一的人影,不禁星眼微瞪,小口微张,她忙用柔荑掩住小口,才使自己没有发出惊叫的声音。
“呵呵,柔儿肯定不认识师父了。”屋内的女子淡笑道,但其沉吟半刻,又说道,“幸好风儿还没到,不然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到时,师父的形象就会在他心里崩塌了。”
柔儿紧走几步,跪于女子面前,攥着她的手,轻抚着,微微摇着秀首,美目含泪,颤声道:“不会的,师父,公子不会嫌弃您的。”
“呵呵,师父的样子很丑吧。”女子虽笑着,但其脸上已有泪水,伸出手臂抚着柔儿的头,又说道,“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柔儿,为师正好可以嘱咐你一些事。”
柔儿一惊,忙道:“师父,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来就是救你出去的啊。”
“我只会见你,柔儿,我不会让别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这是我的尊严,因为我是青衣!”青衣沉声道,语气里透露着不容置疑。
柔儿无言,心中一叹,只是抓着青衣的手臂又紧了一些,便是又抬起头,忧伤地看向青衣。此时的青衣已没有那般风华绝代,原本乌黑的发丝已是花白,光滑白净的皮肤已是枯燥,高耸的雪胸已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身形,乍看下,青衣似乎已是步入古稀之年,实在令人感叹。
片刻后,柔儿颤声问道:“师父,你的功力为何只剩一丝,身子变成这般情况到底为何?”
青衣淡然笑了下,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手臂上的枯燥的皮肤,平静道:“当日叛乱之始,魔门四大长老围攻于我,随后来大长老被四长老和五长老挡住,但其余三人依旧穷追不舍,师父虽说功力比他们高,但也抵挡不住三大长老的围攻,无奈只能自碎内丹,使功力暴涨,就救得魔门众人。虽说如此可逞一时之威,但其消耗太大,令得我功力散失,因而无法保持容颜。但人总是要老的,不过是快了些而已。”
柔儿轻摇着头,流着泪,轻声道:“师父永远是最漂亮的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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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柔儿坚定的话语,青衣不禁轻笑一声,伸出枯手点了点柔儿的秀额,淡声道:“傻孩子,不用安慰师父,师父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人生数十载,上苍对我还算不错,虽然夺走了我的男人,但是却送给我两个如此出色的弟子,唯一的遗憾就是师父看不到你和风儿成婚了。”
“师父……”柔儿心中一颤,急声道,“师父会长命百岁的,只是柔儿不会和公子成婚的。”
青衣蹙起眉头,凝声道:“这是为何,是不是风儿欺负你了?”
柔儿轻摇着头,抚着青衣的手臂,淡笑道:“师父莫急,只是柔儿觉得公子的妻子必定是要和他般配的,而且婉儿本就是大家闺秀,她是妻子的最好人选,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根本配不上公子。”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魔门圣女就比不过南宫家大小姐?笑话,我魔门圣门地位崇高,而且还懂得阴阳双修之法,令得男子欲仙欲死,是万千男子心中的佳偶,虽然那些名门正派满口仁义道德,但谁不想一亲我魔门圣女的芳泽。”青衣冷笑道,虽说现在的青衣功力低微,但其所散发的气势,却是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柔儿啐了一口,面色潮红,虽然有些埋怨青衣的口无遮拦,但还是感激青衣为她争取叶家的地位,但还是柔声说道:“柔儿在当初只是一心做公子的丫头,而且如我真的与公子成婚,那么公子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只要公子心里有我就好,我只需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守护他,做他的影子,柔儿就已经很幸福了,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为了不让公子难做,徒儿不会去计较名分的。”
青衣听得这话,稍微沉吟,片刻后,不禁感叹道:“亏你能想到这般,若师父当年能做到你这样,也不会孤独一生……”
柔儿抚着青衣的手,轻声道:“师父才不是一个人呢,你有我,还有公子,而且,师父内心的想法,我是知道的……”
说完这话,柔儿怯生生地看着青衣,欲言又止,但青衣却是心中一动,星眼微瞪,颤声道:“知道师父什么想法,师父哪有……想法……”
“就是师父对公子的感情……”柔儿话语缓慢,但她看到青衣的眼神,心中镇定下来,便是直说道,“徒儿早已知道了,师父你自己可能都没发现在不经意间已经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青衣面色凄苦,待看到柔儿那清澈的眼神,便是问道:“你不怪师父?”
