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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七章 多疑的天皇

    “老鼠进笼子了?”云啸躺在一方躺椅上,劳心一夜的布置身体又有些吃不消。这些年的身体越发的不济,还不到三十岁的人身子骨好像是六十岁一样。难道两辈子的岁数加到一起了?

    “侯爷妙算,大院君果然去了那片都是石头的坡地。这下我军只要把守住几处要道,那些近卫军插翅难飞。况且他们远离水源,估计老天不下雨的话挺不过三天。”

    大院君十分兴奋,云啸的战术很和他的胃口。利用自然的力量,用弓弩解决一切。他历来倡导不接触战争,可是在东瀛。弓弩被天皇严格的把持着,地方大名如果拥有弓弩那是死罪。

    “本侯休息一会儿,留下苍鹰看守这里。你去布置口袋吧,你是布置口袋的好手。只有一个要求,京都出来的兵马一个不留全都给本侯留下。能办到么?”

    “侯爷请放心,有了弓弩一切都好办。若是一个近卫逃回京都,您大可将末将的脑袋拿去。”

    “话别说得那样满,真要做到才好。去吧,时间不多。想必明天近卫军便会从京都出发,前来救援这位直亲王。”

    云啸信得过大院君的手段,凶猛如云家侍卫在他的有心算计之下都损失惨重。更何况那些穿着青铜甲的近卫军,已经给他配了足够数量的弓弩。加上有云家侍卫兜底,这次就算不全歼援军也会大伤倭兵的元气。

    如果身体坚持得住,云啸真想亲自指挥。这该死的身子,熬了两个晚上便酸痛不已。

    大院君走远之后,云啸便沉沉的睡去,与周公做最严肃的交流。

    源义京飞马奔回了京城,一天半的路程这家伙只用了半天不到便跑完了全程。

    肩膀上的弩箭没有取下。他要带着这枝弩箭以显示他曾经浴血奋战过。否则恼怒的天皇真的会砍了他的头。

    “天皇陛下!”源义京再度哭着扑进了大殿。

    听到内侍的禀报,神武天皇已然六神无主。见到了浑身是血,肩膀上还插了一枝弩箭的源义京差一点就要昏过去。

    “快说,吾儿直亲王怎样了?”神武天皇颤颤巍巍的问道。直亲王是他的长子,从小就颇受神武天皇宠爱。

    长大之后更是生得玉树临风,无论文治武功都超出他的弟弟们一筹。虽然还没封皇太子。但神武天皇已经默认他便是未来自己的继承人。

    “陛下,直亲王被围在那须野的荒原上。臣受命率领敢死之士百余人突围回来求援,可突出来的只有我与两人而已。陛下,直亲王命在旦夕之间。求陛下速速发兵,增援直亲王。否则,怕是直亲王挺不了多长时间。”

    源义京这货到现在,还不忘了向神武天皇表功。证明自己是如何冲出重围,赶回来求援。

    可神武天皇现在脑子里都是自己的儿子,哪里还有心思听源义京说些什么。

    儿子尚在人间。神武天皇有些散乱的心神立刻便沉静下来。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必须派出人去救援。可究竟派谁带兵却是个问题,皇子里最能打的如今被敌军围困。

    剩下的儿子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让他们带兵前去解围。怕是围解不成,反而要搭再搭进去一个。

    其他的大名不能信任,现在能够勉强信任。又有足够能力指挥的,恐怕只有礼亲王。可当初自己不顾他的反对,用修筑水坝的事情激励大院君去守下关。礼亲王已经十分恼恨。这个时候他还能愿意来帮这个忙么?

    “陛下,礼亲王求见。”内侍悄悄的走过来。小声的通禀道。

    真的邪门儿,想谁谁来。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神武天皇一下子便警觉起来,大院君的反水对他的打击非常之大。现在他已经不相信任何大名,包括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当初他可是天皇位置的有力争夺者,神武天皇也是费劲了心思才算坐到了这个位置上。

    “宣!”神武天皇打定主意,如果是礼亲王要求领兵参战。那么便要将他立刻软禁。天知道他是不是与大院君串通好了。若是他带着兵出去,与大院君合谋干掉了自己手中精锐近卫军。这天皇的位置恐怕……

    礼亲王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他本来在横须贺驻锚休整水军。这次是回来向神武天皇要些粮饷,恰好碰到了源义京带回消息。直亲王在那须野被围,命在旦夕。

    毕竟的同宗一脉。礼亲王决定放下矛盾先带兵救出侄子再说。

    “天皇陛下,臣弟听说直亲王在那须野被围。臣弟愿带着皇家近卫,前往那须野将直亲王救出。请天皇陛下俯允!”

    礼亲王万万也想不到,多疑的神武天皇已经有了腹稿。一旦他说出愿意领兵之类的话,便将他拿下。

    好啊!真的等不及了,消息还没散播开就急着带走朕的近卫军。

    神武天皇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礼亲王,究竟要如何处置这个弟弟。是按照原定计划囚禁,还是直接杀掉一劳永逸。

    礼亲王见神武天皇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以为他在为自己担忧。便道:“陛下,大院君最擅长的便是伏击。直亲王被大院君围困,您多犹豫一会儿便多一分危险。还请陛下早做决断,臣弟与直亲王份属叔侄自然尽心尽力将他救出。”

    如此的着急,必然是跟大院君串通一气。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将他怎么样。不过这水军不能让他回去带,不然下一个聚众哗变的可能就是他。

    “礼亲王,你一路奔波也累了。救援直亲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你需要休息一下,来人带礼亲王去后宫休息。服侍要周到些,戍卫由近卫军统领亲自负责。”

    神武天皇事前没有和手下们通过气,话又不能说得太直白。只能半遮半露将事情简单交代一下,待过去之后便会跟近卫统领详细交代。

    “陛下,您这是……”礼亲王有些不安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请求率兵出征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朕说你累了,需要休息。来人,扶礼亲王下去。”神武天皇冷着脸喝道。

    此时的近卫军统领也回忆过来,连忙吩咐手下架起礼亲王便向外走。

    神武天皇在大殿里踱着步子,现在着实没有带兵的人选。让自己出征,他也没这个胆子。倭兵已经连番失败,即便是他这个天皇御驾亲征恐怕也难以晚归败局。

    看了看下面已经傻掉的源义京,不得已还是用他吧。给他多派些兵,只要能够解救出直亲王,就让直亲王统领这些兵将继续与汉军作战。

    神武天皇打定了主意,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对着源义京说道:“你的伤怎么样了?用不用传御医给你看一下。”

    “回陛下,臣这点伤算不得什么。只是直亲王那里情形危机,还请陛下速派援兵。晚了怕是……”

    源义京油滑油滑的,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此时应该尽量将神武天皇的注意力集中到儿子被围上面。若是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怪罪起自己来。那这颗六阳魁首肯定保不住。

    “源义京,你跟着朕已经十五年了。这么多年,真不容易。那须野的情形你熟悉,朕的意思还是带兵去解围。与直亲王汇合后,便将兵将交予直亲王辖制。你再回京都养伤可好?”

    源义京魂儿都快飞了,他实在不想去面对那些神出鬼没的黑甲武士。可他知道,别看神武天皇脸上带着微笑说这番话。若真是自己现在敢推脱,那小命立刻便会魂兮飞去。

    “为主尽忠那是臣子应尽的自责,陛下对臣的恩情。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臣愿意带领援军赶奔那须野,救援直亲王殿下。”

    源义京一肚子不愿意,可嘴上还得说漂亮话。

    “好,有你这句话朕便放心。传御医来给你包扎一下,即刻率兵出发。朕拨给你一万军卒,加上两千近卫军。一定要将直亲王解救出来,待你凯旋之日。朕加封你为大名!”

    神武天皇为了儿子可谓下了血本,封官许愿不算。光兵勇便派出去一万多,这几乎是现在他能调动兵力的一半。

    幸好前些时京都便开始了动员,这些军卒整顿一下便可出发。那须野距离京都不过一天半的路程,如果连夜赶路,明天午后应该可以到达。

    “臣定然不负天皇陛下所望!”源义京施礼之后便退了出来,这颗人头算是暂时保住。可一想到要再去面对那些黑甲武士,源义京便头疼。

    这次他特意着人从武备库中找出了青铜的盾牌,尽管沉重无比。但他知道,或许只有这玩意可以抵御那要命的弩枪。

    源义京只求冲到那须野将这支庞大的队伍交给直亲王,然后自己赶紧功成身退。谁知道直亲王能不能打得过那些神出鬼没,弓弩犀利的黑甲武士。

    “你们时刻护在本将军的身旁,不得有误。”源义京高声吩咐着几名手持青铜盾牌的军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水稻田的威力

    云啸坐在山岗上,面前摆放着一方案几。桌子上摆着时令的瓜果,现在他也可以好像看戏似的观看战场直播。

    看了看地形,云啸便嘬了嘬牙花子。这地形好像并不适宜伏击,一条大路蜿蜒在一片平原上。两旁都是没有成熟的稻田,一片蛙鸣之声喧嚣不绝。

    云啸不明白,如果那些倭兵钻进稻田里。那要怎么去抓,那么多人四散奔逃。己方又没有骑兵,怎么可能尽歼来犯之敌?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只打一场击溃战那可是得不偿失。如果倭兵跑了大半,看大院君怎么跟自己交代。到时候围攻坚固的京都,先让他儿子爬墙头儿。

    云啸的心里正在狐疑,远处一支队伍已经开进了视野之中。炎炎的烈日下,这支队伍拖沓的行进着。不时还能听见军曹的喝骂声,还有军卒们的抱怨声。

    源义京也是无奈,为了赶路他已经将这些军卒逼迫得够呛。就连早饭都是一人一个饭团边走边吃,源义京太想早日到达那须野。早日将这支队伍交到直亲王的手中,自己便可以借着养伤的由头回京都。

    大院君也在紧张的看着这支队伍,现在他是狩猎者而那支长长的队伍则是猎物。云啸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自己这样一个降将,这是多大的信任。如果不能完成云啸交给的任务,那将怎样向云啸交代。

    蜿蜒的队伍拖得老长,云啸目测了一下。怕是至少有一万人以上,这个数字和心里估计的差不多。吃掉这一万人,攻打京都将会省力许多。

    屁股决定脑袋,云啸现在的屁股完全做到了第一把交椅的位置。考虑的再也不是吃饱喝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样不死人,或者说怎样少死人还得成事。这是云啸要考虑的首要问题。因为手下实在没有太多的人命供他挥霍。

    “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将云啸从迷茫中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大团的浓烟已经从倭兵人群中腾起。那些浓烟带着人体的残肢碎片四散飞溅,

    摆在道路两侧的三弓床弩同时发射,集火射击的威力还是不小的。

    听到爆炸声源义京顿时便惊住,身子好似轻灵的猴子一般飞身便跳下马来。丝毫看不出他的肩膀还带着伤,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千近卫军开路。后面是一千近卫军断后。

    中间则是大群的征召倭兵,这些倭兵听到巨大的爆炸声都被惊住。队伍停顿下来却没有一丝混乱的迹象。

    可随着爆炸声的传播,密集的箭雨好像雨点一般的泼了下来。这些箭矢来自两翼的各个角落,甚至天上都有数不清的箭雨泼洒下来。

    密集的哀嚎与惨叫声响成了一片,只沉静了不足两秒钟。原先整齐的军阵便混乱做一团,倭兵们冲撞到了一起。他们互相推搡互相践踏着,可就是没有人向弩箭飞来的稻田里溃散。

    云啸在山头看得真切,真心不明白这些倭兵为什么不往水稻田里面跑。

    源义京的准备发挥了绝佳的效力,不管是蹶张弩还是铁胎弩。厚重的青铜盾牌对所有箭矢全部免疫。四周一片密集的惨叫声连绵不绝。源义京却躲在重重盾牌保护之下瑟瑟发抖。

    倒霉啊!倒霉透了。源义京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下关兵败之后还要回到京都,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他已经充分了解了云家弓弩的威力,倭兵们的竹甲竹盾在五百步内根本就是摆设。尖利的三棱箭头会毫不费力的将这些甲胄撕开,只有他身旁的青铜盾牌叮叮当当的无有大碍。

    源义京做了缩头乌龟,整支队伍立刻失去了指挥。所有的人都在各自为战,倭兵们混乱一团。只有近卫军还能仓促结阵自保。

    前面开路的一千近卫军结成密集的阵型,出于军阵中间位置的蹶张弩手快速的编队。

    这种覆盖性的箭矢只有集群发射才能够发挥威力。单独发射根本对目标没有多大威胁。

    大院君能够指挥三弓床弩这样的绝世利器,自然兴奋异常发誓要将三弓床弩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八张三弓床弩一字排开。更有一千云家侍卫的强弓硬弩保护。分作三排的云家侍卫轮番射击,那些近卫军经受着连续打击想要别说前进一步。即便是后退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蹶张弩的阵势还没有摆好,带着青烟的火药弩便钻进了军阵之中。又是一片密集的爆炸声,大院君清楚的看到被炸飞上天的近卫军在阳光下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样儿的神兵利器,幸亏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在这种东西的打击之下,即便是坚韧的兵库军卒也会溃败。

    “扶桑。他们要溃败了。点烽火让后面的人准备。”大院君冷静的观察着战局,知道任何军队在这样的打击之下都会溃败无疑。

    近卫军虽然悍勇,平日里的训练也算是严苛。但他们毕竟也是人,面对着蝗虫一般的箭雨,还有那可怕的会爆炸的神兵利器。近卫军崩溃了。不过出乎云啸的意料。他们宁愿跟着后面的倭兵挤作一团,也不愿意往旁边的稻田地里跑。难道他们就这么爱护庄稼?云啸对于近卫军和倭兵们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倭兵与近卫军门在大路上乱成一团,后卫的近卫军还想阻拦一下。不过他们顷刻间便被洪水一样的人流冲垮。

    可溃兵冒着箭雨刚刚跑出一里,便发现路上居然已经被横七竖八的堆起了大堆的柴禾。

    见倭兵到来,大院君的手下迅速的点燃了柴火。

    蒸腾的热浪几乎是瞬间涌起,透过扭曲的火焰。倭兵们悲哀的发现,上百名精壮汉子正“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他们每人的背上都扛着一块巨大的圆木。

    在距离燃烧的柴禾半里路的地方,这些圆木被摞到了一起。接着便有人向上面浇火油,“轰”比那些柴火的热浪更加灼热的一座火焰山横亘在大路的中间。看那扭曲的热浪,怕是人接近十步之内便会被烤焦须发。

    “这老小子还真能整,先用可以快速燃烧的柴禾阻住对方。然后再用劲烧的木块,这个时间差打的好。”云啸赞许的点了点头。

    燃烧的大火将后路彻底的截断,有些不要命的顶着盾牌试图跑过去。可一个个还是被热浪逼了回来。

    无奈的倭兵终于跳下了大路,向着稻田里面奔去。

    “哈!这下看你老小子怎么办,海口你倒是夸下了。就是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安排。”云啸喝了一口清茶,捡起桌子上的一颗甜瓜吃了起来。

    “咦……”云啸惊疑的放下了手中的甜瓜,因为他发现那些跳进稻田里的倭兵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在泥泞里挣扎。只跑出二三十步,便好像失去力气一样只能慢慢的向前挪。

    “聪明!”云啸的嘴角掠过一抹弧度,这个季节水稻还没收割。大院君又特地往里面多放了些水。

    已经被水泡了一个夏天的土地全是泥浆,这样的地里任凭你的体力再好。也跑不出多远便会被满脚的稀泥缠住。

    原来是这样,大院君不怕他们往稻田地里跑。因为只要进了稻田地,他们便成为一只只蜗牛。弩箭可以毫不费力的对着他们点名,而且即便有人淌过垄沟。也会被以逸待劳的云家侍卫和兵库军卒截住,到那时候体力打量消耗的倭兵即便是再善战。恐怕也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个大院君有点门道,硬是在这样的地形下打出了歼灭战。水网稻田的威力本侯还没了解,今日一见看那大院君真是深得兵家之妙用。”

    云啸点了点头,幸亏在江南的时候项三秋没用这招对付自己。不然即便自己手下都是骑兵,也断然难逃被歼灭的厄运。不过回想一下,自己在江南征战多是在冬天,想让泥沼横行也是不可能。

    倭兵们都是东瀛人,自然知道陷进水田地里是多么的可怕。穿着靴子还好些,若是穿着草鞋。不一会儿,脚上便会裹上两坨数斤重的稀泥。

    可形势逼人,这些倭兵也是无奈。大院君选的这地方太好了,一条大路两边都是大块的水网稻田。

    “喊话,愿意投降的举起手来可不杀。”大院君此时也笑起来,现在倭兵都陷住。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都是在东瀛岛上生活了百年的人。大院君也不愿意造太多的杀孽,再说这些人是很好的苦力。留着他们没事干干出力气的活计也不错。

    大院君身后点起了三堆狼烟,这是停止射击的命令。

    二三百名嗓门大的被挑拣出来,他们站在坝梗上高声喊叫。

    “举起手来,放下武器不杀。不然统统射杀!”

