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重现
虽然圣门每日的守卫排布都不甚相同，但以雨燕的能力和在圣门的地位，她自然轻车熟路，身形飘渺，还时不时回过螓首，瞥着身后的叶九重，俏颜如花，喜不自胜。即使身处险地，她依旧镇静异常，所想的竟是与叶九重同生共死的情缘。
青萝居于九重之后，清楚看得见雨燕的动作神态，不禁也为这当朝公主的气度所折服。前面三人稍快，而凌素却是故意拉着柔儿慢了下来，这让柔儿有些不满，嘟着嘴埋怨道：“凌素姐姐，你为何要拉着我啊，都被他们赶超了……”
凌素有些哭笑不得，定了定神，蹙起柳眉，疑虑道：“妮子，你这么着急，莫非你真的想好怎么去对付那位仙子了吗？你可要想好了，她的身份是……”柔儿不过是小女儿心态，为的是在轻功之上不输于旁人，哪里会想到旁处，这下听凌素提起，便是乱了方寸，惊呼道：“对啊，我们要面对的是公子的祖母和父亲……这……凌素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凌素伸手攥着柔儿冰凉的纤手，微微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如今而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就如同叶九重说的，那圣门中的两女，必须要死，才能让我叶家获利。姐姐只是给你提个醒，做好准备，免得一会你乱了方寸。”
“唉……”凌素朝着依旧有些愣神的柔儿微微颔首，感慨一声，便是拉着她加快了步伐。
一声轻叹彰显了这江湖中人的无奈，即使是至亲之人，也不免要兵戎相见，你可以理解为利益驱使，甚至命运也罢，但岁月终将记下这一桩桩的缘起缘灭，这便是江湖……
雨燕美眸一闪，提步一跃，攀上了一棵古树，俯瞰着这浩大的贤王府。其余几人也跃上树梢，皆是疑惑地望着眉宇间有些凝重的女子，不懂她突然停下的原因。叶九重提前几步，仔细观察着这王府，见这周围并无巡逻守卫，但那房屋间自有一股奇异的形态，可他却是说不上来，只得偏头询问雨燕：“雨燕，不知在这停下有何用意？”
雨燕愁眉不展，叹息道：“我原以为凭借我的记忆，自然可以带着你们到达内院，却不想我竟是忘了此处有着一道槛！”凌素出自云水剑派，对奇门遁甲有着些许研究，便是惊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内院门口设立着一处阵法。这阵法颇为宏达，一个大阵法包含几处小阵法，且各自阵眼首尾相顾，若是硬闯，稍有不慎，便是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真不愧是圣门！”
此言一出，几人皆惊，若真如此，便是麻烦了。青萝无奈地摇摇头，道：“奴家不擅长阵法，怕是无能为力！”柔儿却是稍松一口气，有些庆幸不用如此快地见到那位仿若九天玄女般的女子。
叶九重紧皱着剑眉，不甘地一挥拳，叹道：“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行至此处了吗？”雨燕略微思索之后，抬眼望着脸色平静的凌素怔怔出神，片刻后，其娇笑一声，道：“既然凌素姑娘能如此清晰地看出这阵法排列，想必已是有了万全之策。呵呵……不说我都忘了，凌素姑娘可是云水剑派的出世弟子，那鬼谷以阵法著称，而作为千年宿敌的云水剑派也不会差到哪去。还请凌素姑娘破此阵法！”
或许是凌素离开云水剑派太久，而且武功愈发结合了魔门之功，气息发生了些许转变，潜移默化之中，众人都已忘记了凌素是云水剑派出世弟子的身份。如今提出，几人恍然大悟，纷纷求助似的望着凌素。
凌素不苟言笑，依旧冷若冰霜，微微颔首，也不多话，轻启朱唇，简洁道：“尽力而为！”话罢，她纵身跃下，稳稳立于第一个阵法的阵眼处，依托于此，其冷眼观察，计算好了各自阵法阵眼之相距距离。随后，她心中有了明悟，那清冷面庞竟是浮现出一丝如暖阳拂面的笑意，喃喃道：“看来也唯有我能破此阵法了……难道是那位故意所留吗？”
话到此处，凌素面色渐渐凝重，低喝一声，已然出剑，霎时，月辉洒在剑身之上，流萤千转。如水剑气蓦然而出，四散开来，而女子自身恰如其剑，剑气逼人，伴着月华，高贵冷艳。
“云水剑！”青萝怔怔地望着那泛着光华的宝剑和那气息逼人的握剑之人，眸子里的贪婪一闪即逝。
但那隐晦的目光却是没有逃过心思慎密的雨燕的眼睛，其冷冷一笑，贴在九重的耳畔，轻声道：“九重哥哥，你觉得青萝此人如何？”叶九重瞥了眼低头观察凌素的女子，稍稍摇头，低语应道：“看不清，但她此番的目的必定不止圣门中的两女。呵呵……你先前用言语试探于她，她也只是一笑而过，由此可见她的心性坚毅，这个组织不得了啊，一个青萝已是如此厉害，恐怕会成为这天下间又一股势力啊！”
柔儿根本不关心身旁三人的暗流涌动，只是注视着此时的凌素，见到如此表现的凌素，不禁兴奋异常。
却说凌素气息愈发雄厚，美眸一凝，便是轻点足尖，跃于空中，快速挥剑，洒下片片剑花，那如水光华落于各阵眼之上，即迅速包裹，使那些阵眼光芒渐暗。须臾间，那些阵眼已是被击毁，若没有云水剑的光华，又如何能破除阵眼，这恐怕有着些许深意。
阵法既破，那么内院之内便是畅通无阻，但凌素却无破除阵法的兴奋，伫立原地，久久不语。其余四人纵身跃下，却见凌素面色有异，皆是有些疑惑。柔儿抬手攀上凌素香肩，担忧道：“凌素姐姐，莫不是刚刚破阵之时受了损伤？”
倏然，凌素回过神来，摆手道：“我无事，现在就看公主的了。”雨燕悠然一笑，翻墙而进，身后几人紧紧跟随，这下，他们已是到了圣门内院之中，距那看护之地不过一步之遥了。
侧躺于浴桶之内的凌如是睁开了双眸，轻笑一声，叹道：“呵呵……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那位凌素孙媳妇也已到了。”言罢，她从水中站立起身，细水顺着雪肤滴下，擦拭完娇躯之后，那如画的身子在射入屋子的月辉下泛着光泽，肤如凝脂，熠熠夺目。岁月并未侵蚀掉女子的美貌，反而使其气质沉淀下来，愈加香醇。
一直着素衣的凌如是却是羞红着脸，选了锦华罗衣，显得雍容华贵。穿戴整齐的女子出了屋门，屋外早已集结了数十位气息慑人的黑衣男子，皆是敬畏地望着这个女子。
女子对他们的凛冽气息并未在意，轻移莲步，行于诸人之前，轻启朱唇，声如黄鹂：“我接手你们不过几个时辰，或许你们还不能接受圣门中我的存在，但事实就是如此，我才是圣门之主！若是违抗，那么只有……”话到此处，女子顿了顿，瞥了眼这群桀骜不驯之辈，娇笑一声，径直离去。
“死！”待凌如是出了院门，那清幽的话语才传了过来，虽然话语声不大，但所蕴含的杀伐气息令得众人凛然。
立于众人之前的就是当日击得叶风掉落山崖的闻仲，那么这帮人就不言自明了。
圣门杀手团！
尽管贤王对他们说的不过只言片语，而凌如是掌握这帮杀手不过两个时辰，但他们已是对凌如是这个新主人死心塌地了，原因无他，只是令人敬畏的绝对实力！既然凌如是已经先行前去，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已是明朗了，只听得闻仲一声令下，这些神秘杀手便是一跃而起，飞向了不同的去处。至此，这场激战才真正要拉开了序幕。
按理说，圣门内院的守卫应是众多，但一路上却无一人，这让身在圣门多日的雨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叶九重却是冷冽一笑，有了计较，缓缓道：“雨燕，不需要着急了，想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甚至我们来此的人员都被对方猜测到了。据我说知，圣门军师已经离京，能有这般智谋的，恐怕就是那个隐藏于圣门幕后的神秘人了！”
青萝与雨燕还好，但凌素与柔儿却是有些发愣，她们能知晓此人，只是因为她们已经与之见过，而叶九重却能猜测出这人的存在，足以显示其智谋的高深。
倏然，雨燕停下了身形，举目朝着当中的一处屋子望去，抬起柔荑，清然道：“就是这里！”身后四人也顿住了身形，感受着四周的情形。
蓦然，一侧的火把却是亮起，映照出了两个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男子自然就是圣门之主，但奇怪的是圣主恭敬地立于坐着的女子身后，显然此时是这女子为尊。这时，女子那好似万般凄怨的声音传来，惹人遐想：“诸位，老婆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般情况之下，消失了二十余年的一代剑仙终于重现江湖……
第339章 剑仙
佳人端坐，黛眉微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几人，瞧见凌素与柔儿二人的目光有些躲闪，心中暗笑，便是故意提醒道：“青柔姑娘，凌素仙子，我们又见面了哦！”凌如是的声音婉转，如山涧中潺潺泉水，沁人心脾。
与以前的素衣不同，今日的凌如是一改往日的清冷，身着遍体罗衣，仪态轻纤。淡淡的少妇韵味让她显得雍容华贵，这般气质就是极为熟悉的贤王，都从未见过。此时的她静静地望着那两个孙媳妇，柳眉稍蹙，施着淡淡胭脂的俏容之上升起一丝落寞。
即使她曾号令天下，曾站于江湖之巅，人生数十载，只有那阴谋诡计为伴，到了此时，却只能依旧固执地站于后辈对立面，那常人的天伦之乐已是成了奢望。察觉到身前的女子神态间有些不对，贤王极擅于察言观色，略微思考之后，便是有了明悟，但他也唯有轻叹一声，他这个做人子，为人父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凌素与柔儿二人听得面前的前辈的低声问候，羞红着脸，一起提前几步，对着凌如是做了一个晚辈礼。做完这一切，这二人又回到了原位，面色也冷了下来，清冽地望着坐于红木椅的女子。
凌如是见这二女如此，也不以为意，反而微微颔首，极其满意。在她看来，这二女的表现恰恰诠释了公私分明，即使敌人是至亲之人，她们也站在叶风一边，凌如是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格外舒心。
青萝怔怔地望着坐于木椅之上的清丽女子，秀眉蹙起，抬起柔荑指着那女子，颤声道：“你竟然不是云水剑派的人！想不到你竟是圣门中人，以你身后圣门之主的态度，恐怕这真正的圣门之主是你吧？”
“哦？”凌如是娇柔一笑，偏头注视着当日在苏州提点过的女子，心中也是微微讶异，想不到青萝的功力增长得如此迅速，便清声道，“女人太聪明可不好哦！不错，不错，你的成长倒是迅速！”
青萝自知如今的境界完全是因为面前女子的提点，倒也无顾忌，施施然作了揖，以示感谢。
至此，凌如是才偏首凝视着那最后两个如临大敌的男女，轻笑道：“莫要紧张，你二人皆是人中龙凤，一个是当朝公主，我圣门第七影，而另一个则是前朝皇子，叶家京城第一人，想不到今夜我这个老婆子竟是有幸与你们两个如此成就的后辈交锋，平生当浮一大白！”
凌如是能在数年前名满江湖，倾国倾城，除却她那得天独厚的样貌和那高深的智谋外，还有着豪放雄壮的气度，丝毫不输于男子，此番言辞之中，也有着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气度。
“老婆子？”叶九重与赵雨燕面面相觑，心中升起一丝怪异，面前的女子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模样，怎么也无法和那老婆子的形象搭边，但叶九重依旧面色沉静如水，好似无一丝波澜，紧皱眉头，沉声道：“你就是圣门的幕后之人吧？你究竟是谁？”
一旁的赵雨燕忐忑地望着那一声不吭的皇叔，弱弱地叫了声：“皇叔……”贤王自嘲一笑，坦然道：“你这丫头一向心高气傲，心比天高，我早已察觉到你心里的野心，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还有……我并不是你的皇叔……”
“皇叔……这……”赵雨燕还道是贤王气极，不认她这个侄女了，但话还未说完，便是被凌如是打断，一身华衣的凌如是轻笑一声，淡然道：“不错，我就是真正的圣门之主！至于我的身份……呵呵……你们可以猜一猜。”
言罢，凌如是抬手一招，贤王了然，便是捧琴而献，女子欣然接过，摆于身前的木桌之上，伸出柔荑抚着琴弦，嫣然一笑，令得几女皆是黯然失色。片刻后，悠远灵动的琴声便是传来，涤荡身心。
叶九重沉着脸，转头望了望面色凝重的凌素二女，显然这两个女子早已知晓那个强势女子的身份，这让他有些惊异，能被叶家女子如此敬畏的人，显而易见不是一般人。再结合她的年龄，莫非……
叶九重的心中升起了一个人名，但他不敢说出口，只能怔怔地望着悠然抚琴的女子，眸子里的目光畏惧而又仇怨，因为就是这个女子，他的家族消亡了，成了丧家之犬。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但也确实是这个女子，一手促成了如今的天下统一。
“呵呵……”叶九重凄然一笑，一晃数十年，这个女子再一次要颠覆天下。雨燕瞧着叶九重的神色有些不对，紧张地攥着他的臂膀，急声道：“九重哥哥，你怎么了？”
叶九重摇摇头，面色微沉，眼神有些空洞，颓然道：“无他，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哦？”虽然赵雨燕极其聪慧，但她也不会想到坐着的女子竟然是数十年前的风流人物，因而她未能想到这女子的身份，现在听身旁男子言语，不由得疑问，“九重哥哥，她到底是谁？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我还从未见过呢？”
叶九重却是不言，只是抬手指向凌素手中的宝剑。雨燕顺着叶九重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一颤，沉声道：“莫非……”说话间，雨燕猛然抬眼望着嘴角含笑的女子，眸子里尽是不可思议。
青萝素来聪慧，从两方人的只言片语中已是在心中思索成一线，眸子里的冷芒愈发浓厚，纤手握成拳，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丝惧怕，毕竟那个传说中的名字太过虚无缥缈了，而现在真正出现在眼前，仿若梦幻一般。
一曲终了，凌如是抬起螓首，瞥了眼面如死灰的几人，悠然一笑，淡然道：“看来你们都已猜到了，想不到老婆子数年未出，这江湖小辈还能知晓我的名号。老婆子姓凌，名如是。”
虽然他们已是猜到，但当这女子亲自承认之后，还是有些眩晕，这传说中的女子竟是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了。
每人的心中都生出了这个女子那个令人高山仰止的名号——
剑仙！
第340章 闻仲
月明星稀，寂静无声，几缕树影映在凌如是身子之上，平添出几分娇柔之色，尽管她早已快过古稀之年，但岁月却丝毫未在她的娇容上留下痕迹，一如少妇般美艳，好似年华倒流，她的绝色之姿容，天下依旧无人能出其右。
一时间，这不大的院落里皆是沉默，众人低眉不语，好似在细细咀嚼这惊人的消息。
“诸位……”凌如是轻笑一声，竟是率先出声，令得几人心中微颤，而这女子稍稍一顿，美眸稍凝，似乎是观察着几人的面容，又沉声道，“今日来我圣门的人皆是江湖上的绝顶后辈，既然知晓了老婆子的身份，你们依然要与圣门为敌吗？”
这言语间透露着凛冽之意，令得几人神色大变，但就算如此，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竟是未有一人离开自己的位置，皆是明确表达了意愿。几人皆是现今江湖上的绝顶高手，片刻后，他们已是面色如常，只是眼眸间流露着战意，周身的气息急速聚集。
凌如是瞧着这几个人这般状态，不由得赞叹不已，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让你们知晓我圣门的厉害之处了。我也不欺你们，老婆子与圣主不会动手，要与你们动手的是他们……”说话间，凌如是纤手一招，霎时，数道破空之声传来，两队黑衣人立于墙头，冰寒的刀刃在月华下泛着凛冽的光芒。
叶九重睁大了双眸，心中愈发凝重，以他的功力，自然可以感觉到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且气息相同，恐怕还会有棘手的组合之技。他总听人说圣门之强，原先的他心比天高，还对圣门威势不屑一顾，以为圣门不过是徒有其表，今日一见，他已然推翻了原先的认知，这个圣门当得天下第一！
相较于身旁三人的凝重不同，凌素二女却是仇恨地盯着那黑衣人中间一人，柔儿素来冲动，急声道：“就是你！就是你当日将公子和明月姐姐打开山崖的！”
叶九重与赵雨燕相视一看，有些惊异，要知道明月与叶风联手，天下间鲜有敌手，竟然还被击下山崖，几人不约而同地对那个握着刀刃的黑衣男子生出了警惕之心。
凌素毕竟生性淡泊，不像柔儿那般激动，只是自顾清然道：“圣门杀手团！”虽然话音不大，但言辞间的杀气凛然，可见这个清冷女子也动了真怒。然后，她紧紧盯着那面色如常的凌如是，看她如何作答。
“前辈，他们当日可是差点杀了公子啊，难道你就没半点表示吗？”柔儿不服气地大声喝道。
一瞬间，女子的眸子有了一丝波动，但不过片刻，那双美眸又浮现坚毅之色，只是嘴角勾起一丝血腥的笑意，当日，她还未苏醒，那命令自然是军师天机所发出的，她的眸子盯着闻仲半晌，继而道：“既然是考验，自然是下杀手。”
凌素兀自一笑，颤声道：“这就是您的答案吗？呵呵……原来如此，权力比亲情更为重要的，小女子自不量力，早应该想到的！既然前辈不管，那么我们姐妹就代劳了，今日必然叫他圣门杀手团血债血偿！”言罢，素来冷静的凌素已是跃于空中，拔出了宝剑，月下清辉，飘渺如仙。
“哧！”一声娇喝过后，冷芒闪过，剑锋冷冽，直击那一侧的圣门杀手，虽然大半杀手闪过，但还是有些功力稍弱的人命丧黄泉。云水剑锋过，血染天地间！这个清冷女子为了夫君的公道终于是大开杀戒。
“咦？”凌如是黛眉微蹙，神色间有些诧异，偏头对一旁的贤王道：“云水剑可是认了风儿为主，却不曾想在这丫头的手中，还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一击之下，竟是有几位圣门杀手陨落，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贤王微眯着眼，微微颔首道：“确实惊奇，但这丫头是风儿的女人，想来她身上也应该有她男人的气息，方能够如此这般操控云水剑吧？”
凌如是见其余几人还在惊愣，洒然一笑，抬手指着一侧的屋门，轻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杀她们的，而她们被我下药昏迷，就睡于这屋内，只要你们能闯过圣门杀手团，便能达到目的，反之，则功败垂成！”
叶九重反应过来，对着其余几人点点头，便是面色一沉，取寒刃于手中，猛然而掷，刹那间，刀锋所过之处鲜血翻涌，在其暗器绝技之下，刀无虚发，百发百中！
其余三女一见如此，跃起身形，分列各处，加入了战团。
凌素一心为叶风报仇，自然紧紧盯着闻仲，闻仲嘴角泛着笑意，偏头望着那各处激烈的搏斗，淡然道：“云水剑派的弟子确实不错，只是不知与当日相比，又有多少进步。若是与那时一般无二，那么你胜不了我！”
凌素深吸一口气，指尖轻点云水剑的如水剑身，冷声道：“当日你们突然而至，击杀数位魔门兄弟，且伤我们姐妹，杀死黎伯，最主要的是你令得我夫君身坠悬崖之下，生死不知，今日在这四九城的贤王府内，我要好好与你算算账！”
春日的寒意还未完全消除，夜风袭来，隐隐有些冷意，再加上凌素白裙袅袅，气息冰寒，更是让这里的温度骤降。话音一落，凌素并不客气，已是提步而前，其身轻若燕，穿梭于剑舞之间，婉若游龙，身姿飘落辗转之间，翩若惊鸿。
时而停滞于空中飘然若仙，时而足尖点地状若蝶舞，其洁白衣袂于夜风之中，嚯嚯作响。杀气与美艳之结合，融进云水剑之精髓，气势雄浑。
闻仲收起了轻视之心，抽身急退，举剑抵挡，却不想云水剑锋芒太甚，竟是直接令闻仲手中利剑断作两截，而这阻力也使得凌素身形渐缓。闻仲立于一旁屋顶，与那杀气凛然的女子遥遥相对，其低头凝视着手中断剑，无奈一笑，叹道：“云水剑之利，我今日算是领教了。呵呵，就说我不需这兵器作为陪衬，现在断裂，倒让我心中大定了！”
说话间，男子已是丢弃了断剑，闭起双眸，举起双掌，静静相持。凌素心中一动，不敢有丝毫大意，因为她已是记起当日击得明月落入悬崖的就是这男子的掌力。
凌素见那男子周身气息愈来愈强，心中一寒，便是急速而进，藕臂一挥，捲起数道剑花。想以云水剑之锋利占得先机。
剑花急至，闻仲蓦然睁眼，面无表情，随手而挥，却是击碎了剑花，令得凌素惊得稍退几步。闻仲淡然而笑，道：“若是云水剑就如刚刚那般锋利的话，你胜不了我！”
凌如是的柔荑依旧在古琴之上跳动，仪态万千，清静典雅，虽然那曲子源远流长，清新自然，但她却是仔细观察着场中每一处的变化，眸子里尽是战意。最让其注意的就是凌素与闻仲单独对战那处，虽然从心理上，她自然希望凌素胜出，击杀闻仲，可闻仲毕竟是圣门中超绝高手，自然有些可惜。
但理智告诉她，她是圣门之主，必须要推动这天下变迁，推动叶风真正登上高位。贤王自然知晓凌如是心中的踌躇，俯首叹道：“母亲……”
那低语声令得凌如是脸色大变，面露冷厉，道：“你应该知道我不让你这么喊的！”
“唉……”贤王低叹一声，摇摇头，又道，“就让我喊一次吧……母亲，你的苦，我都知道。我装扮贤王数年，回不了本身身份，也认不了儿子，每每听到他的讯息，总想去他身边看他过得好不好。但一想到我们的大仇，一想到我叶家的凄苦，一想到我叶家付出的数十口人的代价，我就会再一次硬起心肠，即使风儿永远不会原谅我，我依然对得起叶家！或许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是叶家的好子孙！”
凌如是自嘲一笑，微微颔首，叹道：“想不到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没有做儿子的你看得清啊……”话罢，她又将视线投向凌素和柔儿，笑容温暖，眸子里流露着渴望，或许如今，这个女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与叶风共享天伦之乐吧！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的眸子逐渐泛起厉色，盯着那个在杀手间如闲庭信步一般的男子，心中的杀机渐起。
此时的叶九重未使出全力，光靠他的轻功，足以应对这帮杀手的袭杀，他心思慎密，将功力保留，务必到关键时刻，方才能一击必杀。但只是那般轻功已是让人不敢小觑，凌如是就是看到那般轻功，升起了杀机，她冷冷一笑，琴声却无一丝紊乱，低声问道：“你看叶九重此人如何？”
贤王盯着那个悠闲地身影，皱起眉头，沉声道：“大智若愚，收敛锋芒，假以时日，必是风儿之大敌！”
凌如是轻笑一声，冷声道：“是呢，这小子也真是可以，当得起我们两人的赞叹呢！”言罢，其柔荑一转，曲风渐变，而叶九重渐感身形微重，速度竟是降了下来……
第341章 天敌
刚刚还悠闲着躲闪四周的杀手攻击的九重，突觉身子有些沉重，脚步随之有些迟缓，不由得面色一变，以他的见识，自然清楚这般状态源自那已是变化的琴音。
那持续的琴音如怨如诉，凄凄惨惨，令得叶九重这般功力的人都心神恍惚，霎时，叶九重强行躲开一个杀手的刀刃之后，终于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叶九重抬眼凝视着那抚琴的强势女子，其清楚瞧见了那个丽人美眸中闪现的厉光，以及那嘴角边勾起的淡淡的笑意，好似嘲讽一般。清楚了眼前女子身份的叶九重，冷笑一声，低眉凝视着手中的寒刃，有些悲哀地喃喃道：“我根本不想跟叶风争啊，他是否问鼎天下，与我何干？我只不过想离婉儿近一些，这也错了吗？”
“呵呵……竟然想杀了我，为你的孙子铺路吗？我的家族已经完了，为什么还要这般赶尽杀绝？”叶九重的眸子渐渐泛起血色，笑意冰冷，其猛然抬头，高喝道，“我不甘心！我不想死！”
话罢，叶九重咬着牙想要站起身子，双眸愈发赤红，大滴的汗珠顺着白皙的面庞留下，原本邪魅的脸庞格外扭曲。
他的这一声高喝引起了几女的注意，雨燕早已将身心都给了九重，见他如此，心中绞痛，但被圣门杀手缠住，不能脱身，使得他愈发焦急，招数也有些变形，一时间险象环生。青萝虽然知晓了叶九重的身份，想要追随，但还持着观望的态度，毕竟若是叶九重表现不出相应的实力，她绝对会袖手旁观。
凌素一心与闻仲相抗，对于叶九重的怪异神色并不在意，不过偏头瞥了眼就收回了眼神，毕竟叶九重对叶风是莫大的威胁，现如今凌如是代为下手，就再好不过了。念及此处，凌素心中有些欢愉，招数愈发凌厉了，逼得闻仲连连退却。
贤王面色有些异常，怔怔地望着那个想要奋力起身的男子，不得不说这个倔强的男子确实称得上是人中龙凤，江湖上最强的青年高手之一，在这惑人心神的曲调里，他依然毫不妥协，饶是他贤王纵横江湖多年，也不由得对这个青年给予极大的肯定。
“唉……”
但可惜的是他却是叶风的威胁，贤王不由得生出惋惜之情，随即抬起手掌，想要出手袭杀这个男子。凌如是却是抬起柔荑，阻止了一旁的男子，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个男子，眸子里流露着浓烈的战意，柔媚一笑，柔荑在琴弦上跳动的频率愈发快速，这个女子有着自己的骄傲，可不想在后辈面前丢了脸面。
琴声愈发急促，一改刚刚如山涧潺潺流水的清幽，变为了杀伐决断的冷厉，击得叶九重身形又是一弯，但即使如此，叶九重依旧奋力起身，还需躲避着周身无数刀刃。就算是铁石心肠的圣门杀手都变了眼神，流露出一丝敬佩。
终于，男子站起了身形，朝着端坐的华贵女子嘲讽一笑，抬起手臂，将冷冽的刀锋朝着周身的杀手，喝道：“即使如此，我叶九重依旧不会死！”话罢，他眼眸一凝，闪过背后而来的冷锋，并抬手挽住杀手的手臂，继而往后一翻，将那杀手的刀锋刺入了杀手自己的胸膛。刹那间，血涌如注，洒在了叶九重的脸上，配合着月华，状若凶魔！
“呵呵……好！好一个天地无惧的叶九重！就因为如此，老婆子留你不得！且看你能坚持到几时！”叶九重越完美，凌如是心中的杀机越重，令她恐惧的是叶九重简直与叶风一模一样，不论是实力，还是性格，正因为如此，这江湖上注定只能留下一人。
两个站于江湖巅峰的男子注定是命中注定的敌人！
叶九重的头脑浑浊，思绪渐乱，身手渐缓，但围在他身边的杀手竟是愈来愈少。“哧……”一道冷光闪过，叶九重的后背遭遇重袭，鲜血乱洒，而这男子还是咬着牙，回身将刀锋刺入杀手的体内。霎时，叶九重的步伐有些凌乱，但其依然身形笔直。