柔儿展颜一笑,轻摇着秀首,淡声道:“师父不必在意我,如你能找到真命天子,柔儿只会为你高兴。”
“谢谢你,柔儿……”青衣感叹一声,稍稍闭起双眼,半晌,双眸才缓缓睁开,轻声道,“从几年前开始,师父就发现风儿愈来愈像他,不光是面貌,甚至生活习惯,都是和他父亲一样,有时候,我就仿佛看到了叶天到了我身边。”
柔儿伸出纤手为青衣整理着发丝,面色含笑,静静倾听着。片刻后,又听得青衣说道:“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师父的心里便有了风儿位置,开始是他父亲的替代物,但后来就真真正正变成了风儿,虽然他师父与我无夫妻之实,但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相公,所以我心里万分谴责自己,但还是陷了进去,柔儿,你说师父是不是很淫荡,不愧是魔门妖女啊,呵呵……”
青衣轻声自嘲着,不知不觉间,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是悔恨,还是对叶风的留恋,不得而知。而柔儿已是泪眼朦胧,摇着头,不住地用自己的俏脸蹭着青衣的手臂,沾湿了衣裳。
青衣顿了顿,抚了抚柔儿的头,继续说道:“自上次京城之行后,我就真正认识到自己对风儿的感情,这让我内心彷徨不已,离了京城,便是迅速回到了这魔门,本来是想永远不会出山,再也不理江湖事,静静地等待生命的消逝,但想不到六长老联合几位长老逼宫,令得魔门元气大伤,你们如若见到此女……定要小心,为师怀疑此女来自圣门,才智和手腕都是上佳,懂得笼络人心,进魔门不过几年,便是登上长老之位。”
“女子?”柔儿心中微动,疑声道,“可是一身着纱裙的女子,其是在我们离开之后,进入魔门的吧?”
青衣轻咬着头,沉声道:“不是,但其之前并不出彩,我们也未注意,但当你和风儿离开魔门之后,却是突然崛起,实在令人惊叹。”
柔儿心中微动,记住了这个名字,玉手紧紧握起拳,可见此人已进入了柔儿的必杀目标。
青衣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面颊,似是感叹,片刻后,她又道:“其余几位长老,最该注意的是曲长老,他的笛音是你们最大的障碍,话不多说了,这里有封信,替为师交予风儿,还有这枚掌门指环,也一并交予风儿,自此,风儿就是魔门的新任门主!”
柔儿一惊,颤声道:“师父,这是为何,公子虽说是最好人选,但是师父为何如此着急?”
青衣却是并不说话,而是攥起柔儿的玉手,对着柔儿淡笑着,下一刻,却见青衣身形一震,一股大力自青衣枯手传进柔儿纤手内,令得柔儿惊叫出声:“师父,这是……”
青衣不为所动,丝丝青烟自触碰处升起,眼神凝重,半晌后,听得青衣轻呼一声,便是分开,而此时的青衣面色更加惨白,皮肤突现道道沟壑,原本衰弱的身子更是羸弱。
“师父,你……”柔儿颤声道,此时的她却是有些不同,举手投足间皆是有着淡淡流萤,慑人的气息缓缓散出。
“呵呵,这是为师最后能做的……虽然是……一层的功力,但有着对天魔心法的感悟……如此可帮助你精进到天魔大成!”青衣稍坐正了些,似乎又年轻了许多,而柔儿知道那是回光返照,更是哀伤,片刻后,又听得青衣说道,“我清楚风儿的能力,魔门的叛乱,他定能扭转乾坤,不知与你们前来的还有谁?”
“叶家的黎伯,流水和‘剑’,还有圣门二至尊明月,云水剑派弟子凌素。”柔儿轻声道,玉手抚着青衣的发丝,早已是泣不成声。
“哦?想不到明月都是来助风儿,还有云水剑派弟子,风儿的助力真是不少。”青衣笑道,但其稍微顿了顿,凝声道,“黎伯此人,你们要注意,虽说我与他交情不浅,但是从没看透他。”
“黎伯?不会吧。”柔儿有些不解,轻声道。
青衣却是闭上了眼,嘴角含笑,似是回忆,片刻后,又说道:“回想为师这一生,最对不起的是魔门,魔门历经数百年,想不到在我手里遭此大祸,但我不后悔,无休止的争斗只会使武林失衡,希望风儿能做到为师没有做到的事!唉,似乎到时间了,我觉得天哥来接我了,柔儿,一定要好好照顾风儿,为师先走了……”
青衣的声音愈来愈小,身子一仰,便是消失了气息,而柔儿却是平静,跪于地上,轻轻扣了三个响头,便是紧紧攥着那枚扳指。
一代风华,魔门玉女,只为男子,立退江湖,如此的女子,终是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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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风华的青衣终于逝去,随之而去的是这个奇女子的一生传奇,这也意味着魔门青衣时代的结束,开启了下一个叶风时代。这是江湖亘古不变的定律,岁月的流逝,带走了人的激情,也磨平了人的棱角,这就需要新人的崛起,注入新的活力,而叶风便是站在了这个契合点上。这纵然是命运驱使,但也反映了其自身的能力,而纷乱的江湖如何在叶风的崛起下回归正轨,我们拭目以待。