    稻田地里的倭兵一个个狼狈不堪,他们的脸上挂着泥浆。脚上挂着两大坨稀泥,连续的奔逃已经极大的耗费了他们的体力。别说走到坝梗厮杀,便是走到坝梗也是一件艰巨的任务。(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煮熟的鸭子飞了

    直亲王已经一天滴水未进,十几里外的水田里响起了打雷一样的声音。并且伴随着冲天烟柱,他不明白那里究竟是怎么了。

    是援军?可这响晴的天儿怎么会打雷,走出乱石坡的通路全部被弓弩封得死死的。不借助外力,根本没有可能冲出去。

    乱石坡外,横七竖八的僵尸身上都插满了弩箭。成群的苍蝇落在他们的身上,嗡嗡声在一百多步远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该死的,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直亲王用力的吸允着手中的青草,虽然上面的露珠早已经被吸允得干干净净。但直亲王还是在用力的嘬着,满嘴的苦味儿刺激着他的神经和胃口。

    痉挛的胃告诉他,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直亲王好像一只笼子中的老虎,不对他还不如老虎。至少老虎在笼子里可以随意走动,可是他不能。即便是想伸一下麻木的腿,也得躺下。不然不知何处便会飞来一支强劲的弩箭,不是射穿你的头颅便是刺穿你的胸膛。

    草地上躺着他的亲卫,他的头颅上便插了一枝弩箭。这是他上一次站起来的后果,为了救他亲卫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啊!”直亲王真想站起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他不想这样。自己的将要成为伟大的天皇,统治整个东瀛的一切。他还有许多的抱负要实现,绝对不能死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

    那须野的天空是那样的湛蓝,天上飘着一朵朵的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下,一群将死之人齐齐的发出最后的哀嚎。

    夜幕再一次降临在那须野,呼啸的山风吹动着山里的一切。该死的汉人和兵库人点起了篝火,数十座篝火堆将乱石坡照得一片通明。

    什么味道这么香?好像是羊肉的味道!

    许多军卒爬到乱石坡的出口,只见许多牛羊正被放到火上炙烤。飘散的香味儿传到鼻子里。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起来。艰难的耸动一下喉咙,嘴里已经没有了一丝唾液。干咽的动作拉得嗓子生疼。

    “亲王,不能这样下去了。咱们趁着黑夜冲出去,不然会在这里活活的困死。”

    “是啊!亲王殿下,趁着咱们还有体力冲出去。不然,明天即便是想逃走恐怕也没体力了。”

    身旁的将领们纷纷爬到了直亲王的身旁。怂恿这位亲王殿下带着他们杀出去。

    直亲王徒劳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头已经没有了一丝水份。他们说得有些晚了,即便是现在想突围。恐怕也已经没有了那份体力,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而水,只有清晨的一点露水。

    有的士卒因为舔石头,将舌头划得鲜血淋漓。但这些对水极度渴望的家伙,还是将那些珍贵的露水合着鲜血一齐咽下。

    “晚了,现在咱们同样没体力。而且对方以逸待劳,又占尽了地利的优势。咱们只要出去便会被射成刺猬。咱们只有等。等到黎明时分,那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刻。希望那时咱们可以冲出去。如果父皇派人来接应我们,想必那时也应该到了。咱们只要逃到他们的队伍里,便可以且行且退回到京都。”

    直亲王嘴里安慰着属下,可谁都知道今天发生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很可能与援军有关。京都到那须野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按照时间上来算援军早应该到达。

    真像在每个人的心里,但谁都不愿意将他戳破。他们的心中还有着一个美丽的幻想,冲出去援军还没走。活着回到京都。回到自己家人的身边。

    云啸走进了军帐,今天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大院君的指挥才能让他很放心。至于忠诚方面……他已经自绝于天皇,还能跳脱到哪里去?难道想自立为王,只要带着他去大王城还有大汉走一圈。保管他连这个念头都不会有一丝一毫。

    干掉了倭兵的援军,又考验了一名将军。云啸认为很值得,待收拾了那只笼中鼠自己便可以轻轻松松的攻打京都。

    京都是东瀛的核心,只要攻下了京都。东瀛便指日可待。嘿嘿这脚下的金山银海可就姓了云。

    “侯爷,大院君说他要处置那些俘虏。”一名铁卫走进来禀报道。

    “哦,他说怎样处置?”

    “所有军曹以上军官全部斩首,还有近卫军也全部斩首。”

    云啸微微一愣,要杀何必等到现在。随即便恍然。想必这便是投名状了。大院君是要用这些军官们的血表达自己的忠心,很好那便给他这个机会。反正那些军卒是要留下做旷工的,干掉了领头的也好。

    “由他去,你们不得阻挠。另外明天天亮将人头用投石机扔进乱石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所谓的援军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诺”铁卫施礼告退,云啸仰躺在床榻上。不多时便酣然入梦,不再理会漆黑夜空中响起那凄厉的惨叫声。

    这一夜云啸睡得香甜无比,铁卫们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大院君所处的地方,惨叫声整整响了一个晚上。即便是杀惯了人的云家侍卫,也对大院君的凶残心惊不已。

    老秦人从来就没有尊重战俘的习惯,尤其是当年武安君白起。秦赵长平一战,坑杀赵国降军四十万。据说当年的长平,三年臭味不绝。

    大院君一边喝着云家的烈酒,一边看着侍卫们行刑。地上的人头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人血将土地浇灌得滑腻腻。一不小心,便会摔上一个跟着。接着便成为一个血人,扶桑就刚刚摔了一跤站起来时已经满身是血。

    “父亲,真要杀这么多人?而且还要费力的将脑袋都砍下来?”扶桑看着再一次闪过的刀锋不禁有些发憷。

    “孩子,你以为咱家还有退路么?不杀这些人,侯爷怎么能够安心。这些人的人头和鲜血,便是取得侯爷信任的凭证。咱们已经自绝于天皇陛下,只能死死的绑在侯爷的船上。

    而且据为父观察,云侯的这些兵不简单。不但兵甲犀利无比,而且个个都是久经战阵之辈。你今天看,他们的弩箭射得又刁又狠。而且行止进退有据,跟这样的军队打仗那是一场噩梦。你看着吧,京都怕是早晚要陷落。剩下的只有礼亲王那个家伙,水上的活计咱爷们不动就让侯爷操心去吧。”

    “好吧父亲,天明时汉人便会来验收人头。您还是休息一下,您都两天没合眼了。”

    “好吧,我歪一会儿。派点人手巡查一下,天将明未明之时,人最是懈怠。小心笼子里的老鼠跑出来,那些老鼠都是饿急了的。小心咬手。”

    “知道了父亲。”

    大院君也着实累了,一场大战下来。浑身的每个骨节都疼得要命,卸了甲胄躺在云啸赏赐的躺椅上。不多时,也进入了梦乡。

    “咣咣咣咣咣……”大院君觉得自己好像是刚刚睡着,便被一阵急促的锣声吵醒。他随手抄起佩剑,便冲出了营帐。

    “怎么回事?”大院君急切的询问身边的侍卫。

    “君上,不好了。直亲王带着人杀出来了,他们已经杀死了几名云家的人和咱们的人。现在正往山下跑。”

    “什么?不是让扶桑加强守备了么?怎么会这样?”下了锅的鸭子居然飞了,这让大院君有些气急败坏。

    “少君……”

    “快说,扶桑怎么了?”

    “少君见您休息,便也跟着休息了。弟兄们因为太累,所以便……”

    “哎……牵马来,跟着我追。”

    大院君亲自带着兵,和气急败坏的苍鹰一起追赶直亲王。

    这些云家侍卫和兵库军卒气得急了,抓到逃散的近卫军便是刀枪齐下。体力已然所剩无几的近卫军,纷纷被猪狗一样的屠戮。当清晨的阳光从地平线上洒出来之时,那须野的草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

    直亲王非常聪明,他是第一批冲出去的人。他带着百余名身强力健的家伙,沿着碎石堆小心的爬出来。忽然暴起伤人,在淬不及防之下。云家的侍卫和兵库军卒多有杀伤。

    直亲王砍翻一个人之后,便急吼吼的向着山下跑去。他没有随着大队向大路跑去,而是小心的钻进了水稻田。将浑身涂满泥浆,而后平静的躺在了稻田里。

    追杀一直持续到了中午,云家侍卫和兵库军卒在每一个犄角旮旯搜寻着近卫军的身影。

    草丛中,乱石后面不时能够传出惨叫声。云啸铁青着脸,他为属下的懈怠而感到愤怒。

    苍鹰真的好像一头苍蝇,这个家伙在石头坡里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转。

    抓到的近卫军越来越少,可就是没见到直亲王的身影。云家的侍卫不认识他,可直亲王曾经来过兵库,所以兵库县的军卒倒是个个认得这位殿下。

    眼看跑了元凶巨恶,苍鹰的心头火气。一刀劈翻了一名刚刚押解过来的近卫军“找,把他妈这里每一块石头翻过来找。”(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那须野的故事

    直亲王躺在水稻田里,浑身上下包裹着泥浆。他在后脑枕了一块包着泥巴的石头,只有一双鼻孔还有那对半睁半闭的眼睛露在外面。

    身边响起靴子踩在稀泥里的“噗呲”声,直亲王赶忙将眼睛闭上。感觉身边来来回回走过了好多人,甚至有一支长矛差一点就刺中了他的脚。直亲王躺在泥水里不动,横下一条心就当自己已经是死人。无论周边如何的混乱,甚至做好了被刀斧加身的准备。

    他是幸运的,地毯式的搜查并没有查到他。龚阿龙的两条恶犬还在福冈,不然鼻子灵敏对人肉有特殊爱好的獒犬会将他翻出来。

    云啸端坐在帅张里,素色的丝绸长袍绣着鹅黄色的槿花。一夜充足的睡眠,让他的眸子里好像充满了能量的电池一般。他的手敲击着桌案,玩味的看着下面站着的家将。

    下面站着局促不安的大院君还有气急败坏的苍鹰。新老家将的心情截然不同的写在了脸上,大院君毕竟是新近加入又是反叛过来。自然担心云啸会怀疑他有意放直亲王一马,苍鹰是家里的老人。资格老得都冒泡的那种,在云啸面前自然少了那一份遮掩。

    “还没找到?”云啸漫不经心的问道。

    直亲王虽然也算重要,但云啸还没有放在眼里。他现在手中有成串的倭兵俘虏,京都防御必然十分空虚。休整几天,福冈再派来援军。只用火药弩炸开京都的城门,冲进去干掉天皇便算是了事。一个直亲王即便是再有王霸之气,也翻不了天。

    “山上山下,包括哪些水田地都翻找过了。都没有找到,末将失职请侯爷责罚。”

    苍鹰俯身施礼。脸上带着不甘。大院君在一旁不吱声,见苍鹰请罪自己也连忙跟着施礼。

    丧家犬而已,不要着忙。这一役闹得大家都很辛苦,大军休整三天进军京都。

    云啸打算擒贼先勤王,面对着一大堆的县长乡长。只要干掉了天皇,云啸不怕他们不臣服。

    “算了。疥癣之疾而已。传令休整三天,然后兵围京都。给那位神武天皇陛下点时间,让他召集死忠跟咱们斗上一斗。”

    近卫军主力已经被歼灭过半,京都出来的倭兵也被歼灭了一万多人。神武天皇必然召集自己的手下负隅顽抗,让他将兵将们召集起来。远比云啸劳师兵疲的一个个去找他们要好得多,至于此时骑墙观望的。就让戴宇对付他们好了,毕竟他是自己心中默认的东瀛总督。

    “侯爷,直亲王没有抓到。不过却抓到了这个家伙。”大院君一挥手,帐外的扶桑便将一名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家伙拎了进来。

    可怜的源义京混在俘虏群中躲避了一个晚上。他以为换上普通倭兵的衣着便可以避免被杀的命运。没有想到,兵库士卒恨他入骨。就是他在下关命令无差别攻击,让兵库军卒伤亡颇大。

    他的罪恶形象已经印在了每个兵库军卒的脑子里,趁着夜暗他还能躲避一阵。可一到了天明,他立刻便被认了出来。兵库军卒的拳打脚踢,让他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得一条条,云啸估计直接可以拿去做墩布。

    “他是谁?”

    “禀侯爷,他便是在下关阻击战中近卫军的指挥官。他的名字叫做源义京。乃是神武天皇的重臣。”

    “哦,就是你这个杂碎害死了本侯那么多的属下。”云啸选择性的忽略了大院君是总指挥这一事实。家将们需要团结。这个大院君兵法指挥与自己颇为相似,日后有用的地方很多。

    “侯爷!”源义京好像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立刻跪在下来膝行几步欲往云啸身前跪,却被铁卫一脚踢翻了一个跟头。

    “拉下去,五马分尸。”云啸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对于云啸来说这个家伙已经不重要。杀他就是为了给苍鹰。以及伤亡家将一个交代。总不能将已经投降的大院君宰了吧!

    “侯爷!我有重要军情禀报……”源义京听得懂云啸说什么,语言上来说根本不存在障碍。他知道,想要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证明自己有用。大院君这家伙已经投靠了云啸,再拿大院君说事云啸不宰了他。大院君也会下黑手,此时大院君的事情万万不可提及。

    “哦!有重要军情。说说看本侯满意便饶了你的性命。”云啸看着跪伏在地上,被铁卫揪起来正要往外拖的源义京。

    “谢侯爷!末将……”

    “你什么身份也能在本侯面前自称末将?”源义京刚一开口,云啸便张口训斥。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自己面前自称末将。如果云啸给了他这个职称,那便证明云啸接纳了他的投诚。

    “是是是……小人,前日在京都向天皇陛下禀报直亲王被围之事时。正巧遇上水军统领礼亲王,天皇陛下似乎很忌讳礼亲王,现在已经将礼亲王软禁在皇宫之中。如果侯爷释放小人,小人愿意前往横须贺,说服水军投诚侯爷。”

    源义京将在京都碰见的事情说了一个底掉,云啸听得饶有兴趣。那个能打的礼亲王也被抓起来了,这神武天皇自毁长城的速度够可以的。水军还真是自己的心腹之患,近万人的人吃马嚼都得靠海运过来。尤其是云家以弓弩作战为主,对后勤的压力非常大。

    这个新情况就解释了曾经给云啸重大打击的东瀛水军因何消声觅迹。这些天从釜山到对马,再从对马到福冈的船只没有受到任何袭扰。东瀛的大海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好像思春少女的胸襟一样敞开着。

    “那你说说,你们那个天皇陛下会不会将礼亲王处死呢?”云啸的手敲打着桌子,低着头询问起源义京。

    “这个小人不知,不过当今神武天皇最是多疑。当年礼亲王曾经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天皇陛下一直对礼亲王存有疑心。”

    “哦!这样啊!”云啸眼睛转了转,忽然生出了一条计策。

    “将他押下去,既然有立功表现。五马分尸便免了,改成……”

    源义京的眼睛里露出希冀的光芒,自己的生死就看这位侯爷心思电转。

    “就改成斩首好了,让他也少遭点罪。”

    “侯爷饶命,您说过只要您满意便可以绕过小人不死。您不能?小人可以去横须贺招降水军……”

    “本侯是说过回答的满意,本侯便饶过你。可你的回答本侯不满意,再说不是已经改成斩首。你还想怎样,若是把你交给苍鹰。怕他又是要摘你的心肝,到了他的手里你才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啸一挥手,铁卫不理会挣扎着挠地的源义京。将他硬拖了出来,抓破的指甲在地上留下了深深的沟槽。

    大院君与礼亲王的关系并不和睦,这件事情让大院君去做怕是不合适。一个弄不好事情还会弄成反效果。

    云啸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来,凭退了大院君与苍鹰之后。便踱着步子走到了后营,那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一个云啸需要的女人。

    爱子孤寂的做在营帐的外面,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微微的山风吹过来丝丝青草的气息,许多年前曾经来过那须野。那是她还是一个小孩子,听着家里的长辈讲着玉藻前的故事。

    曾几何时,她的脑子里十分崇拜那个长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可如今,那须野还是那个那须野。山风还是那山风,草地还是那草地。只不过青草的香味儿里掺杂着丝丝的血腥味儿,那是倭人的血。

    昨天夜里她听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惨叫,惊得她心悸难眠。今天早上,她看到那如山的人头。许多人还带着近卫军的头盔,更有漫山遍野的军卒在搜寻逃亡的近卫军。逮到之后,大多便是当头一刀。

    她以为丈夫的兵败是因为无能,倭国的近卫强兵必然可以打败这些蛮横的汉人。她还想着到时候那汉人的侯爷会不会派自己去求和。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东瀛败了。自己的叔叔的军队败了,败得比丈夫还要惨。

    那须野的泥土浸透了近卫军的血,如果可能她真的想玉藻前从那石头里杀出来。杀尽眼前这些嗜血的汉人,还有助纣为虐的大院君。

    盘膝而坐的爱子不喜不嗔,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彻底的悲凉,她不敢再面对这残酷的影像。

    爱子站起身,一转身却发现云啸真站在她的身后。一双眸子正明灭不定的打量着自己,吓了一跳的爱子深深的打了一个寒颤。

    “侯……侯爷!”爱子对着云啸施礼。虽然心中恨极了这个人,但终究自己和家人的小命都捏在他手中。得罪了他,很可能会让自己和家人生不如死。

    “想什么这么出神?”云啸吸了一口带着青草芬芳的空气,做了一个扩胸运动。那里面一丝丝的血腥气,似乎让云啸有些兴奋。

    “没……没想什么!”