凌如是瞅着那所剩无几的圣门杀手，微微颔首，叹道：“此子的能力可谓惊艳，或许……”虽然她未说出口，但见多识广的贤王自然懂得，那没有说出口的言语是“或许比风儿还要强”。贤王沉默不语，虽然不愿承认，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而既然他们决定将计就计对叶九重下手，那么就必须在今日击杀他，若是让此子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凌如是的琴声已是停止，只是冷冽地望着那个坚持站立身形的男子，杀气纵横，磅礴的气息汹涌而出，死死锁定住了那男子的气息。瞬间，叶九重已是感受到了那压倒性威势的压力，使得其虚汗遍布身体，浸湿了衣裳，但即使如此，他紧咬嘴唇，丝丝血红自嘴边溢出，触目惊心，依旧强行挺立着身体。
凌如是轻叹一声，阖上了双眸，藕臂一挥，寒声道：“圣门杀手团听令，你们都是我圣门死士，不要再管其余人，全部攻击这个男子，务必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把命留在这里！”
圣门杀手并不作应答，但行动却是极快，纷纷舍弃了各自的目标，冲向了叶九重。叶九重微微摇头，惨然一笑，低叹道：“似乎还是不够啊……”言罢，他已是闭上了双眸，丢弃了刀刃，放弃了抵抗，现在的他已是黔驴技穷了。
叶九重从刚刚独自在琴声的影响下抵抗到了此时，展现出了大杀四方的气势，青萝早已被其震撼，现如今她见其陷入必死之地，竟是率先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圣门杀手。雨燕自然不会落于人后，冷锋闪现，见血封喉。
二人的轻功绝顶，闪过数人，卫于叶九重身侧，杀气磅礴。叶九重微微睁眼，轻叹一声：“你们又是何苦？”
二女皆是不言，只是拼命守卫，眸子里的坚持令人心怵。
闻仲瞧见这般情况，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凌素攻来，而他却是一下逼退凌素，急急朝着叶九重袭来！
第342章 身死
凌素美眸一横，知晓自己中计，不禁大怒，娇喝道：“哪里逃！”霎时，云水心法融会贯通，步履格外轻盈，竟是比以前快得一倍不止，瞬间，便是闪身于闻仲身侧，一剑而出，倩影回旋飘动，一下封住了闻仲的行进方向。
闻仲心中一惊，忙催动掌力击在云水剑之上，却觉对方气力雄浑，比之刚刚还要强悍，但他面色不变，似乎犹有余力，一双拳掌在凌素的飘渺剑花间进退自如，即便他空手依然可以与持有云水剑的凌素斗了个半斤八两。
虽然凌素剑气冲天，招招瞄准男子要害，但闻仲却不想与之缠斗，一直躲闪，不时瞄向叶九重方向。可云水剑之冷锋哪是那么容易躲避的，即使不是正面接触，那如水的冷冽兵锋依旧在闻仲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凌素自然是心高气傲之辈，见这男子如此托大，随即紧蹙柳眉，招数更是凌厉，但却有些急功近利，一直忍耐着刺痛的闻仲诡异一笑，抬起右腿，击在云水剑之上，令得凌素身形稍缓，趁着这空隙，闻仲闪身急进，眨眼间，他已经越过了凌素，直奔叶九重而去。
凌素面色一寒，有些羞怒，这么多年，她何曾受过这般戏弄，不禁有些意兴阑珊，至此，她方才知晓自己是多么鼠目寸光，以为凭自己的实力能够报仇，但却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她也是真正见识到了能击得叶风掉落山崖的人之威势。
“嘭……”
一阵对掌的碰撞声传来，惊得凌素抬起螓首，却见闻仲并未能过关，一道娇小的身影来回穿梭，与那闻仲竟是斗得不分胜负，甚至隐隐还占据了上风。闻仲愈来愈急，步伐一乱，被对战女子抓住机会，对方的玉足已是踹上他的身子，其身体猛然倒飞出去，匍匐于地，微微喘气，眼神里尽是惊异。
“不愧是江湖黑榜第八的青柔！不对，以你这般实力，足以迈进前三甲，呵呵，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闻仲感叹道。
那娇小的身影停下了身形，她黛目青眉，秀发柔丝，朱唇粉鼻，神态显出几分天真，点漆般的美瞳满含笑意，眸子里的兴奋之色怎么也挡不住，不是柔儿还会是谁？她娇憨一笑，装模作样地做了一个晚辈礼，脆声道：“多谢前辈夸赞！”虽然是谦虚之语，但她的神色间皆是得意，哪里有谦逊之色。
“啪！”
一个板栗敲在了柔儿的秀额之上，那刚刚还满含得意的俏脸苦了下来，偏过螓首，眼巴巴地望着凌素，可怜兮兮地说道：“凌素姐姐，你干嘛又打我，妹妹我可是拦下了这个人啊！”
“你这妮子，难道不知道他是害得你公子和明月姐姐掉落山崖的人吗？”凌素见柔儿这妮子还敢还嘴，心中一怒，又欲抬手。
柔儿一惊，忙连连颔首道：“小妹知道，知道……”
“哼……”凌素冷哼一声，抬起柔荑，指着那个喘息的男子，沉声道，“既然知道，你还对他如此恭敬，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直接击杀，休得多言！”柔儿恍然大悟，眸子里的厉色愈来愈浓。
闻仲站立起身，瞅着战意磅礴的二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叹道：“这位云水弟子一人，已是让我受尽了苦头，现在又来了魔门圣女，恐怕我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算你识相！”柔儿叫嚣道，身形猛然急进，化形为掌，朝着闻仲胸膛印下。就在柔儿拳掌翻飞间，闻仲猛然抬头，快速起掌，掌中暗含气劲。
“柔儿妹妹小心！”凌素看得真切，急忙出声提醒。柔儿一听，急止身形，但稍慢一步，闻仲掌风已至，气劲慑人，而柔儿唯有抬掌相持，柔儿携后招之劣势，吃了暗亏，但她冰雪聪明，已经急退于凌素身旁，暗自喘息。
凌素忙抬手检查柔儿的伤势，询问道：“柔儿妹妹没事吧？”柔儿按住胸口，微微颔首，有些后怕，抬眼再望向闻仲的眼神有些怨毒，沉声道：“你真卑鄙！”
闻仲却不以为意，缓缓收功，轻笑道：“这叫出其不意！莫不是出身魔门的魔女要替天行道吗？哈哈……”言辞间的鄙夷尽显，令得柔儿变了脸色，凌素苦笑一声，知晓柔儿已是动了真怒，这场比斗已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果不其然，柔儿的眼神渐冷，抬手指着闻仲，寒声道：“你必死无疑！”那冰寒的声音传来，令得闻仲的身体好似坠入了冰窖，但神色间还是有些不屑。
凌素怜悯地望着闻仲，自顾立于一旁，偏头望着叶九重那里的情况，尽管她空闲下来，但她依旧不会出手帮助叶九重，转瞬间，她的心中已有了计较，眼神也移向了那个有着目标的屋子。
柔儿取出玉箫，放于嘴边，轻轻吹动，便是响起了空灵的箫音。凌如是心中讶然，瞧见柔儿手中的玉箫，自顾叹道：“早就听闻魔门中的琴萧双绝，一直不曾见，今日得见箫中一绝，也算了却了心愿了！”说话间，凌如是摇摇头，望着那个不以为然的闻仲，暗道：可惜了……
那空灵的箫音传进闻仲耳中，却让他精神振奋，其不由得大笑道：“不是要让我死吗？那为何我听了你的箫音，觉得自己愈来愈强了？魔门圣女不过如此……”还在叫嚣的闻仲在此时声音却是戛然而止，惊恐地望着一身肃杀之气的柔儿，双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柔儿美眸一闪，顿了顿，箫音也随之停下，其冷声道：“呵呵……现如今你是否知道魔门的实力了呢？”话罢，箫音又起，终于吹完了最后的音符，而闻仲倒下了身子，死不瞑目。
凌素心中一凛，有些唏嘘，刚刚与她斗得旗鼓相当的男子竟是被柔儿如此轻易地击败了，感叹道：“柔儿妹妹的音律造诣又精进了！”
柔儿似乎又变为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魔女，掩嘴娇笑，埋怨道：“凌素姐姐莫要笑话妹妹了!”这倒不是说柔儿的功力真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大半原因是闻仲的大意所致，不管怎样，柔儿的这般手段，倒是让所有人有些惊愕。
圣门杀手团的核心身亡，让杀手们有些恍惚，动作也慢了些，这让雨燕和青萝抓住了机会，两相结合之下，瞬间便是砍杀大半。凌如是心中一凛，轻点莲步，已是跃起了身形，举掌而前，直取叶九重。
那般磅礴的气势让叶九重生出无力之感，也未曾有抵抗的动作，眼看叶九重就要命丧黄泉，却不想一道倩影直接横在了叶九重身前，凌如是的一掌径直击在女子的胸膛之上。饶是如此，那女子竟是连带着叶九重倒飞出去，撞在围墙之上，两人皆喷出鲜血，月色之上，血洒满地。
怒气冲天，赤红夜色！
“不……”叶九重爬到颤动的雨燕身旁，勉强道，“不，你怎会如此？”说话间，泪水已是倾泻而出，迷蒙了双眸。雨燕凄然一笑，缓缓抬起柔荑，抚着叶九重的俊脸，断断续续道：“雨燕知道……知道自己比不上南宫婉儿……自从见过她之后，我就知道我永远都比不上她……”
“雨燕，不要说了，坚持住……”叶九重哭叫道。女子摇摇头，颤声道：“不……让雨燕说完……我怕再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你是前朝皇子，我是当朝公主……本不会有交集，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我是有野心不假……但我的野心就是打下一份天下……亲自交予你手上……让你永远都忘不掉我……只是我还没完成，便要去黄泉了……不过，如此这般之后……你应该就记住我了……我最后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爱过我……”
话到此处，伊人的柔荑垂下，眼神逐渐涣散，终于断了气息。叶九重紧紧抱住女子的尸身，默默无声，只在心中暗道：“当然是爱了……”
直到这时，叶九重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叫做赵雨燕的灵动女子。她虽为公主，但在他面前，从未强势过，有的只有对他的依恋与顺从，而他却总是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即使这样，这个傻女人依旧默默付出，想要偷偷地打下江山，送与这个男子。古有周幽王为搏红颜一笑而烽火戏诸侯，而她也是如此吧。
叶九重心中愤恨，指甲深深刺进掌心，抬起剑眉，凝视着那个在此执掌生死的人，冷冷道：“若是我不死，定会卷土重来！最后的天下是我的！”那冰寒的声音像地府的孤鬼索命，令人惊愕。
第343章 临死
月辉清冷，凉风习习，即使是深春，这北国的夜晚依旧有些凉意，再加上那满面泪水男子的冰寒声音，使得此时的周围恍若严寒，令得四周那双手染满数不尽鲜血的圣门杀手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凌如是怔了怔，心中竟是破天荒地升起一丝恐惧，男子眼中的寒意令得这个足以颠覆江湖的女子都是坐立不安。这让叶九重在凌如是心中愈发重要起来，随之，她的杀心越来越重。她在叶九重身上看到了太多叶风的影子了，比如天资和那执拗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正因为如此，凌如是愈发肯定叶九重就是叶风的平生大敌！
虽说凌如是确实被叶九重那冰寒的声音震了一下，但不过片刻，她又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神态，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叹道：“有意思……你确实是人中龙凤！不过……报仇？取得天下？呵呵……你今日必然会死在这里！”
叶九重却是不为所动，自顾低头凝视着怀中的有些凄美的少女，低声抽泣，哭声沙哑。贤王深深地望了眼断了气息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感伤，低声道：“虽说我不是她真正的皇叔，但我到底是看着这个丫头长大的，看着他从受人欺压的平民公主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地位崇高的朝廷掌上明珠。既然她死了，我今日也不需要隐藏了。呵呵……隐藏了二十余年了，也够了。不错，叶九重，本座不是真正的贤王，而是姓叶，名天，或许你听过！”
“什么……”
“他不是死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周响起一阵阵惊呼，不光是青萝等人惊讶，就算是圣门杀手，也是惊异万分，任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原本已经是死于八年前的一代剑侠竟是重现人间，而且还是圣门之主。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难道他们为圣门效力了二十余年，都是为这个气定神闲的男子干的吗？
叶九重冰寒一笑，抬起头凝视着已经将人皮面具摘下的叶天，沉声道：“呵呵……‘剑侠’叶天，谁能不知，谁能不晓？我倒是真没有想过，原来无恶不作的江湖大患圣门竟是叶家的，只是不知叶风会如何？”
叶天自嘲笑了笑，有些怜悯地望着浑身血迹的叶九重，淡然道：“风儿本就不会原谅我们，这一点，我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风儿要赢，也是光明正大的赢，我们圣门将会全力以赴！”话罢，叶天似乎没了再谈下去的兴致，偏头望着蹙着黛眉的凌如是，等待着凌如是的意思。
凌如是仰头望了望那天边的孤月，心中有些怅惘，见惯了杀戮，见惯了背叛的她瞧见高贵的当朝公主竟是以生救自己的情郎，确实对她有些触动，而叶九重之后的
第344章 变数
掌风凌厉，混气流旋转；杀气凛然，结万般狂傲！这就是数十年前的“剑仙”之威。不光其一笑一颦，动人心魄，那一招一式，更是毫无瑕疵，令人升不起反抗之心。
面对传说中人物的攻击，叶九重似乎真的放弃了般，竟是阖上了双眸，将怀中渐冷的女子又抱得紧了一些，但其面色却是极为平淡，看不出悲喜。虽说凌如是要杀这个孤傲的男子，但她还是为男子在这般情况下表现出的淡然所钦佩。
叶九重阖上双眸，为的只是要在这个时候将一直魂牵梦绕的身影忘却于心底，将那个与自己耳鬓厮磨多日的佳人印在心中。在这时，这个男子终于是做出了真正的决定！
倏然，里屋灯火亮起，下一刻，屋门大开，一道黑影横冲出世。那黑影速度极快，浑身气势磅礴，目标正是凌如是。在那灯火亮起之时，凌如是早已注意到，心中疑窦横生，身形稍缓，却不想那黑影竟是径直袭来。
那黑影也不救叶九重，只是提掌猛然印向凌如是。霎时，凌如是遍体生寒，自然知晓这人是用的“围魏救赵”的方法，若凌如是执意要击杀叶九重，那么就必然受这一掌，而凌如是已经感觉到来人的实力几乎与她在伯仲之间，能在片刻间，这个黑影便当机立断，实在不可小觑。
即使知晓来人的打算，凌如是也不得不面临抉择，是以命换命击杀叶九重，还是收手退却，女子陷入了两难之地。曾几何时，凌如是受到过这般逼迫，心中忿忿，刚欲勇往直前，却瞥到叶九重嘴角边勾起的一丝笑意，宛若嘲讽。
刹那间，凌如是心中微凛，联想起叶九重的从始至终的态度，不由得暗道：“莫非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念及此处，凌如是翻转娇躯，美眸微凝，回身一掌击出，恰好接下了来人的威猛掌劲，而她则利用这掌力，抽身而出，立于一旁，俏脸之上阴晴不定。
叶天瞧见来人可以接下凌如是的掌力，不禁心中暗凛，本欲出掌逼向来人的他，脸色变了变，终究按捺住了身形，静观其变。
这时，众人方才注意起了瞬间进到院内的黑影，却见他身覆黑袍，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清冷的凌如是，气息与凌如是相差无几，可见这人也是江湖上的巅峰高手。黑袍男子嗤笑起来，眼睛也是渐渐眯起，沉声道：“哈哈……没想到凌如是还在人世！你的样子还是和数十年前一样，见到你这般模样，我就想杀你！”
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可见这人对凌如是的滔天恨意。凌如是倒是有些奇异地望着他，蹙起了黛眉，轻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阁下参与了数十年前的天下大变吧？不错，果然你们都是前朝余孽！”
叶九重睁开了双眸，脸上淡然如水，似乎将爱意和恨意都已忘却，只是那攥紧怀中女子衣裳的手掌突显了他此时的不平静。以他的聪慧，自然可以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就是和青萝一个组织的人，而从他的言语里可以看出，这个组织似乎对他并无恶意，而且还是他的人。或许，这就是家族留给他最后的财富吧。
叶九重自嘲笑了笑，偏头瞥见那个如临大敌的一代“剑侠”，淡然道：“我可是清楚记得当初对我家族赶尽杀绝的人就是你！”那冰寒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心为之一颤，现在的叶九重已经完全变了，周身不再是压抑的惆怅，而是刻骨的恨意和上位者的气度，气势上与凌如是，叶天这样的江湖巅峰人物，都不落下风。
叶天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当日的情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黑袍男子缓缓走到叶九重身旁，躬身道：“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少主不要再顾及男女之情，全心为了复国大业拼斗！”
叶九重抬起了头，冷冷地看了站在面前的男子，仿佛要直透他的内心，而男子无所畏惧与之对视。半晌，叶九重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沉声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复国大业，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耍！”
话罢，叶九重将雨燕平躺在地上，凝视着这个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的女子，轻叹了一声，道：“雨燕，情势所逼，相公无法带你的尸体出去，但我保证，来日必定为了你手刃仇人！”说话间，叶九重直起了身子，对着黑袍男子微微颔首。
凌如是冷笑一声，迈出一步，沉声道：“莫不是你们以为圣门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叶九重却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黑袍男子说道：“都准备好了吧，将埋伏的人都招出来吧……”
男子怔了怔，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但还是轻咳了三声。转瞬间，墙头跃下八道人影，气势雄浑，身着袈裟，竟然都是和尚！几人排列有序，配合默契，竟是排出了一个进退有据的阵法。
凌如是见多识广，紧蹙柳眉，冷声道：“想不到少林高手竟然也会和你们同流合污！”那八人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神空洞，听到凌如是的嘲讽之语，竟无一丝神态变化。
叶天跃到凌如是身旁，目光冷冽，沉声道：“娘，恐怕他们是中了某些蛊术，迷失了心智！”
“老婆子倒是忘了，前朝有一人极善于此种蛊术。前朝灭亡之际，此人便销声匿迹，想不到数十年后，竟然重出江湖了！”凌如是的面色有些凝重，作为在那次天下大变中占主导地位的传说女子，自然知晓那蛊术的威力。
黑袍男子笑了笑，赞叹道：“不愧是凌如是！不错，本座劝你还是不要有所动作的好，白白让你剩余不多的杀手团丢了性命！”
言罢，黑袍男子大喝一声，抓起叶九重，便急速而退，那少林八人紧随其后，跃上了墙头，消失于夜色之中，只是那空中又传来了叶九重那清冽的声音：“圣门！叶家！叶天！凌如是！我叶九重定会卷土重来的！”掌风凌厉，混气流旋转；杀气凛然，结万般狂傲！这就是数十年前的“剑仙”之威。不光其一笑一颦，动人心魄，那一招一式，更是毫无瑕疵，令人升不起反抗之心。
面对传说中人物的攻击，叶九重似乎真的放弃了般，竟是阖上了双眸，将怀中渐冷的女子又抱得紧了一些，但其面色却是极为平淡，看不出悲喜。虽说凌如是要杀这个孤傲的男子，但她还是为男子在这般情况下表现出的淡然所钦佩。
叶九重阖上双眸，为的只是要在这个时候将一直魂牵梦绕的身影忘却于心底，将那个与自己耳鬓厮磨多日的佳人印在心中。在这时，这个男子终于是做出了真正的决定！
倏然，里屋灯火亮起，下一刻，屋门大开，一道黑影横冲出世。那黑影速度极快，浑身气势磅礴，目标正是凌如是。在那灯火亮起之时，凌如是早已注意到，心中疑窦横生，身形稍缓，却不想那黑影竟是径直袭来。
那黑影也不救叶九重，只是提掌猛然印向凌如是。霎时，凌如是遍体生寒，自然知晓这人是用的“围魏救赵”的方法，若凌如是执意要击杀叶九重，那么就必然受这一掌，而凌如是已经感觉到来人的实力几乎与她在伯仲之间，能在片刻间，这个黑影便当机立断，实在不可小觑。
即使知晓来人的打算，凌如是也不得不面临抉择，是以命换命击杀叶九重，还是收手退却，女子陷入了两难之地。曾几何时，凌如是受到过这般逼迫，心中忿忿，刚欲勇往直前，却瞥到叶九重嘴角边勾起的一丝笑意，宛若嘲讽。
刹那间，凌如是心中微凛，联想起叶九重的从始至终的态度，不由得暗道：“莫非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念及此处，凌如是翻转娇躯，美眸微凝，回身一掌击出，恰好接下了来人的威猛掌劲，而她则利用这掌力，抽身而出，立于一旁，俏脸之上阴晴不定。
叶天瞧见来人可以接下凌如是的掌力，不禁心中暗凛，本欲出掌逼向来人的他，脸色变了变，终究按捺住了身形，静观其变。
这时，众人方才注意起了瞬间进到院内的黑影，却见他身覆黑袍，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清冷的凌如是，气息与凌如是相差无几，可见这人也是江湖上的巅峰高手。黑袍男子嗤笑起来，眼睛也是渐渐眯起，沉声道：“哈哈……没想到凌如是还在人世！你的样子还是和数十年前一样，见到你这般模样，我就想杀你！”
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可见这人对凌如是的滔天恨意。凌如是倒是有些奇异地望着他，蹙起了黛眉，轻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阁下参与了数十年前的天下大变吧？不错，果然你们都是前朝余孽！”
叶九重睁开了双眸，脸上淡然如水，似乎将爱意和恨意都已忘却，只是那攥紧怀中女子衣裳的手掌突显了他此时的不平静。以他的聪慧，自然可以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就是和青萝一个组织的人，而从他的言语里可以看出，这个组织似乎对他并无恶意，而且还是他的人。或许，这就是家族留给他最后的财富吧。
叶九重自嘲笑了笑，偏头瞥见那个如临大敌的一代“剑侠”，淡然道：“我可是清楚记得当初对我家族赶尽杀绝的人就是你！”那冰寒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心为之一颤，现在的叶九重已经完全变了，周身不再是压抑的惆怅，而是刻骨的恨意和上位者的气度，气势上与凌如是，叶天这样的江湖巅峰人物，都不落下风。
叶天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当日的情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黑袍男子缓缓走到叶九重身旁，躬身道：“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少主不要再顾及男女之情，全心为了复国大业拼斗！”
叶九重抬起了头，冷冷地看了站在面前的男子，仿佛要直透他的内心，而男子无所畏惧与之对视。半晌，叶九重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沉声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复国大业，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耍！”
话罢，叶九重将雨燕平躺在地上，凝视着这个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的女子，轻叹了一声，道：“雨燕，情势所逼，相公无法带你的尸体出去，但我保证，来日必定为了你手刃仇人！”说话间，叶九重直起了身子，对着黑袍男子微微颔首。
凌如是冷笑一声，迈出一步，沉声道：“莫不是你们以为圣门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叶九重却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黑袍男子说道：“都准备好了吧，将埋伏的人都招出来吧……”
男子怔了怔，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但还是轻咳了三声。转瞬间，墙头跃下八道人影，气势雄浑，身着袈裟，竟然都是和尚！几人排列有序，配合默契，竟是排出了一个进退有据的阵法。
凌如是见多识广，紧蹙柳眉，冷声道：“想不到少林高手竟然也会和你们同流合污！”那八人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神空洞，听到凌如是的嘲讽之语，竟无一丝神态变化。