柔儿直立起身,站于床榻前,蹙着眉,脸色发白,双唇抽搐着,低声哭泣,怔怔地望着榻上的女子,直到现在,她依旧心神恍惚,不愿相信自己那么强势,那么妖娆的师父竟会在此时走完了人生路。
半晌,柔儿抚着手里的掌门指环,逐渐缓过神来,按下心里的悲伤情绪,便是摆正青衣的尸身躺于床榻上,随后,便是十指相扣,为青衣默默祈祷。
做完这些,柔儿这才带着信件和指环走出了石室,立于石门处,她又转过身来,留恋地望了一眼床榻上那个曾经绝世风华的女子,感叹一声,便是关上了石门,心中默念:师父,请先安于这边,待魔门事了,我会领着公子前来接走您。
话分两头,待五长老洛洛伸出了那纤细的手指,面色冷冽,磅礴杀气倾泻而出,令得凌素心中暗凛,眼见大战一触即发,周围魔门弟子纷纷避退,因为五长老要开始杀人的时候,便会横行无忌,不分敌我,这也使得魔门弟子不敢参与其中,而凌素便是直面洛洛。
凌素面色上的清冷逐渐化为凝重,美目紧紧盯着那鲜红的指尖,虽说凌素一再忍让,但其也是心高气傲的女子,见眼前的魔门长老咄咄逼人,便也是有了些火起,只见其眼神一凝,小口轻呼了一声,身形一震,左右玉手便是升起紫色剑气,横于胸前,气势逼人。那紫色剑气与那鲜红指尖交相辉映,色彩斑斓,刺疼了周围人的眼睛。
“咦?”洛洛眼神微凝,心中一凛,因她从这紫色剑气中感受到格外危险的气息,不由得嗤笑一声,道,“怪不得云水剑派自诩白道执牛耳,原来有如此神技,呵呵……”
虽说面前的妖媚女子在笑,但凌素不敢有一丝松懈,因其知晓魔门卧虎藏龙,就算是师门前辈遇到魔门之人,也需苦战一番,而不敢轻言胜,更何况面前之人是魔门六大长老之一,更是需要慎重。
洛洛见凌素如此谨慎,笑意更甚,低下秀首,凝视着自己的指尖,淡声道:“你是柔儿的朋友,我也不是不知晓轻重,刚才的话语只是提醒你,而你只需接我一招,我的手指名为‘血指’,可穿石破木,如你可以接住,我便会善待于你。小心了!”
见面前的女子如此说,凌素稍稍放心,但还是全神贯注,因其未出山前便是听得魔门之强势,早就想与魔门超一流高手交手,所以此刻便是机会。
五长老洛洛瞥了一眼凌素,轻笑一声,随后,其稳定心神,蹙起秀眉,轻喝一声:“凝!”便见到其指尖的色泽愈发鲜红,丝丝流萤散出,满是煞气。
凌素见此,便是知道对面就要攻击了,也是迈出一步,稍稍曲身,眼神微凝,横剑于前。
倏然,洛洛一点步,身形一进,看似稍慢,但待凌素回神,便是已到达凌素跟前,令得凌素暗惊,不待凌素反应,其“血指”已是刺出,泛着丝丝流光,回转万千,慑人心魄。凌素已是无暇闪避,心中一沉,无奈只得挥出剑气,提剑而进,迎“血指”以击之。
“嘭!”
却听得一丝脆响,剑尖与指尖击在一起,不过一瞬,凌素便是立退,立于一边,凝重地看着洛洛,而洛洛也是退在一旁,虽其面色不变,但那玉指却是微微颤动,可见这一合是凌素稍占优势。
“不愧是云水剑派的弟子,果然了得,我输了!”洛洛虽然不太恨于云水剑派,但其还是光明磊落,主动认输。
周围的魔门弟子皆是大惊,看向凌素的眼神都是带了点忌惮,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女子竟如此厉害,连身为六大长老之一的洛洛都拿她不得。
凌素却是对周围的眼光,毫不在意,稍吐气息,心中也是暗凛,对魔门长老的实力又有了一个全新认识,以她的功力与心智来说,自然知晓如若生死相搏,孰胜孰负,还很难说,不由得感叹道:“多谢长老手下留情,传言魔门卧虎藏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话音一落,凌素却是蹙起眉头,沉声道:“有人朝这里来了!”
洛洛却是无任何感受,但见凌素如此郑重,张张口,想说什么,却是没说出口,而是招呼魔门弟子列阵以待。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只能依托着烛光,静静地望着那黑暗巷道,凌素的面色愈来愈冷,便是又沉声道:“来人为两人,一男一女,皆是气息磅礴,武功高强之辈!”
一旁的洛洛心中微动,稍稍抚着指尖,暗自调整着气息,因为她也是有些感觉,知道有人前来,如此这般令得她对凌素又高看了一眼,想不到凌素的气息感受如此高深。
半晌后,一丝笑意自前方的暗处传来,随后又是一声娇笑,便是听得一女子说道:“想不到云水剑派的弟子反应如此快速,在此时便是让魔门弟子临阵等待我们,呵呵,好多天没见了,五姐,妹妹甚是想念啊,呵呵……”
女子的声音刚落,便又传来醇厚的男子声音:“嗯,云水剑派的云水心法,内力独特,可察觉数里之外的人,所以我们刚在殿外,我以‘心曲’内力附于我两身外,方才躲过其侦查。”
听得这两人话语,洛洛的面色一冷,杀气弥漫,沉声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叛徒!”
凌素心中一动,便是知晓定是在殿外看到的那几人中的两人,那么此两人便都是魔门长老,是为魔门超一流高手。
待两个身影自暗处现出,却是三长老莫然与六长老冉芸!