    玉藻前的事情是鸟羽天皇时期的事情,我拿到这里只是用来衬托。各位别较真。(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进兵京都

    直亲王嘴里咀嚼着尚在蠕动的青蛙,这只胆大妄为的青蛙居然跳到了他的脸上。已经饥渴几天的他毫不犹豫的便将这只青蛙塞进了嘴里。

    青蛙的大腿还在外面有利的扑腾,尖利的爪子划破了他的嘴角,直亲王的嘴用力一咬。嘴里传来轻微的骨骼断裂声,那对奋力蹬踏的腿便没有动静。

    黏糊糊的腥味儿在嘴里,那肌肉似乎还在蠕动。可饿了两天的直亲王顾不了这许多,现在只要能塞进嘴里连石头他都能啃两口。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稻田里的泥水变得冰冷许多。直亲王悄悄的在水里站了起来,随手撤掉了吸附在胳膊上的两只硕大蚂蝗。身上的其他地方肯定还有,可是此刻的他已经无暇顾忌这小东西。

    双手不停的抓着差不多灌饱了浆的稻穗,一颗颗带皮的稻粒不断的往嘴里塞。牙齿嚼得咯咯直响,白色粘稠的稻浆顺着嘴角往下流。

    肚子就没有任何饱的感觉,直亲王看了一眼云啸的大营。那里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军卒们欢快的笑声。

    直亲王咬了咬牙,战胜者总是欢快的。失败者总是落寞的,自古都是如此。没有比胜利更甜美的果实,可摘取这样的果实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吃了许多的稻穗,直亲王小心的趟出了水稻田。借着黑暗的掩护,一路向京都奔去。那里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只要回到京都他便会拥有以前的一切。

    黑夜中奔跑的直亲王眸子好像狼一样的雪亮,他起伏不定的胸膛里奔腾着一颗不甘的心。

    一辆华丽的马车奔驰在大路上,周围有十几个骑士护卫。爱子穿着全套的公主仪服端坐在车中,她的手中拿着一把香竹折扇。洁白的流苏上嵌着她的徽印,一朵黄金打制的木香蔷薇。

    她是皇家的公主。她是当今天皇的侄女。可如今,她要去劝服另外一个叔叔礼亲王的部下反对天皇。这是东瀛皇族的悲哀,可爱子无可奈何。因为如果劝服失败,她的几个女儿全部会变为歌姬。

    云啸狰狞的告诉她,她的儿子将会被折断四肢送回大王城。从此只能靠乞讨过活。如果不能说服水军哗变,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她不愿意去。可她不得不踏上行程。

    清凉的海风吹过海面,大海的波涛一如以往一般拍打在岸边。爱子走下马车登上一艘小艇,云啸给了她一条船使得她免受了陆路奔波之苦。

    回头看了一眼送行的雅子,她和弟弟妹妹们被凶恶的云家侍卫押解着。爱子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悲凉,此时此刻她的心头在滴血。东瀛的皇族血脉沦落至此,这让自认为高贵无比的爱子心如刀割。

    直亲王终于看见了京都高大的城墙,他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嘴里嚎啕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三天的逃难生涯让他变成一只惊弓之鸟,每走过一处都留心的观察四周。然后努力不发出一丝声音通过。即便遇到村落他也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村民是否投靠到了大院君旗下。

    终于回到了久违了的京都,三天的逃亡生涯好像是三年三十年一般漫长。往常最多只有一天半路程,可他足足走了三天。

    神武天皇看到儿子几乎不敢相认,眼前这个胡子拉碴形如乞丐的家伙居然会是自己的儿子?那个极重边幅,每天都将自己修饰得一丝不苟的直亲王?

    “父皇!”直亲王见到神武天皇跪伏在地放声痛哭,直到此时他才敢放下心魔。敢于对着自己的父亲放声大哭,数天来的惊恐委屈以及忍耐此时此刻都化作眼中的泪水。汹涌的涌出了眼眶。

    “吾儿受苦了?”见到直亲王这个样子,神武天皇也不禁落下泪来。

    为了救他。源义京率领了一万多大军前往。可只有数十人逃了回来,他们个个身上都有大火焚烧过的痕迹。有些人伤口恐怖的让人不敢直视,这些残兵败将只带回来一个消息。

    直亲王完了,援军完了源义京也完了。听到消息的神武天皇差一点昏过去,他以为再也看不到心爱的儿子。没想到直亲王命大如斯,居然逃了回来。这是这些天来。他得到最让人振奋的消息。

    “慢些吃,慢些……哎慢些别噎着!”神武天皇好像一个老太太似的劝阻着儿子。

    直亲王的吃相着实让人不敢恭维,他一手抓一个饭团子。两个腮帮子鼓得好像一只大号松鼠,就这还不停点的往嘴里塞。如果不是内侍拦着,说不定真的会噎死。

    吃着吃着。直亲王的眼泪便成双成对的掉落下来。失败的苦酒居然就是这个滋味儿,苦涩难以下咽的苦涩。他的失败居然是这样的彻底,自己率领的三千近卫军还有救援的一万余人马,算上他只不过回来数十人而已。

    爱子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刚刚吃过云家的挂面。不得不承认,云家的饭食是东瀛拍马都追不上的。厨子的手艺完爆天皇的御厨,爱子的心绪如此不平。居然也吃了一大碗,还喝了半碗面汤。

    普普通通的虾仁,居然可以做出这样的美味来。也难得厨子有心,爱子苦笑了一下。现在自己有绝食的心,恐怕也没有绝食的意志。那些美食是那样的诱惑,就好像那个带给她无线恐惧的男人。

    她恨他,想将他抛到九霄云外。可闲暇之时,脑子里却还经常浮现起他的身影。这个时而温文尔雅,时而霸道无情的男人。他究竟是天使,还是神降下来的魔鬼。

    温柔时他是最绅士的男人,似乎对所有人都礼貌有加。霸道时他是最凶狠的豺狼,那些虎狼一样的黑甲武士在他面前小心的就好像绵羊。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声令下千百颗人头落地。他又好像仁慈无边,轻飘飘的赦免了上万俘虏。

    爱子看着拍打在船身上的波涛,怎么也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船总是比马车快,因为风不会累而马会累。昼夜不停的行驶,横须贺越来越近。爱子的心也越来越纠结,往前再走一步便是背叛东瀛。尽管她是被迫的,但天皇不会原谅她。东瀛的皇族也不会原谅她,无论此行的成败。她都已经不容于皇族,不容于东瀛。

    天边的太阳沉沉西落,火红的晚霞映红了整个天际。如果可能,爱子希望它永远不会落下去。因为下一个日出之时,她的面前就会出现横须贺。

    云啸信马由缰的走在大路上,他的面前是京都。后世随团走过的古都,那里的樱花真的漂亮。尤其是晚霞中一簇簇粉红色的樱花,美得让人窒息让人心旷神怡。

    现在这座历史名城就在眼前,而自己的身后便是绵延数里的大军。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后天。他将作为征服者踏入这座历史名城,这一切都将取决于他的心情。

    城头上站立着无数的倭**卒,不过在云啸的眼中他们都是摆设。高高挂着的那一辉家族徽章,在风中随风摆动。

    “把那玩意给老子射下来,招魂似的!”云啸随意的挥了一下马鞭,自己的军阵后面便吱吱呀呀的推出了三弓床弩。

    三弓床弩吱吱呀呀的上弦,一根粗大的弩箭被放在了沟槽里。随着一道青烟,弩箭笔直的射了出去。

    靠,这帮小子居然用的是火药弩。

    云啸无奈的看了一眼那些弩兵,接着远处的城楼上便传出了一声震天的巨响。

    城墙上的倭兵全部都趴在地上,待他们镇定下来回身看时。发现那面家主的印记,已经化作一团飞灰消失不见。

    “喊话,让他们出来投降。本侯答应,若是就此投降。进城后不妄杀一人,不妄取一物。若是拒不投降,破城后鸡犬不留。”

    成吉思汗的霸气,云啸决定学一学。毕竟,他现在有这个实力。自己的两万大军将京都团团围死,即便是一只耗子也别想跑出来。元气大伤的京都守军,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一个大嗓门的家伙站了出来,这货嗓门的确是大。隔着一里远便开始嚷嚷,不过效果不是很好。云啸没有等到出城投降的军卒,却等到了漫天飞舞的箭矢。尽管,在射程之外。但云啸仍然被吓了一条,原来蹶张弩的齐射居然也有遮天蔽日的效果。搞得云啸还以为经历的日全食。

    大嗓门的兄弟盾牌上插了好多箭矢,悻悻的跑了回来。

    “哎,生门不入死门出。是你们自绝生路,可怪不得我。”

    云啸无奈的摇了摇头,成吉思汗的威名是杀出来的。自己想要这样的威名,那得先坐下一些惨案才行。可云啸实在没这份残忍,大丘死了几十万人。抑郁的心结便差一点要了他的性命,可不敢再干屠城的事了。这副身子骨还要享受下半生的生活,家里还有如花似玉的老婆和三个可人的妾室。(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兴奋的天皇

    神武天皇亲自为直亲王盛了一碗米饭,这个儿子寄托了他太多的希望。看着儿子消沉的模样,神武天皇的心底非常凄凉。他正试图利用各种方法唤醒儿子的斗志,城外就有无数汉军和东瀛叛军。他相信这个时候父子同心,必定可以战胜强敌。

    “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人这辈子哪有一帆风顺,摔了跟头不怕。怕就怕在站不起来,只要能够站起来那就是好样的。你是徐家的男儿,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现在东瀛正是危难之际,我们不能向汉人低头。”

    作为神一般存在的天皇,他的语言是匮乏的,劝道是无力的。可每一句话语里,都吐露出一个慈父对于儿子的疼爱。

    父母疼爱儿女,这似乎并不需要理由。父母偏爱某一个子女,这似乎也不需要理由。

    神武天皇执着的偏爱着直亲王,不知为何他就是喜欢这个儿子,没有理由从一出生就喜欢。而直亲王也很争气,他从小便争强好胜,无论练武习文都远超他的弟弟们。在神武天皇看来,这是皇家良好基因的结果。有这样的儿子,神武天皇是为之骄傲。

    直亲王低着头不说话,不过脸色不在那么落寞。似乎消沉的意志也好了许多,他抬着头看了看父亲。嘴唇喏喏的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

    “想说什么。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我是你的父皇,现在东瀛还是徐家的天下。城外那些宵小之辈不足道哉,吾儿不必挂齿。”神武天皇表现的很爷们儿,也很像一个父亲。

    作为父亲就应该像一座山,为自己的子女遮风挡雨。某种程度上来说,神武天皇做到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父皇,您还会让我带兵么?”直亲王眼神涣散,但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便充满了希冀。

    “你说得哪里话来,你是帝国的继承人。你要带兵,这有何不可。父皇即刻下旨,京都兵将除了近卫军都归你调遣。”神武天皇见到儿子似乎恢复了一些斗志。立刻欣喜的下令。

    经历了如此的惨败,还能将军队交给直亲王。不得不说神武天皇用人不疑的决策。

    直亲王似乎也因为父亲的爱护恢复了斗志,他每天披挂整齐不断的巡视城防。在他的努力下,曾经因为云啸那一弩炮低落的士气,似乎又回到了士卒们的身上。

    云啸看着城头的变化,似乎有些无奈也似乎有些无助。

    攻城!面对如此坚城,不付出极大伤亡是不可能的。僵持!京都城内粮草充盈,大院君说能够支撑两年。现在守军又少了上万人,怕是云啸拖垮了他们都没事。

    最让云啸担心的是后勤。半岛的物资要通过对马,然后到福冈再由福冈到神户下船。最后才由陆路运送到军前,漫长的交通线极其脆弱。若是再让那支虎狼一般的东瀛水军攻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爱子已经走了四天,前方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横须贺的那帮家伙,究竟能不能被爱子策反。礼亲王还在京都城里,如果天皇又想起这位弟弟。派他袭扰自己的运输线,那后果可不妙。

    “侯爷。现在京都的士卒都躲到了城垛后面。轻易不肯露头,咱们的三弓床弩也排不上用场。不若用火药弩吧!”苍鹰走进来禀报道。

    “不行。火药弩连番损耗已经所剩无几。还要留着炸城门用,再等两天不行便硬悍京都城。老子倒是要见识见识,这京都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侯爷,为何要再等两天?”

    “因为两天过后,神户有一批火药弩和手榴弹上岸。为了减少伤亡,咱家只能用火器。现今的这些火药弩都攒起来。攻城的时候会需要很多。”联想到后世东瀛士卒的一根筋,云啸觉得攻打京都需要大量的火器,以确保伤亡的最小化。

    半岛的火药作坊规模很有限,也没有了可以熟练操作的羌人劳力。只能由一些死囚,来做配制火药和制造火药弩的工作。这些人不熟悉操作规程。已经在大王城引起了数次剧烈爆炸。每一次伤亡都不小,而每一次爆炸都会损失大批的火药。所以导致前线的火药入不敷出,苍虎连来了几封信请罪。云啸都念他镇守大王城不易,每次都回信安慰。

    爱子一脸平静的回来,既没有带来好消息,也没有带来坏消息。

    “横须贺的水军已然内乱,礼亲王被囚的消息传到了横须贺。水军分为了两派,一派主张立刻去京都营救会礼亲王。一派主张按兵不动生怕水军们的行动刺激了天皇陛下,惹得这位猜忌心极重的天皇陛下杀了礼亲王。

    双方在横须贺争执不下,本宫去时正赶上两帮人吵得天翻地覆。不少人甚至要兵戎相见,虽然那里有许多本宫夫君的故旧好友。可此时本宫倒是不知道找谁可以办成此时,现在横须贺水军人人都有一条心思,政见不一已然使得他们分裂成几伙。

    依本宫看来,他们的械斗也是不远的事情。无论如何,短时间内这支水军是不能影响侯爷的行动。”

    对于云啸来说,爱子的话那就是好消息。内讧使得强悍的东瀛水军分裂,这太好了。不用短期,只要给自己三天时间。只要等那批火药弩到了神户,相信用不了三天便可以拿下京都城。

    “父皇,不知礼亲王皇叔犯了什么样的过错。您为何将他囚禁在宫中?”直亲王一脸狐疑的询问神武天皇,这话也只有他敢说他能说。若是别人说了,怕是会被推出去斩首脑袋挂在旗杆上风干。

    “吾儿不知,朕怀疑礼亲王也如大院君一般投靠了汉人。试想,你在那须野被围的消息刚刚传回京都。他便找上门来希望领兵救援,横须贺距离京都三四天的路程,难道他会未卜先知。

    再者,朕总觉得你被围的蹊跷。按照源义京的话说,他与汉人和大院君且战且退。直到京都附近才收手,为何第二天你从京都出发便被围?如果说京都没有细作,打死朕都不相信这是汉人计划好了的。

    那汉人从来没有来过东瀛,为何对我东瀛的山川地理了如指掌。不管是占对马,还是占福冈攻下关。好像我东瀛的一草一木已经装在他们的心里,你敢说东瀛没有内奸?