叶天跃到凌如是身旁，目光冷冽，沉声道：“娘，恐怕他们是中了某些蛊术，迷失了心智！”
“老婆子倒是忘了，前朝有一人极善于此种蛊术。前朝灭亡之际，此人便销声匿迹，想不到数十年后，竟然重出江湖了！”凌如是的面色有些凝重，作为在那次天下大变中占主导地位的传说女子，自然知晓那蛊术的威力。
黑袍男子笑了笑，赞叹道：“不愧是凌如是！不错，本座劝你还是不要有所动作的好，白白让你剩余不多的杀手团丢了性命！”
言罢，黑袍男子大喝一声，抓起叶九重，便急速而退，那少林八人紧随其后，跃上了墙头，消失于夜色之中，只是那空中又传来了叶九重那清冽的声音：“圣门！叶家！叶天！凌如是！我叶九重定会卷土重来的！”掌风凌厉，混气流旋转；杀气凛然，结万般狂傲！这就是数十年前的“剑仙”之威。不光其一笑一颦，动人心魄，那一招一式，更是毫无瑕疵，令人升不起反抗之心。
面对传说中人物的攻击，叶九重似乎真的放弃了般，竟是阖上了双眸，将怀中渐冷的女子又抱得紧了一些，但其面色却是极为平淡，看不出悲喜。虽说凌如是要杀这个孤傲的男子，但她还是为男子在这般情况下表现出的淡然所钦佩。
叶九重阖上双眸，为的只是要在这个时候将一直魂牵梦绕的身影忘却于心底，将那个与自己耳鬓厮磨多日的佳人印在心中。在这时，这个男子终于是做出了真正的决定！
倏然，里屋灯火亮起，下一刻，屋门大开，一道黑影横冲出世。那黑影速度极快，浑身气势磅礴，目标正是凌如是。在那灯火亮起之时，凌如是早已注意到，心中疑窦横生，身形稍缓，却不想那黑影竟是径直袭来。
那黑影也不救叶九重，只是提掌猛然印向凌如是。霎时，凌如是遍体生寒，自然知晓这人是用的“围魏救赵”的方法，若凌如是执意要击杀叶九重，那么就必然受这一掌，而凌如是已经感觉到来人的实力几乎与她在伯仲之间，能在片刻间，这个黑影便当机立断，实在不可小觑。
即使知晓来人的打算，凌如是也不得不面临抉择，是以命换命击杀叶九重，还是收手退却，女子陷入了两难之地。曾几何时，凌如是受到过这般逼迫，心中忿忿，刚欲勇往直前，却瞥到叶九重嘴角边勾起的一丝笑意，宛若嘲讽。
刹那间，凌如是心中微凛，联想起叶九重的从始至终的态度，不由得暗道：“莫非这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念及此处，凌如是翻转娇躯，美眸微凝，回身一掌击出，恰好接下了来人的威猛掌劲，而她则利用这掌力，抽身而出，立于一旁，俏脸之上阴晴不定。
叶天瞧见来人可以接下凌如是的掌力，不禁心中暗凛，本欲出掌逼向来人的他，脸色变了变，终究按捺住了身形，静观其变。
这时，众人方才注意起了瞬间进到院内的黑影，却见他身覆黑袍，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清冷的凌如是，气息与凌如是相差无几，可见这人也是江湖上的巅峰高手。黑袍男子嗤笑起来，眼睛也是渐渐眯起，沉声道：“哈哈……没想到凌如是还在人世！你的样子还是和数十年前一样，见到你这般模样，我就想杀你！”
那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可见这人对凌如是的滔天恨意。凌如是倒是有些奇异地望着他，蹙起了黛眉，轻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阁下参与了数十年前的天下大变吧？不错，果然你们都是前朝余孽！”
叶九重睁开了双眸，脸上淡然如水，似乎将爱意和恨意都已忘却，只是那攥紧怀中女子衣裳的手掌突显了他此时的不平静。以他的聪慧，自然可以想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就是和青萝一个组织的人，而从他的言语里可以看出，这个组织似乎对他并无恶意，而且还是他的人。或许，这就是家族留给他最后的财富吧。
叶九重自嘲笑了笑，偏头瞥见那个如临大敌的一代“剑侠”，淡然道：“我可是清楚记得当初对我家族赶尽杀绝的人就是你！”那冰寒的声音令所有人的心为之一颤，现在的叶九重已经完全变了，周身不再是压抑的惆怅，而是刻骨的恨意和上位者的气度，气势上与凌如是，叶天这样的江湖巅峰人物，都不落下风。
叶天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想到当日的情景，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黑袍男子缓缓走到叶九重身旁，躬身道：“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还请少主不要再顾及男女之情，全心为了复国大业拼斗！”
叶九重抬起了头，冷冷地看了站在面前的男子，仿佛要直透他的内心，而男子无所畏惧与之对视。半晌，叶九重移开了目光，环顾四周，沉声道：“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复国大业，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耍！”
话罢，叶九重将雨燕平躺在地上，凝视着这个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的女子，轻叹了一声，道：“雨燕，情势所逼，相公无法带你的尸体出去，但我保证，来日必定为了你手刃仇人！”说话间，叶九重直起了身子，对着黑袍男子微微颔首。
凌如是冷笑一声，迈出一步，沉声道：“莫不是你们以为圣门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叶九重却是面无表情地对着黑袍男子说道：“都准备好了吧，将埋伏的人都招出来吧……”
男子怔了怔，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但还是轻咳了三声。转瞬间，墙头跃下八道人影，气势雄浑，身着袈裟，竟然都是和尚！几人排列有序，配合默契，竟是排出了一个进退有据的阵法。
凌如是见多识广，紧蹙柳眉，冷声道：“想不到少林高手竟然也会和你们同流合污！”那八人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神空洞，听到凌如是的嘲讽之语，竟无一丝神态变化。
叶天跃到凌如是身旁，目光冷冽，沉声道：“娘，恐怕他们是中了某些蛊术，迷失了心智！”
“老婆子倒是忘了，前朝有一人极善于此种蛊术。前朝灭亡之际，此人便销声匿迹，想不到数十年后，竟然重出江湖了！”凌如是的面色有些凝重，作为在那次天下大变中占主导地位的传说女子，自然知晓那蛊术的威力。
黑袍男子笑了笑，赞叹道：“不愧是凌如是！不错，本座劝你还是不要有所动作的好，白白让你剩余不多的杀手团丢了性命！”
言罢，黑袍男子大喝一声，抓起叶九重，便急速而退，那少林八人紧随其后，跃上了墙头，消失于夜色之中，只是那空中又传来了叶九重那清冽的声音：“圣门！叶家！叶天！凌如是！我叶九重定会卷土重来的！”
第345章 对弈
破晓的光耀沾染着殷红的血色，散落在眼眸之上。叶九重微微一怔，满腹的怒意在瞬息间化作一缕苍凉，如同冬日里的飞雪，淹没了整个心房。他苦笑，垂眸望着手中的青丝，回忆着旧时的过往，不由得怨恨起自己来。
黑袍男子垂手站在他的身后，阴枭的瞳眼里闪过一抹微光，而后又淡若止水：“少主，一直沉溺在过去对您并无好处。”
叶九重闻言，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唯一的念想：“如你所说，我此刻又该做些什么？”
“复仇。”
轻吐出的字眼带着森森的寒意，叶九重眯了眯眼，凝视着男子身后的人影，低声说道：“我曾听闻过这等蛊术，趁人不备之时将蛊虫注入其身，待到七日后，蛊虫与血脉相连便可以操控其人。可惜……”
“可惜什么？”男子略略有些不解。
叶九重也不多言，上前几步，瞅着眼前的和尚，仔细打量起来。因着常年修行的缘故，此人身体颇为壮实，四肢的肌肉如磐石般坚硬，血管突兀隆起，依稀能瞧见几道青色的影子。想必是蛊虫所致。
“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可不代表我对蛊术一无所知。”叶九重抬手，隔着衣角，抚上和尚的手臂，自少商穴起，沿着鱼际、太渊依次向上，直至中府而止。青色的影子便沿着他的指尖蠕动，一寸一寸，竟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男子心下凛然，躬身一拜：“属下知错。”
“喔，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叶九重收手，眉目间一片森冷。
“属下……”男子斟酌着措辞，对于现在的少主，他并未有把握能揣测出他此时的心思。偏又是错失挚爱的关头，恐怕更加难以捉摸。
“罢了。”叶九重倚墙而坐，目视着将明未明的天际，嘴角的笑意愈发地稀薄，“蛊术要依靠蛊虫才得以实施，可蛊虫有多难炼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今夜你强行驱使了七只蛊虫，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者说，蛊虫以吸收血脉为生，这些傀儡，再过几日就会成为一具无用的皮囊。凭这几个废物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黑袍男子：“有酒么？”
男子愣愣，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踟蹰了半晌，才幽幽说道：“少主，凌如是方才一时大意才会留下破绽让我们逃脱，若是再耽搁，只怕她会察觉出异样。”
“异样？”叶九重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即使发现了又如何，难道她还敢在叶风的眼皮下杀人？”
男子一时惊诧，注视着叶九重许久，才缓声问道：“少主，您的意思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叶风身边，我就算明目张胆，她也无法。”叶九重猛然出拳，一击打在地面上，浑厚的内力激起万千尘埃，待落定后，只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
“除非她想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或者……”他微微合了合眼，不知为何，心头闪过南宫婉儿清绝的容颜。却只是一瞬间的停留，雨燕那苍白的面容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雨燕，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在微风中散去，他最后凝视了一眼天边的红霞，迎着光耀走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待到人影散去，叶天才从阴影中走出。方才他屏息凝神掩住身形，为的就是试探。不出他所料，叶九重孤注一掷，向着叶风去了。真不知这是好是坏。
“风儿，为父的苦心你又明白几分呢？”他喟叹了一声，朝着来路走去，而后赶到的部众见他面色深沉，也不敢打听，只是静静跟在身后。
“叶九重的确是个难得的奇才，可惜啊，成了风儿的绊脚石。”他低声说道，朝着部众吩咐，“传我命令，务必看好青柔和凌素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从我手中逃脱。”
“是。”应下的众人在顷刻间散去，叶天忽而觉得有些寂寥，为了复仇大业，他似乎****在这血海中无法自拔，这双手也不再如当年那般干净了。
“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竟连后路也不留。将计就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笑了笑，或许世间命运多舛，风云莫测，连他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怎样，但是无论如何，眼下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松了口气，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琴音，他抬头瞧着悬于空中的红日，没有想到伤怀间时光过得这般快，连一丝懈怠也不曾有过。
“母亲。”
他下意识喊出口的话换来一声呵斥，凌如是一身素衣坐在庭院之中，翻飞的手指翩然若蝶，美眸微阖，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多言便是失言，你久居官场，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凌如是睁开双眸，清亮的瞳孔里染上一抹莫名的沧桑，“也不知我们造了什么孽，而今竟成了这般局面。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对于你我来说，倒如天方夜谭一般遥不可及。我本欲杀了叶九重以绝后患，你却……难道，你真不怕叶风知晓了此事会一蹶不振？”
叶天颔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连我自己也常常忘了我真实的身份，叶天早已在多年前死去，死于那场灭门。这是风儿亲眼所见，他必定坚信不疑，怎会轻信外人所言。倒是凌素与青柔二人……”
凌如是明了，指尖的音律宛若断涧空山，婉转动人，却隐隐有种摄魂的力量。
“她们二人与风儿关系菲薄，不可妄动，我自有打算。倒是你，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毁了我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叶天恭敬地应下：“儿子明白。”
凌如是怔忪，指尖一颤，琴音忽变，有如泣血的杜鹃惊空一鸣。饶是看淡浮世沧桑的她，也心生异样。这一子棋，究竟是对是错？破晓的光耀沾染着殷红的血色，散落在眼眸之上。叶九重微微一怔，满腹的怒意在瞬息间化作一缕苍凉，如同冬日里的飞雪，淹没了整个心房。他苦笑，垂眸望着手中的青丝，回忆着旧时的过往，不由得怨恨起自己来。
黑袍男子垂手站在他的身后，阴枭的瞳眼里闪过一抹微光，而后又淡若止水：“少主，一直沉溺在过去对您并无好处。”
叶九重闻言，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唯一的念想：“如你所说，我此刻又该做些什么？”
“复仇。”
轻吐出的字眼带着森森的寒意，叶九重眯了眯眼，凝视着男子身后的人影，低声说道：“我曾听闻过这等蛊术，趁人不备之时将蛊虫注入其身，待到七日后，蛊虫与血脉相连便可以操控其人。可惜……”
“可惜什么？”男子略略有些不解。
叶九重也不多言，上前几步，瞅着眼前的和尚，仔细打量起来。因着常年修行的缘故，此人身体颇为壮实，四肢的肌肉如磐石般坚硬，血管突兀隆起，依稀能瞧见几道青色的影子。想必是蛊虫所致。
“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可不代表我对蛊术一无所知。”叶九重抬手，隔着衣角，抚上和尚的手臂，自少商穴起，沿着鱼际、太渊依次向上，直至中府而止。青色的影子便沿着他的指尖蠕动，一寸一寸，竟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男子心下凛然，躬身一拜：“属下知错。”
“喔，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叶九重收手，眉目间一片森冷。
“属下……”男子斟酌着措辞，对于现在的少主，他并未有把握能揣测出他此时的心思。偏又是错失挚爱的关头，恐怕更加难以捉摸。
“罢了。”叶九重倚墙而坐，目视着将明未明的天际，嘴角的笑意愈发地稀薄，“蛊术要依靠蛊虫才得以实施，可蛊虫有多难炼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今夜你强行驱使了七只蛊虫，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者说，蛊虫以吸收血脉为生，这些傀儡，再过几日就会成为一具无用的皮囊。凭这几个废物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黑袍男子：“有酒么？”
男子愣愣，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踟蹰了半晌，才幽幽说道：“少主，凌如是方才一时大意才会留下破绽让我们逃脱，若是再耽搁，只怕她会察觉出异样。”
“异样？”叶九重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即使发现了又如何，难道她还敢在叶风的眼皮下杀人？”
男子一时惊诧，注视着叶九重许久，才缓声问道：“少主，您的意思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叶风身边，我就算明目张胆，她也无法。”叶九重猛然出拳，一击打在地面上，浑厚的内力激起万千尘埃，待落定后，只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
“除非她想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或者……”他微微合了合眼，不知为何，心头闪过南宫婉儿清绝的容颜。却只是一瞬间的停留，雨燕那苍白的面容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雨燕，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在微风中散去，他最后凝视了一眼天边的红霞，迎着光耀走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待到人影散去，叶天才从阴影中走出。方才他屏息凝神掩住身形，为的就是试探。不出他所料，叶九重孤注一掷，向着叶风去了。真不知这是好是坏。
“风儿，为父的苦心你又明白几分呢？”他喟叹了一声，朝着来路走去，而后赶到的部众见他面色深沉，也不敢打听，只是静静跟在身后。
“叶九重的确是个难得的奇才，可惜啊，成了风儿的绊脚石。”他低声说道，朝着部众吩咐，“传我命令，务必看好青柔和凌素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从我手中逃脱。”
“是。”应下的众人在顷刻间散去，叶天忽而觉得有些寂寥，为了复仇大业，他似乎****在这血海中无法自拔，这双手也不再如当年那般干净了。
“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竟连后路也不留。将计就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笑了笑，或许世间命运多舛，风云莫测，连他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怎样，但是无论如何，眼下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松了口气，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琴音，他抬头瞧着悬于空中的红日，没有想到伤怀间时光过得这般快，连一丝懈怠也不曾有过。
“母亲。”
他下意识喊出口的话换来一声呵斥，凌如是一身素衣坐在庭院之中，翻飞的手指翩然若蝶，美眸微阖，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多言便是失言，你久居官场，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凌如是睁开双眸，清亮的瞳孔里染上一抹莫名的沧桑，“也不知我们造了什么孽，而今竟成了这般局面。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对于你我来说，倒如天方夜谭一般遥不可及。我本欲杀了叶九重以绝后患，你却……难道，你真不怕叶风知晓了此事会一蹶不振？”
叶天颔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连我自己也常常忘了我真实的身份，叶天早已在多年前死去，死于那场灭门。这是风儿亲眼所见，他必定坚信不疑，怎会轻信外人所言。倒是凌素与青柔二人……”
凌如是明了，指尖的音律宛若断涧空山，婉转动人，却隐隐有种摄魂的力量。
“她们二人与风儿关系菲薄，不可妄动，我自有打算。倒是你，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毁了我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叶天恭敬地应下：“儿子明白。”
凌如是怔忪，指尖一颤，琴音忽变，有如泣血的杜鹃惊空一鸣。饶是看淡浮世沧桑的她，也心生异样。这一子棋，究竟是对是错？破晓的光耀沾染着殷红的血色，散落在眼眸之上。叶九重微微一怔，满腹的怒意在瞬息间化作一缕苍凉，如同冬日里的飞雪，淹没了整个心房。他苦笑，垂眸望着手中的青丝，回忆着旧时的过往，不由得怨恨起自己来。
黑袍男子垂手站在他的身后，阴枭的瞳眼里闪过一抹微光，而后又淡若止水：“少主，一直沉溺在过去对您并无好处。”
叶九重闻言，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唯一的念想：“如你所说，我此刻又该做些什么？”
“复仇。”
轻吐出的字眼带着森森的寒意，叶九重眯了眯眼，凝视着男子身后的人影，低声说道：“我曾听闻过这等蛊术，趁人不备之时将蛊虫注入其身，待到七日后，蛊虫与血脉相连便可以操控其人。可惜……”
“可惜什么？”男子略略有些不解。
叶九重也不多言，上前几步，瞅着眼前的和尚，仔细打量起来。因着常年修行的缘故，此人身体颇为壮实，四肢的肌肉如磐石般坚硬，血管突兀隆起，依稀能瞧见几道青色的影子。想必是蛊虫所致。
“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份，可不代表我对蛊术一无所知。”叶九重抬手，隔着衣角，抚上和尚的手臂，自少商穴起，沿着鱼际、太渊依次向上，直至中府而止。青色的影子便沿着他的指尖蠕动，一寸一寸，竟有种说不出的诡谲。
男子心下凛然，躬身一拜：“属下知错。”
“喔，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叶九重收手，眉目间一片森冷。
“属下……”男子斟酌着措辞，对于现在的少主，他并未有把握能揣测出他此时的心思。偏又是错失挚爱的关头，恐怕更加难以捉摸。
“罢了。”叶九重倚墙而坐，目视着将明未明的天际，嘴角的笑意愈发地稀薄，“蛊术要依靠蛊虫才得以实施，可蛊虫有多难炼成，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今夜你强行驱使了七只蛊虫，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者说，蛊虫以吸收血脉为生，这些傀儡，再过几日就会成为一具无用的皮囊。凭这几个废物想要复仇谈何容易。”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黑袍男子：“有酒么？”
男子愣愣，未曾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踟蹰了半晌，才幽幽说道：“少主，凌如是方才一时大意才会留下破绽让我们逃脱，若是再耽搁，只怕她会察觉出异样。”
“异样？”叶九重冷冷一笑，站起身来，“即使发现了又如何，难道她还敢在叶风的眼皮下杀人？”
男子一时惊诧，注视着叶九重许久，才缓声问道：“少主，您的意思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在叶风身边，我就算明目张胆，她也无法。”叶九重猛然出拳，一击打在地面上，浑厚的内力激起万千尘埃，待落定后，只余下一道深深的裂缝。
“除非她想看到父子相残的局面，或者……”他微微合了合眼，不知为何，心头闪过南宫婉儿清绝的容颜。却只是一瞬间的停留，雨燕那苍白的面容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雨燕，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在微风中散去，他最后凝视了一眼天边的红霞，迎着光耀走去。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抵说的就是如此吧。
待到人影散去，叶天才从阴影中走出。方才他屏息凝神掩住身形，为的就是试探。不出他所料，叶九重孤注一掷，向着叶风去了。真不知这是好是坏。
“风儿，为父的苦心你又明白几分呢？”他喟叹了一声，朝着来路走去，而后赶到的部众见他面色深沉，也不敢打听，只是静静跟在身后。
“叶九重的确是个难得的奇才，可惜啊，成了风儿的绊脚石。”他低声说道，朝着部众吩咐，“传我命令，务必看好青柔和凌素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从我手中逃脱。”
“是。”应下的众人在顷刻间散去，叶天忽而觉得有些寂寥，为了复仇大业，他似乎****在这血海中无法自拔，这双手也不再如当年那般干净了。