第一百二十四章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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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莫然是为魔门三长老,冉芸为魔门六长老,但其实他们分别是圣门的第三影和第二影,私下里,冉芸的地位要在莫然之上,而莫然的话语里也是带了些许尊敬,但洛洛却是听得诧异,因而其微张着小口,蹙着眉,不解地望着面前二人。
片刻后,洛洛便是疑声道:“我魔门长老排位,莫然你应在冉芸之上,虽说我知晓冉芸现在是代门主,但也无需如此敬语。”
莫然却是偏过头,并不看向洛洛,似乎他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冉芸,随后,他轻笑道:“二姐,好像他们不懂呢,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
冉芸扬着眉,瞥了一眼洛洛,娇声道:“既然五姐不懂,你便可说与她听。”话音一落,她便是悠闲地靠于一边的石壁,抚着羽扇,不时会对着魔门弟子娇笑,似乎这对峙的情况与她毫不相关。
二姐?
洛洛眯起美目,面色愈冷,厉声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二人有着另一种身份,想不到魔门地位崇高的六大长老中的两人,竟都是隐藏身份,居心叵测之辈,而你们应该就是圣门中人吧,是也不是?”
凌素听之,眼神一凝,心里愈发沉重,因为几日之前圣门影卫之强,使她记忆犹新,随之,她便是使出了剑气,两道紫色剑气现于其两只玉手,迈出一步,提剑而立,蹙着眉,凝神看着这对男女,不敢有丝毫大意。
冉芸听得洛洛的话语,微微一愣,似是惊讶,但不过片刻,她便是轻笑,对着莫然说道:“三弟,你也想不到我们的魔门五长老如此聪慧吧!”
莫然轻笑,抚着玉笛,微微沉吟片刻,凤眼斜瞥了一眼洛洛,便是凝声道:“不错,我们是圣门中人!”
此言一出,魔门弟子皆是哗然,之前他们尊敬的魔门长老,竟会是圣门之人,令人匪夷所思。众人稍一愣神,但一会,便是回过神来,皆是目露厉光,显然对面前的这两个叛徒恨之入骨。
看着魔门众人如此强烈的反应,莫然似乎很享受,只是轻拭着玉笛,丝毫不在意魔门众人的态度,便是对着冉芸淡笑道:“二姐,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与这位清高的五长老有着些许过节,不如就让我来会会她吧,可否?”
冉芸偏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身姿卓绝,面带忿色的洛洛,轻笑一声,便是对着莫然颔首以应之。
莫然便也是颔首,随后,直起身子,稍迈两步,扬起剑眉,低笑道:“如今的你,一如从前的愚忠,如你那时选择我,或许,我们之间又是另一番格局,而现在,我是圣门人,必定会清缴魔门弟子,而你为魔门长老,必定阻挠,如此,我们必是要一战,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一如十年之前,我的心也从没变过,你愿意跟随我吗?”
“魔门弟子听令,全部进内,远离此处,不得喧哗!”洛洛向后招招手,指挥着魔门弟子的动向,随后,她又朝凌素微微颔首,这才回过头,厉声道,“从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现在的你不过是魔门叛徒,这样也好,让我们了结十年的恩怨吧!”
“叛徒?笑话!我本就是圣门中人,而我在圣门中的地位一样崇高,作为圣门第三影的我,何曾在乎过魔门这些虚无缥缈的地位,因为我根本就不是魔门中的人!”一向沉稳如水,风轻云淡的莫然,竟是高声驳斥,这般奇景令得后面的冉芸都是微愣,待她看到莫然那颤抖的手臂,稍作沉吟,便是淡笑,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身死相许……”
感慨的冉芸又想到了自己,虽然天机亲手把她献于圣主,在其心中,圣门大业永远比她来得重要,但她却依旧爱得无悔。
半晌后,冉芸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稍作沉吟,便是凝神看向了凌素,娇声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姑娘可是云水剑派的弟子?”
凌素却是并不答话,心中微凛,已是提防,在她看来,面前的妖精一般的女子定然早已知晓她是云水门人,但其依旧无动于衷,而是待莫然于前,方才问到,可见此女早已胸有成竹。
待他们说话时,洛洛却是听得莫然的话语,大怒不已,竟是率先发动攻势,只见其轻点足尖,伸出玉指,化为“血指”,然后,其便是一跃而起,瞄准莫然的周身大穴,以击之,其身形极快,饶是莫然心性极强,也是稍愣,想不到对方竟是出招如此之快,且招数如此毒辣。
但莫然毕竟贵为圣门第三影,其功力远远不是表面显露的这样,果不其然,其脚步微动,几个闪步,便是躲过洛洛的毒指攻击,而那最后的血指,其则是用玉笛以应对。刚以一触碰,二人便是立即分开,而此时二人的面色如常,并无大碍,这一合,竟是平分秋色!
“呵呵,想不到你的功力比多年前要高出不少,如若我继续如此与你缠斗,也是得不偿失。”莫然淡笑着,倏然,其抬起头,用留恋地眼神看着洛洛,便又低声道,“下面,我会用我音律方法,令你死得毫无痛处。”
洛洛心中暗凛,因莫然有着“音仙”之称,传言其能吹尽天下曲,杀人于无形,而其也是稍稍调整,祭出“血指”的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却见莫然面色含笑,轻抚了下玉笛,之后,其便是举玉笛于唇边……
另一边,冉芸见凌素并不说话,也不着急,而是淡声道:“姑娘手里的剑气如此出重,竟已是这般色泽,恐怕在江湖,鲜有敌手了,不知姑娘是何名?”