    依朕看来,这个内奸很可能是大院君。还有你的礼亲王皇叔!虽然他们面上不和,但私底下谁知道。一直以来,你皇叔都对朕当初继位不满。若是他勾引汉人来霸占东瀛,朕可一点都不意外。”

    神武天皇这些天一直在琢磨礼亲王的事情,越琢磨礼亲王越像二五仔。而且由结果推导作案动机,居然也推导得有鼻子有眼。

    “父皇,那横须贺的那批水军应当如何处置?那些水军都是礼亲王皇叔的老部下,只有他一人能够降得住。我派人侦察,汉人的补给多走陆路。不若我们用礼亲王皇叔的性命相要挟,让横须贺水军出战。从后方袭扰汉军的船队,这样汉军给养不利。大军又囤积在坚城之下,用不了多久便会退兵。至少也会退回神户,京都之围便可轻易解脱。”

    不得不说,这位直亲王很有些头脑。这条计策也算是歹毒,利用礼亲王部下的弱点,要挟他们的进攻。

    神武天皇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琢磨着,别说这倒是一个办法。这些天汉军不时用他们那个射击距离超远的弩箭,射杀城墙上的倭军士卒。那种弩箭粗得跟标枪一样,中者无立毙当场。

    闹得现在倭兵士卒在城墙上只能猫着腰,躲在城垛下面走路不敢冒头。听说那东西还会炸开,威力十分惊人宛如炸雷一般。如果汉人真要下死力气攻城,怕这京都城还真是难以守住。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如何能让你礼亲王皇叔写下书信呢?现在他可是很朕入骨,只要放他回去。说不得便会立时反了,加入到汉人的阵营中去。”

    “父皇,这还不简单。由您派皇太妃去横须贺,那难题自然可解。”

    神武天皇眼睛一亮,大为赞赏的看了儿子一眼,果然是孺子可教。

    皇太妃乃是礼亲王的母亲,要挟这种事儿自然是不能下明诏的。让礼亲王的母亲去横须贺说,那便没有问题。只要不是白纸黑字留下把柄,以后都可以眼一闭心一黑不承认。

    “好好,这个主意好。就照吾儿说的做,呃……朕不宜去见皇太妃,还是你去见见。嘿嘿……哈哈哈!”

    想到礼亲王终究斗不过自己,神武天皇喜形于色。放下了天皇陛下的矜持,放声大笑起来。

    “那孩儿这便去了。”直亲王见到神武天皇的样子,不禁一愣施礼之后便向后宫去了。独留下一脸兴奋的神武天皇一个人在大殿之中傻乐。

    “嘿嘿,争了一辈子你到底争不过朕。有子如此,朕心甚慰。呵呵!”(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攻城

    直亲王的主意虽好,但似乎晚了那么一点点。

    神户的码头围拢了黑压压一片云家侍卫,这些人一个个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得码头上的三秦遗民人心惶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搞什么,莫非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还真有大人物,这位爷真的很大。一身闪亮的全身板甲,巨大的身躯好像一个不灭的金刚。阳光照耀在全身板甲上,一束束光反射回来刺伤了神户居民的眼睛。

    他们都愣愣的看着这个巨人,不知道这究竟是人还是怪物。尤其是那双维京战斧,许多人看得直咽口水。那东西光用砸的便可以将人砸死。

    大王城的壮丁将一个个要命的黑箱子搬到了岸上,一辆辆牛车等候在路旁装车。那些黑色的箱子上都用白油漆画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头,一对大腿骨在骷髅头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看着就瘆人。

    “都慢着点,他娘的轻拿轻放你懂不懂。”苍鹰飞起一脚踢在一个民夫的屁股上。这货居然敢将装着手榴弹的箱子往牛车上扔,这是没死过啊!那玩意要是爆炸起来,整个码头立时便会横尸遍地。

    苍鹰看着那一个个黑箱子,就好像看到自家的孩子。侯爷等了好久才到,有了这些玩意便可以攻打京都。将那个什么鸟天皇揪出来,自从出兵东瀛一直不顺。就连蛮牛那家伙都受了伤,这下终于可以出一口鸟气。

    云家侍卫不断的提醒搬运的民夫小心些,那些粗手大脚的家伙无一不被鞭子侍候。民夫们越发小心,牛车“咕噜”“咕噜”的启动。东瀛的路况实在是不堪,粗粝的黄土道一遇到下雨便满是泥泞。有些地方只能够容纳一辆牛车通过,云家侍卫一边咒骂着。一边护翼着牛车前行。

    泥泞的土路一直通到京都城下,苍鹰虽然骑马但也溅得满身泥水。云家的侍卫骑马骑得惯了,即便是不骑马也是座马车。几时吃过这种苦,这东瀛征战起来似乎比大漠草原还要辛苦些。

    跟着侯爷征战大漠草原之时,一人有两匹马。身后便是大队的马车。给养有牛肉罐头还有饼干挂面,哪里像这鸟不拉屎的东瀛。除了一群一根筋的家伙。就没有看出哪里比半岛好些。侯爷说这里的地下金山银海,可怎么看这里都不像个富庶地。难道侯爷骗咱们……

    侍卫们的士气有些低落,打惯了胜仗的云家侍卫十分不习惯现在的日子。他们习惯的是挥舞马刀,在大漠草原纵横驰骋。因为他们接受的训练便是为了对付匈奴人,而不是对付远隔重洋的东瀛倭兵。

    云啸注意到了这些不妙的苗头,自己用金钱鼓舞这些侍卫的**。现在金钱似乎遥遥无期,士气低落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拖不得了,必须尽快攻下京都。不然,士气崩溃之下自己可就要遭受惨败。

    大捧的干草铺出了一块干燥的土地。那些黑色木箱子便被放置在草垫子上。

    “三弓床弩前出,准备攻城。”有了这许多的火器,云啸的底气顿时足了许多。

    天边日头正在西斜,火红的太阳渐渐的落下了山去。

    这些天云啸都是用普通的矛向城墙上射击,到了夜晚由于视野不佳命中率并不高。云啸便命令晚上不袭扰,京都的倭兵晚上也敢在城墙上游曳。而不必惧怕会被突然飞来的矛枪,扎透扎穿或者顶在城门楼上。

    今天倭兵如以往那般巡逻,发现那些可怕的三弓床弩并没有撤回去。

    或许是汉军嫌推来推去的麻烦。就留在阵前的吧。倭兵的校尉想着,脑子里却盘算要不要禀告直亲王。出城去将这些东西烧掉。若是烧掉了这些要命的玩意,直亲王定然会大加封赏。

    漆黑的夜晚寂静无声,无论是城内的倭兵还是外面保卫的云家侍卫。都好像往常一般留下岗哨睡觉,似乎这个夜晚与前几夜没有任何不同。

    “轰”这火药弩正射在一堆倭兵的中间,爆炸的气浪翻滚腾起。带着人体的残肢碎片和滚滚的浓烟直扑夜空。

    守夜校尉吃了一惊,刚想叫嚷便听得身旁爆炸声一连串的响起。城墙上倭兵的哀嚎响成了一片。只要有灯火的地方便会有火药弩射来。一时间城墙上的灯火完全熄灭,倭兵们死的死伤得伤躺在城墙上不断的嚎叫。

    大院君抽出云啸亲赐的马刀,手一挥数千名汉子便举着云梯冲了上去。三弓床弩不断的压制着城墙上的倭兵,哪怕只有一处点起火把。都会招来一群火药弩的打击。

    城墙上爆炸声一声连着一声,直有连绵不绝之感。倭兵被彻底的压制住。没人敢于点亮火把查看城下的情况。那些破碎不堪的尸体便是榜样,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打仗的军队。

    以前只经历过一次火药弩的轰击,便觉得难以承受。现在可是受到饱和的炮火打击,四散飞溅的弹片与钢珠铁钉让城墙上几乎站不住人。那些细小的铁器撞在城墙的石头上,迸出一连串的火花。

    “停止射击,集火攻击城门。”云啸见大院君已经到了城下,城上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看起来火力准备的效果不错,至少城墙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着的人。

    “轰”一声巨大的响声好像让天地都震了一下,至少有八根火药弩同时爆炸。灼热的气浪在空气中翻滚,带着破碎的城门碎屑四散飞溅。打在云家侍卫的盾牌上“噼里啪啦”的响。

    蛮牛第一个冲了上去,强烈的火药味儿刺激着他的神经。这家伙拎着巨大的维京战斧,合身便扑向了残破的城门。

    手中的维京战斧一抡,那残破的城门便“吱呀”一声与门轴脱离。接着“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蛮牛那大铁靴子一下便踏在了城门上。一声怒吼便冲向了那些守卫城门的倭兵。

    那些倭兵都傻了,他们不知道坚固的城门因何成为了木片片。还有眼前这个巨大的家伙,他是人么?

    蛮牛没有给他们时间思考,维京战斧当头劈下。为首的一名倭兵便被斜着劈成两半,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上半截身子落在地上挣扎,下半截身子还在向前走。

    闻见了熟悉的血腥味儿,蛮牛更加的兴奋。这家伙怒吼一声便扑向人群之中,维京战斧风车似的抡起。根本没什么套路和招式,只是凭借着蛮力在倭兵群中横冲直撞。

    倭兵们的铠甲全都变成了纸片片,只要被维京战斧扫到。便趴在地上不动,那些筋段骨折满地打滚的家伙会被大铁鞋狠狠的踩上一脚。粉色的肠子会从肚子里飞出,然后射在墙上软趴趴的掉在地上。

    倭兵们都被这人形的怪物吓傻了,他们并不害怕流血。也不害怕战斗,从军既意味着死亡,他们有死的准备和觉悟,但他们害怕与未知的事物进行战斗。

    这个人形的东西太过可怕,谁也不确定这家伙究竟是什么。变态的蛮力可以撕碎眼前的一切,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得倭兵们迅速的溃败了。他们哭着喊着,没命似的往回跑,只求离这个怪物远一点。

    蛮牛身后是无数身穿黑色盔甲的云家侍卫,他们紧紧的跟随在蛮牛的身后。肆意的劈砍着一切蛮牛漏掉的残渣余孽。

    死亡之神顷刻间笼罩了这些倭兵,城门处的守军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便向内溃散。

    京都修建了百余年之久,自然有瓮城。原本这是对冲进城门军卒的最大杀伤之地。可现在城墙上满的大院君的人,这些兵库汉子冲上去与倭兵近身搏斗,使得他们根本无暇开弓放箭。

    溃逃的倭兵拼命拍打着城门,乞求守军放他们进去。可没人理会他们,回答他们的之后不时传出的惨叫,和城墙上不时掉落的人。

    蛮牛一斧子将一个家伙批得透心凉,这个倒霉蛋是最后一个站着的倭兵。瓮城里挤满了云家的侍卫,后面的侍卫急急忙忙的跑到前面来。几个家伙捧着几颗大号的手榴弹,每一颗都足有猪头大小。

    火药捻“吱吱”的冒着火星儿,侍卫们纷纷后退同时举起手中的盾牌。

    “轰!”这些炸弹几乎同时爆炸,巨大的气浪一下子便将离得近些的云家侍卫掀飞了出去。那内城的城门好像碎纸片儿似的四分五裂。

    蛮牛吼叫一声,便挥舞着巨斧冲了上去。尚有一点点连着的门栓,被他一撞有如牙签一般的折断。

    内城的倭兵见到这个人形的怪物好像见到了鬼,他们没有任何抵抗的心思。一声发喊,便没命似的逃散到京都的大街小巷之中。

    云啸端坐在城门外的小金身上,看着城楼燃起熊熊的大火。战斗发展的比他想象的顺利,还以为会有一场厮杀。没想到受伤的蛮牛依然凶悍,他可以想象城门洞中是怎样的惨景。

    “戴宇惨了,不但要修城墙还要修城门楼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投诚的条件

    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夜,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到京都城墙之时。仍冒着余烟的城楼上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正迎风飘扬,城内的激战仍在继续。但城墙已经被云家全部占领,倭兵是顽强的。他们坚持着跟云家打着巷战,不过许多人运气不好。因为有一只蛮牛在城内四处寻找对手。

    云啸骑着马悠闲的走在布满尸体的大街上,京都的道路非常宽敞。甚至比大王城还要宽敞一些,地上散落着兵刃和残破不堪的尸体。云啸看了一眼树杈上挂着的肠子便知道,一定是蛮牛来过这里。这家伙从来就不管收尸人的辛苦。

    云家的侍卫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云啸,临街的每一处高地每一堵墙头都站着手持弓箭的云家侍卫。只要有人敢于窥探,羽箭会毫不留情的射过去。城峦刚破人心未定,如果此时有人干掉了云家的扛把子。那这仗即便是屠尽了京都城,也是败仗无疑。

    京都的居民们都好像鹌鹑一样待在家里,男人们都去打仗。剩下的全都是妇孺,一名老妇人站在街角。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娃娃,脸脏兮兮的小脸儿满是烟火灰烬。

    云啸看了一眼尚有余烟的房子,一定是乱兵在溃散之时焚毁房屋阻挡追击。看起来蛮牛真是将人逼急了,居然焚烧起自家房屋阻敌。

    大院君的军卒正用长矛殴打着老妇人,让她带着孩子赶快离开。那老妇人只是用手不断的格挡,嘴里还不断的乞求。

    战争从骨子里便带着暴虐的基因,即便是再良善之辈也会因为杀戮而变得暴虐。更何况那些兵库的军卒远谈不到良善之辈。

    “去!让他别殴打老人家,给那老人一盒罐头几张饼。房子烧了,想必她们也没什么吃的。”云啸用马鞭指了一下。立刻便有侍卫冲了过去。

    那大院君的军卒似乎还在争辩,被铁卫抽了两鞭子。看着耀武扬威的铁卫,那军卒才无奈的退走。铁卫扔给老妇人一个袋子,便打马奔了回来。

    云啸见铁卫一脸愤慨的回来,便询问缘由。

    “那群小子说什么要赎命费,不给便要抢走那小孩儿卖掉。末将叫他滚。这小子居然还敢顶嘴。”

    “赎命费?什么玩意?”云啸一时愕然,听说过千奇百怪的费。这赎命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回侯爷,这是他们东瀛的传统。东瀛的军卒都没有军饷,想弄些钱财全靠打仗的劫掠。听说先秦时,秦军也有这毛病。不过都是私底下的,没有这么公开罢了。”

    “王八蛋,把大院君叫来。”绝对不能让这老小子这么干,以为自己就够土匪的。没想到兵库的这帮小子比自己还土匪,他把京都抢个底朝天。京都的百姓会恨死汉人。那戴宇来了还怎么治理。

    大院君正在大发战争横财,忽然听说云啸唤他。不知道这位新主子有什么吩咐,赶忙带了儿子觐见云啸。

    “末将见过侯爷!”大院君对着云啸鞠躬施礼,脸上似乎还带有得色。就在昨夜,他的军卒勇猛的冲上了城墙。与倭兵鏖战一夜,兵库战士不愧是三秦苗裔。硬是将混杂了近卫军的倭兵,杀得丢盔卸甲。

    “跟了本侯,要就行本侯的规矩。让你的人停止收什么赎命费。本侯已经着人成立巡查队。若要无故杀戮抢掠百姓者,力斩!”