“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竟连后路也不留。将计就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笑了笑，或许世间命运多舛，风云莫测，连他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怎样，但是无论如何，眼下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松了口气，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琴音，他抬头瞧着悬于空中的红日，没有想到伤怀间时光过得这般快，连一丝懈怠也不曾有过。
“母亲。”
他下意识喊出口的话换来一声呵斥，凌如是一身素衣坐在庭院之中，翻飞的手指翩然若蝶，美眸微阖，却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多言便是失言，你久居官场，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凌如是睁开双眸，清亮的瞳孔里染上一抹莫名的沧桑，“也不知我们造了什么孽，而今竟成了这般局面。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对于你我来说，倒如天方夜谭一般遥不可及。我本欲杀了叶九重以绝后患，你却……难道，你真不怕叶风知晓了此事会一蹶不振？”
叶天颔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这么多年，连我自己也常常忘了我真实的身份，叶天早已在多年前死去，死于那场灭门。这是风儿亲眼所见，他必定坚信不疑，怎会轻信外人所言。倒是凌素与青柔二人……”
凌如是明了，指尖的音律宛若断涧空山，婉转动人，却隐隐有种摄魂的力量。
“她们二人与风儿关系菲薄，不可妄动，我自有打算。倒是你，切不可因为一时心软毁了我们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叶天恭敬地应下：“儿子明白。”
凌如是怔忪，指尖一颤，琴音忽变，有如泣血的杜鹃惊空一鸣。饶是看淡浮世沧桑的她，也心生异样。这一子棋，究竟是对是错？
第346章 解密
拂晓的光辉四溢，凌如是停下了纤手，怔怔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随后，其俏脸上荡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莞尔道：“倒也不怪你，若是我在此便将他杀了，那么风儿的人生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叶天看着女子笑靥如花，冰冷的心也逐渐温暖起来，郑重道：“娘，你是一个好祖母……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相公……”这个忍辱负重二十余年的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意，他为了自己儿子做了很多，但也夺走了很多。
凌如是敛去了笑意，眉宇间升起一丝愁绪，叹息道：“我儿啊，这都是命啊。叶家上下几十口虽说死于你手，但这计划却是我提出的啊。只要能让风儿立于巅峰，能让云水剑派消散于人世间，就算是下地狱，我这老婆子又有何怨言啊？”
为了叶家拼斗数十年的绝代佳人，虽说容颜不老，但岁月终究在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让她也感到了些许疲累。每当这时，这个女子总会想起千里之外的叶风，只有他才是这个依旧魅惑苍生的妖孽女子最在乎的人了。
叶天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望着那正在打扫庭院的圣门弟子，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令人目不暇接，有的事，这母子两人算到了，但有的事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计算之外，比如这叶九重真正实力，比如这个神秘组织暴露出的绝顶实力，最令他们在意的还是最后的黑袍男子如何从里屋出来？
念及此处，叶天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娘，对于晚上的事，我还有几点想不通。”
凌如是伸出指尖，轻抚上琴弦，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睿智，淡笑道：“有什么是‘剑侠’叶天想不通的呢？”
“第一，最后的黑袍男子到底是怎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进入了里屋，杀了人之后再出来的？而且那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甚至与娘相比，都是伯仲之间，我实在想不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第二，霓裳公主为了叶九重而死，然后，他好像并不冲动，反而越发镇定，而且在你有机会杀死他的时候，为什么你放弃了，反而回身阻拦了那个黑袍男子？我知道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但娘全力承受一掌的话，也是无大碍的，但为何你要放弃呢？”
“第三，结合一系列情况，我相信有了内奸，只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叶天列出自己疑问，等待着这个智谋冠绝天下的女子解答。时间流逝着，凌如是却并未立即回答，而她却是阖上了双眸，柔荑轻轻拍打着修长的美腿。叶天静静地立于一旁，等待着，却也不恼。
半晌，凌如是自顾叹息一声，睁开了美眸，狠狠瞪了叶天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这智谋永远都比不上风儿。既然你问了，我先从第三个问题回答，这个答案很简单，能让圣门弟子按兵不动，而且知晓我们整个计划的人也就几个，那么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莫非……”叶天身形一震，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为何他要这么做？似乎他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啊。”
凌如是笑了笑，微微摇头，淡然道：“不，他有！他有很大的理由！你说呢？圣门第三影——莫然！”说话间，凌如是已是将头转向一旁，对着阴暗处娇喝着。
叶天一听，气息汹涌，凝眉望着那处阴影。
“哈哈……不错，果然是一代天骄啊！我本来以为军师已经是智慧无双，但想不到有人的智谋还在他之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一阵大笑传来，那个许久未现身的“曲影”走了出来，瞥了眼这对名震江湖的母子，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叹道，“为什么没有理由呢？叶天，你与天机都不爱冉云，可是我呢？我是爱的啊，可笑的是直到她身死我才察觉到。为什么你们要是叶家人？既然这样，我就要你们死！”
凌如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抬起纤手阻止了想要出手的叶天，蹙起了黛眉，凝视着这个为圣门付出很多的男子，感慨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了叶风，南宫婉儿和明月这三人的智慧了。棋子就是棋子，不管怎么努力终究上不了台面。你的心思，老婆子早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可我一直知道你，从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莫然的脸愈发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眼前镇定的女子，眸子里的杀气逐渐流露，但却还是升不起反抗之心。
“不甘心吗？因为你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名声在外，但喜欢自作聪明，始终成不了气候！”凌如是毫不顾忌地揭开了缘由，妩媚一笑，如沐春风，又道，“我家天儿的第一个问题嘛，呵呵……也很简单，那个黑袍男子怕是在我们布置的时候，就已经藏到了屋子了吧，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你说能提供这样便利的人，也只有影卫了。阵影在洛阳，月影就是目标，也唯有曲影了啊！”
叶天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中局啊。“至于下一个问题……”凌如是的俏脸却是有些凝重，秀眉稍横，沉声道，“那时我是在赌，赌叶九重确实是胸有成竹。但结果是我赌对了……”
叶天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高傲的母亲可从没有如此忌惮过，疑问道：“莫非叶九重那时候还有着某些倚仗？”此话一出，就连作为敌人的莫然都是抬眼看向凌如是，满眼疑惑。
凌如是笑了，笑意冰寒，俯瞰高墙之下，而那个位置正是叶九重在这院中抱着尸体的地方，冷声道：“呵呵……我们还真的看走眼了！那时还有一个超级高手，还是个阵法高手，就在叶九重的周围结成了阵法。若是我执意攻击叶九重，我……必死无疑！”拂晓的光辉四溢，凌如是停下了纤手，怔怔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随后，其俏脸上荡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莞尔道：“倒也不怪你，若是我在此便将他杀了，那么风儿的人生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叶天看着女子笑靥如花，冰冷的心也逐渐温暖起来，郑重道：“娘，你是一个好祖母……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相公……”这个忍辱负重二十余年的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意，他为了自己儿子做了很多，但也夺走了很多。
凌如是敛去了笑意，眉宇间升起一丝愁绪，叹息道：“我儿啊，这都是命啊。叶家上下几十口虽说死于你手，但这计划却是我提出的啊。只要能让风儿立于巅峰，能让云水剑派消散于人世间，就算是下地狱，我这老婆子又有何怨言啊？”
为了叶家拼斗数十年的绝代佳人，虽说容颜不老，但岁月终究在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让她也感到了些许疲累。每当这时，这个女子总会想起千里之外的叶风，只有他才是这个依旧魅惑苍生的妖孽女子最在乎的人了。
叶天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望着那正在打扫庭院的圣门弟子，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令人目不暇接，有的事，这母子两人算到了，但有的事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计算之外，比如这叶九重真正实力，比如这个神秘组织暴露出的绝顶实力，最令他们在意的还是最后的黑袍男子如何从里屋出来？
念及此处，叶天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娘，对于晚上的事，我还有几点想不通。”
凌如是伸出指尖，轻抚上琴弦，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睿智，淡笑道：“有什么是‘剑侠’叶天想不通的呢？”
“第一，最后的黑袍男子到底是怎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进入了里屋，杀了人之后再出来的？而且那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甚至与娘相比，都是伯仲之间，我实在想不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第二，霓裳公主为了叶九重而死，然后，他好像并不冲动，反而越发镇定，而且在你有机会杀死他的时候，为什么你放弃了，反而回身阻拦了那个黑袍男子？我知道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但娘全力承受一掌的话，也是无大碍的，但为何你要放弃呢？”
“第三，结合一系列情况，我相信有了内奸，只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叶天列出自己疑问，等待着这个智谋冠绝天下的女子解答。时间流逝着，凌如是却并未立即回答，而她却是阖上了双眸，柔荑轻轻拍打着修长的美腿。叶天静静地立于一旁，等待着，却也不恼。
半晌，凌如是自顾叹息一声，睁开了美眸，狠狠瞪了叶天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这智谋永远都比不上风儿。既然你问了，我先从第三个问题回答，这个答案很简单，能让圣门弟子按兵不动，而且知晓我们整个计划的人也就几个，那么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莫非……”叶天身形一震，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为何他要这么做？似乎他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啊。”
凌如是笑了笑，微微摇头，淡然道：“不，他有！他有很大的理由！你说呢？圣门第三影——莫然！”说话间，凌如是已是将头转向一旁，对着阴暗处娇喝着。
叶天一听，气息汹涌，凝眉望着那处阴影。
“哈哈……不错，果然是一代天骄啊！我本来以为军师已经是智慧无双，但想不到有人的智谋还在他之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一阵大笑传来，那个许久未现身的“曲影”走了出来，瞥了眼这对名震江湖的母子，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叹道，“为什么没有理由呢？叶天，你与天机都不爱冉云，可是我呢？我是爱的啊，可笑的是直到她身死我才察觉到。为什么你们要是叶家人？既然这样，我就要你们死！”
凌如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抬起纤手阻止了想要出手的叶天，蹙起了黛眉，凝视着这个为圣门付出很多的男子，感慨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了叶风，南宫婉儿和明月这三人的智慧了。棋子就是棋子，不管怎么努力终究上不了台面。你的心思，老婆子早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可我一直知道你，从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莫然的脸愈发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眼前镇定的女子，眸子里的杀气逐渐流露，但却还是升不起反抗之心。
“不甘心吗？因为你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名声在外，但喜欢自作聪明，始终成不了气候！”凌如是毫不顾忌地揭开了缘由，妩媚一笑，如沐春风，又道，“我家天儿的第一个问题嘛，呵呵……也很简单，那个黑袍男子怕是在我们布置的时候，就已经藏到了屋子了吧，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你说能提供这样便利的人，也只有影卫了。阵影在洛阳，月影就是目标，也唯有曲影了啊！”
叶天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中局啊。“至于下一个问题……”凌如是的俏脸却是有些凝重，秀眉稍横，沉声道，“那时我是在赌，赌叶九重确实是胸有成竹。但结果是我赌对了……”
叶天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高傲的母亲可从没有如此忌惮过，疑问道：“莫非叶九重那时候还有着某些倚仗？”此话一出，就连作为敌人的莫然都是抬眼看向凌如是，满眼疑惑。
凌如是笑了，笑意冰寒，俯瞰高墙之下，而那个位置正是叶九重在这院中抱着尸体的地方，冷声道：“呵呵……我们还真的看走眼了！那时还有一个超级高手，还是个阵法高手，就在叶九重的周围结成了阵法。若是我执意攻击叶九重，我……必死无疑！”拂晓的光辉四溢，凌如是停下了纤手，怔怔望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随后，其俏脸上荡漾起一抹绝美的笑意，莞尔道：“倒也不怪你，若是我在此便将他杀了，那么风儿的人生就会少了许多乐趣！”
叶天看着女子笑靥如花，冰冷的心也逐渐温暖起来，郑重道：“娘，你是一个好祖母……而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相公……”这个忍辱负重二十余年的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笑意，他为了自己儿子做了很多，但也夺走了很多。
凌如是敛去了笑意，眉宇间升起一丝愁绪，叹息道：“我儿啊，这都是命啊。叶家上下几十口虽说死于你手，但这计划却是我提出的啊。只要能让风儿立于巅峰，能让云水剑派消散于人世间，就算是下地狱，我这老婆子又有何怨言啊？”
为了叶家拼斗数十年的绝代佳人，虽说容颜不老，但岁月终究在这个女子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让她也感到了些许疲累。每当这时，这个女子总会想起千里之外的叶风，只有他才是这个依旧魅惑苍生的妖孽女子最在乎的人了。
叶天直起了身子，转过头望着那正在打扫庭院的圣门弟子，面色有些凝重。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令人目不暇接，有的事，这母子两人算到了，但有的事已然超出了他们的计算之外，比如这叶九重真正实力，比如这个神秘组织暴露出的绝顶实力，最令他们在意的还是最后的黑袍男子如何从里屋出来？
念及此处，叶天皱着眉头，沉声问道：“娘，对于晚上的事，我还有几点想不通。”
凌如是伸出指尖，轻抚上琴弦，清亮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睿智，淡笑道：“有什么是‘剑侠’叶天想不通的呢？”
“第一，最后的黑袍男子到底是怎样从我们的眼皮底下进入了里屋，杀了人之后再出来的？而且那人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甚至与娘相比，都是伯仲之间，我实在想不出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第二，霓裳公主为了叶九重而死，然后，他好像并不冲动，反而越发镇定，而且在你有机会杀死他的时候，为什么你放弃了，反而回身阻拦了那个黑袍男子？我知道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但娘全力承受一掌的话，也是无大碍的，但为何你要放弃呢？”
“第三，结合一系列情况，我相信有了内奸，只是不知道这人的身份。”
叶天列出自己疑问，等待着这个智谋冠绝天下的女子解答。时间流逝着，凌如是却并未立即回答，而她却是阖上了双眸，柔荑轻轻拍打着修长的美腿。叶天静静地立于一旁，等待着，却也不恼。
半晌，凌如是自顾叹息一声，睁开了美眸，狠狠瞪了叶天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啊，这智谋永远都比不上风儿。既然你问了，我先从第三个问题回答，这个答案很简单，能让圣门弟子按兵不动，而且知晓我们整个计划的人也就几个，那么这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这……莫非……”叶天身形一震，瞪大了双眼，疑惑道，“为何他要这么做？似乎他没有做这些事的理由啊。”
凌如是笑了笑，微微摇头，淡然道：“不，他有！他有很大的理由！你说呢？圣门第三影——莫然！”说话间，凌如是已是将头转向一旁，对着阴暗处娇喝着。
叶天一听，气息汹涌，凝眉望着那处阴影。
“哈哈……不错，果然是一代天骄啊！我本来以为军师已经是智慧无双，但想不到有人的智谋还在他之上，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一阵大笑传来，那个许久未现身的“曲影”走了出来，瞥了眼这对名震江湖的母子，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叹道，“为什么没有理由呢？叶天，你与天机都不爱冉云，可是我呢？我是爱的啊，可笑的是直到她身死我才察觉到。为什么你们要是叶家人？既然这样，我就要你们死！”
凌如是撇了撇嘴，有些不屑，抬起纤手阻止了想要出手的叶天，蹙起了黛眉，凝视着这个为圣门付出很多的男子，感慨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了叶风，南宫婉儿和明月这三人的智慧了。棋子就是棋子，不管怎么努力终究上不了台面。你的心思，老婆子早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可我一直知道你，从我醒过来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莫然的脸愈发阴沉，双手紧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眼前镇定的女子，眸子里的杀气逐渐流露，但却还是升不起反抗之心。
“不甘心吗？因为你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名声在外，但喜欢自作聪明，始终成不了气候！”凌如是毫不顾忌地揭开了缘由，妩媚一笑，如沐春风，又道，“我家天儿的第一个问题嘛，呵呵……也很简单，那个黑袍男子怕是在我们布置的时候，就已经藏到了屋子了吧，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了，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你说能提供这样便利的人，也只有影卫了。阵影在洛阳，月影就是目标，也唯有曲影了啊！”
叶天恍然大悟，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中局啊。“至于下一个问题……”凌如是的俏脸却是有些凝重，秀眉稍横，沉声道，“那时我是在赌，赌叶九重确实是胸有成竹。但结果是我赌对了……”
叶天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这个高傲的母亲可从没有如此忌惮过，疑问道：“莫非叶九重那时候还有着某些倚仗？”此话一出，就连作为敌人的莫然都是抬眼看向凌如是，满眼疑惑。
凌如是笑了，笑意冰寒，俯瞰高墙之下，而那个位置正是叶九重在这院中抱着尸体的地方，冷声道：“呵呵……我们还真的看走眼了！那时还有一个超级高手，还是个阵法高手，就在叶九重的周围结成了阵法。若是我执意攻击叶九重，我……必死无疑！”
第347章 神曲
清冽的话语从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薄凉的唇瓣间吐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叶天怔怔地望着这个可以称得上至尊红颜的奇女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母亲，以他对这个女子的了解，深知凌如是骨子里的高傲，仿若立于天际俯瞰天下群雄，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女子竟会在言语间流露出对得以生还的庆幸。
饶是那对凌如是不是太熟悉的莫然，也是惊诧万分，毕竟凌如是的名号早已响彻江湖。凌如是倒并不在意两人所想，以她的聪慧，自然了然于胸，蹙起了秀眉，又道：“莫要觉得惊奇，天下之大，高手层出不穷，我当然还不是天下第一。那人气息隐藏得极好，若不是老婆子我赌了一把，没有冒然出手，直到事后我才去检查，方才发觉到有一些阵法的残留痕迹。这般奇术，可谓鬼斧神工！”
叶天默然，事情的棘手程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时，他有些后悔放跑了叶九重，不由得有些踌躇道：“娘，都怪我自作主张放跑了叶九重，不然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