“凌素!”凌素面色清冷,沉声道,其话语依旧是如此简洁。
冉芸轻摇着羽扇,轻笑道:“好名字,我呢,是圣门第二影,据说你们想铲除我们圣门,呵呵,不如你先试试我,就会知道圣门的实力了,会有助于你们铲除圣门的。”
凌素柳眉一皱,总感觉到冉芸的话语里带着点深意,不禁暗凛。
半晌,刚刚说话的冉芸稍稍沉吟,收起了羽扇,妖娆的面庞逐渐变冷,先瞥了一眼莫然那里的战况,微微颔首,便又偏过头来,凝视着凌素,竟是一改之前的娇嗔,沉声道:“呵呵,还妄想铲除圣门,来,出招吧,当你了解到圣门有多可怕的时候,你就会觉得你们自己就是笑话!”
第一百二十五章蛇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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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冉芸冷着脸,放出了狠话,但其颇不明智,虽说她气息惊人,内力强横,但也是小看了凌素,更何况凌素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见得冉芸如此强势,也是升起比试之心,横着剑气,微微皱眉,清声道:“在下不知你圣门多么强大,但在此时,我必击杀你!”
凌素说罢,便是屏息凝神,蹙着秀眉,冷眼注视着冉芸,顿时杀气弥漫,但冉芸却是依旧在笑,美目眯起,身姿轻摇,收起的羽扇合于一束,攥于玉手之中,而那原本轻柔的扇体却是伸出无尽利刃,冷光慑人,却听得其脆声说道:“哦?我便让你知晓圣门的强大,而且我正好想会会所谓的执正道之牛耳云水剑派的弟子,看云水剑派究竟是多么强,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传神?”
话音一落,冉芸便是举手里的羽刃于前,凝视着凌素。
凌素微微沉吟,见冉芸手里的羽扇瞬间变为杀人的利器,不禁一愣,却是决定要抢得先手。只见凌素以右腿为支撑腿,而左腿却是在地划了一个弧,倏然,其腿一蹬,便是窜出,而其身形却是极快,衣袖蹁跹,在这稍暗的空间内,其身影被昏暗的烛光照于石壁上,身形飘忽,如翩翩起舞。
凌素的身形一闪,便是在冉芸身前现出,饶是冉芸这般镇定自若,也不禁稍变了脸色,但凌素剑气极快,已是容不得冉芸多想,无奈之下,她只得以羽刃敌剑气于身前。
“哐当!”
随着利器的触碰声响起,冉芸似是有些托大,只是用手中的羽刃对敌凌素的剑气,并没有注入内力,而其结果也是证实猜想,那束剑刃之中断裂之声此起彼伏,这般情况令得冉芸微惊,不禁立即注入内力,但其羽刃已剩不多。
待得冉芸注入较多内力之后,才依靠最后几枚刀刃,勉强抵抗住了凌素的剑气。但凌素却是在此时极为强势,眼见冉芸依托内力抵挡住了其剑气,她便是内力上涌,注于剑气之上,眼神一凝,尽是厉色,竟是斩断了剩余的刀刃,逼得冉芸抽身急退。
冉芸的脚步微动,立于一边,惊异地看着凌素的剑气,又低下秀首,凝视着手里的断刃,眼中尽是惊叹,但不过半晌,冉芸稳定心神,愁绪尽逝,竟是展颜一笑,娇声道:“想不到云水剑派的绝技有如此威力,令我大开眼界!”
“哼!”凌素冷哼一声,斜瞥了一眼冉芸,杀气更甚,而冉芸见凌素如此,也不气恼,却是笑意更甚,玉手随手丢弃羽扇,随后放于腰间,轻笑一声:“看来你值得我出全力,你可要小心了,这么标致的美人,可不要被抽伤了小脸了。”
冉芸说罢,收敛笑容,冷色浮现,身形一震,玉手翻转,用力一抽,便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枚精细的长鞭,眼神微凝,沉声道:“呵呵,此为我的护身兵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名为‘蛇鞭’!”