    大院君愣在当场。他本以为云啸是来表扬他的。可没想到一见面,这位侯爷便给他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他不敢不服从,昨夜在城墙上看得清楚。云家侍卫那势如破竹的攻势,真真让人胆寒。尤其是那个人形的怪物,杀起人来简直就好像是杀鸡。道路上有好多残缺的尸体惨不忍睹,都是那家伙的杰作。

    “诺。侯爷。”大院君觉得有些委屈,这是倭兵历来的规矩。他不认为士卒抢掠有什么问题。这些士卒要自备武器铠甲,前来军中效力。没有军饷不说,还要干这随时没命的营生。如今破了城,抢劫一点似乎也不为过。

    扶桑急急的传云啸的命令去了。这位侯爷说了成立巡查队。那便真的会杀人,那些黑甲侍卫总是不折不扣执行云啸的军令。

    “你的军卒没有军饷,所以抢掠。不过本侯告诉你,本侯的军队不准许抢掠。要抢也是本侯来抢,还轮不到你们。”

    “是是是!”大院君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此时让然乖得好像一只哈士奇。

    “待肃清京都之后,本侯会给每名军卒都会有赏赐。奋勇作战者厚赏,偷奸耍滑者薄赏。这些都得你这个当主帅的平衡,记住!想带好兵便一碗水端平。你这次歪些,下次打仗那些兵就对你歪些。”

    大院君还不明白云家的规矩,云啸要给他讲明白不是不给他好处。而是要由云啸给,不能让他们自己肆意抢劫。

    “末将明白,谢侯爷体恤这些厮杀汉。他们没有军饷,也着实可怜。为了打仗,耽误了家里的农活儿。总得有些补偿才是,这又是东瀛固有的规矩。所以……”

    “所以你们就自己拿了?记住了,这支军队里只有一个头。那就是我,云侯云啸!我给你们的,是本侯赏的。若是有人再敢不经过本侯同意,自己伸爪子,本侯就剁了他的爪子。这便是云家的规矩,你晓得了?”

    “是,末将明白了。这便去约束部下!”大院君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位侯爷看起来比神武天皇难侍候多了。

    不过这样似乎也好,兵将们抢来抢去。好像没一个人感激自己,而自己分配赏赐那些军卒还不对自己感恩戴德?大院君骑在马上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被云啸训斥的尴尬一下子丢到了九霄云外。

    云啸无奈的甩了甩马鞭,必要的时候还是得龇出自己的獠牙。作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既要让属下怕你又要让属下爱戴你——难啊!

    大约行至大路尽头,便看见远处那巍峨的皇宫。那里聚集了大批的云家侍卫,不过他们都聚集在皇宫的周围。很显然,他们在等三弓床弩的到来。没有这种犀利的武器,想攻打坚固的皇城可要付出惨重代价。

    云啸催马走到了对峙的侍卫中,宫门前的广场上躺了十几名侍卫的尸体。都被射得跟刺猬一样,显然是那种蹶张弩的杰作。

    “侯爷,那种弩箭太厉害。我军不能靠近,昨夜天太黑,不少弟兄猝不及防遭了黑手!”苍鹰走到云啸身前,愧疚的说道。

    “将领的责任是少死人,既然是打仗那便没有不死人的。黑灯瞎火的,谁知道皇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也不必为此自责,一会儿三弓床弩推进来。攻破这最后一道关卡,你多杀几个是正经。”

    “诺!”

    “给弟兄们弄点饭食,打了一夜也该饿了。”云啸见兵士们的神情有些萎靡,知道鏖战了一夜他们大多有些疲惫。

    苍鹰赶忙吩咐后勤营士卒们做饭,大清早还是弄点热乎的。热乎乎的吃在肚子里舒坦。

    身后传来三弓床弩“嘎支支”的声音,原来是弩炮营的士卒们推着三弓床弩过来。好多士卒还扛着火药弩,一个个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云啸正要下去鼓舞士气,忽然对面的城墙上有人喊话。

    “对面的汉人听着,天皇陛下有吩咐。想跟你们的头领谈谈,不知可否应允?”

    云啸十分纳闷?都这个时候还谈个蛋的判,老子围了你的皇宫。轰开宫门,冲进去干掉你就好。

    “告诉他们,老子不谈没时间跟他们蘑菇。若要投降,杀了天皇拿着天皇的脑袋来投诚。老子一个不杀,剩下的免谈。”

    云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手,打发苍鹰找个嗓门儿大的去说。

    听到了对面的回答,皇宫中一片死寂。

    “吾儿,你换上内侍的衣服。若是皇宫被破,你逃出去也算是为徐家留一条根苗。”神武天皇含着眼泪对直亲王说道。

    “父皇,您……您跟儿臣一起走吧!”

    “你们都走得,唯独父皇走不得。丢了这江山,朕还能去哪里。全东瀛的大名联合起来,也没有京都的兵将多。京都城破,汉人军队就会以摧枯拉朽的势头扫荡整个东瀛。咱徐家的江山算是完了。”

    神武天皇的神色落寞至极,末代君王不好当。而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那些汉人究竟为什么来攻打东瀛。

    “父皇,让弟弟们装作内侍好了。儿臣愿意与父皇共存亡,就让我们拿起刀剑与那些汉人拼一场。”直亲王似乎也来了血性,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神武天皇不禁为之动容,这么多年来自己着实没有信错人。

    “吾儿好样的,不愧为徐家子孙。”

    神武天皇兴奋的与直亲王一同来到城头,看着下面正在用餐的云家侍卫。神武天皇拔出佩剑,他要做一番最激动人心的演讲,鼓舞近卫军的士气。

    “噗”一柄青铜剑穿过了神武天皇的后心,从前胸直直的透出来。

    “父皇,你别怨儿臣。汉人说了,只有拿着您的人头去投诚,才一个不杀。”直亲王说着用力将剑往里插了插。(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戴宇的福气

    神武天皇惊惧的看着儿子,眼睛鼓得好像要掉出来,里面的根根血丝鼓胀着,看上去一片赤红好是怕人。

    他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可嘴刚刚张开便有大股的鲜血涌了出来。粘稠的鲜血顺着下巴滴答滴答的淌,颤抖的手指指着直亲王最终无力的垂了下去。

    旁边的近卫军卒都傻了眼,事情出现的太过仓促。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直亲王刷的一下将青铜剑抽了出来。然后横着一扫,神武天皇好大一颗头颅便掉在了地上。

    人头上凸出的眼睛看着蓝天,至死他都不愿意相信。那个亲手砍掉他头颅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无情最是帝王家,古人诚不欺我。就在刚刚神武天皇还想牺牲其他的儿子,让直亲王逃出生天。可万万没有料到,人性居然可以泯灭如斯。

    剑光已现人头已落,一切已经不可挽回。神武天皇的魂灵带着无限的哀怨袅袅升天,只剩下那对凸出的眸子无神的看着天空。

    “孤王这是为了救你们。”直亲王大喝一声,看着想要冲上来的那些皇家近卫。他的身后,忠于他的武士也抽刀拔剑挡在他的身前。

    “汉人说了,只要拿着父皇的人头出去便可不杀一人。难道你们都想死,还是你们认为能够对抗那些虎狼似的的汉军。”直亲王将带血的剑向城下一指,许多皇家近卫都没了声息。

    可还是有十数名皇家近卫嚎叫着冲向直亲王,与忠于直亲王的侍卫们战了一起。由于寡不敌众,没多一会儿便都被砍翻在地。

    城墙上满是鲜血,地上躺着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皇家近卫都底下了头,这些人用鲜血和生命全了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言。可他们都是胆小怕死之辈,为了苟活与世他们选择了沉默与屈辱。

    有眼见的侍卫发现了皇城上的不对。立刻禀报了云啸知道。待云啸赶来,皇城的城门已然洞开。直亲王双手捧着神武天皇的人头,率先走出了城门。

    高大的宫墙上不断有皇家近卫跳下来,这些人都是被自己的愧疚之心折磨。有些人直接摔死,有些人摔断了双腿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云啸亲眼见到那些侍卫龇出的大腿骨带着鲜血从大腿里刺出来,黄色的骨髓油一样的向外淌。

    “给他们一个痛快吧。这些好歹也算是有良心的。”云啸挥了一下马鞭。看着那些痛苦哀叫的皇家近卫,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忍。有时候忠诚与生命只能选择一样,有些人选择了活下去。从此过上了屈辱任人唾骂的生活。有些人选择了光荣的死去,虽然他们死了却赢得了敌人的尊重。

    很难说他们之间谁更高尚,谁更低贱一些。生命的意义到底是延续,还是追求那虚幻的荣誉。历史与人类学家讨论了千年的话题,同样萦绕在云啸的心头。

    直亲王走到云啸马前数十步远,便被凶神恶煞的铁卫拦住去路。这些铁卫毫无尊重的搜掠了他的全身,所有金属的东西或者锐利的东西都被拿掉。

    最后直亲王被扒得只剩下一层单衣走到了云啸的马前。皇家的尊严已经被剥得体无完肤。直亲王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任由铁卫们摆布。城墙上跳下来的皇家近卫更多了,云家侍卫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帮助他们完成心愿。

    战败者是屈辱的,云啸也没打算给他们体面。他看着铁卫们羞辱直亲王,也看到了城墙上那些跳城自尽的皇家近卫。屈辱的活着与悲怆的死去在云啸的眼前交织上演。

    “跪下!”铁卫好像呵斥狗一样的呵斥直亲王。

    直亲王老老实实的跪在云啸的马前,手中还捧着神武天皇的人头。

    云啸厌恶的看了一眼人头,一个死不瞑目的家伙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要确定的是,这家伙是否是传说中的神武天皇。

    “让大院君来认认,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鸟天皇。”大院君是云啸阵营里与神武天皇打交道最多的人。也只有他能够认得出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神武天皇。

    大院君得了召唤喘着粗气赶了过来,这家伙好像救火队员一样四处约束着属下。已经有好几个家伙因为不遵守云啸的法令。而被砍掉了脑袋。他要弹压自己的部下不闹事,又要跟铁卫们好生解说已经累得心力憔悴。无奈的大院君只得将自己的属下都撤出了京都城外,这才放心的赶来。不然那些家伙和铁卫们火并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侯爷您找我。”大院君距离云啸半里地便下了马,拍打了身上的灰尘这才赶了过来。

    “认认这是谁?”云啸用马鞭指了一下捧着头人的直亲王。

    大院君早看见了直亲王,只是离得远看不清楚那颗人头。这下得了云啸的令。仔细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仔细的想想就在半个月前,这个人还在自己面前秉怡使气。可仅仅十几天过去,却已经阴阳两隔。圆睁的双目似乎带着许多不甘,看得大院君有些心惊肉跳。

    有些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站对了位置。不然自己的人头或许早就被挂在旗杆上。兵库也会成为汉军倾泻怒火的地方。今天京都的横尸遍野,或许早几天便呈现在兵库街头乡村。

    “看清楚了没有,他是谁?”

    “回侯爷的话,抱着人头的是直亲王。那个人头……人头是神武天皇无疑。”

    确定了神武天皇的身份,云啸松了一口气。就怕这家伙蹦出来玩诈尸,现在脑袋都在自己这里。想玩诈尸是不可能的了,除非……云啸的眼神盯上了直亲王。

    “既然你们愿意投降,那你的兄弟姐妹应该不止这些吧。大院君,你带着铁卫进皇城。将宫内的皇族都给老子抄出来!”

    云啸决定玩一把斩草除根,虽然他们已经投降。杀了似乎有些背弃信义,但留下他们更是祸患。云啸想着将他们都带回到大王城,只要到了那里。即便他们浑身是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就当自己多养了几头猪,又费不了多少粮食。

    直亲王身子不自然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与云啸一样想到了斩草除根四个字。但是理解上有些偏差,他的斩草除根真的是斩草除根。相对之下,云啸还算是仁慈了许多。

    大院君也算是东瀛贵族,他的封地距离京都又不远。自然与皇家常来常往,皇家的人他几乎都见过面。有这位带路党带路,想不一网打尽都不可能。

    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东瀛的皇族们便都被带到了宫门前的广场上。那些放下武器的皇家近卫头垂得更低,有些人已经开始小声的啜泣。

    一大群女人孩子都被赶到了广场的中央,成年的男子只有三四名。大多都是直亲王的弟弟,只有一个三四十岁留着胡须的男人显得鹤立鸡群。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一条丝带系在腰间。上面还挂着一方玉佩,面对着云啸的大军显得从容不迫,颇有一番大将风度。想不到皇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云啸不禁一愣。

    “那是谁?”云啸用马鞭指了一下那终年男人。

    “回侯爷的话,这人便是礼亲王。率水军与侯爷水军征战的便是这个人。”大院君看了一眼老对头,这家伙死到临头还装硬气。不知道这位汉家侯爷要怎样处置他,当然最好是将他交给自己处置。

    云啸的眼仁一缩,对马海战戴宇差一点葬身海底。那次指挥东瀛水军作战的,便是眼前这个家伙。

    上上下下将礼亲王仔细打量个遍,怎么看似乎都好像一名书生。真真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一位能征惯战的将军。

    此刻云啸的脑子里天人交战,是直接干掉这家伙给戴宇出气。还是收为己用,留着他为自己征战。

    “侯爷,他的水军还在横须贺。若不及早除去此人,怕……”大院君认为此时正是上眼药的好时机。无论如何也得将老对头置于死地,若是这位侯爷爱才让他咸鱼翻身,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云啸腾然想起了远在横须贺的水军,那可都是这个人的老部下。一个弄不好,这些人出去当了海盗,那剿起来可就麻烦多多。这年月的海军可不比后世,需要补给基地。

    往南便有琉球群岛,若是这些人都跑了。难道自己还要一个岛子一个岛子的找下去?

    “都押下去,好生款待不得欺辱。”云啸若有深意的看了大院君一眼,吩咐道。

    直亲王听到云啸的吩咐,心中的一颗石头算是落了地。

    云啸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一抖缰绳小金便踢踏踢踏的走进了东瀛的皇宫。

    虽然是岛国寡民,但这皇宫历时百余年的建设倒是有几分模样。至少比大王城要好上几个档次。虽然不及未央宫的雄起壮美,但规制上也不逞多让。

    “戴宇这小子倒是有福气,这皇宫比他娘老子的都好。”(想知道《汉雄》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家将们的分歧

    京都陷落了,爱子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再一次回到京都会是这副情景。

    徐家的帝国好像盛放的樱花,在短短的一夜之间便凋零落幕。那个男人好像肆虐的台风,似乎十分轻易便将徐家经营百年的家业扫荡干净。

    爱子缓缓榻上二重桥,坚石垒成的桥面仍然结实。这些石块都是从全东瀛搬来的,许多的石块上面还有府道的标记。她不记得多少次跨越过这座桥,桥下清澈的河水还在流淌。可悄悄的,皇宫已然换了主人。

    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跨过这座石桥。那是因为她要去祭拜天照大神,十五岁那年,她再一次跨过这座石桥。那一次,她的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她嫁给了自己的丈夫一青窈,在那以后她便很少跨过这座桥。

    记忆犹如潮水一般用过爱子的心头,驻足桥头思忆着自己的过往。

    “快走,莫要让侯爷等!”铁卫粗暴打断了爱子的思绪,暴喝声让爱子浑身一抖。这让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前朝的公主一个汉人的战俘而已。

    皇宫还是那座皇宫,绿色的瓦顶,白色的墙壁和茶褐色的铜柱。自己却从主人变成了阶下囚,宫门边上耸立着高大的伏见矢仓。似乎在告诉她,以神自诩的家族没有选择最后的战斗而是屈膝投降。

    爱子的心充满悲怆的走进了厚重的宫门,两旁林立着黑甲武士。他们带着狰狞的面甲,好像地狱恶鬼一般看着穿行而过的爱子。

    花阴亭,观瀑亭,霜锦亭,茶室。皇灵殿,宝殿,神殿,爱子看着一座座完好无损的殿堂心中便是一阵凄凉。为什么不抵抗,难道天照大神的子孙都失去了血性?