“叶九重？被动？”凌如是低眉浅笑，柔荑轻抚琴弦，两片柳叶眉微微弯起，嘴角勾起了一个动人的弧度，轻声道，“傻儿子，若是娘没有猜错，叶九重必会恢复其皇族郑姓本名，世间也就没有叶九重这个人了。而要说被动，局势却还没有到那步。我知道你是怕那两个超级高手，但那又如何，我和你两人不就可以抵挡吗？其他的就交给风儿，他那里的两个女子的谋略可比你要好很多哦……”
“呵呵……”莫然面色稍霁，嗤笑一声，讽刺道，“想不到名闻江湖的凌如是也是肤浅之辈，似乎是传闻有误呢。”
“你……”叶天心中一怒，便要提步而前。凌如是抬手挡下叶天，淡然一笑，端坐于琴前，瞥了眼云淡风轻的莫然，缓缓道：“你以为那两个丫头身死，便会打乱圣门部署，从而让朝廷和圣门提前决战吗？”
莫然面色稍变，沉声问道：“难道前辈还要自欺欺人吗？那两个女子皆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之女，原先你还能以此为人质，使这两员大将投鼠忌器。但现在人质已亡，朝廷无所顾忌，之后，你就要承受当朝大将的怒火。莫不是在下说错了？”
“女子？人质？”凌如是抿嘴轻笑，微微摇头，愉悦道，“胭脂红颜哪里可以决定国之命运！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局，为你们而设的局，或者说是为叶九重身后的前朝余孽所设的局。她们死不死，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出了潜藏的人惊人的实力。这两女一死，我便可顺水推舟地让凌素二人代替。只不过是变为了叶家在我这的人质，为的不过是一个停战合作的借口而已。呵呵……我早说过，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叶天听着女子运筹帷幄，有些目瞪口呆，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的目的竟是如此。
须臾之后，凌如是瞥了眼有些愣神的叶天，笑了笑，搓挪道：“主要的损失就是天儿少了两个绝佳的鼎炉。嘻嘻……”说话间，凌如是还抬起了柔荑，挑起了叶天的下巴，调笑着。饶是叶天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子的调笑，也不由得退后了两步，面色有些羞红。
莫然心中颤动，面色阴沉，目光幽深，冷冷道：“这倒是我自不量力了。呵呵……很好，早就听闻‘剑仙’的名号，更是有着一手杀人好琴，不如就由我领教一二吧！”话罢，莫然紧紧盯着那横着的古琴，眼中冷光乍现。
“哦？”凌如是抬眼望了眼莫然，自顾一笑，柔荑轻抚鬓发，清然道，“‘曲仙’的实力极强，老婆子也是早有耳闻。人人都说你能弹遍天下之曲，那么我们就来合奏一曲这朝霞的光景吧！”
言罢，凌如是面色沉静如水，仰首望着那晨光，展颜一笑，率先奏出琴曲。那琴曲温婉动人，好似清风拂面，轻柔舒畅。下一刻，曲音又变，靡靡之音渐起，恰如****耳鬓厮磨，低语呢喃。一时间，莫然有些措手不及，以他的音律造诣，自然知晓这琴曲比当初柔儿所弹还要略胜一筹。
当然，这曲音不过是凌如是给予的下马威，当中并未混入功力。莫然轻阖双眸，抬手置笛于唇边，凝眉而立，自有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显现，在这院落里激荡不已。
“咦？”凌如是星眸微眯，倒是有些惊疑，可见这莫然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随后，她的美眸里倒是有些光亮，期待这莫然能带来一丝惊奇。
莫然并不焦急，横笛而立，置身于靡靡之曲之中，好似漂浮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危急不已。霎时，莫然睁开了双眸，轻皱剑眉，吹出了人间乐曲。
低沉的曲调倾泻而出，蓬勃而上，壮怀激烈，挥斥方遒，这也是初晨的积极含义。而凌如是的琴曲却有些悲春伤秋的意味，风花雪月的靡靡之音充斥着院落，但莫然以激荡的壮曲应之，却也合适。
圣门弟子闻声而来，却见一画中女子抚琴与影卫大人遥遥相对，又见另一男子恭敬立于一旁，还道是圣门内的平常切磋，皆在顿足欣赏。
叶天冷笑一声，提起功力护住心脉，因莫然的曲调中已经融入了内力，而凌如是却还是不紧不慢，并无一丝内力浸入曲调之中，况二人战得平分秋色，如此看来，莫然已经输了。
凌如是注意到了围来的弟子愈来愈多，眉黛含笑，升起一丝内力注入琴音之中，自身的气势猛然而起，惊得众人退后两步，而莫然的笛音轻易戛然而止。
“噗！”
莫然吐出一口鲜血，凄然地凝视着手中已然断裂的玉笛，微微摇头，叹息道：“如此功力，如此神曲，枉我还自以为是，实在是螳臂挡车，自讨苦吃！我……败了！”清冽的话语从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薄凉的唇瓣间吐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叶天怔怔地望着这个可以称得上至尊红颜的奇女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母亲，以他对这个女子的了解，深知凌如是骨子里的高傲，仿若立于天际俯瞰天下群雄，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女子竟会在言语间流露出对得以生还的庆幸。
饶是那对凌如是不是太熟悉的莫然，也是惊诧万分，毕竟凌如是的名号早已响彻江湖。凌如是倒并不在意两人所想，以她的聪慧，自然了然于胸，蹙起了秀眉，又道：“莫要觉得惊奇，天下之大，高手层出不穷，我当然还不是天下第一。那人气息隐藏得极好，若不是老婆子我赌了一把，没有冒然出手，直到事后我才去检查，方才发觉到有一些阵法的残留痕迹。这般奇术，可谓鬼斧神工！”
叶天默然，事情的棘手程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时，他有些后悔放跑了叶九重，不由得有些踌躇道：“娘，都怪我自作主张放跑了叶九重，不然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
“叶九重？被动？”凌如是低眉浅笑，柔荑轻抚琴弦，两片柳叶眉微微弯起，嘴角勾起了一个动人的弧度，轻声道，“傻儿子，若是娘没有猜错，叶九重必会恢复其皇族郑姓本名，世间也就没有叶九重这个人了。而要说被动，局势却还没有到那步。我知道你是怕那两个超级高手，但那又如何，我和你两人不就可以抵挡吗？其他的就交给风儿，他那里的两个女子的谋略可比你要好很多哦……”
“呵呵……”莫然面色稍霁，嗤笑一声，讽刺道，“想不到名闻江湖的凌如是也是肤浅之辈，似乎是传闻有误呢。”
“你……”叶天心中一怒，便要提步而前。凌如是抬手挡下叶天，淡然一笑，端坐于琴前，瞥了眼云淡风轻的莫然，缓缓道：“你以为那两个丫头身死，便会打乱圣门部署，从而让朝廷和圣门提前决战吗？”
莫然面色稍变，沉声问道：“难道前辈还要自欺欺人吗？那两个女子皆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之女，原先你还能以此为人质，使这两员大将投鼠忌器。但现在人质已亡，朝廷无所顾忌，之后，你就要承受当朝大将的怒火。莫不是在下说错了？”
“女子？人质？”凌如是抿嘴轻笑，微微摇头，愉悦道，“胭脂红颜哪里可以决定国之命运！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局，为你们而设的局，或者说是为叶九重身后的前朝余孽所设的局。她们死不死，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出了潜藏的人惊人的实力。这两女一死，我便可顺水推舟地让凌素二人代替。只不过是变为了叶家在我这的人质，为的不过是一个停战合作的借口而已。呵呵……我早说过，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叶天听着女子运筹帷幄，有些目瞪口呆，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的目的竟是如此。
须臾之后，凌如是瞥了眼有些愣神的叶天，笑了笑，搓挪道：“主要的损失就是天儿少了两个绝佳的鼎炉。嘻嘻……”说话间，凌如是还抬起了柔荑，挑起了叶天的下巴，调笑着。饶是叶天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子的调笑，也不由得退后了两步，面色有些羞红。
莫然心中颤动，面色阴沉，目光幽深，冷冷道：“这倒是我自不量力了。呵呵……很好，早就听闻‘剑仙’的名号，更是有着一手杀人好琴，不如就由我领教一二吧！”话罢，莫然紧紧盯着那横着的古琴，眼中冷光乍现。
“哦？”凌如是抬眼望了眼莫然，自顾一笑，柔荑轻抚鬓发，清然道，“‘曲仙’的实力极强，老婆子也是早有耳闻。人人都说你能弹遍天下之曲，那么我们就来合奏一曲这朝霞的光景吧！”
言罢，凌如是面色沉静如水，仰首望着那晨光，展颜一笑，率先奏出琴曲。那琴曲温婉动人，好似清风拂面，轻柔舒畅。下一刻，曲音又变，靡靡之音渐起，恰如****耳鬓厮磨，低语呢喃。一时间，莫然有些措手不及，以他的音律造诣，自然知晓这琴曲比当初柔儿所弹还要略胜一筹。
当然，这曲音不过是凌如是给予的下马威，当中并未混入功力。莫然轻阖双眸，抬手置笛于唇边，凝眉而立，自有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显现，在这院落里激荡不已。
“咦？”凌如是星眸微眯，倒是有些惊疑，可见这莫然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随后，她的美眸里倒是有些光亮，期待这莫然能带来一丝惊奇。
莫然并不焦急，横笛而立，置身于靡靡之曲之中，好似漂浮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危急不已。霎时，莫然睁开了双眸，轻皱剑眉，吹出了人间乐曲。
低沉的曲调倾泻而出，蓬勃而上，壮怀激烈，挥斥方遒，这也是初晨的积极含义。而凌如是的琴曲却有些悲春伤秋的意味，风花雪月的靡靡之音充斥着院落，但莫然以激荡的壮曲应之，却也合适。
圣门弟子闻声而来，却见一画中女子抚琴与影卫大人遥遥相对，又见另一男子恭敬立于一旁，还道是圣门内的平常切磋，皆在顿足欣赏。
叶天冷笑一声，提起功力护住心脉，因莫然的曲调中已经融入了内力，而凌如是却还是不紧不慢，并无一丝内力浸入曲调之中，况二人战得平分秋色，如此看来，莫然已经输了。
凌如是注意到了围来的弟子愈来愈多，眉黛含笑，升起一丝内力注入琴音之中，自身的气势猛然而起，惊得众人退后两步，而莫然的笛音轻易戛然而止。
“噗！”
莫然吐出一口鲜血，凄然地凝视着手中已然断裂的玉笛，微微摇头，叹息道：“如此功力，如此神曲，枉我还自以为是，实在是螳臂挡车，自讨苦吃！我……败了！”清冽的话语从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薄凉的唇瓣间吐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叶天怔怔地望着这个可以称得上至尊红颜的奇女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他的母亲，以他对这个女子的了解，深知凌如是骨子里的高傲，仿若立于天际俯瞰天下群雄，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一个女子竟会在言语间流露出对得以生还的庆幸。
饶是那对凌如是不是太熟悉的莫然，也是惊诧万分，毕竟凌如是的名号早已响彻江湖。凌如是倒并不在意两人所想，以她的聪慧，自然了然于胸，蹙起了秀眉，又道：“莫要觉得惊奇，天下之大，高手层出不穷，我当然还不是天下第一。那人气息隐藏得极好，若不是老婆子我赌了一把，没有冒然出手，直到事后我才去检查，方才发觉到有一些阵法的残留痕迹。这般奇术，可谓鬼斧神工！”
叶天默然，事情的棘手程度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时，他有些后悔放跑了叶九重，不由得有些踌躇道：“娘，都怪我自作主张放跑了叶九重，不然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
“叶九重？被动？”凌如是低眉浅笑，柔荑轻抚琴弦，两片柳叶眉微微弯起，嘴角勾起了一个动人的弧度，轻声道，“傻儿子，若是娘没有猜错，叶九重必会恢复其皇族郑姓本名，世间也就没有叶九重这个人了。而要说被动，局势却还没有到那步。我知道你是怕那两个超级高手，但那又如何，我和你两人不就可以抵挡吗？其他的就交给风儿，他那里的两个女子的谋略可比你要好很多哦……”
“呵呵……”莫然面色稍霁，嗤笑一声，讽刺道，“想不到名闻江湖的凌如是也是肤浅之辈，似乎是传闻有误呢。”
“你……”叶天心中一怒，便要提步而前。凌如是抬手挡下叶天，淡然一笑，端坐于琴前，瞥了眼云淡风轻的莫然，缓缓道：“你以为那两个丫头身死，便会打乱圣门部署，从而让朝廷和圣门提前决战吗？”
莫然面色稍变，沉声问道：“难道前辈还要自欺欺人吗？那两个女子皆是镇守边关的将领之女，原先你还能以此为人质，使这两员大将投鼠忌器。但现在人质已亡，朝廷无所顾忌，之后，你就要承受当朝大将的怒火。莫不是在下说错了？”
“女子？人质？”凌如是抿嘴轻笑，微微摇头，愉悦道，“胭脂红颜哪里可以决定国之命运！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局，为你们而设的局，或者说是为叶九重身后的前朝余孽所设的局。她们死不死，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引出了潜藏的人惊人的实力。这两女一死，我便可顺水推舟地让凌素二人代替。只不过是变为了叶家在我这的人质，为的不过是一个停战合作的借口而已。呵呵……我早说过，你太自以为是了！”
“这……”叶天听着女子运筹帷幄，有些目瞪口呆，就算是他，也未曾想到这个女子的目的竟是如此。
须臾之后，凌如是瞥了眼有些愣神的叶天，笑了笑，搓挪道：“主要的损失就是天儿少了两个绝佳的鼎炉。嘻嘻……”说话间，凌如是还抬起了柔荑，挑起了叶天的下巴，调笑着。饶是叶天早已习惯了这个女子的调笑，也不由得退后了两步，面色有些羞红。
莫然心中颤动，面色阴沉，目光幽深，冷冷道：“这倒是我自不量力了。呵呵……很好，早就听闻‘剑仙’的名号，更是有着一手杀人好琴，不如就由我领教一二吧！”话罢，莫然紧紧盯着那横着的古琴，眼中冷光乍现。
“哦？”凌如是抬眼望了眼莫然，自顾一笑，柔荑轻抚鬓发，清然道，“‘曲仙’的实力极强，老婆子也是早有耳闻。人人都说你能弹遍天下之曲，那么我们就来合奏一曲这朝霞的光景吧！”
言罢，凌如是面色沉静如水，仰首望着那晨光，展颜一笑，率先奏出琴曲。那琴曲温婉动人，好似清风拂面，轻柔舒畅。下一刻，曲音又变，靡靡之音渐起，恰如****耳鬓厮磨，低语呢喃。一时间，莫然有些措手不及，以他的音律造诣，自然知晓这琴曲比当初柔儿所弹还要略胜一筹。
当然，这曲音不过是凌如是给予的下马威，当中并未混入功力。莫然轻阖双眸，抬手置笛于唇边，凝眉而立，自有一股浩瀚磅礴的气势显现，在这院落里激荡不已。
“咦？”凌如是星眸微眯，倒是有些惊疑，可见这莫然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随后，她的美眸里倒是有些光亮，期待这莫然能带来一丝惊奇。
莫然并不焦急，横笛而立，置身于靡靡之曲之中，好似漂浮于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危急不已。霎时，莫然睁开了双眸，轻皱剑眉，吹出了人间乐曲。
低沉的曲调倾泻而出，蓬勃而上，壮怀激烈，挥斥方遒，这也是初晨的积极含义。而凌如是的琴曲却有些悲春伤秋的意味，风花雪月的靡靡之音充斥着院落，但莫然以激荡的壮曲应之，却也合适。
圣门弟子闻声而来，却见一画中女子抚琴与影卫大人遥遥相对，又见另一男子恭敬立于一旁，还道是圣门内的平常切磋，皆在顿足欣赏。
叶天冷笑一声，提起功力护住心脉，因莫然的曲调中已经融入了内力，而凌如是却还是不紧不慢，并无一丝内力浸入曲调之中，况二人战得平分秋色，如此看来，莫然已经输了。
凌如是注意到了围来的弟子愈来愈多，眉黛含笑，升起一丝内力注入琴音之中，自身的气势猛然而起，惊得众人退后两步，而莫然的笛音轻易戛然而止。
“噗！”
莫然吐出一口鲜血，凄然地凝视着手中已然断裂的玉笛，微微摇头，叹息道：“如此功力，如此神曲，枉我还自以为是，实在是螳臂挡车，自讨苦吃！我……败了！”
第348章 劲敌
话音落下，莫然颓然跪于地，已没有了刚刚的凌厉气势。玉笛断裂，内力受挫，凌如是在举手投足间已经取胜，令人望而生畏。
叶天眼神漠然，没有怜悯，没有波澜，在这二十余年里，这般背叛的下场，他见了太多太多，此时他只是望着依旧笑靥如花的女子，猜测着女子接下来的做法。
虽说一曲终了，但凌如是依旧将纤手附于琴弦之上，黛眉微挑，淡淡瞥了眼这个闻名江湖的“曲影”，身形蓦然一震，柔荑挑动琴弦几下，随后，一股凛冽气息直冲莫然。霎时，莫然蜷伏于地，颤抖不已，口中血雾漫天。
叶天心中一凛，知晓莫然的一身功力已经被废，这便是这个素来强势的女子所给予的惩罚。他按捺下心头的震撼，紧走几步，散出自身的内力，覆盖于整个院落。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感受到那熟悉且强大的功力，不由得皆是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高呼：“参见圣主！”
即使叶天恢复本来容貌，但凭借其特有的功力，也无法隐藏身份。他微微颔首，抬手摆了摆，略微靠近的圣门弟子会意，忙上前拖走了惨然的莫然，至于已成废人的莫然接下来的命运已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
“散了吧！”凌如是微微抬眼，眸子里的冷然惊得众人有些呆滞，但圣门弟子的心态皆是极好，稍微失神之后，便是迅速散去。
凌如是笑了笑，想起身处远方的孙儿，笑容温暖，收回纤手，捧起了一盏香茗，置于唇边轻抿了口，双颊微红，此时的她已经散去了戾气，明媚的面颊一如少女，使人看不透年龄。
半晌，凌如是满含深意地瞥了眼一旁脸色平静的男子，微微颔首，轻声道：“你如此早表明身份，是不是累了？”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个男子心中的苦，叶家上下皆丧于他一人之手，或许叶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毕竟这个男子亲手杀死了与他相濡以沫的女子，也就是叶风的母亲。
叶天身形微颤，轻轻摇头，淡然道：“其实都一样，我也没必要再用这个身份演下去了。若是我不承认，一样可以进出皇宫，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过，令我感兴趣的是，接下来朝廷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我。”
“杀？自然不会。若叶九重利用皇帝吗？也不会，毕竟他受了重伤。不过，那个黑袍男子的身份……”凌如是笑意璀璨，眸子里尽是睿智，稍稍顿了顿，又道，“若是老婆子没有猜错的话，那人的身份倒是呼之欲出了。”
“哦？”叶天怔了怔，有些奇异地望着绝代风华的母亲，既然这个女子这般点出，显然这个黑袍男子的身份极为敏感。
凌如是偏过螓首，凝视着杯中清水，郑重道：“这一次，我们倒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他能在朝中与你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而且，他的武力与我在伯仲之间。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屈居叶九重之下吗？以叶九重如今的实力，想要驾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太难……”
“娘，你是说……”叶天瞪大了眼睛，惊疑道。以叶天的智力来说，肯定不弱，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想不到那个男人，与他斗了有二十余年的男人。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由得感叹，他真的是看走眼了。不，或许说，天下人都看走眼了！
凌如是淡然一笑，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几缕青丝，清然道：“若不是他，又有谁能调动少林？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对天下之事知之甚详？若不是他，他又怎会这般恨我？说起来，若真是他，那么他纵横两朝的官场，这其间的目的不言自明。嘻嘻，倒是老婆子挡了他的路了！”
叶天有些恍惚，苦笑道：“我原以为已经很看重他了，却还是看轻了他。积累了数十年的声望，选择这时行动，恐怕他的目的就是那个位置了！朝中第一相，真的是讽刺呢！”
至此，叶天终于揭开了谜底，这两人一致断言那个身手矫健，内力慑人的黑袍男子便是当朝宰相顾言！虽说让人难以相信，但这个结果倒也让很多事都说通了。
“想来在那时他就想趁乱登上高位，却不想我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呵呵，这位顾相倒是有魄力，局势一变，立刻投入义军怀抱，博得了一个开国元老。然后再循序渐进，积累实力，这数十年来，恐怕暗地里的实力已经在我圣门之上了！或许，这朝廷早已是姓顾了！我儿啊，这些年，你都是被表面现象骗过去了。说实话，你斗不过他！”凌如是面色稍微有些凝重，毫不顾忌地一针见血指出叶天的定位。
叶天张了张口，却是无法反驳，只能低头消耗着这惊人的消息。“不过，你也别太自责，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沉浸了这么多年，我这把老骨头也应该动动了。”凌如是眸子里精光闪现，战意磅礴。
片刻后，凌如是转过身形，望着缓缓而来的两个女子，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就先住在老婆子这吧。这些天休息休息，你们两个孙媳妇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毕竟风儿在赶往洛阳，一切事情等洛阳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洛阳是老婆子设的局，你们怪不怪我？”
凌素望着这位传说中的师门前辈格外激动，有些羞涩，弱弱地应道：“前辈做的事都是为夫君好……”凌素的状态还好，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却是缩在凌素身后，不敢看笑意盎然的女子，心中万般恐惧。
凌如是摇摇头，笑了笑，自然知晓自己的气息与柔儿的魔门气息格格不入，也不怪这妮子如此害怕。念及此处，凌如是明媚一笑，便是变了气息，不再是那般圣洁高雅，而是混了丝丝妖娆，这让柔儿面色稍缓，从凌素身后探出头来，娇声道：“谢谢前辈！”
凌如是有些不悦，蹙起柳眉，故作深沉道：“什么前辈？”两个妮子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心中极为紧张。
本来不苟言笑的叶天不禁有些莞尔，为她们解了围，笑道：“两个傻姑娘，还不快叫祖母！”话音落下，莫然颓然跪于地，已没有了刚刚的凌厉气势。玉笛断裂，内力受挫，凌如是在举手投足间已经取胜，令人望而生畏。
叶天眼神漠然，没有怜悯，没有波澜，在这二十余年里，这般背叛的下场，他见了太多太多，此时他只是望着依旧笑靥如花的女子，猜测着女子接下来的做法。
虽说一曲终了，但凌如是依旧将纤手附于琴弦之上，黛眉微挑，淡淡瞥了眼这个闻名江湖的“曲影”，身形蓦然一震，柔荑挑动琴弦几下，随后，一股凛冽气息直冲莫然。霎时，莫然蜷伏于地，颤抖不已，口中血雾漫天。
叶天心中一凛，知晓莫然的一身功力已经被废，这便是这个素来强势的女子所给予的惩罚。他按捺下心头的震撼，紧走几步，散出自身的内力，覆盖于整个院落。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感受到那熟悉且强大的功力，不由得皆是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高呼：“参见圣主！”
即使叶天恢复本来容貌，但凭借其特有的功力，也无法隐藏身份。他微微颔首，抬手摆了摆，略微靠近的圣门弟子会意，忙上前拖走了惨然的莫然，至于已成废人的莫然接下来的命运已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
“散了吧！”凌如是微微抬眼，眸子里的冷然惊得众人有些呆滞，但圣门弟子的心态皆是极好，稍微失神之后，便是迅速散去。
凌如是笑了笑，想起身处远方的孙儿，笑容温暖，收回纤手，捧起了一盏香茗，置于唇边轻抿了口，双颊微红，此时的她已经散去了戾气，明媚的面颊一如少女，使人看不透年龄。
半晌，凌如是满含深意地瞥了眼一旁脸色平静的男子，微微颔首，轻声道：“你如此早表明身份，是不是累了？”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个男子心中的苦，叶家上下皆丧于他一人之手，或许叶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毕竟这个男子亲手杀死了与他相濡以沫的女子，也就是叶风的母亲。
叶天身形微颤，轻轻摇头，淡然道：“其实都一样，我也没必要再用这个身份演下去了。若是我不承认，一样可以进出皇宫，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过，令我感兴趣的是，接下来朝廷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我。”