话音一落,冉芸便是随手抽动了下长鞭,发出‘嗖’的一声,击于地上,带起片片尘土,使得原本灰暗的空间更加无光,恰在此刻,其眼中的冷光立现,轻点玉足,提鞭而上,稍一点步,便是腾空跃起,右臂抡起,随后,银牙一咬,一鞭甩出,那鞭身极长,且能翻转摇动,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朝着凌素击去。
凌素心中微凛,但早有防备,横起双臂在前,双剑迎之,但见其蹙着眉,绷紧身体,举双剑跃起,迎鞭而上,可见凌素也是使出全力。
冉芸见凌素反应迅速,且时机也是极好,不禁微微颔首,轻声赞叹:“好!”但其面色却是不变,反而有着丝诡异,却见冉芸并不躲闪凌素的剑气,似乎并不放在眼里,竟是扬鞭于凌素面前,而凌素也是一惊,不懂冉芸的意思,但如此好的机会,凌素不会放过,毕竟斩断这鞭,那么冉芸将无任何倚仗。
凌素眼神微凝,待长鞭临近,催力于臂,传于双剑,找好角度,出全力以击之,那紫色剑气更是流萤千转,冷光尽现。
待凌素的剑气将斩到长鞭之时,冉芸却是轻笑,玉手轻动,便是翻转了鞭体,使得长鞭贴上了剑气,竟是捆于剑上,鞭尖如蛇头般,朝着凌素的双手,猛然击之,令得凌素吃痛出声,竟是解了剑气。
冉芸嗤笑一声,收鞭立于一边,依托烛光,清楚见得凌素的玉手已是泛红,带着点血丝,不禁有些得意,叹道:“我早说了,让你小心了,如此标致的美人,坏了哪都是不好的,下一次可能就是你那俏脸了哦。”
凌素低首,凝视着双手的伤痕,心中微惊,因她不曾想到对方的目的竟是阻止双剑凝结,而不是要直接取她性命,显然对方要层层推进,如此计量令人心惊,但凌素却是并不慌张,举双手于小嘴处,轻吐气息,且伸出小舌舔舐伤痕,而眼神愈发寒冷,战意磅礴。
冉芸见凌素毫不慌张,心中一惊,便是摆好架势,随后,她瞥见了凌素身后背着的长剑,微微皱眉,不禁问道:“咦?你身后的长剑难道是摆设吗?”
凌素却是轻笑,并不答话,举右臂于身后,眼神凝视着冉芸,片刻后,她身形微震,右臂便是猛然拔出了利剑。那剑的剑体古朴,泛着青光,在烛光下熠熠夺目。
凌素端着长剑于胸前,左手抚着剑身,双目闭起,待指尖轻弹剑身之后,她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变成了另外的气质,不显怒,无杀气,甚至连功力都是消失一般,整个人淡然如水,如同普通人。
这般变化令得冉芸诧异,她当然不会相信凌素变为普通人,而变成这样的原因无非就是凌素的境界又提升了一分,而其的心里也是微跳,感觉到了危险,她深信待凌素再次发出杀气,那时的她可能无法抵挡,想到此处,冉芸便是当机立断,足尖一点,快速前行,举鞭挥出,想要抢占先机。
待冉芸跃于空中,凌素的美目蓦然睁开,尽是精光,下一刻,杀气漫出,比之之前,还要强势,她见冉芸已是袭来,面色未变,而是提剑横于胸前,身形挺立,小口吐出了清冷的话语:“云水剑法第十层之‘剑如神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肃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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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莫然举玉笛于嘴边,凤眼眯起,身形一震,轻声道:“洛洛,十年的恩怨,就在此处了解吧!”
话音一落,其便是闭起了双眼,轻吐气息,吹出了悠扬的笛音,而洛洛美目一凝,内力爆涌,抵抗着这靡音。
不光洛洛一人需抵触,就连喊出了剑招的凌素都是深受影响,刚升起内力竟会是极速减弱,这让她有些惊骇,顾不得硬拼冉芸,便是点步急退,于一边扶壁而立,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忌惮地斜视着莫然。
冉芸见二人如此狼狈,再见莫然嘴角含笑,风轻云淡,不禁有些恼怒,出声道:“三弟怎么如此着急,难道不想和旧人叙叙情吗,这下连人家的对手都抢了。”
莫然淡笑,缓缓睁开了双眼,凝视了下凌素和洛洛的状态,稍顿了顿,给了二人一丝喘息之机,便是轻声道:“这里交给我吧,二姐可迅速入内寻找青衣,定要击杀青衣,夺得掌门指环,这样一来,你的门主之位更是名正言顺。”
“妄想!你们这两个叛徒,休想动门主分毫!”依墙而立的洛洛蹙着眉,勉强直立起身子,厉声道。
冉芸一怒,便是想要甩鞭而进,但莫然却是一闪身横于冉芸身前,缓缓摇头,而冉芸稍一沉吟,便是媚笑一声,点起玉足,闪身而去,眼见冉芸要入内,洛洛一急,便是大叫:“站住!叛徒!”
说着这话,洛洛银牙一咬,便是要跃起追去,然,莫然却是横笛在其面前,阻去了方向,令得洛洛翻身而下,怒目而视,沉声道:“你……”
但莫然依旧不为所动,瞥了一眼一边勉强站立的凌素,轻笑一声,便是又缓缓举笛于嘴边,淡然道:“现在我来吹奏第二首曲子,你们小心了。”
凌素心中有些焦急,眼见冉芸就要入内,刚欲起身,可莫然却又要吹起那魔音,这可如何是好?
然,莫然刚欲吹响,冉芸却是从前退出,身形急动,显然是受到了某些外力所致,令得几人都是一惊,而冉芸气息上涌,竭力才稳住身形,秀眉蹙起,面色凝重,丝毫没有了刚才那般轻松,沉声道:“肃羽,你也在这?”
听得冉芸如此说,莫然也是稍惊,凝重而视之,而洛洛却是一喜,高声叫道:“羽哥,挡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入内,他们要杀门主!”
莫然听得这话语,面露煞色,手紧紧攒着玉笛,手上的筋脉都已显出,可见他心中的激动,当下,他便是自语道:“为何你会得洛洛的青睐,呵呵,我定要你死在洛洛的面前!”