    松之阁天皇陛下召见外臣的地方,现在大马金刀坐在里面的是那个魔鬼一样的男子。月白色的长衫盖住了脚面。玄色的腰带上嵌了一枚硕大的珍珠。这身黑白分明的打扮更加衬托出他的邪气,对就是邪气有些让自己神往的邪气。

    见里面还有几名黑甲将军正与云啸谈话,爱子乖巧的跪坐在走廊的木地板上。做俘虏便要有做俘虏的觉悟,这一点爱子还是明白的。

    戴宇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受伤的身子不能穿铠甲,只能穿一身绸缎的长衫。挽起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在紫金冠上,看起来倒是仪表堂堂的样子。

    “大院君这人倒是恭顺得紧,昨日末将来时还看他的兵住在城外。这两天下雨,他们在城外住帐篷也难为他。侯爷。我看这赏赐还是厚一些的好。毕竟攻打京都他们也出了力,厚此薄彼会让新归附的大院君生出怨言。”

    戴宇是未来东瀛的总督,自然为自己属地的和谐着想。或许是因为同为降将的关系,他与大院君的关系也亲厚些。

    “淋些雨怕什么,他娘的听说他们进城还想百姓索要什么赎命费。这帮鸟人,比老子还能抢。咱们打下那么多地方,也没有赎命费这一说。”小熊对曾经给他带来痛苦回忆的大院君没有丝毫好感。在他的心中,大院君这些人应该属于被严厉打击那一波。不将他们**消灭已然是天大的恩赐。居然还敢要赏赐。

    “小熊,人家出了力就要有赏赐嘛。有功不赏有过却罚。这样军心会不安。”戴宇明显不同意小熊的意见,不过碍着面子话说得还算客气。

    “是啊小熊,打京都大院君也是出了力的。知道你小心眼儿,不过当初也是各为其主。你别老揪着小辫子不放。”

    “四叔你咋……”

    小熊对苍鹰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颇为意外,按照他的理解四叔此时应该力挺他这个侄子才对。

    “算了,别吵!有功赏。有过罚。这是咱家百战百胜的规矩,攻打京都大院君也算是尽力。此事上他是有功的,既然有功那就得赏。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吵,是让你们议一下应该怎么赏。”

    云啸打断了小熊的话头,这小子在下关受到的打击不轻。想来对大院君怨念也很深重。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跟大院君和平相处。看起来日后得让他安分的留在大王城,东瀛的事情还得交给戴宇。

    “侯爷,东瀛的商业还很脆弱。金银这些东西还不怎么流通,赏赐金银恐怕士卒们也不喜爱。这大王城的粮仓里有许多的粮食,不若就赏他们粮食。这些军卒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赏他们粮食,远比赏他们一些钱财受欢迎得多。”

    “嗯,侯爷。我出城看过大院君的军卒,他们的武器铠甲都是自备。甚至有些人的食物都得自备,这些天仗打下来也消耗不少粮食。咱们既然断了他们的抢掠之路,给他们分些粮食还是必要的。”

    小熊在一旁瘪着嘴不说话,戴宇与苍鹰向云啸建议。

    “这京都粮食倒也充裕,大院君说京都的存粮可以吃一年有余。本侯看似乎不假,不若就给他们分些稻米。

    每个军卒赏稻米两百斤,受伤的加一百斤。阵亡的加两百斤,只是现在的运力不足。需要大院君他们自己运输。”

    “侯爷既赏了他们,自然是他们自己弄回去。至于到底是扛回去还是找车拉回去,那都凭他们自便与咱们无关。”

    云啸看了一眼小熊,这小子到是一个犟种。看来得找个机会弥合一下新老家将们的关系,不然他们闹起来自己岂不是要左右为难?

    “礼亲王的水军应该如何,本侯想着招降这些水军。你们意下如何?”

    “侯爷,东瀛水军的确是骁勇善战。不过末将听说这些水军唯礼亲王马首是瞻,没了他的配合想要水军投降恐怕不易。想要招降水军,必须得先招降礼亲王才行。”

    “末将认为,正因为这些人骁勇善战所以才要消灭。让这些人做大,未来可能会危及半岛与东瀛之间的航路安全。”

    看起来戴宇跟小熊一个毛病,对于给自己带来伤害人都不肯轻易放过。(想知道《汉雄》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zhongwen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水匪头子

    大院君的兵库军卒们焕发了极大劳动热情,他们挥汗如雨的搬运着粮仓里面的粮食。一辆辆牛车蹒跚着走在通往兵库的路上,每辆牛车都发出超载的呻吟声。虽然不断有牛车陷入泥沼,但兵库军卒们还是狠命的往牛车上装稻米,直到装不下为止。

    土里刨食的庄稼汉知道,能打二百斤粮食需要付出多大辛苦。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个中的滋味儿只有庄稼汉懂得。东瀛山多地少,好的水田都在山脚下。兵库老是处在缺水的边缘,远没有天皇陛下的土地水美丰足。

    这二百斤粮食,够家里那半大小子吃上一年。

    就在早晨侯爷的命令传达到了城外军营,每名军卒居然可以领到二百斤稻米。有功者还可凭借军功领取该得的赏赐,军卒们欢声雷动。这可比天皇的赏赐大方多了,他们深深被大院君折服认定这位君上给自己找了一位好老大。

    爱子再次被派往横须贺,这次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他带着礼亲王的亲笔信,还有云啸的口信。口信很简单,不投降就干掉。

    强横的武力给了云啸极大的自信,他相信这些只有几艘破船的家伙会投降。别说他们的老大在自己手上,就算是他们想打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

    以前担心他们会逃走,去海上飘零做海盗。现在看来完全是无稽之谈,琉球现在还是一片蛮荒。让他们去那里做海盗,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去做野人。

    这一次爱子的队伍很气派,身后跟着两名东瀛的宫廷侍卫。坐舟也从一艘变成四艘,云啸似乎要彰显武力。护卫他的侍卫足足有八百人,这股力量无论是海战还是陆战都足够应付刚刚遭受重创的东瀛海军。

    “雅子,我知道你受了汉人侯爷的委屈。但我以母亲的身份要求你放弃你的心思。那个强大的男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他一手缔造的根基也不是你可以撼动,这条路走到尽头终究是一条死路。”

    “一切终归有尽头,伟大的帝国也是同样。你知道人生是什么吗?所有的过程,只是一个灵魂来到这个世上,受苦,然后死去。

    既然死亡无可避免。那我们还为什么要恐惧死亡。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在走向死亡,每一个孩童刚刚出生其实已经苍老。

    我要在有生之年将他给予我的侮辱加倍奉还,为了这个目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雅子不再低着头,鲜红的嘴唇有些颤抖。她的眼神从未有过这样的坚毅,这一切的来源便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屈辱。

    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优柔寡断的女人忽然变得果敢坚毅。那么她的内心一定承受了无尽的痛,既然她已然选择那自己也是无奈,只希望路的尽头不会牵连到家人。

    浪涛拍打着坐舟的船身,稀碎的浪花泡沫飞溅。人世间有多少生灵就好像这浪花。看似威势无边最后却粉身碎骨,变成一丝丝水汽重新成为汪洋中的一滴水。

    江南,鄱阳湖。

    张念一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发呆,一只只水鸟在他的面前飞掠而过。半个月的航行,让他显得有些疲倦。不过回到熟悉的江南,张念一还是有些回家的喜悦。

    “少爷,应该动身了。大家伙儿不能等他们两艘船,许是战乱耽搁了行程。留两个人在这里等便可以。这小镇子不比岳阳经不起这么多人吃马嚼。”老管家在身后劝慰张念一,三千人二百多艘的船队就等这两条船。随船的粮食果蔬已然到了警戒线。如果不补充大家都有可能饿肚子。

    “不行,侯爷最喜欢武夷山里的白茶。这两船是要送到大王城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张念一决然的道。

    云家在附近的商船都到了,只有两艘深入武夷山采茶的船迟迟不归。作为家将,满足不了家主喝口香茶这点小愿望。实在是职业生涯的最大污点,张念一坚决要等待那两艘迟归的茶船。

    不过让数千人等着这里也不是办法。张念一思度了一下道:“这样,你带着护翼的船队先回岳阳。给我留两艘船在这里等,江南战乱一路水匪众多。你们多带点护卫以防不测。”

    “少爷,您带着船队回去。老奴带人在这里等,您放心给侯爷的茶绝对出不了岔子。”老管家坚持着说道。

    “不行。船队上路没有你这个老人儿张罗着怕是会闹乱子。这么大的船队需要你的经验,还是我留在这里。您让我带这么大的船队,若是出了乱子到时候可怎么得了。”

    “可龟船只有两艘,需要护翼这么庞大的船队已然是捉襟见肘。您留在这里……”

    “龟船全部护翼着船队进入长江,你给我留两艘吃水浅些的战船即可。护卫两艘船用不了那么多人,给我留二百精壮侍卫便可。”

    “少爷那怎么行,江南现在兵荒马乱。您万一有个闪失,老奴担待不起啊!”老管家急得跳脚,他受过张家大恩。若是张家的顶门大少爷在自己这里出点纰漏,那他可是万死莫赎其罪。

    “父亲不在我说了算,就按我说的做。明天天明起锚,我等到了茶船会尽力赶上。”

    张念一的语气不容置疑,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船队里张念一便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老管家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船队便拔锚启航。老管家站在船尾看着渐渐模糊的张念一,真诚的乞求上苍保佑少爷平安。

    东瓯与闽越作战的战场虽然还很远,但因为战乱导致流民横行。这些流民没有吃的,饿急了便开始抢劫。开始还是零星的聚成规模的盗匪,可渐渐的规模逐渐扩大。

    小土匪最终汇聚成了大强盗,无数战争流民构成了他们的主力军。这鄱阳湖到长江的一路,光有名有姓千人以上规模的水匪便有数十股。这些家伙整天驾船在水路上打家劫舍,搅得过往船只无不头疼。

    好在云家的船队不但有龟船护翼。每艘船上还有云家的黑甲护卫作为随船护卫。哪股水匪想要碰云家的商船,都得好好的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庞大的船队在长江上横着走都没人敢拦住,尤其是开路的那艘巨大龟船。让人一看便望而生畏,不敢生出别样心思。

    张念一目送老管事离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管事在鄱阳湖跑了几年,也没有出过一次差错。这一次又增派了这许多的侍卫。估计不会有人敢过来捻虎须。如果真有不开眼的,张念一绝对相信他们会变成水中鱼儿的一顿美餐。

    直到老管事的坐舟不见了踪影,张念一这才转过身来。茶船迟迟不归,究竟是遇到了不测还是沿途有事耽搁了。这可是给侯爷的贡品,谁要是敢打它的主意,那可真是死有余辜。

    “传令,向南进发咱们去迎一迎。”

    云家的船把式都很一般都很守船期,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既然迟迟不归,肯定是有意外发生。张念一决定提前去迎一迎。

    船行了大半日。张念一忽然见前方有烟火。抬头看看桅杆,上面的军卒也同时敲响了铜钟发出警讯。

    “难道有人吃了豹子胆敢劫云家的战船?”张念一连忙操起望远镜仔细的观瞧。

    波涛粼粼的水面上,三四艘乌篷船正追逐着两艘正冒着浓烟的大船。大船虽然身躯庞大,但乌篷船小巧灵活。不断的朝大船发射着火箭,一艘大船的船尾已然冒出浓烟。穿上是水手们正奋力泼水,试图拯救自己的坐舟。

    大船的桅杆上,红底黑字的云家旗帜被火焰撩着了一个小边儿。一名水手试图将旗子降下来,却被一支羽箭射中了胸口。可那水手仍然咬着牙降落旗帜。用身子将火焰压灭以免大旗被烧毁。

    张念一眼镜瞪得老大,奶奶的还真有不怕死的。居然敢打云家货船的主意。张念一放下望远镜。对着水手们狂吼道:“有人在袭击咱家的商船,加把劲儿将那帮王八蛋干掉。”

    五牙战舰好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战场,一艘打横的乌篷船正在专心袭击云家货船。却没有瞭望身后,巨大的五牙战船好像压路机一样从它的身上碾了过去。

    “咔吧”“咔吧”船板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顷刻间一艘一丈有余的乌篷船便成为了一堆碎木片儿。不一会儿,水中便有几个脑袋浮出水面。云家的侍卫摘弓搭箭早就等着。一见有脑袋浮出水面。立时便是一阵箭雨泼洒过去,那些刚刚浮出水面的家伙还来不及换气便被射得跟刺猬一样。

    一团团红色的血水好像玫瑰花一样在水中绽放,接着便是一具插满了箭矢的尸体浮出水面。顺着河水向下游飘走。

    见到自家来了援军,苦苦支撑的两艘货船立时欢呼起来。他们已经被阻截追赶了两天,船上的箭矢早已用尽。若不是货船有风帆助力。恐怕早就被身后的大船追上。

    船上人数虽多,但多数是水手。一旦陷入跳帮作战,后果不堪设想。

    几艘乌篷船见到云家来了战舰,立刻作鸟兽散。一丈有余的乌篷船无法面对巨大的五牙战舰,对抗它们的下场之有一个。就是如刚才那艘一般,变成一堆碎木片。

    云家的五牙战船是当初缴获窦渊得来,船上并没有云家标志性的武器三弓床弩。因此远距离打击方面差强人意,但云家只立足洞庭湖。加上远征东瀛的战争损耗巨大,因此没有加紧建造结实耐用的龟船。好在有这许多的缴获可用,使得云家舰队在长江流域还属于霸主式的存在。

    乌篷船急急的奔逃,有两艘还一不小心撞到了一起。两船上是水手多有落水,好在船小动能不大所以都没有发生侧翻现象。那些家伙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同伙,丢弃正在水中挣扎的同伴一路猛摇船桨向浅谈避走。

    “好一股刁滑的水匪!”张念一气得在船上大骂,云家的五牙战船吃水自然比乌篷船要深许多。如果贸然追击这些小船,会有搁浅的危险。作为大船一旦搁浅,那便成了这些小船口中的鱼腩。

    “不管你们是哪路的水匪,今天你们敢袭击云家的商船。来日必将被屠村灭寨,尔等洗好在脖子在家里等着。”

    不敢追击的张念一只能够在船上大骂,可那些水匪非常富有幽默精神。“我们无村无寨也无家,即便洗得再干净怕少将军也找不见。”

    望着对面水匪的哄笑,张念一气得跳脚却没有办法。只得命令两艘五牙战船靠上去,接应商船上的弟兄,而那些小船在浅水区游曳了一番便向远处去了,不多时便没了踪迹。

    “什么?云家派战船来接应?”公孙先生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东瓯与闽越原本是邻国,而且两国王族之间尚有通婚。虽然边境上偶有摩擦,但大体上还是保持平静。

    纷争起于当代东瓯王欧贞复,这位老先生人老心不老。当年和吴王刘濞勾勾搭搭,结成了异姓兄弟。从领土上讲东瓯国的面积并不大,野心很大的欧贞复一直积极要求进步。梦想着有朝一日,市长变省长省长变……

    不过庞大的汉帝国他是不敢轻易冒犯,于是他便与夜郎国结成联盟。任命夷鸟将军欧贞鸣为争闽大将军,向闽越国进攻。只要拿下了闽越国,再联合夜郎国征服南部诸夷。他东瓯国便成为了一个庞大帝国,到了那时东瓯便不用生活在大汉的阴影之下。甚至可以撼动一下日益庞大的汉帝国。

    欧贞复打着如意算盘,开战之后便猛冲猛打。如今战争已经进行了半年有余,他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国库里居然没了钱粮!无奈之下的东瓯王想到了公孙先生,于是公孙先生摇身一变成为了鄱阳湖最大的水匪头子。(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劝降

    “你真的要替那些汉人说项?”皇太妃盯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爱子。

    直亲王的主意使得她在京都陷落前离开,没有成为云啸的俘虏。也正是这样,作为皇家在外的唯一一人。她被公推为皇家的代表,原因无他因为皇太妃有一个好儿子礼亲王。这些水军的将领又刚好都是礼亲王的部下,在他们看来追随老大的老娘也是效忠的一种表现。

    “皇太妃,您知道京都已经陷落。横须贺虽然远在江户,但并非是世外桃源。现在的江户城储粮并不多,要供给水军又要保证自家口粮。算上今年新打下来的粮食,又够吃到几时?难道你真的要饿死老母的事情重现人间?”

    爱子说得饿死老母是徐家登陆东瀛前土著人一种习俗。在灾荒年月,地里的东西并不够吃。于是家族里面便会公议,逐出一名最无用的家族成员。而这个人往往是这个家里的母亲,倭人形象的称之为饿死老母。

    被逐出的成员会被背到深山之中,可能是因为愧疚。离家之前,她都会得到一个大大的菜团子作为最后一顿饱餐。可就是这菜团子,被逐出的母亲也往往会留给最小的儿子食用。

    低下的生产力让这种人间悲剧一轮轮的上演,直到徐福带着大秦的军民踏上了东瀛这块土地。他们带来了中原的耕种技术,似的粮食产量年年上升。饿死老母这样的事情才慢慢减少,乃至消失。但这种事情留给倭人的记忆却是难以磨灭的,因为这故事太过悲惨,说是惨绝人寰毫不为过。

    爱子用这样的典故就是要敲打皇太妃,当军队没有粮食吃的时候。她这个老母也会被无情抛弃,因为水军里有许多倭人这是他们的传统。

    “爱子。你是想说这些水军最后也会抛弃我对吧。哎……我活了五十年,眼看着就往六十奔的人了。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可是你不同。你可以留恋的东西多,就好像你身边这位漂亮的雅子。还有被汉人关起来的一青窈,其实这些都是身外的东西。如果你放弃,其实都可以放弃。

    不过有一点你放弃不掉。那就是你的血统。你是天照大神的苗裔,你的血管里流淌着高贵的血液。可你今天的行为玷污了那份高贵……”

    “您说错了,所谓血统都是虚幻。天照大神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难道您还不清楚?您所能放下的,正是我放不下的那就是——亲情。

    我要照顾我的女儿,儿子还有丈夫。我要他们都活下去,直到我到了您这个年纪。我还能看到他们能够幸福快乐的活着,我要带着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开心的玩乐。我要看着后代们健康的成长。看着他们组成一个个新的家庭。延续您口中那高贵的血脉,尽管在我看来那一点儿都不高贵。

    这才是我想要的,也是我以前和今后要做的事情。每一个阻挡我实现这美好愿望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那你的敌人应该是那些汉人,而不是我!”