“杀？自然不会。若叶九重利用皇帝吗？也不会，毕竟他受了重伤。不过，那个黑袍男子的身份……”凌如是笑意璀璨，眸子里尽是睿智，稍稍顿了顿，又道，“若是老婆子没有猜错的话，那人的身份倒是呼之欲出了。”
“哦？”叶天怔了怔，有些奇异地望着绝代风华的母亲，既然这个女子这般点出，显然这个黑袍男子的身份极为敏感。
凌如是偏过螓首，凝视着杯中清水，郑重道：“这一次，我们倒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他能在朝中与你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而且，他的武力与我在伯仲之间。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屈居叶九重之下吗？以叶九重如今的实力，想要驾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太难……”
“娘，你是说……”叶天瞪大了眼睛，惊疑道。以叶天的智力来说，肯定不弱，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想不到那个男人，与他斗了有二十余年的男人。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由得感叹，他真的是看走眼了。不，或许说，天下人都看走眼了！
凌如是淡然一笑，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几缕青丝，清然道：“若不是他，又有谁能调动少林？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对天下之事知之甚详？若不是他，他又怎会这般恨我？说起来，若真是他，那么他纵横两朝的官场，这其间的目的不言自明。嘻嘻，倒是老婆子挡了他的路了！”
叶天有些恍惚，苦笑道：“我原以为已经很看重他了，却还是看轻了他。积累了数十年的声望，选择这时行动，恐怕他的目的就是那个位置了！朝中第一相，真的是讽刺呢！”
至此，叶天终于揭开了谜底，这两人一致断言那个身手矫健，内力慑人的黑袍男子便是当朝宰相顾言！虽说让人难以相信，但这个结果倒也让很多事都说通了。
“想来在那时他就想趁乱登上高位，却不想我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呵呵，这位顾相倒是有魄力，局势一变，立刻投入义军怀抱，博得了一个开国元老。然后再循序渐进，积累实力，这数十年来，恐怕暗地里的实力已经在我圣门之上了！或许，这朝廷早已是姓顾了！我儿啊，这些年，你都是被表面现象骗过去了。说实话，你斗不过他！”凌如是面色稍微有些凝重，毫不顾忌地一针见血指出叶天的定位。
叶天张了张口，却是无法反驳，只能低头消耗着这惊人的消息。“不过，你也别太自责，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沉浸了这么多年，我这把老骨头也应该动动了。”凌如是眸子里精光闪现，战意磅礴。
片刻后，凌如是转过身形，望着缓缓而来的两个女子，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就先住在老婆子这吧。这些天休息休息，你们两个孙媳妇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毕竟风儿在赶往洛阳，一切事情等洛阳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洛阳是老婆子设的局，你们怪不怪我？”
凌素望着这位传说中的师门前辈格外激动，有些羞涩，弱弱地应道：“前辈做的事都是为夫君好……”凌素的状态还好，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却是缩在凌素身后，不敢看笑意盎然的女子，心中万般恐惧。
凌如是摇摇头，笑了笑，自然知晓自己的气息与柔儿的魔门气息格格不入，也不怪这妮子如此害怕。念及此处，凌如是明媚一笑，便是变了气息，不再是那般圣洁高雅，而是混了丝丝妖娆，这让柔儿面色稍缓，从凌素身后探出头来，娇声道：“谢谢前辈！”
凌如是有些不悦，蹙起柳眉，故作深沉道：“什么前辈？”两个妮子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心中极为紧张。
本来不苟言笑的叶天不禁有些莞尔，为她们解了围，笑道：“两个傻姑娘，还不快叫祖母！”话音落下，莫然颓然跪于地，已没有了刚刚的凌厉气势。玉笛断裂，内力受挫，凌如是在举手投足间已经取胜，令人望而生畏。
叶天眼神漠然，没有怜悯，没有波澜，在这二十余年里，这般背叛的下场，他见了太多太多，此时他只是望着依旧笑靥如花的女子，猜测着女子接下来的做法。
虽说一曲终了，但凌如是依旧将纤手附于琴弦之上，黛眉微挑，淡淡瞥了眼这个闻名江湖的“曲影”，身形蓦然一震，柔荑挑动琴弦几下，随后，一股凛冽气息直冲莫然。霎时，莫然蜷伏于地，颤抖不已，口中血雾漫天。
叶天心中一凛，知晓莫然的一身功力已经被废，这便是这个素来强势的女子所给予的惩罚。他按捺下心头的震撼，紧走几步，散出自身的内力，覆盖于整个院落。直到此时，众人方才回过神来，感受到那熟悉且强大的功力，不由得皆是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高呼：“参见圣主！”
即使叶天恢复本来容貌，但凭借其特有的功力，也无法隐藏身份。他微微颔首，抬手摆了摆，略微靠近的圣门弟子会意，忙上前拖走了惨然的莫然，至于已成废人的莫然接下来的命运已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
“散了吧！”凌如是微微抬眼，眸子里的冷然惊得众人有些呆滞，但圣门弟子的心态皆是极好，稍微失神之后，便是迅速散去。
凌如是笑了笑，想起身处远方的孙儿，笑容温暖，收回纤手，捧起了一盏香茗，置于唇边轻抿了口，双颊微红，此时的她已经散去了戾气，明媚的面颊一如少女，使人看不透年龄。
半晌，凌如是满含深意地瞥了眼一旁脸色平静的男子，微微颔首，轻声道：“你如此早表明身份，是不是累了？”聪明如她自然知道这个男子心中的苦，叶家上下皆丧于他一人之手，或许叶风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毕竟这个男子亲手杀死了与他相濡以沫的女子，也就是叶风的母亲。
叶天身形微颤，轻轻摇头，淡然道：“其实都一样，我也没必要再用这个身份演下去了。若是我不承认，一样可以进出皇宫，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不过，令我感兴趣的是，接下来朝廷会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我。”
“杀？自然不会。若叶九重利用皇帝吗？也不会，毕竟他受了重伤。不过，那个黑袍男子的身份……”凌如是笑意璀璨，眸子里尽是睿智，稍稍顿了顿，又道，“若是老婆子没有猜错的话，那人的身份倒是呼之欲出了。”
“哦？”叶天怔了怔，有些奇异地望着绝代风华的母亲，既然这个女子这般点出，显然这个黑袍男子的身份极为敏感。
凌如是偏过螓首，凝视着杯中清水，郑重道：“这一次，我们倒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他能在朝中与你分庭抗礼，不落下风。而且，他的武力与我在伯仲之间。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屈居叶九重之下吗？以叶九重如今的实力，想要驾驭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太难……”
“娘，你是说……”叶天瞪大了眼睛，惊疑道。以叶天的智力来说，肯定不弱，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想不到那个男人，与他斗了有二十余年的男人。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由得感叹，他真的是看走眼了。不，或许说，天下人都看走眼了！
凌如是淡然一笑，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几缕青丝，清然道：“若不是他，又有谁能调动少林？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对天下之事知之甚详？若不是他，他又怎会这般恨我？说起来，若真是他，那么他纵横两朝的官场，这其间的目的不言自明。嘻嘻，倒是老婆子挡了他的路了！”
叶天有些恍惚，苦笑道：“我原以为已经很看重他了，却还是看轻了他。积累了数十年的声望，选择这时行动，恐怕他的目的就是那个位置了！朝中第一相，真的是讽刺呢！”
至此，叶天终于揭开了谜底，这两人一致断言那个身手矫健，内力慑人的黑袍男子便是当朝宰相顾言！虽说让人难以相信，但这个结果倒也让很多事都说通了。
“想来在那时他就想趁乱登上高位，却不想我的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呵呵，这位顾相倒是有魄力，局势一变，立刻投入义军怀抱，博得了一个开国元老。然后再循序渐进，积累实力，这数十年来，恐怕暗地里的实力已经在我圣门之上了！或许，这朝廷早已是姓顾了！我儿啊，这些年，你都是被表面现象骗过去了。说实话，你斗不过他！”凌如是面色稍微有些凝重，毫不顾忌地一针见血指出叶天的定位。
叶天张了张口，却是无法反驳，只能低头消耗着这惊人的消息。“不过，你也别太自责，或许，他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沉浸了这么多年，我这把老骨头也应该动动了。”凌如是眸子里精光闪现，战意磅礴。
片刻后，凌如是转过身形，望着缓缓而来的两个女子，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两个就先住在老婆子这吧。这些天休息休息，你们两个孙媳妇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毕竟风儿在赶往洛阳，一切事情等洛阳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吧！洛阳是老婆子设的局，你们怪不怪我？”
凌素望着这位传说中的师门前辈格外激动，有些羞涩，弱弱地应道：“前辈做的事都是为夫君好……”凌素的状态还好，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却是缩在凌素身后，不敢看笑意盎然的女子，心中万般恐惧。
凌如是摇摇头，笑了笑，自然知晓自己的气息与柔儿的魔门气息格格不入，也不怪这妮子如此害怕。念及此处，凌如是明媚一笑，便是变了气息，不再是那般圣洁高雅，而是混了丝丝妖娆，这让柔儿面色稍缓，从凌素身后探出头来，娇声道：“谢谢前辈！”
凌如是有些不悦，蹙起柳眉，故作深沉道：“什么前辈？”两个妮子脸色大变，面面相觑，心中极为紧张。
本来不苟言笑的叶天不禁有些莞尔，为她们解了围，笑道：“两个傻姑娘，还不快叫祖母！”
第349章 九死
双姝回过神来，鹅颈酡红，低眉不敢再看那面露慈爱之色的女子，不约而同地轻声道：“祖母……”凌如是笑逐颜开，一手拉过一个羞涩的女子，莞尔道：“怎么，老婆子早就听闻风儿身旁的女子皆是绝代女子，还会如此害羞吗？”
两女哪敢再说话，只能唯唯诺诺，要知道面前的女子不光是传说中的绝代芳华，还是叶风的祖母，饶是两女再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在面对自己夫君长辈的时候，也无法保持心境平稳。
倒还是凌如是见两女羞涩，便不再调笑，而是指着立于一旁的叶天，介绍道：“这是风儿的父亲，你们应该喊公公……”
叶天面色潮红，神色有些激动，笑道：“我是风儿的父亲，名字的话，你们应该都听过，姓叶名天。”
凌素还好，脸色一如刚刚的娇羞，而柔儿的脸却是蓦然沉了下来，眸子里流露出愤恨，沉声道：“你就是叶天！”话罢，柔儿竟是猛然迈出一步，提身而上，化形为掌，杀气漫天。
凌素看得真切，心中一急，赶忙攥住了小妮子的衣衫，焦急道：“妹妹，怎么了，那是你公子的爹爹啊！”柔儿愣了愣，面露悲色，泪如泉涌。
凌如是心中诧异，不禁蹙眉询问：“小妮子，为何如此冲动？”
叶天怔怔望着悲切的柔儿，心中一动，记起了这妮子的出身，叹息一声，柔声道：“青衣还好吗？”凌如是苦笑，轻轻摇头，无奈道：“真是孽缘……”
“还好吗？‘剑侠’前辈说的话让小女子发笑呢！”柔儿倚在凌素怀中，冷笑道，“我师父恋了你二十余年，直到最后依然如此，可是却是死在你圣门手中！现在，你既然没有死，为何二十余年都不曾找过师父？师父的苦，你可知道！”
凄厉的话语令得气氛凝重了起来，叶天唯有无言，阖上了双眸，仰天长叹，两行清泪流下，悲声道：“是我对不起青衣……”
“唉……”凌如是轻叹一声，偏过螓首，凝视着柔儿那因气愤涨得通红的俏脸，软语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是我强行拆散了原本两情相悦的两人，然后在八年之前还设计了魔门。我的仇恨，我的****，已经让很多人受苦，真不知道这样是否值得，不过从现在而言，对我最重要的还是风儿。魔门的小妮子，如果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柔儿死死盯着凌如是，冷声道。凌素俯首附于柔儿耳畔，软声道：“柔儿妹妹，莫要置气，这两位都是你公子的亲人，若是你动了手，该如何面对公子，不如将事情都交予公子抉择，毕竟叶盟与圣门迟早都有一战的！”
柔儿收起了厉色，软软地埋于凌素怀中，呢喃道：“凌素姐姐，我好恨，师父苦了这么多年，为了她的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
凌素无言，只能求助地望向凌如是。叶天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柔儿姑娘，我们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死。昨天你也看到了，那股势力的实力，风儿接下来面对的人很强很强。等所有事情结束了，我们任凭发落，如何？”虽然岁月磨去了叶天表面的棱角，但更为内敛的他气势依旧慑人。
柔儿不语，只是其眸子里的冷芒消散了些，凌如是看得真切，挥了挥纤手，示意了下凌素。凌素明了，安抚着柔儿，离开了这里。
凌如是凄楚地望着双女的背影，叹息道：“天儿，恨我吗？若不是我，你与青衣本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数年后，因为这些，连自己的儿媳都视你做仇人。”
叶天紧走几步，从后环上凌如是的娇躯，令得凌如是一阵颤抖，这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亲密。女子刚想逃开，却听见叶天在她耳边呢喃：“娘，我好累……一生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于我手，一个因我而死……我是恨你，很恨很恨，但你到底是我的母亲啊！若没有你的阻止，哪里有现在的风儿！”
凌如是身形放松了下来，接受了叶天的亲密，这或许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即使是叶天少时，也绝没有这样。
半晌，凌如是抬起柔荑，安慰道：“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话罢，她直起了身子，抬眼望着晨光，眉宇间有些愁绪。叶天感受到了凌如是那悬而未决的思绪，轻声问道：“怎么了，娘？”
“为娘在想，我们机关算尽，为的不过是让风儿硬起心肠，甚至不惜设计让他进入到魔门之中，希望他学得魔门的无所顾忌，阴谋诡计，却不曾想他依旧如少时一般，心忧天下，心系百姓，自他出道以来，做的都是侠义之事，真正的以德报怨。我们是不是很失败？”凌如是面色稍苦，低语道。
叶天自然知晓凌如是的意思，轻叹道：“风儿是个英雄，一如数年前的我。”
“是啊，他确实是个英雄，甚至连计谋都是阳谋，若不是他身旁有着智谋无双的两个女子帮衬，都不需要我们试探，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凌如是瞄了眼叶天，询问道，“那你说这样的风儿，与叶九重相比，胜算几何？”
叶天低眉思索，瞥了眼面露忧虑的女子，略微犹豫，还是轻声道：“四成！”
“是呢！叶九重，这个人，我还未看透，但通过观察和考验，相信此人阴谋诡计毫不拘泥，可见是个枭雄。英雄易死，枭雄适应乱世。”凌如是摇头分析着，略微踌躇又道，“叶盟的实力早已暴露，而那个组织的实力却是不详……”
“三成……”叶天苦涩道。
“该组织有两个江湖宗师级高手，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并不知晓……”凌如是清冷又道。
叶天略微沉默，还是叹道：“两成……”
凌如是微微颔首，又道：“蛊毒之计，死士皆是以一抵百之人……”
“一成……”叶天苦笑，拳头攥得愈来愈紧。
凌如是的眸子里流露出滔天恨意，沉声道：“云水剑派已经视风儿为生死大敌！”
叶天沉默了，惆怅闭眼，按照这般说法，叶风已经十死无生。倏然，凌如是却是笑了笑，伸出柔荑抚上叶天苍白的面颊，柔声道：“天儿，难道你忘了还有我们站在风儿这边。”
叶天惊异地睁开双眸，微微颔首，轻叹一声，皱起剑眉，道：“九死一生！”双姝回过神来，鹅颈酡红，低眉不敢再看那面露慈爱之色的女子，不约而同地轻声道：“祖母……”凌如是笑逐颜开，一手拉过一个羞涩的女子，莞尔道：“怎么，老婆子早就听闻风儿身旁的女子皆是绝代女子，还会如此害羞吗？”
两女哪敢再说话，只能唯唯诺诺，要知道面前的女子不光是传说中的绝代芳华，还是叶风的祖母，饶是两女再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在面对自己夫君长辈的时候，也无法保持心境平稳。
倒还是凌如是见两女羞涩，便不再调笑，而是指着立于一旁的叶天，介绍道：“这是风儿的父亲，你们应该喊公公……”
叶天面色潮红，神色有些激动，笑道：“我是风儿的父亲，名字的话，你们应该都听过，姓叶名天。”
凌素还好，脸色一如刚刚的娇羞，而柔儿的脸却是蓦然沉了下来，眸子里流露出愤恨，沉声道：“你就是叶天！”话罢，柔儿竟是猛然迈出一步，提身而上，化形为掌，杀气漫天。
凌素看得真切，心中一急，赶忙攥住了小妮子的衣衫，焦急道：“妹妹，怎么了，那是你公子的爹爹啊！”柔儿愣了愣，面露悲色，泪如泉涌。
凌如是心中诧异，不禁蹙眉询问：“小妮子，为何如此冲动？”
叶天怔怔望着悲切的柔儿，心中一动，记起了这妮子的出身，叹息一声，柔声道：“青衣还好吗？”凌如是苦笑，轻轻摇头，无奈道：“真是孽缘……”
“还好吗？‘剑侠’前辈说的话让小女子发笑呢！”柔儿倚在凌素怀中，冷笑道，“我师父恋了你二十余年，直到最后依然如此，可是却是死在你圣门手中！现在，你既然没有死，为何二十余年都不曾找过师父？师父的苦，你可知道！”
凄厉的话语令得气氛凝重了起来，叶天唯有无言，阖上了双眸，仰天长叹，两行清泪流下，悲声道：“是我对不起青衣……”
“唉……”凌如是轻叹一声，偏过螓首，凝视着柔儿那因气愤涨得通红的俏脸，软语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是我强行拆散了原本两情相悦的两人，然后在八年之前还设计了魔门。我的仇恨，我的****，已经让很多人受苦，真不知道这样是否值得，不过从现在而言，对我最重要的还是风儿。魔门的小妮子，如果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柔儿死死盯着凌如是，冷声道。凌素俯首附于柔儿耳畔，软声道：“柔儿妹妹，莫要置气，这两位都是你公子的亲人，若是你动了手，该如何面对公子，不如将事情都交予公子抉择，毕竟叶盟与圣门迟早都有一战的！”
柔儿收起了厉色，软软地埋于凌素怀中，呢喃道：“凌素姐姐，我好恨，师父苦了这么多年，为了她的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
凌素无言，只能求助地望向凌如是。叶天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柔儿姑娘，我们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死。昨天你也看到了，那股势力的实力，风儿接下来面对的人很强很强。等所有事情结束了，我们任凭发落，如何？”虽然岁月磨去了叶天表面的棱角，但更为内敛的他气势依旧慑人。
柔儿不语，只是其眸子里的冷芒消散了些，凌如是看得真切，挥了挥纤手，示意了下凌素。凌素明了，安抚着柔儿，离开了这里。
凌如是凄楚地望着双女的背影，叹息道：“天儿，恨我吗？若不是我，你与青衣本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数年后，因为这些，连自己的儿媳都视你做仇人。”
叶天紧走几步，从后环上凌如是的娇躯，令得凌如是一阵颤抖，这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亲密。女子刚想逃开，却听见叶天在她耳边呢喃：“娘，我好累……一生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于我手，一个因我而死……我是恨你，很恨很恨，但你到底是我的母亲啊！若没有你的阻止，哪里有现在的风儿！”
凌如是身形放松了下来，接受了叶天的亲密，这或许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即使是叶天少时，也绝没有这样。
半晌，凌如是抬起柔荑，安慰道：“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话罢，她直起了身子，抬眼望着晨光，眉宇间有些愁绪。叶天感受到了凌如是那悬而未决的思绪，轻声问道：“怎么了，娘？”
“为娘在想，我们机关算尽，为的不过是让风儿硬起心肠，甚至不惜设计让他进入到魔门之中，希望他学得魔门的无所顾忌，阴谋诡计，却不曾想他依旧如少时一般，心忧天下，心系百姓，自他出道以来，做的都是侠义之事，真正的以德报怨。我们是不是很失败？”凌如是面色稍苦，低语道。
叶天自然知晓凌如是的意思，轻叹道：“风儿是个英雄，一如数年前的我。”
“是啊，他确实是个英雄，甚至连计谋都是阳谋，若不是他身旁有着智谋无双的两个女子帮衬，都不需要我们试探，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凌如是瞄了眼叶天，询问道，“那你说这样的风儿，与叶九重相比，胜算几何？”
叶天低眉思索，瞥了眼面露忧虑的女子，略微犹豫，还是轻声道：“四成！”
“是呢！叶九重，这个人，我还未看透，但通过观察和考验，相信此人阴谋诡计毫不拘泥，可见是个枭雄。英雄易死，枭雄适应乱世。”凌如是摇头分析着，略微踌躇又道，“叶盟的实力早已暴露，而那个组织的实力却是不详……”
“三成……”叶天苦涩道。
“该组织有两个江湖宗师级高手，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并不知晓……”凌如是清冷又道。
叶天略微沉默，还是叹道：“两成……”
凌如是微微颔首，又道：“蛊毒之计，死士皆是以一抵百之人……”
“一成……”叶天苦笑，拳头攥得愈来愈紧。
凌如是的眸子里流露出滔天恨意，沉声道：“云水剑派已经视风儿为生死大敌！”
叶天沉默了，惆怅闭眼，按照这般说法，叶风已经十死无生。倏然，凌如是却是笑了笑，伸出柔荑抚上叶天苍白的面颊，柔声道：“天儿，难道你忘了还有我们站在风儿这边。”
叶天惊异地睁开双眸，微微颔首，轻叹一声，皱起剑眉，道：“九死一生！”双姝回过神来，鹅颈酡红，低眉不敢再看那面露慈爱之色的女子，不约而同地轻声道：“祖母……”凌如是笑逐颜开，一手拉过一个羞涩的女子，莞尔道：“怎么，老婆子早就听闻风儿身旁的女子皆是绝代女子，还会如此害羞吗？”
两女哪敢再说话，只能唯唯诺诺，要知道面前的女子不光是传说中的绝代芳华，还是叶风的祖母，饶是两女再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在面对自己夫君长辈的时候，也无法保持心境平稳。
倒还是凌如是见两女羞涩，便不再调笑，而是指着立于一旁的叶天，介绍道：“这是风儿的父亲，你们应该喊公公……”
叶天面色潮红，神色有些激动，笑道：“我是风儿的父亲，名字的话，你们应该都听过，姓叶名天。”
凌素还好，脸色一如刚刚的娇羞，而柔儿的脸却是蓦然沉了下来，眸子里流露出愤恨，沉声道：“你就是叶天！”话罢，柔儿竟是猛然迈出一步，提身而上，化形为掌，杀气漫天。
凌素看得真切，心中一急，赶忙攥住了小妮子的衣衫，焦急道：“妹妹，怎么了，那是你公子的爹爹啊！”柔儿愣了愣，面露悲色，泪如泉涌。
凌如是心中诧异，不禁蹙眉询问：“小妮子，为何如此冲动？”
叶天怔怔望着悲切的柔儿，心中一动，记起了这妮子的出身，叹息一声，柔声道：“青衣还好吗？”凌如是苦笑，轻轻摇头，无奈道：“真是孽缘……”
“还好吗？‘剑侠’前辈说的话让小女子发笑呢！”柔儿倚在凌素怀中，冷笑道，“我师父恋了你二十余年，直到最后依然如此，可是却是死在你圣门手中！现在，你既然没有死，为何二十余年都不曾找过师父？师父的苦，你可知道！”
凄厉的话语令得气氛凝重了起来，叶天唯有无言，阖上了双眸，仰天长叹，两行清泪流下，悲声道：“是我对不起青衣……”