“呵呵,几日未见了,真亏你们两个叛徒能找到这来,有我在,你们休想进内!”一道魁梧身影自暗处现出,厉声而道。
凌素朝那男子看去,不由得有些赞叹,此时的四长老肃羽的气质与刚才完全不同,刚刚的肃羽多了些沉稳,而此时的肃羽拿着一把霸王银枪,厉色尽显,气息磅礴,令人震动。
冉芸见到此男子,用玉手抚了抚胸口,心中有些忌惮。原来在刚刚,当冉芸到拐角处,便是一道寒光突现,令得她唯有扬鞭抵挡,虽未被其利器所伤,但那厚重的推力,也是令得她身形退开,胸口生疼。
“这杆枪名为‘暗语梨花枪’,已有多年未曾带出,今日,我便让你们这两个叛徒见识见识威力!”肃羽端起银枪,用手轻抚枪身,凝神视之,自顾轻声说道。
冉芸与莫然面面相觑,他们已入魔门多年,却是从来不曾听过还有这么一杆银枪,而洛洛却是面色淡然,皆是自信,显然她是知晓的,且对肃羽有着信心。
凌素已达云水剑法第九层的巅峰,距离叶天达到的第十层不过一步之遥,其气息侦测已达登峰造极,此时的她感受到肃羽那体内蕴含的强大气息,不禁心神震动,心中暗道:想不到世间有着如此霸道的内力。
肃羽端着银枪,迈了一个弓步,厉声道:“来吧,你们二人出招吧!”
此话一出,不光一边的凌素与洛洛震惊,就连冉芸和莫然也是不可置信。冉芸稍稍沉吟,片刻后,疑声道:“我们知晓你的实力,但就算如此,一人妄想对抗我圣门影卫前三的双影,你不觉得可笑吗?”
莫然却是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横笛于前,气息散出,凝声道:“二姐,你先去会会那两个女子,而我独自会一会口出狂言的魔门大将,至于原因,你也知晓!”
冉芸听到此话,微微沉吟,瞥了一眼那楚楚可人的洛洛,便是一叹,轻声道:“嗯,你自己小心……”
说完这话,冉芸便是稍稍退下,先提鞭前往洛洛处,而此时的洛洛站立尚且勉强,如何能敌?
但当冉芸提身而上,一道倩影便是挡住了去路,令得冉芸一惊,却是见凌素横剑在前,便是疑问道:“你如何能如此快速,竟还有如此气力?”
凌素稍退,依着洛洛而立,淡声道:“我云水剑派自然有着秘法,来吧,我们接着进行刚才的对战。”
此话令得冉芸心中微凛,对云水剑派的忌惮更深一层,而一旁的洛洛也是微惊,想不到凌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内力,且拥有秘法防身,可以预见江湖必为她所兴起波澜。
与此同时,莫然已是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就是这个男子得到了洛洛的心,而他却是苦恋十年,未有结果,多少次,他在梦里击杀了面前的男子,但因为圣门的任务,一直未能付诸行动,而现在,如此机会在其面前,令得其内心颤动,杀气更是汹涌。
莫然直挺着身子,微闭上了双眼,半晌,他方才轻声说道:“你可知我等这个机会有多久,上次的叛乱,长老众多,未得与你单独激战的机会,而现在,我会使出全力,来让你死,为何她只钟情于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你?”
肃羽听之,便是知晓其意,柔情地看了眼一边的洛洛,淡声道:“从一开始,你便是圣门中人,来魔门身背任务,如何能真心付出,怨不得别人,如你真要杀我,那可不容易。”
说罢,肃羽端起银枪,如闪电般,窜出身形,率先发动了攻击……
第一百二十七章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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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肃羽横枪而起,双腿曲起,身形成弓状,仿若巨鹰般自空而下,面露冷色,杀气磅礴,直取莫然前胸要害处,电光火石间已是闪至莫然身前,气势惊人。
虽说肃羽身形魁梧,但其步伐却是格外轻盈,稳健,开步如风,偷步如钉,尽显身法之灵便,且其臂力惊人,以身传力于臂,再以臂度力进枪,集力聚于枪尖,方可穿石,而肃羽显然深得用枪之道,那银枪于其手中,显出了极大的威力,令得莫然也是心中微凛,手里攥紧了玉笛,皱起眉头,凝神视之。
那杆“暗语梨花枪”长约为六尺,全身呈银白色,枪身上布满精致花纹,在烛光下流萤如水,熠熠夺目,枪头是锥形,其下缠着红色缨冠,更添柔美,而那枪尖带着清光,冷厉异常,但再好的枪也要好的用枪高手的使用,方可发出最大威力,而肃羽恰是这样的人。
那银枪似是其并肩作战的朋友,而不是其武器工具,二者仿佛融为一体,但其攻击虽凌厉,但莫然毕竟是圣门第三影,在开始的惊异之后,便是迅速反应,以步点地,身形微转,闪过枪尖,以玉笛隔开银枪,下一刻,他竟是快速近身,想以近战取胜。
肃羽见之,却是轻笑,并不慌张,双臂一震,便是抡起银枪,圈了一个半圆,从侧面阻住了莫然的前进方向,但他并不是回枪防御,却是甩枪一进,令得莫然微惊,便是身形急退,堪堪躲过枪尖,立于一边,眼神惊疑不定,轻轻喘气。
半晌,肃羽已是收枪于怀,瞥着眼,嗤笑道:“素闻‘音仙’大名,却是想与我近身对战,实在可笑,劝你这样的圣门高手还是以音律抗我,不然委实无趣。”
莫然心中暗怒,面色冷色尽显,狰狞而道:“我也奉劝你最好能一次杀死我,不然,我定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你如此托大,让我以音律与你对战,那我就成全你,让你知道圣门的实力!”