    “对您说得对,汉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但他们太过强大,强大到我根本看不到战胜的希望。皇家近卫乃是东瀛第一强兵,无论军制装备还是训练东瀛有哪支军队可以媲美?您的水军跟他们比又当如何?可结果如何呢?

    近万精锐的皇家近卫都变成了刀下亡魂,在那些虎狼一样的汉人面前他们就好像家鸡一样脆弱不堪。那么坚固的京都城。居然被一鼓而下。您所在的江户难到比京都还要坚固?”

    “哈哈哈,京都是死的可我的水军却是活的。京都不可能在海上漂来漂去。而我的舰队却可以随时出海。只要往南航行一两天,便会有海岛可供人居住。”

    “哈!皇太妃,您长在深宫说到行军打仗你懂么?水军全加起来有上万人,这些人的嘴加起来比城门都要大。这些嘴每天都要吃饭要粮食,你拿什么往里填?靠什么?劫掠?哪有那么多粮食供你们劫掠?又哪有那么多人供你们劫掠?难不成你们要现种?怕是粮食没长出来,你们都已经饿死了!”

    “我们即便饿死也不会像你一样。将女儿献给汉人摇尾乞怜。”

    “好,我不跟你吵。让将军们自己拿主意吧,告辞了我要去拜会将军们?看到时候他们是跟着我走还是跟着你走。”

    “放肆!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说了算。”

    皇太妃终于仁忍不住,手中的香竹扇“啪”的一声摔在了漆案上。身后的拉门顿时拉开。一名全身竹甲的倭将手中拎着青铜短剑出现在了皇太妃的身后。

    几乎与此同时,爱子身后的拉门也被拉开,一群手持兵刃一身竹甲的倭兵整齐站立。雅子惊得大叫起来,爱子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难得这个时候你还保持着这样儿的镇定,加藤嘉明给我杀了这个贱人。她不配做天照大神的后裔,既然她不屑于高贵的血统,那便让她的血液流干而死。”

    皇太妃眸子里闪着噬人的光,对于这位皇家的公主她伤透了心。她决定干掉爱子,还有她身旁的雅子。为了皇家除掉这个叛逆,也为自己除掉一个祸患。因为她的话实在是太有煽动力,如果让她跟将军们对话怕是绝大多数将军都要被她拉拢走。

    得意的皇太妃笑了笑,可等了半天加藤嘉明却没有丝毫动作。皇太妃似乎有些慌乱起来,“加藤嘉明,我让你杀了她。这是命令,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天照大神的后裔。我以公推首领的身份命令你。”

    加藤嘉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动了可他手中的剑却搭在了皇太妃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抹,皇太妃那布满褶皱的脖子便会被切开。

    “加藤嘉明,你干什么。难道你也要叛逆,天照大神不会饶过你。”皇太妃惊恐的嚷道。

    “皇太妃,省省吧!你猜为什么加藤嘉明会一直支持你?又为什么会主动请缨埋伏在门外?我又怎么会只带着女儿赴你这死地?

    哈哈哈,加藤嘉明是我丈夫一青窈的族人。你难道忘记了么?”

    “哼!加藤嘉明,你曾经发誓向我的儿子效忠,难道你忘记了么?”皇太妃的脸色一下子便苍白如雪,她知道作为倭国土著。加藤嘉明与一青窈属于同一家族,而且亲戚关系还算亲密。没想到有心算无心,会被眼前这个女人摆一道。

    加藤嘉明没有说话,爱子却乐了。“皇太妃,我的手中可有礼亲王的亲笔信。这封信可比你这做娘亲的管用,礼亲王已经降了只有你还想着抵抗。”

    原来,爱子在见皇太妃之前。已经派心腹家臣,携带礼亲王的降书给了加藤嘉明看。

    加藤嘉明是礼亲王的死忠,见礼亲王信上说只要投降。便可被赦免,过往的一切都不追究。所以才有了加藤嘉明与爱子联手,制住皇太妃。

    “当你让人直接将我接进江户城,我便知道你下了杀心。你就是怕我手中有礼亲王的信,想将我和水军将领们分开。若是没有准备,我岂肯进这龙潭虎穴一般的江户城?

    皇太妃,认命吧!东瀛已经结束,天照大神不再护佑这片土地。如今这里是汉人说了算,其实根子上讲,你我也都算是汉人。了不起这也只是认祖归宗而已,皇太妃大势所趋我劝你还是合作一些。召集将领们来,当众宣读礼亲王的书信。至于是降还是不降,还是让将领们自己做决定的好。”爱子信心满满的说道。

    江户城开发远比京都要晚许多,人口又没有江户多。土地的产出养活这万余水军的确有限,许多水军训练之余还需要打渔维持生计。对一支连饭都吃不饱的军队来说,粮食是最大的诱惑。不是谁都能饿着肚子谈精神,况且皇太妃也不会饿肚子。

    “汉人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效劳!”皇太妃的面孔有些扭曲,她不明白为什么天照大神的子孙胳膊肘往外拐。

    “好处!我刚才说了,我得到的好处便是能够和家人在一起。过安定祥和的生活,这是汉人侯爷给我的保证。除了相信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因为我不答应我的家人便会死。而且死的很惨!”

    “若是投降,汉人会怎样处置我?”皇太妃只觉得大势已去,开始关系自己的未来。

    “汉人如何处置你我可不知道,这是汉人侯爷的权利。不过礼亲王的信里说了,只要投降云侯保证不枉杀一人。京都投诚的人很多,出了皇家的近卫。其他人都被赦免,包括直亲王都被赦免。云侯很仁慈,还容留他们住在皇宫。

    来的时候我见过他们,日子好像过得比以前还好些。礼亲王甚至还胖了一些!”

    爱子将自己在京都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皇太妃,现在让这个老太太打消顾虑很重要。(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疲累

    张念一拔掉面前船板上插着的一支弩箭,已经被那些可恶的乌篷船骚扰了一天一夜。船上的侍卫已经疲惫不堪,这些家伙不分白天黑夜不停的袭扰。好像跗骨之蛆一般跟随着云家的船队,偏偏这些小船又行动迅捷让人不胜其扰。

    “少爷,他们这是想疲惫我们乘夜偷袭。被他们这样骚扰,咱们又要保护两艘受伤的商船,行不快啊!不若将商船上的弟兄接上来,然后将商船烧掉咱们先摆脱要紧。”

    侍卫长的话应该来说是正确的,但张念一却没能采纳。武夷山的茶一年只产一季,如今战火绵延明天能不能收上来还是一个未知数。这些茶可是要进贡给侯爷的,就算千难万难也要保住这些来之不易的白茶,他怎肯轻易烧毁。

    “护住商船,尽快抢修。无论如何也要护着这两船货驶出鄱阳湖。”张念一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些侍卫,对方不过是鄱阳湖里的水匪。所驾的也不过是些乌篷船,只要严防死守。无论如何他也奈何不了自己的五牙大船。

    可他错了,在距他而十里外的地方。公孙先生坐在一艘不亚于五牙大船的战舰上,他的身旁还有三艘同样的战舰。这些战舰都是东瓯王调拨给他用来抢掠的,船上的水军也都是东瓯国的精锐水军。

    “袭扰了一天一夜,过了这个白天咱们晚上便可以进攻。”一个挥舞着玉山面皮白净,一身儒衫一看就是狗头军师模样的家伙说道。

    “嗯,乘夜攻击咱们有四艘船一定可以截下云家的人。那些人拼死也要保着这两船货,不肯烧船遁走。可见这两船货物一定贵重无比,只要咱们劫了这两船财货,怕是会松快不少。”

    同行的水军将领敖龙被东瓯王逼迫得不轻。每月都要应付东瓯王压下来的份额。看起来这两艘商船好像油水不错的样子,所以他才怂恿公孙先生一定要劫这两艘船。

    “我总觉得不对,如果说是大宗的财货。看那商船的吃水好像也不怎么深?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云家要死保那两艘船。”

    公孙先生有些狐疑,按照他的本意根本无心与云家对抗。对待这样的狠角色躲得越远越好,可偏偏东瓯王压下来的任务太重。加上水军的将领一再怂恿。这才冒着风险袭击云家船队。

    “吃水浅可能是干货多,最喜欢这样的。拿起来方便,不像那些笨重的货物。湖上搬运费了牛劲,还得拖回到港里去。”

    敖龙十分兴奋,他才不管什么云家不云家。只要能够完成东瓯王的任务额度,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哪个将军脚下不踩着如山的尸骨,想要富贵一生就是要靠杀人。云家人怎么了,还不是两条腿支一个肚子。脑袋砍掉了一样会死,怕个球。不过就是刀兵锋利一些。铠甲坚固一些。老子人多,又骚扰了一天一夜还怕你们这些疲兵不成。

    “敖将军说得有理,现在看起来云家无意介入东瓯与闽越的纷争。他们在江南的势力也远在洞庭湖畔的岳阳,就凭他们想要撼动东瓯犹如蚍蜉撼树。先生也不要太过于惧怕他们,只要咱们手尾干净一个不留。鬼才知道是谁做的。”狗头军师是一位江南落魄文人,识得几个字读了春秋,便经常以读书人自居。混进东瓯国做幕僚,还颇受东瓯王赏识。他与敖龙一文一武。都是东瓯王派来协助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看着一唱一和的二人,心底有些无奈。到底是不相信自己。这两个人的存在便架空了他。好吧,既然你们要惹那个惹不起的人。老夫便看着,实在不行老夫跑路就是。又不是没跑过,当初不是在长安被云家撵到了江南!

    “既然二位将军说了,那便按照二位将军的话办理。不过,这进攻的时间要安排在黎明。骚扰了一天两夜。黎明时分又是人最困倦之时。只有那个时候,才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公孙先生是老牌的抢劫犯,以前便是长江上著名的水匪。连带兵刃都是一对分水刺,水下的功夫着实了得。若不是如此,东瓯王也不会派他主持抢劫船队。

    “嗯!还是先生的话有理。黎明时分人的确是最困倦。咱们由东向西攻打,这样太阳出来之时,汉军只能面相太阳,这对我们有利。”敖龙显然也不白给,立即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对,先用火船攻击兵舰。只要解决了那两艘五牙兵舰,两艘商船如何是咱们的四艘大舰的对手。”狗头军师不紧不慢的补充。

    一套完美的抢劫计划便新鲜出炉,公孙先生看着两个兴奋得眼睛冒光的家伙暗叹了一口气。这些家伙还不知道云家的厉害,没办法只好陪着他们走一遭,谁让现在自己要依靠东瓯王。

    无奈的公孙先生下令道:“船队转舵向东,令乌篷船今夜要彻夜骚扰云家船队。”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空,这让张念一放心许多。湖面上的乌篷船好像又多了一些,这些家伙三一群五一伙的骚扰。甚至不断的敲锣打鼓的鼓噪,湖面上热闹得好像在赶集。不时还有火箭与火船试图靠进战舰,云家的侍卫需得时时看住。若是让那些火船撞到船上,不沉也要脱一层皮。

    “注意,左舷发现火船。”桅杆上传来瞭望哨惊恐的叫声。张念一赶忙命令左舷的侍卫发射火箭,一些身强力壮之辈抓起撑杆,准备随时撑开靠近的火船。

    火船在月光下十分显眼,因为这些火船船身都比较宽。这样里面可以装更多的柴草,而船头则是装着铆钉。只要铆钉楔进大船的船身,想要摆脱是千难万难。

    这种战法自春秋时便流行于江南,战国时楚国用此战法曾经大破秦军水军。现今水军作战,用火船与反火船都是重中之重。

    那火船飞快的靠近左舷,侍卫们赶忙用火把点燃火箭。一见火船进入射程便射了过去,数十支火箭好像流星一般插在了火船上。一般来说,火船上的柴草为了能够猛烈燃烧。事先都加注了许多的火油,被火箭射中火船便会距离燃烧。只要船边的人用撑杆撑住火船,让它自己燃烧殆尽就好。

    可眼前的火船却有些奇怪,火箭射上去不但没有引燃柴草。就连火箭都好像落到水里似得熄灭,让张念一大觉奇怪。

    那火船见五牙大船上有准备,也不纠缠调转船头便向火箭的射程外驶去。船小好调头,那火船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驶出了火箭的射程。让张念一暗自磨牙,却没有任何办法。

    原来这些火船上装了柴草不假,可这些柴草都是淋过了水的。浸湿的柴草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燃烧,这便是公孙先生的疲兵之计。云家不可能知道冲过来的火船到底是淋过油的还是淋过水的。他们只能整夜疲惫的守卫在两弦,只要有火船靠近便紧张万分的发射火箭准备撑杆。

    加上四周乌篷船敲锣打鼓的鼓噪,想睡觉那简直就是做梦。

    云家的侍卫已经一天两夜没有合眼,水匪们用这种战术不断的骚扰着云家的船队。张念一双目赤红,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但怎么也想不出来,凭借那些乌篷船怎么可能对抗自己的五牙大船。

    火船威力虽大,但也不是不可破解。船上已经准备了好多存水的大缸,即便火船楔上了大船,也可以用水浇熄。难道水匪还有能够对抗五牙大船的船只不成?这绝对不可能,若是鄱阳湖里有这样的水匪,东瓯国王就会先剿灭之。欧贞复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地头出现这么有威慑力的力量。

    狐疑中张念一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当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湖面上的锣鼓声也渐渐停歇下来,再也没有火船骚扰云家的船队。

    湖面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那些乌篷船都驶向了浅水区。经历了一个喧闹的夜晚,云家侍卫有些不适应这种诡异的寂静。

    “少爷,莫不是那些水匪也累了?”侍卫长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可能,一定是在搞什么花样。让弟兄们加强警戒!”张念一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少爷,弟兄们也都累得不行。一天两夜没有合眼,您看是不是让弟兄们轮流睡一小觉。”侍卫长有些无奈的建议道。

    所有的人都渴望着看向张念一,他们都已经困得不行。眼皮总是有意无意的合上然后再迅速的睁开。人不是机器,只要吃饱喝足便可以无限期的干活。这些侍卫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点,急切的需要松弛一下。

    “好吧!留下岗哨,轮流睡觉。注意湖面的动静。”在这些渴望的眼神之下,张念一也是无奈,只能屈膝于人的生理**之下。

    张念一的命令下达了不久,五牙战船上便鼾声一片。侍卫们实在是太累了,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下来人会很快进入梦乡。(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不可置信的杀戮

    天皇的花园盛放着各种花卉,可唯独云啸最想看的樱花却是绿意盎然。东瀛人很喜爱这种会一夜凋零的花卉,他们的性格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例如他们喜欢玉碎,喜欢盛放后迅捷的凋零。喜欢……那种极致欢愉过后的疲累。

    皇太妃最终选择了她的信仰,这个女人对天照大神有着宗教似的崇敬。她选择了用生命殉葬信仰,而不是选择为了生存而鼓起勇气活着。

    云啸不知道应该怎样评价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对于东瀛人骨子里的那种自杀情结似乎有种别样的思考。

    爱子回来了,带着两百余艘战舰。这是东瀛水军的全部家当,许多船只上还留有与云家战斗过的痕迹。

    如今两千名军官都跪在皇宫外面的广场上,就好像以前他们朝觐神武天皇一般。剩余的军卒都被赶进了瓮城之中,爱子告诉他们汉家的侯爷要亲自接见他们,给予他们最丰厚的赏赐。

    那些军官们跪的很有规矩,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一个人坐在后脚跟上,眼睛渴望着看向宫城。他们不知道汉家的侯爷会给他们怎样赏赐,听说大院君的手下每人都领到了米粮。路过兵库的时候,他们看得十分真切。汉家的侯爷是个厚道人,这是每个水军军官的想法。