“唉……”凌如是轻叹一声，偏过螓首，凝视着柔儿那因气愤涨得通红的俏脸，软语道，“千错万错都是老婆子的错，是我强行拆散了原本两情相悦的两人，然后在八年之前还设计了魔门。我的仇恨，我的****，已经让很多人受苦，真不知道这样是否值得，不过从现在而言，对我最重要的还是风儿。魔门的小妮子，如果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你……你以为我不敢吗？”柔儿死死盯着凌如是，冷声道。凌素俯首附于柔儿耳畔，软声道：“柔儿妹妹，莫要置气，这两位都是你公子的亲人，若是你动了手，该如何面对公子，不如将事情都交予公子抉择，毕竟叶盟与圣门迟早都有一战的！”
柔儿收起了厉色，软软地埋于凌素怀中，呢喃道：“凌素姐姐，我好恨，师父苦了这么多年，为了她的男人付出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
凌素无言，只能求助地望向凌如是。叶天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柔儿姑娘，我们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死。昨天你也看到了，那股势力的实力，风儿接下来面对的人很强很强。等所有事情结束了，我们任凭发落，如何？”虽然岁月磨去了叶天表面的棱角，但更为内敛的他气势依旧慑人。
柔儿不语，只是其眸子里的冷芒消散了些，凌如是看得真切，挥了挥纤手，示意了下凌素。凌素明了，安抚着柔儿，离开了这里。
凌如是凄楚地望着双女的背影，叹息道：“天儿，恨我吗？若不是我，你与青衣本是江湖上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数年后，因为这些，连自己的儿媳都视你做仇人。”
叶天紧走几步，从后环上凌如是的娇躯，令得凌如是一阵颤抖，这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亲密。女子刚想逃开，却听见叶天在她耳边呢喃：“娘，我好累……一生中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于我手，一个因我而死……我是恨你，很恨很恨，但你到底是我的母亲啊！若没有你的阻止，哪里有现在的风儿！”
凌如是身形放松了下来，接受了叶天的亲密，这或许是他们母子第一次如此，即使是叶天少时，也绝没有这样。
半晌，凌如是抬起柔荑，安慰道：“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莫要让人看了笑话。”话罢，她直起了身子，抬眼望着晨光，眉宇间有些愁绪。叶天感受到了凌如是那悬而未决的思绪，轻声问道：“怎么了，娘？”
“为娘在想，我们机关算尽，为的不过是让风儿硬起心肠，甚至不惜设计让他进入到魔门之中，希望他学得魔门的无所顾忌，阴谋诡计，却不曾想他依旧如少时一般，心忧天下，心系百姓，自他出道以来，做的都是侠义之事，真正的以德报怨。我们是不是很失败？”凌如是面色稍苦，低语道。
叶天自然知晓凌如是的意思，轻叹道：“风儿是个英雄，一如数年前的我。”
“是啊，他确实是个英雄，甚至连计谋都是阳谋，若不是他身旁有着智谋无双的两个女子帮衬，都不需要我们试探，他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凌如是瞄了眼叶天，询问道，“那你说这样的风儿，与叶九重相比，胜算几何？”
叶天低眉思索，瞥了眼面露忧虑的女子，略微犹豫，还是轻声道：“四成！”
“是呢！叶九重，这个人，我还未看透，但通过观察和考验，相信此人阴谋诡计毫不拘泥，可见是个枭雄。英雄易死，枭雄适应乱世。”凌如是摇头分析着，略微踌躇又道，“叶盟的实力早已暴露，而那个组织的实力却是不详……”
“三成……”叶天苦涩道。
“该组织有两个江湖宗师级高手，至于有没有其他的，并不知晓……”凌如是清冷又道。
叶天略微沉默，还是叹道：“两成……”
凌如是微微颔首，又道：“蛊毒之计，死士皆是以一抵百之人……”
“一成……”叶天苦笑，拳头攥得愈来愈紧。
凌如是的眸子里流露出滔天恨意，沉声道：“云水剑派已经视风儿为生死大敌！”
叶天沉默了，惆怅闭眼，按照这般说法，叶风已经十死无生。倏然，凌如是却是笑了笑，伸出柔荑抚上叶天苍白的面颊，柔声道：“天儿，难道你忘了还有我们站在风儿这边。”
叶天惊异地睁开双眸，微微颔首，轻叹一声，皱起剑眉，道：“九死一生！”
第350章 破绽
凌如是仰首望着那不远处云雾迷蒙的山涧，抚眉娇笑道：“傻儿子，不一定哦。他是你儿子，你觉得他十八年来，成长了多少？”
叶天皱眉思索，记起叶风少时的天真烂漫，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温煦的笑意，而随后，其想到自己一手葬送叶家上下，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幸得凌如是抬手度气帮其稳住思绪，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凌如是蹙起秀眉，有些埋怨道：“莫要心急，想要偿还，待诸事过后，为娘自然与你去风儿身前请罪。”叶天脸色稍霁，微微颔首，低眉沉吟片刻后，叹道：“前十五年，我还能看透他，但这三年，我却看不透。他每做一件事，看似毫无意义，却往往被证明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因而，我已是早就看不透他了。”
凌如是笑逐颜开，抬起柔荑点了点叶天的额头，自豪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能让名闻江湖的‘剑侠’束手无策，这小子也是第一个。不过，为娘告诉你，我也看不透！”
“这……”叶天一惊，有些默然，若是他自己看不透，可以说他智谋不足，眼光浅显，但面前的女子也是如此，就应该重新正视叶风了。要知道这个女子在数年以前，就已经是算无遗策的一代女诸葛了。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这江湖何尝不是一盘棋，而风儿和叶九重就是这下棋者。以风儿的才智，恐怕早已算到十数手以后了。”凌如是见叶天如此惊讶，也不恼怒，低眉浅笑，眼波流转，淡然道：“这正是风儿的独到之处，每件事看似顺理成章，其实人人都进入了他所设局中，不经间就以阳谋慑人。老婆子自问智计无双，也无法跟风儿相比。而且，莫要忘了风儿的一大优势！”
“你是说……”叶天恍然，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错，就是红颜！”凌如是美眸眯起，想起那几个艳冠天下的女子，也不由得赞叹道，“虽说叶盟内部不稳，才出现了东方家族叛乱之状，各掌门间也是相互猜疑，但幸好风儿的红颜皆是有大家风范，尤以我那一手****的徒儿明月和南宫家大小姐南宫婉儿为甚。以这二人的实力，叶盟赶超圣门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不知叶九重他们能不能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所做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为叶盟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将柔儿和凌素两女留在此处，以明月的智谋定然能了解。”
叶天听到此话，有些疑惑道：“经此一役，我方伤亡惨重，而对方早已远遁，除非是我们率先撕破脸皮，明目张胆与朝廷相抗，不然我们又如何能拖住叶九重呢？”
凌如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满含深意地望了望南方，随后咯咯娇笑道：“傻儿子，这就是为娘设置洛阳乱局的目的了。虽然叶九重重伤，但以顾言的能力，他才是前朝组织里一言九鼎的人物。既然叶盟，圣门，云水剑派几家都汇聚洛阳，那么他难道就不会来吗？若是你，你会不会去洛阳？”
“会！”叶天沉声道。
“那不就得了……咯咯……”凌如是满心欢喜，娇笑不已。
“这……原来娘设计洛阳之局的目的竟是为了前朝余孽！”叶天恍然大悟，摇头苦笑道，“娘，你的智谋，我又一次领教到了……”
凌如是的眸子里闪现几丝冷芒，轻声道：“那只是额外的目标，为娘的真正目标是天机，为的是挑起鬼谷一派和前朝余孽的争斗。虽说前朝余孽在那时得鬼谷之助，但此一时彼一时，鬼谷掌门是我圣门的天机！”
“可是……”叶天欲言又止，满眼迷惑。
“是不是觉得以天机的才智，不会轻易上当？”凌如是抬手抚了抚鬓发，万般妖娆。叶天沉默，想起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天机，眸子里有些苦涩。
半晌，凌如是抬眼望着那原本关押月影和挽墨的屋子，喃喃道：“若是心爱之人身死，再如何的铁石心肠，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叶天顺着凌如是的目光望去，心中讶异，疑道：“莫非……”
凌如是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我们的鬼谷掌门心中早已有了月影的位置。那你说月影被顾言杀死，天机会不会无动于衷？以我看，洛阳的这盘棋，我们的圣门军师或许已经率先出手了！”
叶天凝视着凌如是那充满睿智的眸子，心中一颤，苦笑道：“娘，我就说外人怎么会突然知晓这两个女子在我圣门，那消息是你放出的吧。”
凌如是眨了眨美眸，掩嘴轻笑道：“你倒还不笨。不错，这等消息一出，以前朝余孽的心理，必然会来此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风儿的红颜会到此，还有叶九重这样的人物会真的是前朝组织的少主。总体算来，倒是收获颇丰呢！”
“叶九重……”叶天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复杂，以他的阅历而言，也未曾想到，同一时期竟然会又出现一个如此卓绝的年轻高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比叶风要狠，心中恨意更深，是叶风的生平大敌。
凌如是极为擅于察言观色，嘴角勾起一丝诡笑，俯首靠近叶天，轻声道：“此次设计，最重要的成果便是在叶九重心中留下一道破绽，关键时刻，这道破绽，必能帮助风儿力挽狂澜！”
叶天怔了怔，诧异地望了女子一眼，随口道：“要说他的破绽，无非就是为他而死的女子，但她已经……”话到此处，叶天脸色微变，眼中流露着喜色。
凌如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似不经间又道：“在密道里，需要的药物一应俱全……”
叶天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唉……”凌如是敛去笑意，脸上满是落寞，静坐在阁楼上，望着洛阳方向，口中喃喃道，“风儿，老婆子机关算尽，你别让我失望啊！这一局，你要胜啊！”自语间，其纤手又抚上琴弦，弹出了辗转反侧的相思之曲……凌如是仰首望着那不远处云雾迷蒙的山涧，抚眉娇笑道：“傻儿子，不一定哦。他是你儿子，你觉得他十八年来，成长了多少？”
叶天皱眉思索，记起叶风少时的天真烂漫，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温煦的笑意，而随后，其想到自己一手葬送叶家上下，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幸得凌如是抬手度气帮其稳住思绪，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凌如是蹙起秀眉，有些埋怨道：“莫要心急，想要偿还，待诸事过后，为娘自然与你去风儿身前请罪。”叶天脸色稍霁，微微颔首，低眉沉吟片刻后，叹道：“前十五年，我还能看透他，但这三年，我却看不透。他每做一件事，看似毫无意义，却往往被证明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因而，我已是早就看不透他了。”
凌如是笑逐颜开，抬起柔荑点了点叶天的额头，自豪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能让名闻江湖的‘剑侠’束手无策，这小子也是第一个。不过，为娘告诉你，我也看不透！”
“这……”叶天一惊，有些默然，若是他自己看不透，可以说他智谋不足，眼光浅显，但面前的女子也是如此，就应该重新正视叶风了。要知道这个女子在数年以前，就已经是算无遗策的一代女诸葛了。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这江湖何尝不是一盘棋，而风儿和叶九重就是这下棋者。以风儿的才智，恐怕早已算到十数手以后了。”凌如是见叶天如此惊讶，也不恼怒，低眉浅笑，眼波流转，淡然道：“这正是风儿的独到之处，每件事看似顺理成章，其实人人都进入了他所设局中，不经间就以阳谋慑人。老婆子自问智计无双，也无法跟风儿相比。而且，莫要忘了风儿的一大优势！”
“你是说……”叶天恍然，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错，就是红颜！”凌如是美眸眯起，想起那几个艳冠天下的女子，也不由得赞叹道，“虽说叶盟内部不稳，才出现了东方家族叛乱之状，各掌门间也是相互猜疑，但幸好风儿的红颜皆是有大家风范，尤以我那一手****的徒儿明月和南宫家大小姐南宫婉儿为甚。以这二人的实力，叶盟赶超圣门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不知叶九重他们能不能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所做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为叶盟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将柔儿和凌素两女留在此处，以明月的智谋定然能了解。”
叶天听到此话，有些疑惑道：“经此一役，我方伤亡惨重，而对方早已远遁，除非是我们率先撕破脸皮，明目张胆与朝廷相抗，不然我们又如何能拖住叶九重呢？”
凌如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满含深意地望了望南方，随后咯咯娇笑道：“傻儿子，这就是为娘设置洛阳乱局的目的了。虽然叶九重重伤，但以顾言的能力，他才是前朝组织里一言九鼎的人物。既然叶盟，圣门，云水剑派几家都汇聚洛阳，那么他难道就不会来吗？若是你，你会不会去洛阳？”
“会！”叶天沉声道。
“那不就得了……咯咯……”凌如是满心欢喜，娇笑不已。
“这……原来娘设计洛阳之局的目的竟是为了前朝余孽！”叶天恍然大悟，摇头苦笑道，“娘，你的智谋，我又一次领教到了……”
凌如是的眸子里闪现几丝冷芒，轻声道：“那只是额外的目标，为娘的真正目标是天机，为的是挑起鬼谷一派和前朝余孽的争斗。虽说前朝余孽在那时得鬼谷之助，但此一时彼一时，鬼谷掌门是我圣门的天机！”
“可是……”叶天欲言又止，满眼迷惑。
“是不是觉得以天机的才智，不会轻易上当？”凌如是抬手抚了抚鬓发，万般妖娆。叶天沉默，想起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天机，眸子里有些苦涩。
半晌，凌如是抬眼望着那原本关押月影和挽墨的屋子，喃喃道：“若是心爱之人身死，再如何的铁石心肠，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叶天顺着凌如是的目光望去，心中讶异，疑道：“莫非……”
凌如是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我们的鬼谷掌门心中早已有了月影的位置。那你说月影被顾言杀死，天机会不会无动于衷？以我看，洛阳的这盘棋，我们的圣门军师或许已经率先出手了！”
叶天凝视着凌如是那充满睿智的眸子，心中一颤，苦笑道：“娘，我就说外人怎么会突然知晓这两个女子在我圣门，那消息是你放出的吧。”
凌如是眨了眨美眸，掩嘴轻笑道：“你倒还不笨。不错，这等消息一出，以前朝余孽的心理，必然会来此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风儿的红颜会到此，还有叶九重这样的人物会真的是前朝组织的少主。总体算来，倒是收获颇丰呢！”
“叶九重……”叶天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复杂，以他的阅历而言，也未曾想到，同一时期竟然会又出现一个如此卓绝的年轻高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比叶风要狠，心中恨意更深，是叶风的生平大敌。
凌如是极为擅于察言观色，嘴角勾起一丝诡笑，俯首靠近叶天，轻声道：“此次设计，最重要的成果便是在叶九重心中留下一道破绽，关键时刻，这道破绽，必能帮助风儿力挽狂澜！”
叶天怔了怔，诧异地望了女子一眼，随口道：“要说他的破绽，无非就是为他而死的女子，但她已经……”话到此处，叶天脸色微变，眼中流露着喜色。
凌如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似不经间又道：“在密道里，需要的药物一应俱全……”
叶天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唉……”凌如是敛去笑意，脸上满是落寞，静坐在阁楼上，望着洛阳方向，口中喃喃道，“风儿，老婆子机关算尽，你别让我失望啊！这一局，你要胜啊！”自语间，其纤手又抚上琴弦，弹出了辗转反侧的相思之曲……凌如是仰首望着那不远处云雾迷蒙的山涧，抚眉娇笑道：“傻儿子，不一定哦。他是你儿子，你觉得他十八年来，成长了多少？”
叶天皱眉思索，记起叶风少时的天真烂漫，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温煦的笑意，而随后，其想到自己一手葬送叶家上下，面色苍白，气息不稳，幸得凌如是抬手度气帮其稳住思绪，才不至于走火入魔。
凌如是蹙起秀眉，有些埋怨道：“莫要心急，想要偿还，待诸事过后，为娘自然与你去风儿身前请罪。”叶天脸色稍霁，微微颔首，低眉沉吟片刻后，叹道：“前十五年，我还能看透他，但这三年，我却看不透。他每做一件事，看似毫无意义，却往往被证明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因而，我已是早就看不透他了。”
凌如是笑逐颜开，抬起柔荑点了点叶天的额头，自豪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能让名闻江湖的‘剑侠’束手无策，这小子也是第一个。不过，为娘告诉你，我也看不透！”
“这……”叶天一惊，有些默然，若是他自己看不透，可以说他智谋不足，眼光浅显，但面前的女子也是如此，就应该重新正视叶风了。要知道这个女子在数年以前，就已经是算无遗策的一代女诸葛了。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这江湖何尝不是一盘棋，而风儿和叶九重就是这下棋者。以风儿的才智，恐怕早已算到十数手以后了。”凌如是见叶天如此惊讶，也不恼怒，低眉浅笑，眼波流转，淡然道：“这正是风儿的独到之处，每件事看似顺理成章，其实人人都进入了他所设局中，不经间就以阳谋慑人。老婆子自问智计无双，也无法跟风儿相比。而且，莫要忘了风儿的一大优势！”
“你是说……”叶天恍然，唯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错，就是红颜！”凌如是美眸眯起，想起那几个艳冠天下的女子，也不由得赞叹道，“虽说叶盟内部不稳，才出现了东方家族叛乱之状，各掌门间也是相互猜疑，但幸好风儿的红颜皆是有大家风范，尤以我那一手****的徒儿明月和南宫家大小姐南宫婉儿为甚。以这二人的实力，叶盟赶超圣门只是时间问题，只是不知叶九重他们能不能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所以我们所做的无非就是拖延时间，为叶盟争取更多的时间。我将柔儿和凌素两女留在此处，以明月的智谋定然能了解。”
叶天听到此话，有些疑惑道：“经此一役，我方伤亡惨重，而对方早已远遁，除非是我们率先撕破脸皮，明目张胆与朝廷相抗，不然我们又如何能拖住叶九重呢？”
凌如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满含深意地望了望南方，随后咯咯娇笑道：“傻儿子，这就是为娘设置洛阳乱局的目的了。虽然叶九重重伤，但以顾言的能力，他才是前朝组织里一言九鼎的人物。既然叶盟，圣门，云水剑派几家都汇聚洛阳，那么他难道就不会来吗？若是你，你会不会去洛阳？”
“会！”叶天沉声道。
“那不就得了……咯咯……”凌如是满心欢喜，娇笑不已。
“这……原来娘设计洛阳之局的目的竟是为了前朝余孽！”叶天恍然大悟，摇头苦笑道，“娘，你的智谋，我又一次领教到了……”
凌如是的眸子里闪现几丝冷芒，轻声道：“那只是额外的目标，为娘的真正目标是天机，为的是挑起鬼谷一派和前朝余孽的争斗。虽说前朝余孽在那时得鬼谷之助，但此一时彼一时，鬼谷掌门是我圣门的天机！”
“可是……”叶天欲言又止，满眼迷惑。
“是不是觉得以天机的才智，不会轻易上当？”凌如是抬手抚了抚鬓发，万般妖娆。叶天沉默，想起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天机，眸子里有些苦涩。
半晌，凌如是抬眼望着那原本关押月影和挽墨的屋子，喃喃道：“若是心爱之人身死，再如何的铁石心肠，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叶天顺着凌如是的目光望去，心中讶异，疑道：“莫非……”
凌如是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道：“我们的鬼谷掌门心中早已有了月影的位置。那你说月影被顾言杀死，天机会不会无动于衷？以我看，洛阳的这盘棋，我们的圣门军师或许已经率先出手了！”
叶天凝视着凌如是那充满睿智的眸子，心中一颤，苦笑道：“娘，我就说外人怎么会突然知晓这两个女子在我圣门，那消息是你放出的吧。”
凌如是眨了眨美眸，掩嘴轻笑道：“你倒还不笨。不错，这等消息一出，以前朝余孽的心理，必然会来此的，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风儿的红颜会到此，还有叶九重这样的人物会真的是前朝组织的少主。总体算来，倒是收获颇丰呢！”
“叶九重……”叶天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复杂，以他的阅历而言，也未曾想到，同一时期竟然会又出现一个如此卓绝的年轻高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比叶风要狠，心中恨意更深，是叶风的生平大敌。
凌如是极为擅于察言观色，嘴角勾起一丝诡笑，俯首靠近叶天，轻声道：“此次设计，最重要的成果便是在叶九重心中留下一道破绽，关键时刻，这道破绽，必能帮助风儿力挽狂澜！”
叶天怔了怔，诧异地望了女子一眼，随口道：“要说他的破绽，无非就是为他而死的女子，但她已经……”话到此处，叶天脸色微变，眼中流露着喜色。
凌如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似不经间又道：“在密道里，需要的药物一应俱全……”
叶天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唉……”凌如是敛去笑意，脸上满是落寞，静坐在阁楼上，望着洛阳方向，口中喃喃道，“风儿，老婆子机关算尽，你别让我失望啊！这一局，你要胜啊！”自语间，其纤手又抚上琴弦，弹出了辗转反侧的相思之曲……
第351章 思念
王府庭院已被建造成人间圣地，院内繁花似锦，更值春日，微风清徐，花香阵阵，蝶儿翩翩，令人心旷神怡。除了这些自然美景，还有数不尽的人工胜地，江湖上的能工巧匠造出的怪石嶙峋，庭院幽深，各方汇聚，与众不同，可见贤王这些年的权势。
虽说柔儿身为魔门圣女，凌素也是云水剑派的亲传弟子，可以称得上大派之传人，但终究是江湖，在这官家府苑，自然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富贵荣华。两女一路游览，指指点点，笑语嫣然。
终于，两女走得有点累了，便在院中的一处八角亭中休憩。柔儿侧坐于石凳之上，抬起藕臂，伸了个懒腰，撇撇嘴，有些羡慕地说道：“怪不得所有人都想封王拜将，这美景确实是享受，还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凌素听着这妮子的埋怨有些好笑，知晓她还在纠结她师父的事，偏过螓首，瞧见柔儿眉角未干的泪痕，心中一颤，兀自抬起柔荑抚上女子的俏脸，轻声道：“柔儿妹妹，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凌素姐姐……”柔儿轻叫着，柳眉蹙起，满面清泪，颤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凌素略微愣神，苦笑着，抬头望着四周的朱红高墙，叹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可是，我们的内力皆被束缚，只有平时的三成功力，根本无法突破这贤王府。要知道这贤王府可是圣门总坛，戒备森严，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凌素姐姐，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所有事都是有着预谋的……”柔儿虽然生性顽皮，但却格外聪慧，这一夜间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早已对所有事有了明目，“妹妹智谋不高，但也知道是祖母和青萝对抗，把我们给牵连进来了。”