肃羽抚了抚枪缨,淡然道:“很好,出招吧,让我看看闻名江湖的‘音仙’,到底有何能耐?”
莫然斜瞥了一眼依石壁而立的洛洛,见洛洛目不转睛地盯着肃羽,心中一气,缓缓闭上了双眼,举玉笛于嘴边,冷声道:“如你所愿!”
说罢,他便是缓缓吹出了笛音,但这笛音不同于之前的飘渺悠扬,而是如沙场上的杀伐决断,笛音渐急,如同一双大手抓紧了心房,令人窒息。
笛音一起,肃羽便是以枪举过头顶,快速用双手旋转,荡起道道旋风,且其内力雄厚,注内力于枪身内,仿佛在其周身筑起一堵墙壁一般。
“嘭!”
随着一声掌力的对碰声,凌素与冉芸分开立于两边,皆是凝神看向那笛音升起处,而凌素已是快速退于洛洛一边,抬起玉掌印在洛洛的背上,度内力进其里,助其抵御这魔音,而她自己却是蹙起眉,身形微震,却是以掌击于自己胸上,封住周身大穴,恰似在二人周围筑起一股气场。这便得益于凌素已是亲身感受过那魔音的强大,便早有防范。
洛洛感凌素注内力于其身,便是对她勉强感激笑笑,然后又是紧张地看着那二人的对战,当莫然祭出这凌厉的魔音,其音波竟能变为实体化击向肃羽,令得洛洛心中一急,脱口大声提醒:“小心,羽哥!”
但稍后,洛洛见肃羽以自身优势在周围筑起内力屏障抵抗笛音,便是稍稍放下心来,展颜一笑,美艳无比。她瞥了一眼面露惊色的冉芸,嘴角上扬,眉毛一挑,故意挺了挺高耸的酥胸,魅惑无边,尽是得意。
凌素见洛洛竟是如此孩子气,不禁哑然失笑,当她也是见到冉芸那渐渐冰冷的面庞,笑意更甚。
冉芸知晓二女的得意,心中恼怒,也没去看二人,而是看向那肃羽,不得不说肃羽这般防御可谓铜墙铁壁一般,令得冉芸心中微凛,脸色稍惊。虽说他们知晓肃羽的功力深厚,攻击凌厉,可万万没有想到其脚步如此轻盈,身法如此鬼魅,连防御都是坚实。
但就算如此,冉芸在稍惊之后,便是就稳定了心绪,恢复了正常,俏脸上竟露出丝淡笑,主动偏过秀首,对着凌素二人深意一笑,这般变化令得凌素二人暗惊,二人再看向莫然,又忌惮了些,知晓冉芸如此自信,或许就是因为知晓这男子的强大吧,不由得对肃羽有了点担心。
冉芸抚着长鞭,自顾悠闲甩动,待她看得莫然的气息微变,便是对着凌素二女娇笑道:“你们可要看好了,局势要改变了。”
听得冉芸如此说,二女皆是一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战况。
莫然知晓自己的音律攻击完全无效,倒也不恼,竟是轻笑,缓缓睁开了双眼,赞叹道:“想不到攻击算得上在魔门顶尖的肃羽,有着如此坚强的防御啊,真的很好,不然很无趣!”
说罢,莫然稍吸一口气,继续吹起了下一首曲子,而其手指也是快速跳动,霎时,不同于杀伐的如潺潺流水的靡音缓缓而起,此时的莫然并不闭眼,而是射出冷冽的目光。那笛音柔转千肠,但并不像刚才浮出音杀实物,而是只有连绵不绝的靡音流淌。
肃羽升起内力,但却是丝毫感受不到这音律的攻击,但其不敢丝毫大意。倏然,一丝丝靡音竟是渗入其内力范围内,令得肃羽微惊,忙又提升内力,想驱散这魔音,但那靡音却是不断改变方位,令人捉摸不透,片刻后,那靡音竟是愈渗愈多,霎时,那内力屏障竟是碎裂开来。
凌素与洛洛皆是一惊,面露忧色,而洛洛更是美目含泪,哭泣出声,而冉芸却是轻笑,凝视了一眼那二女,又静静凝视着手中的长鞭,悠闲地依石壁而立。
莫然嘴角含笑,但并不放松,吹出的曲子曲调又变,握着玉笛的双手早已绷起,筋脉尽显,饱含的功力更甚,从而使音调稍急,不断在肃羽周围凝聚,待莫然眼神一凝,那聚起的音杀便是猛然攻向肃羽。
洛洛一急,便是稍进一步,便是颤叫道:“羽哥!”
肃羽横着银枪,皱着眉,看着那音杀攻来,却是身形一震,随即,竟是提枪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