    云啸出现在了宫城的城头,低着头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东瀛水军的精华都在底下,他们万万也想不到。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赏赐,而是锋利的屠刀。

    戴宇穿着一身汉服,胳膊仍旧吊着一脸的狰狞。他的部下在那次惨烈的海战中损失惨重,他的亲卫活下来的不到一半儿。侍卫长金彪的尸首都找不到,想必已经被海里的鱼儿啃成了一副枯骨。

    小熊极端的仇视大院君。而戴宇则极端仇视东瀛水军。他们都吃过亏,不同的是小熊似乎不可能报仇。而戴宇却用马刀斩下了礼亲王的头颅,现在那颗头颅就在他脚下的锦盒中。

    “大汉云侯驾到,诸君叩拜!”爱子见到云啸登上了城墙,当先盈盈拜倒。这些水军都是她招降来的,自然也以她的号令为尊。

    水军的军官们本来就是跪着。见到了云啸整齐的叩首。黑压压的人群有些震撼人心,云啸无奈的挥了挥手。他实在不想杀戮,可是戴宇已经干掉了礼亲王。留着这些家伙,只能听到他们吃饱喝得然后造反的消息。他可不想再来一次惨烈的海战,或者一个岛子一个岛子追歼海盗一般的残敌。

    见到云啸挥手,戴宇脸上掠过一抹带着狰狞的微笑。他等这一刻已经好久,天上的兄弟们仿佛在看。自己的兄弟怎样为他们报仇,一朵白云遮住了秋日里的太阳。

    “侯爷有令,杀!”戴宇苦于胳膊受伤不能亲自上阵。但他的亲卫们却早已摩拳擦掌。随着一声杀字落地。早已准备好的弓箭手抬手就射,如蝗的箭雨射向匍匐在地等待赦令的水军军官们。

    皇城的广场顿时成为了修罗屠场,喧嚣声似乎要直达九天之上。水军的将领们惊呼着,中箭倒地着哀嚎着,还有指着爱子发出最恶毒的咒骂……各种声音交织成了一团,奏响了人间的杀戮乐曲。

    侍卫们疯狂的发射着,每一箭都带着浓浓的恨意。战场上惨烈厮杀的对手想要和解,那谈何容易。他们有袍泽。有朋友,有亲人就死于那场惨烈异常的海战。现在他们眼中没有仁慈。只有浓浓复仇的火焰。

    一哄而散很好的形容了水军军官们,除了中箭的人他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一些。逃命时所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使得他们的速度全面超越了刘翔,博尔特。

    他们跨越自己袍泽的尸体,还有受伤在地上不断呻吟的家伙。飞也似的想四周跑散,还有聪明的知道墙根儿是射击死角不往后跑却往前冲。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

    城墙上停止了射箭。因为无数穿着黑甲的云家武士已经拎着雪亮的马刀冲了上来。他们嘴里嗷嗷的怪叫着,杀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水军军官。

    锋利的马刀伴随着飚飞的鲜血,一蓬蓬血泉喷擦在天空中。然后如红绸一般摔落在石板上。

    黑红的鲜血粘稠无比,泼洒在地上连一粒灰尘都没有溅起来。赤手空拳的军官们挥舞着拳头,还有些秀飞脚。可最先被斩断的。就是这些拳头和大脚板。地上到处都是被斩断的手掌和大脚板,还有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的军官。

    与此同时,京都的城门被死死的关上。瓮城里的**千水军顿时鼓噪起来,城墙上忽然出现了许多的弓箭手。这些人穿着黑亏黑甲,手中拿着令人生畏的武器。

    军卒们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上当了。汉人不是要招降他们,而是要屠杀他们。

    这些水军疯狂的冲向城门,希望打开唯一的逃生通道。就在他们移动的同时,水泼一般的箭雨便向他们射过来。

    哀嚎声倒地呻吟声,咒骂声还有祈祷声加上箭头插入人体的“噗”“噗”声。无数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比起皇宫广场更加惨烈几分。

    也不知道哪位兄弟如此的缺德,居然将火油罐子点着往人群里扔。陶罐在石板路上摔碎,然后四散飞溅。

    带着火的油脂好像跗骨之蛆一般沾在人身上燃烧,云家侍卫们用最恶毒的方式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有一个这么干,就会有第二个。这些家伙很明显是准备好的,不然打死他们也不可能找来如此多的陶罐和海量的火油。

    黑色的浓烟不断在瓮城中升起,然后便传来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底下的火人们嚎叫着蹦跳着,他们的手脚不断挥舞拍打。好像这样能够减轻灼烧带来的痛苦。

    瓮城本来就不大,挤进**千人已经是人挤人。这些人的动作,不停的将火焰甩到袍泽们身上。有时候,甩掉的是一片衣服。有时候甩掉的是一只手掌,无论是衣服还是燃烧着的手掌。沾到袍泽们身上,他们同样会发出惨烈的叫声。

    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扔了多少油罐下去,反正最后腾起的浓烟和焚烧人体的焦臭味儿引起了云啸的注意。大股的浓烟甚至阻碍了弓弩的射击,尽管烤肉的味道非常像侯爷爱吃的烧烤。但此时没有一个人想到吃,相反许多始作俑者都开始呕吐。

    他们发誓下辈子再也不烧人了,那不似人类发出的声音似乎只有地狱里才应该拥有。刽子手都被自己创造的惨景吓得傻掉,转身坐倒在城墙上捂着耳朵,不敢听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爱子在听到那个饱含恨意的杀字便瞪大了眼睛,一万多人啊!难道都杀了?她预见到了会有杀戮,但绝对没有想到汉人会做得这样决绝。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再一回头身后已然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还有无数的尸骸已经铺满了整个广场,而此时阻挡住太阳的那朵白云尚未飘过。

    天上的太阳见惯了千百年来的杀戮,似乎也不忍卒睹今天的惨像,它躲在白云的后面久久不愿路面。

    感觉手掌上很粘,爱子低头看去。地上的血水已经流成了河,正在蜿蜒流淌进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逐渐变得赤红,自己的手上脚下还有腿上到处都是腥臭的血水。

    爱子想站起来,可站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腿软得好像那面条,无论如何也使不上一丝力气。

    正在这时,一股烤肉的香味和惨烈的大叫几乎同时钻进了她的鼻子和耳朵。

    她扭过头,看向瓮城的方向。那里冒着浓烟,传出的惨叫好像那里就是地狱。爱子浑身颤抖,甚至感觉跪都跪不住。她浑身打着摆子,将手又按进血水里。用尽全身力气看向城头上的那个男人,好狠的心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如此冷酷,这是一万多条人命。

    皇宫广场上的杀戮很快停止了下来,地上已经没有能够蠕动的身体。太阳从白云的身后转了出来,刺眼的阳光将地上的鲜血映得一片赤红。

    一群被征伐的民夫们被赶了过来,开始收拾地上的残局。他们一只手一只脚的往框里装。大块的尸首则直接扔上牛车,装满一车便向城外拉。那里已经开办了简易火葬场,用来焚化这些可怜的人。

    牛车一路上淋漓着鲜血,城中的土狗会追逐着血腥味儿。可它们无一例外遭到了主人的痛打。

    一桶桶河水被从护城河里提上来,然后带着猩红的血水重新回到河中再被提起。

    瓮城的城门口堆了七八层尸体,几乎将城门湮没。城墙被烟火熏得黝黑,不少地方还挂着淡黄色的人油。瓮城里是一片焦黑的尸体,他们做着各种奇怪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是狰狞的可怕,许多尸体的身上还冒着余烟。

    炙烤人肉的味道和从天而降的黑灰几乎覆盖了整个京都。(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杀念起

    “这帮小子搞什么东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云啸看向瓮城方向的烟柱有些不满的说道。

    “侯爷,可能……”戴宇也无言以对,作恶的都是他的手下。事先他并没有得到禀报,自然他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谁知道,这帮小子会忽然玩儿起大烧活人的科目。

    云啸同意他干掉东瀛水军,并不意味着也可以原谅他的虐杀。这一点,戴宇十分清楚。都是那场海战太过惨烈,让这帮杀才恨极了东瀛水军。

    “杀降不祥,咱们杀了这许多的人已经有违天和。上一次在大丘,我可是差一点儿丢了小命。戴宇,这座四面临海的国度我已经征服。剩下的就是统治,问题是本侯不可能给你太多的军卒。

    如何统治这个国度,这个民族是你要考虑的事情。你是马上将军,但马上可以治天下,却绝不可以坐天下。暴虐可以使人怕你,可过度的暴虐会引起人们的仇视。”

    云啸看着下面的尸体,觉得这里实在不是一个教导下属的好地方。尤其是在一堆尸体面前,谈论不要滥杀无辜。

    戴宇脸上带着最为谦逊的表情,躬身聆听着侯爷的教诲。对周边熏人的焦臭以及下面的尸骸熟视无睹。侯爷的话就是命令,荆楚第一剑客此时乖巧的好像一个乖巧小女生。

    爱子被人架到了云啸的面前,这位东瀛的内亲王已经暂时丧失了行走功能。甚至坐都坐不稳,需要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

    “你去城门那里扫尾,弄得乌烟瘴气满城焦臭。”云啸不满的训斥了戴宇便走向摊在侍卫怀里的爱子。

    “为什么?”爱子看到云啸走了过来,嘴唇蠕动着轻声问道。

    “因为他们是兵!”云啸看了一眼下面的牛车,牛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身后的挡板向外淌着成绺的鲜血,地上的血线一条条。很明显都是牛车遗留下来的。

    “可他们已经放下武器。臣服于你。杀降不祥,难道你不知道妄杀归降之人是要受天谴的么?”爱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是兵,放下了兵刃也是兵。如果有一天他们再拿起兵刃,本侯就要拿自家兄弟的性命往里填。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些人顶多算得上是手套。

    别人的手套,本侯愿意拿来用。便好好洗涮之后自己戴。例如大院君。如果不愿意用,那便扔了剪了烧了。就这么简单!”

    “可他们是人,可以呼吸可以思维。有头脑有灵魂,有老婆有孩子有亲人有父母的大活人。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将他们赶尽杀绝。”

    “不将他们赶紧杀绝,日后有个反复就要用本侯治下兄弟的性命去填……”

    “可他们不会反复!”爱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吼。深深的愧疚感使得她抬不起头来,真想一下子跳下城墙了却自己的生命。

    “你能保证?”云啸也厉声的大吼起来。

    爱子顿时窒住,这些人会不会反复这谁做得准。尤其是这些水军,大多是渔民。这帮家伙业余时间。抢个劫当个海盗之类的事情实在是家常便饭。神武天皇实际上也不能完全控制这些彪悍的水军。只有礼亲王,因为手上有一支强悍的水上力量。才可以震住这些悍匪一般的家伙,使得他们为东瀛效力。

    “怎么不说话,如果你真的原意拿你全家的性命保证。你就不会去劝降,因为你的心里也知道他们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云啸疾言厉色,爱子瘫软在地上显得那么弱小无助。

    不习惯这样跟女人说话,弄得不好会让人以为自己在欺负这女人。都三十几岁老大妈,谁喜欢欺负她!

    云啸见爱子不再说话反驳。一甩袍袖离开了城墙。实在是受不了这浓烈的血腥味儿,云啸自从大丘事件之后。便有些对血腥味儿过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闻见时的兴奋。

    戴宇被瓮城里面的情形惊得外焦里嫩,麻花一样的尸体纠缠在一起。黑乎乎的铺满了瓮城的地面,城门处的焦尸摞成了山,看得人头皮发麻,焦臭味熏得人直欲呕吐。

    “他娘的,谁让你们这么干的。”戴宇劈手便给了侍卫长一个嘴巴。荆楚第一剑客的手劲儿可不是盖的。这货的脸颊顿时肿得老高,一张嘴便吐出了两颗牙来。

    侍卫们低着头不说话,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此刻都变成了做错事的小学生。只顾着低头看脚尖儿,没一个人回答戴宇的问话。

    侍卫长见戴宇还要打,赶忙道:“戴爷。上次咱家死了那么多人。即便是远征大漠草原跟匈奴人干,咱家也没死那么多人。弟兄们心里都窝着火,所以……就……”

    “所以你们就他娘的放火是吧。”怒不可遏的戴宇一脚将侍卫长踹了一个腚墩儿。上去便是狠狠的几脚,那侍卫长也是个狠角色硬挺着也不吭声。

    “戴爷,事情是兄弟们做下的。要责罚,就责罚兄弟们吧!”一名侍卫抛下手中的弓,跪倒在地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至城头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地,只有戴宇一个人站在那里。

    这便是所谓的法不责众,云家侍卫充分发扬了有黑锅一起背的精神。戴宇看着跪倒一片的人气得直打摆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吩咐将尸体尽快弄走了事。

    乍起的秋风微凉的秋雨吹散了游荡在京都上空的焦臭,那些焦臭好像恶灵一般的折磨着每一个人。从云家的侍卫到京都的居民,从直亲王一直到云啸。每一个人都被这焦臭折磨的苦不堪言。

    民夫们借着雨水,洗刷皇宫前广场的地面。已经不知道洗刷了多少次,可地面仍然有丝丝的血水流出。

    负责清洁瓮城的人更加辛苦,他们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城墙上。仔细的洗刷着每一块城砖,那上面除了烟火的痕迹之外,还有那难以清除的尸油。以至于从那之后的日子里,没人敢于从这里经过。无论有多么要紧的事情,人们都会绕路走其他城门。

    直亲王战战兢兢跪在松之阁的地板上,厚重的实木地板似乎也承载不住直亲王那颤抖的心。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乎重逾千斤,又似乎一阵风便可以吹跑。

    坐在神武天皇座位上的是云啸,他正在审视这个从自己手上逃走的二五仔。现在云啸认为在那须野让他逃走,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没有这小子,攻打宫城免不了会有不小的伤亡。

    关键时刻,这小子干掉自己的老爹。打开了宫城的城门,尚未放下武器的皇家近卫有以多半选择了自杀了事。这都是这小子的功劳,看起来自己应该赏赐这小子。

    可是不行啊,这样一个为了活命连老子都肯干掉的家伙是绝对的狠角色。云啸着实是不能用,也不敢用。为了安顿这小子,云啸着实是费了一番脑筋。

    “直亲王,你献城有功。本侯自当宽恕于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本侯能力所及,定然会让你满意。”

    “小人徐昂,东瀛已经不存在。更加没有什么直亲王,请侯爷以后不要如此称呼小人。小人愿意日日侍奉在侯爷的身边,为侯爷牵马坠蹬已尽犬马之劳。”

    一番话说得真诚无比,谦逊无比。闻着无不觉得其赤胆忠心,乃千古阴人之楷模。

    云啸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这个一个无耻的人,一个无原则的人,一个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人。一个人渣中的人渣。

    能够转眼干掉自己老爹,这样的人云啸若是敢留在身边。那真是艺高人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可没事儿敢上山找老虎玩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武松,另外一种是自杀。

    云啸明显没有给自己找虐的习惯,看着虔诚无比的徐昂。云啸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本侯,那便跟随在本侯的身边。本侯不日将东返,你可跟着本侯回大王城。下去之后安顿一下家人,便来本侯的行在报到。”

    “诺!”徐昂这货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汉礼,居然有如汉人一般。

    这是一个非杀不可的人,云啸从里到外的认定一定要干掉这小子。他太危险,他的没底线没操守让云啸有些如坐针毡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还算有功劳,云啸绝对会在这里干掉这家伙。

    回去的路上就做,云啸暗暗下定的决心。此时杀掉他比戴宇杀掉那一万水军的愿望还要强烈。

    松之阁外又进来一个人,秋筱宫的爱子内亲王。对于这个女人,云啸更加的纠结。真的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女人,一个人欺骗了另外一个人。总归是有点愧疚的,云啸不是徐昂,干掉了自己的老爹还可以厚颜无耻的面对抢夺江山的仇人。

    沉默了良久,云啸说道:“你还真让本侯难做,本侯会依约释放你的家人。不过你们不能住在福冈,还是跟本侯搬到大王城去。本侯会重新分给你们土地,只要你们安分便可以富贵的过一生。”(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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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