凌素轻轻摇头，清冷道：“不然，只能说是那个组织出手，若只靠青萝姐姐，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从苏州上路开始，就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说话间，凌素的气势森然，眸子里闪现着怒气，这种被当作棋子的过程，任谁都不见得好受。
“唉……”柔儿小脸一苦，弱弱地怨道，“为什么他要是公子的爹爹呢？若不是，我就可以把他杀了。凌素姐姐，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师父就没有笑过，后来公子来了，我才见到师父笑。虽然那笑容有些勉强，但真的好漂亮好漂亮。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要找出伤害师父的那个负心人。可后来，听说那个负心人已经死了，而且就是公子的爹爹，我就渐渐将这个事淡忘了。可为什么他又活过来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凌素同情地抱紧了柔儿的娇躯，纤手在背上轻轻拍着，唯有沉默不语。此时，她心中想到那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师门，也是百感交集，虽说她已经下定决心帮助叶风与云水剑派为敌，但那门派毕竟是抚养她长大的师门啊。
“凌素姐姐，你说公子在洛阳能不能胜啊？会不会有事？”柔儿伏在凌素的怀中，汲取着温暖，无意识地问着，但却不待凌素回答，便又自己回答道，“应该不会！毕竟那么厉害的明月姐姐和婉儿姐姐都在他身边。凌素姐姐也好聪明，只有我是个笨丫头，整天捉弄人，什么事都做不了。凌素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素眼眶湿热，忍着泪水，安慰道：“柔儿妹妹很乖，很聪明，你家公子最宠的就是你。”
“是吗？”柔儿有些疑惑，但那稍稍提高的话语里却有掩藏不住的惊喜，但不过片刻后，又黯然道，“我只是公子的影子，本就不配得到宠爱。公子心里有我，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只是公子离开了我，就没有人帮他打水，帮他洗衣裳，帮他做饭了。外面的饭，公子吃不惯的。到时候瘦了活该，让他不带着我……”
说着说着，柔儿的话语里有些埋怨，在她的记忆里，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叶风第一次没有在身边带着她。凌素面露笑意，心中也是有些感动，或许，叶风就是因为这日常里的相濡以沫，才会这样宠着这个妮子。
半晌，柔儿蓦然有些慌张地抬头，弱弱地说道：“凌素姐姐，我本来会的就不多，离了公子，我岂不是更没用了。公子会不会忘了我？”
“莫怕，小妮子。”凌素抚着柔儿的发丝，眼神深幽，柔声道，“或许，我们身在此地，就是对夫君最好的帮助了。你要相信那位叱咤风云的‘剑仙’！”
柔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缩进了凌素的怀里，而凌素凝视着柔儿手里的墨玉箫，以及她手中那泛着寒气的云水剑，眼神若有所思。
或许，这天下的归属还是要取决于云水剑吧？
再说叶风一行走走停停，解决了不少叶盟内部之隐患，终于来到了洛水之畔。正值晌午，一行人停下马车，饮着清水，吃着干粮。
叶风倚着树下，凝视着那奔流不息的洛水，陷入了深思。其想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嘴角勾起一丝会心的笑意，不管外界如何看待这妮子，就算是魔门妖女，她也是真的全心助他。一瞬间没了柔儿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叶风也是有些不习惯。
“风哥哥，你又在想柔儿妹妹了吧？”一道有些幽怨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男子。叶风偏头一看，原来是婉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旁。
此时的婉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娇气，嘟着嘴，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叶风苦笑道：“你啊，还吃着那妮子的醋了……”
婉儿拍拍手，紧靠着叶风坐下，眸子里有些羡慕，叹道：“柔儿妹妹虽然好动，但却能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是我不及的。”
“好了，好了，莫要埋怨了，你来找我，不是因为这个吧？”叶风有些疑惑。
说起正事，婉儿面容一整，柳眉蹙起，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洛阳城，沉声道：“刚刚从洛阳出来的云水楼的弟子禀报，洛阳知府昨日遇害，府内上下九十六口无一生还！”王府庭院已被建造成人间圣地，院内繁花似锦，更值春日，微风清徐，花香阵阵，蝶儿翩翩，令人心旷神怡。除了这些自然美景，还有数不尽的人工胜地，江湖上的能工巧匠造出的怪石嶙峋，庭院幽深，各方汇聚，与众不同，可见贤王这些年的权势。
虽说柔儿身为魔门圣女，凌素也是云水剑派的亲传弟子，可以称得上大派之传人，但终究是江湖，在这官家府苑，自然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富贵荣华。两女一路游览，指指点点，笑语嫣然。
终于，两女走得有点累了，便在院中的一处八角亭中休憩。柔儿侧坐于石凳之上，抬起藕臂，伸了个懒腰，撇撇嘴，有些羡慕地说道：“怪不得所有人都想封王拜将，这美景确实是享受，还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凌素听着这妮子的埋怨有些好笑，知晓她还在纠结她师父的事，偏过螓首，瞧见柔儿眉角未干的泪痕，心中一颤，兀自抬起柔荑抚上女子的俏脸，轻声道：“柔儿妹妹，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凌素姐姐……”柔儿轻叫着，柳眉蹙起，满面清泪，颤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凌素略微愣神，苦笑着，抬头望着四周的朱红高墙，叹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可是，我们的内力皆被束缚，只有平时的三成功力，根本无法突破这贤王府。要知道这贤王府可是圣门总坛，戒备森严，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凌素姐姐，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所有事都是有着预谋的……”柔儿虽然生性顽皮，但却格外聪慧，这一夜间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早已对所有事有了明目，“妹妹智谋不高，但也知道是祖母和青萝对抗，把我们给牵连进来了。”
凌素轻轻摇头，清冷道：“不然，只能说是那个组织出手，若只靠青萝姐姐，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从苏州上路开始，就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说话间，凌素的气势森然，眸子里闪现着怒气，这种被当作棋子的过程，任谁都不见得好受。
“唉……”柔儿小脸一苦，弱弱地怨道，“为什么他要是公子的爹爹呢？若不是，我就可以把他杀了。凌素姐姐，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师父就没有笑过，后来公子来了，我才见到师父笑。虽然那笑容有些勉强，但真的好漂亮好漂亮。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要找出伤害师父的那个负心人。可后来，听说那个负心人已经死了，而且就是公子的爹爹，我就渐渐将这个事淡忘了。可为什么他又活过来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凌素同情地抱紧了柔儿的娇躯，纤手在背上轻轻拍着，唯有沉默不语。此时，她心中想到那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师门，也是百感交集，虽说她已经下定决心帮助叶风与云水剑派为敌，但那门派毕竟是抚养她长大的师门啊。
“凌素姐姐，你说公子在洛阳能不能胜啊？会不会有事？”柔儿伏在凌素的怀中，汲取着温暖，无意识地问着，但却不待凌素回答，便又自己回答道，“应该不会！毕竟那么厉害的明月姐姐和婉儿姐姐都在他身边。凌素姐姐也好聪明，只有我是个笨丫头，整天捉弄人，什么事都做不了。凌素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素眼眶湿热，忍着泪水，安慰道：“柔儿妹妹很乖，很聪明，你家公子最宠的就是你。”
“是吗？”柔儿有些疑惑，但那稍稍提高的话语里却有掩藏不住的惊喜，但不过片刻后，又黯然道，“我只是公子的影子，本就不配得到宠爱。公子心里有我，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只是公子离开了我，就没有人帮他打水，帮他洗衣裳，帮他做饭了。外面的饭，公子吃不惯的。到时候瘦了活该，让他不带着我……”
说着说着，柔儿的话语里有些埋怨，在她的记忆里，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叶风第一次没有在身边带着她。凌素面露笑意，心中也是有些感动，或许，叶风就是因为这日常里的相濡以沫，才会这样宠着这个妮子。
半晌，柔儿蓦然有些慌张地抬头，弱弱地说道：“凌素姐姐，我本来会的就不多，离了公子，我岂不是更没用了。公子会不会忘了我？”
“莫怕，小妮子。”凌素抚着柔儿的发丝，眼神深幽，柔声道，“或许，我们身在此地，就是对夫君最好的帮助了。你要相信那位叱咤风云的‘剑仙’！”
柔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缩进了凌素的怀里，而凌素凝视着柔儿手里的墨玉箫，以及她手中那泛着寒气的云水剑，眼神若有所思。
或许，这天下的归属还是要取决于云水剑吧？
再说叶风一行走走停停，解决了不少叶盟内部之隐患，终于来到了洛水之畔。正值晌午，一行人停下马车，饮着清水，吃着干粮。
叶风倚着树下，凝视着那奔流不息的洛水，陷入了深思。其想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嘴角勾起一丝会心的笑意，不管外界如何看待这妮子，就算是魔门妖女，她也是真的全心助他。一瞬间没了柔儿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叶风也是有些不习惯。
“风哥哥，你又在想柔儿妹妹了吧？”一道有些幽怨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男子。叶风偏头一看，原来是婉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旁。
此时的婉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娇气，嘟着嘴，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叶风苦笑道：“你啊，还吃着那妮子的醋了……”
婉儿拍拍手，紧靠着叶风坐下，眸子里有些羡慕，叹道：“柔儿妹妹虽然好动，但却能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是我不及的。”
“好了，好了，莫要埋怨了，你来找我，不是因为这个吧？”叶风有些疑惑。
说起正事，婉儿面容一整，柳眉蹙起，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洛阳城，沉声道：“刚刚从洛阳出来的云水楼的弟子禀报，洛阳知府昨日遇害，府内上下九十六口无一生还！”王府庭院已被建造成人间圣地，院内繁花似锦，更值春日，微风清徐，花香阵阵，蝶儿翩翩，令人心旷神怡。除了这些自然美景，还有数不尽的人工胜地，江湖上的能工巧匠造出的怪石嶙峋，庭院幽深，各方汇聚，与众不同，可见贤王这些年的权势。
虽说柔儿身为魔门圣女，凌素也是云水剑派的亲传弟子，可以称得上大派之传人，但终究是江湖，在这官家府苑，自然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富贵荣华。两女一路游览，指指点点，笑语嫣然。
终于，两女走得有点累了，便在院中的一处八角亭中休憩。柔儿侧坐于石凳之上，抬起藕臂，伸了个懒腰，撇撇嘴，有些羡慕地说道：“怪不得所有人都想封王拜将，这美景确实是享受，还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凌素听着这妮子的埋怨有些好笑，知晓她还在纠结她师父的事，偏过螓首，瞧见柔儿眉角未干的泪痕，心中一颤，兀自抬起柔荑抚上女子的俏脸，轻声道：“柔儿妹妹，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不会有人笑话你的……”
“凌素姐姐……”柔儿轻叫着，柳眉蹙起，满面清泪，颤声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凌素略微愣神，苦笑着，抬头望着四周的朱红高墙，叹道：“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苦，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可是，我们的内力皆被束缚，只有平时的三成功力，根本无法突破这贤王府。要知道这贤王府可是圣门总坛，戒备森严，我们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凌素姐姐，我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所有事都是有着预谋的……”柔儿虽然生性顽皮，但却格外聪慧，这一夜间的一连串事件，让她早已对所有事有了明目，“妹妹智谋不高，但也知道是祖母和青萝对抗，把我们给牵连进来了。”
凌素轻轻摇头，清冷道：“不然，只能说是那个组织出手，若只靠青萝姐姐，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我们从苏州上路开始，就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说话间，凌素的气势森然，眸子里闪现着怒气，这种被当作棋子的过程，任谁都不见得好受。
“唉……”柔儿小脸一苦，弱弱地怨道，“为什么他要是公子的爹爹呢？若不是，我就可以把他杀了。凌素姐姐，你知道吗？从我记事起，师父就没有笑过，后来公子来了，我才见到师父笑。虽然那笑容有些勉强，但真的好漂亮好漂亮。那时候，我就在想总有一天，要找出伤害师父的那个负心人。可后来，听说那个负心人已经死了，而且就是公子的爹爹，我就渐渐将这个事淡忘了。可为什么他又活过来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凌素同情地抱紧了柔儿的娇躯，纤手在背上轻轻拍着，唯有沉默不语。此时，她心中想到那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师门，也是百感交集，虽说她已经下定决心帮助叶风与云水剑派为敌，但那门派毕竟是抚养她长大的师门啊。
“凌素姐姐，你说公子在洛阳能不能胜啊？会不会有事？”柔儿伏在凌素的怀中，汲取着温暖，无意识地问着，但却不待凌素回答，便又自己回答道，“应该不会！毕竟那么厉害的明月姐姐和婉儿姐姐都在他身边。凌素姐姐也好聪明，只有我是个笨丫头，整天捉弄人，什么事都做不了。凌素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素眼眶湿热，忍着泪水，安慰道：“柔儿妹妹很乖，很聪明，你家公子最宠的就是你。”
“是吗？”柔儿有些疑惑，但那稍稍提高的话语里却有掩藏不住的惊喜，但不过片刻后，又黯然道，“我只是公子的影子，本就不配得到宠爱。公子心里有我，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只是公子离开了我，就没有人帮他打水，帮他洗衣裳，帮他做饭了。外面的饭，公子吃不惯的。到时候瘦了活该，让他不带着我……”
说着说着，柔儿的话语里有些埋怨，在她的记忆里，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叶风第一次没有在身边带着她。凌素面露笑意，心中也是有些感动，或许，叶风就是因为这日常里的相濡以沫，才会这样宠着这个妮子。
半晌，柔儿蓦然有些慌张地抬头，弱弱地说道：“凌素姐姐，我本来会的就不多，离了公子，我岂不是更没用了。公子会不会忘了我？”
“莫怕，小妮子。”凌素抚着柔儿的发丝，眼神深幽，柔声道，“或许，我们身在此地，就是对夫君最好的帮助了。你要相信那位叱咤风云的‘剑仙’！”
柔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缩进了凌素的怀里，而凌素凝视着柔儿手里的墨玉箫，以及她手中那泛着寒气的云水剑，眼神若有所思。
或许，这天下的归属还是要取决于云水剑吧？
再说叶风一行走走停停，解决了不少叶盟内部之隐患，终于来到了洛水之畔。正值晌午，一行人停下马车，饮着清水，吃着干粮。
叶风倚着树下，凝视着那奔流不息的洛水，陷入了深思。其想着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嘴角勾起一丝会心的笑意，不管外界如何看待这妮子，就算是魔门妖女，她也是真的全心助他。一瞬间没了柔儿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叶风也是有些不习惯。
“风哥哥，你又在想柔儿妹妹了吧？”一道有些幽怨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男子。叶风偏头一看，原来是婉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身旁。
此时的婉儿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娇气，嘟着嘴，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叶风苦笑道：“你啊，还吃着那妮子的醋了……”
婉儿拍拍手，紧靠着叶风坐下，眸子里有些羡慕，叹道：“柔儿妹妹虽然好动，但却能将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确实是我不及的。”
“好了，好了，莫要埋怨了，你来找我，不是因为这个吧？”叶风有些疑惑。
说起正事，婉儿面容一整，柳眉蹙起，偏头望着近在咫尺的洛阳城，沉声道：“刚刚从洛阳出来的云水楼的弟子禀报，洛阳知府昨日遇害，府内上下九十六口无一生还！”
第352章 河畔
“哦？”叶风心中一惊，剑眉轻皱，狭长的眸子眯起，闪过一丝精光，凝视着那面前的洛阳城，笑道，“婉儿，看来倒是有人率先出招了，洛阳这局棋有些意思！”
婉儿抿嘴娇笑，美眸望着升起气势的男子，满是异彩，轻声道：“风哥哥，我们今日到此，那知府昨日遇害，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那幕后之人八成是针对我们而来……”
叶风瞧见婉儿嘴角勾起的一丝深意笑容，不禁哑然失笑，宠溺地拍了拍女子的俏首，淡然道：“你这妮子，还考验起夫君来了。要说这计划是针对我们而来，倒也不尽然。能在这种天下乱世起的关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此等大事的势力倒是有着四方，一个便是我们，但我们没有做……”
“第二个便是云水剑派，但他们却没有动机做，因为他们是保住皇室，万万不可能造下如此大的杀念。另外便是圣门和朝廷了，但圣门在洛阳经营多年，早已经是铁板一块，他们犯不着再以这种方式自毁前程，所以……只能是朝廷了！只是，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啪啪……”婉儿一改平日里的淡雅，兴奋地鼓起掌来，紧挨着男子，眼神醉人，莞尔道，“这便是我接下来需要让你知道的，你先看看这个，风哥哥……”话罢，女子从袖口中取出一张信纸，从纸质来看，应是云水楼传递消息的专用纸张。
叶风将纸展开，快速扫了一遍，面色不变，看不出悲喜，只是眸子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片刻后，其方才抬眼道：“从纸张破损程度看，这应该是几日前的消息，想不到这青萝如此神通广大竟是为了刺杀两个女子，联合了两个丫头和你的九重哥哥，却是不知这结果如何？”
“咯咯……”婉儿娇笑着，眼波流转，眸子里有些喜意，轻声道，“从这便可看出那前朝组织所图不小，那么有这机会和可能想扰乱局势，来刺杀知府一家的人，就要算上这势力了！”
“不错！”叶风瞥了眼满脸喜意的女子，暗叹一声，以他的聪慧，怎能不知道女子的意思，这妮子是在为己方和她的九重哥哥合作，而感到高兴，但叶风明白，或许，他们中最后一定会有一个人胜出，好似天生的敌人，无可改变，这种感觉自叶风与叶九重比武之后，便格外强烈。
婉儿浑然不觉，巧笑倩兮，扯着柔荑清算着：“那个公主倒是追着九重哥哥格外紧，这让我安心不少！”“傻瓜……”叶风苦笑着，唯有紧紧抱着身旁的女子，呢喃道。
“风哥哥，我才不傻呢！”婉儿皱了皱琼鼻，娇嗔道，但片刻后，其面色稍变，喃喃自语着，“我明白你们必然会有一个人倒下，就像是天生的敌人，可是我仍然希望那一天慢点到来……”
叶风无言，唯有岔开了话题，疑问道：“你家明月姐姐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
“哎呦……小女子还以为我们的叶大盟主把人家忘了呢！”不待婉儿回答，一声娇嗔传来，令得叶风心头火热。叶风心中一颤，抬头望去，却见明月轻撩裙摆，仰卧于树干之上，满脸的幽怨，但那眸子里的狡黠还是没有逃过叶风的眼睛。
这个妖精！叶风暗骂，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怎么会将娘子忘了呢？这不是在找你吗？”
“咯咯……”婉儿听着两人对话，有些好笑，娇声道，“明月姐姐，你去哪里了？”
明月笑语嫣然，竟是一改刚刚的魅惑，变得高贵典雅起来，那笑容如沐春风，这般性格百变也唯有明月了。她一跃而下，施施然在叶风另一侧坐下，温婉道：“姐姐进洛阳城打探消息了，不能只等着云水楼的弟子来禀报，我亲自去的话，还方便些。此去倒是有些收获，知府一死，那新任知府倒是在不日就要上任，就好像这知府的位置早就定好了一样。”
婉儿蹙眉思索，沉声道：“看来真的是有人早就在操纵洛阳局势了，好厉害的釜底抽薪，这人在朝中的势力定然庞大！”
叶风皱眉，不确定道：“那不还是绕回了原点，恐怕也就是朝廷和贤王了吧……”说到贤王的时候，叶风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那倒不见得，难道夫君忘了我们推测过，那可以调动少林的人了吗？”明月抬手轻抚鬓发，淡然道。
半晌，明月稍稍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又道：“我主要去看了那些死者的伤口，皆是胸前中剑，且皆是一击必杀。从伤口的深浅和角度来看，凶手一共有八人，皆是刺杀之高手，凶器应该是两尺到三尺的利器，不像刀，又不像剑，这倒让我感到有些惊奇……”
叶风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事情的背后还有些复杂，接下来，我们就进城去吧，去看看这闻名遐迩的‘帝都’究竟是何模样！”
“婉儿妹妹……夫君……”明月黛眉轻蹙，面露忐忑，檀口翕动，欲言又止。
“明月，说吧，还有何事？”叶风有些疑惑，这般状态的明月倒是不多见。
“唉……”明月幽幽一叹，取出一封崭新的信件，交予叶风，轻声道，“夫君，这是云水楼的新消息……”
叶风拆开一观，脸色逐渐变得铁青，随后望了望一旁面露疑惑的婉儿，轻叹一声，将信件递给她，柔声道：“婉儿，看来我和他之间的对立真的到来了……”
婉儿心中咯噔一跳，望了望手中的信件，久久不语。须臾之后，婉儿抬眼轻声道：“凌素姐姐和柔儿妹妹被禁足在圣门，不会有事吧？”
明月心中一喜，知晓婉儿已经做出了选择，放下心来，娇声道：“这是师父变向妥协，让圣门和叶盟暂时停战，一同对抗前朝余孽。她们留在那里，倒是最安全的。”
叶风微微颔首，一手一个，攥起两女藕臂，将她们拉起，意气风发地道：“出发，我们入城！”
因为婉儿的选择，叶风心中的大石也是放下，这洛阳的棋是否会搅动天下风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